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純祖/八年/十一月

十一月

11月1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坐〉。行左承旨朴崙壽〈藥院進〉。行右承旨李光益〈坐〉。左副承旨金蓍根〈坐直〉。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鄭來百〈坐直〉。注書洪起燮〈病〉趙庭和〈病〉。假注書金裕憲〈仕直〉柳訸〈奉命進去〉。事變假注書金進明〈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閔耆顯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蓍根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來初五日朝參日次，而毓祥宮冬享祭齋戒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閔耆顯啓曰，行右承旨李光益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閔耆顯曰，初六日毓祥宮當展拜，該房知悉。

○傳于閔耆顯曰，職務相妨，刑曹參判許遞。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沈象奎。

○金蓍根啓曰，行大司憲李始源，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李止淵、朴英載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李止淵、朴英載，司諫金熙華，正言林東鎭、鄭觀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蓍根曰，只推。

○以應敎李永老，修撰李基崇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閔耆顯曰，只推。

○閔耆顯啓曰，明日冬至望闕禮習儀，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差祭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閔耆顯，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朔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初六日，大駕詣毓祥宮展拜時，何營軍兵隨駕，何營軍兵留陣，禁軍及馬步軍，以幾番幾哨磨鍊，而餘軍留營，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以訓局步軍十六哨，爲先後廂，馬軍二哨，禁御騎士各一番，禁軍二番隨駕，御營大將率京鄕軍二哨留陣，扈衛軍官、忠壯衛、忠翊衛、椎牌軍餘軍留營，置之可也。

○朴宗薰，以兵曹言啓曰，同知中樞府事魚史壽，景福宮衛將朴昌雲，俱以癃老之人，病在鄕廬，上來供職無路云，西樞雖是閒局，不可一向虛帶，輪番之任，亦不可久曠，竝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備邊司言啓曰，全羅左水使許溟，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有難强令察任，今姑許遞，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哨官韓在祿、金兌瑞，事多不謹有難仍置，竝汰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啓目，粘連觀此弘文館副校理洪冕變上疏，則以爲，臣與左議政金載瓚，爲異姓四寸親，而所帶春秋兼銜，有在下應避之嫌，亟賜遞改，以存公格亦爲白有臥乎所，相避之法，在下當遞，洪冕變所帶春秋館記注官之銜，今姑減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觀此弘文館副應敎尹行直上疏，則以爲，臣與都承旨閔耆顯，有友壻之誼，與左承旨朴崙壽，爲娚妹之親，臣之所帶春秋兼銜，揆以公格，在所當遞，亟命遞改，俾存官方亦爲白有臥乎所，相避之法，在下當遞，尹行直所帶春秋館編修官之銜，今姑減下，何如？判付啓，依允。

11月2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望闕禮習儀進去〉。行左承旨朴崙壽〈坐直〉。行右承旨李光益〈牌招啓辭未下〉。左副承旨金蓍根〈坐直〉。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鄭來百〈坐〉。注書洪起燮〈病〉趙庭和〈病〉。假注書金裕憲〈仕直〉柳訸〈仕〉。事變假注書未差。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崙壽啓曰，明日景慕宮冬享大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崙壽啓曰，今日冬至望闕禮習儀，憲府則監察代行矣。雖無諫院，仍爲行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閔耆顯啓曰，臣耆顯今日冬至望闕禮習儀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蓍根曰，召對爲之。

○朴宗薰啓曰，事變假注書金進明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蓍根啓曰，行大司憲李始源，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持平李止淵、朴英載牌不進，掌令柳𣽤差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崙壽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以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持平朴英載、李止淵，司諫金熙華，正言林東鎭、鄭觀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蓍根曰，只推。

○朴崙壽，以弘文館言啓曰，應敎李永老，修撰李基崇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應敎李永老，修撰李基崇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崙壽曰，只推。

○朴崙壽，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冬至祭，各陵殿宮園廟獻官、執事，當爲磨鍊，而除老、病、公、頉，實無推移排比之路，依近例刑官，司饔院官員及年六十以上人，通融塡差以入，而其中時無職名人員，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朴崙壽，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冬至祭永禧殿獻官，當以從二品磨鍊，而除老、病、公、頉，實無推移塡差之路，依近例以正二品塡差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崙壽，以承文院都提調意啓曰，院吏文學官李昇模有頉代，幼學金載恭差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兵曹言啓曰，兼司僕將李乘運，五衛將李海範，俱以身病猝重，時月之內，萬無供職之望，呈狀乞遞，領軍之將輪番之任，不可遲待其差復，竝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兵曹言啓曰，禁軍來春夏等都試，因政府及本曹有故，不得設行，今已過時矣。在前如此之時，每有仍停都試，代行祿試射之例，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金蓍根，以義禁府言啓曰，李文會、南履翼、朴宗京、安策、金會淵、元在明、金魯敬、韓始裕、任希遠、李東憲、宋一衡、吳翼信、劉弘基、李運奎、柳英漢、李鎭忠等，各笞十五收贖，解見任別敍照律草記批旨內，允，如有功議，各減一等事，命下矣。李文會十二代祖恕長，敵愾功臣，慶恩府院君外曾孫，金會淵十代祖友曾，靖國功臣達城尉異姓五寸親，元在明六代祖斗杓，靖社功臣興平尉玄孫，金魯敬曾祖興慶，揚武原從功臣月城尉孫，李東憲六代祖睟，扈聖功臣德陽君八寸親，柳英漢七代祖繼宗，靖國功臣洛川君異姓四寸親云，竝功議各減一等，笞三十收贖，附過還職，南履翼祖泰齊揚武原從功臣，朴宗京七代祖東亮扈聖功臣，安策曾祖縝保社原從功臣，任希遠五代祖善伯寧國原從功臣，宋一衡十二代祖繼嗣靖社原從功臣，劉弘基十八代祖敞開國功臣云，竝功減一等，各笞四十收贖，附過還職，李運奎全昌尉異姓五寸親，李鎭忠麟坪大君五寸親云，竝議減一等，各笞四十收贖，附過還職，韓始裕、吳翼信，無功議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修撰李基崇疏曰，伏以，臣年紀衰頹，癃疾沈痼，跡宜永謝於朝班，分甘終老於田野，則榮塗彈冠，是豈臣意望之所及哉？伊來數月之間，除旨聯翩，臣誠且惶且感，來詣京闕，疾病之可强則出而承膺，筋力之可堪則不敢辭巽，或冀爲一半分報效之道矣。今此玉署前望之除，又出特恩，不知愚魯賤臣，何以得此於聖明，而華誥之便蕃，若偏臣身也。臣於見帶之職，別無可辭之情，只切叩謝之忱，則況此特除之下，爲日已久，而一向違傲，迷不知動者，此豈臣可已而不已哉？臣之今年六十有八矣，不利阿睹，實是常理之所不免，而白晝借鏡，昏霧迷茫，字劃之稍細者，殆不辨黑白，較諸數年前登筵之時，又不啻落下幾層，則假使百體俱健，一疾不侵，卽此兩眸之病，決是不合於橫經之任者，明矣。況臣素患痰癖之症，適又重添寒疾，委頓旅次，涔涔度日，每當召牌之下，蹶然欲起而還仆者數矣。雖欲强起一肅，而其勢末由，玆不得不冒昧仰瀆於崇嚴之聽。伏願天地父母，諒臣疾之實難自强，察臣言之非出外飾，特命鐫遞臣職，以安微分焉。臣於丐免之章，不宜贅他，而事在目下，敢此尾陳焉。噫嘻，乾斷廓揮，鞫啓允下，金吾之復命不遠，鞫庭之訊囚在卽，王章有快伸之望，輿憤有可洩之期，凡在同聲之列者，孰不欽仰，而臣竊有區區憂慨於心者，夫莫嚴者鞫體也，莫祕者獄情也，苟或鞫體不嚴，而獄情不祕，則將何以鉤出凶情，核破奸緖也哉？近來稽緩成習，究覈失宜，獄情不嚴之說，至發於年前設鞫之時，此豈不大可寒心哉？更願預飭該府之臣，使之另加嚴束，克盡窮覈之方，以爲嚴鞫體重獄情之道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下款事，誠如爾言，禁府擧行，實不如前，令該府知悉，益加着念。爾其勿辭察職。

○戊辰十一月初二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蓍根持《詩傳》第三卷，檢校待敎朴宗薰持《詩傳》第三卷，侍讀官洪冕燮持《詩傳》第三卷，檢討官韓耆裕持《詩傳》第三卷，假注書金裕憲持《詩傳》第三卷，記注官崔鳳和持《詩傳》第三卷，記事官申在植持《詩傳》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冕燮讀自彼狡童兮，止戲其人之詞。上曰，下番讀之。耆裕讀自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止章四句。上曰，參贊官讀之。蓍根讀自子惠思我，止所私者。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子惠思我，褰裳涉洧，止章五句。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子之丰兮，止作是詩也。上曰，上番讀之。鳳和讀自子之昌兮，止賦也。上曰，下番讀之。在植讀自裳錦褧裳，止章四句。上曰，文義陳之。冕燮曰，今日所講別無文義之可陳，而大抵鄭風多淫，故孔子曰放鄭聲，放之者，以其淫而不取也。然而刪述之際，必采之而登諸觀風之列者，何也？誠以其人失性情之正，而無復羞愧之心，故垂之後世，欲使人懲創其逸志也。我東雖偏邦，而自古無鄭衛之風者，無他，民知羞惡，不失本性而列聖朝禮樂風敎，至今有不泯者存故也。近來民俗日渝，閭巷凡庶之間，流蕩於禮法風敎之外者，亦或有之，雖使千百中有一，豈不大有害於風敎乎？今殿下無或恃我國禮義之俗，而必也風以政敎，閑以禮防，則今日風敎，其將不泯于千百年以後，而莫不知鄭聲之可懲，而禮義之可篤矣。伏願深留聖意焉。上曰，所陳甚好，當體念矣。下番陳之。耆裕曰，上番已陳，臣別無可達，而大抵人心之感物而發於語者爲詩，其感者有邪正，故發於語者有善惡之殊矣。二南之詩，得性情之正，故至於閭巷歌謠，亦皆樂而不淫，哀而不傷，讀之則使人心志和平，感發其善意，故謂之正風，此可見文王之化，自家而國，由近及遠，而男女風俗之正，有足以感發於千載之下矣。周道旣衰，遺風已泯，男女耽樂，不知禮義，其傷敎悖俗，至是而極矣。聖人不刪之，而存諸三百篇之中者，欲其使人懲創之也。夫周之盛也，則其發於詩者皆正，其衰也，詩之流蕩又如此，然則時之治亂，政之升降，全係於風俗之美惡，亦可見矣。伏願殿下深留聖意，法二南風敎之正，玩聖人垂戒之意，大行禮敎，由近而遠，則閭巷邦國之間，擧皆有丕變之效矣。上曰，所陳甚好，當留念矣。參贊官陳之。蓍根曰，上下番皆已仰奏，臣無容更達矣。上曰，閣臣陳之。宗薰曰，玉堂已陳，臣亦無容更贅矣。上曰，俄者上番，亦以風敎二字爲言，而苟欲使一世永絶鄭衛之風，大行二南之化，則其道果何由歟？冕燮曰，二南之化，亦非家諭而戶說，耳提而面命也。蓋其禮樂之所漸摩，仁義之所浸染，民日遷善而不自知，至于鄭衛，則先王之敎化寢遠，民皆怠惰放恣而然也。大抵二南之化，近於節儉一邊，鄭衛之風，近於華麗一邊，節儉則自存防閑，華麗則易歸流蕩，人情莫不厭防閑而樂流蕩，此在上之人導之如何耳。自上誠能昭儉抑奢，使百姓不敢出於禮義防閑之外，則二南之化，不難復見矣。宗薰曰，上番所奏好矣，而若以二南鄭衛看之，則其邪正之間，判然不啻若天壤矣。凡天下事，遠者大者，未嘗不由至近至微中出，自上亦以放絶鄭衛，挽回二南之意下詢，而此則聖學工夫，而全在一心上矣。夫二南之化，豈可遽然致之哉？修之於身，齊之於家，用自閨門之內，行乎邦國之中，而凡諸公私邪正之間，莫不自一心上辨別，推至乎極處工夫，則其漸摩薰染之效，靡不潛周廣被，而其要則誠意正心而已，能於是則爲二南，反是則爲鄭衛之歸矣，此在人君最初一心上工夫矣。上命掩卷，仍命玉堂先退，冕燮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3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坐〉。行左承旨朴崙壽〈坐直〉。行右承旨李光益〈推鞫進去〉。左副承旨金蓍根〈坐〉。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朴命燮〈坐直〉。注書洪起燮〈仕〉趙庭和〈仕直〉。事變假注書金裕憲〈推鞫進去〉。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閔耆顯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朴宗薰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閔耆顯曰，右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朴命燮落點。

○傳于朴宗薰曰，左副承旨入侍。

○傳于朴宗薰曰，侍衛軍兵毛具。

○傳于閔耆顯曰，右副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先進參後謝恩。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光益落點。

○傳于閔耆顯曰，右承旨爲刑房。

○禁府問事郞廳八員，金相休、呂東植、金敎根、李永老、李愚在、尹行直、徐鼎輔、洪羲俊。

○傳于朴宗薰曰，出宮門路，以協陽門爲之。

○傳于李光益曰，推鞫姑罷，明日爲之。

○閔耆顯，以奎章閣直提學意啓曰，臣以景慕宮冬享大祭獻官，承命罇所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審則精潔，諸執事、進排官、佾舞工人摘奸則無頉矣。臣則仍留享所，待將事畢修掃後，復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柳訸書啓，臣於本月初一日午時量，以外南山植木摘奸事，敬奉聖敎，出崇禮門至南關王廟，登主山及案山，植木處摘奸是白乎，則群木鬱然，襍以橡林，不見斫傷之痕是白遣，行至靑鶴亭，高低山麓，全是松林，北麓愈翳以察，不可邇人，迤東南而到舊失火處，看所植松樹，雖高不及老株，而薈蒙叢茂，久已成林是白遣，因到典牲署後面冷井洞，大松森立，蔽蓋一山是白遣，下山詣南壇，繚墻壘砌，竝無圮傷，主山及案山松樹，參差甚盛是白遣，歷覽文峴，至于梨泰院，日勢已暮，仍爲留宿是白遣，初二日，陟梨泰院後麓，由松橡間作行，到水閣峴，土氣甚薄，木性不宜是白乎喩，喬松稀稠，間十步或數十步錯立，而穉松滿地，短短如蓬，風拔自枯，或立或臥，烙印舊斫根，往往相望是白遣，前至馬石橋，松林愈盛，接葉交柯，僅漏暉光，路傍斫根雖最多，而皆有印標，其無印標者，則瀜脂外結，蝕蘚內窪，想是年久而印標脫落是白遣，到鷹峰伏兵峴植木處，則亦已茁茂盤結，迤東而至於畫景峪，左右山峪，松橡成林，遵斗湖而行，歷審司寒壇，墻砌及主案山，竝亦無頉，入安靜谷靑蓮寺，自靑蓮寺後，登無學峰，雖山石犖确，而松林蒼蔚，不減諸處是白遣，外山諸處，兩日周審，竝未見新斫之痕是白齊，臣仍由光熙門，復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閔耆顯，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懿陵參奉所報，則今初六日本陵冬至祭享，兩官當爲進參，而令趙碩章身病猝重，無以進參云矣。本陵令趙碩章改差，其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備員，將事之地，何如？傳曰，允。

○閔耆顯，以兵曹言啓曰，今日殿座時，本曹堂上侍衛，當爲備員，而參議未差，參判任希存，參知尹魯東差祭，無以備員，令政院稟旨變通，與參議未差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待下批卽爲牌招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貞運爲兵曹參知，李尙濂爲懿陵令。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景慕宮冬享大祭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日親鞫時，依兵曹節目，罪人結幕處，出番鄕軍一哨，將官率領，嚴加排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光益，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親鞫時，罪人往來之際，例有軍兵排圍之事，令訓鍊都監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光益，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親鞫時，假都事十員，令該曹口傳差出，以爲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崙壽，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洪羲俊，以問事郞廳，今日推鞫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上護軍吳載紹疏曰，伏以，臣卽伏奉祭帖，以臣差毓祥宮冬享祭獻官，義重駿奔，分當竭蹶，而第念臣向觸風寒，重患感冒，寒熱迭作，咳眩俱劇，阻食失眠，氣息澌綴，首尾數十日，一味進退，重以肢體癱瘓，轉側須人，以此病狀，齋沐趨走，萬無其望，不得不冒死號籲。伏乞聖慈，俯垂矜諒，特令該曹趁卽變通，以重享事，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許令該曹付標。

○親鞫時，罪人李審度，原情後刑問一次，訊杖第七度，因傳敎停刑。同日推鞫時，罪人李審度更招後，刑問一次，訊杖第三度，停刑。

○戊辰十一月初三日卯時，上御誠正閣。左副承旨入侍時，左副承旨朴宗薰，假注書金裕憲，記注官崔鳳和，記事官申在植，以次進伏訖。上曰，齋日親鞫，果有前例，而雖用刑，別無害於事面乎？宗薰曰，獄情係是至嚴至急者，則雖未見硬定之前例，豈可以齋日，而不爲親鞫用刑乎？上命書傳敎曰，親鞫爲之，處所以肅章門爲之。又命書傳敎曰，時原任大臣命招，禁府堂上，兩司諸臺，左右捕將竝卽牌招。又命書傳敎曰，宮城扈衛，置之。上曰，事變假注書，以假注書金裕憲差下。〈出傳敎〉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戊辰十一月初三日辰時，上御肅章門。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閔耆顯，行左承旨朴崙壽，行右承旨李光益，左副承者金蓍根，右副承旨朴宗薰，同副承旨朴命燮，記事官洪起燮、趙庭和，事變假注書金裕憲，記注官崔鳳和，記事官申在植，檢校直閣沈象奎、李存秀、洪奭周，待敎朴綺壽，領府事李時秀，左議政金載瓚，右議政金思穆，判義禁李晩秀，同義禁吳泰賢、李相璜、權常愼，行大司憲李始源，行大司諫林漢浩，執義金魯應，司諫金熙華，掌令李敬參，持平朴英載、李止淵，正言鄭觀綏、林東鎭，問事郞廳掌樂院正金相休，副司果呂東植、金敎根，應敎李永老，副司果李愚在，副應敎尹行直，副司果徐鼎輔，校理洪羲俊，文書色都事宋文晦、金基常，刑房都事沈魯崇、閔師寬，以次侍立。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宣化門，藥房提調金羲淳，副提調朴崙壽進曰，侵早勞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由協陽門。上曰，右承旨爲刑房。〈出駕敎〉上曰，侍衛軍兵毛具。〈出駕敎〉詣肅章門，陞御座。時秀等曰，數日寒暖不適，今日寒事稍嚴矣。早朝勞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等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等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等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等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曰，左相病患之餘，得無餘症耶？載瓚曰，今日非言病之日也，故不得不入來，而病情則姑未夬差矣。上曰，羅將入之，罪人上之，大臣拈出問目，問之，可也。載瓚曰，問目中添入罪人凶疏中凶言問之乎？上曰，次次問之，可也。東植書問目訖，相休讀問目，使罪人聽之。〈問目供辭見《事變日記》〉時秀等曰，罪人所供，稱以貽慼慈宮之故，至於此境，而先朝時鄭履煥疏，加於渠之疏，而其時別無處分云云者，渠亦海東臣子也，敢戴今天白日，而有此凶言於咫尺帳殿嚴問之下乎？決不可仍置，卽爲加刑取服，何如？上曰，罪人之一向抵賴，尤極凶獰，卽爲加刑，可也。訊杖至第五度。〈問目供辭見《事變日記》〉晩秀曰，罪人所供，非今日臣子所可仰奏者也。載瓚曰，今此凶言，比俄者凶言，尤爲百倍矣。上曰，大臣次次問之，可也。〈問目供辭見《事變日記》〉入小次，時秀等以俄者問目問之，則罪人一向抵賴，如前漫漶之意入稟，上命罪人下之，上出次。時秀等曰，日寒如此，而終日臨門，下情不勝悶慮矣。上曰，無所妨矣。時秀等曰，罪人一直抵賴，尤爲凶獰矣。履翼曰，凡於親鞫時，布城作門，只許人入，而切禁其出，法意至嚴，今雖適値食代，而禁府羅將之許多出送，萬萬駭痛，該作門哨官，事過後拿處，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罪人上之，俄者呑吐之事，更爲嚴問，可也。〈問目供辭見《事變日記》〉履翼曰，此不可但以凶言言也，極其妖毒矣。上曰，卽捧遲晩，可也。〈問目供辭見《事變日記》〉罪人遲晩後，上曰，罪人下之。上曰，親鞫撤罷，推鞫爲之。〈出榻敎〉上曰，推鞫今明當爲之，待其出令，卽爲嚴問捧結案，可也。載瓚曰，旣已遲晩，則不可曠日，今日尙不晩，趁卽擧行，似好矣。時秀曰，臣萬萬惶恐，而今日親臨，雖不得不參，而臣旣蒙恩暇矣，明日可以辭陛矣。上曰，明日當引接矣。載瓚曰，推鞫時加刑，則例爲仰請，而待判下擧行矣。今日則旣是究訊之餘，如可加刑，則不必更爲仰請，直爲加刑，何如？上曰，依此爲之也。載瓚曰，以草供入之乎？上曰，依例爲之，可也。上曰，領府事今日則當赴鞫坐耶？時秀曰，今日則當赴坐矣。上曰，臺諫進前。始源等曰，噫嘻，痛矣，以能賊萬古所無之逆魁，不卽正刑，徑先致斃，輿情莫不痛惋，此豈可以尋常物故，置而不論哉？論其平日罪犯，則陰樹逆種，密倡凶論，慫慂恒、簡，爲渠羽翼，糾結厚、獜，自作窩主，待國洞執命之日，擬占台府，當李潭秉銓之時，把弄朝權，且以醴酒之說，大北之論，肆然脅持，百計嘗試，倡爲追崇之說，恐動儕流，沮遏代聽之逆，皆其部曲，則亂本凶圖，甚於耉、輝、師、興，究其情節，已是萬戮猶輕，而及夫賊吉之招出後，凶言逆節，尤益綻露無餘矣。噫，癸亥反正之說，太甲桐宮之言，推戴逆禶之謀，某也爲太將，某也爲吏判，某也爲閫帥等說，爛熳於前後諸賊之供，而妖任埋凶之計，究其本則能賊也，逆範懷刃之凶，究其本則能賊也，特以凶頑之故，忍杖徑斃，王章未伸，擧國同憤，試以渠之招辭觀之，雖優爲謀逆，以不小之人，何可遽然承服？又以爲如欲殺之，則速出斬之等語，肆然發惡，而且太甲桐宮之說，果與諸賊，一席酬酌於展開書傳，講其文義云者，與相吉、澤遂之招，若合符契，卽此一節，乃渠之結案，旣已遲晩後物故，則不可以未及結案，置之。趾賊一門之窮凶極惡，自有天地以來所未有者，而限以國法，猶貸其凶種之稚少者，梟種稍長，安知不更肆獍惡，如範、吉等所爲者耶？澤遂爛熳同參於啓能凶慘不道之謀，而只誅其身，王章已失，輿憤未洩，其陰凶情節，其弟萬無不知之理。臣等謂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亟施孥籍，趾賊等凶種夬施邦刑，獻遂設鞫得情，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痛矣，從古亂逆何限，而豈有如夏賊之窮凶極惡者哉？語其凶言，則雲、海之所不道，論其逆節，則賊鏡之所不爲，見者骨寒，聞者膽掉，實是窮天地亘古今所未聞所未有者也。此豈渠一人之所作爲，一時之所做出？和同之類，必有其人，黨與之討，不容少忽，而旣搜之文書，倂皆付丙，未露之端緖，全不究覈，獄體疎虞，寧不凜然？到今追究之道，惟在於親屬奴傔之及時訊鞫，而章疏之請，尙未蒙允，此雖出於先大王包涵寬貸之至仁盛德，而至於夏賊子女囚禁待年之命，臣等尙今抑菀，寧爲溘然？夫逆種之待年殄滅，乃指尋常治逆之律文也。今此夏賊，卽是開闢以來所無之逆，其於獜、亮之稱兵，鏡、虎之凶言，不啻百倍，則古今天下，安有以此賊子女，而有待年與否之可論哉？及至今日，年限已過，則尤不可晷刻容貸於覆載之間矣。夏賊之外，豈復有夏賊，而乃者逆恭又出，則今日群下之骨驚膽寒，直欲手磔口臠之心，尤有倍於夏賊初出之時矣。噫，彼恭賊，敢於鞫庭，提誦夏賊之凶書，乃以相議，勸成納招，又發夏賊所不道之凶言，則梟獍種子，腸肚相連，亦一夏賊，而特其逆節之綻露，差有先後耳。千剮萬斫，未足以洩輿憤，收孥瀦澤，不可謂當其律，夏賊之變，已用适、雲之例，則今於此賊，決不可異同也，明矣。噫，其一家之內，生出二夏賊，則此非一朝一夕之故，其凶言逆謀，傳襲有素，平日之爛熳酬酢，一室之尋常倡和，推此可知。恭賊正刑之後，一二同情之類，旣無究問之道，而斗恒尙今假息於覆載之間，則夏、恭兩賊之黨與同情，萬無不知之理。目今究覈之道，惟在於此，而雖以向來連伊事言之，渠以賊傔之妻，敢生凶濫之心，至有擊錚之擧，此亦古今所無之變怪，而渠不過幺麽一賤女，則決非渠所可獨辦者也。是必其夫暗地指使，爲此嘗試之計，據此一事，劇逆親屬之從中跳踉，復事綢繆之狀，昭不可掩，此而若不窮覈嚴斷，則未知何樣禍機，伏在何地。今於事端旣露之後，尤不容暫緩盤覈。臣等謂夏賊子女亟施跪斬之典，斗恭親屬應坐之類，一依适、雲例擧行，斗恒及夏賊親屬奴傔連伊夫妻，竝嚴鞫得情，夬正典刑，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痛矣，明謙之凶謀逆節，實是亘萬古所無之賊也。身爲閫帥，〈以下五字刀削〉已是劇逆之斷案，而乙巳春諸賊指日擧兵之時，自擬內應大將，至於書給四柱，先占身數，其所爲計，至凶極獰，而況渠〈以下六字刀削〉逆復之愛姪也。一門之內，日夜綢繆，兩賊之間，出沒紹介，危機急變，迫在呼吸，自幸賊謀自綻，天誅夬行，而誅殛之典，止及其身，收孥之律，尙未擧行，揆以獄體，不免疎虞，以謙以逆復之子，傳襲其父之凶圖，〈以下九字刀削〉鉤覈之路，惟在此賊之盤問，而不加究覈，不捧結案，遽爾用刑，只施應坐，而藉産gg籍産g之典，雖已擧行，收孥之律，在所不已，逆復之變，振古所無，殄滅無遺育者，政爲此賊準備語，則其在鋤逆種杜後患之道，殄之滅之，不容少忽而好石之以年未滿循例爲奴者，揆以邦憲，萬萬乖當，夫待年用法，乃是尋常治逆之律，而至於此賊，實無異於古之适、雲，今之趾、夏，則其凶種逆孽之待年與否，更無可論，逆宇以凶喆之子，藉其氣勢，罔念喣濡之恩，益肆跳踉之習，擬帥市恩之謀，旣極陰祕，荷杖偸鈴之態，不忍正視，其所負犯，不一而足，而乃於不敢言之地，敢懷不敢萌之心，潛構啓草，欲售欺天之律，此已窮凶絶悖，而於渠猶屬薄物細故，潛藉逆復之姻婭，〈以下十三字刀削〉旣已遲晩，顧瞻他日之計，明白納招，甚至於干涉善復，自知當死之供，吐實於平問之下，其窮凶情節，更無可言，有賊如此，不施邦刑，則天綱絶矣，王法壞矣。宇鎭之於善、謙兩賊，一而二，二而一也。兩賊伏法之後，獨使已結案之凶逆，得保首領，偃處近島，古今天下，寧有是哉？義理自此晦塞，亂賊無所懲畏，思之及此，寧不大可憂而大可懼哉？臣等謂明謙，以謙亟施孥戮，逆復庶子好石亟施處絞，遲晩罪人宇鎭捧根脚夬正王法，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痛矣，亂逆之變，從古何限，而豈有若嶺啓中諸賊之窮凶極惡者哉？嗚呼，際庚申天崩地拆之痛，大小中外，惟有血泣攀號，直欲無生而已。噫，彼逆魁時景等兄弟，渠亦今日臣子耳，抑何凶肚，包藏禍心，闖此擧國哀遑之時，敢生嘯聚不軌之謀，假托占夢，誑惑人心，妄附星緯，煽動妖言，驅脅蚩蠢之村氓，乘夜直犯於官府，肆發縛官上京，擧兵除惡等語，究其逆節，實有浮於麟、亮，而鯨鯢之戮未加，魑魅之形先滅，雖未及如法結案，而此等凶逆，當施孥戮之典，時夏、時鼎、時楫等，雖已酌處，旣是凶逆之同堂，而暫挽非力遏之志，不告有觀望之跡，嚴訊窮詰，不容少緩，金樂敎則以玄慶之妻甥，參聞醫官可疑之說，而不卽直招，及與時皞面質之後，始乃吐實，究厥情節，萬萬狡慝，凡此諸賊，雖或有首從之別，而其在誅亂根重獄體之道，不可自外勘斷而止。臣等謂時夏、時鼎、時楫、金樂敎等亟令王府設鞫嚴覈，夬正邦刑，時景、時昱竝施孥籍之律，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痛矣，權奸之凶國禍家，從古何限，而豈有如尹行恁之至妖慝絶巧㦧者哉？渠本天生宵小，薄有文技，惟我先大王，念其家聲，置之邇列，自簪筆而躋緋玉，恩至渥也，德至厚也。奈其狼性難改，梟音漸肆，持身汚下，不以士夫而自處，宅心回譎，不識名義之何物，賣寵招權，無所顧忌，利己傷人，看作能事，平生傳襲，卽是凶邪之餘論，密地和應，無非奸賊之悖說，而鬼蜮情狀，莫逃於天鑑之下，故每以行己卑賤，作事容易，不可任用，俯諭於筵臣，至有小國榮之敎，雖以包容之德，姑緩屛黜，深察跳踉之漸，嚴加裁抑，大聖人則哲之明，凡在臣隣，孰不欽仰，而及夫乙卯以後，朝著肅淸，國是大定，則渠亦自知其舊惡之難容，宿習之莫售，遂復飜身換面，以爲迷藏龍斷之計，情態之巧黠，不啻如見其肺肝，有識之憂，厥惟久矣。逮當庚年崩坼之變，大小哀遑，罔知所爲，渠乃以喪制未闋之身，謂此時之可乘，敢爲盜竊權柄，恣行胸臆，毁棄禮防闖然冒進，人理之滅絶，已無可言，而出入深嚴，略無防限，窺覘動靜，作爲伎倆，欺蔽上下，擅弄威福，兜攬銓衡，濫吹文苑，以奔走號召，奊詬無恥之徒，廣植黨援，助爲聲勢，而錢穀甲兵，無不管轄，政注差除，惟意所欲，甚則矯稱先旨，使人莫敢誰何，陰濟其私，鄙夫無所不爲，夸張氣焰，大開賂門，親黨家客，口厭四方之贈遺，僕隷賤流，動籍宮掖之嚴密，勢成威立，無復畏憚，延禧禁地，縱賊傔而瘞埋臭胔，湖、嶺諸郡，嗾鄕儒而俎豆厥父，乾沒公貨，與私人而分利，鬻賣腴邑，共癡甥而論價，此猶渠之薄物細故，若其陰陽闔捭，左右欺賣，口蜜腹劍，不翅林甫之奸邪，詐僞反覆，專用蘇、張之手段，必欲臧害者士類，而陽附士類，必欲壞亂者義理，而假托義理，廊廟大臣視之若無，僚寀兄弟，公行交構，讒慝之口，千百其舌，朝象之洶洶不寧，徒以渠也，廷紳之惴惴不保，豈非若耶？尤所痛惡者，奏藁之後，倡說於公座，瀛棘之逆，營護於暗地，爲凶魁劾力之計，手脚益忙，殺薄昭薄德之言，心跡畢露，至於庭籲初發，敢爲推托之辭，告文代撰，陰用寬大之句，當此之時，渠之所謂義理，果安在哉？璁蕚之論，卽渠所畜積，章蔡之事，是渠他日排布，則每到事會之滾急，不覺眞情之發見，自不得不然爾，向來邪獄，可謂天地之大變怪，王法之所必誅，而處分嚴正，一番廓淸，其功有不在於抑洪水驅猛獸之下，而渠獨爲楚獄多濫之說，肆然發口，以悅異臭之人，自爲解脫之計，設心造意，事事若此，此等小人，眞朱夫子所謂自朝至暮，自頭至足，無非罪惡者，渠亦人耳，持此安歸？情狀旣綻，到處狼貝，天地雖大，靡所容身，則畢竟匍匐而歸，還他本色，蓋其千億化身，惟利是趨，利在浚賊則附浚賊，利在異類則附異類，利在邪黨則附邪黨，至於〈以下二十四字刀削〉天下之惡，始若殊塗，終必同歸，況渠之於逆任，腸肚相連，脈絡交通，眞臟現捉，昭不可掩，況今可、發之凶言凶書，卽窮天地亘萬古載籍以來所未有之逆變也。可基則本以行恁之卵育，傳襲行恁之凶肚，爛熳綢繆，如鬼如蜮，爲世指目，厥惟久矣，而及其竄逐之後，輒懷怨懟之心，敢於莫重莫嚴之地，肆發窮凶極悖之說，時發則久爲可賊之豢畜，稔聞可賊之凶言，手投凶書，詬罵天日，此實雲、(海))之所不道，而苟究其根柢窩窟，一則行恁，二則行恁，何幸我慈聖殿下，俯察輿情，廓揮明斷，特降賜死之命，王章自此可伸，輿情得以少洩，而第伏念，行恁罪是劇逆，職非大官則只賜其死，不施藁街之典者，實是四百年所未有之事也。況其從前至妖至慝之負犯情節，令番凶書凶言之根因脈絡，不一盤覈，徑先處斷，臺臣設鞫之請，迄未蒙允，薪島復命之啓，纔已登徹，王章似伸，而未可謂克伸，輿情似洩，而未可謂夬洩，到今次第應行之律，不可以誅及其身而止。臣等謂賜死罪人行恁諸子應坐之類，亟令王府依律擧行，無俾易種焉，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以下十行刀削〉始源等曰，噫嘻，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豈有若家煥、承薰、樂敏、哲身等之窮凶情節者哉？主張邪敎，詿誤迷俗，相率入於無父無君之域者，已是亘古所無之變怪，而就以恒儉輩鞫案觀之，其所綢繆排布，至凶絶悖之狀，不可但以邪學言也。請來大舶，裝載兵器，曰以脅持，曰以判決云者，卽是适、璉之餘套，而獜、亮之後身也。賴天之靈，旋加誅殛，而向使其計得售，則白蓮、黃巾之變，有不足言，而國之爲國，未可知也。追惟及此，不覺毛骨俱竦，恒儉諸賊，雖是凶獰，特不過鄕曲卑微之類，而乃其首惡而指使者則家煥輩是已，觀於銀子辦出之計，郵卒裝送之謀，可知其逋逃主於淵藪，羌胡伏於輦轂也。春間治獄之時，只以邪黨而誅鋤，或徑先物故，或誅止其身，而及夫儉賊之鞫案始出，渠輩之逆節昭著，則神人之憤，久而益切，實欲手磔口臠而不可及矣。恒儉乃其枝葉，而旣伏典刑，則家煥諸賊之爲厥根柢者，獨可逭於儉賊已施之律乎？臣等謂物故罪人家煥、哲身，正法罪人承薰、樂敏施以孥籍之典，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痛矣，國榮、陽澤之通天罪惡，萬戮猶輕，千剮難贖，而出屈王章，是可曰國有常刑乎？噫，諸賊之眼無國母恣行胸臆，危逼之逆節，㦧毒之凶計，暗相綢繆，罔有紀極，主張者榮賊，而陽澤焉承望，至於丙申節獻之闕封，己亥宮女之逮訊，而倫綱之斁敗無餘地矣。處在保護之任，而端陽之例供，肆然廢停，共坐深嚴之地，而宮人之拷掠，期於誣服，亂逆之犯分干紀者，從古何限，而豈有若此輩之至凶極悖者乎？雖以弘、瞻之凶肚，來、黯之毒手，未足以喩其惡也。此實所無之極惡大憝，而聲討未加，鬼誅先及，一國之公憤，鬱而未洩，三尺之邦憲，久猶莫伸，至今追思，不覺骨靑膽掉，而髮豎眥裂也。當此義理大明，凶逆嚴討之時，藥院之日記，旣已査出，臺臣之緘辭，如是明的，則追奪之當律，不容一刻少緩也，決矣。陽澤則家已孥籍，官亦追奪，更無加施之律，而至於國榮，則千罪萬惡，咸萃一身製給凶疏，沮遏大計，煸動人心，潛圖國脈者，已有浮於莽、溫之凶，而今者陽澤之干犯彰著，其首惡則實榮賊也，凶魁則亦榮賊也。幸賴我先大王廓揮乾斷，特降允命，而傳旨未卽頒下，典刑尙稽夬施，神人之憤惋，容有極哉？臣等謂物故罪人國榮亟施孥籍之典，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時偉性本陰譎，行又凶悖，賊翰之餘論，無不主張，賣權兜攬，惟意所欲，樂禍忌忮，爲世側目，厥惟久矣。暗結妖宇之父子，昏夜綢繆，情迹陰祕，隱然自比於戚䏈之人，至欲擬擧於握兵之任，長惡助勢，便一窩主，及夫賊宇之輸款，而渠之眞臟，畢露無餘，推此一款，卽是斷案，而尤有國人之至今所腐心痛骨者，壬寅秋邦慶，實是八域臣民歡忭蹈舞之辰，而噫，彼時偉，抑獨何心，顯示不悅之意，章奏之上，力遏邦慶二字，酬酢之間，牢諱慶忭等語，公坐稠廣，攘臂咆喝，有耳皆聞，無人不道，及至定號之日，肆發凶言於衆人之中曰，今此定號，何如是太早？究厥心腸，已萬萬極凶絶悖，而甚至於五月喪變之後，以平日不平之心，益肆陰凶之計，暗囑其兄，沮戲葬地，國言喧藉，情節莫掩，特以先大王好生之德，姑不設鞫嚴問，只施絶島荐棘，而王章未加，鬼誅先及，神人之憤，容有極哉？臣等謂物故罪人時偉諸子亟施散配之典，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痛矣，賊裕之罪，可勝誅哉？辛酉夏一疏，包凶蓄禍，暗售梟獍之腸，都人尹姞等句語，排布陰譎，曲堗徙薪之援比指意凶㦧，卽此一段，其沮戲大婚之凶肚，背馳先王之逆節，綻露無餘，渠以今日北面之臣，乘國運不幸之時，而疑亂熒惑，潛圖不逞之計，是可忍也，吁亦㦧矣。亂臣賊子之千常犯紀，從古何限，而豈有若此賊之窮凶絶悖者哉？且其所納爰辭，見捉文書中不道不滿之說，愈出愈凶，至於外朝不知之言，詩句引用之意而極矣，而末乃以渠之傍祖權鞸時事，隱然自況者，尤何等窮天地所無之劇逆大憝也？凡在橫目之列者，莫不骨驚膽掉，直欲手磔口臠，而賊性獰慝，忍杖抵賴，王章未伸，鬼誅先及，神人之憤痛，容有極哉？噫，原疏之陰㦧，逆腸難掩，鞫招之凶慝，斷案已成，雖未及結案，便是已結案之劇逆，而且於安默、魯賢、在民三賊伏法之後，其凶謀逆節，尤益彰著，此與身死旣久之後，追律之例，大有異焉，不可援用尙魯追施之律。臣等謂物故罪人裕亟施孥戮之典，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魯賢本以不逞之徒，素蓄樂禍之心，凡係怪論悖議，無不主張，及夫裕賊凶疏之際，從容筆談，爛熳謀議，沮戲大婚之凶計，背馳先王之逆節，終始通謀，已是渠斷案，而嗾人停啓之事，看作私好，局子粧出之說，謂非惡逆，或曰到今義理始正，其時則是非未定，言言悖慢，節節凶慝，同參之罪，渠旣輸款，則在法不當移易，知情之律，今已擧行，則失刑尤當如何？臣等謂知情不告罪人魯賢亟施孥籍之典，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在民，手出悖通，身係久囚，則乘機樂禍之習，厥惟久矣。與裕賊爲切隣，以裕賊爲謀主，臭味相同，臟肚相連，及其構草也，密勿綢繆，爛熳酬酢，或曰大婚不成則好矣，或曰喬木世家不歸正，攘臂倡應，甘心沮戲，其凶肚逆腸，與裕、默兩賊，一串貫來，同參之跡，鞫案昭在，知情之律，失之太輕，臣等謂知情不告罪人在民亟施孥籍之典，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痛矣，不逞怪鬼之徒，壞世道而禍家國者，從古何限，而豈有如何來悖疏悖通哉？蓋其一種虺毒之類，自成暗地蚓結之勢，千奇百怪，萃爲淵藪，悖疏悖通，竝道迭發，苟非乾道孔昭，凶謀目綻，慈敎誕宣，處分揮廓，則幾何不伏莽之禍，將至燎原哉？噫，彼洪履猷，卽一乖氣所鍾，渠以幺麽蔭吏，常欲兜攬朝權，陰懷網打之計，倡爲㦧毒之擧，昂然自處以窩主渠魁，而嘯聚無賴之類，做出平地之浪，掃盡朝著，將欲何爲？此在渠猶屬薄物細故，尤有所絶悖而窮凶者，渠之造謀用意，專出樂禍，而及其眞臟綻露，情節莫掩，則乃敢憑藉於莫嚴莫重之地，反歸於自渠身背馳，自渠口誣逼之科耶？卽此一節，爲其斷案，罰止島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誅先加，窮凶之情節，無以究覈，積鬱之輿憤到今益切，次第應行之律，不可以身故，有所容貸。臣等謂物故罪人履猷諸子亟施散配之典，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痛矣，人心日陷，世道日詿，凶國禍家之變，前後何限，而豈有如向來鞫獄諸賊之窮凶絶悖者哉？噫，彼裕賊沮戲背馳之凶謀逆節，卽窮天地亘萬古所未有之劇賊，而王章未伸，孥戮尙靳，神人之憤痛，容有極哉？若其梟腸獍肚之爛熳同參，如安默、魯賢、在民等三賊，雖已伏法，其餘鞫囚之關係獄情，干連逆謀者，固宜到底窮覈，打破窩窟，不可以區別首從，輕先酌放也，明矣。李晦祥，本以裕賊之血黨，參涉凶疏綢繆和應，或以筆談而酬酢，或以書札而往復，疏後阻隔之說，證左無據，宣力停啓之事，眞贓畢露，渠雖喙長三尺，無以自明，卽此一款，已是斷案，而一次平問不加栲訊，屢朔抛置，遽然酌處，失刑之大，莫此爲甚。及夫發配之初，謂有吐實之言，恐動禁堂，至有大臣請對，更爲設鞫之擧，則指嗾醞釀之情節，庶乎其卽地盤覈，劈破根窩，而奈其舊習罔悛，凶圖愈肆，一反前招，閃弄疑眩，畢竟以亂言，誣招自服，世未有似此至陰慝絶凶慘之劇逆大憝也。以渠負犯，生出獄門，寔出十世宥之聖意，則渠若有一分秉彝之心，豈忍復爲此游辭粧撰，舞奸鉤引之計哉？反坐自有當律，誣招宜覈隱情，今此原配所安置之典，論以刑政，萬萬乖當，至於尹致行，自來狡慝之物，留宿逆家，考準凶疏，渠旣輸款，則稱以短文，不識指意云者，究厥情狀，尤極痛惡，而同參之跡，綻露無餘，減死之律，失之太輕，金宇光以凶賊之私人，朝夕相守，奔走聽令，則其同參謀凶之情節，狼藉難掩，此不可謂以卑微，撓屈三尺也。權思穆，係是應坐之類，事當次第擧行，決不可遽議酌放。金千孫雖曰蒙騃賤類，旣是親密之傔屬，亦係鞫獄之干連，亦不宜全然放釋。臣等謂安置罪人李晦祥、尹致行，島配罪人金宇光，竝令王府，更加嚴鞫，快正典刑，放釋罪人權思穆、金千孫亟施絶島安置之典，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痛矣，干常亂紀之賊，從古何限，而豈有如在敏之至妖慝絶凶悖者哉？常懷梟獍之心，莫掩鬼蜮之狀，乘機逞毒，闖呈一疏，上而拶逼聖躬，下而網打朝紳，至曰受誣於舟梁之大慶，有若眞有誣逼者然，又引故相之對揚，有若不爲辨明者然，末乃以眼無君母等語，憑藉而疑亂，閃忽而譏訕，顯售不逞之習，少無顧忌之心，其爲凶㦧，胡至此極？嗚呼庚申以後，我東方得有今日，是誰之力？洪惟我慈聖殿下，五紀毋臨，四載簾帷，保護我聖躬，鞏固我宗祊，義理闡明，朝象和泰，克追先王之遺志，誕擧旣定之文祥，以基我億萬年無疆之休，洪功盛烈，有光史牒，環東土數千里，莫不蹈舞攢頌於慈覆之天，而向來臺臣通儒之處分，罔非稟決慈旨，推明慈德，正大光明，有辭後世，凡有秉彝之心者，孰不頌慈仁仰聖孝，而渠亦北面於慈聖曁殿下之庭者，抑何心腸，至有不欲比肩之凶言，而矢死不欲立於殿下之庭，卽此一款，已是窮天地亘萬古所未有之劇逆斷案，此非但殿下之罪人，實是慈聖之罪人也。究厥情犯，剮戮猶輕，不可使一刻容貸於覆載之間，而今日臣子之忍與之共戴一天，未能手磔而口臠，凡幾月矣。輿論迭發，聖斷猶赫，特允臺臣之請，王章如可夬伸，輿憤從此少洩，而豈意酌決之命遽下，至令似此凶逆，生出獄門，刑政之乖失，神人之痛惋，容有極哉？噫，彼賊敏，卽一貸頭之逆豎也。此而不嚴覈情節，夬斷常刑，則倫綱斁而義理晦，將至於國不得爲國，人不得爲人，不逞之徒，去益生心，亂逆之起，又復接跡，豈不大可懼哉？旣允群請而不宜從輕，自有邦憲而不容少緩，臣等謂楸子島減死安置罪人在敏亟令王府還爲拿來，嚴鞫得情，夬正典刑，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痛矣，李東馨之罪，可勝誅哉？莫重莫嚴者，某年之義理也，至精至微者，先朝之秉執也，是以過與不及，均之爲殺無赦矣。彼達淳之假托闡揚，敢提不敢提之事者，已是窮凶絶悖所未有之變怪，而東馨之夤緣事會，憑藉聲討，又復忍提不忍言之言，顯售壞亂挾雜之計者，其所以干犯大義，貽慼聖心，同歸於亂逆之一轍，何其無嚴無忌至此之極也？蓋達淳之罪，在於干犯義理，東馨之罪，在於壞亂義理，干犯者旣爲人臣之極罪，則壞亂者亦豈非人臣之極罪乎？此而尋常處之，先大王二十五年至精至微之大義理，將不免爲此輩之所壞了，思之及此，不覺髮豎而膽掉，此固殿下之罪人，而亦是兩朝之罪人也。島置之典，雖已蒙允，此等怪鬼凶徒，決不可一日容貸。臣等謂金甲島安置罪人李東馨爲先施以荐棘之典，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李翊模本以奰慝之性，濟以陰譎之行，晝宵營爲，無非背公而循私，平生伎倆，盡是凶國而禍家，濫竊文藝之虛名，自許言論之主張，驟躋崇顯，兜攬華要，昨冬居銓，私意橫恣，肆行胸臆，擧世指目，而噫，彼裕賊之逆節凶謀，凡爲今日臣子者，莫不欲食肉寢皮，苟其段落之涉於裕賊者，處地之近於裕賊者，雖在疑似之間，惟當割臂斷腕，痛惡嚴斥之不暇，而如李晦祥之叵測情節，斷案已具，便一戴顯之裕賊，則當渠行政之初，首先檢擬其壻於寢郞之望，惟恐收擧之或後，此已心跡之昭不可掩，而雖以張錫胤事言之，右袒逆裕，效力賊邊之狀，緊出於魯賢之招，丹書昭在，則尙今滿網，已是失刑，苟有一分公憤之心者，孰肯擧似於久枳之餘，而渠敢肆然直擬於三銓置處之望，讎視大義，營護賊黨，不顧隄防之嚴，敢爲嘗試之計，且於都政後辭疏中，自臣之所甚懼者以下二三句語，旨意凶慝，顯有不滿之意，莫掩角勝之跡，此已渠罔赦之罪，而及夫達淳事出之後，忽又無故托病，再疏引入，非顧瞻而何，非愛護而何？噫，達淳之爲達淳，莫非此輩之所爛熳綢繆，而況達淳之死友，翊模也，達淳之血黨，亦翊模也。公私文字，莫不相議，則新登鼎席，初筵奏語，尤豈不狼藉和應，排布設施，而其凶腸逆肚之一串貫來者，十手難掩，萬口喧傳，乃者都憲除旨，特下於入闕行政之際，則當此大論方張，擧國齊聲之辰，其所挺身致討，宜倍他人，而謄傳舊啓，草草塞責，人之凶獰，胡至此極？如此犯義蔑分，背國死黨之類，不可一刻容貸，而善地薄竄，不足以少洩輿憤。臣等謂光陽縣竄配罪人李翊模爲先施以絶島安置之典，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噫，痛矣，徐瀅修之罪，可勝誅哉？本以梟獍之種，濟以蛇虺之性，鄙悖陰鷙，凶譎憸邪，百惡竝華，萬妖具備，而最其罔赦之罪，父事能賊，至行見舅之禮，讎絶母家，全廢謁母之擧，傳神於能賊，護法於能賊，一世共憤，萬口難防，而及能賊伏法之後，天網太恢，王章不加，渠之尙今戴頭假息於覆載之間者，已是天地好生之德，使渠苟有一分秉彝之性，則所當屛跡息影，改心革面之不暇，而乃反揚揚自處以無故之人，圖占科第，翺翔名塗，自知滓穢之滿身，不爲淸朝之所容，甘與乃袒而背馳，仇視其叔之樹立，東西閃忽，左右迷藏，自許文藝，主張世道，淸官美職，惟意兜攬，內而銓柄，外而藩臬，朝驟暮躐，惟懷患得之心，晝思宵營，罔非樂禍之計，而戕人害物，憑公濟私，必欲充渠谿壑，禍人家國，擧世喧傳，行路側目，論其前後情跡前後罪惡，則渠豈可彈冠束帶，側之於橫目之列，而敢生叵測之心，益肆跳踉之習，締結於達淳，符同於達淳，畢竟達淳之初筵所奏，都是瀅修之所爛熳綢繆，則臺疏所謂達淳之爲達淳，一則瀅修，二則瀅修云者，眞實際語也，而及夫達淳逬出之辰，力致於畿營咫尺之地，躬謁於昏夜涔寂之時，促膝而坐，握手而語，稱之以事業，許之以死生，杯杯慇懃，形跡狼藉，有耳皆聞，有口皆傳，噫，以達淳大不道之凶言，稱之以事業，以達淳大不敬之悖擧，許之以死生者，逆節昭著，凶肚相連，表裏和應，首尾糾結，眞所謂一而二二而一，至於筵本圖改之說出，而渠之斷案眞贓，益難一刻容置於天壤之間矣。夫國家之設置記注，事體至重，法意至嚴，一登史筆之後，雖以人主之尊，加一字不得，減一字不得，從古人臣之干犯於史事者，厥罪何居，而況伊日賓對之筵本，卽我聖上闡明大義，遵守先志之一大關捩，則其爲關係於莫重莫嚴，果何如也，而渠敢急於掉脫，暗地指使，悖姪有恂，作俑於前，妖弟淇修，紹介於中，必欲改易其文字，變幻其事實者，古今天下，寧有如許至凶至㦧至妖至奸者乎？謂人可誣，人不bb可b誣，謂天可欺，天不可欺，島置之典，雖已特施，其設計造謀，同逆共惡之窮凶情節，不可不盤覈得情。臣等謂楸子島安置罪人徐瀅修設鞫嚴問，快正王法，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李魯春，本以傾邪之性，濟以反覆之行，千億化身，恬不爲愧，百計鑽穴，惟勢是趨，十年嶺海，禍心不悛，一蹴卿月，伎倆漸滑，卵育於煥之，血黨於日煥，爲世指目，厥惟久矣。自近以來，忽又以達淳爲依歸，以瀅修爲腹心，甚至於結爲兄弟，罔念匪類之可恥，遂許生死之與同，重牢宴獻壽之說，母喪時致奠之謗，一世喧傳，唾罵四起，畢竟傳襲於瀅修，慫慂於達淳，敢以我先王不忍聞不敢道之說，肆然仰達於殿下之前，以壞我先王之義理，慼我殿下之心，而私書往復，稱以樹立，公肆推詡，看作茶飯，蓋此輩以此等凶說，作爲家計，不知有君父，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及夫奸狀綻露，聲討方嚴，則叔姪相鬨，互相推諉，傳說狼藉，莫不掩口，渠之前後情節，昭不可掩如此矣。雖以申獻朝之疏觀之，旣是渠之同庚死友，則渠之一言一動，無不參涉，而今其爲說，節節有條理，鑿鑿有根據，此可謂渠之斷案矣。凡今日北面於殿下之庭者，苟有一毫干涉於達淳初筵之奏，則固當明目張膽，沬血請討，況其眞贓已露，證援昭在，此與達淳、瀅修，一而二二而一，如此窮凶絶慝之類，若不嚴加盤覈，夬施王章，則亂逆無所知懼，世道無以底定。臣等謂巨濟府島配罪人李魯春亟令王府設鞫嚴問，明正典刑，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彼張錫胤，本以宵小之類，濟以憸邪之行，左右鑽刺，惟利是趨，東西閃忽，惟勢是附，士夫名檢，固不足責之於渠，而右袒裕賊，卽渠斷案，故儒臣趙恒鎭疏斥裕賊也。當日臣僚，尙幸一線言路之不泯，而惟我慈聖之處分儒臣，實緣闕禮一款，非指斥裕一事也。渠獨何心，肆然以奸萌賊膽等說，論斥言者，夫以斥裕之疏，謂之奸萌賊膽，則渠之凶肚逆腸，已不可掩。又況甲子之獄，渠之姓名，緊出於魯賢之招，王府丹書，昭然具載，由前由後，苟論裕賊之血黨，非錫胤而何？情節尙未究覈，輿憤久而益激，島置之律，雖已蒙允，如此奸凶之類，決不可一日容貸於覆載之間。臣等謂古今島安置罪人張錫胤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夬正典刑，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痛矣，煥之之罪，可勝誅哉？賦性本自奰慝，行事無非陰戾，發身戚畹之家，濫躋鄕孤之列，以貪權樂勢，把作家計，以戕人害物，視爲能事，廣張聲勢，恣行威福，慶刑判於喜怒，殺活變於吐吸，一世屛息，萬人側目，其有奴顔婢膝，脅肩謟媚，則悅其附己，而吹噓奬擢，如恐不及，或能介然有守，稍欲自持，則惡其異己，而排擯擠陷，靡有餘力，於是乎擧一國之嗜利昧義，忘廉沒恥，閃倏如鬼蜮，鄙瑣如駔儈之類，無不匍匐而歸之，棼然珩芾之趨，菀爲淵藪之萃，積威所壓，有識箝口，公憤所在，志士扼腕，惴惴慄慄，莫敢誰何，相對揮手，戒以滅族者，蓋亦積有年數矣。嗚呼，庚申崩拆之變，此何等時也？渠以受恩罔極之人，身爲院相，苟有一分人心，何忍逞其胸臆，而乃敢謂此時可乘，而凶肚愈肆，謂擧世可脅，而猾手轉熟，驟擢私黨，列樹爪牙之勢，廣引醜類，密布耳目之助，瑣瑣之婭，賣其凶陷，齪齪之徒，䑛其殘瀝，朝政蠱壞，世道殽亂，駸駸至於莫可收拾之境，是皆昭布一時之瞻聆，脩播萬口之喧騰，雖至輿儓下賤，竃婢耘夫，擧懷憤惋，戟手唾罵，凡此許多罪惡，已爲渠罔赦之斷案，而其窮凶絶悖之情節，已露於前後筵奏，其所謂降在殿下之庭，以不忍聞於先大王者，不敢言於殿下，則義理湮晦云云，此何語也？殿下以先王之心爲心，群下以事先王者事殿下，卽天理臣分之所當然，若曰先王之時，雖不忍言，而殿下之時，可以忍言，則天下寧有如許臣節乎？護法傳神，潛授其徒，前第後殿，一串貫來，至于今番達賊之凶圖，而旨意相符，脈絡相通，無不根柢於煥之，本原於煥之，今者大論方張，聲討達賊無君之罪，而若不劈開源頭，掀破窟穴，則將何以訖天討而服人心乎？至於裕賊一款，尤爲渠眞贓，夫裕賊之凶謀陰圖，卽煥之之異身同腸，其爛熳綢繆之狀，已不可掩，更坐漫漶之計，佯作論責之樣，而乃反奬之以老臣忠愛，詡之以爲國深慮，畢竟論勘，止於問備。當是時也，凡在橫目之列者，孰不肉顫膽掉，思欲手磔口臠，而巷裏私議，莫能昌言，屋下竊歎，不敢顯論，其饕威虐勢，吁亦可怖，而衆正氣死，一至於此，雖莽、卓、懿、溫，何以加此？執跡而誅其心，沿流而溯其源，則裕之所以爲裕，達之所以爲達，一是煥之之所倡，苟究其元惡大憝則煥之是已，其餘變亂先王之成憲，辜負先王之恩眷，在渠猶屬細故，卽此兩條之奏，焉逭三尺之律？追奪之典，今旣蒙允，則應行之法，不容少緩。臣等謂追奪罪人煥之諸子亟施散配之典，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痛矣，達淳之罪，可勝誅哉？本以陰譎之性，猾濫之習，巧於涉世，盜竊虛譽，工於謀身，兜攬名器，遍歷華要，驟躋崇顯，擧世之指目，有識之唾罵，厥惟久矣，而方其拜相之初，眷注何如，倚毗何如，而罔念圖報之義，敢懷叵測之心，初登前席，肆發凶言，大不道大不敬之眞贓綻露，逆節昭著，有不可歷數而枚擧，伏惟我先大王二十五年固守之大義理大秉執，何等精微，何等嚴正，而渠乃包蓄禍心，把作奇貨，以凶國禍家之心，濟背公營私之習，自任一己之家計，用爲憑藉之欛柄，究其設心造意，已極至凶絶㦧，此其死罪一也。渠所謂邪說，卽所以自唱，做出謊怪之言，繼以憂歎之色，暗中揶揄，白地煽惑，必欲矯誣一世，構陷朝紳，以爲沽名賣權之計，此其死罪二也。及夫兩人褒贈之說，忍能發口，直犯手勢，謂君上可脅持，謂朝廷可箝制，干犯先王之大義理，壞亂先王之大秉執，先王之所不忍聞，而忍之於殿下之前，先王之所不敢道，而敢之於殿下之廷，此有君君臣臣以來所未聞所未有之至凶至㦧大變怪，此其死罪三也。嗚呼，喉院洗草之事，言猶在耳，語亦抆血，爲今日臣子者，孰敢不銘在心肺，一念洞屬，而今乃以已洗之書，本無難呈納，又諉以此書之竝洗，初不聞知者，急於掉脫，謂天可欺，此其死罪四也。及夫聖心驚惕，玉音掩抑，咫尺前筵，屢降臣子不敢承聞之敎，渠乃昂然相抗，小無畏縮之意，悍然不服，愈肆角勝之氣，俯詢丁寧，則引他說而漫漶，辭旨惻怛，則捨本事而凌踏，當日光景，可謂君綱淪滅，人彝斁絶，此其死罪五也。晩後一路，去益凶㦧，甘心誣逼，恣意背馳，滿腹包藏，無非輕蔑之心，極口張皇，顯售威脅之意，至敢以不得不言，諱諫根柢等語，筆之於書，肆然上逼於莫重莫嚴之地，此又人臣之極罪，千古之斷案，此其死罪六也。爲人臣者，有一於此，則在《春秋》必討，在王法必誅，無所容於覆載之間，而今此六大罪案，咸萃一身，有萬可誅，無一可貰，此不但殿下之罪人，實爲先大王之罪人，不但爲先大王之罪人，卽我英廟曁先世子之罪人也。何幸乾斷廓然，天討已行，而此等凶逆，不可以誅止其身。臣等謂賜死罪人達淳諸子，亟施遠地定配之典，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日煥性本狼愎，跡又詭祕，托身權凶之門，而腸肚相連，藉賣戚畹之勢，而威福自恣，鄙悖如達、翊者，稱以大老，謟諛若龜、獻者，甘爲門生，攘臂抵掌，無非戕害之凶論，東閃西忽，自作逆藪之謀主，一世指目，有識憂歎，厥惟久矣。至如裕賊窮凶絶悖之疏，實是載籍以來所未有之極逆大憝，則苟有一分人心者，孰不骨顫膽掉，至欲食肉寢皮，而渠獨何心，陰護顯扶，倡出凶論，乃以三揀不爲之說，傳播疑惑，百計興訛，必欲背馳先王，沮戲大婚，究厥心腸，已不勝神人之憤，而其後裕賊之竄在鳳山也，諫長聲討之疏出，則汲汲專伻，巨細皆報，是以裕賊之鞫庭抵賴，亦無非日煥之所先期指揮，此則有口皆言，有耳皆聞，果然在民之招，至以其叔而爲證，卽此一節，尤是斷案，未施肆市之律，而鬼誅先加，其爲輿情之憤菀，容有極哉？何幸天討亟行，追奪之典，今旣蒙允，則次第應行之律，不容少緩。臣等謂追奪罪人日煥諸子亟施散配之典，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噫，痛矣，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豈有如徐有恂之無嚴無憚，至凶至㦧者哉？本以癡濫之性，濟以凶譎之習，平生伎俩，無非凶國而禍家，晝宵經營，盡是背公而循私，一世之所共憤者，厥惟久矣。至於今番筵本圖改之事出，而其設計之窮凶，造謀之絶悖，言之骨寒，聞之膽掉。噫，記注法意，至嚴且重，一登史筆之後，雖以人主之尊，不得添刪於其間，而況伊日筵說，卽我聖上遵先志闡大義之一大關捩，則尤何等至嚴至敬，莫重莫大，而渠敢生心於改易句語，變幻事實，筆之書而無難往復者，實是(窮))天地亘古今所未有之大變怪也。至若徐淇修與有恂，異身而同腸，殊塗而共轍，陰謀則無不和應，祕計則無不貫通，或密囑其改擦，或受嗾而誘脅，眞所謂一而二二而一者也。及夫置對之時，苟有一分人心，一分臣節，固當言言首實，箇箇輸款，甘伏邦憲之不暇，而奈其狼性難化，梟音莫改，敢生掉脫之計，至於推諉之境，人雖可欺，天其可欺乎？卽此一款，爲其斷案，誠不可一日容貸於覆載之間，而況其凶謀逆節有非渠輩所可獨辦，則嚴訊窮詰，尤不容少緩，不意設鞫之啓纔允，酌配之命遽下，此等悖亂不法之類，不可以遠竄薄勘而止。臣等謂三水府遠竄罪人徐有恂，甲山府遠竄罪人徐淇修，竝令王府設鞫嚴問，盤覈得情，明正典刑，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痛矣，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而豈有如漢祿之窮天地亘古今至凶至悖，罔測不道之賊耶？八字凶言，一世傳播，聽之骨顫，思之髮豎，而特以證據無人，根因莫知，聲討之擧，至今未行，遂使劇賊臥斃，輿憤莫洩，古今天下寧有是耶？何幸乾道孔昭，元惡斯得，知申之疏，打破其眞贜，重臣之奏，繼而爲明證，嗚呼，尙忍言哉？一種不逞之徒，乃敢讎視我君父，必欲謀危我宗國，梟音獍舌，脈絡相通，蛇糾蚓結，腸肚互連，量能之殊塗共轍，無不干犯於莫重莫大，煥、裕之護法傳神，莫非誣逼於不忍不敢，國勢日就岌嶪，倫彝幾至斁喪，千怪百變，疊生層出，以至於達賊不道之奏，如貫一串，苟究其本，則莫不源委於漢祿，根柢於漢祿，求之往牒，未有如此賊之窮凶絶悖者也。食肉寢皮，已矣無及，瀦宅破家，尙云輕典，追奪之律，雖幸蒙允，孥戮之請，尙此靳兪，至以自有受敎爲批，臣等誠不勝抑塞悲憤之至，殿下試思之，前乎漢祿，而豈有如漢祿，後乎漢祿，而豈有如漢祿？剖斬之律，劓殄之誅，設或創行，而施之，誠未爲過當，則惟此追奪之名，雖謂之生前一律，而顧其擧行，則不過是收奪告身而已。以此律而施之於此賊，果可以夬雪君父之讎，少洩臣民之憤耶？适、雲之所不敢，而此賊敢爲之，鏡、夏之所不忍，而此賊忍爲之，烏可以曾有受敎，不之權變，一味膠鼓，致使當行之天討不行，必伸之王法不伸也哉？且況凶種逆孽尙繁其徒，豈可使貸頭假息，依舊跳踉，以貽國家無窮之憂，以遺臣民共戴之恥耶？應行之律，不容晷刻少緩。臣等謂逆賊漢祿亟施孥戮之典，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痛矣，漢祿之子日柱，尙今假息於覆載之間，環東土含生之倫，忍與此賊共戴一天，而恬然若不知臣死之義者，凡幾年所，彼日柱本以戾氣所鍾，虺毒其性，凶譎奰慝，爲漢祿之是父是子，綢繆陰祕，與觀柱而難兄難弟，以其父罪惡貫盈，慮他日必致彰露，夙宵經營，罔非讎國家而危宗社，年來機關，盡是結淫朋而戕善類，氣焰所使，無事不爲，甚至於自處戚畹，締結煥賊，假托儒名，圖占抄選，蓋欲虛張聲勢，威脅異己，使一世之人，莫敢誰何，不得追提漢祿之凶言故也，其所爲計，吁亦巧且㦧矣。況其陰圖逆節，傳襲乃父，主張賊裕悖慝之疏，粧出逆煥忠愛之奏，嘗試於前，和應於後，唱喁邪說，詿誤世道，一轉而爲海玉之凶謀，一門之株連，眞贓畢露，再轉而爲達淳之悖奏，血黨之干犯，斷案已具，千變萬怪，疊生層出，而要其歸，則皆從其父凶圖中出來，與日煥諸賊，一而二二而一，卽其身犯，實諸逆之窩窟，群凶之根柢也。形跡狼藉，萬口喧傳，而謂無明的之端緖，還寢旣允之成命，王法暫伸而旋屈，輿憤乍洩而還菀。臣等謂黑山島安置罪人日柱，依初下傳敎，設鞫得情，快正典刑，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痛矣，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豈有如龜柱之窮凶絶慝也哉？其許多罪惡，許多逆節，擢髮難數，罄竹難書，而以渠地處，不念報效之道，徒懷凶譎之腸，始因傾軋(之))習，而潛蓄禍心，長其覬覦之計，而遂懷凶圖，必欲傾覆我宗社，動搖我國本，群聚凶徒，自作窩主，醞釀旣久，排布愈密，八字凶言，一串貫來，同室之內，腸肚相連，若其根柢也源委也，莫非此賊，而得保首領，臥斃牖下，凡今日含生之倫，孰不腐心痛骨，如不欲生，而最其《大明律》一事，卽有天地君臣以來所未有之極逆大憝也，思之膽掉，言之骨靑，直欲手磔口臠，食肉寢皮者也。且況不道之凶計，有自來於當時，潛藏之禍機，愈益肆於今日，譸張糾結，種下生種，裕、玉、煥、達之凶謀祕計，莫不傳神於此賊，護法於此賊，而跪敦之律，燃卓之典，尙未夬施，神人之憤，容有極哉？向來追奪之擧，不足爲此賊之當律，況其梟獍之凶種尙遺，國家之隱憂無窮。臣等請追奪罪人龜柱交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例，施以散配之典，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痛矣，龍柱之罪，可勝誅哉？本以凶譎之性，濟其狡黠之行，襲一門相傳之論，敢懷射日之凶圖，乘國家不幸之會，主張滔天之禍機，綢繆揣摩，自爲凶徒之謀主，醞釀設施，甘作諸賊之窩窟，鼓倡凶論，爲龜、祿之後殿，排布逆謀，與觀日而同腸，晝宵經營，莫非凶禍家國，東西嘯聚，必欲網打朝紳，裕賊之凶疏，而指使之者，此賊也。履猷之悖通，而陰嗾之者，此賊也。此乃十手所指，萬口所傳，而當時鋤治，不及巨魁，仍作漏網之魚，便成伏莽之賊，兩煥、裕、玉之元惡大憝，達、瀅、春、翊之陰謀祕計，莫不根柢於此賊，源委於此賊，而至於稱以渠父之遺疏，嗾出安默而投呈，必欲疑亂宸聽，漫漶國是，遂使鉗制一世，擠陷異己，其計吁亦巧且㦧矣。論其許多凶謀，許多逆節，實覆載之所不容，神人之所共憤也。凡今日含生之倫，孰不欲食肉寢皮，而尤有所窮凶而絶悖者，惟我殿下追念慈聖之盛德，至命承宣之特除，則渠當感泣榮幸之不暇，而罔念恩渥，愈肆狼毒，不懸玉圈，抑何心腸，其怨懟不臣之心，殆有浮於觀柱之請退於親政之初也，卽此一事，萬戮猶輕。如此戎首凶魁，若不嚴加盤覈，則賊徒滋蔓，實有難圖之慮，義理湮晦，將無可明之日，思之及此，寧不凜然而寒心哉？臣等謂金甲島安置罪人龍柱，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夬正典刑，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李書九薄有才藝，工於反覆，跡其平生，可謂千億化身，而此於渠猶屬餘事，其庚申一疏，設爲問答，極其妖譎，頭䐉於裕疏，張本於達奏，爲劇逆巨魁之前茅嚆矢者，一則書九，二則書九，且其辭疏中斜封墨勅之說，尤非當世之所敢引用，究其指意，萬萬叵測，伊時慈敎，深斥妖邪，特命竄逐，終至煥賊之力救，致有反汗之擧，其爲煥之異身同腸，已不可掩，而況敬臣疏出後，渠敢以忠藎元老，盛推煥之，訾毁賢相，痛斥敬臣，其力護凶魁，箝制人口，渠已自供，今當三賊逆節彰露，聲討方張之時，根窩之如書九，血黨之如書九者，偃息在家，官爵自如，亂臣賊子，將何以知懼乎？臣等謂前監司李書九設鞫得情，快正典刑，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嘻，痛矣，凶魁亂本，從古何限，而豈有如鍾秀之至凶絶悖者哉？本以奰慝之性，濟以陰譎之行，撐腸柱腹，都是禍心，聽言觀眸，罔非戾氣，平生伎倆，專在於凶國而讎君，晝宵營爲，亦出於戕人而害物，好惡所到，忠逆立判，利勢所在，逋逃咸萃，附己者謂之向國，而奬拔汲引，如恐不及，異己者謂之背馳，而擠陷網打，無所不至，於是乎助虐逞凶之徒，擧皆爲其羽翼，逐臭䑛瀝之輩，莫不受其指使，傳授凶圖，釀成煥、日滔天之禍，鼓唱悖論馴，致裕、玉讎國之計，一番逆變起，而罔不根柢於渠，一番凶獄出，而罔不窩窟於渠，渠之血黨死友，擧皆干犯天討，以誅以奪，而以渠鯨鯢之魁，獨爲漏網之魚者，蓋緣其凶焰雖死不衰，餘威歷久尙熾，根窩更有之論，指目有歸，而無敢連討者，明白洞快之敎，聖批昭揭，而無敢對揚者，一世腐心，而擧朝緘口，有識憂歎，厥惟久矣。何幸乾道孔昭，目作難逭，渠之平生斷案，無端呈露於爲其卵育吹噓，感德思報，願爲鍾秀一死者之口，則雖使鍾秀對質於鞫庭，必滿口輸款，而無一辭自明之端矣。噫，敬、觀之窮凶，而染成者，渠也，龜、祿之絶慝，而掩護者，渠也，渠以爲見驅，則觀鎬曰見驅，渠以爲非逆，則觀鎬曰非逆，耳濡口滑，看作茶飯，先入之見，掩諱不得，慣聞之處，丁寧納招，則龜、祿，秀、敬之和盤托出，打成一片之狀，至是而畢露無餘矣。大抵鍾秀之一生藉口，欺人而欺心者，卽不過渠所謂士流也，渠所謂義理也，而論其行己，則發跡於逆戚之門，而爲其私狎之客，托身於榮賊之家，而備盡謟諛之態，至勸其兄，願留榮賊，究其情狀，卽一患得失之鄙夫，則渠所謂士流，吁亦醜矣。且夫渠所謂義理者，本出於逆祿之凶論，賊龜之陰圖，而直是作賊作逆之一大斷案耳。噫，彼龜、祿輩，包藏不軌，謀危宗社，及夫國本已固，凶計莫售之後，鍾秀以其血黨，自知無幸，乃以死中求生之計，說出渠輩所謂義理二字，以爲掩護龜、祿輩眞贓之妙美長策，龜、祿之眞贓旣掩，則鍾秀之身計得矣。鍾秀之身計旣得，則龜、祿之眞贓掩矣，其一而二二而一之狀，不亦凶且憯乎？惟我先大王至精至微之義，昭揭日星，建天地而不悖，俟百世而不惑，則雖有怪鬼十千輩，寧或售疑亂之計，而鍾秀敢以掠美之術，欲爲立幟之資，指無謂有，眩惑群聽，有若怪鬼不逞之徒，眞箇爲朝夕壞亂之擧，而非渠則莫可扶植者，肆然上逼於莫重莫嚴之地，以是而脅持君父，以是而威喝朝野，魯賢之逆變，由是而醞釀，達、瀅之邪說，由是而源委，候班不參之逆節在此，史局割席之凶肚在此，而改號時違牌，行幸後悖論，皆其逆謀慝計之昭不可掩者矣。至於逆敬之三條凶言，卽自鍾秀圈套中出來，而賊觀之謂龜賊義理主人之招，亦由鍾秀悖舌中薰襲，則前後情跡，沕然相符矣。臣等合辭所陳，剽竊先王之義理，矯誣先王之秉執者，政謂此也。及其家計已成，手叚漸滑，則誣衊無所不至，譸張無所不有，筵本二跃，旣伏罔赦之案，讏言五條，莫掩自倡之跡，入告出語，變幻無常，左闔右捭，機關至密，千罪萬惡，擢髮難數，而臣等之最所憤嫉而痛惋者，又有在焉。以渠之眷遇也邇密也，逆祿之八字凶言，旣已自渠口傳說，賊龜之乙未冬悖說，亦必先他人聞知，則何不於先王一初淸明，庶政維新之會，斷去宿處，嚴斥凶論，使夫迷溺不悟者，曉然知龜、祿之不可染跡，而乃反附麗依歸，推詡尊仰，壞亂世道，詿誤人心，以致許多逆變，無限厲階，而其惡稔矣，其禍極矣。若使當日朝廷之上，初不生出一鍾秀，則龜、祿之賊勢，何由而䲭張，龜、祿之餘醜，孰從而蚓結乎？然則今日國勢所以至於痛哭流涕之境者，雖源於龜、祿，而助成者鍾秀也，雖發於敬、觀，而主張者鍾秀也，則論其罪犯，有浮於龜、祿、敬、觀，而敬賊已施之律，尙難貸也。龜、祿應坐之典，烏可已乎？特以大官之曾忝也，鬼誅之先加也，故依律處斷，雖恨未及，尙魯已例在所不已，幸賴乾斷廓然，天討亟行，鍾秀黜享追奪之請，雖蒙夬允，而梟獍之凶種尙遺，國家之隱憂無窮。臣等謂追奪罪人鍾秀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漢祿例施行，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彼任焴，本以鄙瑣之類，濟以凶譎之行，受業於鍾厚之門，爲其卵育，護法於逆秀之論，共連腸肚，推詡和唱，助成凶賊之聲勢，綢繆密勿，甘作逆豎之徒黨，龜、祿之凶圖，而庇護掩慝，猶恐不及，煥、日之陰謀，而指劃設施，視作家計，翺翔陰途，歷典雄邑，罔非權凶輩吹噓之力，而憑藉勢焰，恣行胸臆，鍾秀之脅持君父，矯誣義理之凶謀逆節，靡不爛熳同參，奔走效力，廣張耳目，寔繁黨與，角勝公議，背馳國是，人心由是而陷溺，世道由是而詿誤，鍾秀之爲鍾秀，亦莫非此等凶醜輩慫慂和同之致，而尤所憤嫉而痛惋者，首唱悖論，擔當立祠之計，尊仰凶魁，主張影堂之議，已是渠罔赦之罪案，而及夫秀、敬之逆謀畢綻，斷案旣成之後，猶復力抗大論，不參於聲討之列，顧戀宿處，獨漏於縉紳之疏，其同惡護逆，背公死黨之習，吁亦凶且㦧矣。至若徐美修，乃以逆錄之妻姪，把作發身之妙階，以若卑微之蹤，濫叨淸顯之職，銓佐藩任，惟意兜攬，而依附權勢，自作賊秀之狎客，參涉陰圖，遂爲觀柱之血黨，趨走效勞，備盡吮癱之技，左右獵掇，寸爲助虐之類，賊勢之䲭張，凶徒之蚓結，寔由於此輩之爲之羽翼，受其指使，傳襲揚詡，排布和應而然耳，擧世之指目，有識之憂歎，厥惟久矣。及至龜、祿眞贓畢露，逆案昭著之後，渠若有一半分人心，則固當革心改轍，割臂斷腕之不暇，而乃反自存形跡，一味顧念，或稱省墓而留連江上，或托加土而來往峽中，蹤跡詭祕，行止閃忽，而今於懲討方張，疏啓迭發之時，乃敢立異，竟不隨參，其心所在，昭不可掩，當此拔亂本盪凶窩之日，如許背國黨逆之類，不可置而不論。臣等謂副護軍任焴爲先絶島安置，行護軍徐美修施以屛裔之典，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始源等曰，噫，彼鍾厚，性旣陰譎，跡又詭祕，本以蔑識之鄙夫，自知發身之無階，因悖弟托士流之會，而暗覰欺世之術，附逆戚讎國家之論，而遂致華選之濫占，于以威喝一世，把作張氣勢之奇貨，于以指使群凶，自居樹黨與之淵藪，外托遺逸，內執朝柄，把弄威福，如恐或失，藉賣權寵，無所不至。於是乎不逞之徒，逐臭之夫，轉相告引，靡然從之，粗解文字者，自稱高弟，濁亂世道者，願結死友，煥、日之凶而皆其部曲，達、瀅之惡而卽其餘孽，駸駸然至於今日滔天之禍而極矣。是知逆敬之悖口，傳襲於漢祿，則平日之所學得，可以推知，賊觀之凶招，源委於鍾秀，則乃兄之所綢繆，昭不可掩矣。且其願留榮賊之疏，爲渠斷案，鄙悖可醜，伏況賊秀正罪之後，渠之身犯，又如彼昭著，則削逸追奪，雖幸王章之少伸，而次第應行之律，不容暫緩。臣等謂追奪罪人鍾厚支屬，亟施散配之典，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宗薰曰，今日殿座時，初無登筵玉堂，而三司合所懷誤爲仰奏，大是不審，事體未安，入侍兩司諸臺，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始源等曰，臣等言議風采，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親鞫有命，冒沒登筵，所懷之際，誤認玉堂之同參，未免三司之合陳，做錯非細，至有承宣問備之擧，惶恧之極，誠無顔面可抗於臺次，請命遞斥臣等之職。上曰，勿辭，亦勿退待。〈出擧條〉光益曰，臣推鞫進去，下直之意，敢達矣。上曰，唯。仍命大臣以下先退，時秀等退出。上命退羅卒，乘輿，由協陽門還內。上曰，問安勿爲之。〈出駕敎〉諸臣以次退出。

