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肅宗/三年/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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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李沃坐直。右承旨睦昌明。左副承旨柳命天。右副承旨權瑎。同副承旨禹昌績。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慶後仕直柳壽芳式暇。事變假注書姜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酉時,日暈。丁未夜五更末,雲陰,彗星所在不得看候。啓。

○下直,茂山僉使成胤童。

○謝恩,護軍權大載。

○大司憲吳始復辭職上疏。入啓。

○護軍李宇鼎上疏。入啓。

○傳曰,明日晝講爲之。

○政院啓曰,連日監察茶時,已極未安,時推人員,至於八十餘人之多,而尙未照勘,守令亦有未署經者。憲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開坐,何如?傳曰,允。

○答大司憲吳始復,護軍李宇鼎疏曰,省疏具悉。李箔構誣之說,不必爲嫌,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京畿監司書目,富平呈,以刑曹判書李之翼辭職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秋部劇務之地,長官決不可累日癏曠,卿其勿辭,宜速上來察職。

○傳曰,今日晝講,停。

○玉堂箚子。大槪,因災進言,冀蒙裁察事。入啓。答玉堂箚曰,省箚具悉。妖星之見,專由於寡昧凉德而然,愧懼何言?箚中縷縷誡誨,出於愛君之誠,可不留心而體行?徵布及屯田定限,山田勿禁等事,當令廊廟,商議稟處焉。

○傳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京畿監司慶㝡,東南道各陵奉審後,入來。

○禁府,任弘望拿囚。啓。

○今日引見時,文武曾經二品實職人員及三司之官,來初二日竝牌招,來會賓廳,使之各陳弭災之策,仍爲別薦事,定奪。

○謝恩,護軍李萬枝。

○引見時,行大司諫沈梓所啓,上同請加三思,還收門黜罪人閔維重放釋之命。上曰,無庸更煩。又所啓,請還收山陵修改都監堂上、郞廳加資之命。上曰,已悉於日昨晝講時矣,勿煩。執義朴純所啓,上同請還收門黜罪人閔維重放釋之命。上曰,無庸堅執。

○工曹判書柳赫然所啓,慶尙道方物,本道民力,已盡於倭館之役,故旣已特令減除,而湖南方物價米,則依例劃給本寺,以爲軍器打造之事,定奪蒙允。其後戶曹權減單子,以權減啓下,打造機械等事,勢將中止,何以爲之?上曰,依前例分付劃給,可也。

○訓鍊都監啓曰,江都留置各樣物件,點視次,軍色郞廳下送事,榻前定奪矣。郞廳弘文館副修撰睦林儒,今月初二日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弘文館啓曰,本館上番見存,只有三人,應敎柳命賢,以實錄廳,除本仕,校理朴世堂,在外未上來,臣睦天成,獨爲入直,而亦以亡妻歸葬事,受由發行之期,且在不遠,而無他替直之人,後正上番闕員,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趁卽牌招肅拜,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4月2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李沃坐直。右承旨睦昌明。左副承旨柳命天。右副承旨權瑎。同副承旨禹昌績。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慶後仕直柳壽芳式暇。事變假注書姜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晝講入侍時,講《孟子》,自萬章問曰,止載自亳。

○夜五更,流星出室星下,入巽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至昧爽,彗星獨見於婁宿度內,艮方天際濁氣中,而□色及尾迹,以曙光,不得分明案候。啓。

○下直,振威縣令閔挺栢,潼關僉使鄭健玄。

○謝恩,東學訓導李世益。

○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意啓曰,今三月初三日,儒生課試當爲設行,而崇陵修改相値,不得爲之,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事,曾已入啓矣。政府有故,限內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曰,下直守令、邊將,留待。

○中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遇災警惕之餘,昨日引接臣僚,酬酢移時,不瑕有傷乎?兩慈殿氣候,一向安寧,而內殿氣候,亦復何如?臣等無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兩慈殿氣候安寧,內殿氣候,亦爲無事矣。

○謝恩,大司憲吳始復,護軍李袤。

○大司憲吳始復啓曰,以臣無似,忝叨匪據,人器不稱,姑置勿論,伏聞昨日筵中,大臣,以擊錚人尹廷說定配事,有所陳達云,臣於此,不勝瞿然之至。秋曹議啓之時,臣以佐貳同參,廷說招辭中證援之人,一一推覈,則與其所供,節節相左,前後反覆,奸狀目露,該曹之定配廷說者,只在於誣罔一款,元非與時傑同科之意,其間曲折,俱載文案。伏想聖明,亦已俯燭其情僞,臣何必縷縷陳卞,以傷事體乎?然旣被大臣之非斥,決不可晏然於風憲之長,且臣有秋曹公事不察之失,至被推緘,尙未照勘,以此以彼,尤難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領敦寧金萬基箚子。大槪,不敢昧分趨命,伏地俟罪事。入啓。

○晝講入侍,同知事睦來善,特進官沈梓,玉堂睦天成、閔就道,承旨禹昌績,史官李漢命、李玄錫,假注書朴慶後、柳壽芳,宗臣西昌令炯彬,豐山監哲贇。

○忠淸監司書目,身病決難醫治,乞遞職名事。啓。傳曰,勿辭調理察職事,回諭。

○晝講時,持平李后定,亦爲入侍。

○答領敦寧金萬基箚曰,省箚具悉卿懇。箚辭予已知之,卿無可嫌,卿其安心勿辭焉。

○副護軍李宇鼎上疏。大槪,臣之情勢,一倍臲卼,嚴召之下,竟未祗赴,伏乞聖慈,先遞臣職,仍治臣罪事。及行司直洪處亮上疏。大槪,重患毒痢,委頓枕席,召牌之下,末由趨命,逋慢之罪,在所難逭,亟罷臣職,仍治臣罪事。及右參贊尹鑴上疏。大槪,召牌之下,不得祗赴,請正逋慢之罪,且乞寢周急之命事。及行副司直鄭榏上疏。大槪,脚骨違動,尙未運身,不得祗赴於嚴召之下,惶恐待罪事。及吏曹判書閔點上疏。大槪,賤疾危重,未赴召牌,臣罪萬死,臣本職及兼帶文衡之任,竝賜遞改,以幸公私事。入啓。

○傳曰,留待守令、邊將引見。

○昨日引見時,上曰,當此遇災修省之日,宜以節用爲愛民之本,凡各處營繕,大段緊急不得已者外,限今年姑爲停罷,以示節損之意。

○護軍權大載所啓,上雖有至誠愛民之心,而下不能奉行,則民不被其澤矣。親民之官,莫如守令,今後各別擇差事,申飭銓官宜當矣。左議政權大運曰,銓曹雖欲擇送守令,而蔭官初入仕,旣不擇人,故循序陞遷守令者,多有不合之人,欲擇守令,必須先擇初入仕之類,臣曾以此意,累次陳達,至出於擧行條件矣。初入仕及守令極擇事,更爲分付銓曹,何如?上曰,竝各別擇差事,更爲申飭。上曰,各衙門屯田病民之弊,人皆言之,不可不變通矣。各道屯田査覈之報,前已來到者,當待領相出仕後,回啓定奪,而此後切勿加設之意,分付各衙門各道。

○戶曹判書吳始壽所啓,京畿上年田稅,旣有蠲減之令,而令前盡數輸納之邑,亦或有之,今不可還爲分給於民間。已納之邑,則所減田稅,計減於來秋田稅收捧之時,以爲便當,民願皆如此,故敢此仰稟。上曰,依爲之。

○右議政許穆所啓,吏曹判書閔點,其孫慶宴時,至於兩界官妓上來,物論藉藉,此近古所未有之事,請咸鏡監司閔黯,平安監司閔宗道推考。上曰,竝推考。

○工曹判書柳赫然所啓,頃日觀武才時,守禦哨官許時遇,柳葉箭貫一中,邊三中,臣等,詳細記得,而今者考閱試冊,則邊一中一矢,不錄於試冊,貫一中一矢封標,無臣謹封三字,且不着署,當該都廳及參試官,難免不察之失,請推考,而許時遇所中矢數,一從文書載給乎,何以爲之?上曰,莫重科試不察之失。不可推考而止,當該都廳及參試官,竝先罷後推,許時遇四中矢數,特爲載給,可也。

