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村先生大全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八十

卷第七十九 後村先生大全集 卷第八十
宋 劉克莊 撰 景上海涵芬樓藏賜硯堂鈔本
卷第八十一

後村先生大全集卷之八十

 掖垣繳駁日記附

  繳新知惠州趙希君免朝辭奏狀

 准中書門下省送到新知惠州趙希君申審朝辭

 令赴廣東經畧司銓量訖之任録黄一道令臣書

 行湏至申聞者

右臣所准前降㫖揮仰見朝廷逺省費之意但臣嘗

待罪廣東倉漕見本路十有四郡惟潮最大而惠次

之江浙大州有所不向向来潮守多於班行中選知

名之士如惠州或差朝士或𢌿外庸並顯著者近

𡻕二郡調守頗失之輕如趙希君者不知其爲何如

人但以其履歴考之改官之後雨邑湊方成湏入

嘗任雷倅不吉在任寔歴年月嘗知欝林州元不曽

赴便待惠守其人旣無朝績又無外庸惟有朝辭一

節可以騐其材否今旬月之内潮守免於前惠守免

於後自此遂爲定例目前若小費他日敗缺然後去

之其爲害何止朝辭小費而己况舊制雖嘗經上殿

而在四年之外並不免辭朝今希君係元不經上殿

之人羅浮佳郡又非𤇆瘴小壘之比欲望 聖慈特

降指揮令趙君朝辭訖之任仍免今後差除潮惠二

守稍重其遷選以蘇二郡之凋瘵其烟瘴小郡却合

與免朝辭就近銓量之任施行所有録黃臣未敢書

行謹録奏聞伏候勅㫖

  繳龔基先淮東運判行奏狀

 准中書省門下送到録黄一道勘㑹龔基先生長

 淮地習知邊事在當事䑓諫中情有可矜奉

聖㫖依舊直秘閣除淮東運判令臣書行湏至奏聞

右臣𥨸見向来一相獨運孰不由當閣以進身今兹

多事乏才尤不可因一𤯝而廢士如基先者𢌿之以

節𥘉不為過但臣采之公論皆謂其人未為䑓諫之

前本無過失可指及擢察官則非前日之基先以方

舊揆之欲再入也綱常掃地悖德滔天舉朝皆私其

人無敢助 陛下者僅有一二臣為國忠謀晋之瓉

乃用前此全䑓遂杜範之䇿倡率同列上䟽基先曾

无一語救止忻然預名肆為証下罔上之言奮擊尊

君親之人頼 陛下聖明動照其情夜半一𥿄逐四

人者使去天下歌舞聖德比於舜之去凶同

時胡清献亦為察官舊揆使論舘職之不附

者清献不肯奉命人所共知然猶不知免降黜至基

先但有附和而無異同反得起廢臣恐晋之斗南之

之徒聞之各弹冠而相慶矣昔桞宗元劉禹錫皆唐

材臣一附非人終身不能自㧞於入司馬之列羅裴

度賢相不敢有援引豈非立身一敗他美莫贖乎臣

謂 陛下㧞擢淮士當得剛直如王萬者而用之若

略大節取小才平居志行不立設有緩急何以責其

死城郭封𭛌乎欲乞 睿斷將基先新命姑與寢免

以教臣子之忠孝以杜姦黨之覬覦所有録黄臣未

敢書行謹録奏聞伏候 勑㫖

  掖垣日記

 十一月初九日 御筆史嵩之昨嘗預乞掛冠今

 巳從吉可守本官職致仕

  奏乞坐下史嵩之致仕罪名狀十二日

臣伏覩 御筆從嵩之昨来所請俾之致仕 聖断

赫然中外臣庻莫不鼔舞臣遵奉 詔㫖即以書

行但管見懐不能巳湏至奏陳𥨸見先朝進退大臣

皆著功罪貶丁謂之制曰無將之戒深誅於魯經不

道之誅難逃於漢法貶蔡確之制曰𥙿陵與子何云

定策之功太母立孫乃敢貪天之力謂確皆宰相

也皆著其罪况罪浮於確者乎臣𥨸意 陛下所以委

曲回互不欲𭧂揚必以其罪狀醜惡之故臣今只論