11月4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式暇〉。行左承旨朴崙壽〈坐直〉。行右承旨李光益〈推鞫進去〉。左副承旨金蓍根〈坐〉。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朴命燮〈坐直〉。注書洪起燮〈仕〉趙庭和〈仕直〉。事變假注書金裕憲〈推鞫進去〉。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金羲淳，副提調朴崙壽啓曰，親臨訊囚，當寒勞動，伏未審夜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光益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差祭、推鞫進去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崙壽啓曰，明日毓祥宮冬享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宗薰曰，領府事留待。

○傳于朴宗薰曰，領府事入侍。

○傳于朴命燮曰，同副承旨入侍。

○李光益啓曰，行大司憲李始源，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牌不進，柳濚，持平李止淵差祭，朴英載推鞫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正言鄭觀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光益曰，只推。

○傳于朴崙壽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以朴時豐、張湜囚單子，傳于李光益曰，分揀。

○朴崙壽，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徽陵參奉所報，則今初六日本陵冬至祭享，兩官當爲進參，而別檢崔秀俊身病猝重，無以進參云矣。別檢崔秀俊改差，其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備員將事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許兟爲徽陵別檢。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鄭來百、韓始裕，副司果韓永運、李朝鉉、尹久東、朴蓍壽、尹致謙竝單付。

○朴崙壽，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洪羲俊，以問事郞廳，今日推鞫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崙壽，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事甚未安，應敎李永老，副應敎尹行直，副校理洪冕燮，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崙壽，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無他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推鞫時罪人審度更招後，直捧結案。

○禁府罪人審度年四十七矣結案白等，矣身根脚段，父碩載，父矣父奎瑞，母姜召史，母矣父祖煥，竝只故白良乎，父母以胎生於公忠道西原縣花竹下里，仍爲入籍居生是白乎旀，行凶節次段，矣身本以悍毒之性，積有包莊之心，假托懲討，投呈凶疏，全篇首尾，無非凶言禍心，而忍於所不忍，敢於所不敢，日記洗草等句婦人以下一段語，壞亂義理之不足，至於凌犯天日，拈出龜目二字，指南指北，曰時曰僻，誣一世於亂逆之餘，以爲甘心網打之計，況又外若兩攻，內售凶肚，精神所注，專在於扶護龜賊，甚至帳前納供之時，乃敢以六字至凶至悖之言，肆然發口於咫尺天威之下，究厥前後罪犯，萬戮猶輕，犯上不道的實，遲晩的只罪，不待時斬，籍沒家産爲白臥乎事。

○傳于李光益曰，推鞫撤罷。

○戊辰十一月初四日辰時，上御誠正閣。領府事入侍時，右副承旨朴宗薰，記事官趙庭和，記注官崔鳳和，記事官申在植，領府事李時秀，以次進伏訖。時秀曰，昨日風寒，半日臨門，勞動之餘，夜來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中宮殿向來問安後，小臣初登筵席，顒望之餘，下情不勝落莫矣，今則諸節已臻，夬復之境乎？上曰，今則已夬復矣。時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間經贈領相緬禮，哀疚之餘，諸節，何如？上曰，間經贈領相緬禮，又過故重臣祥期，哀毁疚懷之餘，氣候凜綴矣，湯劑調補之後，諸節近已差勝矣。上曰，今日辭陛，直爲發行耶？時秀曰，明當發行矣。時秀曰，臣於昨日，與諸臣更爲推問，則罪人凶頑獰毒，一向抵賴不言矣。俄聞禁府所屬，來傳判義禁之言，而罪人病勢方劇，若不救療，實難更問云矣。上曰，不至有徑斃之慮耶？時秀曰，遠地就捕，日氣且値極寒，故受訊不多，而病勢如此云矣。上曰，今番則雖無珍劑，賜物當依例下之矣。時秀曰，每蒙恩賜，不勝惶感矣。上曰，何時當上來耶？時秀曰，當於望間入來矣。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戊辰十一月初四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同副承旨入侍時，同副承旨朴命燮，記事官洪起燮，記注官崔鳳和，記事官申在植，以次進伏訖。上命夾侍下推案櫃。敎曰，注書持此出傳于事變注書，使之傳諭於委官，以罪人如可訊問，則依此判下發問，如有時刻徑斃之慮，則以犯上不道，卽捧結案，卽爲一邊單子擧行，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5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病〉。行左承旨朴崙壽〈坐〉。行右承旨李光益〈坐直〉。左副承旨金蓍根〈坐直〉。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曺允遂差祭。注書洪起燮〈仕直〉趙庭和〈拿處〉。假注書未差。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金羲淳，副提調朴崙壽啓曰，伏未審夜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朴崙壽啓曰，明日動駕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光益啓曰，行大司憲李始源，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持平朴英載呈辭，掌令柳𣽤，持平李止淵差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毓祥宮冬享祭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崙壽啓曰，明日冬至望闕禮，依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崙壽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永禧殿、景慕宮，奉審摘奸，仍詣受香諸處，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李光益曰，右承旨入侍。

○朴崙壽啓曰，明日大駕詣毓祥宮入齋室後，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右副承旨進去。

○傳于李光益曰，當該注書令該府拿問勘處，當該承旨爲先遞差，承旨未差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曺允遂落點。

○注書趙庭和拿處，代以李永昆爲假注書。

○以司謁車順甲手本，別監李榮植無端逃走，爲先除下，令攸司從重科治事，傳于李光益曰，前後申飭，何等截嚴，而又復逃走，尤萬萬痛惡，令攸司，除尋常各別嚴杖後科治。

○朴崙壽，以奎章閣言啓曰，守宮檢校直提學李始源，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崙壽，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事甚未安，應敎李永老，副應敎尹行直，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光益，以刑曹言啓曰，因司謁車順甲手本，別監李榮植逃走事，傳曰，前後申飭，何等截嚴，而又復逃走，尤萬萬痛惡，令攸司除尋常各別嚴杖後科治事，命下矣。別監李榮植，過齋後嚴杖科治次，爲先嚴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當該司謁，亦令攸司科治。

○李光益，以義禁府言啓曰，犯上不道罪人審度，旣已承服正刑，籍沒家産事，令該曹奉承傳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光益，以刑曹言啓曰，因義禁府啓辭，犯上不道罪人審度籍沒家産事，命下矣。罪人審度奴婢等，令京兆考出帳籍，亦爲知委五部及各該道，使之一一査出，修成冊報來後，永屬公賤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戊辰十一月初五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右承旨入侍時，行右承旨李光益，記事官洪起燮，記注官洪聖臣，記事官申在植，以次進伏訖。上命書傳敎曰，明日出宮內門路，以萬安門爲之。王大妃殿進御加味六君子湯前方中，加川芎一錢，靑皮五分，自今日五貼式日次製入事。〈出榻敎〉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6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坐〉。行左承旨朴崙壽〈坐〉。行右承旨李光益〈坐〉。左副承旨金蓍根〈坐直〉。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曺允遂〈坐直〉。注書洪起燮〈仕直〉趙庭和〈拿處〉。假注書李基栽〈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內閣、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兩司長官冬至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詣毓祥宮入齋室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展拜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藏譜閣展拜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朴崙壽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傳于朴崙壽曰，延祜宮、宣禧宮、藏譜閣、懿昭廟，今日當一體歷臨，政院知悉。

○朴宗薰啓曰，司僕寺內乘來言，捲簾毛帳，取稟。傳曰，捲三面，除毛帳。

○傳于朴宗薰曰，侍衛軍兵毛具。

○朴宗薰啓曰，臣以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問安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光益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今日動駕時，駕側鳴錚人李氏等，移送秋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永昆有頉，代以李基栽爲假注書。

○以統制使申大煐狀啓，生大口魚冬至已迫，末由趁此上納，惶恐待罪事，傳于朴崙壽曰，勿待罪事，回諭。

○朴崙壽，以奎章閣言啓曰，大駕今已還宮，守宮檢校直提學李始源，依定式減下，何如？傳曰，允。

○朴崙壽，以禮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初六日冬至朝賀，諸道所封箋文中肅川府使金守基，渭原郡守李鐵求，雖非應封官，以別軍職封箋矣，一體看品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崙壽，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姑降入直，事甚未安，修撰李基崇、韓耆裕，竝卽牒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戊辰十一月初六日辰時，上詣毓祥宮展拜，仍詣延祜宮、宣禧宮、藏譜閣、懿昭廟展拜擧動入侍時，行都承旨閔耆顯，行左承旨朴崙壽，行右承旨李光益，左副承旨金蓍根，右副承旨朴宗薰，同副承旨曺允遂，記事官洪起燮，記注官許臻，記事官申在植，檢校提學李晩秀，檢校直閣李存秀、洪奭周，待敎朴綺壽，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出萬安門，通禮跪啓請陞輿，上乘輿，由仁政殿，出仁政門，通禮啓請降輿陞輦，上乘輦，由進善門，出敦化門，仍進發，詣毓祥宮洞口，上降輦乘輿，入宮大門，上降輿入齋室，少頃，通禮前導，上入詣板位，行再拜禮，仍詣廟內奉審訖，仍詣奉安閣，詣板位，行四拜禮，仍詣閣內奉審訖。上曰，延祜宮、藏譜閣、懿昭廟展拜時，百官行禮，置之。〈出榻敎〉上還入齋室，上命承史、閣臣及侍衛先詣于延祜宮。少頃，上入詣延祜宮板位，命入承史、閣臣，上行再拜禮，仍詣廟內奉審訖，上入小次。上曰，延祜宮展拜後，問安勿爲之。〈出榻敎〉上出小次，乘輿出宮大門，仍詣宣禧宮，入宮大門，降輿入齋室。上曰，宣禧宮入齋室後，問安勿爲之。〈出榻敎〉少頃，上入詣板位，行再拜禮，仍詣廟內奉審訖，還入齋室。上曰，宣禧宮展拜後，問安勿爲之。〈出榻敎〉有頃，上乘輿以出，至宮大門外，降輿乘輦，詣藏譜閣西大門外，降輦乘輿，入詣藏譜閣門外降輿，入詣板位，行四拜禮，仍詣閣內，展奉眞幀二本奉審訖。上入內次，命承史、閣臣及侍衛，出詣于懿昭廟門外，少頃，上入詣懿昭廟板位，命入承史、閣臣，上行再拜禮，仍詣廟內奉審訖。上曰，諸司預備。〈出傳敎〉上出廟門，乘輿出宮大門，降輿乘輦，至通雲石橋，上命光益書駕敎曰，右列考喧都事，事過後令該府拿問嚴處，至把子橋，上命崙壽書傳敎曰，禮房承旨馳詣文昭殿碑閣，奉審以來，入敦化門、進善門，至協陽門外，上降輦乘輿，入協陽門、宣化門還內，還內後問安勿爲之事。〈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11月7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病〉。行左承旨朴崙壽〈病〉。行右承旨李光益〈坐直〉。左副承旨金蓍根〈坐〉。右副承旨朴宗薰〈內閣直〉。同副承旨曺允遂〈坐直〉。注書洪起燮〈病〉趙庭和〈拿處〉。假注書李基栽〈仕直〉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月暈。

○曺允遂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光益啓曰，來十一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曺允遂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矣，敢稟。傳曰，當次人後日次待令。

○注書洪起燮病，代以李羲準爲假注書。

○以修撰李基崇、韓耆裕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曺允遂曰，只推。

○李光益，以刑曹言啓曰，昨日動駕時，淑夫人李氏擊錚於衛外，故取考其原情，則以爲，其父故參判碩載，不幸無子而身死，後取十四寸弟渭載之第五子審度爲後矣。審度身犯惡逆，旣已伏誅，方行籍産之典，而累世之宗，因一遠寸養子之作逆，無辜覆亡，萬萬至冤極痛，而人家繼後之後，如有此等變故，則罷養還黜，實多已例，而無他至親之可以陳籲者，故以其女子之身，不得已冒萬死疾聲哀訴於法駕之前，逆賊審度，特許罷養，以爲改繼存祀之地事也。旣是有職牒婦女，則臣曹不但例不得捧供，事係罷養，則尤非臣曹之所當，令禮曹稟處，何如？傳曰，允。

○義禁府啓目，右列考喧都事沈魯崇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承政院注書趙庭和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時任史官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bb處b，何如？判付啓依允。

○刑曹啓目動駕時，楊州童蒙安耋擊錚原情內，以爲，矣身十二代祖從信，葬於楊州禁養矣。京居安聖奭，稱以矣身十一代祖後裔，率黨欲掘，矣曾祖墳，故矣父矣兄，對辯官庭，則本官嚴囚，矣父特命詳査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啓，令該府稟處爲良如敎。

○行大司憲李始源，行大司諫林漢浩，執義金魯應，司諫金熙華，應敎李永老，掌令李敬參，持平朴英載、李止淵，校理洪羲俊，正言鄭觀綏、林東鎭啓曰，噫嘻，痛矣，徐邁修之罪，可勝誅哉？本以悖慝之性，濟以麤鄙之行，外若憒劣，內實奰險，以其寒素之地，晩年發軔，鑽刺勢利之塗，兜攬淸要，不出十年，已躋崇顯，一世嗤點，厥惟久矣。少無畏愼之意，益肆老悖之氣，雖以居銓時事論之，谿壑莫充，賂門大開，惡子助虐，悖姪賣勢，醜聲載路，萬口喧傳，而及夫秉軸之後，恣行威福，把弄權柄，少或違拂，則論罷相續，一有媚悅，則吹噓惟意，不學無識，忘廉沒恥，患得患失，貪權貪利，以拭巾待盡之年，有鍾鳴不已之行，究厥前後，孰非罔赦，而特以渠專政擅勢之故，道路以目，而莫敢發口者，已多年所，向來重臣之疏，卽渠眞贜，則苟有羞惡之心，惟當縮伏訟愆，以謝人言，而迺者重卜之後，又復揚揚得得，依舊龍斷之習，益藉蚓結之勢，至於月正賓對之奏，而其右袒凶逆，極力愛護之罪，於是乎極矣。噫，彼達淳之肆發凶言，請褒兩人，敢所不敢，忍所不忍者，自有君臣以來所未見所未聞之極惡大憝也。爲今日臣子者，孰不驚心痛骨，以效逐雀之義，而渠爲首相，身登前席，敢於俯詢之下，少無驚動之意，乃以語皆切實，忠愛之悃，溢於辭表，許奬之不已，從以言之非艱，行之非艱，深加體察，仰勉其允從，前唱後應，左攔右遮，和應之狀，昭不可掩，而至於聖心警痛，辭敎惻怛，屢下臣子不忍聞不敢承之敎，渠雖腸肚之共連，聲勢之相援，苟有一分人心，一分臣節，卽當惶縮震剝，求死不得，而乃反佯若不聞，恬若無怪，猶以憂世道之訛謬，慮義理之晦塞等說，挺身助勢，恣意脅持，人理斁矣，臣分絶矣。沐浴請討之義，雖難責之於如渠鄙夫，而其擔當護逆，冒死周遮之狀，律以《春秋》之法，焉逭黨與之誅，而敢生掉脫之心，顯售顧瞻之習，乃與無所犯之大臣，欲同去就，乍出旋入，營護之罪，終不首實，人不可欺，天其可欺乎？其凶肚逆腸之一串貫來，十手所指，十目所覩，而觀其日前附奏則陰巧之計，轉益痛惋，噫，伊日所奏筵本昭在，上款下款，條件不同，前奏後奏，語脈分明，而乃敢以切實忠愛等說，屬之於已承批之筵奏，憂世道慮義理等說，附之於李㙖等之處分，欲爲囫圇汩董，漫漶分疏之計者，言言巧惡，節節凶譎，而其所謂記注錯誤云者，尤是無前之大變怪，蓋伊時下詢，只及於達淳事，天語丁寧，日星昭揭，而今於斷案已具之後，忽拈一左字，指無謂有，變幻事實，歸之於記注之見漏者，情節叵測，罪惡益著，人之無嚴不敬，胡至此極？且況有恂輩圖改筵本之陰謀祕計，今旣綻露無餘，則其所圖生之計益彰，同惡之跡如此，背國死黨，欺天誣人之類，付處之典，猶云薄勘，而只緣傳旨之未下，旣允之啓，尙不得擧行，輿情之憤菀，容有極哉？請亟下罪人徐邁修中道付處傳旨。答曰，不允。

○行大司憲李始源，行大司諫林漢浩，司諫金熙華，掌令李敬參，持平朴英載、李止淵，正言鄭觀綏啓曰，請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亟施孥籍，趾賊等凶種快施邦刑，獻遂設鞫得情。〈措辭見上〉請夏賊子女亟施跪斬之典，斗恭親屬應坐之類，一依适、雲例擧行，斗恒及夏賊親屬奴傔連伊夫妻，竝嚴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明謙、以謙亟施孥戮，逆復庶子好石亟施處絞，遲晩罪人宇鎭捧根脚快正王法。〈措辭見上〉請時夏、時鼎、時楫、金樂敎等亟令王府設鞫嚴覈，夬正邦刑，時景、時昱竝施孥籍之律。〈措辭見上〉請賜死罪人行恁諸子應坐之類，亟令王府依律擧行，無俾易種焉。〈措辭見上〉〈以下一行刀削〉請物故罪人家煥、哲身，正法罪人承薰、樂敏施以孥籍之典。〈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國榮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時偉諸子亟施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裕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知情不告罪人魯賢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請知情不告罪人在民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履猷諸子亟施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安置罪人李晦祥、尹致行，島配罪人金宇光，竝令王府更加嚴鞫，夬正典刑，放釋罪人權思穆、金千孫亟施絶島安島gg置g之典。〈措辭見上〉請楸子島減死安置罪人在敏亟令王府還爲拿來，嚴鞫得情，夬正典刑。〈措辭見上〉請金甲島安置罪人李東馨爲先施以荐棘之典。〈措辭見上〉請光陽縣竄配罪人李翊模爲先施以絶島安置之典。〈措辭見上〉請楸子島安置罪人徐瀅修設鞫嚴問，夬正王法。〈措辭見上〉請巨濟府島配罪人李魯春亟令王府設鞫嚴問，夬正典刑。〈措辭見上〉請古今島安置罪人張錫胤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夬正典刑。〈措辭見上〉諸追奪罪人煥之諸子亟施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賜死罪人達淳諸子亟施遠地定配之典。〈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日煥諸子亟施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三水府遠竄罪人徐有恂，甲山府遠竄罪人徐淇修竝令王府設鞫嚴問，盤覈得情，明正典刑。〈措辭見上〉請逆賊漢祿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黑山島安置罪人日柱，依初下傳敎，設鞫得情，夬正典刑。〈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龜柱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例，施以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金甲島安置罪人龍柱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夬正典刑。〈措辭見上〉請前監司李書九設鞫得情，夬正典刑。〈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鍾秀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漢祿例施行。〈措辭見上〉請副護軍任焴爲先絶島安置，行護軍徐美修施以屛裔之典。〈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鍾厚支bb屬b亟施散配之典。〈措辭見上〉從古亂逆何限，而其窮凶絶悖，至㦧極惡，豈有如審度者哉？其疏之全篇指意，句句字字，無非包藏不道中出來，而忍所不忍，壞亂義理，敢所不敢，凌逼天日，陽擠陰護，斁敗百世之倫彝，指東撈西，疑眩一代之耳目，有一於此，已是人臣之極罪斷案，又況帳殿親訊之下，肆發六字之凶言，聞來肉顫，思之謄掉，凡有人心者，孰不欲手磔而口臠哉？何幸乾斷斯赫，王章亟加，夬施藁街之律，少洩神人之憤，而第念凶如此賊，逆如此賊，而誅止其身，戮不及孥，則恐無懲萬世亂逆之徒，慰一時忿鬱之情。請正法罪人審度加施孥戮之典。答曰，不允。審度孥戮事，不允。

○行大司憲李始源，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持平朴英載、李止淵啓曰，噫嘻，逆鏔窮凶之罪，已悉於前啓，今不必更事臚列，而幸賴我慈聖殿下廓揮聖斷，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洩神人之憤，而決案正法之後，應行孥戮之典，尙今不施，擧國弸塞之冤，愈久愈深。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近日妖凶之邪學，熾如烈火，勢急滔天，實爲國家呼吸之憂，而幸賴我慈聖殿下特降明旨，亟令嚴覈，妖腰亂領，次第就戮，庶幾根柢拔去，拔去窩窟蕩掃，而噫，彼丁若銓、若鏞兄第，自以逆鍾之同氣，暗受承薰之妖書，日夜耽惑，悖亂名敎，斁滅倫綱，爲世指目，積有年所，今於嚴鞫之下，始迷終悟之說，都是粧撰，力拒痛挽之跡，了無可證，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況恒儉之獄案出後，若鍾、承薰，迭出諸招，逆節彰著，不可但以邪學言也。若鍾旣已籍沒，承薰亦旣正法，而噫，彼銓、鏞之爲若鍾兄弟者，致薰之爲承薰同氣者，不過島配定配而止，盤覈情節，掃蕩窩窟，顧不在於此輩耶？銓、鏞則雖以今番獄案言之，爲承薰之緊黨，與知凶謀，明出致薰之招，以邪學而自服，至請伏法，又納鞫庭之供，究厥情跡，何變不圖？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氣，家煥之親甥，萬惡咸萃，千妖俱備，嘯聚邪黨，養成部落，凡諸排布設施，皆出其手，而訊問之下，乃反歸其兄於喪性溺邪，至謂之賊黨，此可見良心之都亡，倫紀之全喪，卽此一節，邪術淺深，有不暇論，學逵、與權，俱以家煥之甥姪，承薰之至親，標號之陰慘，花助惟均，迷溺之丁寧，致嗣各證，凶祕之跡，如印一板，寬基則本以箕延之從孫，詿誤湖民，賣其切姻之權勢，蔭庇賊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書往來，狼藉綻露，至與與權而對質，則渠雖喙長，何以自明？雖然此輩之沈溺邪術，猶屬餘事，目下所當覈者，卽是恒儉請舶之計，嗣永傳書之謀，而凡此六囚之於嗣永，或爲切姻至親，或爲血黨死友，而嗣永凶書以爲，渠輩莫不願此事云爾，則凡爲邪術者，尙必知此箇凶謀，況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豈有不知之理乎？至於今番訊鞫，情節則半吐而半呑，端緖則若露而若隱，彼此參互，庶幾取服，而只緣爲日不多，盤問未究，賊情至妖，詭詐莫測，邀來謨賊之事，締結湯胡之計，以至窩窟之未露，徒黨之散在者，尙未究覈，而特推寬大之恩，遽降酌處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論，宗社之憂，實爲無窮。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長興府定配罪人寬基，竝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夬正典刑。噫嘻，痛矣，十數年來賊勢益肆，人心靡定，顧瞻他日之徒，〈以下四字刀削〉之輩，踵相接也，惟彼周爀，身在衿紳之列，而敢生覬覦之計，肆發凶言，顯然立幟，其心所在，路人猶知，而其後除命之連下，全出藏疾之聖德，則在渠道理，惟當含恩畏義，矢死縮伏，而不此之爲，有除輒膺，揚揚莅任，自同無故，此於渠雖爲薄物細故，而亦可見隱若有恃，縱恣無忌之一端，今幸乾斷赫然，〈以下四字刀削〉此等黨與，不可仍置。請周爀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夬正典刑。三啓中諸賊，罪關宗社，憤切神人，往在先朝，旣允臺啓，傳旨未下，故其時憲臣，更爲發啓，而伊後登筵，適値拜表發行，上下慶忭之日，仰承縷縷下敎，仍出姑停矣。今於一年二年之後，尙在不連不停之科，噫，先朝旣允之盛意，蓋出於俯循輿情，夬伸王章，而慶日姑停，不過一時行權，則今不可以未經處分，有所仍置。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令該府擧行焉。噫，妖凶之邪學，熾如烈火，爲國家呼吸之夏，而幸賴我慈聖殿下特降明旨，亟令嚴覈，妖腰亂領，次第就戮，而李基讓，子有沈溺之寵億，以凶頑邪魁，擧世指目，基讓之罪止定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誅先加，輿情憤鬱，不可以物故，有所容貸。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姑先施以竄配之典。噫，彼李東萬，則言之便覺汚口，渠於履猷，卽是聲氣漠然之間，而托跡輸心，始出逐臭之意，臨急圖生，始作反噬之謀，綢繆設施，經營脈絡，卽與履猷一串貫來，則主客輕重，初無可論，趙鎭井則旣曰着名於此疏，而又曰不知其疏語，天下寧有是理？安知非外㧌老悖，內欲掉脫耶？至於秋曹諸罪人，則疏通本自相關，旨意如印一板，豈可以卑微之類，而不加嚴覈哉？前後酌配之命，遽下於輿情轉激之際，豈不有乖於誅亂去慝之義哉？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鎭海縣定配罪人趙鎭井，竝令王府設鞫嚴問，秋曹諸罪人中如李榮復、金元喜、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爲移囚王府，到底盤覈，快施典刑。噫嘻，痛矣，宋國仁窮凶絶悖之情節，可勝誅哉？渠以幺麽賤弁，潛懷怨懟，少無畏忌，敢作掛書之變，顯售叵測之計，實是亘古所無之大變怪，而國人之皆曰可殺者也。端緖綻露無餘，證左昭然具在，則律以三尺，肆市猶輕，而其奈梟腸難化，專事掩有謂無，狼性愈摯，乃敢忍終如初，積月拷訊，一直抵賴，似此陰慝獰頑之物，抑亦鞫囚之罕有者，竟致凶身徑斃，厲口自滅，則王章無可伸之日矣，輿情無少洩之時矣。不可以其身之物故，而少緩當律之夬施。請物故罪人國仁支屬應坐之類，亟施島配之典。今番逆獄，卽載籍所未有之變，而何幸凶賊伏法，已施适、雲之例，應問各人，亦皆盤覈正罪，而其中朴紀淳之名，屢出賊供，而特以光郁招內敬賊所謂紀淳來見之月日與敬賊文書中所錄，果有相左者，故雖無發捕之請，而與如此凶悖之類，往來參尋之跡，旣現於供招，則揆以鞫體，不可不一番盤問，以覈情節。請朴紀淳亟令王府拿來嚴問，以重鞫體。答曰，不允。