○賓廳,行判中樞府事鄭知和,左議政權大運,右議政許穆啓曰,臣等,承牌來詣賓廳,依昨日榻前定奪,文武二品以上及三司之臣齊會,使之各陳所懷,別紙書啓,凡二十度。昨日入侍諸臣,則若干所懷,已陳於榻前,玉堂之官,亦已陳箚,更無別樣可達之語,故不得書啓,而其所薦之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判府事姜栢年上疏。大槪,老病垂死,添得新症,委席奄奄,嚴召之下,未得祗赴,罪合萬死,懇乞鐫削職名,仍治臣逋慢之罪事。入啓。

○答行司直洪處亮、鄭榏,判府事姜栢年疏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職。答右參贊尹鑴疏曰,省疏具悉卿懇。已諭於前批中矣,卿其安心領受,亦勿辭焉。

○答吏曹判書閔點疏曰,省疏具悉。史事方急,卿其勿辭,速出察職。

○答護軍李宇鼎疏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領議政箚子。大槪,更申前懇,冀蒙罷免事。入啓。

○京畿監司書目,楊州呈,以校理朴世堂病重,上去不得事。啓遞差。

○罷推現告,參試官都摠經歷李萬徹,都事禹錫圭,禮曹正郞沈柟,都廳監察朴尙質。

○晝講時,大司諫沈梓所啓,措語見上請加三思,還收門黜罪人閔維重放釋之命。請還收山陵都監堂上、郞廳加資之命。上曰,已諭於昨日之批矣,不允。持平李后定所啓,上同請還收門黜罪人閔維重放釋之命。上曰,勿煩。又所啓,引嫌而退,當初議配,旣有曲折,大臣之言,不必爲嫌,而推緘未勘,勢難仍在,請大司憲吳始復遞差。上曰,依啓。西昌令炯彬所啓,大王五代庶孫,則宗室之當代庶子也。國法,以璿源之派,爲設宗親衛[族親衛]口傳,年壯後,立番於禁中者,固異於凡軍衆庶,而今則自十一歲,徵捧番布,身死後,使出物故立案,未出立案者,則未免白骨徵布,有若凡軍賤役者然,殊非族親衛設立之本意也。若依年壯後立番之舊式,定其年限,而收捧番布,則庶免兒弱徵布之弊,而且物故立案一事,亦須變通,與凡軍賤役,稱有區別,以存璿源後裔優恤之意,何如?上曰,言于廟堂,使之稟處。

○傳曰,遐方之人,裹足上來,累日遲待,廢棄農業,故遠道上言,先爲啓下該曹,意實有在,而連觀回啓,則京畿上言,徑先回啓,殊非予之本意,事極不當,政院,分付該曹,俾無如前。

4月3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李沃坐直。右承旨睦昌明。左副承旨柳命天。右副承旨權瑎。同副承旨禹昌績。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慶後仕直柳壽芳式暇。事變假注書姜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以後至昧爽,艮方,遊氣遮蔽,彗星所在,不得看候。

○謝恩,監察李禎來。

○答領議政箚曰,省箚具悉卿懇。妖星之變,必由於寡昧之凉德,於卿別無所失,何庸過辭?卿其安心勿辭,益加善攝,以副上下之望。

○晝講時,大司諫沈梓所啓,奢侈之弊,近來滋甚,至有賄賂公行之說,雖未知某人行賂,其人受賂,而旣以節儉躬率之意,進戒於上,則仍以勉勵諸臣之意,仰達於前者,只欲君臣上下,一意警飭而已。所達之語,不過如斯,而今被儒臣之斥,何敢晏然?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退待物論。上曰,北道儒品作隊事,因道臣狀啓,令廟堂稟處矣。似聞北關人心,以此爲不便,但念儒品,猝然作隊,亦涉冤抑,當此天災孔棘之日,不可仍爲作隊,一向召怨,分付本道,趁速停止,以爲慰悅邊民之地。上曰,豐山監哲贇,衣冠襤縷,貧寒特甚云,衣資及食物題給事,分付該曹。

○吏曹啓曰,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傳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以備邊司粘目,統制使狀啓,古阜郡守李斗熀,扶安縣監柳英立,興德縣監金礪,竝拿問處之事。承傳。

○今日引見時,獻納吳始大所啓,引嫌而退,泛論所懷,亦無不可,則儒臣之斥,不必深嫌,請大司諫沈梓出仕。上曰,依啓。

○吏曹啓曰,明日政,玉堂闕員差出時,副修撰之副字,望單子中,未免落漏,以修撰下批,不勝惶恐,望單子,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引見時,行兵曹判書金錫胄所啓,功臣子孫之欲免身役,上言者甚多,而未知某人爲某朝功臣,故自本曹移集於忠勳府,欲爲謄取功臣案,則本府以爲,功臣案中,有兩朝御諱,不爲謄送。事理誠然,令該府都事,謄書列朝諸功臣案,送于本曹,以爲藏置考閱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

4月4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李沃。右承旨睦昌明。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權瑎。同副承旨禹昌績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慶後仕直柳壽芳式暇。事變假注書姜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昌樂察訪都處亨,禮山縣監李斗元,錦山郡守安命老。

○謝恩,刑曹判書李之翼,護軍金二老。

○傳曰,明日晝講爲之。

○左副承旨柳命天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慶尙監司書目,弘文館下送君臣鑑,刊本有錯字,還上送事。啓。傳曰,今觀狀啓,《歷代君臣鑑》中,多有錯字云,當初不能詳細校正之狀,殊甚駭然,其時玉堂官員,竝從重推考,以爲警責之地。

○昨日引見時,左議政權大運所啓,別薦人中,前府使趙遠期,以前任春川時事,方在罷職中,而所居官,以廉簡見稱云,前都事李象賢,以試所禁亂官時事,亦在罷職中,而諸臣皆以剛方薦之。此兩人,雖不入於別單草啓之中,亦皆可用之人也,似當有收敍之道矣。上曰,竝敍用。又所啓,武臣具翧、禹瑞圭、李萬徹等,亦入於別薦中矣。具翧,曾經守令,頗稱廉潔,武夫之以廉潔得名,可尙,陞用宜當。禹瑞圭,則以備郞,任使已久,孰不知之,實是年少武士中拔萃者也。李萬徹,則爲人甚好,且有才局,人多稱之,此兩人則令該曹,依不次之例,各別擢用,似可矣。上曰,依爲之。又所啓,別單所抄九人,今當分別而稟定矣。洪世亨,已爲守令,不須更論,而鄭東益、丁時翰,雖陞六品,皆不從仕,鄭東益之不仕,未知其意何居,而丁時翰則有八十老母,故不忍離側而從仕云,其情固然也。今若差送一邑,使之一以治民奉職,一以便養其母,公私實爲便當矣。其餘未仕者,令該曹調用於相當之職,不必一循積仕遷轉之例,而漸次陞用,宜當矣。右議政許穆曰,鄭東益,亦有年過八十之母矣。副護軍權大載曰,鄭東益,亦有老母而不仕,則調用之道,似當與丁時翰一體矣。上曰,依所陳爲之,而丁時翰、鄭東益,令該曹,守令擬望,可也。副護軍權大載所啓,當此聖上過災修省之日,博求正直之士,前承旨李同揆,前掌令韓垽,皆剛方正直之人也。李同揆,則近日退處畿鄙,久不除職,韓垽,則累拜臺試[臺侍],而謙退不出,此兩人,俱有學識,使之出入經筵,講論文議,則其於輔導之道,必多裨益矣。上曰,李同揆,曾已出入經筵,除職則自可入侍,韓垽,使之出入經筵,可也。

○右議政許穆所啓,注書之爲任,雖曰難矣,然頃日筵臣中所陳之言,其時入侍注書,構草示臣,而多有變實處,一入日記,當爲信史,則如是失實,事極不當,不可無警責之道,請推考。上曰,當該注書,推考,可也。

○領議政許積箚子。大槪,更申血懇,冀蒙恩遞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再昨勉諭之意,實出於誠信,豈可文具虛禮爲哉?實錄事體莫重,亦不可付畀他人,卿其安心,勿以爲慮,從容善攝,以副予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府前啓,上同請還收門黜罪人閔維重放釋之命事。忠淸監司李溟翼,政令多舛,黜陟頗謬,且失體面,見侮下官,固不足彈壓一道,而又爭前兵使朴新胄率畜之妓,多有可駭可笑之事,人皆傳道,莫不譏侮,不可仍畀方伯之任,請忠淸監司李溟翼罷職。答曰,不允。李溟翼事,更加詳察處之。

