獸部二十 太平御覽
巻九百九.獸部二十一
獸部二十二 

《爾雅》曰:狼,牡獾音歡。牝狼。其子,獥。吉堯切。絶有力,迅。

《説文》曰:狼,似犬,鋭頭而白頰。

《詩》曰:狼跋其胡,載疐音致。其尾。疐,跲也。

又曰:子之昌兮,遭我猱之陽兮,并驅從兩狼兮。

《周禮·天官·獸人》曰:冬獻狼。

《禮》曰:狼臅音觸。膏。

又曰:君之車,厥右虎裘,厥左狼裘。

《左傳》曰:伯石始生,子容之母走謁諸姑子容母,叔向嫂,伯華妻也。姑,叔向母也。曰:「長叔姒生男。」兄弟之妻相謂姒也。姑視之,及堂,聞其聲而還,曰:「是豺狼之聲也。狼子野心,非是莫喪羊舌氏矣。」遂弗視。

《史記·大宛傳》曰:烏孫王昆莫,初生,棄於野,狼徃乳之。

漢書》曰:江都王建,宮人有過者,或放狼令齧殺之,建觀而大笑爲樂。

又曰:髙祖使太子將兵,四皓曰:「今使太子將兵,無異羊將狼也。」

《宋書》曰:王仲德初遇符氏之敗,兄睿同起義兵,與慕容垂戰。敗,仲德被重創走,與家屬相失。路經大澤,困未能去。臥林中,有一小兒,靑衣,年可七八歳,騎牛行,見仲德,驚曰:「已食未?」仲德言飢,小兒去,須臾復來,得飯與之。食畢欲行,而暴雨,莫知津逕。有一白狼至前,仰天而號。號訖,銜仲德衣,因渡水,仲德隨後得濟,與睿相見。

《後魏書》曰:匈奴單于生女,姿容甚美,國人皆以爲神。單于曰:「吾有此女,安可配人?將以與天。」乃於國無人之地築髙臺,置二女其上,曰:「請天自迎之。」經三年,其母欲迎之,單于曰:「不可。未徹之間。」復經一年,乃有一老狼晝夜守臺下,爲穴,經時不去。其小女曰:「吾父處我於此,欲與天,而今狼來,或是神物。」遂乃就之。其姊大驚曰:「此是畜生,無乃辱父母也。」妹不從,下爲狼妻而産子,後遂滋繁成國。故其民好引聲長歌,又似狼嗥。

又曰:初,道窩敗窟咄難,遣穆崇還察人心。崇單馬與從者微服入其營,會道武,爲舂妾所識,賊皆驚起。崇求從者不得,因匿坑中,徐乃竊馬奔走於大澤。有白狼向崇號,崇覺寤,馳馬隨狼去,遂免難。道武異之,命崇立祠,子孫世奉焉。

《後周書·四夷傳》曰:突厥之先,匈奴植叼種也,爲鄰國所破。其族有一小兒棄草澤中,有牝狼以肉飼之。及長,與狼交合,遂有孕焉。彼王聞此兒尚在,重遣時之。使者見狼在側,并欲殺狼,狼遂逃於髙昌國之北山。山有洞穴,穴内有平壤茂草,周回數百里,四面倶山,狼匿其中,遂生十男。其後各爲一姓,阿史那即其一也。

又曰:突厥旗纛之上施金狼頭,侍衞之士皆謂附離,夏言亦狼也。蓋本狼生,志不忘本耳。

《唐書》曰:薛延陀部落,常有一客乞食於主人者,主人引與入帳,命妻具饌。其妻顧視客,乃狼頭人也。主人不知覺。妻告鄰人共視之,狼頭人已食主人而去。相與逐之,至郁督軍,出見二人,追者告其故,二人曰:「我是也。我即神人,薛延陀當滅,我來取之。」址者懼而返走。

又曰:髙宗時,有孝子,年十二喪父母,以孝聞。晝夜負土爲墳。又葬曾祖父母,經二十載,其功始畢。有白狼號鳴於墓側。詔旌表其門。

《帝王世紀》曰:有神牽白狼銜鈎入殷。

《國語》曰:周穆王將征犬戎,祭。公謀父諫,不聽。遂征之,得四白狼、四白鹿以歸。自是荒服者不至。

《述異記》曰:周幽王時,牛化爲虎,羊化爲狼。洛南有避狼城,云幽王時群臣爲狼食人,故築城避之。今洛中有狼邨,是其處也。

《穆天子傳》曰:舂山百獸所聚,爰有狼豺野馬。

《山海經》曰:孟山其獸,多白狼白虎。

又《圖贊》曰:矯矯白狼,有道則遊。應符變質,乃銜靈鈎。

《淮南畢萬朮》曰:取狼皮以當空戸,則羊畏不敢出矣。 《毛詩草木蟲魚疎》曰:狼能爲小兒啼聲以誘人,去數十歩止。其猛健者人不能制,雖善用兵者,其不能克也。其膏可以煎和,其皮可以爲裘。