○行大司諫林漢浩，司諫金熙華，正言鄭觀綏、林東鎭啓曰，罪人克觀，以妖任之同氣，凶謀逆節，爛熳同參，而嚴訊之下，抵賴不服，未克究覈，未及承款，王章莫伸，輿憤莫洩。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王法。逆賊尙魯，卽是千萬古所未有之劇逆，而孥戮之典，旣施旋寢，噫，此賊之未伏王章，徑自殞斃，已極神人之憤矣。假使此賊頑然尙在，千剮萬戮，不足以懲其罪，孥之戮之，在法當然，凡係祖宗朝金科玉條，猶或隨時變通，則今此追孥之禁，自近年斷然定行，守之太固，致使應行之律，不得施於此賊，萬有一日後惡逆之如尙魯窮凶者，抵賴不服，頑忍徑斃，則孥戮之法，其將不施乎？罪在罔赦，事關後弊。請逆賊尙魯亟施孥戮之典。德相、尙喆、九宗三賊，無非極逆大憝，罪關宗社，而臺閣傳啓，積有年所，王章未伸，輿憤愈切，何幸先大王嚴懲討明義理之聖念，廓揮乾斷，特降允愈，而傳旨未及頒下，此乃先朝旣成之命，未卒之志也。今當新化休明之日，不可使凶孽逆種，晷刻偃息於覆載之間。請亟下三啓傳旨，令攸司卽速擧行焉。逆鏔罔赦之罪，已悉於前啓，今不必更事臚列，而幸賴我慈聖殿下廓揮明斷，特施正法之典，擧國弸塞之冤憤，可以少洩，而今旣決案正法，則孥戮之法，便是應行之典。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今番嶺賊之其所驅率，雖曰鋤耰棘矜之徒，而其中李戒國、劉用孫、金金乭三漢，俱以凶逆奴屬，被其誑誘，受其指使，脅驅村丁，自作前茅，半夜官門，突入跳踉者，已極凶獰，而賊魁凶言，無難傳說於推覈之時，看作能事，節節頑惡，論其罪犯，決不可島配遠竄而止。請絶島爲奴罪人李戒國、劉用孫、金金乭，亟令王府夬施典刑。噫，李東萬，本以妖邪之物，兼以狡慝之性，出沒跳踉，蹤跡陰跡陰祕，奔走營逐，心術鄙悖，爲世唾罵，不齒儕類者，亦有年所，而今於悖疏悖通，其所爛熳排布，締結和應之狀，綻露無餘，則渠當卽地款服，自伏常憲，而始於事發之日，慌忙投疏，欲爲掩匿欺蔽之圖，終於推訊之際，反覆呑吐，敢生掉脫之計者，究厥心腸，尤極狡惡，是宜益加刑訊，到底盤鞫，而究覈未竟，遽置未勘，噫，今此酌處，雖出於好生之德意，其在誅亂去慝之道，決不可撓屈王章。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施典刑。梟示罪人性世與劇逆載榮，一而二二而一也。換着軍服，潛入禁庭，粧出纏帶，暗售網打，是何等排布設施，是何等凶謀祕計也，設鞫七朔，根因窩窟，終未究覈，只施梟示之律，輿情之憤惋，固無可言，而不可以已爲梟示，不施當律。請梟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李益運之疏，何爲而發也？渠以濟恭之血黨，宅心陰祕，略無畏憚之心，顯有護黨之習，先疏嘗試，眼無朝廷，於斯極矣。濟恭之前後罪犯，而謂以煥、觀當路之日者，於此尤難掩背公死黨之跡，濟恭之逆節，已自昔年，綻露無餘，則是一國共憤之論也，而不思懲畏之意，反有跳踉之漸，臣等固知伊日之處分，出於人其人之盛德，而不知朝廷之嚴，但生愛護之心，必欲與彼一律之罪人，謂之秉執所同，進退亦同云爾，則豈有一半分感懲之意，而入於人其人之化乎？此不嚴加處分，則將來之憂，容有極哉？請刊削罪人李益運亟令王府設鞫嚴問，夬正王法。答曰，不允。

○兼戶曹判書李晩秀疏曰，伏以，宮廟展禮，聖慕克伸，日辰良吉，淸蹕穩旋，歡忭之忱，大小同情，臣有區區切至之懇，猥此冒陳，臣六歲失恃，母事兄嫂，爲五十年之久，今當窀穸之日，往視終事，情義之所不容已，況臣兄孑然窮獨，扶病營窆於先塋之側，日夕悲慮，尤難按抑，而度支見任，不敢擅離，金吾擧行，尤多嚴重，玆敢略控短籲，仰瀆崇聽。伏乞聖慈，曲垂至仁，特許旬日之暇，俾伸至情，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bb悉b。所請依施，卿其往來焉。

○應敎李永老，副應敎尹行直，校理徐長輔、洪羲俊，副校理洪冕燮，修撰韓耆裕等箚曰，伏以，噫噫，痛矣，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而豈有如審度之極惡大憝，窮凶絶悖者哉？渠以蛇虺之性，梟獍之腸，包藏有素，將心莫掩，敢投至憯之疏，肆發不道之語，忍言不忍言，敢道不敢道，陰扶劇逆之不足，而至於壞亂義理，斁敗倫常之不足，而至於凌犯天日，假托色目之說，顯售網打之計者，已是一種戾氣之所鍾千古亂逆之斷案，而臣等之所以尤極痛惋，直欲磔臠者，渠敢於帳殿親訊之下，乃以六字凶言肆然發口者，是豈今日北面臣子所敢爲也哉？何幸乾斷廓揮，王章亟擧，肆市之律已施，神人之憤少伸，而第伏念，凶如審度，逆如審度，而誅止其身，戮不及孥，則其可曰國有三尺乎？臣等謂亟允兩司之請，特施孥戮之典，斷不可已也。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有違於法典，豈可許施乎？

11月8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病〉。行左承旨朴崙壽〈病〉。行右承旨李光益〈坐直〉。左副承旨金蓍根〈病〉。右副承旨朴宗薰〈內閣直〉。同副承旨曺允遂〈坐直〉。注書洪起燮〈病〉趙庭和〈拿處〉。假注書李基栽〈仕〉任文白〈仕直〉。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曺允遂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朴宗薰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光益啓曰，左副承旨金蓍根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曺允遂曰，召對爲之。

○曺允遂啓曰，同知魚史壽以癃老在外，日前因兵曹草記改差，而今日來呈肅單，已爲謝恩矣。臣之矇然捧入，不勝惶悚，而前同知魚史壽，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羲準有頉，代以任文白爲假注書。

○以左副承旨金蓍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曺允遂曰，只推。

○曺允遂，以禮曹言啓曰，卽伏見刑曹草記，則昨日動駕時，淑夫人李氏擊錚於衛外，故考其原情，則以爲，父故參判碩載，不幸無子而身死，後取十四寸弟渭載之第五子審度爲後矣。審度身犯惡逆，旣已伏誅，方行籍産之典，而累世之宗，因一遠寸養子之作逆，無辜覆亡，萬萬至冤極痛，而人家繼後之後，如有此等變故，則罷養還黜，實多已例。而無他至親之可以陳籲者，故以其女子之身，不得已冒萬死痛聲哀訴於法駕之前，逆賊審度，特許罷養，以爲改繼存祀之地事也。旣是有職牒婦女，則臣曹不但例不得捧供，事係罷養，則尤非臣曹之所當，令禮曹稟處，何如？傳曰允事，批下矣。取考本曹謄錄，則人家繼後子之身犯惡逆者，或因上言，特敎詢問後罷養者，或有囚鞫時因諸宗之聯單，自臣曹入啓罷養者，惟彼審度之窮凶極惡，旣伏王法，則李氏之爲亡父陳籲，揆以人情，容或無怪，而事係變常，臣曹不敢援例請罷，原情內辭緣，置之，何如？傳日，允。

○應敎李永老，掌令柳𣽤，校理洪羲俊，正言鄭觀綏啓曰，請亟下罪人徐邁修中道付處傳旨。〈措辭見上〉答曰，不允。

○掌令柳𣽤，正言鄭觀綏啓曰，請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亟施孥籍，趾賊等凶種快施邦刑，獻遂設鞫得情。〈措辭見上〉請夏賊子女亟施跪斬之典，斗恭親屬應坐之類，一依适、雲例擧行，斗恒、夏賊親屬奴傔連伊夫妻竝嚴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明謙、以謙亟施孥戮，逆復庶子好石亟施處絞，遲晩罪人宇鎭捧根脚夬正王法。〈措辭見上〉請時夏、時鼎、時楫、金樂敎等亟令王府設鞫嚴覈，快正邦刑，時景、時昱竝施孥籍之律。〈措辭見上〉請賜死罪人行恁諸子應坐之類，亟令王府依律擧行，無俾易種焉。〈措辭見上〉〈以下一行刀削〉請物故罪人家煥、哲身，正法罪人承薰、樂敏施以孥籍之典。〈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國榮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時偉諸子亟施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裕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知情不告罪人魯賢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請知情不告罪人在民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履猷諸子亟施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安置罪人李晦祥、尹致行，島配罪人金宇光竝令王府更加嚴鞫，快正典刑，放釋罪人權思穆、金千孫亟施絶島安置之典。〈措辭見上〉請楸子島減死安置罪bb人b在敏亟令王府還爲拿來，嚴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金甲島安置罪人李東馨爲先施以荐棘之典。〈措辭見上〉請光陽縣竄配罪人李翊模爲先施以絶島安置之典。〈措辭見上〉請楸子島安置罪人徐瀅修設鞫嚴問，快正王法。〈措辭見上〉請巨濟府島配罪人李魯春亟令王府設鞫嚴問，明正典刑。〈措辭見上〉請古今島安置罪人張錫胤，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煥之諸子亟施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賜死罪人達淳諸子亟施遠地定配之典。〈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日煥諸子亟施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三水府遠竄罪人徐有恂，甲山府遠竄罪人徐淇修竝令王府設鞫嚴問，盤覈得情，明正典刑。〈措辭見上〉請逆賊漢祿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黑山島安置罪人日柱依初傳敎，設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龜柱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例，施以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金甲島安置罪人龍柱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前監司李書九設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鍾秀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漢祿例施行。〈措辭見上〉請副護軍任焴爲先絶島安置，行護軍徐美修施以屛裔之典。〈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鍾厚支屬亟施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正法罪人審度加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答曰，不允。

○掌令柳𣽤啓曰，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長興府定配罪人寬基，竝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周爀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令該府擧行焉。〈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姑先施以竄配之典。〈措辭見上〉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鎭海縣定配罪人趙鎭井竝令王府設鞫嚴問，秋曹諸罪人中如李榮復、金元喜、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爲移囚王府，到底盤覈，快施典刑。〈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國仁支屬應坐之類，亟施島配之典。〈措辭見上〉請朴紀淳亟令王府拿來嚴問，以重鞫體。〈措辭見上〉答曰，不允。

○正言鄭觀綏啓曰，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王法。〈措辭見上〉請逆賊尙魯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亟下三啓傳旨，令攸司卽速擧行焉。〈措辭見上〉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絶島爲奴罪人李戒國、劉用孫、金金乭亟令王府，快施典刑。〈措辭見上〉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施典刑。〈措辭見上〉請梟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刊削罪人李益運亟令王府，設鞫嚴問，快正王法。〈措辭見上〉答曰，不允。

○禁府啓目，粘連向前趙庭和亦，莫重文書，誤書入啓，不審之罪，在所難免，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沈魯崇亦，輦路咫尺，有此擊錚之類，而職在考喧，下能禁戢，揆以法紀，難免其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戊辰十一月初八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曺允遂持《詩傳》第三卷，檢校待敎朴宗薰持《詩傳》第三卷，侍講官李永老持《詩傳》第三卷，侍讀官洪羲俊持《詩傳》第三卷，假注書李基栽持《詩傳》第三卷，記注官劉㵙持《詩傳》第三卷，記事官申在植持《詩傳》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永老讀自東門之墠，止章四句。上曰，下番讀之。羲俊讀自風雨凄凄，止章四句。上曰，參贊官讀之。允遂讀自靑靑子衿，止章四句。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揚之水，止章六句。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出其東門，止章六句。上曰，上番讀之。㵙讀自野有蔓草，止章六句。上曰，下番讀之。在植讀自溱與洧，止豈不信哉？上曰，文義陳之。永老曰，其室則邇，其人甚遠者，此指淫者所居之室，而爲言其思之甚切，可見矣。苟能推此切至之思，施之於好賢之思，則方可謂愛賢矣。如蒹葭詩所云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者，此指賢者所居之地而爲言也。其視室邇人遐之意，其思之切則同矣，故子夏曰賢賢易色，苟使賢賢之思，能如鄭風之好色，方可見眞實好賢也。今當一陽始生，君子道長之時，政宜益篤賢賢之聖念，更加招延之盛禮，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所陳甚好矣。向亦敦勉，而尙未見于于而來，無或是誠意不足之致耶？更當留意矣。上曰，下番陳之。羲俊曰，此篇中別無文義之可陳者，而觀乎其詩，可以見風俗頹敗，廉恥倒喪，殆有甚於衛風，故孔子亦以放鄭聲爲敎，特指其重者而爲言也。鄭之邦域，莫非周之王土，而方其化行俗美之時，則同被二南之化，而自宣王東遷以後，淫亂之詩作，則同一鄭國也，而前後風謠，隨時而不同，以此觀之，風俗之汚隆，惟在導率之如何，至如我國，俗尙禮義，號稱君子之國，則文王之化，可以行於閭巷矣。臣願以德敎二字，深加聖意，致有化行俗美之效，是所仰望者矣。上曰，所陳甚好，當留念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允遂曰，賢賢易色之美，化行俗美之意，上下番旣巳陳之，臣別無更陳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宗薰曰，下番所奏化行俗美之意，果甚好矣。夫淫亂之風，必稱鄭、衛，而鄭風爲尤甚，故篇下註亦言，衛人猶多懲創之意，鄭人無復愧悔之萌云云，而夫子所以偏以鄭聲爲戒者，此也。且以辭旨言之，鄭風詞句促迫，音節噍殺，惟出其東門一章，頗有自好之意，不爲習俗所移，故其音節亦頗優如是，知風俗治化之驗，見於文辭者，自不可掩矣。聲音之與政相通者，自古然矣，如此處亦加玩味於噍殺緩促之別，則亦可見其時矣。上曰，所陳甚好，當留念矣。仍敎曰，上番所奏賢賢易色云者，其意甚好，何以則好賢能如好色乎？永老曰，誠心做去而已。上曰，誠心求之，雖不中不遠矣。今日儒賢與向來抄選諸儒，尙未見于于而來，野無遺賢之美，固尙矣。今時之見在諸人，亦云如此，何以則可以誠心求之乎？永老曰，自上益加致誠，則書所云若卜筮罔不是孚者，豈必專美於古乎？上命掩卷。仍敎永老曰，玉堂番次不甚苟艱乎？行公玉堂之無故違牌，何其若是之多乎？東壁旣入直，另飭諸玉堂，俾無如前違牌，可也。仍命玉堂先退。命書傳敎曰，闕內掖屬若有罪，則外司雖爲草記論罪，不得推捉治罪，定式攸在，今聞各色掌中，有昨日喧聒於渠處所，而兵曹捉囚之棍治之，甚至於奪章標逐送闕門外，使不得復入云，此則兵曹所失，有關後弊，入直兵曹堂上爲先遞差，入直郞廳令該府拿問處之，各色掌令攸司分輕重，從重各別科治。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9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坐〉。行左承旨朴崙壽〈病〉。行右承旨李光益〈坐直〉。左副承旨金蓍根〈病〉。右副承旨朴宗薰〈內閣直〉。同副承旨曺允遂〈坐直〉。注書洪起燮〈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基栽〈仕〉任文白〈仕直〉。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閔耆顯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朴宗薰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閔耆顯啓曰，行左承旨朴崙壽，左副承旨金蓍根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閔耆顯曰，召對爲之。

○玉堂前望單子入之，修撰李勉昇，副修撰林景鎭落點。

○以左副承旨金蓍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閔耆顯曰，只推。

○以副修撰林景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閔耆顯曰，只推。

○閔耆顯，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修撰李勉昇時在公忠道忠州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依啓。

○朴宗薰，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別將沈鑏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政差，何如？傳曰，允。

○司諫金熙華，副應敎尹行直，持平李止淵，校理洪羲俊啓曰，請亟下罪人徐邁修中道付處傳旨。〈措辭見上〉答三司曰，不允。

○司諫金熙華，持平李止淵啓曰，請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亟施孥籍，趾賊等凶種快施邦刑，獻遂設鞫得情。〈措辭見上〉請夏賊子女亟施跪斬之典，斗恭親屬應坐之類，一依适、雲例擧行，斗恒、夏賊親屬奴傔連伊夫妻，竝嚴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明謙、以謙亟施孥戮，遵復庶子好石亟施處絞，遲晩罪人宇鎭捧根脚快正王法。〈措辭見上〉請時夏、時鼎、時楫、金樂敎等亟令王府設鞫嚴覈，快正邦刑，時景、時昱竝施孥籍之律。〈措辭見上〉請賜死罪人行恁諸子應坐之類，亟令王府依律擧行，無俾易種焉。〈措辭見上〉〈以下一行刀削〉請物故罪人家煥、哲身，正法罪人承薰、樂敏施以孥籍之典。〈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國榮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時偉諸子亟施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裕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知情不告罪人魯賢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請知情不告罪人在民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履猷諸子亟施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安置罪人李晦祥、尹致行，島配罪人金宇光，竝令王府更加嚴鞫，快正典刑，放釋罪人權思穆、金千孫亟施絶島安置之典。〈措辭見上〉請楸子島減死安置罪人在敏亟令王府還爲拿來，嚴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金甲島安置罪人李東馨爲先施以荐棘之典。〈措辭見上〉請光陽縣竄配罪人李翊模爲先施以絶島安置之典。〈措辭見上〉請楸子島安置罪人徐瀅修設鞫嚴問，快正王法。〈措辭見上〉請巨濟府島配罪人李魯春亟令王府設鞫嚴問，明正典刑。〈措辭見上〉請古今島安置罪人張錫胤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煥之諸子亟施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賜死罪人達淳諸子亟施遠地定配之典。〈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日煥諸子亟施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三水府遠竄罪人徐有恂，甲山府遠竄罪人徐淇修竝令王府設鞫嚴問，盤覈得情，明正典刑。〈措辭見上〉請逆賊漢祿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黑山島安置罪人日柱依初傳敎，設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龜柱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例，施以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金甲島安置罪人龍柱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前監司李書九設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鍾秀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漢祿例施行。〈措辭見上〉請副護軍任焴爲先絶島安置，行護軍徐美修施以屛裔之典。〈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鍾厚支屬亟施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正法罪人審度加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答兩司曰，不允。

○持平李止淵啓曰，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長興府定配罪人寬基竝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周爀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令該府擧行焉。〈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姑先施以竄配之典。〈措辭見上〉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鎭海縣定配罪人趙鎭井竝令王府設鞫嚴問，秋曹諸罪人中如李榮復、金元喜、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爲移囚王府，到底盤覈，快施典刑。〈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國仁支屬應坐之類亟施島配之典。〈措辭見上〉請朴紀淳亟令王府拿來嚴問，以重鞫體。〈措辭見上〉答府曰，不允。

○司諫金熙華啓曰，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王法。〈措辭見上〉請逆賊尙魯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亟下三啓傳旨，令攸司卽速擧行焉。〈措辭見上〉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絶島爲奴罪人李戒國、劉用孫、金金乭亟令王府快施典刑。〈措辭見上〉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施典刑。〈措辭見上〉請梟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刊削罪人李益運亟令王府設鞫嚴問，快正王法。〈措辭見上〉答院曰，不允。

○禁府照目，粘連承政院注書趙庭和矣本府議啓內，莫重文書誤書入啓，不審之罪，在所難免，以此照律罪，杖六十收贖，奪告身一等，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禁府照目，粘連右列考喧都事沈魯崇矣本府議啓內，輦路咫尺，有此擊錚之類，而職在考喧，不能禁戢，揆以法紀，難免其罪，以此照律罪，笞四十收贖，附過還職，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

○戊辰十一月初九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閔耆顯持《詩傳》第三卷，檢校待敎朴宗薰持《詩傳》第三卷，侍講官尹行直持《詩傳》第三卷，侍讀官洪羲俊持《詩傳》第三卷，假注書任文白持《詩傳》第三卷，記注官劉㵙持《詩傳》第三卷，記事官申在植持詩傳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行直讀自《詩傳大全》卷之五，止章三句。上曰，下番讀之。羲俊讀自子之還兮，止章句白。上曰，參贊官讀之。耆顯讀目俟我於著乎而，止章三句。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東方之日兮，止章五句。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東方未明，止章四句。上曰，上番讀之。㵙讀自南山崔崔，止刺魯桓也。上曰，下番讀之。在植讀自無田甫田，止章四句。上曰，文義陳之。行直曰，鷄鳴詩，卽古之賢妃，當御於君，心常恐晩，故耳目見聞之際，疑其似者，而以爲眞以蠅聲爲鷄鳴，以月光爲天明，其心存警畏，不留逸欲之意，可謂盛矣。大抵警畏與逸欲，卽敬怠之分也，敬則自然隨事警畏，怠則放忽而易至逸欲，是故古之聖君賢輔，未嘗不惓惓於是，雖以經傳所著者言之，皐陶之告舜曰，無敎逸欲有邦，周公之戒成王曰，所其無逸，此莫非戒逸欲之辭，而所謂逸欲，非特遊宴聲色而已，敬怠之間，一念少忽，則未免爲逸欲之歸，可不戒哉，可不懼哉？惟我殿下，勤學勵政之外，一不留心於遊宴聲色之間，逸欲二字，非所加勉，而雖於涓蠖之際，幽獨之地，警畏之心，或有一毫放忽，則其於敬勝怠之工，誠有所未盡者矣。伏願深留聖意焉。上曰，下番陳之。羲俊曰，還三章，乃是齊哀公好尙田獵，外作禽荒，故齊俗效之，習於田獵如此，先儒有言曰，千萬人之習俗，原於一人之好尙，蓋因人君之好尙，而風俗亦從而變遷也。三代聖王，專尙德敎，故治化熙隆，風俗於變，尙矣不可及也。以後世言之，漢文帝躬行節儉，爲衣弋綈，務尙寬大之治，故西京之俗，風流篤厚，漢明帝崇儒重道，親臨太學，尊師三老五更，故東京之治，崇尙節義，以至聲色貨利，馳騁弋獵，亦有好尙，則風俗隨而效則焉。蓋表端而影直，源淸而流潔者此也。故堯、舜率天下以仁而民從之，桀、紂率天下以暴而民從之，君仁莫不仁，君義莫不義，故人君好學，則文敎蔚興，人君勤政，則百官率職，風俗之汚隆，治政之得失，專在於人君好尙之如何，故上之好尙，不可不謹如此，伏願留神焉。上曰，參贊官陳之。耆顯曰，臣則別無所達矣。上曰，閣臣陳之。宗薰曰，東方未明之詩，所以譏時君興居無節，號令不時也。人主之動息政令，必有常度，譬如天運四序，寒暑晦明，不可以互換移易也，明矣。當晩而早，則急促忙迫，無寬泰之意，當早而晩，則緩縱頹惰，有荒嬉之歎，今夫東方未明，顚倒衣裳，而猶以爲遲，又自公召之，何必如是忙了乎？人臣之朝其君也，必洗心宿齋，蘊積誠敬，書思對命，習容觀，玉聲乃出，辨色始入，古之制也。若是然後氣象舒泰，威儀肅嚴，可以出言有章，處事得宜矣，何乃無故督迫乎？當緩而急，旣如是，則至於當急處，其必弛緩後時，從可知矣。雖以今日自止言之，齊之盛時，君之視朝，早晏有時，動而不至於縱逸，緩而不至於促急，故后妃之賢，亦能心存警戒，不留逸欲，或恐早晩之失宜，至有鷄鳴之播咏，及其季世，乃有東方未明，不能晨夜之歎，是故其下化之，習俗無恒，人皆厭小而務大，忽近而圖遠，至有甫田之譏，此三詩正好參看，緩急昧宜，則亦必大小無辨，大小無辨，則又必遠近失當，斯皆一理之所推也。大凡早晩緩急，大小遠近，各有攸當，得其宜則事皆中節，失其方則無序而不和，此自然之理也。惟人君有明理之工，主宰先定，然後推之政令事爲，先後次序，舒促禽縱，各適其宜，伏願深留聖意焉。上曰，所奏甚好，當留意矣。上曰，千萬人之習俗，原於一人之好尙，千百年之敝化，生於一時之放心，誠有先儒之格言，而且人主一心，爲萬化之原，何以則誠心做去，無未盡之歎乎？行直曰，人君好尙，各有不同，而好仁爲上，自古帝王，莫盛於堯、舜，而堯、舜率天下以仁，而天下從之，此所謂君仁莫不仁者也。然徒有好之之心，而不能實心行之，從化之效，亦有所未至矣。宗薰曰，玉堂所奏果是矣。上之所好，下必從之，如尙文學則必成彬郁之治，如崇節儉則必致敦素之風，如草尙風，縻然影從，固理勢之常也，然其漸磨浸漬，移風易俗之功，則亦不可以一朝襲而取之，必也心誠好之，無一毫矯飾勉强底意，然後民乃化之，人君好惡，雖在方寸隱微之中，不形於政令辭敎之間者，唯彼遐遠蚩蠢之民，必先知之，卽所謂莫顯乎隱，而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從者此也。是故所好出於誠心，眞知實踐，則可以不令而從，移風易俗，只係誠不誠如何矣。上掩卷，命玉堂先退。仍命書傳敎曰，未肅拜玉堂許遞，與未差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宗薰承書讀奏訖。上命退，承史、閣臣以次退出。

11月10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病〉。行左承旨朴崙壽〈藥院進〉。行右承旨李光益〈坐直〉。左副承旨金蓍根〈病〉。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曺允遂〈坐直〉。注書洪起燮〈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基栽〈仕〉任文白〈仕直〉。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金羲淳，副提調朴崙壽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進御加味六君子湯前方中去靑皮，自今日五貼式日次製入事，榻前下敎。

○惠慶宮進服加味異切散前方中，去便香附、山査肉、縮砂，加半夏麯一錢五分，杏仁一錢，前胡、枳殼各七分，五貼製入事，榻前下敎。

○曺允遂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光益啓曰，合辭方張之時，諫院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光益啓曰，左副承旨金蓍根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曰賓廳日次，而大臣俱有身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左副承旨金蓍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光益曰，只推。

○以司諫金熙華，正言林東鎭、鄭觀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光益曰，只推。

○曺允遂，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林景鎭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掌令柳𣽤啓曰，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長興府定配罪人寬基，竝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周爀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令該府擧行焉。〈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姑先施以竄配之典。〈措辭見上〉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鎭海縣定配罪人趙鎭井竝令王府設鞫嚴問，秋曹諸罪人中如李榮復、金元喜、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爲移囚王府，到底盤覈，快施典刑。〈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國仁支屬應坐之類亟施島配之典。〈措辭見上〉請朴紀淳亟令王府拿來嚴問，以重鞫體。〈措辭見上〉答曰，不允。

○工曹參判李鼎揆疏曰，伏以，臣遐外疎賤，庸下器品，學不足以需用，才不足以備使，發跡先蔭，歷叨淸華，自招負乘之譏，少蔑涓埃之報，惟以古人盡力死己之心，爲自己一副當秉執，故立朝以來，有除必膺，聞命卽行，未嘗敢以疾病情私，隨例巽讓者，于今四十有餘年矣。今此水部除命，是何等異數也？八載散閒之餘，乃蒙此湔拂之恩，正所謂枯木生華，死灰復燃，臣且榮且感，罔知所以措躬也。固宜竭蹶登途，以自附於古人不俟駕之義，而第伏念，臣今年七十有四，年紀與疾病益深，精力與氣血俱耗，尋常戶闥之間，臥起亦必須人，凡有一行步之損常，恒飮食之失節，猶且奄奄垂盡，若不支朝夕，以此癃衰之狀，何可觸冒風寒，能作千里之行乎？就使艱辛顚仆，幸達輦轂之下，亦何望束帶奔走，堪此職務之煩乎？東華軟塵，已屬前生夢寐，崦嵫短景，秪有目下晷刻，興言及此，自不禁感涕之交頤也。臣歷事三朝，猥蒙恩造，叨陞宰班，涯分已踰，雖以恬退知足之義，誠有所不敢冒進者，又況衰杇癃瘁之極，而終不可以自力者乎？玆敢不避猥越，冒陳病情，以伏哀於天地父母之下。伏乞聖慈，特憐臣老病難强之狀，亟遞臣所帶職名，俾臣得偃息田廬，隨分支吾，以畢朝暮歸盡之命，則是亦天地生成之德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病狀如此，所請依施。

11月11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病〉。行左承旨朴崙壽〈坐直〉。行右承旨李光益〈坐〉。左副承旨金蓍根〈坐直〉。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曺允遂〈坐〉。注書洪起燮〈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基栽〈仕〉任文白〈仕直〉。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崙壽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光益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崙壽曰，召對爲之。

○李光益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時囚無得過三日滯囚，曾有定式矣。時囚罪人申純、姜學濬，當爲捧供，而判義禁李晩秀受由在外，同義禁吳泰賢呈辭，權常愼式暇，李相璜有身病，無以備員開坐云。同義禁吳泰賢、權常愼、李相璜，竝卽牌招，以爲備員開坐之地，何如？傳曰，允。呈辭、式暇人，竝許遞。

○李光益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時囚罪人申純、姜學濬，當爲捧供，而判義禁李晩秀受由在外，同義禁二員未差，只有同義禁李相璜一人，不得備員開坐云。同義禁未差之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開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崙壽，以吏曹言啓曰，上京守令，今日內皆令催促下送事，命下矣。自臣曹催促，則差使員守令旌善郡守金喆淳，平海郡守趙運永，今方下去，晉州牧使李洛秀，以爲身病猝重，時日內萬無還官之望云，雖未知其身病之如何，而特敎催促之下，不卽下去，事甚未安，罷黜。上京守令咸興判官尹光濩，以掃墳事，下往於公忠道永同地云，故移文該道，使之催促還官，而成川府使洪羲臣，以爲與本道監司有嫌避，不得下去云，改差，何如？傳曰，允。晉州、成川兩邑倅，竝許遞，可也。

○有政。吏批，行判書韓晩裕進，參判金履永牌不進，參議洪奭周進，行左承旨朴崙壽進。啓曰，晉州牧使今當差出，而本州以營下劇邑，物衆地大，素稱難治，不可不擇差，同道及他道有聲績已準限，未準朔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以閔昌爀爲刑曹參判，李壽咸爲工曹參判，趙萬元爲禮曹參議，南履翼爲兵曹參知，李勉兢、尹致性爲同義禁，李厚叙爲引儀，徐英修爲禁府都事，李魯在爲晉州牧使，申絢爲成川府使，李民植爲加平郡守，知義禁單李勉兢。

○兵批，判書金履翼病，參判任希存病，參議李貞運入直進，參知未差，左副承旨金蓍根進。護軍李鼎揆、洪羲臣，副護軍朴命燮、尹魯東、元永龜、元永麟，副司果李基崇、閔師宣、辛景烈、李文植竝單付。

○李光益啓曰，行大司憲李始源，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李止淵、朴英載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李止淵、朴英載，司諫金熙華，正言鄭觀綏、林東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光益曰，只推。

○朴崙壽，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林景鎭，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林景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崙壽曰，只推。

○朴崙壽，以成均館兼大司成意啓曰，文廟守僕，依宗、社守僕例，試才啓下事，曾已定式矣。守僕李時膺汰去代，以事知守僕試才抄擇，備三望受點次，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崔獻重以漢城府左尹，本府坐起，晝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煩稟未安，入番間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中軍申鴻周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戊辰十一月十一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崙壽持《詩傳》第三卷，檢校直閣洪奭周持《詩傳》第三卷，侍講官尹行直持《詩傳》第三卷，檢討官韓耆裕持《詩傳》第三卷，假注書李基栽持《詩傳》第三卷，記注官許臻持《詩傳》第三卷，記事官申在植持《詩傳》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行直讀自盧令令，止章二句。上曰，下番讀之。耆裕讀自敞笱在梁，止章四句。上曰，參贊官讀之。崙壽讀自載驅薄薄，止章四句。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白猗嗟昌兮，止一百四十三句。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魏一之九，止急迫瑣碎之意。上曰，上番讀之。臻讀自彼汾沮洳，止章六句。上曰，下番讀之。在植讀自園有桃，止章十二句。上曰，文義陳之。行直曰，猗嗟三章，齊人極道魯莊公威儀技藝之美，此章本意，固不足道，而威儀之於人，誠不可無者也。蓋有威可畏曰威，有儀可象曰儀，而君有君之威儀，臣有臣之威儀，苟無其儀，民無所則矣。是故梁襄王無威儀，而孟子譏其不似人君，楚子圍無威儀，而北宮文子知其不可終，此所謂君而無君之威儀，臣而無臣之威儀故也。然而威儀云者，非徒容止之矜莊，辭氣之修飾而已，必德以將之，然後和順積中，英華發外，當和而和，當嚴而嚴，儼然民望之而畏之矣。苟或徒事威儀，而不以德將之，雖有容止之美，辭氣之善，何以爲貴哉？史稱魯昭公習於威儀，而不免乾侯gg乾喉g之禍，漢成帝臨朝穆穆，而無救漢室之衰，此皆徒飾外貌，不務實德之致也。以此觀之，雖有威儀，苟無其德，則不過虛僞而已。伏願此等處深留聖意焉。上曰，下番陳之。耆裕曰，今以齊風觀之，盧令章，還章，俱是馳騁田獵之辭。蓋千萬人習俗，原於一人之好尙，千百年之弊化，生於一時之放心，上之所好惡，不可不謹也，故周公戒成王曰嗣王則其無淫于觀于逸于遊于畋，又曰無皇曰今日耽樂，乃非民攸訓，非天攸若，時人丕則有愆，時人丕則有愆者，蓋上行而下效之謂也。是時齊君亦必盤于遊田，故國人以習於弋獵爲賢，以閑於馳逐相譽，所美非美，而不自知其非，亦可見政之得失，俗之美惡，而後世之修身治國平天下，觀此可以爲戒也。至如魏唐之詩，其地本堯、舜、禹故都其遺風善俗，猶有存者，民皆質實，俗尙節儉，不樂放縱，故二國之詩，竝無遊衍騁獵等語，此莫非聖人道德敎化，餘千年而不泯者也。由是觀之，治國之道，莫若敎化以導民，節儉以立本，敎化以導民，則可以滌舊從新，變化氣質，使民日遷善而不自知，人皆有禮讓之風，羞惡之心，而自不爲放僻淫佚之行矣。以節儉爲本，則民莫不質實勤苦，淳厚朴素，良善之心，所由而生，自不染於奢靡怠荒之習矣。此所以堯、舜之遺澤，猶存於魏唐，文王之德化，均被於二南者也。伏願深加體念，治國理民，必以敎化爲先，亦以節儉爲本，則上行下效，草從風偃，人皆知禮義廉恥之爲重，而盡入於陶鎔化育之中矣。三代之治，亦如是而已，伏願留神焉。上曰，參贊官陳之。崙壽曰，下番所奏甚好，臣別無更陳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魏詩諸篇中，試以園有桃章觀之，國小而無政可憂者多，而作此《詩》者，惟其在下而不當其位，故重嗟歎之至，謂之其誰知之其誰知之，其時之憂危，從可知矣。惟彼當其位者，獨不知其可憂，看作太平無事，有若燕雀處棟，顔色不變者然，而竟蹈危凶之禍，豈不可懼哉？故謝氏小註亦以爲，如使魏侯，聞而悔悟，急爲扶顚持危之謀，則晉豈能驟滅而速亡云云，必要使忠臣義士之心，見知於人，不加群吠，而問其所憂者何說，當行者何事，如是採訪，兢惕爲心者，此實在上者所當勉力處，《易》所云其亡其亡，繫于苞桑，卽此義也。至如後世之唐玄宗，初政以後，志懈政弛，而其時順非之說，至有言時旣太平，何必憂民？德如堯、舜，安用謀臣？於是乎自致危亡之機，卒召天寶之亂，此豈非明驗哉？是故古之聖王，欲察其憂歎怨詛之聲，與夫忠臣義士之心，採之於閭巷風謠之間，以之爲警戒省察之資，蓋將以通上下之情，戒危亂之兆也。如是也則懼心生，而眞箇危亂之端，無自而起矣，豈或以安逸之時，而或忘危亂之慮哉？如此處深加聖念，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所陳，好矣。仍敎曰，安不忘危之意，閣臣亦已陳之矣。安危之機，只係一念之如何，知安而不知危者，是果何如而然乎？行直曰，安不忘危者，警心惕慮之謂也，卽所其無逸之意也，果能轉危爲安，則豈或至於危亡之境乎？奭周曰，常人之情，惟見得目前，故自以爲治己安者，政所謂不畏入畏者也。上曰，《論語》曰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安而忘危者，只是無遠慮而然乎？崙壽曰，常人之情，惟恃目前之安，故不能爲遠慮，詩人之戒之也，此也。奭周曰，古語亦云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儘知憂患之生，非生於生之日，乃在於安而忘憂之時也。上曰，《論語》云與其奢也寧儉，今於葛屨詩，刺其儉不中禮，然儉非惡德，而猶不能中禮，何以則能得奢儉之中道乎？行直曰，不得中道，則均之爲一偏之過矣。上曰，儉雖過中，豈不愈於過奢乎？奭周曰，禮者所以節文者也，不以禮節文，則雖美德懿行，或歸一偏之過，故曰恭而無禮則勞，信gg愼g而無禮則葸，儉固美矣，而不中於禮，則不能無病敗矣。上曰，魏俗之儉嗇太甚，亦或由於地小國貧，而比之奢侈之太過，豈不有勝乎？崙壽曰，奢儉之優劣，殆不可同日而語矣。又其魏之節儉，乃是舜、禹故都之遺風餘俗也，則尤爲甚美矣。若其儉過而至於嗇，則自致褊急底意，固爲不可，而其視奢侈之俗，則不啻較勝矣。奭周曰，爲人上者，當存戒奢之念，兢兢惕惕曰，無或害德乎？無或傷民乎？如是爲戒，則儉自中禮矣。上曰，汾沮洳詩，以章內辭旨觀之，別無儉不中禮之端，而今刺其褊急之態，何也？行直曰，以其采莫采藚之擧，有非在位者事也，故刺之矣。奭周曰，不過是興體矣。大體若此之人，美則美矣，然其儉嗇之態，不似貴人，故刺之矣。上曰，以魏、唐爲言，何風爲勝乎？耆裕曰，陶唐之遺風，其俗質朴，且無急迫底意，以此言之，唐風爲勝矣。上曰，魏風之魏，卽梁惠王之魏乎？奭周曰，魏是畢公高之所封也。惠王乃畢萬gg畢高g之後，而後徙大梁，始稱爲梁矣。上曰，梁與韓、趙，俱爲三晉，故稱晉國之政乎？耆裕曰，然矣。三晉未分之前，主盟中國，亦垂二百年矣。上命掩卷，命玉堂先退。崙壽奏曰，年終不遠，催科方張之時，守令中未差與未還官者有之，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上京守令，今日內皆令催促下送。〈出傳敎〉崙壽又奏曰，臘劑所入麝香不足，則自前以戶曹別貿條取用，而必也徑稟擧行，今番亦依例擧行，故敢此仰稟矣。上可之。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12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病〉。行左承旨朴崙壽〈差祭〉。行右承旨李光益〈坐直〉。左副承旨金蓍根〈坐直〉。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曺允遂〈病〉。注書洪起燮〈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基栽〈仕直〉任文白〈仕〉。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光益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蓍根啓曰，明日永陵忌辰祭齋戒，再明日靖陵忌辰祭齋戒，十五日十六日永陵忌辰祭齋戒正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光益啓曰，同副承旨曺允遂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蓍根曰，永陵受香承旨仍爲奉審摘奸，局內諸陵一體奉審。

○傳于朴宗薰曰，右副承旨入侍。

○金吾堂上前望單子入之，同義禁李堯憲落點。

○兵曹以李東善爲御營中軍。

○李光益啓曰，獻納李毅遠下諭後過限不上來，依定式遞差傳旨及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前獻納李毅遠禁推傳旨，傳于李光益曰，分揀。

○以同副承旨曺允遂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光益曰，只推。

○李光益啓曰，大司憲李始源，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李止淵、朴英載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李止淵、朴英載，司諫金熙華，正言林東鎭、鄭觀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光益曰，只推。