○左副承旨柳命天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4月5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未肅拜。右承旨睦昌明坐直。左副承旨柳命天式暇。右副承旨權瑎。同副承旨禹昌績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慶後柳壽芳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有政。

○睦昌明啓曰,昨日國忌齋戒,明日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夜四更五更,南方有氣如火光,彗星所在,則雲陰不得看候。

○禹昌績,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柳炳然精抄中軍,除標信,能麼院坐起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郞廳,以左右相意啓曰,吏曹判書閔點,呈告引入,今已累日,不但史事爲急,銓曹長官,不得行公久矣。曠官亦且可慮,閔點,亦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晳啓曰,啓下京中上言一百三十九度內,一百二十六丈,分下各該司,而其餘猥濫六丈,違格七丈,外方違格之類,旣因特敎,不得拔去,而此則皆是京居之人,與遐方人不知規式者不同,猥濫違格竝十三度,還入,啓字爻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睦昌明曰,近日安山魚箭,物種甚爲零星,進上葦魚,亦甚不精,事極未妥,殊無設官之意,監捉官推考。

○禹昌績,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全羅監司啓本,刑曹粘目,前南原府使洪錫箕、韓聖輔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洪錫箕,時在忠淸道淸州地,韓聖輔,時在靑陽地,依前例府書吏羅將發遣,拿來,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禹昌績曰,今日政,獻納吳始大,移拜校理,而望單子中,以獻納書之,不察之失,在所難免,吏曹當該郞廳推考。

○禹昌績,以備邊司言啓曰,今初二日晝講入侍時,知事睦來善所啓,嶺南民力,殆盡於倭館之役,而統營築城之役,雖姑停止,以先作城門之故,至有他道石手赴役之擧。且巨濟城石運來之際,貽弊不貲,當此農節,民怨必多,此非時急之事,趁卽停罷,以示畏災恤隱之意,宜當矣。上曰,令廟堂稟處事,命下矣。統營築城,不可與倭館之役,一時竝擧,故特爲停止,而巨濟城石,豫爲運來,及南門先造築役,自本營隨便料理,擧行事,分付矣。當此農節,他道石手,連來赴役,必有其怨,且倭館之役,旣不知當畢於今年,則本營築城,亦不知當在於何時,而遇災恐懼之日,起此之役,果不緊急,筵臣所達,實有意見。城門造作,姑待農歇,巨濟運石,以入防之軍所造之船,勿爲刻期,隨力運入,以爲不撤之功,則似或得宜,以此分付統制使,何如?傳曰,依啓。

○吏批,判書閔點,參判李堂揆,參議李夏鎭,都承旨鄭晳進,以李袤爲大司憲,李宇鼎爲戶曹參判,李元禎爲刑曹參判,李元祿爲戶曹參議,申命全爲長湍府使,鄭弘佐爲德川郡守,黃錫爲繕工監役,朴賢爲廣興副奉事,曺海叟爲命課學敎授,金元燮爲成均博士,成碩藎爲承文著作,李善溥爲承文正字,朴身之、李宏、金是鉉爲典籍,李雲麟爲刑曹正郞,鄭興胄爲監察,李沃爲副提學,李日井爲副修撰,吳始大爲副校理,吳始復爲工曹參判,崔槅爲海南縣監,李宏爲監察,李玄逸爲掌樂主簿,崔日隆爲禮曹正郞,洪柱震爲工曹佐郞,兪傳爲繕工假監役,李昌震爲金泉察訪,薛貫道爲童蒙敎官,吳相玉爲順陵參奉,李允諧爲光陵參奉,李鎭長爲齊陵參奉,尹邦憲爲學正,禹䤡爲校書博士,安𫒳爲北部參奉,許瑀爲軍資主簿,徐順民爲社稷令,李碩寬爲軍資正,李沆爲兼校書校理,金斗翼爲奉常僉正,李宇鼎爲同義禁,李聃命爲校理,李沆爲獻納,金元燮爲典籍,金禹錫爲右承旨,濬源殿參奉尹以復,南別殿參奉金大任,相換。

○兵批,行判書金錫胄進,參判呂聖齊病,參議南天漢進,參知吳挺昌病,同副承旨禹昌績進,以吳挺緯爲副摠管,邢汝蓍爲忠壯衛將,趙宗著爲文兼,南益熏爲文兼,金南斗爲景福宮假衛將,柳星老爲都摠經歷,邢浹爲知中樞,方崦爲花山監牧官,鄭後諶、奏彦珪、柳時成爲僉知。

○待敎李玄錫疏曰,新除授副提學李沃,卽臣之同姓四寸妹夫也。兼帶春秋,法當相避,伏乞亟命該曹,考例處置幸甚。啓下吏曹。吏曹啓目粘連啓下,曾前翰林與副提學,有相避者,非一非再,或遞翰林,或減副提學之兼春秋,元無一定之規,卽今翰林,僅有二人,若遞下番,則左右史未滿,經筵入侍,事甚苟簡。副提學李沃,例兼春秋,姑爲減下,下番翰林李玄錫,仍令察任,何如?上曰,依允。

○午時,上御宣政殿,晝講。同知事李堂揆,特進官權大載,參贊官李沃,侍講官睦天成,檢討官沈檀,假注書朴慶後、柳壽芳,記事官李漢命、李玄錫,持平李后定入侍。上讀前受音一遍。天成進講,萬章問曰或謂孔子於衛,至可謂賢者爲之乎,訖。仍釋之。上讀新受音一遍,天成仍釋註義,至尹氏註。天成曰,戰國時人,皆急於功利,不知君子出處之義,故孟子有此言之。沃曰,萬章,親煑於孟子,而猶尙如此,故反覆言之耳。大載曰,百里之去虞,非謂其君不能而去也。戰國時,天下一君,故韓愈之言曰,於魯不可去之齊,於齊不可去之衛云云耳。檀曰,人君常時取信於臣,然後臨難而有諫爭之臣,百里之不諫,在於虞公之不能取信故也。大載曰,若以他人言之,知其不可諫而去之,則是不忠也。人臣事君之議,當以宮之奇爲正也。天成曰,虞公,貪屈乘垂棘,故百里,知其不可諫也。檀曰,百里之奏,使其君,顯於天下,豈不在於人君之用與不用乎?上曰,在用與不用,聽與不聽耳。至於衛主顔讎由。沃曰,人君觀臣之道,當觀其所與親者,此等處,當爲留念省察耳。以下缺

○觀象監官員,以提調意啓曰,命課學兼敎授金鼎昌身死,代曺德叟,曉解術業,兼敎授差下,使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長湍府使,今當以武臣差出,而近例,皆以曾經閫帥人差送,可合之人乏少,隣道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長官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及相避人員,竝擬何如?傳曰,允。

4月6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坐直。右承旨睦昌明。左副承旨柳命天式暇。右副承旨權瑎坐直。同副承旨禹昌績。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慶後柳壽芳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巽方,有氣如火光。自五更至平明,艮方天際,有黑雲,或遮或開,而彗星所在,終不得看候。

○文貞王后[文定王后]忌辰齋戒。

○鄭晳啓曰,左承旨金禹錫,未肅拜,左副承旨柳命天,式暇,右副承旨權瑎,連日呈單,不爲仕進,廳中位甚不齊,式暇外,竝牌招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睦昌明,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全羅道推考敬差官啓本,刑曹粘目,淫奸罪人禮仁,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依前例府都事發遣,拿來,何如?傳曰,允。