道有𧇊臣節不順而不敢及其隠慝謹按嵩之有

無父之罪四父在日勸行好事每悖訓言一也父臨

終戒勿起復首違治命二也當日内分烈之時揚為

不聞出入朝堂食稻衣錦分布私黨授以邪謀先起

復而後奔䘮三也宰我欲短䘮為朞得罪聖門嵩之

謀於卒哭内赴堂治甘為宰我之罪人四也有無君

之罪七自昔握兵大臣尤當恭謹以逺嫌疑嵩之督

師於外乃用詭計㣲服疾馳詐稱張路分徑入將作

監見百官秉魁柄襲王敦蘇峻下石頭之迹一也外

交王楫倴盞以刼制朝廷祖秦檜挾撻辣之智二也

其欲恐動 陛下則警報交於道𡍼及欲順適 陛

下則㨗奏出於懐䄂與趙髙指鹿無異三也巳所狎

暱並居要津上所親信各就散地踈隔勲舊中傷忠

良有林甫盧𣏌所不敢為四也樞印携歸四明斥堠

擺至四明堂案决於四明堂吏役於四眀除目先禀

明四明然後出邊報先逹四明然後奏雖元温自

姑孰制朝權亦未至此五也國本未建忠吾君欲早

定嵩之外為父寺之謟語内懐商賈之販心殆與田

蚡相𩔖六也大臣負罪當闔門恐懼嵩之刺探机宻

睥睨宫省 朝廷動息毫髪必知意欲何為七也臣

觀其心胆粗大志望無厭盗威柄爲已物視英主如

遺腹要裘天下皆爲斯人必爲國家之疽根禍本而

陛下猶以舊宰相礼貌之過失臣聞古者貴臣抵辜

遷就爲諱者謂帷簿不修簠簋不餙之𩔖爾若得罪

於綱常自絶於名敎九州四海知之千萬世知之固

非可以掩匿之事也 陛下倘以諫官御史給舍侍

從群臣諸生所言他罪狼藉流傳四方恐傷國体則

乞 聖慈詳臣此章止是言其公罪雖史嵩之有喙

三尺不能自文矣自來舊相致仕必有致辭既從嵩

之自乞則合用杜愆歐陽修之例爲褒調以寵加之

何以示天下後世設爲貶詞則既不坐下罪名秉筆

者何所按據此綦崇礼所以必請髙宗皇帝御筆然

後草秦檜制也臣𥨸謂公議咸請誅竄而 陛下

終始保全第令休致不謂不盡㤙意矣群臣(⿱艹石)不體

聖意復於休致之外别請削奪則曰難行今臣所陳

止乞 明詔著其所以致任之因庻幾詞臣有所按

據見之訓詞以塞公議以昭國法宜若可施行矣臣

疎逺孤立受 聖主最深𫎇 聖㤙特厚不敢持髙

論以沽虚名所以黄至即書既書又齋戒沭浴宻削

此奉仰俾 聖政之万一惟陛下財赦而採擇焉

  貼黄

 臣伏恐 聖意亦欲付臣此奏於外則乞 聖𧇩

 採臣愚忠涣發 詔旨櫽栝三𢾗語畧言臣僚交

 䟽論列不已陛下以其親老終始保全俾之致

 仕之意臣當仰體 聖意㣲婉其詞庻幾㤙出君

 父𠃔協事體或 陛下推其親老札乞令二三大

 臣議定取 㫖施行

  録丞相柬十三日

某早聞奏事上謂中書嘗奏山相掛冠事欲示保全

之意只可作自陳行詞山向来寔有文字批出候

服闋除職予祠也令某諭意於中書不敢不亟以禀

伏乞台照

  宣諭十三日

得㫖宣諭丞相今録白去𡻕史嵩之乞致仕劄子一

件降付劉某可依巳降

御筆依自陳致仕體此日下降制仍具依應聞奏

  囬奏十三日

右臣恭承右丞相游侣傳奉宣諭降下史嵩之乞致

仕劄子一件令臣依巳降 御筆作自陳致仕体此

日下降制恭依 聖訓外但所謂守本官職致仕

者未知守何職右丞相既非職名之比所有本官見

封永公國合於階官下𢃄永國公致仕庻得𠃔當恭

候㫖揮施行

  十四日 御筆史嵩之除觀文殿大學士致仕

   乞寢史嵩之職名奏狀十五日不付出

臣昨日進講側聞玉音已降 御筆史嵩之除職縁

臣清旦巳在東華門侍班實未曾知所除何職講退