○以副修撰林景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蓍根曰，只推。

○傳于金蓍根曰，夜對爲之。

○金蓍根以，禮曹言啓曰，各陵園墓今秋植木播橡，纔已畢役，株數斗數，區別齊報，故依定式別單書入，而順康園局內，則樹木茂密，別無加植處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蓍根，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永禧殿令所報，則今十五日焚香殿官中一員爲受香，而令今方入直，參奉宋啓洙受由下鄕，無以擧行云，依定式假官，令吏曹以成均館官員口傳啓下，以爲替直受香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全羅左道暗行御史李勉昇別單，則其一，湖南執錢，爲民痼弊，嚴飭該道，作錢則一從民願，穀名則無或那移事也。巡營之賣穀作錢，固是不得不有之事，苟能平市直而順民情，則弊於何生出，而惟其交易之際，每失操束之方，吏必容手，官亦染指，以致弊之所歸，都屬於民，而送校定價，雖是匪今斯今，要是與民爭利之嫌，則果無所自解矣。況且一準穀摠，從實數發賣，自是法意，而若使趨貴捨賤，沿賣山積，則弊將何歸，咎當誰執乎？此蓋自前已然，有非到今始創，而小民切己之弊可見，愈久而愈甚，繼自今無論山沿，一循元穀所在之數，多則從多，小則從少，貴焉而加一石不得，賤焉而減一石不得，無或挪移，惟以見在爲準，則賣買之際，都無所嫌，官民之間，永除宿弊，以此意行會該道，定爲不易之正例，後又襲謬，則隨現論勘之意，竝爲嚴飭。其一，各邑民庫斂民繁重，令道臣量宜存減，酌定規例，磨勘巡營，一如兩西事也。斂民設庫，策應公用，卽所謂民庫也。應捧應下，自有定數，若使從事目隨用隨下，加減不得，則豈或有加下加斂之弊，而以其財出於民，庫屬於官，官不惜費，吏又售奸，用盡則斂之無礙，斂入則用又無節，小民之暗中受唆，殆若尾閭之潛洩，繡啓中磨勘營門之論，雖不無意見，而此亦有未必盡然者，蓋兩西民庫，本自勘簿於巡營，而該邑則虛張瞞報，巡營則隨報例勘，至有邑會計營會計兩件雙行之弊，然則徒開吏奸之門，了無營勘之效矣。湖南民庫，弊又如此，依繡啓竝令會勘於巡營，自巡營一從該邑事例，一一考準，若有違例濫下之事，一一使地方官自備充報後，該守令啓聞重勘，一如還穀犯逋之罪，以此定式施行之意，分付道臣。其一，良丁之弊，本道爲甚，稧房等許多名色，親執査櫛，以爲充定之地，閫鎭校院原額之外，一竝歸之良丁，隱匿幾名，則施以某律之意，著爲定式事也。軍政之弊，諸道繡啓所論，一辭同然，廟堂之覆奏行會，別無異語，都緣法紀漸壞，奸竇愈開，凡所謂各所稧房，各廳保率，校院生徒，冒錄忠義等許多名色，俱是閑丁迷藏之所，而無以一一爬括者也。備關都屬應文，營飭便同虛喝，而專在守令之事事不事事，更爲行關道臣，使之逐邑嚴査，凡冒稱濫匿之類，任怨另査竝爲汰補於闕伍，待各邑査正後，以其形止，枚報廟堂，以爲憑考虛實之地。其一，營主人最爲民弊，進上初不加設，而價米則新創，進上停封之時，邑受價米，依前出給，憑藉莫重，別立添條，此皆營主人操縱之致，價米之自前應下者外，添給之數，一竝革罷，預下執錢，別還立本之弊，亦爲禁斷事也。本道營邸，卽通一路莫可支之弊，至有罷營邸作京貢，然後始可釐正之論，則弊至切急，卽此可知矣。況又添得役價，混作別還，執錢勒捧，立本取剩，尤是前所未有者，年復年節次成習，漸至於一路共弊，已極萬萬切駭，而至若莫重獻御，事體至嚴，朝令勿使加設，而價米則終歸於斂民，兼以停封之時，猶且受價，封進之後，又爲加排，以致徵斂無漸，文簿益亂者，尤不勝節節慨歎，此蓋由於巡營之凡百需用，營邸是責，列邑之諸般應副，營邸全任，故許多弊源，皆從此出，而莫之禁遏，前因右道繡啓，已以營用勿侵營邸之意，覆啓嚴飭，而至於進上價米一款，不可以旣往而置之。分付道臣，使之一一詳査，科外添給，則竝卽一一裁減，而預下立本之弊，則嚴飭各邑，洞加禁革，若或後又不悛，有所現發，則先自道臣斷當嚴勘，以此意別關行會。其一，大同用下，以還穀移劃，較諸大同，色麤價歇，畢竟不足，徵斂民間，此後則一從法例，各邑儲米，必以大同劃給事也。儲置之自大同劃給，別立名目，以應公用者，法意本自至嚴，守令無敢移易，而今則無難毁劃，擅自挪移，致使末流之害，偏屬小民者，不但守令之不勤典守，該廳之初不能平均分劃，以致多寡不敵，策應不敷，甚至於擅犯元還，害及還民也。先自該廳，一一按簿排劃，各使之隨用適當，俾無用遺在相混之弊，該邑則亦各恪勤用下，無敢一毫濫觴，致有侵犯他穀之弊，後若犯科，則依儲置攛挪之律，嚴飭守令之意，定式施行，仍爲另飭道臣。其一，統穀之以本色運入，大爲沿民難支之弊，依前例作錢以送，又有可駭者，統穀所在之邑，使之加數作錢，而本邑以民情難之，則統裨必捧情債之後，始發還寢之關，如綾州之一百五十兩，長興、康津各二百兩之賂，皆已査得者也。旣執而還寢，則不爲還給民間，遂成吏逋，不可不嚴飭禁斷事也。統還之作錢貿米，卽所謂移貿也。本色直納，其勢末由，作錢移貿，其弊如此，此所以沿革之間，矯捄切難者也。帥臣今方以此啓聞，從當更商稟處，而至於統裨捧賂，尤極驚駭，分付道臣，各別嚴防，凡當發賣之時，先定當賣之石數，逐邑分排，先事發令，使幹事之裨，初不得容手於其間，俾杜捧賂操切之路，後若又有入聞，則先罪帥臣，斷不饒貸。其一，訓局待變船材曳運雇價，定以五百五十兩，結斂以給於船主，爲順天民難支之弊，該邑之斂結，非訓局所知，則事當嚴飭船主，使自曳運，若有自本邑發丁曳運之定式，則豈可使順民，偏當苦役乎？請令廟堂從長變通事也。外各營造船，不止一二，則不但京營爲然，而惟是京營造船時，乃以曳木雇價，至於結斂者，大是不可曉者，殊未知該營該道，果有朝家所已許之定式，致有此無於前之弊，先爲關問道臣，使之詳査報司，以爲稟處之地。其一，貿稅一款，不可不及今矯革，以還米二石，當稅米一石，雖以今年言之，還米一石，執錢三兩八錢，二石之價爲七兩六錢，而稅米則以五兩二錢，貿得於咸悅等地，稅米一石之剩，爲二兩四錢，九百石之剩，盡歸於該監色及邑倅之私橐，稅太之剩，亦自不少，以若所入，較若所需，則白徵於民，凡爲幾何？所謂貿稅之規，一切革罷，使戶首出浦自納事也。百餘里出浦民，無以自力，不得不有官出浦之規，又不得不有執錢移貿之擧，則吏緣爲奸，民反受弊，顧其勢在所固然，然而若使戶首，擔着出浦，則雖無虛留與甲捧之端，而第百里轉輸，有非戶首所可獨辦者，來後方便之道，關問於道臣，從長通變，以爲兩便之方。其一，封山之外，又有宜松山之名，山有虛名，民受實害，更令道帥臣詳審定界，除非宜松山，一切革罷事也。宜松山之亦令設禁，法意有在，今不可以營邑之生弊，遽罷禁松之本法，而近聞定界設禁之時，不分虛實，混同立標，以致侵擾多端，誅求隨甚，嚴飭帥臣，必以有松之山，定爲設禁之所，至於官捧各種名色，一切除減，俾絶白徵之弊。其一，各邑大同馱價，自有會減之數，而其不足之數，必斂於民，綾州則所謂謄錄，爲先燒火，嚴加禁斷。光州又有此弊，以今春言之，該倅所用，殆過千兩，兩邑如此，三隅可反，令廟堂嚴飭該道，一一摘發，隨卽痛禁事也。凡諸各道各邑之京上納馱價，雖有官定式會減之數，而每緣該吏之徼利，必歸小民之受弊，況如本道大同馱價之以穀換錢，以錢徵民，百般作用，官吏俱犯者，尤是諸道之所未聞者，綾、光兩州，今雖現發，而至於未現發而弊如綾、光者，又不知爲幾邑，嚴飭道臣，使之逐邑査櫛，一一痛禁。其一，寶城簸揚縮六千三百石及僞分條九千一百五十石，合爲一萬五千四百餘石，逋吏中査出最多石者，施以一律，其餘竝施杖配之典，使各邑知有國法，逋穀竝蕩減事也。簸揚穀六千石蕩減，已是曠蕩之典，此外加請，有非可論，使之刻期準捧，至於逋吏，一一追覈，依本律嚴勘之意，分付道臣。其一，備陳全州居前府使李汝節，前承旨李周顯非理侵民之弊，仍請令攸司拿問嚴勘，周顯庶子東春，掠人之妻，奪人之財，種種行惡，難以毛擧，令道臣照法嚴繩事也。李汝節，則前犯必死之罪，特蒙再生之恩，而不但不悛而已，益復肆惡，壟斷侵虐，若是狼藉，罪上添罪，決不可使倖逭，李周顯則身爲下大夫，居鄕之道，固當另加謹畏，而其所虐民，罔有紀極，三害之中，自居其一，竝拿問嚴覈，照本律勘斷，李東春令該道刻期發捕，嚴刑遠配，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慶尙右道暗行御史呂東植別單，則其一，備陳星州、安義、居昌、咸安、宜寧等五邑還弊及右兵營加作錢之弊，仍請令道臣詳探矯革事也。星州等五邑還政，右兵營作錢之弊，已登於前後繡啓，守令、帥臣，今已次第勘罪，而蓋分石麤劣，則始緣下吏之容奸，那移加作，則實屬官長之躬犯，竟使切骨之弊，都貽無告之民，無論作俑與襲謬，其爲罪惟均，王府典章，自有當律，而至於矯捄之方，有不可懸空遙度，强加指揮，爲先條問於道臣，使之必溯爲弊之源，另講拔本之道，小則自斷，大則馳聞之意分付。其一，加作錢之立本，移貿錢之減給，令道臣關飭諸營邑，一切嚴防，亦令廟堂嚴飭諸道事也。加作已是法外，而立本卽浚血之弊也，移貿不但爲弊，而減給卽次骨之冤也。凡此立本與減給，本是暗中餌民，白地榷利之術，而秋捧則勒準高價，春分則先除剩條，足可以干和，而民何以聊活乎？營邑之臣，若能嚴畏邦憲，則宜無不悛之理，另飭道臣，使之別立科條，洞革宿弊，而後又現發，則道臣斷當同罪，以此竝爲分付於本道及他道道帥bb臣b處。其一，高靈逋還三萬二千四百四十餘石，卽幾百年指徵無處者，而甲寅，或收捧或蕩減，目今當捧爲一千七百九十七石，而其實則以未捧爲已捧者，又近萬石，非惟民勢之萬無奈何，旣有甲寅已例，以俟裁處事也。高靈還穀之氄亂無統，弊上加弊，不但爲一路之最，甲寅蕩減，特是曠恩，而守令不能對揚，只有蕩減之名，未見釐正之效，或已捧卽是未捧，隣徵無非白徵，而百般之弊，逐歲漸痼，今雖欲蕩減，前減未幾，後弊自如，設令復減，將見其減愈多而弊愈甚也。然則將至於無穀而乃已，令道臣別定査官，待糴畢按簿照穀，到底反閱，秩秩區別，詳考其年條斛數，査得已捧幾何，當捧幾何，指徵無處，已成鬼錄者，亦爲幾何後，何以則可以收拾，何以則可以區處？深入斟量，具意見狀聞之意，分付。其一，右兵營還多之弊，較他最苦，而色落濫雜，令還民收合作石，則實爲大惠，分付帥臣，定式施行事也。色落之作石以納者，雖使間或有之，而旣非朝家所已許之名色，況又官不另束，吏緣售奸，則設令作石，而作石之外，又豈不濫捧乎？漕倉旣是謬例，則他倉不必襲謬，置之。其一，諸船軍弊釐正充額事也。軍丁圖頉之弊，繡啓所論，前後無異，列邑通同之弊，卽此可見，前已因繡啓，關飭道臣，使之洞加汰定，期有成效。其一，統營贍餉屯，不免薄土重稅之患，萬石旣滿之後，減縮無常，時帥臣別遣踏驗，則四五千石外，更無加捧之勢，博採廟議，特降處分，移貿旣罷，屯稅又縮，支放之數，無以辦出，廟堂問議於該帥及兩南道臣，以爲從長區劃事也。蓋此餉屯之設置，專爲移貿之革罷，而今則屯穀則太半見縮，移貿則前已姑罷，而支放之需，卽是無麪之不托，朝家業已洞悉，而救弊實無良策，蓋屯穀見縮，則支放無繼巡之道，移貿永革，則生穀無着手之處，非屯穀非移貿，而將何以討得來半萬石穀物，以給贍餉不足之代乎？帥臣今方論理啓聞，從當爛商稟處，至於屯穀，句管於備局，磨勘於備局之意，竝爲分付。其一，統營兵戶兩庫，卽是緩急之需，而典守不嚴，所存零星，今帥臣另意捧入，而各所救弊出給之物，有難猝乍間收合，令廟堂另爲稟處事也。兵戶兩庫之到今枵然，專由於前後帥臣不謹典守之罪，而帥臣今方銳意修擧，自可就次釐正，凡宿逋充捧之方，各所救弊之道，益加振刷，無或因循之意，行關申飭。其一，統營移轉，最爲各邑民瘼之大者，各邑該色，憑藉濫捧，故今春自該營關飭移轉邑，較準斗斛，減省雜費，令廟堂別飭該營，以今春捧上之規，定式施行事也。列邑之凡有營納，何莫非掊克之弊，而統營納爲尤甚，營屬作爲利竇，邑民視若虎口，移轉一款，卽其最著者，而若當一石之納，已有四縮之名，則弊之所歸，民受其害，安得無痛骨疾首之冤也？帥臣則惟事闔眼，營屬則益肆毒手者，果是匪今斯今，而幸自今春，着心精捧，不但無縮，乃反有餘，官長一念之間，效害之及人也，如此矣。今後則一以今年所捧之例，著爲定式，無敢低昂，永爲遵守之意，嚴飭該營。其一，熊川地六鎭能櫓軍之防軍疊役，已因巡統營論啓査頉，而巨濟、固城兩邑所在各鎭，則尙未釐正，令道臣嚴飭地方官，防軍之役，永爲頉給事也。軍丁疊役，法禁何如，而況海鎭櫓軍，尤異於他，又況六鎭之所已頉，而獨不及於巨濟、固城者，尤極寒心。分付道臣，卽爲査頉形止登聞。其一，統營漁條執籌之時，爲弊滋甚，島民稱冤，令廟堂別關統營，還付巨濟事也。漁條執籌之例，名色已極不正，貽弊又爲難支者，雖未知創自何時，而漁箭旣在於該邑，則自該邑收稅納營，事理固然，而聚會漁民，自營抽栍，以資營屬漁利之弊者，誠極駭然。況前因繡啓，還付本邑，則不出多年，又復如前者，無非帥臣不遵朝令之罪也。自今洞革，付之地方官，使之捧納，後若復踵，當該帥臣，斷當重勘之意分付。其一，船稅磨鍊，視其把數長短，定其多寡，而及其年久杇傷，以封山禁斫之故，改造絶罕，封山之內，亦多風枯而等棄者，空歸於樵軍之斧斤，而船民則不得一株，令廟堂另爲稟處，漁稅之白徵者，亦令該廳査實除弊事也。公船改造，自有年限，禁松斫給，亦定株數，此則雖不可移易定式，而至於風落及自枯松，亦當自營邑另加管檢，勿歸浪費，必屬公用，而不此之爲，一任其私自偸斫者，可見法禁之隨處蕩然，另加嚴飭，使此等棄之物，必歸有用之需，漁稅白徵，實是海民之弊，蓋漁鹽船三稅之中，漁弊尤甚，一入元案之後，更不爲査頉，本廳則只執元總，該邑則勒捧此數，而凡海堧之漏箭，如山邑之隱結，在在倖免，而惟是案付之稅，則一定不易，間多白徵，以此之故，沿海之民，沿海之民來訴京廳，固非一再，尙不得一番釐正分付該廳，使之移關該道，另加査括，從實改案俾無浦民渙散之弊。其一，漕船改造，本以十年爲限，而近來沙工，謂以杇傷，瞞告改造，此後則無復限前許改之意，嚴飭事也。漕船之未滿限，而瞞告改造，不但船卒之售奸，卽係設廳之不察，此後則切勿隨所告許改，必詳考年條，査得限滿後，始許改造，限前致傷，則勿爲聽施之意，分付該廳。其一，右兵營亦依統營例，一體設行都試事也。各營都試，雖出勸礪之意，而統營纔已許設，右兵營亦爲竝許，反有科制太濫之弊，今姑置之。其一星州、陜川採金之弊令道臣嚴防事也。各道採金之禁，前已筵稟行會，法意截嚴，而星、陜兩邑之間，間多潛採，萬萬驚駭，分付道臣，使之嚴設科條，益加痛禁，若又有犯，則守令啓聞論罪。其一，祠院私設自有朝禁，將欲新設者，不知其數，令道臣禁斷，未賜額書院，官供香燭祭物，又爲未安，亦令道臣嚴飭，至於鄕賢祠、世德祠，一一毁撤事也。非朝令而私設祠院，卽邦禁也，雖使已設，旣在當撤，則將欲營建，尤非可論，令道臣察飭禁斷，至於祭物之自官私供，則私院旣在當禁，私供自在勿論，不必自朝家別加指揮矣。其一，居昌褒忠祠給復事也。自前賜額之祠，每有給復之例，令該曹照例施行。其一，表忠祠移設於海印寺事也。移祠之擧，雖是緇徒大同之願，而旣無關於僧弊民政，則當此歉年，有非急務，今姑置之。其一，高靈、鎭海、星州等三邑殺獄事也，令該曹稟處。其一，道臣之職，廉察爲重，嚴飭各道道臣，申明廉察之政事也。此在按道之臣，隨時應變之如何，有非自朝家行會提飭之事。其一，各邑人吏之數，依法典汰減事也。京外吏額之法外加設，已爲筵稟汰減，無容更飭。其一，統營轅門外，皆屬本邑雜役，而至於堂洞村，卽轅門外，而以贍餉屯土起墾之故，年前統權，許其勿侵雜役，今依定例還屬本邑之意，令廟堂稟處事也。屯民雖當加恤，而邑役亦難永除，量宜許還之意，分付帥臣，其一，咸陽鄭胤獻等合有褒奬之典事也。其一，咸陽士人禹弼寅，安義金光大夫妻合有褒異之典事也。其一，居昌奴張文伊合有褒嘉之典事，令該曹稟處。其一，忠州被雹田畝之間，顆粒無餘，被災之民，無以支保，令廟堂拔例稟處事也。已因道啓分等，各施蠲恤之典。其一，廣州各項結役米，皆以錢代捧，而今留守減價捧上，較之市直，猶加一二兩，令廟堂別般嚴飭本府，納米軍官，各捧三斗，以爲支放，近來以錢代捧，貿米放料，留庫外所貿夥然，則新捧時又以時價執錢防納，故軍官所納，價直太濫，將士所受，都是陳腐，亦令嚴飭釐正後，別遣備郞或近侍之臣廉察事也。其一，廣州城內僧徒，惟以摠攝一窠，爲希望募聚之方，故以城內及龍珠寺僧交差，近以他處客僧橫差，本官供役之物，皆有本價，而下屬從中消瀜，校吏市民輩宴婚時器皿之屬，必令寺僧擔當，爲弊不少，竝令廟堂嚴飭事也。本府之捧錢貿米，始雖便民，反爲襲謬，果不無軍民之弊，竝與僧任寺弊，令守臣從長釐革，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黃海道暗行御史金魯應別單，則其一，安岳海邊八坊築堰等處，鹹氣所傷，全無所收，令本邑各別顧恤事也。前因道臣災實分等之啓，已爲措處。其一，備陳海防疎虞唐船來泊之狀，仍以爲，長淵爲海西之咽喉，吾叉爲海路之門戶，長淵陞爲邊地之窠，吾叉營邑徭役，一竝除之，以爲彈壓固圉之方，追捕武士料米，俾不得消瀜於中間，諸般雜費，一切防塞後，輪回排番，毋敢或曠，另飭列鎭，勿復如前示弱，各別追逐事也。西堧關防，尤重於西北把守，平時則遠瞭近逐，急處則臨機制變，水路控禦之責，專委於沿海邑鎭，而昇平已久，法紀漸弛，緩急之備，到處蕩然，海防爲尤甚，繡啓所列，旣盡且詳，雖以長淵、吾叉言之，殘島小聚之戶，亦有侵繇追捕入防之料，今歸乾沒，甕、淵以西，殆無一人坐戌，荒唐之警，幾無虛月，追逐之啓，便成應文，事之寒心，不但疎虞之歎而已，有卒而後，可以設防，有料而後，可以有卒，入防料之昔有今無，未知自何時爲然，緣何故致此，而關問於道臣，使之詳爲溯考，且以復設之道，論理以聞，吾叉松椒之斂，爲物雖微，貽弊果多，自今年永蠲之意，嚴飭藩閫，至若長淵邊地之論，果不無意見，而若以地望聲績之人，一一擇送，則可責成效，今乃以邊地虛銜，欲責其海防增重者，未必爲然，今姑置之。其一，買還臥還之弊，嚴飭矯捄，道內穀摠，有偏多偏少之患，京外作錢，先從穀多處，竝原穀分數加作，而穀少之邑，則留其耗條，以充穀多處加作之數，還穀中唐米、木麥略存色，竝以小米換捧事，臥還之弊，因關西繡啓，亦爲覆奏，而所謂買還，實是他道所未有之弊，苟使守令，一分事事，則致令莫重正還，私自賣買，豈若是其無難乎？買時則幻貴爲賤，斂處則變麤換精，舞弄虛簿，剝割小民者，反甚於直爲偸竊，若是有倅之邑，寧容乃爾？分付道臣，自明春分還時，別加糾詗，一一摘發奸吏，亟施限死之律，守令直加遠配之典，至於多寡裒益之方，惟在道臣無計市直，只從原簿，添付於枵邑，量減於峙處，雖不能一擧卽釐，而果使存心均糴，壹此不懈，則不出多年可責成效，唐米木麥，逐邑考案，從民情從便通變之方，啓聞施行。其一，本道軍弊，害及隣族，嚴飭列邑，朝家定式之外，雜保名色，一切革罷，隨其闕額，一一埴充，開城府所屬粘石屯牙兵三百六十三名，散在金川等五邑，而所捧番錢竝雜物，少不下三兩，依營下牙兵例，以二兩定式，其番錢雜種一切革罷事也。八路軍政之弊，專由於法外雜頉，暗中圖免之致也。凡其矯捄之方，禁革之政，已悉於前後回啓，而本道之弊，亦可推類，而繡啓又此詳陳，分付道臣，使之嚴飭列邑，凡刊冊外諸般名色，校鄕之冒托隱漏者，一一汰定，俾無黃白混徵，隣族竝侵之弊，松都牙兵之散在海西者，番錢之外，加斂雜物，大是法外，極爲駭訝，詳査後竝卽蠲革之意，關飭守臣。其一，平山邑村，毒疾熾盛，四隣傳梁，病廢死亡，言其所祟，則專由水土之不佳，民情遑遑，皆願移邑，本府寶山驛村及西峰面所羅山下，非但水土之顯勝蔥秀，出站之苦，亦可以永除，兩處定基之論，自昔已然，關問營邑，以爲稟處事也。移邑事係難愼，關問道臣，待報來從後稟處。其一，平山、猪灘，卽通西之大路也。本面除雜役，使之擔當造橋，而每年改造之費，戶不下三四兩，勅行時則又有狹橋，勞費倍甚，乙丑，令廟堂劃給本道勅庫錢一千兩，關文至今見在，而其時巡使，未及分給，仍爲遞歸，尙此因循，更飭本道，卽爲出給事也。勅錢之給民補役，旣有朝令，則尙不得分給，必有其由，關問道臣，更爲稟處。其一，延安故萬戶李大春褒贈事也。其一，海州故學生張宗甲妻元氏旌褒事，竝令該曹稟處，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備邊司啓曰，卽見平安南道暗行御史徐能輔別單，則其一，京外衙門之以穀作錢者，一以詳定價發賣，亦令道臣，細察年事之豐儉，較量錢穀之貴賤，常使山郡之作錢，較多於沿邑事也。詳定之法，卽詳量年穀一定價直之謂也。較豐歉之中而曲加裁度，參官民之間而切中利害，一有定數，加減不得者，而勒在常典，立爲良法，民國俱便，永行不病矣。一自近年從市直之例出，而利歸私門，害及小民，京外公差，便作駔儈之術，山沿還民，擧入剝椎之患，而況又不但從市直而已。論以時直，勒加幾數，謂之以執錢，分秩於捧還之前，威之以鞭扑，脅徵於催科之時，以關西一路言之，本道及京司所收錢者，不知爲幾十萬，而一齊竝徵，急如星火，凡此應納之民，有冤莫伸，逃脫不得意之(竟至))於散之四之境，繡啓所謂一從詳定云者，非別般新法，卽不過復舊制也，今無容更加趑趄，分付道臣，無論京外發賣，一以詳定價作錢，無或一文加捧之弊，申明知委於道內列邑，自今年爲始，永爲準式，則枵峙之弊，自當漸祛，裒益之政，竝行其中，以此嚴辭行會。其一，本道軍政之弊，專由於鬻鄕賣校，一人錄案，九族免役，今若依先朝已施之典，無所饒貸，則墨倅知王章之可畏，愚民知圖差之無益，軍政自修，殘民永保事也。諸道繡衣，擧以軍政之弊爲言，而爲弊之本則一而已，都是吏不稱職，民不畏法，諸般名色，無非古無今有，百計圖免者，而最是關西校鄕之奸，尤其大且著者，凡所以矯捄之責，專在守令，苟能精白爲心，任怨爬刮，則雖不得一擧盡革，而亦豈無漸次釐正之方也？軍政修爲七事之一，黜陟臧否，必視軍政之修不修，則徵勸之際，成效可期，而近日殿最不嚴，塗抹成俗，苟求其本，爲道臣者果不得辭其責矣。後若有現發，則道臣與守令同罪之意嚴飭。其一，各邑民庫難支之弊，卽朝家之所已洞燭，諸凡用下，無越詳定，營邑會計，無相參差，而撟捄之策，亦不外於道臣之嚴明，請令廟堂更加嚴飭事也。民庫之弊，纔因湖南右道繡啓，已爲覆奏，而關西之弊，甚於湖南，名雖曰勘自巡營，而其實則權在本官，或托公下而仍爲私用，或援事例，而無非謬規，甚至有外工房之號，而若當夏等會上時，則必鏟多爲少，張虛成實，捏合事例，疑眩爲目，巡營之勘簿，卽是懸空遙度，循例成送而已，如是而尙何論巡營句管之效也哉？分付道臣，到底査櫛，逐邑釐正，若有憑公營私之邑，則直以犯贓論啓，準用當律。其一，徵族之弊，本道爲甚，申明舊典，監色則徵於薦主，凡民則徵於保主，無敢更侵於隣族事也。徵族之弊，關西爲甚，關西之中，平壤爲尤甚，猾奴奸吏，以負債之名，爲拔身之計，一爲庫色，爛用公貨，自稱逋負，故爲呈露，輒以族記債記，肆然納官，而犯者無以徵捧，官長急於彌縫，乃以族記之列書諸族，債記之私錄各人，不計眞僞，竝爲督納，又轉而族之又族，債上加債，枷縲相望，鞭扑爲事，必至準捧乃已，而所謂犯者，不加一杖，安坐家食，此果爲奸徒之妙計，平民之禍祟，是不但守令之不明，專在道臣之失職，而違越受敎之罪，自有所歸，另以申明久典，洞革宿弊之意，嚴飭道臣，仍爲行會諸道。其一，本道兵營臥還之弊，最爲安民難支之痼瘼，自廟堂嚴飭，可以收捧者，以本色收捧，若其舊gg久g遠而不可不蕩減者，則蕩減，如或復循前謬，帥臣以下，隨卽重勘事也。臥還之弊，關西則安州，海西則黃州，兩閫已成痼瘼，聞於八路者久矣。其弊已久，果非一二帥臣之罪，而蓋還名則臥在民間，利錢則作爲歲課，若欲盡捧，則鬼錄居半，而民無以支堪，若欲仍臥，則虛簿徒擁，而人無淸脫，此所謂知其弊，而不得洞革者也。先以此關問於兩西道臣，以拔本之道，出意見論理啓聞。其一，慈母山城修補時，放下務從優數，如干塞責之後，盡歸消瀜，城餉耗縮，嚴飭本道，隨入磨鍊事也。城廨修捕，自有見跡之不可揜者，每當修補之時，從詳摘奸，勘簿之際，據實會減，則此弊不難祛矣，以此分付。其一，關西一路，亦多世修耕讀之業，不失儒士之規，文之槐院，武之宣薦，只取其門地文行，無礙施行，而崇仁殿官遷轉之規，依法典擧行，以開蔭仕之路，又於淸南北，各置敎授一人，道臣自辟差出，準朔後遷轉京職事也。分館及宣薦，前已有朝令，而尙不爲擧行，更爲申飭，殿官遷轉，敎授創置，事係官制，更加爛商後，從後稟處。其一，本道都試時，入格之武士營屬輩，稱以禮錢，侵徵無藝，申飭禁斷事也，申飭帥臣，使之嚴加禁斷。其一，擇監司守令事也。監司之薦剡，職在廟堂，守令之差除，責由銓曹，先自廟堂一心對揚，以及于銓選之臣，益各精白淬礪，無負朝家委毗之至意，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兵曹言啓曰，本曹正郞趙民和，身病猝重，時月之內，無望供職，屢度呈狀乞遞，侍衛之任，不可遲待其差復，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禁府啓目，兵曹佐郞姜學濬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摧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雲峯前縣監申純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宣傳官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

○李光益，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宗漢手本，則時囚罪人申純、姜學濬，屢日處冷之餘，重得毒感，寒熱進退，呼吸喘促，食飮全却，症形危劇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一邊保放，一邊草記，曾有定式矣。申純、姜學濬等，姑爲保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禮曹判書李勉兢疏曰，伏以，臣於昨日，伏奉金吾除旨，開坐有命，召牌夜臨，在臣分義，固當不俟竢駕屨，而第臣於見職，夏間論罷，至今悚恧，已不敢揚揚冒進，而況於目下事，竊有萬萬難安者，本府時囚之捧供或保放者過半，是湖南繡啓中人，臣弟則執奏其罪犯，臣則議讞其律文，非但私義之多有掣礙，揆以朝體，寧不苟艱之甚？召命之下，承膺無路，玆敢冒陳短章，仰暴實狀。伏乞聖上，俯垂鑑諒，特命鐫削臣職，以安私心，仍治臣違傲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所引，亦或無怪，所帶金吾之職，今姑許遞。

○副修撰林景鎭疏曰，伏以，臣於病伏沈淹之中，伏奉除旨下者，以臣爲弘文館副修撰矣，臣聞命惶蹙，誠不知措躬之所也。噫，臣直一儱侗病孱之物耳，不足有無於聖明之世，而簪履不遺，恩渥偏加，前後除旨，殆無虛月，而坐犯違傲，罪戾山積，聖度天大，郵罰不加，特點又下，臣非木石，寧不知感？在臣分義，固宜竭蹶趨謝，仰效涓埃之忱，而第臣素抱奇疾，仍成膏肓，自春徂冬，轉輾添劇，首尾十朔，委頓床席，胸膈長時痞悶，食飮不能消下，嘔泄交作，寒熱相拍，精神昏眩，若墜煙霧之中，眞元暗鑠，漸就凜綴之域，危症敗兆，疊生層現，時日之內，蠢動無路，玆將疾痛之號，敢瀆仁愛之天。伏乞聖慈，特垂諒察，亟許鞶遞，俾得安意調息，則區區隕結之私，雖死之日，惟生之年也。臣以垂盡之喘，萬念都灰，而尙有一端憂憤之忱，不泯者存，玆敢附陳焉。噫噫，鋤蔓而不除其根，止濁而不疏其源，遺蔓潛茂，餘濁漸滋，至於窮凶絶憯之審度者，又出矣。凌犯之逆節，已具於渠疏，不道之凶言，又發於鞫庭，其背馳義理，斁敗倫彝之罪，眞所謂劓殄滅之無遺育者也。何幸聖斷斯赫，天討克行，而妖舌一結，盤覈旣無其路，法綱太恢，誅殛只及其身，惟有孥戮之典，可以少洩神人之憤，而臺啓之發，亦已屢日，允兪之音，尙此寂然，將何以懼亂賊而壹民志耶？伏願亟從三司之請，俾慰擧世同憤之情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懲討事，不允。爾其勿辭察職。

○戊辰十一月十二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右副承旨入侍時，右副承旨朴宗薰，假注書任文白，記注官許臻，記事官申在植，以次進伏訖。上曰，知義禁陳疏引嫌，以此等事引嫌，果有前例乎？宗薰曰，其有例與否雖未知，而時囚中旣有其弟論啓中人，則以其兄而又爲議讞，似涉如何而然矣。上曰，行公禁堂爲幾人？宗薰曰，只有李相璜一人矣。上曰，知義禁疏，讀奏，可也。宗薰讀奏訖。上曰，未下直守令爲幾人？宗薰曰，新除授成川府使，晉州牧使而已，而晉州牧使，則移差同道，自上雖未及使之除朝辭赴任，而吏曹似有草記之擧矣。上命書傳敎曰，捧糴未畢，催科方張，未下直守令，皆令今日內辭朝，新除晉牧，亦令除朝辭赴任事，分付。又命書知義禁李勉兢疏批。又命書傳敎曰，知義禁未差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使之備員開坐。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戊辰十一月十二日初更，上御熙政堂。夜對入侍時，參贊官金蓍根，持《孟子》第一卷，檢校直閣洪奭周，持《孟子》第一卷，侍讀官徐長輔，持《孟子》第一卷，檢討官韓耆裕，持《孟子》第一卷，假注書李基栽，持《孟子》第一卷，記注官洪聖臣，持《孟子》第一卷，記事官申在植，持孟子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長輔讀自孟子見梁惠王，止何必曰利。上曰，下番讀之。耆裕讀自孟子見梁惠王，王立於沼上，止豈能獨樂哉。上曰，參贊官讀之。蓍根讀自梁惠王曰，止斯天下之民至焉。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梁惠王曰寡人願安承敎，止使斯民飢而死也。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梁惠王曰晉國天下莫强，止王請勿疑。上曰，上番讀之。聖臣讀自孟子見梁襄王，止孰能一之。上曰，下番讀之。在植讀自對曰不嗜殺人者能一之，止孰能禦之。上曰，文義陳之。長輔曰，孔子時，周室衰微，諸侯不知尊周，故天下無可與行道者，至孟子時猶不知尊周，惟齊梁之君足與行道，則孟子亦有所欲而見之，且以梁惠王言之，卑辭厚幣，以招賢者，似有意存焉，而乃其初見也，所問者只一利字，則無足與有爲，故孟子以何必二字，深斥而明辨之，夫義者天理之公，利者人慾之私，其間不啻差毫謬千，不惟聖人之道於此焉可見，實是治法政謨之所先用力處，如果君臣上下一切以捨利取義爲心，則三代之治，亦非難事矣。伏願於義利之分，深加體念焉。上曰，下番陳之。耆裕曰，孟子對梁惠王利字之問，而發此仁義二字，夫仁義者，乃人之固有本然之善也，爲人君者，因其固有本然之善而導率之，則自然孚感，而仁義之道，煥然復明，以至愛親敬君，不待勉强，而自無爭奪之心，此政是仁義之利也。若或以利爲利，而利慾爲先，則上下交征，而爭奪危亂之禍至矣。蓋其時五伯與蘇、張之說，全事功利，不知有仁義，故孟子所以明辨而痛斥之者，此也。果能導民以仁義，推己及人，自近及遠，則仁人之利博哉，而王道行矣。《大學》所云堯、舜率天下以仁而民從之者此也。使其發號施令之間，上行而下效，若風行而草偃，則唐堯比屋之封，文王讓畔之化，不難致矣。伏願深加聖意焉。上曰，參贊官陳之。蓍根曰，上下番所奏甚好，臣別無更陳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義利二字，卽是開卷第一義也，蓋利之爲病，非直於大處有之，雖細微處亦有之，甚至日用小事，纔欲便利者，便是利字受病處，雖以聽言一事觀之，逆耳之言，每患牴牾而不入，遜志之言，亦必暬狎而易從，此無他，只取其目下之便利而然也。故事無巨細，而義利之分，每每判然相反，必也自其細微處，先察其義利之分界，故古語亦云身勞而心安者爲之，利少而義多者爲之，伏願於此等處，深察而明辨焉，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所陳好矣。上曰，梁惠王雖卑辭厚弊，以迎賢者，而所以問之者，只一利字，則殆無招延之實，固可慨然，而初若問之以仁義，則梁亦可以行王乎？長輔曰，利慾之心，着在肚裏，則雖欲外施仁義，恐無實效矣。上曰，孟子盛言仁政之效，至謂之可使制挺，以撻秦楚之堅甲利兵，能如是則富國强兵，自在其中，而不此之爲，其果於闢土地朝秦楚，力量不及，而只好其目前之利而問之乎？奭周曰，初雖以利爲問，終能有得於仁義之訓而覺悟，則亦豈不能施仁政乎？上曰，若如齊宣王觳觫章，則猶且許之以可王，而惠王則終不能覺悟，故所敎止於如此乎？奭周曰，悅而不繹，從而不改，則齊宣亦無嘉納之實效，雖有些優劣，其不能體行則均矣。上曰，交征之害如此，故萬取千千取百，而終至於不厭，此非先利後義之所致乎？奭周曰，人君而求利，則上行下效，如桴鼓之捷矣。上曰，《大學》言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以其聚斂而爲利者，甚於盜臣故然乎？奭周曰，然矣。《大學》篇末，極言以義爲利之意，蓋聚斂而爲利者，則必也斂怨而歸國矣，能使人人尊君而親上，則人君之利，孰大於是乎？上曰，雖君子，亦不能無利心乎？長輔曰，君子則不求利而自利，乃所以爲利也。上曰，不違農時及斧斤以時入山林，則固其然矣，至如數罟不入，則民何以取魚乎？長輔曰，聖人不欲盡物取之，故不用密罟者，蓋將養魚而取魚矣。上曰，願安承敎云云，只是外面說去，似不如齊宣王之反復質問矣。長輔曰，齊宣王人品，似若差勝，而只是五十步之間矣。奭周曰，齊宣王則足與有爲，故孟子去齊時，三宿而後出晝，可見其眷眷之意矣。上曰，五十者衣帛，七十者食肉，然則三十四十者，未可以衣帛乎？七十以前，則亦未可食肉乎？奭周曰，七十以上，則禮許常珍，蓋先王養老之制，各有品節，有如是矣。上曰，惠王旣不能制産而博施，又不能竭倉而振廩，所謂狗彘食人食者，此之謂乎？奭周曰，移民移粟，未嘗不憂民，而廐有肥馬，野有餓莩者，終是利慾居先，故澤不下究矣。上曰，惠王姿稟，不足以有爲，後雖覺悟，終難與之行王乎？奭周曰，若論本然之姿稟，則天下元無棄人，若使渙然有悟，充其本然之善，而又得大賢而輔導，則豈有不行王之理乎？上曰，夫子言始作俑者其無後乎，何爲而然乎，誰始作之乎？長輔曰，象人殉葬，故聖人譏之，及至秦穆時，至以子車氏三良爲殉，不忍甚矣。奭周曰，此亦聖人防微杜漸之意也，《禮記》有曰，陶車芻靈，自古有之，檀弓亦言爲俑者不仁云云。上曰，孟子言仁者無敵，仁者之事，何必以無敵爲言乎？奭周曰，爲國以民，而仁者則民皆歸附，而天下從之，無敵孰大於此乎？上曰，戰國時有不聚斂不征伐者，亦或有仁心仁聞者，而民不被其澤，何也？耆裕曰，徒善不足以爲政故然矣。上曰，東敗西喪，是果指孫臏、龐涓事乎？長輔曰，東敗於齊，卽龐涓事矣。上曰，雖戰國之時，何苦而嗜殺乎？奭周曰，殺人非一端，聚斂則民死於飢，征伐則民死於戰，不如是則可謂不嗜殺矣。上曰，如漢高祖、唐太宗、漢光武、宋太祖，皆當戰伐之事，誰最爲不嗜殺人乎？奭周曰，救人於塗炭之功則皆有之，而漢祖又能約法三章，又有豁達之度，唐宗亦固有濟世安民之功，而不免爲假仁借義，故朱夫子以爲，漢祖、唐宗，只是鐵中之金，其視，神武不殺之功，難以擬議矣。上曰，宋太祖比之漢祖、唐宗，又何如乎？奭周曰，英武則似或有遜，而仁厚過之，故宋之立國規模，終始寬仁，姿稟則似爲近道矣。上曰，光武則何如高祖乎？奭周曰，高祖豁達大度，無可無不可，而光武則以殺韓欽一事觀之，規模似或狹隘矣。上曰，漢高若無良、平輩爲之輔，則亦豈以一段豁達，而有此成就乎？又若設似而言，以高帝而當光武重恢之時，則庶可以不待良、平而有成功乎？奭周曰，往古之事，固難若是其質奏，而大凡人君之道，非貴自用，貴能用賢而屈群，譬如上天穆然在上，無所自用，而風雨雷霆，自然隨時而運行，人君用人，亦猶是矣。上曰，漢高則未免誅殺韓、彭，而光武能全保鄧、賈，以此而言，反復勝耶？奭周日，光武則又鏡考前事，故必能保全功臣矣。上曰，然則光武比之唐太宗，又何如乎？奭周曰，唐宗則家法不正，不可但以假仁借義言，恐難比論矣。上曰，先儒之較論漢唐者，亦已有之乎？奭周曰，朱子答陳同甫書有之矣。上曰，太宗貞觀之末，漸不如初，比之光武，殆難同日而語乎？奭周曰，太宗則本領不正，恐不可比論矣。上命掩卷，宣饌，命玉堂、閣臣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13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坐〉。行左承旨朴崙壽差祭。行右承旨李光益〈坐直〉。左副承旨金蓍根〈坐〉。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曺允遂〈坐直〉。注書洪起燮〈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基栽〈仕〉任文白〈仕直〉。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光益啓曰，行大司憲李始源，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李止淵、朴英載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光益啓曰，同副承旨曺允遂，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閔耆顯啓曰，三品官之無得過三日循例請牌，曾有定式矣。兵曹參知南履翼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事體所在，誠極未安，從重推考，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宗薰曰，召對爲之。

○李光益啓曰，啓覆例於陽復前擧行矣。文書已爲修正，而三公不備，不得如例擇日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兵曹參知南履翼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閔耆顯曰，只推。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在沆爲善山府使。

○李光益，以義禁府言啓曰，前承旨李周顯拿問嚴覈，照本律勘斷事，傳旨啓下矣。李周顯時在全羅道全州地，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李光益，以義禁府言啓曰，前府使李汝節拿問嚴覈，照本律勘斷事，傳旨啓下矣。李汝節時在全羅道全州地，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戊辰十一月十三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光益，持《詩傳》第三卷，檢校直閣洪奭周，持《詩傳》第三卷，侍讀官徐長輔，持《詩傳》第三卷，檢討官韓耆裕，持《詩傳》第三卷，假注書任文白，持《詩傳》第三卷，記注官洪聖臣，持《詩傳》第三卷，記事官申在植，持《詩傳》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長輔讀自陟彼岵兮，止章六句。上曰，下番讀之。耆裕讀自十畝之間兮，止章三句。上曰，參贊官讀之。光益讀自坎坎伐檀兮，止章九句。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碩鼠碩鼠，止一百二十八句。上曰，文義陳之。長輔曰，伐檀章彼君子兮不素餐兮者，特言其不肯無功而食人之食耳。孟子答公孫丑君子不耕而食何也之問曰，君子居是國也，其君用之則安富尊榮，其子弟從之則孝悌忠信，不素餐兮，孰大於是，以此觀之，則豈必人人躬耕，人人自獵，然後始可食之哉？彼伐檀之君子，甘心窮餓，旣不見用，則不欲苟食，故高尙其志，飭勵其行，知其素餐之爲愧，而不之食焉，而宋之范仲淹，每計一日自奉之費，與所爲之事相稱，則無復愧恥，苟或不然，終夜不能安寢者，正如此詩之旨矣。凡爲人上者，每於用人之際，觀其素餐與不素餐，而爲之取捨焉，則賢者當進，不肖者當退，而群工可以器使矣，如伐檀之君子者，豈有不見用之理乎？且人君居崇高之位，有四海之富，而其爲責任，尤重且大，凡於政令施措之間，一或有未盡得當處，則其爲素餐之愧，不啻如在下位者而已。伏願殿下，必於此等處，深軫警惕之道焉。上曰，所陳甚好，當留念矣。上曰，下番陳之。耆裕曰，彼君子兮不素餐兮，上番旣已陳奏，更無可達之辭，而蓋賢者之志，寧勞而無功，固不肯無功而食人之食，其勵志之堅，服勞之勤，詩人述其事而歎之，夫立朝居官者，食君之食衣君之衣，苟不能忠藎奉公，克擧其職，則豈不有愧於伐檀之君子乎？是故賢人在位，君子登庸則能憂國忘家，先公後私，百度畢興，庶績咸熙，時政無闕失之歎，治道躋昇平之休，夫如是則位至崇班，祿受千鍾，非素餐也，宜也。如其庸愚鄙劣，懷祿保身，徒存規避，畏忌之心，殊無擧職，效勞之績，則是皆尸位素餐者也。賢否淑慝，於此可見，而國之興替，政之治亂，于是係焉。爲人上者，必當審擇辨別，擧其賢才而進之庸之，察其庸愚而退之斥之，則君子彙征，不賢者屛黜，百官皆賢，而王國以寧，百工允釐，而職務無闕，三代郅隆之治，可以做去，豈不盛哉，豈不休哉？伏願聖明，深加體念，任官授職，必簡賢才，大小緊漫，咸得其宜，德以德用，文以文用，才以才用，則國有用賢之實，朝無素餐之人，庶務咸理，職事畢修，治躋雍熙，民被惠澤，太平萬世之基，其不在於是乎？亦願深留聖意焉。上曰，參贊官陳之。光益曰，別無所陳者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今日自止，別無文義之可陳，而大抵讀詩之法，非必逐字逐句，傅會文義也。人情之善形容者，莫切於詩，且國風則皆是閭巷歌謠之辭，故察民隱通下情，尤在於是，雖以今日所講四篇言之，講陟岵則知人子離親之情，講碩鼠則知小民切骨之瘼，反而求之曰，今日生民之疾苦，毋或有近於是者乎？講十畝之間則知君子憂則違之之情，講伐檀則知賢人窮餓不悔之心，而反以求之曰，今日之賢人君子，亦或有窮困於下，而不得上聞者乎？苟能引古鏡今如是體驗，則篇篇章章，無非切要受用處矣。上曰，所陳甚好矣。上曰，以碩鼠章觀之，民猶有未忍底意，尙有先王之遺風而然乎？長輔曰，然矣。奭周曰，蓋上之於民，雖如是貪殘，而民猶有不忍斥之意，果有先王之遺風而然矣。上曰，緣何而政如此也？奭周曰，似是魏垂亡之時也。上曰，野無遺賢，尙矣不可論，魏之賢者，欲去之速，何以則使賢者不欲去乎？長輔曰，使天下之仕者，皆欲立朝，專係於爲上者之政治之如何耳。上曰，民困於貪殘，何至如是耶？長輔曰，民之受困，雖由於貪殘之政，若不奪其農時，以時使民，則必不至於如是之甚也。上曰，魏亡之時，猶有唐堯之餘風乎？長輔曰，果有遺風之尙存，而至此民不堪其貪殘之政，故雖似悲怨，而實有所不忍斥之意也。上命玉堂先退，又命閣臣退出。上曰，守令有闕爲幾何？光益曰，只有善山府使一窠矣。上命書傳敎曰，守令未差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使之當日辭朝。光益承書訖。上曰，同副承旨何不仕進？光益曰，似以病不來矣。惠慶宮進服五果茶，自今日一貼式煎入事。〈出榻敎〉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14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坐〉。行左承旨朴崙壽差祭。行右承旨李光益〈坐〉。左副承旨金蓍根〈坐直〉。右副承旨朴宗薰〈內閣直〉。同副承旨曺允遂〈坐直〉。注書洪起燮〈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基栽〈仕〉任文白〈仕直〉。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光益啓曰，行大司憲李始源，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李止淵、朴英載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曺允遂曰，傳香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閔耆顯曰，召對爲之。

○以慶尙監司鄭東觀狀啓慶州府民家失火事，傳于曺允遂曰，當此冬節之時，民戶之失火，聞甚矜惻，原恤典外，各別顧助事，廟堂區劃分付。

○以慶尙左水使元永冑狀啓進上靑魚趁未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曺允遂曰，爾其勿待罪事，回諭。

○戊辰十一月十四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閔耆顯，持《詩傳》第四卷，檢校待敎朴宗薰，持《詩傳》第四卷，侍讀官徐長輔，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韓耆裕，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任文白，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劉㵙，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申在植，持《詩傳》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長輔讀自《詩傳大全》卷之六，止章八句。上曰，下番讀之。耆裕讀自山有樞，止章八句。上曰，參贊官讀之。耆顯讀自揚之水，止一章四句。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椒聊之實，止章六句。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綢繆束薪，止章六句。上曰，上番讀之。㵙讀自有杕之杜，止章九句。上曰，下番讀之。在植讀自羔裘豹袪，止不敢强解。上曰，文義陳之。長輔曰，觀於蟋蟀詩，唐民質實勤儉之俗，警戒忠告之情，溢於辭表，可知其先聖遺風，尙有餘存矣。夫厭勞苦而好宴樂，卽人之常情，而況終歲勤苦之餘，迨此少閑之時，得以爲樂而戒之，以無已太康，申之以好樂無荒，大抵樂之太康，則不可以保其樂也，樂之近於荒，則樂反爲憂矣。當今日燕樂之時，必以太康爲戒，然後明年今日，復有此樂，而是乃永保其樂之道也。此雖民間相戒之語，而燕樂二字，爲人君上尤當惕念處也。肥甘輕煖之足於口體，聲色玩好之足於視聽，而其爲燕樂，易忽太康之戒，故舜、禹之聖焉，而伯益之言曰罔遊于逸，罔隱于樂，皐陶之言曰無敎逸欲有邦，周公之告成王，亦曰所其無逸，夫陳戒於舜、禹、成王者，皆是安逸燕樂之事，則時君世主，尤豈可少忽也哉？伏願殿下，每於燕涓蠖濩之中，幽獨得肆之地，若或有旣安且樂之事，則雖不至於太康，而必以太康爲戒，恒存警惕之心，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所奏甚好，當留念矣。上曰，下番陳之。耆裕曰，今以蟋蟀章觀之，無已太康，好樂無荒等語，亦可見前聖之遺風，猶有存者，雖閭巷匹夫，恒懷警懼之心，能存長遠之慮，及當歲晩之時，役車旣休，農功告畢，則亦可以燕樂安逸，而瞿然却顧，猶恐或過其憂深思遠之意如此，況在君上之位，接一日萬機之務，係社稷臣民之重，是故自古聖帝明王，警惕寅畏，自强不息者，惟恐其或怠，而患生於所忽，儘畏其蹔逸，而漸入於燕安故也。故周公戒成王曰，君子所其無逸，又曰，無皇曰今日耽樂，一日放逸，所害幾何？然而人之始耽樂者，每或自恕曰，吾唯今日耽樂而已，抑不知是心一流，則自一日而至于二日，自二日而至于一年，必至於終身不返也，故周公先塞其源，其意亦深切矣。伏願聖明，深加體念，克軫無逸之戒，益加乾惕之工，孜孜勉勵，事事兢業，體大禹惜陰之意，法文王不已之道，念玆在玆，無時或怠，而雖在燕閑之時，掇講之日，恒對經傳，尋繹文義，探索奧旨，潛心窮理，務時克敏，則是乃無逸之道也。聖工無間斷之時，睿學有日新之休，克造乎高明光大之域矣。伏惟深留聖意焉。上曰，參贊官陳之。耆顯曰，晉之昭侯，本非大無道之君，而特以微弱不振，國人離叛，此揚之水所以作也。大抵人君御世爲治之道，苟無綱紀之振肅，威靈之動盪焉，則億兆之衆，固難於彈壓而撫有矣。是故楚莊、齊威，不過是戰國諸侯，而鐘鼓斷懸而楚遂爲覇，鼎鑊烹阿而齊以之强者，蓋皆剛嚴以濟之耳。臣伏覩先朝政令注措，無微不燭，無遠不曁，常有庭衢八荒之象，遐陬下邑，匹夫匹婦之賤，皆若親承命令，鼓舞於化囿之中矣。近日以來，綱紀蕩然，人心懈弛，以至朝著之間，占便成習，我殿下寬仁之聖德，凡在臣隣，孰不欽仰，而伏願益加勉勵於剛健之道焉。上曰，剛健二字甚好，當深加留念矣。上曰，閣臣陳之。宗薰曰，蟋蟀詩，卽歲晩農歇，相與燕樂之詩，而卽此可見農家勤苦之狀矣。終歲勤動耕播耘穫，未嘗有一日之閑，以至手足皺坼，腰背傴卷，其勞可知，及夫九月收稼，役車始休，則相與詔告，迨此暇日，可以燕飮，而亦不敢太康，此卽勞則思之意也。敍民事艱難之狀，莫如七月篇之詳，而其卒章曰，朋酒斯饗，曰殺羔羊，躋彼公堂，稱彼兕觥，萬壽無疆，此亦一弛一張之意也。蓋豳亦聖人肇基之所，唐卽聖人遺俗之地，故其勤農力役，忠愛警戒之辭，藹然可見，二詩政好參看矣，玉堂以無已太康之句，推言戒逸之道，果甚好矣，而其中職思其居，職思其外，職思其憂三句，尤合玩味，專精於所主之事，卽誠之道也，無忽於所治之餘，卽慮之周也，預憂其日後之弊，卽思之遠也，其周詳警惕，亦足爲措事處物之要道，竝加聖念，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所奏甚好矣。上曰，揚之水，卽晉微弱沃盛彊之詩也，何以則使晉不至於微弱，而國人不至於離叛耶？長輔曰，微弱如此，固不足有爲，而若早使其君，惕然修飭，則必不至於如是衰微矣。上曰，沃雖盛彊，終不至於伐晉乎？長輔曰，曲沃彊大，果終然竝晉而有之矣。宗薰曰，穆侯之時，晉未至微弱，而名太子曰仇，其弟曰成師，故師服以爲亂之兆。其後昭侯封成師於曲沃，曲沃盛彊，晉則寢微，以至桓叔入絳，此詩所云我聞有命，不敢以告人者，卽其事也。上曰，其時何以則使晉不至於如是乎？長輔曰，昭侯非大無道之君，而但姿稟暗弱，不能自振耳。昭侯若能奮發修勵，則似或不至於危亡矣。上曰，椒聊詩亦爲曲沃而作耶？長輔曰，然矣。上曰，以蟋蟀詩觀之，不至於國亂民貧，而今於綢繆詩大旨，有曰失其婚姻之禮者，何也？長輔曰，綢繆之作，在於蟋蟀之後，恐非同時之詩，而抑有盛衰之殊異也。上曰，山有樞，蓋亦承蟋蟀之意，而全無瞿瞿之意，何也？長輔曰，蓋言不可不及時爲樂之事，然而憂益深而思益切矣。上命玉堂先退，仍又命退，承史、閣臣以次退出。

11月15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病〉。行左承旨朴崙壽〈差祭〉。行右承旨李光益〈病〉。左副承旨金蓍根〈坐直〉。右副承旨朴宗薰〈內閣直〉。同副承旨曺允遂〈坐直〉。注書洪起燮〈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基栽〈仕〉任文白〈仕直〉。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金羲淳，左副承旨金蓍根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旱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惠慶宮進服加味異功散，自今日停止事，榻前下敎。

○惠慶宮進服五果茶，前方中，加木麥米一合，自今日一貼式煎入事，榻前下敎。

○朴宗薰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黨啓曰，行大司憲李始源，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李止淵、朴英載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曺允遂曰，永陵受香承旨，仍爲奉審摘奸，仍詣昭寧園、綏吉園，一體奉審。

○曺允遂，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望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11月16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病〉。行左承旨朴崙壽〈坐〉。行右承旨李光益〈坐直〉。左副承旨金蓍根〈坐〉。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曺允遂〈坐直〉。注書洪起燮〈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基栽〈仕〉任文白〈仕直〉。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三更，月暈。

○朴崙壽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光益啓曰，行大司憲李始源，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李止淵、朴英載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崙壽曰，入直玉堂，持《聖學輯要》入侍。

○戊辰十一月十六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入直玉堂，持《聖學輯要》入侍時，同副承旨曺允遂，檢校待敎朴宗薰，假注書任文白，記注官崔鳳和，記事官申在植，副校理洪冕燮，修撰韓耆裕，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冕燮，讀自《聖學輯要》卷之七，止和親而已矣。上曰，下番讀之。耆裕，讀自其家不可敎，止正家而天下定矣。上曰，承旨讀之。允遂，讀自正倫理篤恩義，止孝敬爲先。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子曰身體髮膚，止能事親。上曰，文義陳之。冕燮曰，此卽正家篇，而以正家爲第一義者也，故第二章曰君子不出家而敎成於國，蓋言其自近及遠，而不勞於治國之謂也。故《大學》首篇，齊家在治國之先，而曰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詩》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刑妻，亦正家之本，而以至於能御邦也，語其近而小者則莫如家也，語其遠而大者則亦莫如國也。雖近且小而齊之以禮，行之以義，不越乎規繩而一出於齊正，則以是而推於治國，以是而推於平天下，更有何別般道理耶？此所以成一家之規，而能成一國之規模，行一家之敎，而能行一國之敎化也。伏願聖明，特留睿念於正家之義焉。上曰，所陳甚好，當留念矣。下番陳之。耆裕曰，正家而天下定矣，自古聖帝明王，莫不推一家之道，以及於天下，故齊家之道旣至，則不勞而天下治矣。夫修身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循序而進，由近而遠，自然之理也。帝堯試舜，釐降二女于潙汭，以觀其內，文王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由是觀之，齊家爲治國之本，而修身爲齊家之本，躬行道義，動遵禮法，正其威儀，尊其瞻視，使之有以服吾之德而畏吾之威，則家道自然整齊，而修身之道，亦以正心爲本，心者，一身之主，虛靈洞徹，具衆理而應萬事者也。故操而存之，靜而養之，無喜怒哀樂之偏，無人慾外物之誘，則心之本體，自無不正，而正心之工，亦主於敬，嚴恭寅畏，齊莊誠一，動必由敬，則非僻之心，無自入焉，德之體用，可以全矣，以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皆從這裏做去，伏願聖明，深加留念焉。上曰，治天下有本，身之謂也，治天下有則，家之謂也，何謂也？冕燮曰，自家而國，自國以至天下，無非本於一身矣。上曰，本必端則必善，何謂也？冕燮曰，就端本上言之，誠字甚要，就善則上言之，和親爲貴，推誠之道，每事當於理而已，則家內同和矣。上曰，此章與刑于寡妻，以御于家邦，語意同乎？冕燮曰，非特敎化行，然後天下效之，本端則善而自然有治隆之效矣。上曰，君子不出家而成敎於國，何謂也？冕燮曰，一家而效之，則天下效之矣。上曰，孝者所以事君云者，亦求忠臣於孝子之門之意耶？冕燮曰，孝悌之家，其子弟，習於孝悌，推事親敬長之道，而以之事君，則自然爲忠藎之臣矣。上曰，以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一句觀之，似不緊要於正家之事，而其曰家道正，何也？冕燮曰，父父子子云者，無他，恩義勝而情愛篤，則推此而天下將不勞而治也。上曰，家道云云，指治家之事乎？冕燮曰，然矣。宗薰曰，此云家道，卽指家人卦而言也。上曰，上章云正家而天下正矣，下章云正倫理篤恩義，上下章之義，似指一而言矣。冕燮曰，然矣。上曰，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云，而今之孝子，至有斷指之擧，毋或有乖於不敢毁傷之義乎？冕燮曰，非《禮經》所載也。宗薰曰，樂正子春，下堂而傷足，亦有不敢毁傷之戒也。上曰，樂正子之事，似與此不同矣。上曰，立身行道，揚名後世，以顯父母，何謂孝之終也？冕燮曰，立身揚名，似於孝道爲末節矣。耆裕曰，不敢毁傷，始也，以顯父母，終也，猶云自近而及遠也。上曰，立身揚名，旣知爲孝，而人或有隱居山林，不欲仕者，何哉？冕燮曰，如此者，以揚名後世爲孝也。宗薰曰，致君澤民，卽揚名後世之資，則隱居不仕，殊非揚名之義也。上曰，愛親者，不敢惡於人，敬親者，不敢慢於人，何謂也？冕燮曰，推愛親之心以愛人，推敬親之心以敬人，卽孝子之道也，而爲孝之道，不出此愛敬二字也。上曰，在上不驕，高而不危，言諸侯之孝，而愛親敬親，言天子之孝，此二章，通而觀之可乎？宗薰曰，天子、諸侯，其爲孝之道，則同矣，敬親不慢，高而不危等句，卽各指其要道而言也。上曰，居則致敬，養則致樂，病則致憂，喪則致哀，祭則致嚴，此皆孝子之事也，今之世，亦有此五者具備之人乎？冕燮曰，此皆人子應行之事也。耆裕曰，孟子曰，事親若曾子者可矣，雖有卓異之孝，不過子之職也。然而自愛而不敢毁傷，立身而揚名後世，卽所謂孝之至也。上命玉堂先退。敎宗薰曰，《朝野僉載》，何間當盡刊乎？盡刊後，木匣，亦書題目與否，匣數多少，亦塡以金石絲竹匏土革木，或禮樂射御書數，或元亨利貞等字，隨宜擧行，可也。仍命退，承史、閣臣，以次退出。

11月17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坐〉。行左承旨朴崙壽〈病〉。行右承旨李光益〈坐直〉。左副承旨金蓍根〈坐直〉。右副承旨朴宗薰〈內閣直〉。同副承旨曺允遂〈緣故出〉。注書洪起燮〈病〉一員未差。假注書任文白〈仕直〉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閔耆顯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光益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閔耆顯啓曰，來二十一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閔耆顯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矣，敢稟。傳曰，當次人，後日次待令。

○李光益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光益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閔耆顯啓曰，行左承旨朴崙壽，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蓍根曰，召對爲之。

○閔耆顯，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林景鎭，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林景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閔耆顯曰，只推。

○以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持平李止淵、朴英載，司諫金熙華，正言林東鎭、鄭觀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光益曰，只推。

○閔耆顯啓曰，假注書李基栽，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光益，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二十日，一番兼司僕番次，而該番將未差矣，依承傳口傳擬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以張東玉爲兼司僕將。

○李光益，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把摠李𪻾鉉，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掌令柳𣽤啓曰，噫嘻，逆鏔窮凶之罪，已悉於前啓，今不必更事臚列，而幸賴我慈聖殿下，廓揮聖斷，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洩神人之憤，而結案正法之後，應行孥戮之典，尙今不施，擧國弸塞之冤憤，愈久愈深。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近日妖凶之邪學，熾如烈火，勢急滔天，實爲國家呼吸之憂，而幸賴我慈聖殿下，特降明旨，亟令嚴覈，妖要亂領，次第就戮，庶幾根柢拔去，窩窟掃蕩，而噫，彼丁若銓、若鏞兄弟，自以逆鍾之同氣，暗受承薰之妖書，日夜耽惑，悖亂名敎，斁滅倫綱，爲世指目，積有年所。今於嚴鞫之下，始迷終悟之說，都是粧撰，力拒痛挽之跡，了無可證，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況恒儉之獄案出後，若鍾、承薰，迭出諸招，逆節彰著，不可但以邪學言也。若鍾旣已籍沒，承薰亦旣正法，而噫，彼銓、鏞之爲若鍾兄弟者，致薰之爲承薰同氣者，不過島配定配而止，盤覈情節，掃蕩窩窟，顧不在於此輩耶？銓、鏞則雖以今番獄案言之，爲承薰之緊黨，與知凶謀，明出致薰之招，以邪術而自服，至請伏法，又納鞫庭之供，究厥情跡，何變不圖？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氣，家煥之親甥，萬惡咸萃，千妖俱備，嘯聚邪黨，養成部落，凡諸排布設施，皆出其手，而訊問之下，乃反歸其兄於喪性溺邪，至謂之賊黨，此可見良心之都亡，倫紀之全喪，卽此一節，邪術淺深，有不暇論。學逵、與權，俱以家煥之甥姪，承薰之至親，標號之陰慘，花助惟均，迷溺之丁寧，致詞各證，凶祕之跡，如印一板。寬基則本以箕延之從孫，詿誤湖民，賣其切姻之權勢，陰庇賊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書往來，狼藉綻露，至與與權而對質，則渠雖喙長，何以自明？雖然此輩之沈溺邪術，猶屬餘事。目下所當覈者，卽是恒儉請舶之計，嗣永傳書之謀，而凡此六囚之於嗣永，或爲切姻至親，或爲血黨死友，而嗣永凶書，以爲渠輩，莫不願此事云爾，則凡爲邪術者，尙必知此箇凶謀，況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豈有不知之理乎？至於今番訊鞫，情節則半吐而半呑，端緖則若露而若隱，彼此參互，庶幾取服，而只緣爲日不多，盤問未究，賊情至妖，詭詐莫測，邀來謨賊之事，締結湯胡之計，以至窩窟之未露，徒黨之散在者，尙未究覈，而特推寬大之恩，遽降酌處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論，宗社之憂，實爲無窮。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長興府定配罪人寬基，竝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夬正典刑。噫嘻痛矣。十數年來，賊勢益肆，人心靡定，顧瞻他日之徒，〈三字刀割〉之輩，踵相接也。惟彼周爀，身在衿紳之列，而敢生覬覦之計，肆發凶言，顯然立幟，其心所在，路人猶知，而伊後除命之連下，全出藏疾之盛德，則在渠道理，惟當含恩畏義，矢死縮伏，而不此之爲，有除輒膺，揚揚莅任，自同無故，此於渠，雖云薄物細故，而亦可見隱若有恃，縱恣無忌之一端。今幸乾斷赫然，〈四字刀割〉此等黨與，不可仍置。請周爀，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夬正典刑。三啓中諸賊，罪關宗社，憤切神人。往在先朝，旣允臺啓，傳旨未下，故其時憲臣，更爲發啓，而伊後登筵，適値拜表發行，上下慶忭之日，仰承縷縷下敎，仍出姑停矣。今於一年二年之後，尙在不連不停之科，噫，先朝依允之盛德，蓋出於俯循輿情，快伸王章，而度日姑停，不過一時行權，則今不可以未經處分，有所仍置。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令該府擧行焉。噫，妖凶之邪學，熾如烈火，爲國家呼吸之憂，而幸賴我慈聖殿下，特降明旨，亟令嚴覈，妖腰亂領，次第就戮，而李基讓子，有沈溺之寵億，以凶頑邪魁，擧世指目。基讓之罪止定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誅先加，輿情憤鬱，不可以物故，有所容貸。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姑先施以竄配之典。噫，彼李東萬，則言之便覺汚口。渠於履猷，卽是聲氣漠然之間，而托跡輸心，始出逐臭之意，臨急圖生，遂作反噬之謀，綢繆設施，經營脈絡，卽與履猷，一串貫來，則主客輕重，初無可論。趙鎭井，則旣曰着名於此疏，而又曰不知其疏語，天下寧有是理？安知非外托老悖，內欲掉脫耶？至於秋曹諸罪人，則疏通本自相貫，旨意如印一板，豈可以卑微之類，而不加嚴覈哉？前後酌配之命，遽下於輿憤轉激之際，豈不有乖於誅亂去慝之義哉？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鎭海縣定配罪人趙鎭井，竝令王府，設鞫嚴問，秋曹諸罪人中，如李榮復、金元喜、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爲移囚王府，到底盤覈，快施典刑。噫嘻痛矣。宋國仁窮凶絶悖之情節，可勝誅哉？渠以幺麽賤弁，潛懷怨懟，少無忌畏，敢作掛書之變，顯售叵測之計，實是亘古所無之大變怪，而國人之皆曰可殺者也。端緖綻露無餘，證左昭然具在，則律以三尺，肆市猶輕，而其奈梟腸難化，專事掩有謂無，狼性愈鷙，乃敢忍終如初，積月拷訊，一直抵賴，似此陰慝獰頑之物，抑亦鞫囚之罕有者。竟致凶身徑斃，厲口自滅，則王章無可伸之日矣，輿憤無少洩之時矣。不可以其身之物故而少緩當律之夬施。請物故罪人國仁支屬應坐之類，亟施島配之典。今番逆獄，卽載籍所未有之變，而何幸凶賊伏法，已施适、雲之例，應問各人，亦皆盤覈正罪，而其中朴紀淳之名，屢出賊供，而特以光郁招內，敬賊所謂紀淳來見之月日，與敬賊文書中所錄，果有相左者，故雖無發逋之請，而與如此凶悖之類，往來參尋之跡，旣現於供招，則揆以鞫體，不可不一番盤問，以覈情節。請朴紀淳，亟令王府，拿來嚴問，以重鞫體。答曰，不允。