○權瑎,以備邊司言啓曰,今四月初二日晝講入侍時,西昌令炯彬所啓,大王五代庶孫,則宗室之當代庶子也。國法,以璿源之派,爲設族親衛口傳,年壯後立番於禁中者,固異於凡軍衆庶,而今則自十一歲,徵捧番布,身死後,使出物故立案,未出立案者,則未免白骨徵布,有若凡軍賤役者然,殊非族親衛之本意也。若依年壯後立番之舊式,定其年限,而收捧bb番b布,則庶免兒弱徵布之弊,而且物故立案一事,亦須變通,與凡軍賤役,稍有區別,以存璿源後裔隱恤之意,何如?上曰,言于廟堂,使之稟處事,傳敎矣。凡軍士應役者,必自十六歲爲始,而近因閑丁難得,雖未滿十六歲者,皆爲定役徵布,民之怨苦,莫甚於此,雖欲變通,不得善策矣。今此宗室之庶子庶孫代盡者,乃爲族親衛,則與凡軍有間,而若自十一歲徵捧番布,則其所呼冤固宜。今後則必須年滿十六歲後,或立番或徵布,以爲稍別於凡軍之例宜當,而至於物故立案,則卽今人心多詐,若無立案,奸僞必多,後弊有所難防。雖欲區別,以存優恤之意,似難施行,依此擧行事,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許積身病初度呈辭。不允批答。王若曰,謙退非其時矣,勉諭才宣,巽章又何至耶,牢讓太過。予言不再,人望難孤。念寡昧幼沖之年,承列祖艱大之業。履位惕若,曷堪時勢之艱虞,臨事茫然,只恃老成之區劃。非山斗之重望,則何以鎭俗,非蓍龜之先見,則何以決疑。故小子眷注之深,追先王托付之意。待卿猶手足心膂,誠意交孚,視卿若麴蘖鹽梅,匡救是賴。久置之於首揆之任,作楷範於百僚,復畀之以體察之權,摠節制於五道。以至於大小謀猷,內外機務,實藉乎夙夜經理,終始周旋。寸心則可質於日星,至誠則可貫於金石。卜行期於燕塞,不憚原濕之勞,忙往還於喬山,仍罹霜露之疾。憂慮自切,若癏痼之在躬,神明所扶,冀朝夕之勿藥。接御醫診疾之報,漸喜差完,當諸僚引對之時,益切思想。夫何丐閑之請,遽及仰成之辰?凡大臣燮理之規,不可徒責以筋力,況君子進退之節,其亦有闕於安危。試看今日之屯艱,殊非治世之氣象。妖星遽見,邈天意之難諶,惠澤未宣,亦民怨之斯極。必須小心而修省,庶或弛災,如非大段之更張,何以拯溺?議兵田之施罷,須待卿言,送僚相而咨詢,可想予意。倚毗若是,去就奚輕?於戱,漢諸葛之盡忠,何嘗言病,周尙父之已耄,猶未告歸。卿可深思,予不多誥。所辭宜不允。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4月7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右承旨睦昌明。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權瑎。同副承旨禹昌績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慶後柳壽芳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文貞王后[文定王后]忌辰。

○夜五更,下霜。自五更至平明,天氣淸明,衆星呈露,而彗星所在,不得看候,更看數日,則可知其存沒。

○柳命天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來十一日,文臣殿講日次及輪對日次,竝爲取稟。傳曰,停輪對爲之。

○又啓曰,領議政再度呈辭到院,而國忌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以領議政許積再度呈辭,傳于柳命天曰,不允批答。

○以咸鏡道各陵內摘奸單子,傳于柳命天曰,有頉處察之,智陵火巢之事,極爲無據,令禮曹趁卽稟處。

○柳命天啓曰,以咸鏡道各陵摘奸書啓,有頉處察之事,命下矣。智陵火巢稍近陵所,殊涉未安,而此則該曹當爲稟處,和陵丁字閣窓戶紙,間間裂破,舖陳色偸,安陵丁字閣朴工蓋瓦頹落,而本道監司,旣已啓聞,該曹當推擇修改之日,似無可論之事。但智陵外白虎火巢內,斤斧斲破之松,至於十二條之多,事極可駭。守護軍則自本道雖已治罪,本陵參奉,當時不能禁斷之責,在所難免,當該參奉,推考,何如?傳曰,允。

4月8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坐直。右承旨睦昌明。左副承旨柳命天式暇。右副承旨權瑎坐直。同副承旨禹昌績式暇。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慶後柳壽芳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夜五更末,流星出艮方天際,沒於乾方,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白。自五更至平明,天氣淸明,衆星呈露,而彗星所在,終不得看候。

○藥房都提調權大運,提調金錫胄,副提調鄭晳啓曰,小雨之餘,日氣凉冷,伏未審聖體,若何?兩慈殿氣候,一向安寧乎?臣等無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答曰,兩慈殿氣候安寧,予亦無事矣。

○中殿,問安。答曰,知道。

○睦昌明,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左邊捕盜廳啓辭刑曹啓目,出身許巒,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許巒,方待命于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晳啓曰,左議政權大運,來詣請對矣,敢啓。傳曰,晝講時,入侍。

○金禹錫,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今夏等頒祿時,祿牌受來次,倉官,進去領議政許積家,則以爲方在呈告中,祿牌不爲出給云,依例令倉官輸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晳,以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意啓曰,經書校正官洪贊元,時無職名,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金禹錫,以漢城府言啓曰,號牌事目中,老職納粟課式區別之際,不無窒礙難行之勢,稍加變通之意,自備局曾已稟定於榻前,元啓目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瑎,以祔廟都監儀軌廳言啓曰,祔廟、尊崇、冊禮三都監儀軌,及別三房儀軌,今已畢修正,御覽件,粧䌙內入,而其餘二十三件,則依例分送各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備忘記,傳于權瑎曰,今觀李永敷上疏,藉以求言,詬辱卿宰,敢爲罪魁,極力伸屈,有若災沴由是而作者然,其蔑視君父之狀,不忍正視也。所當亟施罪罰,而旣以應旨托名,今姑置之,原疏留中,政院知悉。

○權瑎啓曰,卽者廣州儒生李永敷者,託名應旨,投進一疏,雖假借時弊,弁之於首,而要其一篇主意,不過宋時烈及其黨與救時烈而抵死者,自賓廳諸臣,以至於崔愼、鄭祥龍輩,無不遍擧而請釋,此外醜辱朝廷,罔有紀極,其用意之陰慘,遣辭之凶險,有不忍正視者。夫宋時烈壞亂宗統之罪,固神人之所共憤,而罪止竄逐,偃息至今,實出於聖度之寬仁。其他諸人,或欺誣先朝,或疏伸罪魁,背公死黨之罪,誠王法之不少貸,而今之進言者,乃反以此輩之被譴,爲能干天和而召災沴,有若眞有冤屈者然。此蓋時烈餘黨,懷懟怏怏,窺釁伺隙,未得其便,適値遇災求言之日,乘時闖發,以售其熒惑之計,一皆以伸釋誤禮之罪人,爲弭災之第一策,其幸天災,以逞其私者,豈不痛甚矣哉?如此之疏,所當退却不捧,而渠旣以應旨爲名,且是非邪正,莫逃於天鑑之下,故姑爲捧入,以俟睿裁,區區所懷,竝此仰陳。傳曰,知道。