方聞大觀文至晚吏來書黄為之終夕輾轉不寢

切見 髙宗朝前左相沈該以被論落大觀文致仕

孝宗朝左相葉顒以雷變罷不除職止守本官奉祠

右相葉顒衡魏𣏌去位皆以終身止資為改今蒿之

忠孝有𧇊而所除職名乃與元勲重德無異昨𫎇

宣諭只作其自陳行詞時猶未有除職之命具回應

回奏及視觀文除目一頒𥨸聞侍從䑓諫及士大夫

之論皆咎臣不合奏審啟此紛紛公議之戈囬以指

臣甚可畏也臣欲書黄行詞則恐得罪公議欲舉職

執奏則恐上忤威顔然臣頂踵毫髮皆出君父不負

所學乃所以不負天子也臣今未敢⿰糹𨈡黄謹見先朝

舊相故事及朝野公議宻行奏審更望 睿慈三入

聖㤙詳臣元奏寢罷嵩之職名只守永國公致仕以

塞公議念書黄甚易行詞甚易但䑓諫國人之論

未必已將何所施其顔靣其辱 聖主多矣若大

觀文職名不寢將使䑓諫𫉬陽城王仲舒之名給舍

𫉬李藩𡊮髙之名而蔽姦護惡之謗獨叢於上是豈

忠愛明主之本心哉洊凟天威罪當萬死惟 陛

下裁幸

  宣諭

得㫖宣諭中書史嵩之除職致仕卿既已遵承又

復入奏可依已降批諭日下行詞仍具依應聞奏

十二月日倫恭准

  第二奏狀十六日不付出

右臣恭承中使王論傳奉 聖㫖宣諭史嵩之除職

致仕卿既巳尊承又復入奏可依已降批諭日下行

詞仍具依𠃔聞奏恭聞 聖訓𢧐懼無以自容

昨來具依應囬奏之時嵩之未除職名及除職之命

一頒事体又自不同一則侍從䑓諫及士大夫必交

口責謂朝上下皆論嵩之罪惡獨備員封駁噤

無一語反為書行二則若酉時書行希𡉙戍時繳

駁則何以自立此猶未暇論也詞臣命詞湏合典

故初間以戒官守永國公致仕合是依垣行詞今除

大𮗚文則合宣鎻降麻此乃學士院職事若本院闕

官一時𬒳㫖草制不敢辭今本院有斈士有雨直

不容越爼秉筆𥨸見紹興二十五年秦熺特授

小師文殿大斈士嘉國公致仕與嵩之致仕一同係

學士院降麻具載寔録若冐昧侵内之職豈不貽

笑天下但臣䝉 陛下㧞於冗賤使攝書命未敢繳

黄為求名歸過之舉欲望聖慈察臣當来遵承寔在

嵩之未除職之先詳臣今兹所言或有万一之可采

特垂父母之㤙赦万死更賜 聖裁或寢罷嵩之

職名以靖國人如此則是外制職事敢不依應

以奉初詔若必降加大觀文則乞降 𧇩㫖令學

士院降制施行三瀆 宸嚴無任席藁俟罪之至

  宣諭十六日

得㫖宣諭中書史嵩之除職致仕既是合係斈士

院降麻可與一向書行仍具遵依聞奏十二月日倫

恭凖

  囬奏十六日

右臣恭承中使王倫傳奉 聖㫖諭史嵩之除職致

仕既是合以斈士院降麻可與一靣書行仍先具遵

依聞奏臣以連日紊凟 聖聰未敢再有奏陳容

續於經筵取審 聖㫖書行謹録奏聞伏候 勅

  第三奏狀十七日

臣等近者伏覩 御筆除史嵩之大觀文殿大斈士

致仕方時公論極其攻詆而 聖主曲存大臣之体

務以全其終始此天地之為量然未即罪之可也

於公議攻詆之餘而反詆之除職名則非所以存

論也雖曰既以致仕職名何足與較然檢㑹前日之

陳乞而令其致仕正是不傷毫毛若又從而寵之非

所以存公論也所以命下之始克莊不敢書行至

於頻凟天聼知其必至於激公論决不謂然等充

員封駁係國紀綱下負公論則上負國家豈敢不

致其謹今聞公論果又沸騰然則等不敢誤 陛

下之本心至此可以昭白矣除巳將録黄繳還 朝

省外欲望 聖断念國家之有公論所恃以為元氣

察小人之叨宰輔何足以言大臣裁姑息之小㤙

軫安危之大計亟罷嵩之職名姑令守本官致仕以