○兵曹參知南履翼疏曰，伏以臣，伏奉騎省除旨，義當竭蹶，而臣與本曹參判臣任希存，有內外從應避之嫌，揆以格例，在下當遞，玆敢猥陳短章，仰瀆崇嚴。伏乞亟命該曹，照例遞改，以存公格，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請許施。

○戊辰十一月十七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蓍根，持《詩傳》第四卷，檢校直閣洪奭周，持《詩傳》第四卷，侍讀官洪冕燮，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韓耆裕，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李基栽，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崔鳳和，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申在植，持《詩傳》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冕燮，讀自肅肅鴇羽，止章七句。上曰，下番讀之。耆裕，讀自豈曰無衣七兮，止章三句。上曰，參贊官讀之。蓍根，讀自有杕之杜，止章六句。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葛生蒙楚，止章四句。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采苓采苓，止二百三句。上曰，上番讀之。鳳和，讀自秦一之十一，止興平縣是也。上曰，下番讀之。在植，讀自有車鄰鄰，止章六句。上曰，文義陳之。冕燮曰，采苓詩，所以譏聽讒之意，故曰舍旃舍旃，苟亦無然，所以重言復言而深戒之也。蓋讒言之人，不畏人之不聽，而畏人之能審，故姑舍置之，無遽以爲然者，蓋欲其徐察而審聽也。《論語》亦曰，浸潤之讒，膚受之愬，不行焉，可謂明也者，亦此意也。凡人聽言之道，尙云如此，況於人君之尊，尤爲最愼處，故巧言章言，君子如怒，亂庶遄沮，《書》言而難壬人，又言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又於《論語》顔子問爲邦之道，而夫子，以遠佞人爲敎，其所以深戒之者，有如是矣。今又以采苓詩觀之，從古未嘗無無讒之時，苟其明理而聽言，則不惟言之不能售，必使言之者，知畏而自止矣。伏願於此等處，深留聖意，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所陳甚好，當留念矣。上曰，下番陳之。耆裕曰，肅肅鴇羽章，言王事靡盬，至於不能養其父母，蓋於其時，民久征役，甚至呼天而告之曰，曷其有極，此無他。上之人，不知愛民而征役煩興，故民失其産業，至於如此，此不行王政之所致也。爲人上者，必也詳察乎民生之疾苦，使得以厚生而安業，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則民知其親上死長，如稚子之愛其父母，如手足之捍其頭目矣。是以，大禹則一饋而十起，文王則視民焉如傷，康誥亦云如保赤子。顧今聖明在上，其於如傷若保之道，靡不用極，而蔀屋之下，不能無愁歎之意，其他許多民弊，難以枚擧，此實群下不善對揚之致也。必須嚴飭銓曹，俾盡愼擇之方，亦爲另飭方伯，明其黜陟之政，以爲勸懲之道，則目下救民之策，無出於此矣。伏願深留聖意焉。上曰，參贊官陳之。蓍根曰，上下番已爲仰奏，臣別無更陳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今日自止，別無文義之可陳者，而上番，旣以采苓章戒讒之意爲奏矣。夫聽言者，若察其爲讒，則言之者孰肯爲讒乎？惟其木必先蠧也後，蟲生之，人必先疑也後，讒入來之，以若先疑之心，聽其易入之言，故自然合於心而入之，殆不覺其爲讒言也。聖人所以堲讒說殄行者此也，是知甘言，病也，苦言，樂也。若使驟聞其言，而未察其理，則入之甚易矣，又從而聽之而信之，怒之而疑之，則豈可謂明且遠哉？且此采苓章，卽比體也。以其苓生下隰之物，而今反采之於首陽之巓者，卽是理之所必無，故取比於讒譖無理之言矣。苟能明理，則聽言之要道，在其中矣。伏願於此等處，深留聖意焉。上曰，所陳甚好，當留念矣。上曰，聽讒，誠或爲易矣。苦言之爲藥，固無可言，而甘言之中，亦各有是非，何以辨別則爲好耶？冕燮曰，明理則可以辨別是非矣。上曰，巽于汝志之言，必求諸非道，然苟或其志不非，而人言又與相合者，亦可一歸之於非道乎？冕燮曰，其分，在公私之間，公則非道之言，無得以入之矣。一或私意行焉，則巽志之言，始得以迎合矣。上曰，閣臣奏之。奭周曰，《書傳》，以必求諸三字爲言，固未嘗以巽志之言，一切直歸之於非道也，如聞巽志之言，必先求之曰，此言近於道乎，近於非道乎？如是求之而後，徐究其理，而審察之則好矣。大體理也者，只是公明而已，若驟聞而遽信，則或未盡公明之理，必於事過後，徐徐審察而後，可以見本然之是非，故程子曰，遽忘其怒而觀其理之是非，則思過半矣。惟我孝宗大王，亦因事而有敎曰，予每於怒時，必姑置其事，至中夜怒弛之後，始加裁斷，聽言求言之要，恐無出此矣。上曰，有杕之杜章，出於好賢之意，其與上所云好賢之意，相爲表裏乎？冕燮曰，此章，出於思賢之心，故庶乎其來乎，如是爲言矣。上曰，肅肅鴇羽章，下番亦已奏矣，而民從征役，不能養其父母，是果何許征役而然乎？冕燮曰，其時征役，誠未知其何事，而役民之政，亦不可無也，必使通知下情，使之樂赴，則自可無怨矣。此時征役，若非可已而不已者，則必是全然無顧恤之意，故如是愁怨矣。奭周曰，雖在極治之時，未嘗無征役之事，故四牡詩言，王事靡盬，我心傷悲，又於采薇詩言，王事靡盬，不遑將父，今於鴇羽詩，言王事靡盬，不能蓻黍稷。觀此三詩，均之爲勞苦征役之事，而惟其四牡、采薇，則上之人，所以體下而勞之，故民無愁怨之言，而下情得以上通，如鴇羽詩，則上之人，莫知其情，故歎息愁怨之聲，出自征役者之口，至於無告而呼天，此所以爲亂世矣。人君之道，無出於通下情之方矣。上曰，文、武之世，興師伐罪，而民無怨歎之言，亦以是乎？奭周曰，孟子，亦言以逸道而使民，雖勞不怨者，此也。上若漠然而忘之，則怨咨之興，職由於此矣。上命掩卷，命玉堂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18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坐〉。行左承旨朴崙壽〈病〉。行右承旨李光益〈坐〉。左副承旨金蓍根〈坐直〉。右副承旨朴宗薰〈內閣直〉。同副承旨曺允遂〈坐直〉。注書洪起燮〈病〉一員未差。假注書任文白〈仕〉趙𣚅〈仕直〉。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閔耆顯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光益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閔耆顯bb啓曰，b(以))行左承旨朴崙壽，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光益曰，召對爲之。

○李光益啓曰，行大司憲李始源，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司諫金熙華，正言林東鎭、鄭觀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光益曰，只推。

○李基裁改差，代以趙𣚅爲假注書。

○閔耆顯，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林景鎭，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林景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閔耆顯曰，只推。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東善，以御營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南小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刑曹啓目，罪人崔龍bb麟b，以東床廛市井，夜入廛房，偸竊物貨，房主人文女之覺得，則敢生掩跡之計，先以壯乭伊，先打胸膛及口吻，仍以洗踏索，結其項部，又以刀子，亂刺項頸，卽地戕殺，復入廛房，偸出貨物，六次移置於其矣房中節次，承款後結案，依例詳覈施行，何如？判付啓。傳曰，昨見獄案，不覺痛駭。凶漢凶漢，未有若此之凶漢，始出盜財之計，終犯殺人之科是置，殺人殺人，從古何限，而亦未有若此之殺人。人之凶頑，胡至此極？不可只以一殺獄之囚，緩行待時之律是遣，況旀丁巳罪人金宗得之用律前例，亦是昭載是喩，則不可只從原律文者明矣。原法除良，以不待時論，依所啓施行，以爲懲頑慝勵頹綱之地爲旀，常時不飭之三所任段，亦令bb卿b曹各別勘處，致死人文女段置，令該廳別給恤典爲良如敎。

○戊辰十一月十八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曺允遂，持《詩傳》第四卷，檢校待敎朴宗薰，持《詩傳》第四卷，侍讀官洪冕燮，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韓耆裕，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任文白，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洪聖臣，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申在植，持《詩傳》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冕燮，讀自駟驖孔阜，止章四句。上曰，下番讀之。耆裕，讀自小戎俴收，止章十句。上曰，參贊官讀之。允遂，讀自蒹葭蒼蒼，止章八句。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終南何有，止章六句。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交交黃鳥，止尙何怪哉。上曰，上番讀之。聖臣，讀自鴥彼晨風，止章六句。上曰，下番讀之。在植，讀自豈曰無衣，止尤不可不審其所之也。上曰，文義陳之。冕燮曰，今此小戎篇，第一章主言車，二章主言馬，三章主言兵器，皆所以誇美盛麗之意也。大抵秦俗强悍，專尙武力，樂於戰鬪，故其末流之風，至於棄禮義而上首功，雖卒能呑諸侯竝天下。然國祚不長，尋亦滅亡，車馬兵甲之盛，固不足爲後世法程，而第念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則至若戎政，亦不可忽也明矣。故六月章曰，織文鳥章，白旆央央，元戎十乘，以先啓行，車攻詩曰，我車旣攻，我馬旣同，四牡龐龐，駕言徂東，此皆誇美車馬兵仗之盛也。然則雖在盛世，亦未嘗不以車馬兵器之修擧，爲不急之務也。目今我國戎政，可謂太疎漏而不成說也。輦轂下如干組鍊之具，或可謂粗成形樣，而至於各道列鎭，兵器之所以禦寇者，眞所謂有其名而無其實，八道同然，諸鎭可知，國家之千百年一向太平，亦豈易期耶？若或有壃場不虞之變，則張拳徒搏，理所必至，是豈有國之政而安不忘危之道哉？間或百有一修擧之事則民心波蕩，訛言回起，此無他，久廢之餘，忽有此擧也。今若嚴飭道帥之臣，逐歲料理，逐邑修擧，如年例糶糴不得不行之政，則戎政不期修而自修，民情不期安而自安，國有所恃而萬世永賴矣。今因小戎之義，敢以平日所常憂歎者仰陳，伏望留念焉。上曰，下番陳之。耆裕曰，今以小戎之詩觀之，襄公上承天子之命，以興報仇之師，往而征之，乃天倫之正，天理之發，故率其國人，而國人樂爲之用，雖婦人女子，知其以義興師，勇於赴敵，而無怨懟之心，蓋使民以道，則雖勞而不怨，不得已用之，則雖死而無憾，觀於此詩，可以知矣。襄公非能行仁義之主，而行師有名，志在復讐，故從役者之家人，但誇車甲之盛，略無愁苦之辭。矧惟古昔聖帝明王，以己之心爲人之心，能通天下之志，曲盡在下之情，故文王之遣征役，周公之勞將士也，敍其男女思念之情，悶其行役飢渴之苦，采、薇出車之所以作也，而戍役之民，征戰之士，亦皆感恩懷義，竭力致死，以忠於上也。故治世之詩，在上之人，恤其勞苦之狀，極盡其情，亂世之詩，室家之人，自述悲歎之辭，發於歌詠。讀詩至此，可見時世之治亂，民生之苦樂，如在目前，雖千載之下，自不禁興感嗟歎，而後世之治國平天下者，觀此亦可以監法而戒懲也。伏願聖明，留念於此，法聖王體下情之仁，覽治世恤下民之政，昇平聖世，雖無征戰戍役之事，軫念飢寒離柝之民，咨詢其矯捄之策，思所以撫綏之道，則民安國泰，惠澤普洽，治道日隆，伏惟深留聖意焉。上曰，所奏甚好，當留念矣。參贊官陳之。允遂曰，蒹葭詩註曰，此章不知何所指也，臣不敢臆對，而有若思賢之意。蓋其思之也切，觸物興懷，故見其蒹葭未敗，秋水方盛，藹然思人，觀水一方，則若在水一方，觀水中央，則若在水中央，其求之之誠，亦可以想像矣。於此等處，熟讀詳味，則其於求賢之道，大有益焉，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蒹葭詩以求賢仰奏甚好，當留念矣。上曰，駟驖章，以言外之旨觀之，或有貶意之可見者乎？冕燮曰，純譽之詩也。上曰，今按小戎詩，其民勇於赴敵如此，雖是襄公，以義興師，而其時干戈日尋，其民猶且勇赴而不怨，何也？冕燮曰，軍旅之事，以名正言順爲貴，而春秋之時，五覇假仁義挾天子，以令諸侯，專以私欲爲主，聖門之所譏也。且況秦國，則以强悍驅民，民雖强從，烏得無怨也？上曰，以此襄公時事，較看白起坑卒之事，秦俗之前後，一何異耶？宗薰曰，秦地，卽周時二南之舊基也，所以襄公之時，民俗猶治，其後專用强兵之術，與此勇於赴敵者，有大不同者矣。上曰，秦昭王若仁厚，則白起必無長平之事矣。白起比之吳起，吳起與士卒同甘苦，倘優於白起乎？宗薰曰，白起之才智，則似勝於吳起，而其待士卒之道，則不如吳起矣。上掩卷，命玉堂先退，冕燮等退出。惠慶宮進服五果茶停止，葡萄茶，自今日一貼式煎入事。〈出榻敎〉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19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病〉。行左承旨朴崙壽〈病〉。行右承旨李光益〈坐直〉。左副承旨金蓍根〈坐〉。右副承旨朴宗薰〈內閣直〉。同副承旨曺允遂〈坐直〉。注書洪起燮〈病〉一員未差。假注書任文白〈仕直〉趙𣚅〈仕〉。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曺允遂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光益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光益曰，召對爲之。

○李光益啓曰，行大司憲李始源，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司諫金熙華，正言林東鎭、鄭觀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光益曰，只推。

○曺允遂，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林景鎭，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林景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曺允遂曰，只推。

○朴宗薰啓曰，明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光益曰，夜對爲之。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崔獻重，以漢城府左尹，本府坐起，晝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煩稟未安，入番間，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以兵曹言啓曰，考見諸道今秋官鎭門聚點狀啓，則公忠兵使金燨狀啓中，道內編伍軍兵聚點時，保寧等五邑，服色器械，間多渝破云。黃海兵使朴基豐狀啓中，道內團束軍兵聚點時，海州等五邑鎭，服色麤劣，軍器執頉云。全羅兵使吳載重狀啓中，道內束伍軍兵聚點時，長水等三邑，器械服色渝弊，鍊習之節生疎云。慶尙左兵使朴宗柱狀啓中，道內束伍軍兵聚點時，蔚山等三邑，軍兵闕伍云。右兵虞候李儒祥狀啓中，道內束伍軍兵聚點時，聞慶等七邑，器械執頉，軍兵闕額云矣。官鎭門聚點，旣係詰戎之政，軍器什物，乃是陰雨之備，則常時不能檢飭，亦不修改，致有此執頉之擧，其在戎政，誠甚疎忽。各該道執頉，當該邑鎭守令、邊將，竝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曺允遂，以賑恤廳言啓曰，傳敎據，東床廛房主人文女致死，別恤典木二疋、布二疋、錢三兩，空石十立，題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刑曹啓目粘連，罪人崔龍麟根脚段，父性凡生存，父矣父名不知故母金召史生存，母矣父名不知故白良乎，父母，以胎生於中部司業寺gg司僕寺g前，隨父母長養，良妻李召史，入籍居生於西部新門內契，行兇節次段，刺殺文召史，潛入廛房，偸出物貨，情節箇箇承款矣。謹按律文，則《大明律强盜條》有曰，若竊盜臨時拒捕殺傷人者斬，無待時不待時之決定，而曾於丁巳罪人其宗得gg金宗得g，緩用謀殺人得財之律，則當施不待時之律，罪人崔龍麟，依此照律，報議政府，詳覆施行，何如？判付啓。昨見獄案，不覺痛駭，兇漢兇漢，未有若此之兇漢，始出盜財之計，終犯殺人之科是置，殺人殺人，從古何限，而亦未有若此之殺人，人之兇頑，胡至此極？不可只以一殺獄之囚，緩行待時之律是遣，況旀丁巳罪人金宗得之用律前例，亦是昭載是喩，則不可只從原律文者明矣。原法除良以不待時論，依所啓施行，以爲懲頑慝勵頹綱之地爲旀，常時不飭之三所任段，亦令卿曹各別勘處，致死人文女段置，令該廳別給恤典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大明律强盜條》云，若竊盜臨時有拒捕及殺傷人者斬，崔龍麟段，不待時斬事，手本及推案，報議政府詳覈爲白乎矣，同府回答關內右律，以抄啓罪人崔龍麟罪狀，右律施行，何如？判付啓。依右律施行爲良如敎。

○戊辰十一月十九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光益，持《詩傳》第四卷，檢校待敎朴宗薰，持《詩傳》第四卷，侍讀官洪冕燮，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韓耆裕，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趙𣚅，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洪聖臣，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申在植，持《詩傳》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冕燮，讀自我送舅氏，止怨欲可消矣。上曰，下番讀之。耆裕，讀自於我乎，止卷之六。上曰，參贊官讀之。光益，讀自《詩傳大全》，止章四句。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東門之枌，止章四句。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衡門之下，止章四句。上曰，上番讀之。聖臣，讀自東門之池，止章四句。上曰，下番讀之。在植，讀自東門之楊，止章四句。上曰，文義陳之。冕燮曰，權輿章，卽秦君之待賢者，不能有終之謂也。其始焉待以渠渠之屋，而終致每食無餘之歎，則可謂有其始而無其終也。爲人君者，非但待賢之道，不能繼其始而已也，至於政令注措之間，未始不銳意爲之，而不能善其後，終始如一，則終古爲人君者，不承權輿之歎，亦可謂滔滔一轍也。故唐太宗，唐之中主也，雖以《貞觀政要》觀之，以其英明之姿，通達之識，設施號令之際，蓋莫不善其始，而若將有爲焉，無幾而鮮能克終，以致漸不如初之歎，故魏鄭公十漸疏之所由作也。今我聖上，聰明睿知，春秋鼎盛，凡今日一政一令，亦莫不銳意而圖治，此可謂一初淸明之化，而群下所以欽仰而讚歎者也。苟能推是以往，愼終如始，無至有不承權輿之歎，則太平萬歲，可坐以致，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不承權輿之歎，易有之矣，所奏當留念矣。上曰，下番陳之。耆裕曰，于嗟乎，不承權輿，此秦君待者，漸不如初，禮意寢衰，供億寢薄，則其不能委畀信任，聽言用諫，可知矣。此賢者之所以發歎於詩，而秦之不得與於中國之盟者，良以此也。夫得賢者之禮，如是其怠忽，則豈肯爲區區餔歠，安居其所，不見幾而作乎？蓋人君用賢之道，不徒官其人而已，不徒尊其禮而已，將取其善，以補不逮，任之以事，以觀成效，言聽計用，以行其道，然後國有用賢之實，而治躋昇平，澤究蒼生，可以竝美於三代矣。古之聖帝明王，至誠求賢，猶恐不及，故舜以不得禹、皐陶爲憂，高宗感於夢寐，文王遇於漁釣，與共國事，食之天祿，任之不疑，用之不貳，故克做大平雍熙之治。伏願聖明，以大舜、高宗、文王求賢之心爲心，如渴之誠，側席之念，有足以孚感，則宿德之士，經術之儒，其將拔茅而進，登庸於朝矣。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臣，環東土數千里之內，豈無賢才可以任用者乎？患在不能知而擧之耳。伏覸我殿下，聖明之姿，濬哲之德，雖高出百王，卓越千古，亦安得獨治國事乎？必待賢人正士，左右輔翼，贊襄規箴，可以禆益聖德，佐成治平，政無闕失，民蒙惠澤，豈不休哉？伏願深留睿念焉。上曰，參贊官陳之。光益曰，臣別無所奏矣。上曰，閣臣陳之。宗薰曰，臣亦無可陳之文義矣。上曰，晉獻公，信驪姬之讒，故致申生之死，大抵讒言易信，何以則有纔不信，而且必也使無讒乎？冕燮曰，人君之於讒言，信之固易，而婦人之讒，尤易入也。故晉獻公信聽驪姬之讒，而致申生之死也。且諺曰，木朽而蟲生，魚爛而蟪集，讒口，不能以自來也，人君先啓來讒口之端，故讒言斯入矣。宗薰曰，不信讒言，明者之事，固是古人之所難，而至於聖敎中，使讒說不得生之敎，臣不勝欽仰矣。雖或有邪回宵細之類，若使之懷德感化，畏威怵伏，則讒說何由而作乎？拒之於邪說旣作之後者，猶是第二義，弭之於讒說未生之前，則非誠足以服人，智足以盡物，不得以致此，聖念以此留意加工，則是生民之福也。上曰，使晉獻公，何以則不信驪姬之讒，而使申生不死也？冕燮曰，人君明於辨僞，則讒自不至也，晉獻公，旣是昏愚不明之主，故至於斯矣。上曰，以申生事言之，《論語》曰，孝哉閔子騫，人不間於其父母昆弟之言，以此觀之，閔子，克盡爲子之道，而其父母改過，則申生之死，果何如也？其於大杖則走，小杖則受之，義似爲欠節矣。冕燮曰，申生之於閔子，固不可與論也。上曰，以權輿章觀之，楚元王之於申公、穆生，敬禮之節，終不如初，何也？冕燮曰，初不能以誠心，故終不能保其始也。上曰，唐、虞三代之治，則終始如一，做得熙皞，何以則政令不解，克承權輿歟？冕燮曰，天行健故，四時順序，人君之所以法天行道者，不過曰誠而已。上曰，衡門詩，言賢者隱居無求之意，是固不遇於時，故隱居自樂耶？衡門之隱，亦賢者也，人君，何以則可得野無遺賢也？耆裕曰，旣不得行其道於時，則高蹈雲林，獨善其身，是固賢者之道矣。上曰，太姬好樂巫覡之事，故其民化之，而習尙如此，風尙而草偃，上好而下甚者，不其信乎？耆裕曰，上行下效，捷於影響，人君可不審其所尙耶？上曰，太姬，以武王之元女，何爲好巫覡之事哉？冕燮曰，好樂巫覡，婦人之性也，故雖以武王之元女，恐或有佚於所尙之病也。上曰，胡公滿，旣是陳君，則不能禁元女之好巫覡，何也？耆裕曰，似是習尙所以也。上掩卷，命玉堂先退，冕燮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戊辰十一月十九日初更，上御寶文閣，夜對入侍時，參贊官李光益，檢校待敎朴宗薰，侍讀官洪冕燮，檢討官韓耆裕，假注書任文白，記注官洪聖臣，記事官申在植，以次進伏。上命下案冊《歷代君鑑》第一卷，使諸臣，輪讀以奏。冕燮，讀自御製《歷代君鑑》序，止帝王之要道也。耆裕，讀自朕自臨御經筵，止景泰四年八月日。光益，讀自御製《歷代君鑑小識》，止具允明奉敎書。宗薰，讀自《歷代君鑑》卷之一，止始劃八卦。文白，讀自以通神明之德，止聖道之統始於此。聖臣，讀自古先之人，止網罟爲器。在植，讀自敎民嫁娶，止號曰庖犧。上曰，所讀自止中，敷陳文義也。冕燮曰，御製序文中，風泉之感，發於雲漢，奉讀一回，竊不勝感歎。匪風、下泉，著於葩經，尊周之義，實爲萬古之綱常，而至若我東之於皇明，以父母之國，兼有再造之恩，今日中原，雖已陸沈，一區靑丘，獨秉《春秋》尊周之義，賴以不泯矣。臣嘗於華陽洞裏，仰瞻萬東廟扁額，寔我先大王御筆。是廟也，卽二帝妥靈之地，而寓一間茅屋之義，煌煌寶墨，昭回大明之日月，興歎感慨，迨今莊誦，而近又伏見瀛館故事之批，御筆書下者，紀年之際，表揭崇禎二字，殿下繼述之德，孰不欽仰，而風泉尊王之義，於斯爲盛。繼自今，君臣上下，講明斯義，固守斯義，以樹萬古之綱常，毋負再造之皇恩，是臣區區所仰勉於殿下者也。上曰，善哉言也。尊周大義，乃千古所不可廢，自我列聖朝，闡明遵守，式至今日，何以則可得永垂萬世，一如今日耶？冕燮曰，事若日遠，慮或日忘，然吾邦之有大報壇，卽天下列國之所無也。猗我列聖，追報皇朝，靡不用極，心法相傳，高出百王，固守此義，則可以永有辭於千百代矣。上曰，伏羲氏，始劃八卦，而天下之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綱五常，秩秩有序。如非伏羲之劃卦，則天敍天秩，竟無以得其序，而人文之貿貿，亦將如上古洪荒而止乎？冕燮曰，伏羲之世，人文始闢，大綱斯著，比及文、武、孔子之時，燦然益明，若無伏羲之劃卦示象，文、武、孔子，必當有著明而啓蒙矣。上曰，承旨、閣臣，各奏所見。光益曰，上番之奏，誠得之矣。宗薰曰，自人生於寅，至伏羲之世，己過許多運會，而鴻濛未闢，人文未備，鳥居獸食，無所倫序。然而三綱五常，卽天地自然之理，有人類，便有此理，不待安排損益，而燦然自具，伏羲之劃，卽不過代天之工而立人之極也。故朱子，亦言八卦四象，是自然瀵湧出來，伏羲之時，雖無伏羲，天必生出配天之聖人，以行天道矣。人文之闢，自有氣數之會，實是一定不易之理也。耆裕曰，兩儀旣判，人參其間，倫常之理，已得乎天，聖人，只是代天立極而已矣。上曰，善可爲法，惡可爲戒，善惡之分，甚於霄壤之不侔。治日常少，亂日常多，治亂之萌，判於公私之各異，何以則惡少善多，亂可使治歟？冕燮曰，善惡治亂，固不可遠察於事爲之末，只可近省於方寸之間。方寸之間，純然是天理之公也，則事事皆善，國焉而治，家焉而齊，純然是人欲之私焉，則反之矣。人品旣殊於今昔，末俗難追於邃古，滔滔於功利之塗，駸駸於私欲之科，所以千載以還，亂日常多者也。苟審於公私義利之辨，回亂爲治，其由，反諸掌矣。宗薰曰，善惡旣判之後，雖愚夫，皆知取舍，而善惡未形之前，雖智者，鮮能辨別。若其善與惡將判之幾，則只在一念之間，公私之分而已，此所以從古聖人，莫不以辨別此心，爲第一義。自公私而爲善惡，自善惡而爲治亂，故溯考治亂之多少分數，則可驗其人之公私，反究此心之公私分數，則可卜方來之治亂矣。上曰，此言得之矣。試觀往牒，主意則非出於人欲，而做事則終歸於牽私者，間多有之，如此等人，原其心，豈必甘心乎舍善而從惡乎？亦惟曰公私之辨，不嚴而已矣。冕燮曰，所守無主，或有此弊，苟能確然自守，守之有主，人欲之萌，不敢撓奪於其間矣。上命掩卷，仍敎曰，冬夜政長，筵席從容，夜氣淸明，精神專一，讀書則好玩索，論事則易領會，故古人亦云夜對勝晝對，此言儘有味矣。劇論古今，以永今夕，不亦樂乎？其宜簡其禮貌，開懷盡情，悉陳無隱也。耆裕曰，堯、舜以仁義爲國，君臣上下，都兪吁咈，任賢使能，治具畢張，堯、舜以是傳之禹、湯，禹、湯以是傳之文、武，前聖後聖，其揆一也。三代以降，征伐會盟，專尙利欲，奪人土地，委民溝壑，仁義之道，掃地盡矣，雖欲求治，其可得乎？冕燮曰，歷代治亂，觀於國祚，脩短可知矣。姬周之卜世三十，未必世世皆賢，而本之以文、武、成、康之德，化育陶鑄，浹人及物，遺風餘烈，久而未沫，中世陵夷，至有宣王之再昌，迄于移鼎，尙爲八百歲之久遠。若夫秦之暴虐，則棄禮義上首功，與先王仁厚之風，若是其相反，此所以二世而亡，國運不長也。上曰，曾傳不云乎？得衆則得國，失衆則失國，寬厚立國者，罔不長遠，征伐尙威者，罔不短促，鑑乎歷代，昭昭可見矣。宗薰曰，一亂則一治，一分而一合，卽天運人事自然之迹，而三代以後，秦、晉、隋，無治而有亂，乍合而旋分，固不足論，至於漢、唐、宋，其得國雖不可比論於三代揖讓，然不無救民之功，立國規模，亦各有長短，而漢之篤實，唐之撥亂，宋之忠厚，皆有功利之及人，卽朱子所謂鐵中之金也，此所以歷年久遠者也。冕燮曰，漢、唐，則固以戰爭成功，至若宋朝，立國純正，治法寬厚，尤有勝於漢、唐矣。上曰，成湯、武王，雖出於弔民伐罪之意，而猶不免爲征戰，成湯亦曰，予恐後世，以台爲口實。夷、齊不食周粟，餓死首陽，由此觀之，宋之得國從容，規模仁厚，未嘗殺一不辜，雖或謂之賢於殷、周，亦未爲不可乎？冕燮曰，宋之得國，雖曰純正，賢於殷、周，則未也。湯之一怒，以安天下，卽虞、夏以來，初有之事，故自以爲慙德，然天命人心，自有所歸，聖人用兵，非得已也。至若夷、齊之餓死，只是扶萬世之綱常而已，非有損於武王安民之功也。宗薰曰，湯、武之事則征戰，而湯、武之心則弔伐也，旣行弔伐之後，亦何嘗有利天下之心乎？其心則至公而已，其事則不得已也。是天下歸湯、武也，非湯、武取天下也。上曰，湯、武用兵，不得已也。孟子言聞誅一夫紂，人心有歸，天命已改，當是時，安得不征戰乎？天命若未改，則湯、武亦不得爲湯、武，惟彼桀、紂，倘有一分改過之望，則湯、武豈樂爲此擧乎？使伊尹五就於桀者，冀桀之庶幾改之，卽此可見湯之心也。宗薰曰，聖敎誠至當矣。使桀、紂能自新，則天命必不改，人心必不叛，天人旣不移，則湯、武何得爲征伐乎？文王之時，三分天下，有其二，而天命猶有一分未盡改者，故文王終於服事紂，至於武王時，乃不得已而放紂，聖人所爲，不過替行天人之心也。上曰，此卽天人合一之理也，聖人之所作爲，亦一天也。宗薰曰，果然矣。上曰，唐之貞觀，治法政模，爀然可觀，魏徵則以爲二帝可三，三王可四。此雖出於贊揚之過語，若以貞觀論之，誠是三代後所未有，惜乎其始勤終怠，竟不免爲假仁借義之歸也。冕燮曰，太宗，只是無學問人耳，政令施措之間，雖或有卓越可觀之蹟，特無根基之可論，徒以私欲，掩人耳目。惟其不誠，是以，不久至於末年，綻露無餘，況其初年一二事，亦可占其無足有爲也。上曰，此則不須提，而大本已壞矣。如無貞觀之措治，無一可稱，平日行己，誠桀、紂之不遠矣。宗薰曰，本領固無可言，而以此本領，能致貞觀之治者，無他，特其明於利害故也。能知用人從諫之爲利，故强忍堅制，用魏徵之諫，以取一時之安矣。上曰，然而宋臣范祖禹，稱之以賢，特取其貞觀之治而然歟？宗薰曰，論史之法，有論事處，有論心處，有原終始而言者，有就一時而言者，論一時事爲之善，則太宗，固多可稱矣。上曰，只是從諫一事，太宗之好處也。宗薰曰，從諫固可許，而從諫亦出於利害之明，非能誠心好之，故昔之從諫，終爲拒諫，竟作兩截人矣。上曰，從諫之不能誠實，有何可徵乎？會須殺此田舍翁之語，亦其驗乎？宗薰曰，此語，亦足見其心，而方貞觀銳意之初，已置梨園之女樂，又營九成之壯麗，其侈靡縱逸之念，藏在心頭，消磨不得，有如此矣。上曰，太宗，比諸漢文則孰勝？冕燮曰，漢文姿質粹正，勝於太宗矣。上曰，漢文之治，始終如一，可謂賢主，而論以英明，則或巽於太宗耶？宗薰曰，漢文帝，後之尙論者，以爲純於黃、老，又以漢室委靡，謂已兆於漢文之時，此或近於執跡而論成敗也。蓋其天姿近道，規模篤實，寧謐之治，溢於宇內，雖不無一二事可論，而殆同連抱之寸朽，恐不可以先瘳後病之唐太宗，比而同之也。上曰，比諸光武則孰勝？冕燮曰，光武似勝矣。上曰，全保功臣，最是光武之好處，然殺韓歆一事，乃其闕失，而太宗則能有不信讒言之事，反復勝耶？耆裕曰，太宗亦殺張蘊古、盧祖尙，皆是無辜者也。冕燮曰，太宗爲國，全用矯飾二字，雖有英明之可稱，亦多不誠之莫掩矣。上曰，承旨之見，何如？光益曰，臣則別無所見矣。上曰，無以謙讓爲也。光益曰，若以矯飾爲心，則平生從可知矣。太宗貞觀之治，非不美矣，果多出於矯飾之心，所以不及於光武也。宗薰曰，承旨之言誠好矣。戕德喪心，莫如矯飾，無論上之臨下，下之事上，纔涉矯飾邊，則餘無足觀矣。上曰，若無魏徵、房玄齡、杜如晦諸臣，安保其有貞觀之美乎？若使諸臣，立於文帝、光武之朝，其爲治也，當復勝於貞觀耶？耆裕曰，似然矣，上曰，魏徵，比於趙普孰賢？耆裕曰，先儒論魏徵，以爲口稱堯、舜之言，時或有中，似不可竝論於趙普也。上曰，趙普嘗言以半部《論語》，佐太祖取天下，又將以半部，佐陛下致太平，由是言之，其文學亦可知，豈可少覷耶？宗薰曰，推本其出處，則魏徵、趙普，俱不足言，單論人物，則魏徵優矣。耆裕曰，趙普爲人陰刻，亦多有讒人之習矣。上曰，見讒者誰也？耆裕曰，盧多遜諸人也。宗薰曰，趙普曾爲多遜所斥，及其再入，反讒多遜，論者謂出於患失之心矣。上曰，杜后遺詔之金匱署名，亦是趙普之失也。宗薰曰，雖是在上者之所失，趙普承順之，其失亦大矣。上曰，三代以後，明君哲辟，誰可稱以第一等耶？耆裕曰，漢文帝、宋仁宗，可稱也。宗薰曰，姿品之純粹，政化之少康，爲說也，固得之矣。第臣之平日淺見，亦異乎此，蓋嘗以爲秦、漢以後，可做三代之治者，唯漢昭烈是已，寬仁豁達，慈惠英明，不資學問之力，而見處極高，決非中主以下之姿。且諸葛亮，卽三代以上人物，可謂伊、呂之匹，而三顧於草廬隱淪之中，一言契合，昭融密勿，魚水自比。蓋用人，乃人君之第一義，而用人之善，莫有如昭烈之於諸葛亮。雖緣天運已去，漢業未復，終於一隅之偏安，而若値時運，則成、康之治，必能致之矣。冕燮曰，臣亦平日所見，果如閣臣所奏。時際艱屯，扶植已衰之漢祚，已是難事，而信用諸葛，君臣無間，關、張、馬、黃，輸其赤心，任賢勿貳之德，三代以後，初見於昭烈矣。蓋人君之道，莫善於得人，故堯、舜之聖，以皐、夔而益明，殷、周之治，得伊、呂而尤著，用人之關於有國者，豈不大歟？耆裕曰，昭烈之三顧草廬，可以竝美於夢卜之求賢，而且其言曰，勿以善小而勿爲，勿以惡小而爲之，豈不賢乎。上曰，旨哉言乎，此言果可謂發前人之所未發，孰謂昭烈無學問之工乎？朱夫子亦嘗收入於《小學》，如後世帝範諸篇，果能有此語否？抑其次，則其惟宋仁宗乎？四十二年之間，治法可見矣。宗薰曰，論史者，果多以昭烈、仁宗，冠稱於歷代矣。上曰，若使昭烈，恢復中原，二帝三王之盛，可得復見乎？宗薰曰，今何敢質言以奏，而有可致之本領，無可劃之疵纇，故臣之常時所見如此矣。上曰，昭烈，能使人感服，至於殺妻以食之，服人之心，豈不多乎？視於唐太宗，不啻若天淵矣。宗薰曰，然矣。亦可謂有仁心仁聞矣。上曰，唐太宗，與漢武孰勝？宗薰曰，太宗不及漢武矣。上曰，輪臺一詔，飜然示悔，漢武此一着，可謂高矣。宗薰曰，果是磊落，政所謂先病後瘳。蓋悔者，自過而趨善也，吝者，自善而趨惡也，武帝、太宗，各有所歸矣。上曰，漢之昭帝，年祚不永，且有苛察之譏，然能審上官之譖書，以暴霍光之無罪，以若幼齡，不資人言，由中出來，英斷若此，可謂明快矣。冕燮曰，沖年臨朝，能辨譖說，至曰將軍冠，將軍無罪，此是《史記》中開眼處也。上曰，項羽爲人，語其仁則近於婦人，語其勇則喑啞叱咜，一何其駁雜也？冕燮曰，本無操守，固不足論，而其所謂仁者，非仁而是劣也，其所謂勇者，非勇而是暴也。上曰，若能終始聽范增之計，且韓信、陳平之徒，皆爲收用，不使歸漢，則可得如嬴氏之閏位，能成一時之統合否？冕燮曰，以其强暴，二三豪傑之不見容，事理之必然也。上曰，漢高亦可以學問言歟？冕燮曰，恐無一分學問底意思矣。上曰，納陸賈詩書之說，而喜看其所進《新語》，則固不可謂不識一字之類也。冕燮曰，是以有大風之歌，文章亦好矣。上曰，大風歌，亦可以文章言耶？宗薰曰，比諸後世所謂文章，則體段雖異，論其氣槪與範圍，則雖使工於文章者，亦難作大風歌矣。上曰，儘有氣力矣。宗薰曰，然矣。上曰，漢高之僞遊雲夢，而擒韓信者，似非正道，何以則使韓信，初無叛心，可得全保，竟無僞遊之擧乎？冕燮曰，平心待之，使守封疆，惟求恩義之無傷，豈或有叛心乎？宗薰曰，漢高，自初御下，全用籠絡之術，其於韓信，初不以誠心用之，只是駕馭而已，及夫成功之後，以平日忌疑之心，釀成僞遊之張本。夫一箇僞字，匹庶之所不可爲，而況爲天子者乎？然據有全楚之地，常懷不安之心，叛形已具，漢高於此，亦無奈何，不得不用陳平之計矣。上曰，陳平之計，固非正道，韓信亦非矣。言於黥布者及稱病送將之事，豈成說乎？且當謝送武涉之時，食我衣我之說，已不免有戰國時餘風矣。然韓信之才，果是傑驁，反心已萌，其勢不可長矣。漢高之事，不得已也，然而早使漢高，誠心待之，豈至於此耶？耆裕曰，韓信之謝送武涉，牢拒蒯徹，可知其本心，而至於請假齊王，期會不進二事，無怪高帝之起疑也。上曰，漢高之於諸功臣，無一全保，至有烹醢之擧，史言其豁達大度，而何其處事或近於暴虐也？宗薰曰，多權術而少學問，固是猜疑之所由起，處勳伐之際，畜猜疑之心，屠戮功臣，勢所然矣。至於烹之醢之，則似是戰國之餘習，而乘憤快意之致也。上曰，蕭何，雖不被堅執銳，功則爲首，發縱指示之論，實是善喩，且秦府之先收圖籍，果是經綸之士，然比之諸葛亮，則似不及矣。宗薰曰，果不及，諸葛亮則有儒者氣像矣。耆裕曰，諸葛亮出處之正大，非蕭何之比也。上曰，蕭何之建宮室，極爲壯麗者，何如？宗薰曰，蓋欲以威四海示諸侯，而非所以尙儉約垂子孫之道也。上曰，見其新建之宮室，責其壯麗，以若漢高之無學問，何以辦此？且初入秦關，樂其宮室帷帳，今能責之以壯麗，何也。冕燮曰，漢高平生，多有顚倒之術，後之論此者，亦有曰暗使蕭何，壯麗其宮室，外示訶責，以爲矯飾之計矣。宗薰曰，此說則巧矣。蓋初入秦都，創見華麗，欣然樂之，及聞樊噲之言，亦能改悟，此則智有過人處也。及爲天子，閱歷旣多，有監於亡秦之轍而有此語也。上曰，安知其必如是，而亦不無可疑者矣。曹參、陳平、周勃，孰勝？冕燮曰，以才則陳平似勝矣。上曰，安劉必勃，漢高預料，知人可謂明矣。陳平之收諸將金，已涉不正，而縱金反間，惡草具待，范增之使，皆是詭計也。耆裕曰，鴻溝盟成之後，謂以猛虎遺患而逐之者，亦是詭而不正者，是故程子嘗論陳平，以不忍之人矣。宗薰曰，陳平旣無行誼，全用詭計，可仗於亂時，而若責之以平時大臣，則果不合，周勃則有大臣之器矣。至於烏江亭長之艤船待羽，論者，亦以爲陳平之設計矣。上曰，若無亭長之言，項羽必渡烏江，若渡烏江，則誠亦有未可知者矣。紿左之田父，亦或謂詭計，雖未可的知，亭長之言，明有激動底意矣。宗薰曰，然矣。項羽之必向烏江，豈無其意，而畢竟不渡，亭長之故也。上曰，《歷代臣鑑》之必始於鄭子産，何也？耆裕曰，孔子稱子産，以有君子之道四焉。子産之賢，亦可以冠於歷代名臣矣。上曰，孔、孟則自任以王道，固不當以臣道論列，而七十二弟子，亦不槪見，至於皐陶、稷、契，豈不賢於子産，而亦不爲之表章乎？宗薰曰，《臣鑑》，專取人臣事君之鑑，孔、孟之門，別無立朝事君之蹟，皐陶、稷、契則經書所載之外，別無事實，故不錄，而子産適以年代之先後爲首，似非別有所取而爲冠矣。上曰，宋之南渡以後，秦檜之孫，過岳武穆之墓，有暴死者云，其說出於何書？冕燮曰，此事未及聞之，而臣曾見《海內奇觀》，有畵岳武穆之廟，門外左右，縛致四箇人，一是秦檜，一是王夫人，一是万俟卨，一是張俊。上曰，弄橘時王夫人耶？耆裕曰，似然矣。東窓弄橘之時，王夫人，言於秦檜曰，縛虎易而縱虎難，勸成秦檜之計矣。上曰，王夫人之罪，與秦檜一般矣。秦檜，是萬古小人，而比於皇明之嚴嵩，固何如？耆裕曰，似是一轍矣。上曰，趙文華、鄢懋卿，皆是嚴嵩之徒，而夏言、徐階則可稱賢相乎？耆裕曰，徐階則足可謂賢相，而夏言非純臣也。上曰，宋之終未復雪，罪專在於秦檜乎？冕燮曰，高宗，實無此意，已極慨然，而小人又從以迎合之矣。宗薰曰，高宗，若有臥薪嘗膽之意，則雖有秦檜百輩，豈敢售其姦乎？檜固無足言，而高宗事，誠千古之慨恨處也。上曰，岳武穆幾乎成功，而秦檜猜之，至於誤了矣。冕燮曰，秦檜之心，猶恐其復雪也。上曰，金人迫之，而徽、欽之出城，可謂失計，此與皇明英宗皇帝事亦不同，蓋其時無人故耳。秦檜之計，全爲金人之地，是誠何心哉？宗薰曰，秦檜是索性小人，專爲利己，以圖富貴，其意未必爲金，而利在和金而然也。英宗皇帝事，果有異焉，此則皆是王振之罪也。上曰，玉堂入直之時，做何事乎？冕燮曰，或看書矣。上曰，何書也？冕燮曰，卽是汗漫書帙，而時或看前輩文集矣。耆裕曰，臣則近看《大學衍義》矣。上曰，閣臣在直，所做何事？宗薰曰，晝進政院，夜直內閣，在閣中，則《日省錄》與諸書，較準時居多，昨今日，則以陞補考劵，頗汨汨矣。上曰，已出榜乎？宗薰曰，已畢考，而日暮未及坼榜矣。上曰，陞補、合製，詳陳其制也。宗薰曰，陞補則設十二抄計劃，取優等者十人，給小科初試，合製則四學敎授分四等，取四十人，合爲一百六十人，而泮長，合試取十六人，亦給小科初試矣。上曰，陞補、合製儒生，通同赴試乎？宗薰曰，然矣，而陞補則以其積勞也，故諸生尤貴陞補初試矣。上曰，學製已設行乎？宗薰曰，未及設行矣。上曰，何爲不行也？宗薰曰，或緣敎授之有故，姑未設行云，學製若過限不設，則提稟申飭，曾有定式，臣每欲仰奏而未果矣。上仍命光益，書傳敎曰，今聞國子長之言，四學學製，尙不設行云，事體所在，極爲未安。此亦因循姑息之致，令該館申飭，使之從速擧行。上曰，國朝故事中，所記聞者，諸臣其各仰奏。冕燮曰，臣於兒小時，得聞故事之流傳者，肅廟嘗行夜對，李觀命，以講官登筵時，肅廟，有金貴人房，加給折受幾百結之敎，命下有日，觀命，因文義敷陳節用之義，至及此事，縷縷陳戒。肅廟震怒，敎曰，近來士大夫，一經雄藩腴邑，則率畜婢妾，不惜千金，予以千乘之君，不當賜貴人數百結耶？觀命起伏而對曰，士大夫之率畜婢妾，豈美事乎？殿下，何可以千乘之尊，與彼士大夫相較也？諸臣，皆爲觀命震駴，肅廟，飜然嘉納曰，儒臣所進，果是昌言，予固妄發矣。予聞夏、禹拜昌言，予豈可不拜乎？仍於香案，連爲俯伏，作三拜之狀。此時觀命之感激悚惶，固當如何，而乃復起伏而奏曰，殿下於臣所奏，旣示嘉納之意，不可無嘉納之實，伏願還收其所下傳敎焉。肅廟，卽命還收，轉環虛襟之德，至今感誦於閭巷矣。上曰，肅廟之卽席拜昌，可見不遠復之盛德，而李觀命，亦可謂忠貞而剛直矣。冕燮曰，若非肅廟容直之德，觀命，安得以盡效其忠直耶？上敎耆裕曰，爾聞，何如？耆裕曰，臣嘗聞之，肅廟燕閒之中，鼓琴以爲樂，南九萬聞之，嘗於筵對，請示其琴，肅廟，初欲斳之，九萬固請而始許之。九萬，持琴而退，仍卽破碎於外，乃復入奏曰，有害聖工，殿下豈爲是哉？肅廟嘉納之，大加奬許，此不下於帝堯之舍己從人，文王之不諫亦入矣。上曰，南九萬之事，亦可謂直矣。耆裕曰，君聖故臣直也。上敎光益曰，卿聞，何如？光益曰，粤昔孝廟時，延陽府院君李時白，居於南山下家，有一種名花，所謂金絲洛陽紅，一日，孝廟送一掖隷，宣傳聖敎，使之入送。時白，對掖隷，折花拔根，卽入請對，奏於榻前曰，殿下當此勵精圖治之時，豈可留心於微末玩好之物乎？孝廟，不加之罪，反示嘉奬，賜與爲之便蕃云矣。上曰，李時白之事，亦難矣。上敎宗薰曰，爾聞，何如？宗薰曰，嘗伏聞肅廟，痘候未盡平復，醫官柳瑺，常侍臥內，肅廟，忽然開笑，瑺慮或有虛候，乃敢請問，肅廟若曰，予適思兒小時一事，偶然成笑矣。仍敎曰，予於九歲入學，禮儀甚褥，觀瞻甚盛，大朝飭戒，俾無失措矣。及當拜聖禮畢，請業博士也，將命進士趙相愚，身甚短小，及其挾冊登堂，所着新靴，流跌席端，仍爲顚沛，欲起還仆者三，左右莫不掩鼻。予獨視若不見，禮畢而竟不一笑。及還入集春門，始乃發笑。大朝下詢，告之故，大朝奬諭之曰，老成如我者，到此尙難忍笑矣。予於其時，幸免失措，然至今思之，思輒失笑矣。蓋伏想肅廟聖姿凝重，氣像莊嚴，易發而難忍者，莫如嘻笑，況在沖年，涵養之純熟如此，上下番所奏聖德事，已本於沖齡聖工矣。上曰，可笑而不笑，固是難事，肅廟沖年，已自如此，曷任其欽仰耶？耆裕曰，世宗沖年，有一宮人，最蒙眷愛，敢恃寵遇，有所請托，世宗敎曰，此女幼尙如此，長可知也，卽日斥而遠之，宦官宮妾之毋敢私謁，足可爲百世之鑑法也。上曰，成湯之六事自責，亦戒女謁之或盛，聖祖德意，全在於防微而杜漸，敢不監法耶？上曰，俚諺所傳，有孝廟時趙忠義事蹟，果是的有之事乎？冕燮曰，臣於俚諺聞之，有所謂趙忠義立傳者，而未知其的有也。宗薰曰，臣亦聞知，而未得見之矣。上曰，我朝儒賢中，誰可稱以第一流耶？冕燮曰，以其道學之盛，先正臣趙光祖，當稱以第一矣。宗薰曰，姿品之純正，學問之正大，趙光祖，果合以第一稱，而若以道學造詣言之，恐當以先正臣李滉，爲第一矣。耆裕曰，先正臣李珥，亦當以第一稱也。上曰，三賢臣，固如諸臣所奏，而予意則當以尤菴，爲第一也。冕燮曰，三賢臣，淵源正脈，傳于宋時烈，而遭逢孝廟，托一堂魚水之契，任大義於天下，垂之靑史，將有辭於萬世矣。上曰，我朝名臣中，稱以聰明才識，可比論於漢之張良、陳平者，誰也？宗薰曰，倉卒思之，未敢質言，而鰲城府院君李恒福之事業才諝，文學見識，似當爲第一矣。上曰，漢陰李德馨、西崕柳成龍，皆可以才諝稱之，若崔錫鼎者，亦可以許之也。仍敎曰，鰲城之孫，誰某也？宗薰曰，鰲恩君李敬一，乃其後孫也。上曰，玉堂，系派中，各以顯祖仰奏也。耆裕曰，故相臣韓應寅，卽臣之七代祖也。冕燮曰，臣之祖，故大司諫洪宗海也，臣之高祖，故監司洪禹寧也。上曰，諸臣系派中，如有功臣議親，其各仰奏也。宗薰曰，臣之七代祖錦州君gg錦洲君g朴炡，參勳於仁祖癸亥，議親則無之矣。冕燮曰，臣則爲穆陵外裔，而敦寧未盡矣。光益曰，臣則系是璇派，而代遠故不得爲議親，祖先，又無參勳之人矣。上曰，國朝史獄，曾在何時乎？耆裕曰，燕山時，金馹孫冤死之獄也。上曰，詳陳其顚末也。耆裕曰，金宗直號佔𠌫齋，曾賦弔義帝文，其門人金馹孫，爲史官，載之國乘，時奸臣柳子光，嫉宗直之賢，構成大獄，宗直及其門生諸人，皆被慘禍矣。上曰，尹任之獄，何如？冕燮曰，尹任者，仁宗之舅也，尹元衡者，明宗之舅也。均是國家外戚，反相猜克，積漸已成，及夫明宗初載，尹元衡，做出蜚言，羅織成獄，尹任竟以無辜而被禍。蓋元衡者，曾與其兄元老爭權，其爲人不必論，而後因蘭貞之獄，竟伏王章，遂無子孫之孑遺，禍淫之理，可驗於天道也。上曰，俗所謂南草，未知始於何時，而或云利於調胃，或云緊於治痰，未知其果然，而至於近來，俗習已痼，無論男女老少，莫不嗜之，纔免孩提，例爲橫竹，世或謂八珍可廢，南草不可廢，雖欲禁之而末由也已。昔聞金汗，申禁於軍中，至殺屢萬餘人，而猶不止云，以金汗之威，尙不得禁止者，何也？光益曰，臣聞仁宗朝時，自日本出來，自我國，轉入中原時，金汗切禁之故，彼人置其種子於筆管中，入去，而近則遍於天下云矣。冕燮曰，臣則聞壬辰以前，來自倭國，故名曰南草，以爲兵火之兆眹云，而近則多種於西路，品亦絶佳，故或名之爲西草，西路之良田美土，太半入於種南草之畦，無利於人而弊莫大矣。宗薰曰，南草不見於本草，無當於五味，飢不能使之飽，病不能使之瘳，而人無不嗜之，嘗見街路五六歲童子，亦皆銜竹，誠亦異矣。耆裕曰，南草之名，不載本草，而莫盛於近日，至使良田日蹙，末流之弊，不可勝言，臣則以爲斷當痛禁矣。上曰，東人，以南草爲對客之具，而中原之人，對客以茶，豈不勝於此乎？冕燮曰，對客以茶，可想其有儀，而若以南草橫竹之樣，圖畵以看，豈不駭怪乎？上曰，南草之爲弊，與酒一般，而酒則猶用於祭祀，聖人亦云唯酒無量，不及亂，至於南草，則無所當而害莫甚矣。宗薰曰，酒之於人，迷亂天性，多服南草，亦損精神，其爲害則將無同，而良田美土，多歸種草，其弊有不可勝言矣。上曰，俗習至此，其終不可禁止乎？宗薰曰，南草之可禁，人皆言之，而臣嘗竊思之，酒禁之難，蓋由於沈惑者多也，至如南草，旣無利益於身而好着至此，若嚴法以禁之，則其冒罪犯禁，必有甚於酒政矣。冕燮曰，使之毋得種田，則數年之後，自可禁止矣。上曰，酒固有用，似勝於南草，而一切好着，爲弊亦大，酗酒而作挐於閭里者，近亦多有之乎？耆裕曰，果多有之矣。上曰，法司何不禁止，而在渠之道，亦將至於亡身破産，何苦若是其犯科耶？承旨近經西閫，外邑則無此弊乎？光益曰，酒之亂人，京鄕無異，凡於殺獄文書中，考其本，則太半是酒之所使也。上曰，近日都城之內，流丐之民，不至甚多乎？光益曰，無時無之，每當歲寒，則捕將爲設陶復而奠居之。大抵流丐之類，其狀不一，或有自外邑流離飄泊，轉入京城者，亦或有生長京城，性習流丐，有若諺所謂外入者，統稱爲饑民也。上曰，博施濟衆，堯、舜猶病，奠接饑民，最是朝家之大政也。宗薰曰，流丐不一之狀，果若承旨所奏，或四肢受病，或流離丐乞者，固爲可憐，或有懶怠失業，習與成性者。臣於年前，遇一箇自稱兩班而業爲流丐者，問其情事，則以爲吾有室家，吾有衣服，成習已久，更無他技，不得不行之云，人情之難測，有如是矣。冕燮曰，臣曾聞俚語，昔有一宰相，行見一丐人，憐其顚連，招致在家，解衣衣之，朝夕厚供，四五日後，丐人忽自脫其衣服，告別而走曰，喫着雖好，不堪鬱鬱居此云。宿習旣痼，本性已遷，則蔑如之何矣。上曰，民間疾苦，有所目覩者，其各悉陳。耆裕曰，近來奢侈之風，最爲害民之本，酒食聲色之娛，糜費不貲，仕宦之家，器用什物，必務華麗，下至輿儓皁賤，鮮衣壯居，或有擬於宰相者，一世靡然，莫可矯捄，財竭民困，勢所必至。上曰，近日諸臣章奏，亦多陳弊，何故至於斯極，何以則亦可以禁止耶？冕燮曰，俗尙靡然，固非一朝一夕之事，而日甚月盛，如水漸下，古器尙質，今器以雕，古人服布，今人以紬。以毛物一事言之，揮項之傅毛者，初非貧士之可服，而今之爲士者，無人不有，至及下賤，亦皆服之，流弊成痼，蓋可見矣。爲今之道，莫如自上先示昭儉之德，以爲矯俗之本矣。上曰，所陳好矣。冕燮曰，臣於年前，寓居恩津，目見外邑之民，最爲切骨之害，惟還弊是已。春分租包，多渾塵土，秋納備耗，又擇精實，下民債負之苦，莫如還穀之爲甚。或値歉歲，朝家特垂軫念，許其停退，待豐備納，則令下之後，民之貧窮者，依舊督納，吏校所食，竝入停退。又或因朝家慶禮，推恩廣惠之時，有停退蕩減之命，則渠輩所食，全然蕩減，貧窮之民，雖或入於當日停退之中者，初不擧論，以爲待豐督納之計，無告生民，將何以保全乎？上曰，還穀之弊，自在先朝，曲加軫念，猶未及釐整矣。今則似尤甚，何以則爲好耶？冕燮曰，惟在方伯、守令之擇人，使之盡心奉公，對揚朝家如傷之德，則庶有一分之補矣。耆裕曰，愼擇守令，責在銓家，而近來差送之際，只看履歷，故守令難得其人矣。宗薰曰，不問能否，但循資格，果是近世之事，論擇人者，皆以是爲病，而臣意則今於法制已定之後，遽欲擺脫格例，別擇才能，則藻鑑之所不及，恐反爲遺才之路矣。今欲擇守令，則莫如擇初仕，今日初仕，卽他日守令，不擇於初仕，而但擇守令，便是行不得之事。是故，古人亦以淸仕路爲得人才之要矣。上敎冕燮曰，爾居恩津，曾是何年，亦自何年，始爲立朝耶？冕燮曰，臣家本居京城，戊戌落鄕，經二十餘年，至辛酉還京，癸亥登科，丙寅堂錄矣。上曰，聞故將臣李浣，多有智略，聞其詳乎？冕燮曰，果或有靈異之事，俗傳以爲有與異人相交，多賴其術云矣。上曰，何等事也？冕燮曰，李浣，常爲捕將，一日勅校卒曰，汝卽往南郭門外，必逢一儒生，有携琴騎小驢去者，此是大賊，捕來無失也。校卒，如其言，果捕一儒生來，令破其琴，琴腹滿藏鑰匙云，此等事，豈不近於靈異乎？上曰，張鵬翼，亦善爲捕將矣。冕燮曰，明於詗察，盜賊爲之暫熄云矣。上曰，人定，始於何時乎？冕燮曰，未敢詳知，而或云成宗朝，自城外移來，設閣而懸之云矣。光益曰，臣則聞國初，建一樓於今之鍾路上，虹蜺爲門，門四出跨十字街，安鍾於樓上，壬辰以後，始爲設閣，移於今所云矣。上敎在植曰，汝知此閣號乎？在植曰，臣未及知矣。上曰，此閣雖無扁額，自古稱寶文閣矣。內下珍饌以饋之。上命光益，分給草紙於諸臣，如有食之餘而不漑於器者，使之裏納袖中。上曰，今夜之會，予甚樂之，不知其疲也。更漏雖深，諸臣，不必遽退。其各賦七言絶句，以寶文閣十九夜夜對，聞五鼓而罷，爲題也。命頒給紙筆墨，諸臣，各賦一首詩以進。冕燮詩曰，蓮燭橫經上寶文，異恩今日得吾君，珍羞滿袖天香濕，踏月歸時曉漏聞。宗薰詩曰，詞臣引對講羲文，五夜丁東玉漏聞，旣飽恩言兼異饌，明朝衣袖有餘薰。耆裕詩曰，金爐袖惹御香薰，玉漏聲稀五夜分，講論唐、虞三代盛，吾王聖德足聽聞。聖臣詩曰，宮漏沈沈五鼓聞，寶文閣裏際風雲，三朝歷事臣生幸，咫尺天香陪聖君。在植詩曰，朝朝染翰侍吾君，常近蓬萊奉五雲，今夜何其蓮燭退？月光已午漏聲聞。文白詩曰，寶燭曨曈轉彩文，慇懃一席接風雲，講筵設饌元殊典，小臣何嫌五鼓聞？光益詩曰，蓬萊瑞色繞祥雲，引接詞臣講寶文，恩數從容仍醉飽，集賢當日未曾聞。上親考書等訖，命宗薰書傳敎曰，夜對入侍諸臣，應製七言絶句，三上檢校待敎朴宗薰，大豹皮一令賜給，三中一行承政院右承旨李光益，大虎皮一令賜給，三中弘文館副校理洪冕燮，衫兒貢中大鹿皮一令賜給，三下藝文館檢閱申在植，方物獐皮一令賜給，次上弘文館修撰韓耆裕，兼春秋洪聖臣，假注書任文白，《古文眞寶》各一件賜給。上敎聖臣曰，汝詩中，有歷事三朝之語，登科於何年乎？仍命奏履歷。聖臣曰，英廟甲午，臣以童蒙登科，濫被天褒，特除宣陵參奉，命戶曹造給冠禮之具，又命道臣，給需成婚。庚子，因國子陞六，辛亥，除銀溪察訪，今年拜禮曹正郞矣。上曰，年幾何？聖臣曰，五十四矣，上出示列聖御筆印本二冊於諸臣，命宗薰、冕燮、耆裕、在植，各製進贊一篇，敎曰，未必刻期，從近製入也。上命玉堂先退，仍又命退承史、閣臣時，漏盡已久矣，司謁，以燭導之，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0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坐〉。行左承旨朴崙壽〈坐〉。行右承旨李光益〈坐〉。左副承旨金蓍根〈坐直〉。右副承旨朴宗薰〈坐直〉。同副承旨曺允遂〈坐〉。注書洪起燮〈病〉趙庭和〈未肅拜〉。假注書任文白〈仕直〉趙𣚅〈仕〉。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金羲淳，副提調朴崙壽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曺允遂啓曰，明日乃是小寒，自明日日暖間，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宗薰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李光益啓曰，行大司憲李始源陳疏，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李止淵、朴英載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司諫金熙華，正言林東鎭、鄭觀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光益曰，只推。