○傳于權瑎曰,明安公主祔馬揀擇事,言于該曹。

○權瑎,以兵曹言啓曰,陵幸時隨駕宣傳官及吹螺赤、交龍旗捧持人、扶軸驛子等犒饋酒饌,自戶曹定價,輸送本曹,無事行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禹錫,以戶曹言啓曰,內贍寺貢物主人庾時元等,以權減眞油貢物復舊事,出身柳虎瑞,以其高祖父賜與田畓,依望呈賜給事,內醫院鍼藥廳水工以敏等,料布題給事,呈上言,啓下本曹,而限內俱不現身,依例勿施,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許積身病再度呈辭。不允批答。王若曰,自聞卿病,若有恫癏于身,連見巽辭,如失左右之手。安危所係,去就奚輕?念卿先朝受知之深,肆予沖年注意之篤。每遇難斷之事,如卜蓍龜,若論相須之恩,豈翅魚水?夷險一節,何嘗擇事而安?廊廟十年,素著盡悴之志。勉從燕行之自請,莫奪貫日星之忠,言念原濕之載驅,尙慮致陰陽之寇。頃屬園寢之往返,不幸榮衛之感傷。一病遽纏於暮年,驚憂曷已?三接久隔於晝日,思想冞增。顧藎臣夙夜之勞,覺太醫起居之狀。轉成無妄之疾,漸喜勿藥有期云。胡仰成之辰再陳釋負之懇。予衷已悉初諭,無乃誠意之未孚,民虞未若斯時,豈容輔相之永退?矧玆乾文之示警,重以節序之乖和。今其命吉凶,實是難諶者天意,獨使憂社稷,亦豈自安於卿心?艱危日深,消弭無策,機務雲委,利病何居?蓋庶政靡不待卿,固一日未可舍我。疾病人所未免,縱難束帶而造朝,休戚義當與同,正宜臥閤而論道。何恙不已?所恃神明之扶持,多誥若玆,庶諒沖渺之眷倚。毋爲謙退之計,益愼節宣之方。於戱,心腹是敷,罔曰一套虛禮,股肱如視,惟冀共濟時艱。亟斷來章,庸副至意。所辭宜不允,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右參贊尹鑴疏曰,伏以人事失於下,則天變作於上,上帝疾威,則下民喪亡,天人之相感,上下之推盡,理之常也。自殿下卽祚之後,天垂異,地吐怪,變異之作,蓋不可累數,而至於近日耕籍之日,天乃疾風暴雨以敗之,以至山陵崩壞而扆幄破裂,若天之動,或以片之,陽和方暢而積雪盈壑,朱夏已至而氣如凜秋,日月蒙翳而氛氣充塞,是又見陽道衰薄之甚而陰道太縱也。乃者彗發於奎婁而出於大昕,有符於與日爭明之象,此乃於唐懿、宋徽,群小壞亂,禍敗將至之時者。《星經》亦有曰,大兵大飢,宗廟不嚮。嗚呼,古人有言曰,不見其形,願察其影,臣愚未知此何兆影,而乃出於聖明之世也。聖上卽祚之初,雖天地變動,而所賴者,上志奮勵,民心翕然於新政之淸明,雖桑穀雊雉之異,竝生於殷王之世,太戊、高宗,實有轉移感通之機,上志所以格天,民心所以測天,天可無虞也。今則上志宴安,非復曩昔,民心愁怨,日以益甚,大綱小紀,九顚八倒,而上天之威怒,宗社鬼神之不我顧歆如此,將相、大臣,恐無足以堪此憂患,而輔拂我沖王昭子,以迓天永命者,若濟大川,其無維楫,悠悠國事,實不知稅駕之所,天道不替,而命實難諶,失有不及追,禍有不可逭,臣實畏之,臣實憂之。顧臣受恩深厚,致位致此,豈不念粉身磨頂?以報聖上之殊遇,而才疏慮淺,言計迂闊,千計一無可以當聖上之心者,殿下亦旣厭棄而怠忽之矣。至于今側席之日,雖念竭誠殫智,獻忠陳謨,亦無以出於前日已陳之言,而爲今日應變之圖者,所以含口難舌,俯首抑心,旣不能趨造於會議之辰,又不敢應旨於求助之下,臣罪至此,死有餘誅矣。況政府非臣養病之坊,官資寵祿,又非如臣無庸者之所可虛帶長冒者。伏願聖明,諒臣終始之懇,允臣斥退之請,以便私圖,以通賢路。重念向者周急之賜,固知出於聖慈,恤窮憂罪之意,而乃臣之所不敢輒當,有如前後所陳者,累疏煩擾,益增惶怖,又敢徒有司辭之,以全匹夫如僞如慢之志,此又臣違命犯禮之一罪也。臣無任惶恐待罪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噫,天人一理,顯微無間,人事有失,上天示警,日者陽春積雪,彗星呈妖,實由寡人之薄德,愧忸無言。當此之時,卿乃棄予長往,淊淊不返,予心缺然,曷有其已?周急之命,意非偶然,往日疏批中,已悉安心領受之意,而今又再三陳疏,辭而不受,予以爲過也。卿其更勿固辭,安心領受,亦勿待罪,宜速入來,以副予望。

○副提學李沃疏曰,伏以臣,待罪銀臺數月,職無所稱,病日益痼,而犬馬本性,依依戀主,亦不敢遽自引退。不意自銀臺移玉署,畀以論思之重,寇之群彦之列,夫吐經綸而補袞職,登法筵而襯龍光,儒者爲榮,仕家爲達,而揣其人器,思其職責,則臣不覺悸慄駴懼,直念循墻而走也。臣早世占科,壯日抱病,不事經籍,空疏蔑劣,要其歸宿,只是聖人之罪人耳。臨文講音,隨釋論註,不堪難事,亦不能如人,況其進於此者乎?臣之叨榮祿而忝名班者久矣。過福之災生,匪人之誚興,今又處之以侍從之選,講僚之首,臣身從此而罪益積,則哲之明,從此而有所損,同列文學之士,無所勸也,臣竊愍焉。方當聖明之世,亦多災怪之見,是天警漢文,念定吉凶之辰也。十行綸綍,至誠求助,凡爲臣子情地,何如?固當灑泣敷對之不暇,而臣急於弱者解負,渴者救飮,未敢一二言,臣罪大矣。伏惟聖慈仁覆,天地父母,毋謂臣例讓,亟改臣本職,得安愚分,得免公議,則豈但微言之幸,亦朝家處置之宜也。臣不勝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工曹參議李同揆疏曰,伏以臣,決難復進之意,已悉於前日疏章,而近因遇災修省,收用人才之擧,分外隆命,竝及於已試無能之臣,環顧瞿瞿,益增愧慄,不知處身之所也。臣少有莫洗之累,老無可聞之稱,而殿下始以一二人之偏辭單言,進而用之,固非國君如不得已之道,而及蒙任使,愚鈍不職,數月之間,罪戾山積,殿下之察見其不可則審矣。何可又以一人之譽,復可拂拭乎?況臣之蒼黃去國,實由於虹貫之變,至今思之,心骨俱驚,奈何復以虛僞已敗之人,反爲應天弭災之具乎?一人之身,不可乍愚而乍賢,上天之心,必不前怒而後喜,臣恐災沴因臣益多,正士因臣遠避,殿下之淺深,因臣而爲人所能窺也。且臣昧於知言之方,暗於相時之機,而至痛之私,結於終天,執迷之見,猶夫前日,內無懺悔之念,外無遷改之行,雖念希合當世,更叨爵祿,亦不可得也。噫,國運尙迍,天心未豫,園陵崩剝,彗孛光芒,聖情兢惕,綸音懇測,雖遐外草野之人,莫不竭知盡慮,以答聖上求言之至意。以臣之世受國恩,身當盛際,自幼至老,涵濡於聖澤之中,而適以私慽,來在都下,宜先效犬馬之忱,以畢糜粉之願,而子喪未葬,神思荒塞,操筆失意,臨紙忘書,只暴私情,徒事瀆擾,臣罪至此,又萬死矣。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無可復用之狀,憐臣不敢更進之情,亟遞臣新授職名,永賜罷退,以終餘生,千萬幸甚。臣無任惶隕戰灼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懇。爾之文學才識,予已試之,當此遇災求賢之日,爾何辭退耶?宜勿更辭,速爲入來,出入筵席,講論旨義。