存公論以伸國法取㫖進與趙給事克家趙舍人荗寔聨衘克家筆也

 十八日刑部侍𭅺謝方叔又

 宣諭令草制即以公議交攻難下筆為詞以對

  録謝侍𭅺囬奏十九日

臣昨十七日得㫖宣諭早來經筵令臣諭給舍等諸

臣請其囬奏臣云云今早過中書舍人劉克荘 莊

聞命𢧐慄但以公論交攻未容草制趙汝騰亦過克

荘寓𪠘相與評訂皆云論所迫已於宿晚同給事中

繳奏乞寢大觀文之命其意未肯但巳 云

  乞祠申省狀二十日

某昨任江東提刑屢以母老求去及叨收召累疏陳

情而不𫉬命入對君父出謁宰執首以侍養為請不

自意受 明主非常之知舉我朝久虛之典錫第入

館侍經掌制有徐俯吕本中魯幾陸游所不敢當者

某深願竭謏聞以𦔳緝𤋮奏薄技以禆潤色重念偏

親八十有七素患目疾晚而益甚𥨸見禮經九十家

不從政所以某弟克遜先辭泉州後辭袁州奉祠歸

養某為長子當親年喜懼之時犯礼經不違從政之

戒上何以事國下何以見士大夫又何以訓子弟乎

立身如此何以議人之是非規朝廷之得失乎兼身

庭闈二千餘里每望家訊魂飛目断載念某之仕官

尚長老者之光隂難得惟有早乞骸骨歸效子聀庻

幾可全行檢少報劬勞某初来時已露此情荷廟堂

及班列諸公勉以少留方可言去今五閲月矣是用

刳肝𤁋血歸投洪造欲望朝廷特賜敷奏𢌿以祠廟

使之奉親昔人有言求忠臣於孝子之門若他日君

父有繁難使令皆某捐軀盡職之日也某下情無任

𢧐灼俟命之至

 二十一日得㫖不𠃔丞相與楊右司柬云早間将

 上謂上必不楽而天顔甚和必有區處

  録丞相柬并 御槧十二月二十二日夜

史嵩之職名衆論譊譊未巳今别降指揮𨚫以昨夜

降諭 御筆繳進仍令給舍日下書行命詞二十二

日戍時某恰得 御槧如上謹以拜呈諸賢書賢力

回天之效 聖上舍巳從人之德書之簡册有光多

矣即遵 聖㫖書行命詞幸甚某惶恐拜禀 修史

侍講中書秘監 修史侍講給事尚書 御筆

昨者史嵩之預乞掛冠今巳從吉可依所乞守金紫

光禄大夫永國公致仕巳除職宫觀㫖揮更不施行

 二十三日太學上書

 二十四日以殿中侍御史章琰論列去國

  䟦語

𥘉嵩之起復衆論交攻上令終䘮其後䑓諫多請壞

其起復之麻盖慮其前衘未去也䟽不止嵩於草土

中預乞致仕上批候服𨵿除職與宮至是祥禪全䑓

以至給舍侍從館斈官與四斈諸生迭上章攻詆皆

不付出一日宣引宰職議之方露施行消息亦莫何

如施行也臘月𥘉九夜御筆嵩之預乞掛冠今已從

吉可依所乞守本官職致仕已降宮觀指揮更不施行

十一月黄至後省先是給事趙克家令趙侍𭅺茂寔

来約予茂寔時行三下房如施行未愜公論則予先繳如再

不報則二人助之致仕命下予折簡茂實報給事以

欲黄之意茂實以克家囬柬来云致仕指揮欠罪狀

一二語此則難但已若繳則上意回而沮之恐併此

𭣣了反成紛紛又折簡扣李内翰元善答以諸藁所

止是如此恐别有㤙數則尚費區處予以諸人所言

有理而止盖元善亦慮有㤙數矣既而思之諸人之

所責已塞惟詞頭的當予筆今御筆不著其罪而從

其自乞何以示天下後世遂例其無父無君之罪且

援綦崇礼草秦檜罷制請以御筆改事乞坐下罪命

載之訓辭十二日夜不報十三日得丞相柬云上令

宣諭山相致仕欲示保全可只作自陳行詞又付下

御前所録嵩之乞致仕奏狀令體此降制時國公人

皆以嵩之致仕為喜遂具依應曰奏又思 御筆有

官守官本職之文官者金紫也(⿱艹石)不奏審忽相𢃄相

樞致仕則後省受公議之責矣遂於囬奏 云契勘