《説文》曰:狐,妖獸也,鬼所乘也。有三德:其色中和,小前閣後,死則首丘。

《禮·檀弓》曰:君子曰:樂樂其所自生,禮不忘蒲熬。古之人有言曰:狐死正丘首,仁也。

《易·解卦》曰:九二,田獲三狐,得黃矢,貞吉。

又曰:未濟,亨。小狐汔濟,濡其尾。

《詩·國風》曰:南山崔崔,雄狐綏綏。

又曰:有狐綏綏,在彼淇梁。

又曰:莫赤匪狐,莫黑匪烏。

漢書》曰:陳勝、呉廣於所次旁叢祠張晏曰:次,人所止處。叢祠,鬼所憑。夜篝音搆。火,狐鳴呼曰:「閣楚興,陳勝王。」咒皆夜驚恐。旦日,卒中徃徃指目勝、廣。

《晉書》曰:王浚據幽州,有衡ㄡ府門躍入廳事。後浚果敗。

又曰:涼武昭王皓子歆,爲涼州牧。時有狐上南門,主簿汜稱曰:「諺曰:野獸入家,主人將去。狐上南門,又狐者胡也,天意若曰:有胡人居於此城,南面而君也。」後竟爲沮渠蒙遜所滅。

王隱《晉書》曰:劉世則女病媚積年,韓友令作布囊,張著窗間,乃閉戸驅逐。須臾,囊大脹,急縛口,懸樹間視之,惟有二三斤狐毛。遂差。

又曰:淳于智,濟北人。夏侯藻母礎,因五鼓中出詣智卜,有一狐當門向之嗥唳。藻愁愕,遂馳詣智。智曰:「禍甚急,君速歸,在狐嗥喚處撫心啼坐勿休,然後其禍僅可免也。」藻如之,母亦扶病而出。家人既集,堂屋五間拉然暴崩。

《唐書》曰:歌舒翰,素與祿山、思明不協,上毎和解。祿山謂翰曰:「我父是胡,母是突厥;公母是突厥,父是胡。與公族類頗同,何得不相親乎?」翰應之曰:「古人云:野狐向窟嗥不祥,以其忘本也。敢不盡心焉?」祿山甚怒,以爲譏其胡也。

《莊子》曰:夫豐狐文豹,是何罪之有哉?其皮爲之災也。

《管子》曰:代出狐白之皮。狐應陰陽之變,六月而一見。公貴買之,代人忘其難得,喜其貴價,必相率而求之取此物者。因令齊載金錢,之代谷,求狐白皮。代王聞之,果去其農,處山林求狐,二十四月不得一狐。離支聞而伐之,王即將其士卒服於齊。

《愼子》曰:廊廟之材,非一木擲軎;狐白之裘,非一狐之皮。

《范子》曰:狐皮出天外。

《穆天子傳》曰:天子獵於滲澤,得白狐玄貉,祭於河宗。

《山海經》曰:靑丘之國,有狐而九尾。郭璞注曰:世平則出,爲瑞也。

又曰:武都之山,有黑水焉,其上有玄狐蓬尾。蓬蓬其尾也。《説苑》曰:蓬狐文豹。

《竹書紀年》曰:宣王時,鳥化爲狐。夏伯杼子東征,獲狐九尾。

《玄中記》曰:五十歳之狐爲淫婦,百歳狐爲美女。又爲巫神。

《禮斗威儀》曰:君乘火王,政平,南海輸以文狐。

《春秋潛潭巴》曰:白狐至國,民利。不至,下驕恣。

《韓詩外傳》曰:狐,水神也。

《春秋後語》曰:楚宣王以昭奚卹爲相,諸侯畏之。王問群臣曰:「吾聞北方畏昭奚卹,亦誠何如?」江乙對曰:「虎求百獸而食之。得狐,狐曰:『子無啖我,天帝令我長百獸,子若食我,是逆天帝之命。子以我爲不信,我爲子先行,隨我後,觀百獸見我能無走乎?』虎以爲然,隨狐而行,百獸見之皆走。虎不知獸之畏己,反以爲畏狐也。今王地方五千里,帶甲百萬,而任之於昭奚卹。然北方非畏奚卹,其實畏王之甲兵。」故人臣見畏者,君威也,君不用,則威亡矣。

趙曄《呉越春秋》曰:禹年三十未娶。行途山,恐時暮失嗣,曰:「吾之娶也,必有應矣。」已,乃有白衡橦尾而造於禹,禹曰:「白者,吾服也;九尾者,王證也。」於是途山人歌曰:「綏綏白狐,九尾龐龐;成於家室,我都彼昌。」禹乃娶途山女。