○木川居幼學權都等疏曰,伏以孝者,百行之源也。是以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而世有矜式之典,故表表可著者,仰瀆於冕旒之下,伏願聖明,留神焉。故士人崔大建,木川人也。自在稚童,逈異凡人,純孝之心,得於天分,生歲十一,母得浮病,常在枕席。大建,遍求醫藥,以極其方,嘗糞禱天,以極其誠。凡諸轉倒之際,輒以流涕,刺痛之時,必以號泣,及其沒也,以童稚之兒,而負土擔石,備極營葬,日常拜墓,以終喪制。遠近見聞者,莫不感歎,咸曰大建之誠孝,非世人之所及,雖古之善居喪者,亦不過此。稍長而事於父也,冬溫而夏凊,昏定而晨省,靡一日怠,隆冬盛寒,體無全衣,而親極滋味,父嘗得髮際瘡,幾至危境,吮其瘡毒,數日入瘳。父又得咽喉症,大建,先嘗蚓汁以進,而經夜卽差,父又得寒疾,思食川魚,偶得雙鯉,膾進得愈。父且病劇,奄絶氣息,渾舍哭躄,而大建,引刀斷指,以血瀉口,血盡,復斷以進,則半日許復蘇,二日後快復,壽至百歲而終,大建時年六十餘矣。自初喪至禫,其顔色之戚,哭泣之哀,極盡喪制,三年之內,啜粥終喪,祭祀之需,親自辦備,廬墓而不離頃刻,而尤有異事,汲水樵薪,親執其勞,身雖嬰病,猶不廢輟。所居廬舍,水路頗遠,忽於庭際,淸泉湧出,汲之不渴,三年後,井泉自涸,此實誠孝之感天者也。旣家而孝,又移於忠,往在仁祖、孝廟之恤,不食酒肉,服喪三年,其時鄕論大張,本縣枚報,道臣啓聞,至於給復,優典旣及於生前,則身死之後,豈無旌閭之典乎?此臣等之所以跋涉道途,來叫九重者也。世之以孝旌閭者,方之此人,不無大小之別,而式蒙天恩,旌棨煥爀,而大建則埋光泉裏,旌美不及,此豈非聖世孝理之一欠事乎?伏願聖明,俯察臣等之論,表其孝旌其閭,則非但孝子洞里,雨露新沾,過之者式之曰,我殿下孝理也如此,大建之誠孝也如此,人皆知孝於親,以大建爲法,則我國數千里地,化爲誠孝之俗,而忠君殉國之臣,必有出於其中矣。臣等不勝屛營之至。傳曰,下該曹,粘連啓下是白有亦,觀此木川幼學權都等疏辭,則故士人崔大建,自幼稚,誠孝備至,嘗糞禱天,以救母病,擔負經營,自盡葬祭,其父之病,斷指續命,壽至百歲而終,及其死也,啜粥終喪,凡諸養生送死之道,至今如一。且有孝感泉湧之異事是如爲白乎𣃥,至於兩度國恤,不食酒肉,服喪三年。因道臣之枚啓,已蒙給復之典是如爲白有置,其操行卓異,鄕閭稱頌,如是陳籲,則其在激勸之道,宜有褒崇之典是白乎矣。旌閭之擧,事係重大,有難輕施,令本道廣採公論,據實啓聞後稟處,何如?啓依允。

○午時,上御宣政殿,晝講。左議政權大運,請對入侍。知事金錫胄,特進官鄭之虎,參贊官權瑎,侍讀官李聃命,檢討官,持平李后定,假注書柳壽芳,記事官李玄錫,入侍。上讀前受音一遍訖,講,孟子曰伯夷目不視惡色,至太和元氣之流行於四時也,訖。上講新受音一遍,聃命,又釋義。檀曰,伯夷雖淸,而孔子曰不念舊惡,然不但主於淸也。柳下惠雖曰和而以三公不易其介,則不但主於和也。聃命曰,若但主於淸與和,而不如是則何以曰聖乎?錫胄曰,伯夷不能爲下惠之事,下惠不能爲伯夷之事,故曰,偏也。上掩冊後,大運進曰,日氣已爲夏節,而午後則凉冷,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大運曰,今日無稟定事,而査奏事,前日不知領相之意,故不能稟決矣。臣領相則以爲,初旣諉於趙東立,而今若更爲人,則似不可,而彼亦不信云耳。上曰,然則以趙東立送,可也。大運曰,兵屯停罷事,臣往問於領相,則以爲不能一日決斷,若送文書,則病裏或時搜覽故以此遲延之意,敢啓。上曰,唯唯。大運曰,今番合有別樣齎去之物,而使臣之卜駄,七匹也,何以爲之?上曰,然則加給。大運曰,前日福平君去時,亦加送銀兩,而今行亦異於他行,當有加給之擧,而此則當議于廟堂以進耳。上曰,唯。大運曰,醫官不必多聚京中,而海美地,有李行敏者,能診脈知病根云,招來京中,先試士夫之病,若有效,使屬大內醫院,何如?上曰,然則招屬于內醫院,可也。大運曰,然則給馬乎?上曰,給馬上送事,分付于該道監司。后定進啓閔維重放釋之命還收事。上曰,毋庸瀆擾。又進啓,務安縣監李尙悌,爲人陋劣,不合於字牧之任,而自知物議不敢下直,遠地夫馬,久留京中,請務安縣監李尙悌。此下多缺不能入錄

4月9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右承旨睦昌明。左副承旨柳命天式暇。右副承旨權瑎坐直。同副承旨禹昌績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慶後柳壽芳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銑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一更至三更,月暈。申時,日暈。

○禹昌績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權瑎,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禹昌績,以禮曹言啓曰,傳曰,明安公主駙馬揀擇事,言于該曹事,命下矣。駙馬揀擇單子,自某歲至某歲,捧單子乎?且京外當爲知委,而京中,來五月初五日,外方近道,同月二十日,中道,同月二十五日,遠道,六月初五日定限,捧單上送事,發馬行會,而自今日,依例禁婚嫁事,分付,何如?傳曰,自十歲至十五歲捧單,而外方定限,在於六月初五日,日字似爲太晩,五月念前,更爲定限,可也。

○以兵曹中日單子,傳曰,柳葉箭連五中人內禁衛金震昌,邊將除授,遞來後,還屬禁旅。

○權瑎,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初十日,武臣賓廳《武經七書》講書日次,而政事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禹昌績,以禮曹言啓曰,以本曹明安公主駙馬揀擇人年歲,及外方定限取稟草記。傳曰,自十歲至十五歲捧單,而外方定限,在於六月初五日,日字似爲太晩,五月念前,更爲定限可也事,傳敎矣。京中今四月二十五日,外方近道同月二十九日,中道五月初五日,遠道同月初十日,次次進定日限,捧單上送事,發馬行會,何如?傳曰,允。

○吏曹參判李堂揆疏曰,伏以臣,父母墳在楊州,距京三十之地,今春雨水,不幸有頹圮之變,將以本月十四日,修改莎草,而臣猥當史事,一日爲急,循例請由,有所不敢,徊徨怵惕,終不任崩迫之私,玆敢仰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曲軫體下之仁,特賜二日之暇,俾伸至情,千萬幸甚。臣不勝祈懇隕越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願往來。