本官見封永國公合於階官下𢃄永國公致仕十四

日 御筆可守金紫光禄大夫觀文殿大斈士永國

公致仕已降宫觀指揮更不施行省吏部節畧予奏

狀中合於階官下𢃄永國公致仕之文止將所守何

職四字報行謗之所由起也是日予進講上面趣行

余尚未知觀文之除講退始知之至暮吏來書黄余

留黄奏乞寢罷節名十五日也十六日中使王倫宣

諭卿既遵承又復入奏可依已批諭命辭即奏昨來

遵承之際時未除職名乞寢職名方敢除奏詔日援

秦熺守火觀文致仕係學士院降麻可一面與書行

人囬奏乞續於經筵審處 聖㫖十七日與克家荗

實聨衘繳黄乞寢觀文之命皆不付出十八日刑部

謝侍又來宣諭趨行詞即以公論交攻難下筆爲詞

以對是日予致齋秘書省十九日茂寔以蕳送大斈

士某来相見䄂出衆士所上書稿意若示㤙於余者

予謝之日屢嘗執論而未報若有䇿可以感悟天聼

雖公論交攻吾願以一身當之不敢求苟免其人唯唯

而去一十日余齋宿太一宫自以稽留詔令忤觸威

顔必得譴重即齋宫上疏乞出廿一日得㫖不𠃔丞

相與楊右司柬云早間將上謂必不樂而天顔甚和

廿二日予謁朝假夜三鼓丞相録示御槧則巳别降

㫖揮寢大觀文之命止以金紫守永國公之命致仕

且論給舍書行命詞廿三日太學士人上書廿四日

章殿院琰上殿予畏禍揣靡摩先傳奏牘以賣直証

言削稿以欺君時士人攻嵩之者免觧士大夫攻嵩

者擢用何祈之畏既謂之揣摩反覆則其言邪曲矣

何直之賣余元奏乞令二三大臣議定取㫖何藁之

削思之不得其説徃徃奏篇之未有宻削此疏一句

削猶筆也章誤以削為焚爾省吏既節畧奏審全文

止報四字䑓官與士人又就奏䟽全篇中勦取一句

或一字以相組織士人又言既疏其無父無君何不

休致之外別諸追削予時舉國力爭朝廷施行止於

如此一詞臣匹雛之力烏能加重其刑李元善與諸

稿所乞亦止於如此何為而不責之者乎豈非舉國

皆可恕惟余當用春秋責備之法乎又以揣摩見誣

且十三日方上奏揣摩十四日已留黄駁論是為善

揣摩乎上因應之道侍𭅺進講諭之云前批除職後

批守職非文而何然則上亦知其非詞臣之咎矣時

人皆言初間致仕命下只合徑作貶詞割有肉漢公

明臣卿多士主此論余曰御筆元有聀字奏審𥘉意

本欲截住若截不住則有司可以力爭明主可以理

奪君巨之間豈不明白正大何至胥吏脫漏官人之

謂耶况貶詞属刑房不属上三房耶况封駁之司正

恐書了黄行了詞則無以自觧今留黄連日玉音耳

提靣命丞相宣諭於其先侍𭅺宣於其後中貴人一

日宣諭者再全獨立雷霆之下屢有執奏終於不書

黄不革制若上震怒之誅殛之雖死無憾今 聖主

幸赦其罪而行其言奪其觀文之命如余𥘉奏矣不

料其所以𫉬罪於公議也設以前之一審為誤則後

之四繳亦誤耶昔蔡確之貶宰執如范堯夫王正仲

從官如彭器資曾子開皆坐此而去但四君子者寔

有救觧之言惟余所坐不知其由然入朝百許日受

上異知奨擢不次言者因其留黄不書行方命不草

制有可推之𫝑急擊而遂之則安敢不自訟焉𥘉余

之召或言某公薦語尤力諸人方攻某公余受無鬚

之禍又龔基先除淮東漕章以祝余余先一日已駁

論之䟽内有云㧞櫂淮士當得例真如王萬者章衘

其語又余群從為湖南漕因科舉之事為譚士所訴

士恐余居中為援遂併見攻所上之書某上舍之筆

潭人也因併志之淳祐丙午𡻕除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