○傳于曺允遂曰，召對爲之。

○傳于閔耆顯曰，吏曹判書有闕之代，政官牌招開政。

○金蓍根啓曰，注書有闕之代，前注書趙庭和，被薦人兪應煥薦狀，依例成送吏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蓍根啓曰，吏曹參判金履永，參議洪奭周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參判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

○有政。吏批，判書未差，參判金履永進，參議洪奭周進，左副承旨金蓍根進。以南公轍爲吏曹判書。吏批啓曰，新判書命招，同參政事，何如？傳曰，允。再政。以李魯益爲獻納，趙庭和爲注書。

○兵批，判書金履翼病，參判任希存病，參議李貞運入直進，參知未差，右副承旨朴宗薰進。僉知張東玉，副護軍南履翼，副司直李毅遠，副司果鄭元容、曺鳳振、李憲琦、趙琮鎭，以上竝單付。

○金蓍根啓曰，新除授注書趙庭和，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慶尙監司鄭東觀狀啓，高靈縣民家失火事，傳于曺允遂曰，當此冬寒，民戶之失所，聞甚極爲矜惻，原恤典外，別加顧助事，廟堂措辭分付。

○閔耆顯，以奎章閣言啓曰，頒賜冊子，安寶次，奎章之寶，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崔獻重，以堂下文臣朔試射試官，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大司憲李始源疏曰，伏以臣，猥膺長憲之任，適値天討方張，義重沐浴，他不暇顧，輿疾行公，獲與終始，今已數朔于玆矣。幸賴乾斷赫然，王章誕擧，自此以往，大義可明，世道可靖，民志可定，亂臣賊子，亦可以知懼，此正聖人所以生道殺人，而舜誅四凶，舜不與焉者也。第惟王府制法，雖有等次之別，而其罪盈惡極，窮凶絶悖之類，又或有加施之律，此乃常中有變，而隨時輕重，各得其當，則亦未嘗違於法意也。日者戮孥之啓，實出輿論之公，聖明之終靳兪音，雖緣於爲法難愼，而夫以此賊之情節，誅殛止於其身，則堂堂三尺，未免失輕之歎。伏願亟允所請，以慰群情焉。仍伏念臣，病入膏肓，到老益痼，平居奄奄，有如癃耋之人，少間之時，雖或黽勉驅策，而一經勞動，輒復委頓旬朔。最是吐血一症，百藥罔效，小咯大嘔，昏眩隨作，向日詣臺，觸冒陰沍，歸卽背脊灑淅，肢體麻疼，惛然床席，不省四到。近因寒暖驟變，輪症大行，臣本尫瘁，所感較重，至今數十日之間，一直苦劇，而頑痰忽注於右肩，轉入臂節，癱瘓酸痛，不能運用，似風似痺，半體遂至於不仁，裹綿防寒，倩人穿衣。失今不治，將成癈疾，必也煖處溫調，着意療護，然後或可以復尋常度，而此非時月之間，所可責效，鎭日呈告，徒積悚恧，卽者賓對有命，末由運動，玆不得不披露衷懇，仰瀆宸嚴。伏乞聖慈，特垂矜恤之澤，許解臣臺銜，俾得以安意將攝，以全殘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懲討事，不允。所請依施。

○禮曹參議趙萬元疏曰，伏以臣，不孝通天，神明降禍，一年之內，遽失怙恃，人理到極，至冤綳結，而冥頑不滅，居然外除，俯仰穹壤，此何人斯？不自意聖眷，尙記於簪履，恩誥至及於桑梓，而告榮無所，悲感交中，自不覺聲淚之俱發也。竊念不洎之至痛，唯有移事之微誠，此固秉彝之所不容已者，而況臣之逖違天陛，三閱寒暑，戀結之心，長懸觚稜，叩謝之忱，豈俟駕屨，而餘哀在心，宿疴嬰身，雖欲强策殘骸，祗肅恩命，其誠末由也已。噫，蓼莪之詠，昔人所慟，而若臣情境，世鮮倫比，一縷雖延，萬念都灰，唯期永依邱壠之側，少慰風樹之感而已。今若忍痛貪榮，揚揚榮塗，則臣雖頑如木石，寧忍爲此？且臣稟賦脆薄，素多心腹之疾，重以喪威震剝，轉成膏肓之症，兩眼暴昏，借鏡爲視，左脚偏麻，須杖而行，奔奏供職，已矣無望，而恩除有日，泯伏是懼，玆從縣道，略暴哀懇。伏乞聖慈，天地父母，特垂矜憐，遞臣職名，俾得以畢命松楸，涵泳聖澤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戊辰十一月二十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右副承旨朴宗薰，假注書任文白，事變假注書金裕憲，記注官洪聖臣，記事官申在植，左議政金載瓉，右議政金思穆，兼戶曹判書李晩秀，行吏曹判書韓晩裕，禮曹判書李勉兢，刑曹判書金履度，行都承旨閔耆顯，行護軍李得濟，訓鍊都正李仁秀，行護軍李堯憲，副校理洪冕燮，以次進伏訖。上曰，大臣進前。載瓉等進前曰，時値隆冬，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載瓚等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載瓚等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載瓚等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靡寧中，向因審度事，益有損節矣。載瓚等曰，不勝焦迫矣。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曰，向來審度處分後，大臣初登筵乎？載瓉等曰，然矣。上曰，審度之凶憯，豈勝道哉？肆發六字凶言，而擧皆不忍道不忍聞之說，益切憤惋矣。載瓉曰，亂賊何代無之，而豈有如審度者乎？思穆曰，逆如此賊，而誅止其身，輿情之拂鬱，猶切矣。上曰，窩主未得而罪人旣誅，非但今番也，近來鞫獄，一未能盤覈隱情，鉤得根柢，其在獄體國體，俱爲可歎矣。載瓚曰，罪人情迹之未究，大小臣鄰之共憤，而亂賊一出，每有窩主未得之歎，莫非臣等按獄不敏之致也。上曰，如此凶逆，豈無窩窟指使，而終未打破，國體已不成說，而人心豈有懲戢之理乎？載瓚等曰，然矣。鞫獄之疎虞，實不勝可悶矣。上曰，今番鞫庭，許多凶憯之說，非但一國之共憤，乖亂於先王之義理，貽慼於慈宮之情事，其爲憤痛，不可勝言矣。載瓚等曰，殿下之焦迫如此，臣等之憤惋，尤不可盡達矣。上曰，伊日逆招，諸臣之所參聞也，今不必不可言故言之，而其以某年一物，歸罪於洪奉朝賀者，莫非龜、祿輩誣陷之事，豈非至凶悖者乎？先朝因鄭履煥之疏，已爲昭晰無餘，英廟朝，亦有所下敎，朝臣似皆知之，而慈宮情事，至今番尤爲萬萬切至。慈宮，以年前往復諺札，必欲宣示廷臣，以爲洞曉之地，縷縷下敎，至爲懇切，而予念諺札之出示，終恐有礙於事面，姑此未果，而第念慈宮之情事如此，下情之悶迫，何以形喩乎？載瓚曰，今承下敎，尤不勝悶迫，惟願殿下，善爲仰譬矣。上曰，因此而審度之罪，益切痛惋矣。載瓚等曰，不容誅矣。上曰，非不知昭晰於鄭履煥疏出後，而此等凶逆每出，若於先朝，有此事，則處分當益嚴矣。載瓚曰，今番凶逆之未究，莫非臣等之罪也。上曰，洪奉朝賀之不干於某年，人皆知之，則慈宮之情事掩抑，卿等之所悉也。況予自庚申以後，惟慈宮之依賴仰望，而自審度事出後，慈宮不御常御之宮，避御卑隘之室，日前因勉强仰達，始纔還御，而諸節別無差勝於前，下情不勝焦悶矣。載瓉等曰，如是之際，慈宮諸節之靡寧，殿下聖心之焦慮，可以仰揣，臣等益切悶迫之忱矣。上曰，其日若別盤嚴覈，則端緖可得乎？載瓚等曰，以古人善覈者當之，則豈無端緖可覈之路，而緣渠獰毒，仍未鉤得，實爲憤痛矣。上曰，但貽慼於慈宮，豈不悶迫乎？仍命曰，次對筵奏事件多乎？載瓚曰，若干外邑事，繡啓回啓也。上曰，向日回啓草記，有司堂上爲之乎？載瓚曰，有司堂上，例不得獨爲，與臣相議爲之矣。上曰，今日有司堂上，何不入來乎？載瓉曰，聞今日，卽其式暇之日，次對雖無式暇，而以病懸頉云矣。仍奏曰，卽見公忠監司鄭晩錫狀啓，則以爲本道改量，今爲九十年，量査之難，果無差別利害之分，而小有失宜，則非惟宿弊之漸痼，徒致新瘼之層生，實難强行爲辭矣。量田之不可遽始之意，已陳於覆奏，而道臣之言，亦無異同，待守令得人，從徐更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卽見公忠監司鄭晩錫狀啓，則以爲天安之納稅漕倉，爲弊不一，而該縣果有市浦，實爲大同裝載之所，今若依他邑例，許以自納而裝發市浦，則情費之濫，奸細之偸，亦皆自祛，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漕倉轉納，實爲民弊，而本邑有市浦，事甚便當，民願又如此，依道啓，自明年許令直納，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卽見公忠監司鄭晩錫狀啓，則以爲雙樹城餉，說弊厥惟久矣，而或有二留一分之論，或有移送他邑之議，迄未矯捄，今若大更張大變通，則寧爲轉移，苟緩目前之急，自明年秋捧爲始，無過五萬，而折半分留，取其當年條，會付耗分送沿邑，則或可爲一分祛瘼，而來頭沿邑還弊，無同於公州，則豈可移疾乎？此亦姑息之計，實非經遠之策，請令廟堂稟處矣。留二之論，不足爲祛弊之方，移轉之議，亦當有移疾之歎，山餉之從長區處，實無長策，更令道臣詳察民情，廣議諸倅，必以十全無弊之道，從徐啓聞後，指一稟處，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卽見公忠監司鄭晩錫狀啓，則以爲海美船所，沙泥堆積，如非潮漲，則運船不得，將何以朝令夕發乎？洪州浦口，在於高北面西倉之左，而儘合船所，自港以西，屬之海美，自倉以東，屬之洪州，則稅倉自如，船所可完，容俟來秋豐稔，許令移設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船所移設，事係急務，而本道未免歉歲，果有役巨時詘之慮，依道啓，待年豐設置，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瓉曰，卽見公忠監司鄭晩錫狀啓，則以爲安興築堰處，尺量籌計，則築堰處合爲三百六十把，作畓處，可至二百餘石落，財力不下一萬五千兩，其他物力，亦甚夥然，而潮水所衝，浦泥甚懦，雖費萬金之貲，易致一簣之虧，作畓食實，無望速效，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安興築堰之議，自前已然，而形址果難保其必成，財力亦無以從便措劃，尙不得下手者，蓋有以矣。道臣所論，實出難愼，今姑置之，以待向後更議，必得十全之方，恐爲得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此果非朝夕爲急之事乎？載瓚曰，固非時急云，而亦非猝乍可行之事矣。載瓚曰，卽見慶尙左水使元永冑報備局辭緣，則以爲本營，以左沿巨鎭，衆瘼蝟起，若不及今矯捄，則必至收拾不得之境，而其中支放漸縮，最失將士仰哺之望，擧懷渙散，在前劃付萬石穀物於本營，名以軍餉，歲取千石耗，以爲支放試射之需及軍器修繕之備矣。元穀盡入於停減之中，所存耗條，只是百包租，乙丑請得左別餉米三百石，排比於支放，太半不足，軍器船什，不暇擧論。若得五六百石穀物，則可解一營懸倒之勢，而左別餉米，卽本營句管，今年會錄爲五萬六千三百石，一年半分耗二千七百餘石內，除却各項應下，則餘數爲一千九百餘石，就此耗條中，限五六百石，今年爲始，特許劃給，以爲排比於支放不足及軍器船什修繕之資爲辭矣。乙丑劃給之數，果無以排比，別餉耗應下外，亦復不少，支放繕修之用，不可不念，以該閫所管別餉耗條中，限五百石許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今番懲貪，卽曠歲僅一有之擧，朝家大懲創之政也。各道繡啓，難保其虛實不爽，諸倅所犯，亦豈無輕重各異，而若其査勘之政，實關刑法之大，聳一世而慰萬民者，亶係於此。臣未知前後議讞之臣，果得廷尉當之義，而每伏見詞案上徹，判付下頒，未聞一字措辭之敎，只降功議減等之批，竟不過循例了勘而止。如是而將何以癉惡勵俗，風動八路之耳目，又豈是分遣繡衣，按廉一國之本意也哉？以此之故，法紀漸弛，關石不嚴，律未稱罪，重或爲輕，甚至於自擇善地，無異於任便居住，少無戢吏之實，徒爲撓民之歸，從今以後，凡貪墨之倅，何所畏而或自知悛乎？臣病伏累朔，雖不得一一執奏，而試以日前禁府照目之出朝紙者見之，安州牧使李海淸，犯重於諸倅，而律不過徒年，中和府使李一愚，罪輕於海淸，而勘反爲流配。一紙聯書，輕重倒置，聽聞莫不駭異，識者實爲憂歎。刑政之關國家者至重，而有司之不能平允，今乃如此。旣定之律，今不敢自下請改，而當該禁堂，不可不示警，特施罷職之典，恐不可已矣。上曰，依爲之。安州牧使事，其時見金吾擬律，則律比於罪而太輕，欲提敎而未果矣。今聞卿言，其在懲貪之政，不可以徒年而止，令該府更以流配磨鍊。又聞卿奏，時囚之編配也，或擇善地而去云，豈可以以罪人而擇地而去哉？此則罪在金吾，令政院各別申飭禁府，可也。〈出擧條〉仍敎曰，判義禁，知悉而着意擧行，可也。載瓉曰，臣因前校理呂東植上疏，以吏曹回啓之不審，竊有慨然，而病未登對，雖不得提奏，事關刑政，不可以後時而不論矣。蓋繡啓後，該曹回啓，卽不過掇拾繡啓之語，勘定律名而已，若以繡啓及回啓，竝置而共觀，則當一以繡啓爲準，而其所黜陟臧否，亦無出於繡啓所論之外矣。今以儒臣疏見之，儒臣卽御史也，御史之請罪二守令，一則殺獄之有誤也，一則還穀之有犯也，而回啓則存而無論，置之不問。一守令則有褒而無貶，若其無弊不擾，減用寡取云者，宜賞也，不宜罪也，而反使之無端罷黜，至使御史，追後封章，力辨其不然。是宜警銓官不審之失，正諸倅旣誤之律，而只下令該曹知悉之命，該曹雖或知悉，刑政有何所補哉？刑賞之重，不啻如嚬笑，而因該曹之不能致愼，至令臧否倒置，黜陟相反，而刑政之失，前所未有，決不可以事在旣往，因仍掩置。當該銓官罷職，三守令，問名於御史，有罪倖逭者，拿問定罪，無罪橫罹者，不必以時月之稍久爲拘，仍任前職，當日還送，時任守令，遞付京職。以儒臣疏言之，旣以回啓之失實，至於陳疏，則固宜拈出守令之姓名，仍請改律，而乃反藏頭爲言，不得明白指陳，亦失之巽然。前校理呂東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瓉曰，政格至嚴，不可一或乖損，而前月政，同成均望擬入也，吏判，自望以啓云。自望雖銓家之古規，而此亦有一定之例，文任判義禁望外，未嘗有政官自擬之法，而今乃不稽古規之有無，遽然擬望，雖緣疎忽，有違重政格之意。前吏曹判書韓晩裕，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瓉曰，上護軍趙尙鎭，判尹南公轍，竝備堂還差，南公轍，仍察有司之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瓉曰，全羅左水使，今方有窠，而本閫，以南沿重鎭，近又百弊漸多，若或失治，將無以收拾，不可以履歷循例差送。必以曾經兵閫以上，聲績素著之人，各別擇差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大臣就座。載瓉曰，臣之病狀，當寒轉痼，日後次對，恐不得如前簉朝矣。上曰，古人亦有臥閤論道者，廟務則以草記爲之，不使積滯，愼節可强之時，則間間簉朝，是所望也。上曰，諸宰，次次奏事，可也。晩秀曰，致仕大臣，歲時周急米豆魚鹽柴炭各種，例自臣曹輸送，而鰲恩君李敬一，方在其子平康任所矣。大臣祿俸，亦有本道輸送之例，鰲恩君周急物種，分付關東道臣，使地方官，照數輸送，以公穀會減，似合便宜，俄於閤外，議于大臣，大臣亦以爲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左議政金載瓉曰，大臣方在其地，使地方官，輸送，不但便當，亦爲榮耀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晩秀曰，因大臣擧條，李海淸，以流配擧行事有命矣。此則異於循例擧行，不必以啓目擧行，當以草記擧行乎？上曰，依此爲之，可也。履度曰，大小用法，皆是國家關石，至爲謹嚴，其所奉行，固不敢毫忽放倒。若其定配罪人之到配後，不得私自離次，無論所坐輕重，便若鐵限，而就其情理切急者，或不無給由之例，重犯則亦不敢容易也。挽近紀綱漸解，人不畏法，名係流案之類，或有任自來往於京鄕之間，視同無故，維意行止云。法司之酌量情犯，裁斷律典，所以懲惡戢奸，載之祥刑，登之御覽，則其爲關係刑政之重，何嘗有間於王府囚籍，而蕩然至此，無復顧忌，誠非恪遵國法之道。已自臣曹，隨現關飭，謬習旣痼之餘，該曹一關，殆同循例，則一番經稟，申明嚴飭於諸道，然後庶有警惕之效，故敢此仰達矣。上曰，聞極駭然。此後更勿敢如是之意，各別關飭于八道，可也。〈出擧條〉上曰，翰林右位，替行下位之任，未爲不可，而聞館規不然云，大臣之意，何如？載瓚曰，在先朝，亦使守其館規矣。上敎在植曰，翰林陞六，則別無館規之可論乎？在植曰，然矣。但本館古規，有右位而下位陞六，則例有執留之規矣。前檢閱朴周壽，以右位，今方在喪，雖無執留之可論，而館規則似有違矣。上仍命書傳敎曰，前翰林朴周壽，翰林鄭元容、曺鳳振、李憲琦、趙琮鎭，竝陞六。宗薰奏曰，今日賓對，臺諫無一人進參，事甚未安，兩司諸臺，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堂錄之行，在何時乎？思穆曰，再昨年爲之矣。上曰，見今可爲之人，無積滯之患乎？載瓉曰，臣未得詳知矣。思穆曰，數年之間，似必積滯矣。上曰，領府事還來乎？晩秀曰，果已還來，而病狀無減，姑不得肅拜矣。王大妃殿進御加味六君子湯，前方中，去川芎，加縮砂一錢，唐木香五分，自今日，五貼式日次製入事。〈出榻敎〉惠慶宮進服加味異功散，自今日，五貼式日次製入事。〈出榻敎〉上命大臣以下先退，載瓉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戊辰十一月二十日午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蓍根，持《詩傳》第四卷，檢校待敎朴宗薰，持《詩傳》第四卷，侍讀官洪冕燮，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韓耆裕，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趙𣚅，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洪聖臣，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申在植，持《詩傳》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冕燮，讀自墓門有棘，止何所持也。上曰，下番讀之。耆裕，讀自墓門有梅，止章六句。上曰，參贊官讀之。蓍根，讀自防有鵲巢，止憂或間之之詞。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中唐有甓，止章四句。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月出皎兮，止相念之詞。上曰，上番讀之。聖臣，讀自月出皓兮，止興也。上曰，下番讀之。在植，讀自月出照兮，止章四句。上曰，文義陳之。冕燮曰，此三篇詩，別無文義之可奏也。所謂不良之人，其惡旣著，而國人之所共者也。大抵人雖有不善之事，及其惡名未著，而幡然改圖，則不必爲不良之人也。苟不能革舊自新，而長其不良之心於內，恣其不良之行於外，則自作不良之人，而人必目之以不良之人矣。人君觀人之法，其於此等處，亦必爲詳審而精察之，則黜陟用捨之間，自有禆益之道，伏願深留睿念焉。上曰，下番陳之。耆裕曰，不良之人，失其性者也。大抵人性，本無不善，而但爲物欲所誘，流入於不善，而終作不良之人矣。傳曰，堯、舜率天下以仁，而民從之，《論語》曰，舜擧皐陶，不仁者遠矣。遠者，人皆化於善而無不善之謂也。選用賢良，俾任敎道之職，使此民心，滌垢去染，則自有丕變之效，伏願留意焉。上曰，參贊官陳之。蓍根曰，臣別無所陳矣。上曰，閣臣陳之。宗薰曰，今日自止，固無可奏文義矣。夫所謂不良之人，眞所謂遂其惡者也。小註亦有所云云，臣請演而奏之矣。人之爲不善者，其於惡名未著之時，則猶有一分顧戀之意，及其爲惡之旣久，人皆知其有不良之行，人皆目之以不良之人，則於是乎惡習已成，善心都喪，無所顧忌，夫如是則其何能不至於狼狽耶？故其終曰顚倒，顚倒者，狼狽之謂也。防有鵲巢之詩曰，心焉忉忉，其心之所以忉忉者，不過曰男女相念之心也，月出之詩，則文勢極爲佶屈聱牙，而其曰勞心悄兮，其所以悄兮者，亦不過曰男女相念之心也。觀其詞意，固無足可取，則詩人夫何所取義哉？蓋男女相悅之心，實是眞情之所發，是以古語有曰，好德如好好色，觀詩者，苟能善觀乎此等之詩，推是心而好德，則斯誠好德矣。上曰，大抵閑居爲不善，而厭然掩之者，是固小人之常態，然而非獨不善爲然也。雖以爲善言之，苟存諸中，則自然昭著於外，必有不可掩者矣。冕燮曰，善惡之不能掩，果如聖敎矣。宗薰曰，小人用其私智，或可以掩得三人之聽聞，亦何能掩得國人之公議乎？國人知之者，卽公議之謂也。上掩卷，命玉堂先退，冕燮等退出。上曰，夜對時，應製賞賜之冊，其已領受耶？宗薰曰，姑未承受矣。上曰，下番其已修正夜對筵說耶？在植曰，未及修正矣。上曰，如此筵說，須用史家體法，善爲撰次，可矣。雖經屢日，必着力爲之也。仍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21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病〉。行左承旨朴崙壽〈病〉。行右承旨李光益〈坐直〉。左副承旨金蓍根〈坐〉。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曺允遂〈坐直〉。注書洪起燮〈病〉趙庭和〈仕直〉。假注書趙𣚅〈仕〉。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光益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來二十五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朴宗薰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曺允遂曰，召對爲之。

○李光益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司諫金熙華，正言林東鎭、鄭觀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光益曰，只推。

○曺允遂，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林景鎭，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林景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曺允遂曰，只推。

○曺允遂啓曰，卽者檢閱趙琮鉉謂有身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却矣。依定式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檢閱趙琮鉉禁推傳旨，傳于曺允遂曰，分揀。

○以文臣朔試射單子，傳于曺允遂曰，今見單子，稱在外者無數，前日申飭之後，又復如是，事極駭然。捧現告竝下義禁府推考，從重勘放。

○朴宗薰，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二十一日，武臣賓廳講書日次，而中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以兵曹言啓曰，武技中鐵箭，素稱元技，兼試膂力，而近來閣而不習，遠射絶罕，故臣於秋間，以懸賞勸課之意，筵稟定式，申飭禁旅，使之肄習矣。今日試射，別試鐵箭，則應射十人，俱是出身，而三矢俱越一百五十步者，爲一人，故謹依定式，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以兵曹言啓曰，羽林衛將柳河喆，文臣兼宣傳官李沆，俱以身病猝重，時月之內，萬無供職之望，呈狀乞遞。領軍之將，侍衛之任，不可遲待其差復，竝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光益，以義禁府言啓曰，保放罪人申純、姜學濬，病勢向差，還囚議處，尹命烈、趙榮慶、李㬖，査啓已爲啓下，竝還囚後，一體議處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光益，以義禁府言啓曰，公忠道牙山縣徒配罪人李海淸，更以流配磨鍊事，命下矣。李海淸，全羅道潭陽府，流三千里定配，而依例發遣府羅將，自牙山縣執捉，仍令押送于新定配所，何如？傳曰，允。

○禁府啓目，觀此全羅監司李冕膺，錦山前郡守趙榮慶査啓，則今以道臣査啓觀之，官屬盤纏之還分中預劃，有那移之罪，啓後加分耗之不報營而屬役需，有擅分之罪，給還穀貿稅米，不遵補廳之節目，一任吏房之區處，有襲謬之罪，倉斛之大捧小分，馬租之例外疊收，穀名之擅自代折，還分之先下執錢，有違越法式之罪，結錢之春貿秋賣自歸料販，火粟餘結之徵稅，軍器紙保之納番，未革謬習是白乎所，至於張千興之衝脅囚庫，邑査營推，多有差爽，雖未必眞如繡啓所論，該囚諸條所犯，俱不可不重勘，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觀此全羅監司李冕膺，興陽前縣監李㬖査啓，則七易座首，二百情債之消瀜，臨歸差任，八百例錢之區處，雖無入己之眞贓，可見爲治之多紊是白遣，稅米防納則自歸料販，還穀預出則難免虛留是白遣，私賑米則自備之數爻差爽，城役錢則民斂之除剩花費，斛外加捧，矇不覺察，以致還民之呼冤，繡啓道査，多有沕合gg脗合g，該囚不法之罪，不可不重勘，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觀此全羅監司李冕膺，光州前牧使尹命烈査啓，則繡啓所論，道臣跋辭，凡爲三條，而繡疏旣置存疑，道啓亦多落空是白乎所，鄭啓國之締結房嬖，納賂差任事段，觀於各人供招，旣無締結之眞贓，一千兩換錢，跡雖可疑，差任則出於酬勞之邑例，貸錢則在於差任之翌年，而元錢亦幾還報，則納賂一款，似無可執是白遣，牛贖事段，犯屠之數爻，用犢之區處，皆有可據，別無可罪是白乎矣，從前吏逋，雖曰隨現準捧，新査徵近二千石，雖免矇不覺察之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申純亦，繡啓則曰吏逋租，爲九百餘包，而囚供則曰實吏逋，爲一百三十五石，多寡雖懸殊，許多逋欠，趁未覺察則一也。別還米之近千石，雖曰應分中題給，亦難免襲謬之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姜學濬亦，掖屬有罪，不爲草記，徑先棍治，奪標逐送，雖曰該堂之失，身爲郞官，同居禁直，亦難免不能審愼之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戊辰十一月二十一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曺允遂，持《詩傳》第四卷，檢校直閣洪奭周，持《詩傳》第四卷，侍講官李永老，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韓耆裕，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趙庭和，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劉㵙，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申在植，持《詩傳》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永老，讀自胡爲乎株林，止相與語。上曰，下番讀之。耆裕，讀自駕我乘馬，止章四句。上曰，參贊官讀之。允遂，讀自《春秋傳》，止莊王所誅。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彼澤之陂，有蒲與荷，止月出相類。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彼澤之陂，有蒲與蕳，止興也。上曰，上番讀之。㵙，讀自彼澤之陂，有蒲菡萏，止章六句。上曰，下番讀之。在植，讀自陳國十篇，止亦何疑哉。上曰，文義陳之。永老曰，東萊呂氏註曰，變風，終於陳靈，若使夫夫婦婦，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則是爲上下之各盡其道也，各盡其道，則當爲正風，而陳風之終至於變風者，以其不以正而然也。大抵十三國之詩，多男女之詞，如邶風之綠衣、谷風等什是也，而觀於擧其正者而勸之，擧其不正者而戒之，如定之方中，卽務財訓農之詩也，淇澳，卽學問進修之詩也。觀於小戎，而可以知敵王之所愾矣，觀於中谷有蓷，而可以知民生之疾苦矣。變風十篇，今幾畢講，道之升降，時之治亂，尤當省察而體念矣。上曰，所陳甚好，當留念矣。下番陳之。耆裕曰，今日自止，別無文義之可陳者，而澤陂章，首言寤寐無爲，而又曰中心悁悁，又曰輾轉伏枕，此可見思之深情之至，而若使此心，移於好賢之心，則是爲賢賢易色之道，而至誠所到，山林宿德之士，草野經綸之人，必無不致之理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允遂曰，今日自止，別無文義之可以仰奏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大抵觀詩之法，善可爲法，惡可爲戒，而陳風十篇之內，獨衡門一章，卽君子在下之詩，而九篇則皆是荒淫無度，男女相悅之意也。是故，十三國之中，陳最先亡，此固可懲之事，而今日自止內，別無文義之可以仰奏者矣。上曰，今日自止，果無文義之可言者，而俄者下番所陳賢賢易色之言，固好矣。若以男女相思之情，移用於衡門棲遲之士，至於思之切而念之極，則豈不賢乎？耆裕曰，至誠好賢，則誠之所到，金石猶可透矣，況賢者乎？上曰，呂氏註曰，正風之所以爲正者，擧其正者以勸之也，變風之不以爲變者，擧其不正者以戒之也，此言誠好矣。陳風卽變風也，猶有可取而爲法者，然則其所勸戒之道，正風與變風，似當無異矣。耆裕曰，人心感於物而後，有邪正之分，此孔子所以有勸懲之意也。好處興起，不好處勸懲，觀於周南召南，可以知男女以正之俗，而文王之風化，當爲效則矣。如此詩，則變風也，意雖不好，亦可爲勸懲之道矣。上掩卷，命玉堂、閣臣先退，永老等退出。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22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病〉。行左承旨朴崙壽〈病〉。行右承旨李光益〈坐〉。左副承旨金蓍根〈坐直〉。右副承旨朴宗薰〈式暇〉。同副承旨曺允遂〈坐直〉。注書洪起燮〈病〉趙庭和〈仕〉。假注書趙𣚅〈仕直〉。事燮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光益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光益曰，召對爲之。

○李光益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司諫金熙華，正言林東鎭、鄭觀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光益曰，只推。

○傳于李光益曰，坐直承旨入侍。

○曺允遂，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林景鎭，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林景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曺允遂曰，只推。

○以公忠監司鄭晩錫狀啓，庇仁縣人物渰歿事，傳于曺允遂曰，許多人物之一時渰死，聞甚矜惻，原恤典外，別加顧恤，如有生前身還布，竝蕩減事，廟堂措辭分付。

○以濟州牧使韓鼎運狀啓，進上唐金橘，柑子代封，惶恐待罪事，傳于曺允遂曰，勿待罪事，回諭。

○曺允遂，以吏曹言啓曰，因左議政金載瓚所啓，一守令則有褒而無貶，若其無弊不撓，減用寡取云者，宜賞也，不宜罪也，而反使之無端罷黜，問名於御史，無罪橫罹者，仍任前職，當日還送，時任守令，遞付京職事，允下矣。一守令之無罪橫罹罷黜者，問名於該御史呂東植處，則以爲前陜川郡守云。待開政，仍任下批後，使之當日還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戊辰十一月二十二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光益，持《詩傳》第四卷，檢校直閣洪奭周，持《詩傳》第四卷，侍講官李永老，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韓耆裕，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趙𣚅，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許臻，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申在植，持《詩傳》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之。永老，讀自檜一之十三，止祝融之後。上曰，下番讀之。耆裕，讀自周衰，止未知是否。上曰，參贊官讀之。光益，讀自羔裘逍遙，止賦也。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羔裘如膏，止至於憂勞也。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庶見庶衣gg素衣g兮，止章三句。上曰，上番讀之。臻，讀自按喪禮，止曰君子也。上曰，下番讀之。在植，讀自閔子騫，止不肖者之所勉。上曰，文義陳之。永老曰，檜君潔衣服樂遊宴，而不能自强於政治，故詩人憂之。蓋一日二日萬機，使庶績咸熙，百度惟貞，未明求衣，坐以待朝，宵衣旰食，兢兢業業，則奚暇乎侈靡，何遑乎遊宴哉？是以，禹惡衣服卑宮室，而盡力乎溝洫，文王卑服，卽康功田功，此所以後世明君哲辟，於大禹惡衣，文王卑服，必欲柯則者矣。惟此檜君，則侈靡遊宴，不能自强於政治，其視夏禹、周文之道，果何如哉？盡力溝恤，卽康功田功，皆所以自强於政治也，其不可役志於小，忽念於大者明矣。伏願於羔裘之深留聖意焉。上曰，下番陳之。耆裕曰，檜君潔其服而惰其政，故詩人憂之。大抵檜於列國之中，最爲偏少，然猶能勵精求治，察民生之休戚，審政治之得失，則百姓可安，社稷可保也。夫如是則而國自固矣，雖有强大之隣國，亦何能窺釁而加兵哉？惟此檜君，不能自强於政治，專事宴樂，卒爲鄭桓公之所滅，以此觀之，宴安鴆毒之喩，眞箇格言矣。是以，益之戒舜曰，罔遊于逸，罔淫于樂，周公之戒成王曰，所其無逸。夫舜大聖也，夫何有逸豫之失哉？益猶以是戒之，古昔賢臣陳勉之道，有如是矣。蓋兢兢業業，聖人之心也，進進不已，聖人之工也。伏願聖明，深加軫念，勿使工夫間斷，政治闕失，是臣區區之望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光益曰，臣別無文義之可陳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羔裘、狐裘，禮儀之服也，是以有曰羔裘晏兮，有曰狐裘皇皇，是皆贊美之詞也，爲此詩者，于彼羔裘，則夫焉有譏貶之意哉？蓋檜君，以朝天子之服，至於逍遙翶翔，則其奢泰無度，委棄政事，亦已甚矣。是以見者，至於憂傷，然則人君，曷不小心翼翼，憂勤惕勵哉？古人有言曰，其爲人多暇，則其不及人遠矣，蓋人多閑泰之時，則其無作爲可知矣，誠何以及人哉？大抵以此章觀之，其於一念之發，一事之作，亦不可小忽也。伏願聖明，深加軫念，兢業自持，不遑暇食，實生民之福矣。上曰，所奏甚好，當留念矣。上曰，檜君，苟知其潔服遊宴之爲非，則豈樂爲之而自陷於危亡哉？以其不知也，故爲之矣。其時檜君之臣，何不開陳，而救正之也？耆裕曰，專事遊宴之君，豈能用賢也？旣無賢者之在位，則其誰有救正之道哉？上曰，閔子、子夏之事，雖有聖人之所辨，然子夏之衎衎，閔子之切切，如是之不同，何也？奭周曰，二子，俱是聖門之高弟，然天姿則子夏，似不如閔子矣。以禮言之，則二子，俱無所過不及，而以姿稟言之，則或不無高下之別，故抑有此衎衎切切之異矣。上曰，由其天恣之不齊，有此哀已盡哀未忘之異耶？奭周曰，似然矣。上曰，《詩》之所載，與禮文中所載不同，何也？永老曰，閔子天姿爲近之，故於《詩》則朱子似以閔子言之也。上掩卷，命玉堂先退，永老等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戊辰十一月二十二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坐直承旨入侍時，左副承旨金蓍根，假注書趙𣚅，記注官許臻，記事官申在植，以次進伏訖。上曰，前日夜對筵說，已爲修正乎？在植曰，未及修正矣。上曰，大體記實，何以爲之也？與他時筵說，有所稍異處耶？在植曰，修正後，當爲《政院日記》，故撰次之禮，別無異同，而間或有條件體例之不同者矣。上曰，陜川前郡守誰也？蓍根曰，安命遠矣。上曰，陜川新倅之下去，不爲時急乎？蓍根曰，節屆寒沍，糴政方劇，急時下送，亦好矣。上曰，玉堂下番之番次，無苟艱之端耶？蓍根曰，或有在外者，或有實病者，番次不無苟艱之端云矣。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23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坐〉。行左承旨朴崙壽〈坐〉。行右承旨李光益〈式暇〉。左副承旨金蓍根〈坐直〉。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曺允遂〈坐直〉。注書洪起燮〈病〉趙庭和〈仕〉。假注書趙𣚅〈仕直〉。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宗薰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崙壽曰，召對爲之。

○傳于朴宗薰曰，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入侍。

○傳于朴宗薰曰，在院承旨入侍。

○朴宗薰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司諫金熙華，正言林東鎭、鄭觀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朴崙壽，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林景鎭，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林景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崙壽曰，只推。

○以江原監司鄭尙愚狀啓，歙谷縣民家失火事，傳于曺允遂曰，聞甚矜惻，原恤典外，別加顧恤事，廟堂區劃分付。

○朴宗薰，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濟州牧使韓鼎運災實分等狀啓，則本州三十七里，大靜十里，置之稍實，本州十四里，大靜八里，㫌義二十四里，置之之次，本州二十七里，大靜五里，㫌義十二里，置之尤甚，仍以爲後錄數件，候風涉海，遲速無期，謹援已例，一邊擧行，一邊馳啓爲辭矣。其一，三邑穡事，旣未均登，舊還仍停，新還期於準捧，而尤甚面里，許以某穀代納事也。其一，軍兵逃老故病廢之類，嚴飭各該邑，使之塡充，差待開春，從附近哨司分鍊事也。觀此狀辭，雖有尤甚面里，而通計山沿，擧免甚歉，且以屢豐之餘，舊儲尙有餘力，秋畊亦得廣作，嗣歲民食，庶幾無憂，爲島民誠爲幸甚。後錄二條，旣已依近例先爲擧行，竝與分等，依狀請施行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禁府言啓曰，左議政金載瓚擧條，嶺南右道暗行御史呂東植書啓所論守令，問名於御史，有罪幸逭者，拿問定罪事，允下矣。謹依擧條批旨，問于該御史呂東植，則居昌前府使宋欽書，還穀有犯，高靈縣監閔師膺，殺獄有誤云，而宋欽書，時在公忠道懷德地，閔師膺，時在高靈任所，依例發遣府羅將，拿問定罪，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義bb禁b府言啓曰，副司果柳季麟、徐有素、金洛龍，承文院權知副正字柳訸、沈鈁、朴宗璜、兪理煥、安尙默、李永昆、洪晩燮、李遠翊、李潞、李紀淵、安光直、崔秀俊、朴宗心、金載明、金載成、南秉寬，竝推考事，傳旨啓下矣。柳季麟、金洛龍、柳訸、沈鈁、朴宗璜、安尙默、李永昆、李遠翊、李潞、李紀淵、安光直、崔秀俊、金載明、金載成、南秉寬，今方待命拿囚，徐有素下去京畿金浦地，兪理煥下去安山地，洪晩燮下去公忠道淸風地，朴宗心下去江原道春川地云，依例發遣府羅將，竝拿來，何如？傳曰，允。

○禁府照目，副司果柳季麟、金洛龍，承文院權知副正字柳訸、沈鈁、朴宗璜、安尙默、李永昆、李遠翊、李潞、李紀淵、安光直、崔秀俊、金載明、金載成、南秉寬等，傳旨內，今見單子，稱在外者無數，前日申飭之後，又復如是，事極駭然，竝推考罪，各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私罪。奉敎依允爲旀，柳季麟、金洛龍、柳訸、朴宗璜、安尙默、李永昆、李遠翊、李紀淵、安光直、崔秀俊、金載明、金載成、南秉寬等段，竝只功減一等，沈鈁、李潞等段，竝只功議各減一等爲良如敎。

○禁府照日粘連，雲峰前縣監申純矣，本府議啓內，繡啓則曰吏逋租爲九百餘包，而囚供則曰實吏逋爲一百三十五石，多寡雖懸殊，許多逋欠，趁未覺察，則一也。別還米之近千石，雖曰應分中題給，亦難免襲謬之罪。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又照目粘連，錦山前郡守趙榮慶矣，本府議啓內，今以道臣査啓觀之，官屬盤纏之還分中預劃，有那移之罪，啓後加分耗之不報營而屬役需，有擅分之罪，給還穀貿稅米，不遵逋廳之節目，一任吏房之區處，有襲謬之罪，倉斛之大捧小分，兩租之例外疊收，穀名之擅自代折，還分之先下執錢，有違越法式之罪，結錢之春貿秋賣自歸料販，火粟餘結之懲稅gg徵稅g，軍器紙保之納番，未革謬習爲白乎所，至於張千興之衝脅囚庫，邑査營推，多有差爽，雖未必眞如繡啓所論，該囚諸條所犯，俱不可不重勘。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流三千里定配，私罪。奉敎依允爲旀，繡啓論列，可謂明白，道啓査實，不至相反是旀，況旀至於倉斛之大捧小分，亦是致民怨而違法憲是置。身爲字牧之官，未體朝家之意，專事襲謬，如是無嚴，萬萬痛駭，以此律施行爲旀，上項諸般貽弊之事，令廟堂關飭該道，一切嚴禁，以爲矯蘇之地爲良如敎。又照目粘連，興陽前縣監李㬖矣，本府議啓內，七易座首，二百情債之消融，臨歸差任，八百例錢之區處，雖無入己之眞贓，可見爲治之多紊是白遣，稅米防納則自歸料販，還穀預出則難免虛留是白遣，私賑米則自備之數爻差爽，城役錢則民斂之餘剩花費，斛外加捧，曚不覺察，以致還民之呼冤，繡啓道査，多有沕合gg脗合g，該囚不法之罪，不可不重勘。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流三千里定配，私罪。奉敎依允爲旀，許多不法之事，繡啓道査，節節沕合gg脗合g，身爲牧民之官，雖不能對揚朝家之意，豈可至登於繡啓，至於招民怨貽羞朝廷哉？不可以囚供之發明，有所曲恕，依右律施行爲良如敎。又照目，光州前牧使尹命烈矣，本府議啓內，繡啓所論，道臣跋辭，凡爲三條，而繡疏旣置存疑，道啓亦多落空是白乎所，鄭㬖國之締結房嬖，納賂差任事段，觀於各人供招，旣無締結之眞贓，一千兩換錢，跡雖可疑，差任則出於酬勞之邑例，貸錢則在於差任之翼年，而元錢亦旣還報，則納賂一款，似無可執是白遣，牛贖事段，犯屠之數爻，用贖之區處，皆有可據，別無可罪是白乎矣，從前吏逋，雖曰隨現準捧，新査徵近二千石，難免曚不覺察之罪。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議各減一等爲良如敎。又照目粘連，兵曹佐郞姜學濬矣，本府議啓內，掖屬有罪，不爲草記，徑先棍治，奪標逐送，雖曰該堂之失，身爲郞官，同居禁直，亦難免不能審愼之罪。以此照律罪，笞四十收贖，附過還職，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