○持平李后定啓曰,請還收門黜罪人閔維重放釋之命。上同答曰,亟停勿煩。

○咸興出身朴晉素疏曰,伏以太陽不求葵藿之嚮,葵藿自嚮,春風不求鶬鶊之鳴,而鶬鶊自鳴,聖人不待乎愚夫之言,而愚夫亦有以獻其言。於戱,言路情必達,匹夫匹婦,咸獲自盡者,乃聖世之事,邈邈其廳[聽],人皆諱言,朝野噤默者,乃衰世之事。今臣,昧昧然一武夫也,乃敢以陳腐淺陋之說,仰徹冕旒之下,祈嚮乎四聰之聽者,不亦妄乎。聞之者必駴,見之者必笑,臣亦惕然而自沮,惶然而自蹙,始焉而自訟,終焉而自解曰,方今聖明在上,群言輻湊,內自廷外及草野,凡有所懷,悉陳無隱。上有省覽之勤,下無壅蔽之歎,則顧臣言雖迂遠,辭雖蹠盭,而欲言不言,欲進不進,徘徊前却,若將獲罪,則其何以彰我后能容能恕,含弘光大之盛美也。於是拜手惶汗聳兢,卽獻蕘說,仰瀆宸嚴,伏願殿下,勿以臣身之賤遠而廢其言也。臣伏覩殿下,沖年睿德,中道若性。聲律身度,動合準則。自强不息,勵精圖治。遊心於三王之治,發軔於堯舜之路。庶政一新,衆務偕擧。動於晉接而咨詢日廣,精於察納而批決如法。深憂民事而念切稼穡,尤蠲逋負而澤洽困窮。百代所未遑之擧,千聖所未發之政。件件井井,鱗次設施,環東土數千里,有目有耳者,莫不延頸跂踵。觀德聽風,足蹈手舞,交慶相賀,杳然如在三代之上,灑然如覩堯舜之事,豈不盛哉?雖然,竊觀古昔聖明之世,君無失德,朝無闕事,而在下者,交相進戒,以虞舜之聖,而皐陶戒其無若丹朱傲,以夏后之聖,而伯益戒其無怠無荒,自常情觀之,似乎過矣,而當時不以爲罪,後世傳之爲法,蓋人臣進言,其意當然也。以殿下之明聖,憂勤宜無有可臣言之贅絮,而食芹者不自知自知愛君之忱,則臣之區區之伏願殿下留神焉。則退人主之心,不勤則怠至矣,而猶以爲未也。治已業業警慄,日加一節,無退步,明益明而聖益聖,不敢荒寧,書稱其美鮮克有終,詩人所歎,良以有爲難也。今我殿下,德合乾坤,而無自滿之色,道高三王,而無自足之意,常存謙挹,益加悚惕,一日二日,新而又新,我國家泰寧之福,無疆之休,伏願殿下,克念愼終之道,而永思其艱焉。成就在乎學問,于以警發於義理之之言,惕悟於百代得失之幾以之而日廣睿智,以之而。此下五六行缺伏念紀綱者,國家之元氣也,苟非紀綱,其何以爲國也?今也體統不嚴,人心懈弛,恬不畏法,弊習已痼,雖不可一朝痛革,而轉移之機,亦在殿下,惟殿下,思所以振肅之道焉。臣竊伏念,《中庸》曰,位天地,位天地者,卑高定位,巨細定分之謂也。下而凌上者有之,賤而僭貴者有之,此雖非湫湫岌岌之憂,而所關非細。伏願殿下,使萬物各得其所,庶品各守其分,以下訐上者,處之以重律,以賤凌貴者,懲之以峻罰,犯分者必獲其罪,僭名者必伏其法,則名分不紊,而天地可位矣。臣竊伏念,殿下非不留心於用人之公,而異數未逮於疏遠,此所謂天地之大也,人猶有所憾者也。關西與嶺北,素稱遐遠之域,而國家之所以軫念者,蓋出於一視同仁,故遐遠之人,仰恃於殿下者,旣深且切,而春前大政之時,未聞兩西人物牧用之敎,臣竊悲之。殿下照管萬機,一事無遺,而獨不興懷於此者,豈不以西北之人,不足錄用而然耶?顧惟嶺北,係是國家肇基之地,然山川猶帶聖迹,可謂周之岐陽,漢之豐沛也。惟其人物渺然,不可侔擬於南中,其中亦豈無可用之人乎?求其儇利工巧者,誠不易得,而求其純實原慤者,自不乏人,只無形勢之可藉,故決科出身者,類皆老於田野,有才者未見奬拔,爲善者下入甄錄,則是宜殿下矜軫而視遠爲近者也。夫地利有區域之別,人品無彼此之殊,而國家以地之遐遠,賤棄北方,北方之人,亦爲南遷者頗多,而㤼於刷還之法,伏蟄空老,此北方之人,尤所慨然於心者也。若以地之遠近,有所取捨,則自今以後,特除刷還之法,俾遂遷喬之意焉。臣以嗤嗤武夫,敢此露章,非不知駴世駴俗,而惟臣從事文墨十有餘歲,屢忝鄕貢,終未抒願,幸玷武科,來入都門,則瞻五雲,楓陛不遠,耿耿所懷,自不能抑,敢冒僭越之誅,遂陳愚妄之說。臣不勝惶汗戰慄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覽爾疏辭,爲國之誠,不下於恒人,予深嘉悅,北道人中,可以修錄者,當申飭兩銓,敍用焉。

4月10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右承旨南天漢未肅拜。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權瑎。同副承旨禹昌績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慶後柳壽芳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流星出天中,入巽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赤。夜五更,流星出立星上,入南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下直,茂長縣監裵正徽。

○有政。

○柳命天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傳于柳命天曰,今日晝講,停。

○權瑎,以兵曹言啓曰,昨日內三廳將鬼被薦者,試講之際,黃州出身金顯哉,厭其詰難文義,辭色悖慢,拜起不遜,如此之類,若不隨現重治,則將來之弊,必至於犯分慢上,無所節制。日後都試時,從重決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晳,以吏批言啓曰,新除授忠淸道都事宋光淵,已至四旬,無意上來,宿病加減,連無聞知,而都事乃人所厭避之任,循例遞改,適足以中其願。宋光淵,罷黜,何如?傳曰,允。

○吏批,判書閔點,參判李堂揆實錄廳進,參議李夏鎭進。都承旨鄭晳進,以柳命賢爲執義,梁侙爲平山縣監,兪命哲爲務安縣監,趙汝耘爲天安縣監,李星齡爲井邑縣監,朴純爲濟用正,兪命夔爲慶山縣令,李元禎爲大司諫,李日井爲校理,李德周爲忠淸監司,李重蕃爲軍資主簿,柳挺輝爲直講,邊四達爲監察,李命殷爲兵曹佐郞,韓濙爲忠淸都事,南天漢爲承旨,權大載爲刑曹參判,李堂揆爲司導提調,吳始復爲瓦署別提,朴振文爲順陵參奉,尹世休爲司僕主簿,李益華爲幽谷察訪,朴身之爲分差中學敎授,金元燮爲分差南學敎授,朴純爲兼執義,李沆爲副修撰,洪禹績爲校書著作,權珪爲承文正字,李玄紀爲承文副正字,李東郁、任道三爲學錄,李日井爲獻納,申厚載爲兵曹參議。

○兵批,行判書金錫胄進,參判呂聖齊呈辭,參議南天漢病,右副承旨權瑎進。趙師錫爲僉知,李元楨爲都摠管,金夏爲吾叉浦萬戶,權瑎爲都摠經歷,車憲爲訓鍊僉正,曺挺夏爲訓鍊主簿,林夏濡、芮德劉爲武兼,李弘勣爲都摠都事,孫萬雄爲文兼,沈梓、朴純、李奎齡爲副護軍,朴世堂付副司直,金弼相付副司果,趙遠期付司直,洪贊元付副司勇,睦昌明付副司直,金吾山城別將張仁伯今加折衝,兼司僕趙廷元、李時和、吳瑞弼,前司果林希逸今加折衝,李觀徵付副護軍。

○傳于禹昌績曰,今觀李煦上疏,其父母之年歲,皆至八旬,不可無優老之典,令該道衣資食物,從優磨鍊題給。

○禹昌績,以兵曹言啓曰,禁軍都試,當於明明日開場,而參判呂聖齊,方在呈辭受由中,只有參議、參知兩員,一員又當入直,內司堂上之不備,已極可慮。今者參知吳挺昌所患寒疾,漸覺苦劇,亦難仍在直所,新除授參議申厚載,卽爲牌招察任,且爲直廬輪遞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軍資判官李紳夏,以身病累度呈狀,而意謂偶然感傷,每以調理察任題給矣。今又呈病,察職無期云,雖未知其病勢輕重之如何,而忠淸道牙山倉田稅,旣已上來云,分倉捧上,一日爲急,百官班祿,又値此際,不可等待其差復,今姑改差,以在京無故人擇差,何如?傳曰,允。

○福昌君楨疏曰,伏以臣,猥承專對之命,辭陛之期,今已迫近,念辭父母,生父母墳塋,少伸私情。伏乞聖明,許臣數日恩暇,俾遂至願,千萬幸甚。臣無任惶隕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安心往來焉。仍傳曰,給由馬,澆奠床備給。

○大司成李觀徵疏曰,伏以臣,庸才魯質,最居輩流之下,而所帶史局之任,國子之長,乃極選也,重任也。雖素號文學方正之士,猶不遽進而當之,況空疏樸遬,無所似之臣乎?瀝血陳懇,未蒙恩遞,史事爲緊,不敢久曠,黽勉行公,已過數朔,然潤色而粧栝之,要待主文之臣、摠裁之官,而至於賢關之職,臣爲之長,日赴史局,所急在此,力有不瞻,莫能竝察,虛帶華銜,作一廢司。況前頭儒生製述,亦甚緊急,而末由進參,此尤爲趁速變通處也。況右參贊洪宇遠,入史局而遞國子,已有前例。伏乞聖慈,亟遞臣本職,以爲專爲史事之地,不勝萬幸。臣無任惶悚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史局纂修,不容一日少緩,國子之任,當許遞焉。