《淮南子》曰:夫狐之搏雉也,必卑體弭毛以待其來也,雉見而信之,故可得而禽也。

《淮南萬畢朮》曰:犀角置狐穴中,狐不歸。

《抱朴子》曰:《玉策記》曰:「狐及狸、狼皆壽八百歳,滿三百歳暫變爲人形。」

《西京雜記》曰:廣川王去疾聚其無賴少年,遊獵無度,國内冢墓盡發之。常發欒書冢,無余物,有一白狐,見人驚走。左右戟之不得,傷左足。於是王夢一丈夫,髮眉盡白,來謂王曰:「何故傷我左足?」以杖叩王左腳。王乃患腳,至死不差。

《白虎通》曰:狐死首丘,不忘本也。德至鳥獸,則九尾狐見。九者,子孫繁息也;於尾者,後當盛也。

崔豹《古今注》曰:章帝玄和二年,白衡橦尾,見信都。

《魏略》曰:文帝受禪,九尾狐見於譙都。

《名山記》曰:狐者,先古之淫婦也,其名曰紫,紫化而爲婦,故其名自稱阿紫。

伏滔《北征記》曰:皇天塢北古特陶穴,晉時有人逐狐入穴,行十餘里,得書二千巻。

又曰:河冰厚數尺,冰始合,車馬未過,須狐先行。此物善聽聽水,無聲乃過。

酈善長《水經注》曰:狐性多疑,故俗有狐疑之説。

《管輅傳》曰:夜有一小物如獸,手持火,以口吹之。書生舉刀斫斷腰,視之,狐也。

郭璞《九尾狐贊》曰:靑丘奇獸,九尾之狐。有道祥見,出則銜書。作瑞於周,以標靈符。 劉敬叔《異苑》曰:有胡道洽者,自云廣陵人,好音樂醫朮之事。體有臊氣,恆以名香自防,惟忌猛犬。自審死日,誡弟子曰:「氣絶使殯,勿令狗見我尸也。」死於山陽,斂畢,覺棺空,即開看,不見尸體。時人咸謂狐也。

《搜神記》曰:酒泉郡,毎太守到官,無幾輒卒死。後渤海陳斐使此郡。斐行卜,卜者曰:「遠諸侯,放伯永。能解此,則無憂。」斐既到官,侍有張醫、有王侯,卒有史侯,斐恆遠之。夜半,有上斐被者,斐便以被冒取之。物跳踉訇訇作聲,乃言曰:「我無惡意,當深報府君。」府君曰:「汝爲何魅?曰:「我本百年狐,今爲魅,垂當神。聽一放我,我字伯永,府君有急難呼我。」斐乃喜,便放之。忽然有赤光如電。後毎事先以語。斐於酒泉境界,無毫髮之奸,咸曰:「聖君」。月余,主簿李音私通斐侍婢。既而驚懼,遽爲伯永所白,遂與諸僕謀殺斐。伺旁無人,便伏入欲格殺之。斐即呼伯永,有如曳匹絳,諸僕伏地失魂。乃以次縛取,皆伏,即殺音等。伯永乃辭謝斐曰:「未及白奸,乃爲府君所召,猶用慚。」

又曰:燕昭王墓有老狐化男子,詣張華講説。華怪之,謂雷孔章曰:「今有男子,少美髙論。」孔章曰:「當是老精。聞燕昭王墓有華表柱,向千年,可取照之,當見。」如言,化爲狐。

又曰:呉中有一書生,皓首,稱胡博士,教授諸生,忽復不見。九月初九日,士人相與登山遊觀,聞講書聲,命僕尋之。見空冢群狐羅列,見人即走。老狐獨不去,是皓首書生。

《續搜神記》曰:襄陽習鑿齒爲荊州主簿,從桓武帝出獵。時大雪,於江陵城西見草上雪氣出,伺觀,見一黃物,射之,應箭死。徃取,乃一老雄狐,腳上帶絳綾香囊。

又曰:呉郡顧旃,獵至一崗,忽聞人語聲云:「嗤咄!今年衰。」乃與衆尋覓。崗頂有一阱,是古時冢。見一老狐蹲冢中,前有一巻簿書,老狐對書屈指,有所計校。放犬咋殺之,取視,口中無復齒,頭毛皆白。簿書悉是奸愛人女名,已經奸者,朱鈎頭。所疎名有百數,旃女正在簿次。

《金樓子》曰:狐白之裘,天子被之而在廟堂。爲狐計者,不若走於平澤。

《説文》曰:貉,似狐,善睡。

《周禮·考工記》曰:貉逾汶則死,土氣然也。

《爾雅》曰:貉子狟。

《穆天子傳》曰:天子獵於滲澤,得玄貉,以祭河宗。

《後秦記》曰:姚襄遣參軍薛瓚使桓温。温以胡戲瓚,瓚曰:「在北曰狐,在南曰貉,何所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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