○戊辰十一月二十三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崙壽，持《詩傳》第四卷，侍講官李永老，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韓耆裕，持《詩傳》第四卷，待敎朴綺壽，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趙庭和，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許臻，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申在植，持《詩傳》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永老，讀自隰有萇楚，止無知而無憂也。上曰，下番讀之。耆裕，讀自隰有萇楚，猗儺其華，止賦也。上曰，參贊官讀之。崙壽，讀自隰有萇楚，猗儺其實，止章四句。上曰，閣臣讀之。綺壽，讀自匪風發兮，止作此詩。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匪風飄兮，止章四句。上曰，上番讀之。臻，讀自檜國四篇，止比而刺之言。上曰，下番讀之。在植，讀自蜉蝣之翼，止章四句。上曰，文義陳之。永老曰，匪風，卽《春秋》宗周之意也。王風不過周大夫行役時，過墟思周之詩，而此詩，則尤有異焉，誠貴矣。王室衰微，諸侯放恣，擧不知尊王之(之))意，而獨此詩，大有宗周之思。蓋以天道言之，則陽無剝盡之理，以人事言之，則國無終亡之道，否極則泰，終必有變。大抵尊王之義，卽千古以來不可無者也。以水言之，則江漢朝宗于海，以星言之，則北辰居其所而衆星拱之。顧今含冤忍痛，風泉之思愈切，《春秋》之義，君臣上下，非不講之已明，而歲月寢遠，大義易晦，如此等詩，尤當體念處，而實爲維繋民心，綱紀政事之本，伏願加意省察焉。上曰，以《春秋》尊周之大義仰奏者，其意甚好，當留念矣。下番陳之。耆裕曰，此章自止，別無文義之可陳者，而隰有萇楚詩曰，樂子之無知，此蓋政煩賦重，人不堪苦而作此詩也。政煩則苛刻，不措其手足矣，賦重則橫徵，無足以事育矣。民惟邦本，本固邦寧，而至於歎息愁苦，蕩析離散，則國何以爲國乎？檜之暴亡，蓋由於此矣。王風之中谷有蓷，可以見凶年飢饉，而何草不黃？亦可見不堪其苦之狀矣。大抵觀詩之法，優游涵泳，則數千載興廢，歷歷可考，而民之苦樂，道之汚隆，自可暸如矣。二南則化行俗美，唐風則憂深慮遠，秦風則勇悍，鄭、衛則淫亂，至於雅頌，則贊揚盛德，薦郊廟之詩，而皆聖人之所作也。天下萬世，監法之道，莫過於詩，故傳曰，《詩》可以觀好處感發，不好處懲戒，見其性情，考其言行，則修齊治平之要，不外於是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崙壽曰，上下番所奏俱好，臣無容更達者，而匪風、下泉之係于檜、曹之末者，以寓亂極思治之意，是時，齊、楚、秦、晉，自專征伐，惟檜與曹，以其小國也，故受困偏甚，宗周之思所以尤切。顧今歲月寢遠，風泉之思，愈久愈切，今日君臣上下，益當講明而體念處矣。至於萇楚詩，則章內雖無仰陳之文義，而反羡草木之無知，則其極言不堪苦之狀，以其政煩而賦重也。民間疾苦，元無古今之異，以今言之，外邑之許多弊端，實有難言之歎。朝家定制，元無重賦，而科外之斂，苛煩之政，專係字牧之多不得人，此等處，萇楚之民情，常加省察，是臣之望也。上曰，所陳甚好，當留念矣。閣臣陳之。綺壽曰，蜉蝣一篇，所以譏翫細娛而忘遠慮者也。大抵心者，主一而已，初無二用，心志刻苦，憂深慮遠，則自然不暇及於耳目之娛，而苟或留意於細娛，則遠慮一邊，已無可言矣。是以《論語》曰，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書》曰，玩物喪志，蓋言其務於近則忽遠，得於小則失大也。今我殿下，一念典學，光明緝熙，至於玩娛一節，固萬萬非臣下之所可慮到者，而其在不自滿暇，聖而益聖之道，常常於此等處，深加省察，則必有禆益之效，伏願體念焉。上曰，上番，以匪風章仰奏，下番以萇楚章仰奏，皆好矣。此外別無文義之可問者，而俄者閣臣，以玩細娛忘遠慮，仰陳矣。人每易於目前之計，而難於久遠之慮，何以則有遠慮而無玩細娛之弊耶？永老曰，心無二致，而君心爲萬化之原，若盡《大學》持敬之工夫，則自無玩細娛之弊矣。上掩卷，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戊辰十一月二十三日午時，上御春塘臺。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入侍時，右副承旨朴宗薰，同副承旨曺允遂，記事官趙庭和，記注官許臻，記事官申在植，以次進伏訖。上命別軍職宣傳官，禁軍扈衛廳武藝廳觀弓試射訖。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戊辰十一月二十三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右副承旨入侍時，右副承旨朴宗薰，假注書趙𣚅，記注官許臻，記事官申在植，以次進伏訖。上敎在植曰，向者夜對時筵說，盡爲出草耶？在植曰，出草則盡爲，而正書則未及也。上曰，筵說甚多耶？在植曰，其夜入侍，初更登筵，罷漏後退出，而筵中酬酢，溯論歷代，縷縷聖敎，卓越千古，可謂史不勝書，故記所諦聽者，猶爲甚多矣。上曰，與注書不可分書耶？在植曰，本館古事，翰林所掌奏御文字，有書吏替行之規，故使館吏正書矣。上曰，筵說雖未盡書，下番，出去持入，可也。在植，承命出去，持筵說還入進伏。敎曰，多有未盡處，出去更爲增删以入，可也。上命書公事判付訖。上曰，興陽、錦山二倅之罪，別無輕重之異耶？宗薰曰，似無輕重矣。上曰，流三千里，亦是重律矣。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24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坐〉。行左承旨朴崙壽〈坐直〉。行右承旨李光益〈式暇〉。左副承旨金蓍根〈坐〉。右副承旨朴宗薰〈坐〉。同副承旨曺允遂〈坐直〉。注書洪起燮〈病〉趙庭和〈仕〉。假注書趙𣚅〈仕直〉。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閔耆顯曰，召對爲之。

○朴宗薰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李止淵、朴英載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魯應，掌令李敬參、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司諫金熙華，正言林東鎭、鄭觀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朴崙壽，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林景鎭，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趙榮慶，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流三千里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內，依允，繡啓論列，可謂明白，道啓査實，不至相反，況旀至於倉斛之大捧小分，亦是致民怨而違法憲，身爲字牧之官，未體朝家之意，專事襲謬，如是無嚴，萬萬痛駭，以此律施行事，命下矣。趙榮慶，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平安道肅川府，流三千里定配，而以議啓及判付內辭意，具罪目，依例發遣府羅將，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李㬖，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流三千里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內，依允，許多不法之事，繡啓、道査，節節沕合gg脗合g，身爲牧民之官，雖不能對揚朝家之意，豈可至登於繡啓，至於招民怨貽羞朝廷哉？不可以囚供之發明，有所曲恕，依右律施行事，命下矣。李㬖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慶尙道彦陽縣，流三千里定配，而以議啓及判付內辭意，具罪目，依例發遣府羅將，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戊辰十一月二十四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閔耆顯，持《詩傳》第四卷，侍講官李永老，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韓耆裕，持《詩傳》第四卷，待敎朴綺壽，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趙𣚅，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許臻，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申在植，持《詩傳》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永老，讀自彼候人兮，止章四句。上曰，下番讀之。耆裕，讀自鳲鳩在桑，止興也。上曰，參贊官讀之。耆顯，讀自鳲鳩在桑，止章六句。上曰，閣臣讀之。綺壽，讀自冽彼下泉，止比而興也。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冽彼下泉，止章四句。上曰，上番讀之。臻，讀自程子曰易剝之爲卦也，止變風之終也。上曰，下番讀之。在植，讀自陳氏曰亂極而不治，止卷之七。上曰，文義陳之。永老曰，此章，卽曹君近小人遠君子之詞也。是以，詩人以謂三百赤芾，又曰不稱其服，此指群小人登庸，衣章不足稱其德之謂也。大抵以言乎天道，則有陰陽之理，以言乎人道，則有君子小人，卽以先儒氏議論觀之，在唐、虞之初，亦有君子小人。虞舜擧用八元、八凱四罪，而天下咸服者，元凱卽君子也，四凶卽小人也。次觀夫唐、宋治亂之迹，則天寶以前，用姚崇、宋璟、張九齡之輩，故唐以之治，天寶以後，用李林甫、楊國忠之徒，故唐以之亂。宋仁宗時，則韓琦、富弼、范仲淹等諸人進用，故國以之治，哲宗、時則、章惇、蔡京之輩任事，故國以之危，國家安危興亡之機，豈不係乎君子小人進退消長之際乎？雖以此葩詩言之，如十月之交，皇甫卿士，番維司徒，家伯爲宰，此幽王時小人輩，濁亂朝廷之時也，如烝民章，保玆天子，生仲山甫，六月章，文武吉甫，萬邦爲憲，此宣王所以得賢共國，恢復中興之業者也。蓋此章，先言三百赤芾，次言不稱其服，特其容止威儀，無足可觀，衣章服飾，專不稱當也。召南之羔羊章，南國被文王之化，在位之人，節儉正直，故以爲羔羊之皮，素絲五紽，自公退食，委蛇委蛇，鄭風羔裘章曰，羔裘晏兮，三英燦兮，彼其之子，邦之彦兮，此皆歎美之辭也，與候人章之義大異焉，候人一章，亦足爲後世鑑戒處矣。且夫君子，磊磊落落，如雷霆之爲威，如龍虎之爲猛，如狑鳳之爲祥，小人，則依附淟涊，回互隱伏，糾結如蛇蚓，瑣細如蟻蝨，此朱夫子之言也。是以，易知者君子也，難知者小人也。伏願任賢勿貳，去邪勿疑，器使群工之際，先軫鑑別淑慝之道焉。上曰，器使群工之際，先軫鑑別淑慝之道云者，其言好矣，當留念矣。上曰，下番陳之。耆裕曰，薈兮蔚兮，南山朝隮，婉兮㜻兮，季女斯飢，蓋季女婉㜻自持，貞靜自守，不有君子親迎之禮，則無許子之理，蓋喩賢人潔身守道，不爲枉尺而直尋矣。是以易曰，不見是而無悶，又曰，不見知而不悔也，是固賢人君子守己之大道也。粵昔唐、虞三代之隆，皐陶、稷、契、八元、八凱，奮庸熙載，則堯、舜之所以任用賢能也，濟濟多士，藹藹吉士，媚于天子，則文、武之所以登進碩輔也。成湯，聘伊尹於莘野，高宗，擧傅說於板築，蓋在上者，誠心好賢，至誠以求之，備禮以bb迎b之，故山澤隱遯之士，巖穴深藏之賢，皆樂爲之用，而登揚於朝矣。至若衛風考槃之碩人，陳風衡門之隱者，皆是不遇於時，而高蹈遠引者也。東漢之末世則有徐穉、郭泰之賢，而惜乎隱淪，宋之神宗則有康節諸賢，而不能選擧，是以漢業終衰，宋朝南渡，賢者之用與不用，其有關於國家也，有如是矣。大抵君子，雖不得行道於時，豈肯枉道而從人哉？蘊櫝待賈，固守其窮，不以富貴而有慕乎外，觀乎此詩，季女之喩，賢士之不能見用也，堪可慨措矣。伏願聖明，深加軫念，以帝堯野無遺賢，成湯旁求俊彦之心爲心，則山林宿德之士，自然拔茅而彙進矣。上曰，所奏甚好，當留念矣。上曰，參贊官陳之。耆顯曰，《春秋》尊攘之大義，觀乎此下泉章，尤有所惕然者矣。惟我孝宗大王，志業未成，實爲東方千古之限也。古語云，胡無百年之運矣，然而至於今日，則過百年亦已久矣。事大之儀，雖不得已而爲之，然惟留意於尊周之大義，是臣區區之願矣。上曰，下泉章，以尊周大義陳之者甚好，當另加留念矣。上曰，閣臣陳之。綺壽曰，鳲鳩章，言君子之用心，均平專一，大抵此章之旨，與《大學》之明德新民，《中庸》之明善誠身，相符應。蓋心如結兮，故其儀一兮，而其次第功效，至於正是四國，推其根本，則實自心如結兮始矣，出入無時者，心也夫。傳曰，知止而后有定，意誠心正之工，無少間斷，則自然主一無適矣。伏願深加留意焉。上曰，所奏甚好，當留念矣。上曰，自古人君，豈不知親賢臣遠小人之爲正當道理哉？何故，小人則易親，而君子則易疎也？耆裕曰，君子則守正不撓，隨事直陳，小人則惟利是趍，專事媚悅。人君雖知此爲君子彼爲小人，然儻言直論，易於逆耳，諛悅阿好，工於順旨，是以，君子易疎而小人易親矣。上曰，下番，以君子易疎小人易親奏之，何以則親君子而遠小人乎？耆裕曰，苟能以誠且敬，則好賢之心，終始如一，君子日親，而小人日遠，不能誠且敬，則好賢之心，終不能保其始，君子日退，而小人日進矣。上曰，君子之用心，均平專一，故其威儀，亦一於外，蓋和順積中，則英華自發於外矣。何以則威儀動作之際，日用語默之間，取則乎君子也？永老曰，俄者下番，以君子小人之事，反覆仰達，而大抵順旨之言，其言易入，逆耳之言，其言難入，小人則溫言順辭，徒事迎合，故其言易入，君子忠言儻論，日進於前，苟非聖鑑孔昭，其別難矣。至於心如結兮，其儀一兮，有德君子，忠義禮智，根於心，自然篤實，光輝著顯於外，故湛露章之所謂愷悌君子，莫不令儀，旣醉章之所謂朋友攸攝，攝以威儀，抑章之所謂，抑抑威儀，維德之隅，皆是也，蓋有德則有是章，自可發諸外矣。上曰，亂極則思治，變極則復正，故變風之極，係之以思治之詩，以示循環之理，人君何以則轉亂爲治，變亦可正也？永老曰，明乎陰陽消長之理，進退存亡之機，使君子進而小人退，則亂可爲治，變可復正矣。上曰，人君雖用均平專一之道，或一念之起，君子易疎，小人易近，何以則心常專一乎？永老曰，善惡之分，先明乎心，則自然專一矣。上掩卷，命玉堂先退，永老等退出。仍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5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病〉。行左承旨李光益〈坐直〉。右承旨金蓍根〈坐直〉。左副承旨朴宗薰〈坐〉。右副承旨曺允遂〈坐〉。同副承旨元在明〈未肅拜〉。注書洪起燮〈病〉趙庭和〈仕〉。假注書趙𣚅〈仕直〉。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金羲淳，副提調朴崙壽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光益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bb臺b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蓍根曰，召對爲之。

○李光益啓曰，大司憲、掌令一員未差，執義金魯應，掌令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魯應，掌令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司諫金熙華，正言鄭觀綏、林東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光益曰，只推。

○玉堂前望單子入之，修撰李敬參，副修撰趙鎭順，落點。

○以修撰李敬參，副修撰趙鎭順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蓍根曰，只推。

○金蓍根啓曰，行吏曹判書南公轍，參判金履永，參議洪奭周，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陳疏，參判，更爲牌招，何如？bb傳曰b，判書疏批已下，參議只推，與判書、參判，一體牌招。

○金蓍根啓曰，行吏曹判書南公轍牌不進，參判金履永，參議洪奭周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承膺，事甚未安。判書更爲牌招，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只推，與判書、參判，一體牌招。

○金蓍根啓曰，行吏曹判書南公轍再牌不進，參判金履永三牌不進推考傳旨及參議洪奭周三牌不進依定式禁推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終不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判書係是一日三牌，參判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分揀，與判書、參判，待明朝，更爲一體牌招。

○傳于金蓍根曰，左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元在明落點。

○曺允遂，以吏曹言啓曰，景慕宮令趙吉喆呈狀內，矣身素患痰癖之症，當此換節之時，一倍添劇，時月之內萬無起動供職之望云。身病旣如是沈篤，則有難强令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禁府照目，副司果徐有素，承文院副正字兪理煥、洪晩燮等，傳旨內，今見單子，稱在外者無數，前日申飭之後，又復如是，事極駭然，竝推考罪，各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徐有素、兪理煥、洪晩燮，竝只功減一等爲良如敎。又啓目，前府使李汝節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宣傳官，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繡啓所論，諸條罪狀，不啻狼藉，而其在納供，專事發明，一切相反，自臣府，無以指的議處，令該道道臣，嚴査狀聞後，稟處，何如？判付啓。前犯於不法，已是罔赦之罪，特蒙再生之恩是白乎，則固當縮伏訟愆之不暇是去乙，武斷之事，至及於三謠，凌虐之罪，傳登於萬口是隱，則終始發明，游辭呑吐，極爲無嚴是置，如前除良，更良捧口招嚴覈以聞爲良如敎。又啓目，前承旨李周顯原情云云，傳旨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侍從，勿爲請刑，載在《通編》。繡啓所論，諸條罪狀，不啻狼藉，而其所納供，專事發明，一切相反，自臣府，無以指的議處，令該道道臣，嚴査狀聞後，稟處，何如？判付啓。身爲侍從，居官而無一善狀，連登繡啓，可知其諸般貪虐是遣，況旀符同於汝節，三害在其一是旀，其所辭供，專事發明，不可以此呑吐之辭，有所信焉，亦不可遽然行査是置，紀綱所在，萬萬駭然，以此各別査問，捧口招以入爲良如敎。

○行吏曹判書南公轍疏曰，伏以，國家用人之道，必以勵廉恥爲務，人臣事君之義，必以謹辭受爲節，如或上而强其所不强gg可g强，下而冒其所不當冒，則此所謂病于其國，累于其身，將何以尊朝廷而示四方乎？臣於日昨，罄吐衷赤，仰籲宸嚴，謂宜卽蒙准許，批旨旋降，誨諭備至，臣固當他不暇顧，竭蹶趨膺，而其心所迫，不得不再申前說，瀆撓之罪，實無所逃。當初廟堂之論啓，實出箴規之美意，不如是，何以共成國事？然自臣而言，則其心愧悚，將無以對人，此恕而言之，則眛例也不審也，而不然而雖謂之惟意放倒，臣又無辭，此不可但以一時做錯論，而畢竟薄勘，亦不當罪。微末庶官，有一於此，足可爲一替自伸之資，臣雖無狀，顧其職則冢宰也，居六部之長，任激揚之責，而廉防之重，壞自臣身，則此不但爲一人之狼狽，竊恐淸朝羞恥，莫此事若也。臣荷兩朝不世之恩，前後兜攬，已踰涯分，而有除輒膺，生死向前者，誠以目下姑無可言之情勢，今則醜拙畢露，愆尤自知，若於處義之際，又得疵議，則人之視臣，益復輕蔑，題目之出，物情不服，其害終及國家而後已。若然則臣之以銓地爲鐵限者，其言豈過也哉？顧今銓望，爲十人之多，曾經新通而無故可爲者，不患無人，未知聖簡，奚取於如臣之空疎庸碌，溺職僨事者，而一歲之中，再授其任耶？似此不可强不當冒之狀，聖鑑臨下，仁天在上，鞶禠之恩，知在不日，何待臣之費辭煩陳，而第臣狗馬賤疾，至危且苦，上熱咯血，半身不仁等症，已屬必危，元氣落下，浮火衝上，補旣不可，瀉亦有失。雖其形殻僅存，未能盡謝人事，職務所縻，末由長入不起，而顧其中，則直一未冷之行屍耳。近仍日候之不適，重得感冒之症，痰盛而生熱，熱止而寒劇，食飮全却，嘔吐頻作，轉動須人，不自收拾，見今貌樣，實無時月內出而供仕之望。臣之前疏，未及仰暴者，誠以輕重有在，而醜穢症形，不敢上聞淸嚴。然念疾痛必呼，人之常情，怵畏自阻，因仍不發，以至終斃於此，則不但瘝曠職事，厥罪甚大，抑恐報答洪私，永無其路，臣情到此，吁亦慼矣。人之所恃而行世者，內而方寸，外而筋力耳，心所不安，痛又隨之，此所以左右思量，不知所出，更冒萬死，有此上籲者也。臣之晝夜攢手者，惟在此職之一解，倘蒙天地父母，俯從所請，則至願可遂，心界賴安，疾病亦得以除祛，則起死骨肉之恩，臣將何以仰答耶？惟聖明哀而察之，毋使重任虛拘，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疾病則自可差復，冢宰則不可數遞，卿其勿辭，卽爲入來。

○戊辰十一月二十五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蓍根，持《詩傳》第四卷，侍講官李永老，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韓耆裕，持《詩傳》第四卷，待敎朴綺壽，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趙庭和，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劉㵙，持《詩傳》第四倦，記事官申在植，持《詩傳》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永老，讀自《詩傳大全》，止賦也。上曰，下番讀之。耆裕，讀自周公以成王，止以敎之。上曰，參贊官讀之。蓍根，讀自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止賦也。上曰，閣臣讀之。綺壽，讀自七月流火八月萑葦，止賦也。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四月秀葽，止賦也。上曰，上番讀之。㵙，讀自五月斯螽動股，止賦也。上曰，下番讀之。在植，讀自六月食鬱及薁，止賦也。上曰，文義陳之。永老曰，七月篇，卽萬世人主龜鑑之資也。農是天下之大本，而民之所重者，莫如衣食，今此七月篇，匪徒衣食也，仰觀星日霜露之變，俯察昆蟲草木之化，則是爲參贊位育之功也。父父子子，夫夫婦婦，養老而慈幼，食力而助弱，則是爲孝悌忠信之道也。而爲人君，深居九重，遠隔畎畝之間，難察稼穡之事，而周之世宗，五季之君也，猶能刻木爲農人，常日而軫念之，宋臣眞德秀，亦以農夫紅女之事，作爲歌頌，日誦於前爲言。以七月篇言之，則周家八百年之籙，皆由於農，此不但生民疾苦，稼穡艱難而已。伏願於此等處留念焉。上曰，所陳好矣，當留念矣。下番陳之。耆裕曰，此篇陳后稷、公劉風化之所由，使瞽矇諷誦，以戒成王，蓋與《書》之無逸，同其意矣。然而一篇之義，專在豫備，無衣無褐，則爲寒而備，鑿氷納陰，則爲暑而備，以至築場也。乘屋也，皆是備之之意，而隨其節序，修之人事者也。大抵天下萬事，若不豫備則有患，《易》之繋辭曰，重門擊柝，以待暴客，《說命》曰，惟事事乃其有備，有備無患，《中庸》曰，凡事豫則立，《詩》曰，迨天之未陰雨，綢繆牖戶。此皆言備豫之道，而雖以武備言之，修其器械而後，可禦外侮，以農事言之，勤其耕作而後，可備水旱，以至政令事爲之間，軍國緊急之要，莫不由於豫之一字。伏願深加留意於備豫之道，董飭百官，修擧庶務，使治具畢張，政令無闕焉。上曰，所陳甚好，當留念矣。參贊官陳之。蓍根曰，上下番皆己仰奏，臣無容更陳矣。上曰，閣臣陳之。綺壽曰，七月一篇之義，誠不外乎民生衣食之節，蓋生人之道，衣食爲大。是以洪範八政，一曰食，二曰貨，孟子曰，黎民不飢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管仲曰，衣食足而知禮節。夫使斯民，寒不得衣，飢不得食，則王化無可施之地，是以古語曰，飢寒切於膚，則雖慈父，不得保其子。若是乎衣食之資，實爲生民之急務，而此篇之首尾歷敍，申申反覆者，良以此也。近年以來，雖無全歉之歲，民庶有蘇息之望，而當此觱發寒沍之節，繿縷懸鶉，白屋號寒之類，不知其幾許也，竈煙冷落，忍飢鵠形之類，不知其幾許也。博施濟衆，聖人猶病，而苟以禹、稷由己飢由己溺之心觀之，則豈非廈氈之上，惻然興念處乎？古者制民之産，必以井地爲先，此則尙矣，而目下恤民之道，無過於節用得人四箇字。《魯論》曰，節用而愛人，前史曰，與我共理者，其惟良二千石乎。夫節以制度，雖流來舊例，可以汰減者，一切省去，今日省一冗費，明日革一弊瘼，久久如是，而且近民之官，必愼揀選，以盡其撫字之方，申明黜陟之典，則窮蔀之民，自然蒙被德政，而可至於不飢不寒矣。伏願深留聖意焉。上曰，所陳甚好，當留念矣。上曰，七月篇，周公敎成王之詩也。成王沖年，周公以冢宰攝政，乃述后稷、公劉之化，以戒成王，可以見周公平日眷眷之誠意，而卽此一事，尤可尙也。何以則能得周公之輔佐，上以知稼穡之艱難，下以及風俗之忠厚，以至於稱彼兕觥，萬壽無疆之慶耶？永老曰，《詩》有七月篇，《書》有無逸，而大抵七月篇之意，專出於無逸，無逸然後，可以知稼穡之艱難，察生民之疾苦矣。殷之中宗，嚴恭寅畏，故厥享國七十五年，高宗不敢遑寧，故厥享國五十九年，若其無逸之道，則在於主敬而已。眞德秀之言曰，操存則血氣循軌而不亂，收斂則精神內守而不浮，自受壽考康寧之福，此實爲祈天永命之道，而今之世，雖難得如周公之輔，而上有則哲之明，則草野巖穴之間，安知無如周公之人乎？上曰，一之日，何月也？耆裕曰，今之十一月也。上曰，迨及公子同歸之公子，指其親迎之公子言之，而與爲公子裳，獻豜于公之公子，同一公子耶？永老曰，迨及公子註曰，連姻公室者，爲公子裳，獻豜于公，則旣無註疏之可考，似與迨及公子之公子有異矣。上曰，閣臣之見，何如？綺壽曰，似然矣，而雖謂之以一公子，亦無妨矣。上曰，十月隕蘀，夫所謂隕蘀者，非有關於稼穡之事，而表而書之者，何耶？綺壽曰，隕蘀非關於農事，而特爲書之者，卽亦敬授人時之意也。上曰，言私豵獻豜于公，與雨我公田遂及我私之意，同耶？耆裕曰，若其先公後私之意則同矣。上曰，十月獲稻，爲此春酒，獲稻則何不爲飱，而必言爲此春酒耶？綺壽曰，以其養老而然也。上掩卷，命玉堂先退，永老等退出。上曰，玉堂番次，不至苟艱耶？蓍根曰，或有在外，或有實病，番次極爲苟艱云矣。上命書傳敎曰，有實故玉堂，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上曰，注書出去，持玉堂前望以入，可也。賤臣承命出，持玉堂前望，還入進伏。上命書傳敎曰，臺諫有闕之代，政官牌招開政。上命在植曰，夜對筵本，已爲正書耶？在植曰，今方正書，而未及畢書矣。上命在植曰，筵本已書者，先爲持入，可也。在植，承命出，持筵本先書者，還入進伏。王大妃殿進御加味六君子湯，自今日停止事。〈出榻敎〉嘉順宮進服加味bb六b君子湯，自今日停止事。〈出榻敎〉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6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坐〉。行左承旨李光益〈坐〉。右承旨金蓍根〈坐〉。左副承旨朴宗薰〈內閣直〉。右副承旨曺允遂〈坐直〉。同副承旨元在明〈坐直〉。注書洪起燮〈病〉趙庭和〈仕〉。假注書趙𣚅〈仕直〉。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光益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薰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閔耆顯啓曰，行吏曹判書南公轍，參判金履永，參議洪奭周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經宿，尙不承膺，揆以事體，誠心未安。判書、參判，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參議只推，與判書、參判，一體更爲牌招。

○閔耆顯啓曰，行吏曹判書南公轍，參判金履永，參議洪奭周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經宿，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陳疏，參判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判書批下，與參判、參議，仍以前牌催促，使之卽爲開政。

○閔耆顯啓曰，行吏曹判書南公轍，參判金履永，參議洪奭周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經宿，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極爲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只推，與判書、參判，一體更爲牌招。

○傳于朴宗薰曰，召對爲之。

○吏曹口傳政事，以尹憲圭爲景慕宮令。

○李光益啓曰，大司憲、掌bb令b一員未差，執義金魯應，掌令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魯應，掌令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司諫金熙華，正言林東鎭、鄭觀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光益曰，只推。

○閔耆顯，以吏曹言啓曰，卽接掌樂院牒報內，今此社稷、宗廟、景慕宮臘享大祭時，協律郞當爲分排，而主簿一員未差之代，卽爲變通云。典牲署牒報內，本署官員，俱以掌牲令擧行，而判官未差之代，卽爲變通差出云。典牲署判官、掌樂院主簿，未差之代，竝口傳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二十九日，二番羽林衛番次矣。該番將未差之代，依承傳口傳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趙學春爲典牲判官，申�爲掌樂主簿。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禹道爲羽林將。

○李光益啓曰，卽伏見全羅監司李冕膺啓本，則南原房福玄獄事査啓中，朴址祐之址字，以祉字書之，媤四寸之媤字，以緦字書之，寶城尹氏女獄事査啓中，推窓之推字，以椎字書之，媤叔之媤字，以緦字書之。奏御文字，何等審愼，而如是差誤，萬萬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以慶尙監司鄭東觀狀啓，固城縣民家失火事，傳于曺允遂曰，聞甚矜惻，原恤典外，別加顧恤事，廟堂區劃分付。

○元在明，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李敬參，副修撰趙鎭順，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判書南公轍疏曰，伏以臣，自頃大政以後，便作一辜恩僨事之臣，進退無所據，公私皆狼狽。苟如聖朝，不欲專棄，復召驅使於閒漫職司與筋力可效之地，則臣不敢更提旣往，煩瀆宸聽，而至於銓衡一步，廉防甚嚴，迷執已固，曾未半歲，乍解旋授，有若臣可以强顔復出者然，臣誠惝怳失圖，不自知措躬之所也。臣之千不近萬不似之狀，前已悉暴，情已窮矣，辭又竭矣，聖鑑之昭在，而國人之所知，臣不宜更有上陳，而第臣目下情勢，有同鐵限，有不復冒沒於此職者，臣本才識俱乏，聞見不周，前此行政，瘡疣百出，守令，生民之所係，而不能擇差，格例，銓家之所重，而或有放倒。廟堂責奏，亶出於愼官人存公體，而兼欲其警使知之也，緣臣狷隘，重速罪譴，筵奏勘罷，雖出公格，廟啓事體，嚴於臺劾，臣之前疏，至以士之無恥，小人之無忌憚爲引者，此其心有甚不得已者存爾，臣之決不可再叨，久與臣心爲誓，亦言於朝中知舊者屢矣。臣雖欲厭然自揜，貪榮冒進，其奈衆耳之皆聞，十手之所指何哉？以臣自量，度人議己，則有百可引，無一可冒，愚不勝任，此不可也，情勢甚苦，理難强迫，此不可也。平居語人，欲祈其久居榮宦，常情也，俗態也，而聽於大夫輿人之論，則無論愛臣不愛臣，皆以卸免爲得計，而仍冒爲無恥，是豈無所以而然哉？此不可也，鑑識不明，已多仰累於聖明，爲官擇人之政，此不可也。然其所失，只在格例，勉勉做去，猶可自補於後，則雖使身骨糜粉，其甘如薺，而自知才識，萬無其望，此不可也。五者無一可，而猶復貪冒，則此是道理之所不當然，事勢之所不敢出，臣之此言，專由於重名器存廉恥之意，非獨爲一身之私而已。臣受國厚恩，夷險燥濕，不欲自擇，召牌之下，豈俟駕屨，而不當進而進，進爲不恭，寧以違慢，得罪於有司？誠不敢壞毁四維，終見棄於公議也。上天邈矣，無一物之不遂，人君則之，有其願者皆成。伏願殿下，察臣危苦之情，亟賜允兪，俾得避遠榮要，安分自在，微諒幸而得遂，殘軀隨而獲保，則臣當銜感知恩，隕結爲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向日事，不必深引，且事旣往矣，當勉來後，豈仍一時之做錯，須稱五件之不可乎？政命已下，卿其勿辭，卽爲入來開政。

○戊辰十一月二十六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宗薰持《詩傳》第四卷，侍講官李永老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韓耆裕持《詩傳》第四卷，待敎朴綺壽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趙𣚅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劉㵙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申在植持《詩傳》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永老讀自九月築場圃，止賦也。上曰，下番讀之。耆裕讀自二之日鑿氷沖沖，止章十一句。上曰，參贊官讀之。宗薰讀自《周禮籥章》，止卽謂此詩也。上曰，閣臣讀之。綺壽讀自王氏曰，仰觀星日霜露之變，止七月之義也。上曰，文義陳之。永老曰，昨以此篇之義，已有所陳奏，而大抵農務旣訖，百穀登場，則乃相與宴樂，春酒以介眉，朋酒以躋堂，蓋豳民之俗，旣淳且朴，旣忠且勤，故當此新穀旣登之初，爲此稱觥之禮，而祝以萬壽無疆，其上下和樂之情，可想於千載之下矣。粵昔唐堯之時，至化旁流，瓦罇坏飮，壤歌斯作，而華封祝壽之辭，亦出於親上愛戴之忱，匡直振德之化，豈不休哉？況大德必得其壽，則壽考祈永之理，亦不出於人主一德之外。伏望於此等處，深加省察，則將使東方一域，躋之壽域矣。上曰，所奏甚好，當留念矣。上曰，下番陳之。耆裕曰，觀乎萬壽無疆之祝，豳民之忠愛，可以知之矣。大抵得民心，則斯得天下矣，而得民心之道，在乎爲上者，誠心以愛下耳。嘻噫章曰，駿發爾私，此則爲上者，誠以愛民，使之先私而後公也，大田章曰，雨我公田。此則在下者忠以爲上，必也先公而後私也，與此七月篇之義相類焉，蓋自后稷、公劉，觀民農桑，旣勤且篤，深仁厚澤，入人之深，故爲豳民者，亦親愛其上之心，自然流出乎中，有此躋堂稱觥之祝。周家八百年王業，觀其肇基之迹，則不過曰愛民而勸農而已。於此等處，沈潛玩味，體認而心得焉，則實爲生民之福矣。上曰，當留念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宗薰曰，前於蟋蟀章，已有陳奏矣。大抵此詩，歷陳稼穡之事，終始艱難之狀，悉具於一篇之中。蓋農民當春夏之時，則服勤力穡，無少閑隙，及乎場圃旣築，禾稼旣納，則以宴以息於終歲勤動之餘。於是乎介眉以樂之，躋堂以祝之，是固盛世雍熙之氣像，而民安其業，各得其樂之意也，與蟋蟀章今我不樂日月其除之詩，卽同一意思也。以言乎今日，則田野食力之民，終歲勤動之餘，又有力役賦稅之苦，尙不能料其生，況乎其有一時宴閑之樂乎？正所謂有百日之勞，而無一日之澤者也。伏願聖明，觀乎此詩，而審稼穡艱難之狀，特垂軫念焉。上曰，所奏極好，當留念也。上曰，閣臣陳之。綺壽曰，臣別無文義之可奏矣。上曰，九月築場圃，十月納禾稼，凡事雖豫之爲貴，而至若場圃，則修築之旣久，必爲風雨之攸傷，而乃此修治於九月者，奚哉？永老曰，閱夏場圃，豈無雨水之壞損耶？其修築之役甚鉅，不可臨時爲之，故必也修治於一月之前矣。上曰，重穋，有先種後熟，後種先熟之異，何也？耆裕曰，五穀之性，有早有晩，故如是矣。上曰，何者先種而後熟也，何者後種而先熟也？耆裕曰，若菽之類，先種而後熟者矣。綺壽曰，俗名有木麥者，卽是後種而先熟者矣。上曰，至於禾則何爲而重言之也？耆裕曰，禾，穀之通稱，故於麻麥之上，更言禾以總之矣。上曰，晝爾于茅，宵爾索綯，何爲而茅則晝而綯則宵也？永老曰，方此之時，農務已畢，可治乘屋之具，故爲此茅與綯也。宗薰曰，雖於一日之內，所爲之事，各隨其時，茅則可乎晝而于之，綯則可乎宵而索之矣。上曰，方當納禾稼之時，其曰始播百穀，奚哉？永老曰，來春之農務，及此時而豫圖矣。上曰，上入執宮功之義，何也？綺壽曰，農旣訖矣，故入而治宮室之事矣。上曰，鑿氷沖沖，不言于二之日栗烈之下，而復言于卒章，何也？宗薰曰，以序事之次言之矣。上曰，註云沖沖，鑿氷之意，其何以形言耶？宗薰曰，伐木丁丁，夫丁丁者聲也，肅肅兔罝，夫肅肅者貌也。此之所謂沖沖，則非聲非貌，然而聲與貌，自然含包乎其中矣。上曰，朋酒之朋字，何義也？宗薰曰，相對之謂朋，是乃兩之謂也。上曰，土鼓者，卽類今之塤耶？何爲而必用土鼓也？綺壽曰，尙質之意矣。上曰，龡豳詩，詩何以龡之也？永老曰，被之管絃之謂矣。上曰，逆暑迎寒之時，各有晝夜之異，奚哉？宗薰曰，卽仍陰陽而分言之也。暑屬陽，故迎於晝，寒屬陰，故迎於夜矣。上曰，《七月篇》，卽言稼穡之事，則逆暑迎寒，似無所關着之意，而何爲係之於篇末也？宗薰曰，時以作事，則逆暑迎寒，豈無有關於稼穡之事乎？上曰，周之以前，則無逆暑迎寒之儀歟？綺壽曰，周公制禮作樂，文物極備矣。籥載於《周禮》，則似是周公以後，始有之事矣。上曰，星日霜露之變，女服bb事b乎內，男服事乎外，上以誠愛下，下以忠利上，父父子子，養老慈幼，食力助弱之意之載於篇中者，其條陳之也，且養老食力，固有其說矣，慈幼助弱，亦有可言歟？宗薰曰，七月流火，春日載陽，九月肅霜，卽星日霜露之變也。永老曰，采繁祈祈gg采蘩祁祁g，八月載績，卽女服事乎內矣，至若獻豜于公，卽下以忠利上矣。宗薰曰，觀乎以介眉壽之句，可知父父子子之意矣。綺壽曰，食我農夫及同我婦子者，卽慈幼之義矣。永老曰，于耟擧趾，必也通力而合作矣，宜有助弱之意也。上曰，祭韭，何也？宗薰曰，以其新物也，故薦之矣。上掩卷，命玉堂及閣臣先退，永老等退出。上曰，向者命製御筆贊文，其已成編，而或有四六製如引表者乎？宗薰曰，臣則以四字爲之，而今日內，似當收畢矣。上曰，所作頗鉅乎？宗薰曰，近五十句許矣。上曰，下番，何以爲之也？在植曰，臣則贊以四字，而係以小序矣。上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27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式暇〉。行左承旨李光益〈病〉。右承旨金蓍根〈坐〉。左副承旨朴宗薰〈坐〉。右副承旨曺允遂〈坐直〉。同副承旨元在明〈坐直〉。注書洪起燮〈病〉趙庭和〈仕〉。假注書趙𣚅〈仕直〉。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宗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元在明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矣，敢稟。傳曰，當次人，後日次待令。

○朴宗薰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薰啓曰，御營廳將官來宮，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元在明啓曰，行吏曹判書南公轍，參判金履永，參議洪奭周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多日，連事違牌，無意承應，事體所在，誠甚未安。判書、參判，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參議只推，與判書、參判，一體牌招。

○傳于元在明曰，召對爲之。

○朴宗薰啓曰，大司憲、掌令一員未差，執義金魯應，掌令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魯應，掌令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司諫金熙華，正言林東鎭、鄭觀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宗薰曰，只推。

○以修撰李敬參，副修撰趙鎭順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元在明曰，只推。

○傳于元在明曰，玉堂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玉堂前望單子入之，應敎呂東植，副修撰申緯，落點。

○以應敎呂東植，副修撰申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元在明曰，只推。

○元在明，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副應敎尹行直，校理洪羲俊，副校理洪冕燮，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修撰李敬參，旣有只推之命，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曺允遂啓曰，行吏曹判書南公轍，參判金履永，參議洪奭周，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政命已至三日，連事違召，承膺無意，揆以事體，萬萬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只推，與判書、參判，一體更爲牌招。

○曺允遂啓曰，行吏曹判書南公轍，參判金履永，參議洪奭周，三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禁推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日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萬萬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分揀，與判書、參判，一體牌招。

○曺允遂啓曰，行吏曹判書南公轍，參判金履永，三牌不進推考傳旨及參議洪奭周三牌不進依定式禁推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一向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分揀，與判書、參判，一體牌招。

○曺允遂啓曰，行吏曹判書南公轍，參判金履永，參議洪奭周，四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禁推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多日，一向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五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以前牌催促，違牌，勿爲呼望。

○有政。吏批，行判書南公轍進，參判金履永進，參議洪奭周進，右副承旨曺允遂進。以李直輔爲大司憲，金商雨爲掌令，韓用鐸爲判尹，朴崙壽爲右尹，韓始裕爲兵曹參知，洪明浩爲知經筵，任希存爲同義禁，李始源爲藝文提學，金履翼爲同成均，徐鼎輔爲兵曹正郞，金直淳爲工曹正郞，李厚中爲溫陵令，成永愚爲監察，李埴爲典籍，林漢浩爲內贍提調，趙尙鎭、金履度爲惠民提調，尹致猷爲顯隆園令，造紙別提兪漢寔，陜川郡守安命遠，江華分敎官黃孝曾，竝單付，故學生姜濟身，贈童敎，孝行卓異，贈職事承傳，左尹朴崙壽，右尹崔獻重，竝單付。

○兵批，判書金履翼進，參判任希存病，參議李貞運入直進，參知未差，同副承旨元在明進。啓曰，全羅左水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以李普天爲都摠管，韓有良爲同知，崔義敬爲僉知，金載仁爲五衛將，朴思達、李匡禔爲景福將，李憲琦爲文兼，安橚爲全羅左水使，徐良輔爲慶尙中軍，廉國范爲蟾津別將，黃海水虞侯諸景彧，今加折衝，加資事承傳，大護軍李始源，副護軍許溟，副司直李永老，副司果林景鎭、趙鎭順、李勉升，副摠管李普天，以上竝單付。

○禁府啓目，李汝節口招云云。謹依判付內辭意，發問目反覆嚴問是白乎，則其所納供，一如前招，諸條中禁葬私刑事，盜賊爲奴事，似有苗脈，不敢全然掩諱，而比之繡啓，不啻差爽，其外諸條，一直無意輸款，而畢竟以見嫉吏校爲說，以渠戴罪訟愆之蹤，欲糾正吏校，居鄕不謹之狀，卽此可知。特敎嚴覈之下，如是抵賴，萬萬痛惡，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旣有捧口招以聞之命，上裁，何如？判付啓，其所發明，旣無明證之端緖，至登繡啓，可知舊習之不悛，亦不必更問，卽爲照律爲良如敎。又啓目，李周顯口招云云。謹依判付內辭意，發問目反覆嚴問是白乎，則繡啓諸條，歸之於其子之悖惡，而只稱不能禁戢，至於身自犯科，終始發明。特敎査問之下，不爲輸款，極爲痛駭，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旣有捧口招以入之命，上裁，何如？判付啓，雖云發明，悖子之不能禁戢，何異自犯乎？無可更問，以此照律爲良如敎。

○朴宗薰，以備邊司言啓曰，以前慶尙道司gg監司g尹光顔犯贓諸條，令本道行査以啓事，命下之後，道臣，以義在交承，有難冒當査事，陳疏引義。其所引義，雖不無所據，而旣未蒙允許，則事當卽爲行査，及時馳聞，而已過幾月，迄無動靜，致使王府，無究竟之期，朝令有濡滯之歎，論以國體獄體，俱萬萬寒心。慶尙監司鄭東觀，姑先從重推考，刻期詳査，不日登聞之意，令該府各別嚴飭，星火行會。以該府言之，今以道査之此遲，滯囚已久，折獄無路者，卽是前所未有，而經時經月，一直任他，無一辭提飭，誠極未安，前後金吾堂上，竝推考，何如？傳曰，允。該監司越俸一等，金吾堂上從重推考。

○朴宗薰，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李周顯，以流三千里照律入啓矣。周顯親年九十三，無兄弟獨身，收贖留養，載在法典，而繡啓所論，罪犯甚重，有不敢循例許贖，上裁，何如？傳曰，允。

○禁府照目，承文院副正字朴宗心傳旨內，今見單子，稱在外者無數，前日申飭之後，又復如是，事極駭然，推考罪，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又照目粘連，前府使李汝節矣，口招判付內，其所發明，旣無明證之端緖，至登繡啓，可知舊習之不悛，亦不必更問，卽爲照律罪，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流三千里定配，私罪。奉敎依允。又照目粘連，前承旨李周顯矣，口招判付內，雖云發明，悖子之不能禁戢，何異自犯乎？無可更問，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流三千里定配，私罪。奉敎依允爲旀，罪合遠配，而有九十老親者，情理十分可矜，特爲屈法，收贖放送爲良如敎。

○應敎李永老疏曰，伏以臣於是職，夫豈有萬分一堪承之望，亦豈有萬分一冒膺之理，而恩造如天，報答無地，怵畏轉深，殫竭是期，黽勉於承明之廬，冒沒於邇英之席，圉圉焉蹙蹙焉，如弱草負霜，如曲木驚鳥者，亦且二十有餘日矣。嗚呼，睿學乾惕，聖志奮發，舜德察邇，禹陰惜寸，朝朝寒殿，玉音春噓，藹然若陽和之日至。讀奏候人，則縷縷發難於賢邪消長之理，讀奏匪風，則惓惓留神於義理扶植之道，以至豳風七月，則尤致聖意於蒼姬基業之由來，紅女農夫之勤苦。位育參贊之功，孝悌忠信之道，逐段討論，隨章反復，字字剖析，句句講釋，援古證今，諮詢民瘼，聖意若是勤摯，而臣有何知職，仰塞萬一，聖學若是高明，而臣有何經術，仰補絲毫乎？苟使臣，處之論思而無愧，備諸顧問而無滯，裨補之效爲多，冒昧之失反輕，則臣何敢自外自阻，孤負我聖上再造罔極之眷，而以臣鹵奔，以臣空疎，其何嘗彷彿於此時此任乎？藏藪匿瑕，天地包容，牖迷矜愚，父母孔邇，每一筵退，自不覺惶汗浹背，感淚被面，此臣之不可憑恃寵靈之一端，若其浸浸入於管子之所憂者，則尤非細故。伏願解臣職名，俾臣靖私義而安微分焉。抑臣區區獻芹之願有之。傅說之格商宗曰，念終始典于學，程子之告宋帝曰，接賢士大夫時多。接宦官宮妾時少，今殿下，日御經席，頻接儒臣，至誠無息，樂不爲疲，不但朝野臣民，欣欣有太平萬歲之祝，竊仰聖心，亦必有日新又新，充然有得之喜。繼自今，追周文緝熙之學，念鄒聖寒曝之憂，燕閒幽獨之中，一日萬幾之際，粹然一出於典學、接賢二事，而毋令一毫私意，參錯於其間，兢兢慥慥，愼終如始，則四三六五之治，其在於斯。雖如臣畸臲愚陋，無足比數於經幄之列，而棫樸、菁莪之頌，臣請拭目而俟，豈不休哉？顧臣尙寄寓鄕廬矣，歲聿云暮，陟屺之思，情理之所不可按抑者，而家信俄至，毋病乍添，蓋天氣觱發，宿症進退，代護無人，藥餌失宜。臣自聞此報，精爽飛越，而非但屢瀆之是懼，徑出之未安，講綴飭敎，臣旣躬承，遽闕豹直，尤增悚懍。玆敢忙陳短章，冒瀆崇聽，亦願聖明，許臣往護，仍治臣罪，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當體念。爾之本職許遞，爾其勿辭，往護。

○副修撰趙鎭順疏曰，伏以臣，猥將急切之懇，輒籲仁覆之天，而曲費造化，有願必遂，調護老母，得至于今，若過三十餘日，臣母之年，爲八十四，而皆吾君之賜也，臣鐫肺鏤肝，誠不知此生，何以仰報也？噫，士生斯世，通籍登朝，橫經文石之上，昵近日月之光，豈非至榮大願，而伏況天縱聖學，日接儒臣，延英之酬酢如響，唐、虞之氣像復覩。臣於此時，獲蒙特點，且惶且感，宜卽趨承，而臣母癃老之病，時異而月不同，床玆委身，藥餌爲命，近添寒感，一倍危劇，喘息急而寢睡失，食飮阻而眞元陷，方寸如灼，離捨無路。日前飭敎何如，而庠製終不得擧行，今又天牌屢臨，而日事違傲，惶霣悚隘，罔知攸措，暫時離側，其勢末由，分日更番，尙何可論？玆敢短章呼籲。伏願天地父母，俯賜鑑諒，亟許鐫遞，以便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之情理如此，本職許遞。

○戊辰十一月二十七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元在明，持《詩傳》第四卷，檢校待敎朴宗薰，持《詩傳》第四卷，侍講官李永老，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韓耆裕，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趙庭和，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崔鳳和，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申在植，持《詩傳》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永老，讀自鴟鴞，止以貽王。上曰，下番讀之。耆裕，讀自迨天之未陰雨，止比也。上曰，參贊官讀之。在明，讀自予羽譙譙，止金縢篇。上曰，閣臣讀之。宗薰，讀自我徂東山，止以勞歸士。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我徂東山，止賦也。上曰，上番讀之。鳳和，讀自我徂東山，止賦而興也。上曰，下番讀之。在植，讀自東山四章，止土崩之患也。上曰，文義陳之。永老曰，東山章註曰，序其情而閔其勞，大抵民之勞苦，莫如征戰，而寒暑飢渴，必然之勢也。以見物起興言之，則何草不黃曰，哀哀征夫，朝夕不暇，以夫婦言之，則葛生章曰，予美亡此，誰與獨處，以父子言之，則陟岵章曰，父曰嗟予子兮，夙夜無寐。此皆勞苦之事，而至於東山章，則與采薇之敍情，出車之勞還，杕杜之勤勞，一般其意，而上之所以使下，下之所以忘死，上下之情志交孚，自然有懽欣感激之意。且以鴟鴞章言之，以周公之聖，猶遭流言，《詩》曰，彼譖人者，亦已太甚，又曰，亂之初生，讒始旣涵。讒言固當監戒，而以撤彼桑土，綢繆牖戶見之，微物猶有備矣，而況人乎？大抵豫備之道，不但武備，雖以文事言之，賁飾笙鏞之道，亦在於豫，如此等處，必爲留念焉。上曰，下番陳之。耆裕曰，上番，以鴟鴞章仰奏，而以周公之至誠血心，勤勞王家，而猶以流言，見疑於成王，居東二年，始以金縢風雷之變迎還，則讒言豈不可畏者乎？以歷代見之，明王哲辟，洞知讒言，明見眞僞者，誠難矣。燕昭王，察樂毅之被誣，漢昭帝，知霍光之遭譖，此皆明君也。而不然則唐玄宗，納李林甫之言而斥張九齡，竟致天寶之亂，憲宗，聞皇甫鏄之言而遠裵度，終不得爲太平之治，宋高宗，聽秦檜之計而殺岳飛，未成重恢之業。從古讒人之言，尤當監戒，而大抵君子小人，勢不兩立，小人之讒於人也，乃心王室者，謂之專政，責難於君者，謂之不敬，守正不回者，謂之矯激，爲人君者，實難辨得。必也一心公明，無一毫人欲之私，然後邪正始分，而可以致任賢勿貳，去邪勿疑之化矣。上曰，所陳甚好，當留念矣。參贊官陳之。在明曰，此章別無他文義之可陳者，而上番所奏陰雨之備，果好矣。以周公之聖，爲王室經綸，而第一要道，無出於備豫二字，陰雨之備，非但武備也，凡於日用事爲之間，亦皆有之。以治世言之，則政令施措，務皆振刷修擧，以致庶績咸熙，不治之世，則文恬武憘，百度懈弛。所貴乎豫，則立之道也，而安不忘危，治不忘亂，是爲備豫之義。凡於一日萬幾，專以豫之一字，深加體念，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以豫字，敷衍仰奏者，其意甚好，當留念矣。閣臣陳之。宗薰曰，上下番及參贊官，皆已仰奏，臣無容更陳矣。上曰，東山一篇，序其情而閔其勞，至於室家男女之事，而詠歌而勞苦之，使士卒無怨恨愁苦之意，此可見周公體下之德，而體下之德，若不及周公，則必致下民之愁怨。此由於在上者敎導之如何，而至於征戰之際，爲將者，俾士卒無怨恨愁苦之意，然後必當感激而樂爲之用，何以則有感激之情而無愁苦之意耶？永老曰，東山章，體下之德意，與采薇無異矣。士卒之勞苦，先其未發而歌詠，故爲士卒者，知征伐之不得已用之，而頓忘寒暑飢渴之苦，自然有懽欣感激之情，此專在於爲將之道，而若其用將之道，亦在於上矣。宗薰曰，此不可但以征伐言也。雖在平時，在上之人，深察在下之情，雖一言一事，知其勞苦，則在下之人，其所懽欣感激，必與他有異矣。上曰，如此則雖不欲懽欣感激而不可得矣。宗薰曰，聖敎然矣。東山章，序情而閔勞處，有若身親當之，非泛然說到處也。其所云鸛鳴于垤，婦嘆于室，灑掃穹窒等句，皆言還歸後事，而勞苦詠歎，上有如此閔勞之事，則民豈不心悅而誠服乎？在明曰，閣臣之言好矣。非但士卒也，雖以君臣之間言之，上下之情志交孚，則上可以易使其下，而下亦可以忘勞而樂爲之用，油然有懽欣感激之情矣。此專在於在上者御下之道矣。永老曰，軍民一也，彊場有事，則出而爲師旅卒伍者，皆是平日廬井之民也。一人有飢，若己斯飢，一人有寒，若己斯寒，夫如是則其孰不懽欣而感激乎？上掩卷，命玉堂閣臣先退，永老等退出。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28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式暇〉。左承旨金會淵〈坐〉。右承旨洪奭周〈坐〉。左副承旨曺允遂〈坐〉。右副承旨元在明〈坐直〉。同副承旨徐春輔〈坐直〉。注書洪起燮〈病〉趙庭和〈仕〉。假注書趙𣚅〈仕直〉。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開東至辰時，有霧氣。

○曺允遂啓曰，合司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曺允遂曰，召對爲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洪奭周落點。

○傳于元在明曰，右承旨、左副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尹魯東、徐春輔，落點。

○洪奭周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金商雨在外，執義金魯應，掌令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魯應，掌令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司諫金熙華，正言林東鎭、鄭觀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奭周曰，只推。

○傳于元在明曰，右副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金會淵落點。

○以應敎呂東植，副修撰申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元在明曰，只推。

○元在明，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應敎呂東植，副修撰申緯，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尹行直，校理洪羲俊，副校理洪冕燮，修撰李敬參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元在明曰，只推。

○元在明，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職，事甚未安，副應敎尹行直，校理洪羲俊，副校理洪冕燮，修撰李敬參，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嚴飭入來，使之推移入直。

○洪奭周，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李周顯，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流三千里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內，依允，罪合遠配，而有九十老親者，情理十分可矜，特爲屈法，收贖放送事，命下矣。李周顯，杖一百流三千里定配，以其親年九十三，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奭周，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李汝節，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流三千里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內，依允啓下矣。李汝節，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慶尙道鎭海縣，流三千里定配，而以判付內辭意，具罪目，依例發遣府書吏，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徐春輔，以一所巡廳言啓曰，去夜初更五點量，有一犯夜人，稱以出身，而考其號牌，則乃是別監朴寅采也。執捉何以爲之？敢啓。傳曰，此是前日掖屬，今則出身，依例移送攸司。

○徐春輔，以兵曹言啓曰，去夜初更量，一所巡廳犯夜被捉出身朴寅采，依更數，嚴棍十度後，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錦豐君朴崙壽疏曰，伏以臣，卽伏奉除旨，以臣爲漢城府左尹者，分當顚倒趨膺，以效殫竭之願，而第臣與判尹韓用鐸，爲內外從，相避之法，在下當遞。詞訟之任，不宜虛縻，玆敢援例陳章。伏乞聖慈，俯垂鑑諒，亟令該曹，照例遞改，以存公格，不勝幸甚。臣無任云bb云b。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下該曹稟處。

○戊辰十一月二十八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曺允遂，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韓耆裕，持《詩傳》第四卷，待敎朴綺壽，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趙庭和，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崔鳳和，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許臻，持《詩傳》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曰，玉堂何爲不入來耶？允遂曰，或有親病，或有身病，不得入來云矣。上曰，承旨出去後，使之申飭，必爲入來，可也。上曰，史官下番，何不爲登筵耶？允遂曰，身病猝重，不得登筵，欲爲陳章，而惶悚未敢云矣。上曰，使之出去，調理後入來，可也。上開卷命讀。耆裕，讀自旣破我斧，止得而私之哉。上曰，參贊官讀之。允遂，讀自伐柯如何，止章四句。上曰，閣臣讀之。綺壽，讀自九罭之魚，止興也。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鴻飛遵陸，止章三句。上曰，上番讀之。鳳和，讀自狼跋其胡，止興也。上曰，下番讀之。臻，讀自周公雖遭，止章四句。上曰，文義陳之。耆裕曰，以破斧章見之，從軍之士，離周公三年，旣破斧又缺斨，則其勞苦，可謂甚矣。揆以人情，當有怨咨，而今此詩意，無一毫怨苦之意，皆以周公之心爲心，能知征戰之不得已用之，不自爲一身一家之計，此可見周公大公至正之德意也。以衰靡之世言之，則征戰之際，必用私欲，故驅民於鋒鏑之下，怨咨易興，如鴇羽詩，悠悠蒼天，曷其有極者是也。下之所以怨不怨，專係於上之所以公不公，以公役民，則民不怨，以私役民，則民必怨，民雖至愚，亦孔之神。不但使民之道爲然，雖於用人之際，亦以公心臨下，邪正可以易分矣。君子陳善閉邪，小人阿諛苟容，而必使人主之心，至公無私，如明鑑之照物，而姸媸莫逃，然後進退黜陟，可以辨君子小人，而其於治國平天下之道，亦不難矣。上曰，所陳甚好，當留念矣。參贊官陳之。允遂曰，此是從軍之士，報答前章之意，而彼以執銳之流，能體周公之心，於此足以見聖人大公至正之盛德。殿下於政令之間，無論事之大小，以公正二字加勉，是所望也。上曰，所陳好矣。閣臣陳之。綺壽曰，伐柯章，卽東人喜見周公之詞，而《中庸》，引用其則不遠之義，以爲執柯而伐柯，睨而視之，猶以爲遠。蓋執斧柯以伐柯材，可見法則之不遠，而猶以爲遠者，以其猶有彼此之別故也。至若人辟之柯，則卽是前史治亂興亡之跡，所謂不遠之鑑，而自古敗亡之主，非不知與治同道，罔不興，與亂同道，罔不亡，然而滔滔覆轍，後先相續者，此無他，專由於天理人欲之分，蓋其初則其幾甚微，而終至於喪敗乃已。古語曰，綿綿不絶，蔓蔓奈何，毫釐不挫，將尋斧柯，此其幾微之可畏者也。臣伏見向來寶文閣夜對講說，則首尾不啻萬有餘言，而自上惓惓於歷代治亂興替之際，鑑古圖治之聖心，臣誠不勝欽歎，而非知之艱，行之攸艱。伏願將此已然之跡，審察於日用事爲之間，善者從之，不善者戒之，然後乃可爲鑑古之實。且伊夜上下酬酢，歷及於漢文帝、昭烈、唐太宗、宋仁宗優劣之分，夫三代以後，好賢樂善之主，無過於昭烈，故蒙犯風雪，三顧草廬，卒致鼎峙之業，此其求賢如渴，致誠盡禮之效，而備論於先正臣李珥《東湖問答》中。然而文帝、仁宗之仁厚節儉，皆是後辟之所當法者，至若太宗，則本領一誤，固不足論，而毋論心跡之如何，其恤民之政，納諫之量，有足可取，亦願將此四君治法之善者，參合觀之，而深加體念，區區之望也。上曰，所陳甚好，當留念矣。上曰，周公東征之時，與軍士同其甘苦，能得士心，故士皆樂赴而忘死，若非周公之德，則何以得其心如此耶？非獨於士卒爲然也，以治國之道言之，能得民心，則必無不治之理，何以則果如周公之德，使民樂赴而忘死耶？耆裕曰，周公之德，出於至公至正，故士皆知周公之德，自然無一毫怨惡之心，其德澤之入人深者，可以見之矣。孟子曰，人皆可以爲堯、舜，若使聖學日進，孜孜不已，乾乾夕惕，勿以周公之德爲高遠而不可及，則前聖後聖，可以同一其揆，而民無一毫怨咨之心矣。上掩卷，命玉堂先退。耆裕曰，法筵冊子，《論語》第六卷，今幾畢講矣。繼講冊子，當以何冊爲定乎？上曰，以《詩傳》爲之，可也。耆裕曰，小臣待罪本館，考閱本館所在冊子，則書籍不備，當有之冊，或無見存，所存之冊，散帙居多。臣意則散帙之冊，使之充數，本館所無之冊，亦使有板本處，印刊以來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待諸玉堂相會，冊子中，當爲充數散帙者，當爲印刊者，使之區別，更爲筵稟後，擧行，可也。耆裕退出。綺壽曰，華寧殿每朔奉審時，所用白檀香，每於臈享，前期請出，自本閣，裁折陪送香室，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來初一日，更爲仰稟，可也。仍命閣臣先退，綺壽退出。上曰，承旨出去，玉堂牌去來，使之催促，可也。命書傳敎曰，左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29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病〉。左承旨金會淵〈坐〉。右承旨洪奭周〈內閣直〉。左副承旨曺允遂〈坐直〉。右副承旨元在明〈坐直〉。同副承旨徐春輔〈坐〉。注書洪起燮〈病〉趙庭和〈仕〉。假注書趙𣚅〈仕直〉。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奭周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春輔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徐春輔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徐春輔曰，召對爲之。

○備忘記，今番變怪後，一欲下敎，而今始爲之矣。凶疏中凌犯不道之說，已正其罪，勿復論之，其以四字云云，慼我慈心者，尤豈不萬萬切痛乎？此乃兩聖朝前後昭晰無餘之事，而又不敢道不忍言者也。渠何敢復提於已昭晰之事，欲售凶徒脫罪之計，而自犯於上逼而貽慼乎？日前次對時，亦以下敎此也。先大王，慈宮之所誕育也，小子，先大王之子也。慈宮之恩，罔極之恩也，慈宮之地，至尊之地也。小子，自遭庚申之降禍，依仰而爲命者，非我慈宮乎，慈宮之抑至痛而依賴者，非予小子乎？小子日夕洞洞之心，常所慙懼者，誠孝淺薄，萬萬不逮於我先王事慈宮之方，而今忽又有意外之事，丙申後所無之言，復出於今日，先朝時已拯之家，復陷於今日，慈宮之心，至痛愈深，無以爲慰，洋洋陟降之心，將以爲小子能繼志乎？此皆予否德之致，怵然悚然，當如何也？本事不待辨明而自明，在其家何有乎？然不可無示意之擧。洪奉朝賀家，來月初四日，遣承旨致祭，祭文當親撰以下矣。慈宮氣候，近益未寧，而向來一番承候之後，更無繼爲之事，是豈特爲付職之本意乎？司正洪世周，使之申飭，頻頻承候。此蓋以先王之心爲心，先王之事爲事，揆以天理人情，當然底事也。如是之後，朝臣不知予心者，是有審度之心者也，本家若復稱處義，不肯承候，則是負予也，負先王與慈宮也，以此知悉。

○洪奭周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金商雨在外，執義金魯應，掌令柳𣽤，持平李止淵、朴英載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魯應，掌令柳𣽤，持平李止淵、朴英載，司諫金熙華，正言林東鎭、鄭觀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奭周曰，只推。

○以平安監司徐榮輔狀啓，平壤府民家失火事，傳于曺允遂曰，民戶之失火，聞甚矜惻，原恤典外，別加顧恤事，廟堂區劃分付。

○元在明，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應敎呂東植，副修撰申緯，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應敎呂東植，副修撰申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元在明曰，只推。

○以副應敎尹行直，校理洪羲俊，副校理洪冕燮，修撰李敬參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元在明曰，只推。

○元在明，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副應敎尹行直，校理洪羲俊，修撰李敬參，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曺允遂，以吏曹言啓曰，新除授宗簿寺正南度中，除拜後，過限未肅拜，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元在明，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永禧殿令所報，則來十二月初一日焚香，殿官一員，今三十日當爲受香，而令今方入直，參奉宋啓洙，受由下鄕，無以擧行云。依定式假官，令吏曹以成均館官員，口傳啓下，以爲替直受香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奭周，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監司李冕膺狀啓內，當該水營虞候李廷範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啓下矣。李廷範，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羅將，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待待命拿囚。

○吏曹啓目粘連，觀此左尹朴崙壽上疏，則以爲臣與判尹韓用鐸，爲內外從相避，亟令該曹，照例遞改亦爲白有臥乎所，相避之法，在下當避，左尹朴崙壽，似當許遞是白乎矣，宰臣所帶遞仍當否，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判付啓，依回啓施行爲良如敎。

○副校理洪冕燮疏曰，伏以昵侍經幄，得備討論淸朝之美事，人臣之至願也。臣跡本孤畸，學又空疎，而特蒙我殿下不遺之恩，出入見職，三載于今矣。絲毫無補，恩數編被，至若日前夜對，前席密邇，聖語溫諄，一身龍光，千古罕有，臣歸詑一門，聚首抃戴，誓以生死向前，塵刹少酬，而臣之素患痰喘，觸寒發作，纔出直廬，便倒床笫，宛轉叫痛，到今十日矣。症形一是危劇，藥餌終不收效，此際番次又空，召牌屢臨，申之以飭勉之敎，雖臣危綴之喘，苟有一分可强之勢，則固當竭蹶就直，以副我聖上勤學之盛意，而奈此病與心違，時日之內，萬無趨造之路。遭遇無前之盛際，有此奇疾，莫非命也，亦云何哉？伏乞聖慈，特遞臣見帶職名，仍治臣瘝曠孤負之罪，以警朝紳焉。臣於乞免待勘之章，不宜妄有陳說，而遞解之前，旣忝論思，則耿耿愚忠，病裏尤切。臣竊伏覩殿下典學之誠，諮諏之勤，可謂卓越百王，近日以來，講筵日開，不憚凌寒，勤勤孜孜，未嘗少懈，臣固欽仰贊歎，頌美之不已，而百尺之竿，尙有進步之地，臣竊以爲宮中燕閒之暇，尙多於臣隣晉接之時，則孟子所謂一曝十寒，大可戒於今日者也。顧今朝著臣隣，固不足以承望淸光，參贊化理，以副我殿下顧問之意，而雖於燕居臥內，亦嘗無時召接，講討經傳之旨，俯詢理亂之幾，則不能無少補於聖學之萬一，而猶夫賢乎宦官宮妾之日侍燕閒，以妨我殿下盛德大業也。臣豈敢以慥慥進修之聖念，或有欠於間斷之慮，而有此覼縷也哉？竊以古聖王不自滿暇，聖而益聖之戒，深有望於勤學親賢之治也。臣於喘喘危苦之中，一段憂愛之忱，猶有不泯者存，不以人廢言，俯垂採納，是臣區區之願也。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當留念。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戊辰十一月二十九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徐春輔，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韓耆裕，持《詩傳》第四卷，待敎朴綺壽，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趙𣚅，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崔鳳和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許臻，持《詩傳》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耆裕，讀自范氏曰神龍或潛或飛，止二百三句。上曰，參贊官讀之。春輔，讀自程元，問於文仲子曰，敢問豳風，何風也，止其孰卒正之哉。上曰，閣臣讀之。綺壽，讀自元曰，居變風之末，何也，止遠矣哉。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籥章龡豳詩以逆暑迎寒，止首尾相應。上曰，上番讀之。鳳和，讀自乃剟取其一節而偏用之，止隨事而。上曰，下番讀之。臻，讀自變其音節，止卷之八。上曰，文義陳之。耆裕曰，惟聖人無欲，故天地萬物，不能易也，此在狼跋章之下，謂周公也。蓋周公，臨大亂而不懼，處大變而不憂，不失其聖而德音不瑕，周公之心，渾然天理，無一毫人欲之私，故富貴貧賤死生，不能移其心也。故孔子曰，君子坦蕩蕩，《中庸》所謂素富貴行乎富貴，素貧賤行乎貧賤，素患難行乎患難，是也。蓋人欲漸肆，則天理都喪，本心牿亡，自暴自棄，放辟奢侈，無不爲已，故聖人以懲忿窒慾爲戒，《禮記》曰，欲不可縱，夫居君上之位，尤不可不以縱欲爲戒，第觀自古治亂興亡之蹟，歷歷皆可記也。故聖王哲辟，以至正大公之道，平治天下，克做熙皞郅隆之盛，帝堯投珠于谷，抵璧于山，成湯不邇聲色，不殖貨利，漢文帝，却千里馬，先儒論曰，文帝幾乎無欲，此可以千古法也。至若後世人主，惟其多欲，故不能做盛世之治焉，漢武帝，內多欲而外施仁義，故幾爲亡秦之續，唐明皇，暮年縱欲，任韋堅督江、淮漕運，引滻水抵望春樓下，民間騷然，寵王鉷聚錢帛，別置私藏，中外嗟怨，遂成天寶之亂，此足爲後世戒也。伏願聖明，深留睿念，法堯、舜淸淨之治，監漢武、唐帝之失，存天遏人，天君泰然，私意淨盡於靈臺，五常磨礱乎至善，則修身治國平天下之道，皆在其中矣。伏覸我殿下，聖德日章，睿學日新，豈有逸欲可戒之事哉？第聖如大舜，而益猶戒之曰，罔咈百姓以從己之欲，皐陶亦以逸欲爲戒，蓋人心惟危，道心惟微，雖聖主，不可忘操存戒懼之心，人臣不敢廢規箴匡救之言。伏惟聖明，深加體念焉。上曰，參贊官陳之。春輔曰，玉堂已陳奏，臣無容更奏矣。上曰，閣臣陳之。綺壽曰，章下註，聖人無欲之義，玉堂旣已仰奏，而大抵人受天地之中，以生方寸之內，渾然天理，苟能以直養而無害，則浩然之氣，自可塞於天地之間。然而每患人欲之牿喪，故聖凡之分，判若天淵。雖以《鄒書》所云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觀之，惟其不爲利欲之所撓奪，故能致此等境界，而《論語》亦曰，棖也慾焉得剛。夫慾存乎內，則外似剛强，而實未免爲撓屈之歸，所貴乎遏人欲存天理者此也，而養心之工，固莫善乎寡欲矣。臣於昨筵，固以天理人欲之說，有所仰陳，而伏願益加精察於人心道心之別，使本源之地，鑑空衡平，臣之望也。上曰，所奏好矣，當留念也。上曰，篇下程元，問於文仲子註，有所云云，大抵當其時，苟非周公之至誠，則無可正之道乎？耆裕曰，非周公之聖，則必不能正矣。上曰，其時君臣上下，雖相與爲誚，然猶是文、武、成、康小康之時也，而卽仍一時如此，至爲變風，何哉？耆裕曰，以周公之聖，被讒見疑，至於避位居東，則實是反常之事，故爲變風矣。上掩卷曰，玉堂何爲而不卽入來也？雖申飭，猶如是違牌耶？耆裕曰，或有親病者，或有身病者云矣。上曰，有親病者，固已聞之矣，四員俱一時有身病耶？必爲入來，無使久曠也。仍命玉堂先退，耆裕退出。上曰，明日次對，依例來會，可也。向日次對時，左相以身病，不能依例擧行爲言，然明日次對，則以强疾來會之意，遣使官傳諭。禮曹判書若有故，亞三堂中，必爲入來，可也。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30日

行都承旨閔耆顯〈藥院進〉。左承旨金會淵〈坐直〉。右承旨洪奭周〈內閣直〉。左副承旨曺允遂〈坐〉。右副承旨元在明〈坐〉。同副承旨徐春輔〈坐直〉。注書洪起燮〈病〉趙庭和〈仕直〉。假注書趙𣚅〈仕〉。事變假注書金裕憲〈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日有兩珥。

○藥房提調金羲淳，副提調閔耆顯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徐春輔，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洪奭周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春輔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徐春輔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徐春輔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臈享大祭肄儀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元在明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金會淵曰，召對爲之。

○洪奭周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掌令金商雨在外，執義金魯應，掌令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金魯應，掌令柳𣽤，持平朴英載、李止淵，司諫金熙華，正言林東鎭、鄭觀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奭周曰，只推。

○元在明，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應敎呂東植，副修撰申緯，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應敎呂東植，副修撰申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元在明曰，只惟。

○以副應敎尹行直，校理洪羲俊，修撰李敬參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元在明曰，只推。

○元在明，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應敎呂東植，校理洪羲俊，修撰李敬參，副修撰申緯，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元在明，以吏曹言啓曰，崇陵別檢鄭度采呈狀內，矣身素患痰癖之症，當此換節之時，一倍添劇，時月之內，萬無起動供仕之望云。身病旣如是沈篤，則有難强令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徐春輔，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全羅監司李冕膺狀啓謄報，則以爲靈光小落月島，漂到異國人十三名，考其票文，見其問情，則俱是大淸江南省太倉州鎭洋縣商船之逢風漂到者，船隻破碎，願從旱路，還歸云矣。所着衣袴，已爲造給，今無可論，朝夕供饋，沿路刷馬，各別申飭擧行，以示朝家優恤之意。定差員次次交替，上送于京城，轉送灣府，以爲入送北京之地，所經各邑，禁雜人等節，一體另飭擧行。彼人物件中，可以運致者，亦以刷馬替送，卜重難運者，從優折價以給，破碎船隻，棄置什物，彼人所見處，竝爲燒火，漢學譯官一人，令該院擇定，給馬下送，更爲問情後，與差員，眼同領來，咨文，令槐院預爲撰出，以領來譯官，仍差咨官，入送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供饋護送等節，各別申飭事，分付，衣袴等物，加給以送，以示朝家柔遠人之意，一體措辭關飭。

○徐春輔，以備邊司言啓曰，頃因公忠左道暗行御使洪羲俊別單，上黨山城修補財力，區劃論報之意，覆啓行會矣。卽見該兵使金爔所報，則以爲，本營有城役餘米五百石，策應庫修城米一百三十四石，而此乃庚午爲始，以其耗條，用下於城役者，今若犯用，則恐非經遠之圖，而山城城廨，殆無完處，勢將一竝修築，有米二千石然後，可以經紀，依近例，道內軍餉米當年耗條中，限二千石，特爲劃給爲辭矣，上黨山城，自是南路關防之要害處，今去辛酉完築，未滿十年，而逐旋頹圮，無異於未築之前，徒費物力，訖無全功，此不但當初所築不能完固，一築之後，仍爲抛置，不復修葺而然，事之可駭，莫此爲甚，伊後帥臣，俱難免不職之罪，而前因繡單覆啓，姑以警飭之意，論罷一帥臣矣，前築旣如是，則隨其頉處，趁今繕葺，固不可已，而所築若未十分堅實，已築又復一任壞毁，則必將不幾何而復如卽今貌樣，苟不預慮嚴爲先甲，難責專力，永圖後效，不必硬定年限，若於十數年之內，生頉於新築處，則當築之帥臣，合施漢法城舂之律，今此二千石米請劃，蓋爲一竝完築之需，而不但繡衣之目擊心籌，謂以當入數千金，若其舊築之可以斬次修葺處，亦不必一時竝功，易致博而不精之弊，此則見有修補餘米及修城米之限年殖耗，用於城役，成節目留置之穀，其限今亦垂滿，自可以此需用，今若以米一千石許劃，則亦爲優加於繡衣所指之數，而設或不足，更議繼劃，未爲不可。第湖西餉耗米條會錄，數本不多，於此劃出，不免苟艱，就本道今年加分耗中，折米一千石，特爲劃送，以爲支用之地，而無以所劃之見減，或致築役未盡之意，竝爲嚴飭，分付於道帥臣，何如？傳曰，允。

○徐春輔，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統制使申大偀狀啓，則以爲，贍餉屯稅，從公分定，則都合稅摠爲六千九百九石零，除雜費及災減之數，實不過五千餘石，且以支放論之，兩南沿穀耗條折皮，爲一萬四千餘石，竝屯租，不過一萬九千餘石，而每年移轉，不下三萬石，然後僅可排比，則不足當爲萬餘石，令廟堂稟旨變通爲辭，而又以報狀，請其矯捄之方者，凡爲八條矣。其一，山穀那移，只有貿麰一條，春散一兩錢，夏收一石麰，而令各邑定數恒貿事也，其一，兩南巡營句管穀之在沿邑者，以本營句管穀之在山郡者，互換事也，其一，本營所管別餉米耗中，本營取用條外，加分耗條，全付本營事也，其一，每年區劃之租，屯租五千石外，以二萬五千餘石定式事也，其一，移轉穀，今春捧上時，各邑斗斛，較量於本營斗斛，則無縮有剩，此亦定式事也，其一，本營兵庫貸下錢五千八百餘兩，還推事也，其一，本營所管各鎭櫓軍之入於防軍者，釐正事也，其一，本營折受牧場所屬土地中，己酉年還出稅田畓，添錄牧案，亦爲收稅，指一蠲減事也。蓋此餉屯設置，取其所出，用爲支放之需，而必以歲入之滿萬爲限者，較量於沿耗移轉不足之數，比計於山穀移貿革罷之代，綽約相當，準擬卽然，而奈緣前後帥臣，有失稽察，所買土地，多是淆冒，瘠薄居多，陳荒相錯，甲子打租，雖云過萬，不出數年，減縮幾半，況又買旣售奸，分又不均，監校之所以厲民者，又紛然四遍，供饋之費，侵撓之苦，民無以支堪，則今此踏驗庫標，從實査正，誠不可已，隨其土品，定其恒稅，以祛打監苛取貽弊之習，以紓佃戶重稅濫費之患，此實爲措處之得宜，而第如是之後，當初準擬之萬包，其數減半，支放所需，無以排比，今則勢不得不另講充代之方，而依前移貿，非所以懲羹，別辦他穀，又患乎無麪，則惟有統別餉米，自是本閫所管，今欲區劃，捨此無他，而屯穀減縮，旣是四千餘石，則代劃之數，亦當只準此數，而今必以萬餘石爲請者，前此沿穀移轉，每不免加排於應耗，漸致割用於本穀，故本耗俱削，餘者無幾，此皆由於挽近帥臣不能約己守法之致，誠極駭然，今乃屯穀半縮，沿耗大絀，則以此數請劃，勢不獲已，而及今釐正之時，若不酌定來頭區劃移轉之摠，揭爲加減不得之數，則後又毁畫，難保其必無，每年元區劃，竝計屯租，斷以三萬石爲率，沿穀移轉，只以屯租外餘數，磨鍊定式，實合經遠之圖，以此著爲先甲，而今以兩南沿耗，折皮一萬四千餘石，竝計屯租五千餘石，則不足爲一萬餘石，此則以統別餉米，全數劃屬，姑令取耗支用，而右米昨年磨勘都數，爲五萬七千六百九十石零內，自該營，年例取用及限年請得者，合耗米爲二千二百五十石，除此本米二萬二千五百石，以其餘數，計耗折皮，則合爲八千七百九十八石，而此外不足，又爲折米四百八十石零，此則令本營推移山穀，從便貿充，而數旣甚尠，不可以移貿言，若另爲操飭，則宜無如前爲弊之慮，依此施行，山穀如不貿遷，則沿穀無以裒益，移貿一款，自是便宜之事，初非謬弊之擧，而只緣擧行之際，失於操節攛那之間，容其奸弄，多取寡與，賺放抑配，流害浸滋，山沿俱病，此所以說統營之弊者，輒以移貿爲先，非法之不善也，實由於不善用法也，爲弊至此，今不可更議於纔罷之後，而今此貿麰之論，比移貿，煞有所間，且貿遷裒益之方，非此則無容他措，蓋預給非廉之價，許納自願之穀，便之云乎？弊於何有，而此亦苟不能操節，則弊必隨之，凡其監前失而期後效，惟在於帥臣盡心不盡心之間，竝與歲末磨勘之式，依報許施兩南山沿穀互換事，穀物之山峙沿枵，實是通患，而兩南穀簿最多於他道，統穀匱乏，莫甚於近日，其在相濟之義，豈斳互換之擧？但其穀爻多寡，未可遙度，故纔已關問兩道道臣，待其報來，方可停當，而貿麰與互換，俱可以添羡，沿穀歲計有餘，則待到兩南沿穀歲耗湊，滿二萬五千石，恰準定式移轉之數然後，別餉穀元劃付外，今番添劃之數，還屬本所，推移貿充者四百八十石，永爲革罷，勿復擧論，移轉節目之今竝定奪，雖似早計，亦合預講，依貿麰報勘例，每歲末，就兩沿各邑，某邑耗幾石移轉，消詳列錄，別具成冊，磨勘於本司，而如或加排於應耗，犯割於元穀，則磨勘帥臣，直施那移之律，至於移轉穀捧上之規定式事，兵戶庫貸下錢還推事，各鎭防軍疊役厘正事，纔因繡啓，已有所覆啓行會，而斗斛之營邑較準，公貨之次第充補，今帥臣，銳意革謬，已有成效，後又遵何約束，另嚴典守，專係帥臣之能否，防軍當頉之數，亦自該營，往復巡營，方可分排厘頉，竝以此意，更爲分付帥臣，田畓之一土兩稅蠲減事，牧場量案司僕折受，旣有一定元數，外此責徵，果是疊稅，宜有邊民之稱冤，此則詳考折受案，卽爲減給之意，分付戶曹及司僕寺，何如？傳曰，允。

○徐春輔，以兵曹bb言b啓曰，今十一月各廳堂下武臣朔試射，臣曹連因有故，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藝文提學李始源疏曰，伏以臣猥控情懇，乞解臺銜，聖恩天大，無願不遂，俾得以任便調息，臣誠感惶，不知攸達，而自念癃痼之實，猝無痊可之勢，杜門啽囈，藥餌爲隣，不意文苑新命，又下此際。噫，臣之前後驟躐，揚歷華顯，何莫非逾臣之分，而至於今日所叨，尤非所擬於臣身者，敢不具陳實狀，以冀聖明之照察乎？粵自祖宗以來，右文爲治，設置兩館，所以專畀文事，而文衡之職，或不必備，則於是乎替行文衡之事者，卽提學是已，故地望之隆，寔居其亞，掄選之峻，必愼其人，蓋其任若是其重也，顧今人才雖不逮古昔盛際，而苟求詞學素茂，名實俱騰，爲一代薦紳大夫所共推詡者，則何患乎無人，而乃以如臣無似，苟然充位，而不之恤也哉？臣本庸材，少未績學，中嬰奇疢，全廢方策，旣不能覃硏經史，又不能肆力功令，及其衰晩，益復涸枯，殆同眢井之水，朽木之津，雖欲引脩綆而延韶榮，其眞末由也已，高文大冊，尙矣無可議爲，而雖尋常數行之文，戛澁生受，手不副心，往往至於抛管閣硯，則知臣本末者，庶不以此言爲飾讓也。臣又有所萬萬難强者，吐血一症，爲臣膏肓，少有滯思，心輒跳悸，心跳則火鬱，火鬱則血隨而逬，故醫家之論，每以屛絶思索爲上藥，而締構文字，卽其最忌者也。今使之掇拾蕪癈之餘，强以搯擢之工，則適足以促其餘生，而卒未免僨誤乃積，貽羞文垣，然則寵命之來，臣不能爲榮也，濫受之懼，臣不暇爲憂也，臣所爲決不敢冒者，祖宗設官之意，恐由臣而壞故耳。昔宋臣眞德秀，學問文章，卓絶當時，而猶以心煩之疾，力辭內制之任，顧臣鈍劣，無能爲役於前修，而疾病之苦，反有甚焉，則臣之不堪强膺者，又豈待兩言而決也哉？玆將血懇，仰瀆宸嚴。伏乞天地父母，憐臣實情，非出假飾，亟許鐫免，俾官方重而私分安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副應敎尹行直疏曰，伏以臣黍叨館銜，今已數月于玆矣，間値承乏，一再登筵，而學識鹵莽，言辭拙訥，未嘗有一半分仰塞顧問之盛意，自顧慙恧，無地自容，臣之空疎謭劣，不堪是任之狀，庶幾聖鑑之所俯燭，而兼以痼疾嬰身，緣衰益甚，痰瞀風眩，前忘後失，燕居(燕居))私室，尙不能留心於文字，橫經法筵，顧何望有補於啓沃乎？人旣不稱，病又難强，而經幄重任，一向虛縻，臣心惶懍，如集于木，況臣偏母，年今七十八歲矣，癃病轉痼，居常凜凜，近因日氣之陡寒，素患風痺之症，一倍添劇，食飮全却，轉側須人，臣無他兄弟，獨自扶將，刀圭日事，方寸如灼，以此情理，離捨供職，實無其望，召牌荐降，不得不屢犯違傲，惶隕悶隘，罔知攸措。第伏念，親年八十一，子許養，卽古聖王錫類之盛典，而古人亦云，事君日長，事親日短，正道臣今日情私也。伏乞聖明，俯諒微臣至切之懇，特賜鐫遞，俾便救護，仍許臣長暇，得以調養病母，少延崦嵫，則從今以往，臣母餘年，卽殿下賜也，情急勢迫，呼籲至此，尤不勝悚惶萬萬，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親病。

○公忠道儒生幼學沈緯之、洪宗弼、尹永明、卞豐鎭、洪大輔、鄭喜聞、崔載範、閔泰顯，生員宋欽大、李東普、申明鉉、李鳳采、趙斗鉉、尹會東、吳宗漢、辛之洛、李健運、南致泰、兪命欽、朴和燮、鄭泰誠，進士閔致孝、李光鉉、鄭載愰、金亮欽、李學溥、姜漢翼、李富學、李東杓、尹鑑、李興淑、李宜鉉、姜華鉉、吳亨俊、安孝述、趙應逵、李元錫、趙永昇、南錫愚、趙鎭綱、李亨柱，幼學蔡禹圭、鄭在誠、金載光、宋晟圭、黃基文、金鎤、沈裕之、鄭濯、魚用協、李度常、金鐘淳、李在訥、閔致行、李孝溥、朴光述、宋禹鼎、趙翼永、朴昇鉉、金鍑、宋衡圭、金仁淳、蔡元圭、黃基憲、宋煥緯、李壽聃、金光源、李宗彦、尹膺東、宋煥謙、許箎、尹命東、李執謙、梁尙渭、金時漸、宋煥綱、金尙德、沈處龍、梁德膺、權思郁、金尙文、鄭在禧、金啓豐、權文容、宋遠大、申在亨、林永元、李昌夏、宋煥倫、趙鎭華、李炫、洪大亮、宋煥洛、李一浩、韓繼源、鄭翼秀、吳楨、權趾賢、李華宅、閔百俊、李箕英、郭守齊、韓東亨、金瑞霖、郭守默、韓重潤、閔百慶、李寅英、閔百彦、李載英、卞英鎭、李柘載、蔡得圭、朴海膺、閔百有、李靜載、卞喆鎭、蔡鎭國、朴海觀、閔百允、卞洛鎭、蔡鎭常、朴海聲、金商鼎、李以載、閔文顯、卞衡鎭、李源春、李成明、朴海亮、閔範爀、韓慶泰、高允濟、卞來鎭、崔念祖、趙萬鎭、朴海文、閔東爀、申會祚、兪東柱、金尙絅、李錫命、宋衛圭、李鉉、卞岳鎭、趙和鎭、朴豐鉉、李智源、閔時爀、卞洪鎭、趙永鎭、金基豐、李克祿、洪在欽、金光濂、李昌玉、柳鎭九、具性仁、金商泰、李延福、朴顯斗、姜弼良、宋應鍾、鄭惟默、朴再復、宋贊鎭、姜弼喆、梁弼東、吳商說、任伯謙、南極杓、金興吉、宋尙濂、李敏中、安恕欽、白敬鎭、宋述鼎、梁福來、金相泰、申達祿、宋一龜、姜復臣、崔而翰、李枝秀、朴載華、權思贊、李養中、姜榟、梁思燮、鄭顯祚、朴大新、梁𰊬、洪天元、禹命浩、尹光洛、朴性渾、李濬、崔載陽、金緯杓、李一中、宋一相、李集淵、金相賢、安尙欽、鄭晢堯、兪敻柱、金思說、李相塾、柳成五、李秉勳、宋徽鼎、朴世淳、姜復欽、李相彙、宋成遠、吳尙弼、梁宗德、閔光一、金箕疇、宋敎中、李度麟、姜胤臣、鄭箕祚、宋煥福、安宗成、李覺洙、姜弼健、崔鳴翰、吳命夔、宋殷文、李時行、趙相遠、元奎、林榮萬、洪大元、禹章浩、朴性浩、金羲淵、李至泰、姜世文、成頊、朴載稦、宋英鎭、金天奎、申宗嶽、金基鎬、李慶元、金始英、尹慶鎭、金膺怰、李運昌、洪大喆、張師恭、李成彦、金箕洪、辛鼎夏、洪大五、朴載華、張師儉、申宗濂、李夏彦、尹慶一、朴載陽、洪大烈、尹景壽、趙秉德、具修天、羅世野、姜麟煥、尹應厚、洪大直、趙鉉吉、李在觀、林栽河、宋極輝、黃樂仁、李致鉉、閔致祖、黃有中、李義根、呂達永、郭林耆、韓用權、李萬中、宋元常、李繼鉉、安景暹、黃潤、李由中、宋元豐、金鐘寅、崔載岳、李義準、宋元孚、黃�、崔載泰、李義讓、宋繼孝、李應鉉、崔載華、金鍾武、李漸逵、尹載福、金鍾彦、閔百懋、朴載德、李知淵、白東欇、李義若、柳現、金玉淵、李禹淵、閔百泰、曺南圭、韓璞潤、金述淵、李泰英、閔百榦、金弘淵、韓好潤、徐錫周、成希遠、宋煥寅、洪相九、林達浩、兪彦興、鄭弘範、朴尙禹、宋義圭、慶再燦、梁俊欽、李學聃、金尙律、李廷柱、李九弘、南志益、李泰膺、徐勉中、沈義鎭、南志尙、李鎭國、鄭東秀、柳蕃、南徽五、李亨會、高斗漢、成彦協、李潤豐、高尙榮、金履相、朴和燮、李基興、成玉、朴和韶、李珣、鄭俊煥、韓準、朴始愚、李運福、柳成澤、李溥弼、鄭汝明、趙昌壽、金宗鼎、李垕、崔泰潤、趙命彬、朴重春、金鳳聲、李天培、張致邦、柳綱、李壽衡、禹錫九、柳成五、李光仁、朴重孝、張文奎、鄭在泂、李在元、朴和赫、金復熙、成瑭、李瑾、任致常、權復陽、李宜集、成虎祥、高尙來、南宜重、趙益洙、南志淳、林永厚、成修鉉、李殷采、南志說、金鉉益、徐郁善、成德鎭、南志燮、沈大鎭、趙定鉉、南志溫、李有文、朴載禧、鄭一泳、李得敏、朴性澈、李賢模、黃𪼦、洪秉行、鄭澤元、趙鎭瑀、李光禧、愼始大、金碩斗、趙百逵、李忠卨、黃道榦、朴文德、李鈺、蔡東夔、柳沚、李源行、朴載喆、兪采、李源始、宋儒碩、李文涉、鄭英善、李永郁、崔應呂、李太涉、元潤德、李龍溥、朴震鉉、李正溥、閔浩顯、安秀、趙淳、李得坤、宋煥元、安穆、李鵬海、金仁濬、宋煥載、安景朱、李雨祿、成致中、安景欽、崔德鎭、金錫耆、安槼、李命益、金錫八、宋煥萬、金成厦、柳鎭裕、李大錫、金德濬、李雲漢、金錫烈、李恒峻、柳煥憲、金華濬、李秉淵、宋煥弼、金東漸、李文會、金相百、李在玉、金相冕、李華載、金東魯、宋煥朝、李碩祉、金東範、李元峻、具思謙、金在貞、李克復、兪漢明、金箕元、具禮行、宋煥時、任喆常、李克讓、金東伋、具思齊、李大林、金基洛、李興民、趙雲集、成錫箕、李鎭漢、申相琦、吳慶俊、李春暹、柳鎭箕、趙永和、李進彬、柳喆永、兪魯煥、閔奎鎭、李錫儉、朴龍德、申善文、禹命天、李廷翼、金泰會、朴養和、成天玉、李之實、金魯俊、任㶸、李晸源、尹景修、任華白、尹九應、李商礪、尹景述、崔炳翼、李文秀、尹箕應、崔炳一、李東老、尹弼履、尙有喆、趙彬、尹景行、金在膺、任煐、徐有亨、金魯勉、李之棠、尹斗應、禹聲海、成載鉉、李命喆、朴在明、全萬永、李鵬峻、金泰復、申輔文、鄭惠采、李煥彬、姜道一、趙澈、尹泳、申鍾範、李錫侃、趙殷和、閔弘鎭、李錫仁、吳泰峻、申相鼎、李大鎭、趙雲摶、李漢杰、趙𢣤、成錫龜、李得雨、金和集、愼台瑞、洪箕大、邊處庠、李忠傳、鄭澤春、洪秉衡、金鏞、姜羽成、趙鎭珪、韓奎世、沈能澤、李正冑、李命鉉、韓明世、尹守禧、宋一沅、魚命胤、尹任大、宋殷鼎、洪宗善、任致常、宋載賢、洪宗郁、李彝鉉、宋厚鼎、韓慶驥、朴載春、李文鉉、韓孟浩、宋賢鼎、李發榮、金鍾業、宋萬鼎、韓慶彪、金洛鉉、宋欽時、韓性浩、李時鉉、韓德模、李儒達、金重鉉、李基鉉、韓一浩、宋一輝、黃敬老、韓膺模、宋啓輝、李章鉉、韓慶錫、張鉉正、李永圭、韓任商、洪允祚、金洛疇、李民浩、權思儼、鄭斗秀、李昌會、洪大一、宋煥學、林永昌、朴最馨、宋謙相、洪大謙、朴基新、金在郁、朴麟煥、李義老、鄭觀基、金墩、洪大源、李慶植、柳載穆、金有澤、李克敬、金元華、權彙、李榮植、金奎厚、鄭始春、李奎涑、崔鍾南、黃基成、羅致亮、李周龜、林亨萬、兪漢聖、黃仁炆、李恒彬、朴基命、張德林、李侃、張泰亮、柳智永、宋欽程、李復謙、楊栽學、兪漢輔、林始燦、李儁、洪朝烈、成百維、兪彦昌、宋履圭、李倫、安禾、洪得宰、林慶善、兪彦禧、韓益新、李五秀、宋泰圭、成希說、黃再禧、兪漢德、朴正鉉、閔師爀、卞浩集、趙永逵、朴重鉉、閔斐顯、卞浩剛、李海載、金彦柱、李奎復、朴就瑞、卞浩殷、李亮載、朴益瑞、成碩鉉、尹元浩、卞浩戬、柳之逵、尹相肅、李東宇、沈相錫、柳潝、李鉉尹、尹仁浩、卞復來、閔聖顯、尹相殷、李復載、蔡弘赫、兪喆中、李源福、鄭箕岳、宋一演、金顯、崔鼎鉉、洪哲泳、李肯德、安師益、鄭魯東、金益鍊、吳相夔、閔師農、崔孝成、宋明鎭、趙升鉉、吳亨益、鄭國彬、常德、閔耉世、李景老、宋爀基、金相郁、趙懋德、鄭宅彬、李榮榦、朴思懋、吳應鎬、洪煥、趙顯龍、姜命錫、宋祉相、吳永錫、李堣、朴在夏、李遇圭、金光乙、韓浚衡、金相訥、宋景欽、吳應鐮、鄭錫贇、金義鎭、吳範錫、金應海、崔孝騫、成始大、鄭晢志、安宗文、李永祏、金直敎、李樹德、吳圭錫、朴基益、趙相宅、李晦根、郭思睿、宋泰源、李昇源、尹宗漢、吳亨道、洪致權、宋尙洛、金龜澤、梁致禎、韓浚及、柳枝萬、朴受益、任希道、閔師倫、尹泰中、全孝天、郭欽一、崔東煥、姜義錫、趙宅鉉、吳國臣、宋載彝、李時植、金鏞淳、鄭雷煥、李文溥、魚天浩、韓師模、宋欽文、李義孟、宋五圭、李學修、金漢東、李永裕、洪宗寬、閔致彦、李源厚、金至泰、李顯五、趙顯重、李得秀、鄭汝澈、李智祜、鄭贊猷、李民中、愼僴、李恒秀、鄭淵默、李德愚、申相靖、李景淵、趙顯興、李亨坤、金普淵、尹重厚、李景燮、鄭在靖、李亨敏、洪友益、李學秀、金萬鍾、鄭在俊等疏曰，伏以人極之所以立，元化之所以運，世道之所以靖，蓋以有聖人之道，爲其關鍵機緘也，道焉而必有統，統焉而必有傳，傳焉而必有其人，從古哲王之勵治敎興士風也，蓋莫不致意於道統之所在，而極其崇報之禮，以表百世之師，以倡一代之學，禮樂政敎，由是而日興，聲明之物，由是而風動，斯豈非聖王之美規，昭代之要道歟？斯道之統，其來遠矣，三代以還，孔子傳之曾子，曾子傳之子思，子思傳之孟子，孟子後千有餘歲，有宋濂、洛諸賢，出而繼之，朱子歿而斯道之晦，亦將累百年矣。天佑我東，誕啓熙運，上而有聖神膺期昭闡，作人之化，於是乎眞儒輩出，有若先正臣文成公李珥，文元公金長生，相繼而作，丕闡斯道，而逮夫文正公臣宋時烈，承文成、文元之嫡傳心法，砥柱乎頹波，日星乎昏衢，其道則孔、孟，其學則程、朱，其義則《春秋》，卓然爲士林之宗師，世道之矜式，自是一傳而得文純公臣權尙夏，而文正之道學事功，賴而不墜，而益有光大焉，後學所稱遂菴先生，是也，以尙道之承嫡統於賢師，作標準於一世，而尙闕聖廡腏食之禮，不但爲多士之齎鬱，豈不有欠於聖世崇報之典乎？臣等後生也，因先輩所傳文字所載，竊嘗聞尙夏，德性學業之萬一焉，蓋尙夏，稟剛健純粹之氣，挺敦大嚴毅之姿，自在幼時，德器凝重，儼若成人，早游先正臣文正公宋浚吉，文忠公兪棨之門，兩先正，俱以遠大期之，及登文正公臣時烈之門，委身服事，專心爲己之學，講論質疑，度越諸儒，自《六經》、《四子》之書，以至典章治革歷代沿亂，靡不融洽而貫穿，文正亟喜而稱之，以爲吾道得人，其於道問學，以誠敬爲主，治身心，以禮樂爲用，淵博則地負而海涵，精微則蠶絲而牛毛，周物理而有餘，其識慮之洞澈也，應群言而曲當，其論說之滂沛也，其所堯、舜君民之大經大法，固是平生之所蘊抱者，而未能一日處於朝廷之上，隱萉邱園，屢徵不起者，以其不幸値師門陽九之厄，又守先師出位之戒，故終不獲展布其志，可勝惜哉？以臣等謏聞末學，固不敢蠡測於尙夏之宏德邃學，而請以尙夏之力扶彝常，功存斯文者，爲殿下歷陳之。夫孔子之道，至朱子而大明，朱子之學，得文正而益彰，文正卽我東之朱子也，尙夏，又得文正之嫡傳正脈，則道統之所在，捨尙夏其誰哉？當是時，一種不逞之徒，群起交煽，詆毁文正，禍將不測，天理垂晦，人紀幾斁，則尙夏，屢疏伸暴，輒蒙開納，至於乙未一疏，明師生之大義，痛陳師門受誣之終始，而肅廟，嚴加處分，明示好惡，煥然若日月之中天，此則尙夏疏辨之力也。文正，嘗以手筆書尙夏所居之室曰寒水齋，又作小敍，以示傳心之意，蓋取朱夫子恭惟千載心，秋月照寒水之句也。及乎黃巴之禍，以師門相傳之手蹟，擧以畀之，依朱子傳鉢故事也，至其臨命，執手命之曰，學問當主朱子，事業以孝廟所欲爲之志爲主，又告之以一直字，以爲單傳密付之眞訣，而至有身後之託，惟恃致道，致道，尙夏之字也，方其生死倉卒之地，受授之丁寧如此，則可見其志同道合，師弟一體矣，値寧陵大有爲之日，年甫十八，慨然作詩曰，大讀太公法，長嘯梁甫吟，吾年未八十，何事淚霑襟，其有志於大義，已自年少時可見，而當華人陳得曾勝之執送彼中也，以太學生，倡率同志，密疏陳懇，論周餘之民，不當投之必死之地，文貞公臣閔維重，至有執手涕下，感服其義焉，及其得大賢而爲之依歸，則明尊攘復雪之義，究拒詖闢邪之旨者，卽其函丈間授受之心法，而華陽一區，建萬東之廟，以倣茅屋祭昭王之義，又祠文正於皇廟之旁，以明君臣祭一體之禮，蓋其皇廟之作，一遵文正楚山之遺記，而隣近祠屋，又以明先師宗周之本意也，則此其所以設施經畫，出於苦心血誠也。且於皇壇收議，肅廟聖志卓然，高出於百王，而尙夏，亦贊成之，明大義於天下後世，則使環東土數千里，得爲冠裳之國，尙夏之功，可謂大矣，至論許衡之罪，則有曰渠以中國之民，首先歸附於夷狄，陸沈神州之罪，當先夷甫而誅之，其嚴乎夷夏之辨，君臣之義者，有如是矣，至如莊陵復位，自是不易之正議，而朝議多有參差，尙夏，獨力贊之，君喪斬衰三年，乃是義理之大關，而肅廟，卒從尙夏之議，一洗百代之失，此蓋文正未究之志，而尙夏能發揮之者也，其於行宮幄對之日，詳陳聖人心法之要，帝王學問之道，以及乎《春秋》之義，其所以啓沃君心，禆益治猷，開萬世太平之基者，豈不偉歟？文正嘗以爲，邪說之作，由於朱子之道不明，作爲《大全箚疑》，逐段解釋，而修潤編摩之役，專畀於尙夏，《程書分類》，《問義通考》等書，亦皆終始殫誠，以卒父師之業，其於性命之微，理氣之原，妙悟而默契，論太極則據朱子之說，以爲以一本言，則沖漠無眹者，太極之體也，生陰生陽者，太極之用也，以萬殊言，則萬化流行之中，各有所以然之妙，而非見聞之所及者，此所謂動中之靜也，其論性則引文成之說，以爲人之性，非物之性者，氣之局也，人之理，卽物之理者，理之通也，何謂氣局，人物所得，各有偏全，何謂理通？太極之體，無物不具，其論心，則申之以文正分明是氣之說，以爲氣之不齊，氣之本色，當其未發，善惡雖未形，而本來淸濁，自在其中，其所自爲之說，則多有發前未發者，擧惻隱爲仁之用，以明知覺爲智之用，辨庸序形氣之非心氣，以明理氣之無互發，指跖蹻善情之發於性，以明性善之爲主宰，此皆尙夏啓後學之迷轍，俟百世而不惑者也，其他論道論學之語，罔不窮造乎精奧，具載於《尙夏遺集》中，不暇枚擧，而立言亭當，摠不離乎大中至正之域，可以爲照學之昏燭，指道之司南，則嘉惠後學，有功斯文，卽文正後一人而已。洪惟我正宗大王，睿學高明，默契道源，崇奬儒宗，務極殷禮，其於尙夏之配考巖院享也，親撰致侑之文，而於文正則若曰，執手傳鉢，一箇直字，有光玆土，斯文不墜，於尙夏則若曰，由堂入室，洞觀性命，朱道授黃，孔學傳曾，是其於師弟之間，凡所以宗仰而褒美之者，殆無餘蘊，則大聖人曠感之意，槪可以仰揣，而我聖考，崇儒興學，懃懃懇懇，尤致意於道統之所在者，此可見矣。尙夏之於文正，是弟是師，同德同道，則同躋文廟腏享之列，不但臣等之私論，實是百世之公議，而特以未遑於當時者，未必不今日之有待也，矧今世級浸降，聖道愈微，民俗漸就於淆漓，士趨鮮聞於彬蔚，此誠有識之士，所共深憂而永歎者也，伏況我殿下，撫艱大之會，履丕顯之基，善繼先王之志事，克遵先王之謨訓，一政一令，惟家法是修，此一國臣民所同欽仰攢祝者，而抑臣等所以引領顒俟者，則別有在焉，顧今殿下端本出治之要，固莫先於尊儒學，而儒學之本，實攸在於道統之傳，則重其統，必尊其人，尊其人，必崇其報，嗚呼，今距尙夏之歿，百有餘年，尙未擧議於腏享之禮者，豈時有早晩，事有遲速而然耶？抑禮愈重而不嫌其愈久而成歟？今若以尙夏，陞配於李文成、金文元、宋文正之列，以明道統之傳，則不惟世道之有補，士林之增氣，其於朝家尊賢尙德之美，尤有光矣，今日之急務要道，恐無過於是矣。伏願殿下，諒多士慕賢之誠，察一代共公之議，特許權尙夏從祀聖廟之請，以光聖德，以幸斯文，臣等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疏辭，令廟堂稟處，爾等退修學業。

○戊辰十一月三十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會淵，持《詩傳》第五卷，檢校直閣洪奭周，持《詩傳》第五卷，檢討官韓耆裕，持《詩傳》第五卷，假注書趙𣚅，持《詩傳》第五卷，記注官洪聖臣，持《詩傳》第五卷，記注官許臻，持《詩傳》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耆裕，讀自《詩傳大全》卷之九，止音節亦異。上曰，參贊官讀之。會淵讀自多周公制作時所定也，止以十人爲什也。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止章八句。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按序以此，止亦謂此三詩。上曰，上番讀之。聖臣讀自然則又爲，止於此見矣。上曰，下番讀之。臻讀自范氏曰食之以禮，止盡其心乎？上曰，文義陳之。耆裕曰，以鹿鳴詩鼓瑟吹笙，示我周行觀之，則古昔聖王待賢之誠，斯可以知之矣，夫賢者，豈以飮食宴樂爲悅哉？必也在上者，盡其待賢之道，然後樂爲之用矣，是以成湯之於伊尹，高宗之於傅說，文王之於呂尙，禮以迎之，誠以待之，尊寵而信任之，故魚水之契，宮商之和，猶不足以喩其際遇之盛也，苟或有求賢之名，而無好賢之實，待之不誠，任之不久，則雖勤於求賢，亦焉有求賢之效哉？梁惠王，旣聘孟子，而所問者，利國之說也。宋之徽宗，則有楊龜山，而不能用其言，孝宗，則進朱子，而在朝者，只爲四十餘日，如此則雖曰求賢而亦何益之有哉？人君之於賢者，必欲求之而用之者，非欲榮以爵食以祿，只要求賢之名而已也，必須與共天位，與治天職，與食天祿，用之不貳，任之不疑，然後可得以功成而治平矣。伏願聖明，於此等處，深留睿念，求賢得人，推誠委任，如湯、文、高宗之於伊、呂、傅說，則必成三代之治矣。上曰，參贊官陳之。會淵曰，鹿鳴詩，卽所以備言待賢求道之意，而大旨亦言之，朝廷之上，一於嚴敬，而情志不通，則無以盡忠告之益，此必須通上下之情而後，賢者始得以自效其誠，告以大道，而非但待賢求道爲然，雖至於事爲之末，亦無不然者矣，外而禮際盡其優待之方，內而誠意極其相孚之道，內外交致，則在下者，始可以盡其心，而在上者，得其忠告之益矣，伏願此等處，如是省察焉。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今此鹿鳴一章，可以見古昔君臣相與之際矣。大抵君臣之分，以嚴爲主，朝廷之禮，以敬爲主，而一於嚴敬，則情志不通，忠告難進，故鹿鳴之詩，燕饗嘉賓，而鼓瑟吹笙，所以極其和樂而通上下之情志也。然古人有言曰，禮勝則離，樂勝則流，後世人主，徒務威儀之嚴肅，堂陛之峻截，使下情不達，而無以致交泰之盛，此所謂禮勝則離也，其或過於和樂，而忽於禮貌，甚至於後庭曲宴，酣嬉流連，笑語媒狎燕喪威儀，此所謂樂勝則流也。鹿鳴之詩，始之以鼓瑟吹笙，終之以我有旨酒，可謂和樂之至矣，而其相與規勉於燕飮酬酢之際者，一則曰示我周行，一則曰德音孔昭，其不溺於燕安之樂，而爲媒狎之歸者，可知矣，此其所以嚴而不離，和而不流也，政合今日所當鑑法矣。上曰，所奏甚好，當留念也。上曰，君臣上下之際，須要敬禮俱至，情志相通矣，何以則不失嚴敬，能得和樂而克符此詩之義耶？耆裕曰，待賢之禮旣備，而亦必使上下情志交孚，則日夕晉接之間，和氣自著乎外，不失乎禮，不失乎和，而禮樂斯備矣。上曰，君臣之間，雖以嚴敬爲主，然夫婚姻不備，則貞女不行，禮樂不備，則賢者不處，何以則使賢者樂爲之進，而爲好賢用賢之實也。耆裕曰，賢者，豈以飮食幣帛爲悅哉？必也誠禮備至而後，將進爲之用，而飮食幣帛，亦所以爲賢者設，則在上者，必備極其至，然後卽爲待賢之道矣。奭周曰，孟子曰，禮貌未衰，言不行也則去之，大抵賢者，言不用行不合，則必去矣。耆裕曰，言聽計用，是爲用賢之實矣，雖待之之禮苟備，而亦不能行其道，則非實矣。上曰，此詩，其何時之詩也？旣曰周公所作，則爲武王好賢而作耶，爲成王好賢而作耶？耆裕曰，序以謂武王時詩也。奭周曰，同是周公時作，而至若此下常棣章，亦是周公悶管、蔡而作，以此詩，似是成王時詩矣。上掩卷，命玉堂先退，耆裕退出。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