○領議政許積三度呈辭。不允批答。王若曰,懇諭再宣,想予心之已諒,巽辭三至,胡卿意之未回?伊輔相進退之奚輕?實社稷安危之所係。念寡躬之嗣服,今已四年于玆,顧時事之多虞,若將一日不保。非不念銳意圖治,而不知致治之要,非不念竭誠愛民,而未施安民之政。試看今日之災沴,益恐上天之難諶。季春之載雪載霜,已是非常之變,妖星之乍見乍隱,詎忽克勤之心。不料卿榮衛之愆,適當此際,若失予左右之手,誰濟斯艱?尙幸神明之扶,庶賴夾輔之力。以言乎時勢之殆,則此誠危急存亡,以言乎倚毗之隆,則不翅舟楫霖雨。庶務多滯,不妨臥閤而論,昔疾漸瘳,寧可奉身而退。倘元老必念釋負,而小子於何仰成?相亦有終,宜弼臣之自勗,公無困我,尙國事之可爲。或未深思,玆用申誥。於乎,體召公之勵翼,益勉共貞,效武候之鞠躬,惟思盡瘁。庸副至望,亟斷來章。所辭宜不允,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持平李后定啓曰措辭見上,請還收閔維重放釋之命。答曰,亟停勿煩。

4月11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右承旨南天漢坐陳疏。左副承旨柳命天。右副承旨權瑎坐直。同副承旨禹昌績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慶後柳壽芳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未時,日暈。

○柳命天啓曰,來十五日,儒生殿講日次,而國忌正日,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以領議政許積四度呈辭,傳于鄭晳曰,安心調理。

○鄭晳啓曰,右承旨南天漢,今日不爲肅拜,揆以廳規,殊涉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權瑎,以義禁府言啓曰,以慶尙道監司啓本,刑曹粘目,前宜寧縣監李琨、李舜岳,前咸安郡守李碩馪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李琨,時在京畿廣州地,李舜岳,時在忠淸道淸州地,李碩馪,時在全羅道茂朱府配所。依例府羅將發遣,拿來,何如?傳曰,允。

○傳于柳命天曰,今日晝講、輪對,停。

○鄭晳啓曰,啓下上言一百九十張內,大段違格十七丈,尤甚猥濫六丈,此與前日爻周之類一樣,故竝爲還入,啓字爻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李晟上言內辭緣,條陳今時之弊瘼,似非違格之類,仍下該曹,以爲採施之地。

○禹昌績啓曰,右承旨南天漢,今日入直矣。猝被趙嘉錫之疏斥,陳疏出去,右副承旨權瑎,所當卽爲牌招入直,而拘於廳規,不敢直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卽爲牌招。

○又啓曰,卽者掌樂正趙嘉錫,託以應旨,來呈一疏,而滿紙張皇,無非詖遁之說,固不足一一辨破,而其中救解時烈之言,尤甚無據。擯斥忠言,必欲角勝者,至於十六年之久,則其把握一世,壞亂宗統之罪,實是神人之所共憤,而今乃費辭訟冤,有若一時差謬者然,言之背理,胡至於此?至於金壽恒,則心懷怨懟,不念國家之厚恩,抵隙投箚,誣聖朝以不測之名,爲人臣子,是可忍乎?罪止竄逐,亦從寬典,而今乃極力分疏,有若全無可罪者然,其心所在,灼然可見。況配一事,實循公議,趙絅之文學德望,不但爲一代藎臣,當禮論乖舛之日,堂堂一疏,實扶國脈,眞所謂以言事君者,配食廟庭,捨此其誰,而今乃以爲不當享,其語無倫脊,莫甚於此,藉此一款,侵辱儒賢,不一而足,亦可見用意之不美也。噫,一自典禮釐正之後,爲時烈之徒者,惟懷死黨之心,雄雌迭唱,自速罪辜,朝廷處分,初非得已而不已,而不思悛改,含怨益甚,至于近日而極矣。當此遇災求助之日,自以爲機會可乘,陰防可售,宰臣唱之於前,永敷唱之於後,而嘉錫,今又從中而起,其經營嘗試之態,尤不忍正視也。彼旣以應旨爲言,故不得不捧入,而區區所懷,竝此仰陳。傳曰,知道。

○醴泉居幼學李達漢疏曰,臣本布衣,僻居嶺外,懵無知識,其於時務之緩急,政事之得失,何敢容議,而區區犬馬之不能逭諸胸中,構疏欲進,則人或止之曰,位高而望重者,所言未必皆是,而主上虛納,時人艶視,人微而位卑者,所言未必皆非,而聞者必曰彼有何所見,敢有所道,不以爲愚人,則必以爲猥濫,主上亦不採施,與其言而無施,徒取哂於人,曷若括囊之爲愈。臣亦然其言,撫然而止者久矣。今者有彗星之變,殿下能引過自責,廣開言路,十行丁寧,無非君人之格言,臣誦讀再三,愚衷自激,玆敢論列六條。一曰盡心愛民,如保赤子也。二曰至誠應天,以禳災異也。三曰躬先儉素,以祛奢侈也。四曰極擇正直人,差送暗行也。五曰各鎭軍布勿捧,而使其當身立番也。六曰慶尙左道兵使,移營新寧地花山也。噫,書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此眞至言也。我殿下,以聰明睿智之姿,沖年御極,宵衣旰食,都兪一堂,莫非恤民保民之策,而近年以來,水旱荐臻,歲不廩食,庚炎之呼,無告之歎,日以益甚,將至於難保之域,此外細瑣疾苦之事,臣所目覩,而有不能枚擧條陳,況殿下,深居九重,何得以知之?伏願殿下,繼自今益加懷保之策,各道監司及守令處,特別申飭,使之輕徭薄賦,則黎民庶有支保之路矣。噫,人君,德必修而後,能導率禳災也。古人云,上天不虛應,今日彗星之現,下雪之災,適出於休明之盛世,意者,仁愛之天,欲使殿下,益加修省之功也。昔殷湯,遇七年之旱,而反躬自責,得以弭災,齊景公,遇熒惑之變,而三省格言,亦以弭災。湯之聖德,不可尙已,至於齊景,可謂誼辟,而有此災異之現,則今日雪星之變,蓋無足怪矣。伏願殿下,繼自今益加憂懼之心,克盡應天之實,則天災物怪,亦可轉移而爲祥矣。夫奢侈,人之所當深戒者也,而十餘年間,上自朝廷,下至閭巷,崇奢斥儉,靡然成風,卿大夫之家,非綵錦則不服,非珍錯則不食,一身所飾,無非珠翠,日用器皿,盡是金銀。至於市井之輩,亦尙效之,奢侈之事,無所不至,鄕曲常漢,皆着紬衣,冠絲笠,帶絛帶,奢華之風,未有甚於此時者也。百物之騰踊,皆由於此,欲祛其弊,是在殿下。伏願殿下,繼自今躬先節儉,示以朴約,使尙儉儒臣,的定卿大夫、儒生、庶人衣冠之規,下令各道,則民皆不日而趨令行之矣。夫國家設廉問之擧,豈偶然哉?然而所謂御史者,承命出行,廉察列邑之際,不以公而以私,不以實而以僞,如有形勢攀緣者,則雖越視官事,貪婪自恣,專事肥己,民不支堪者,置而不問,或孤蹤冷族,則雖盡心居官,補助民役,有可稱之政,無犯科之罪,而輕擧泛然風聞,啓聞罷黜,以爲塞責之地。噫,晏然循私,豈容如是?伏願殿下,繼自今極擇正直無私之人,差送御史,使之十分詳察,明知其善惡,從實啓達,果其罪犯明白,則必以重典繩之,如或罪目不實,而無可貶黜之事,反罪御史,則非但爲守令者,畏懼而戒謹,爲御史者,亦不敢循私隱惡,錯聞之矣。至若兵水營僉、萬戶各鎭所屬之軍,散居列邑,故輪次立番,乃是不易之成規,而今也不然,軍士一名處,勒捧細木三疋,只以一疋,雇立鎭下所居之人,而其餘二匹,則兵水使、僉、萬戶,入爲私用。非但貧寒之軍,備納爲難,所謂雇立之輩,老弱相雜,脫有不虞之患,則勢不及徵聚納布散居之軍,而使雇立烏合之人,猝然應變,則莫重備邊之械,必至於無何之境。伏願殿下,繼自今勿令捧價布,循次立番事,下敎各鎭,使之惕念擧行焉。至若慶尙道左兵使,留住蔚山沿海之一涯,距京師絶遠,臣以爲甚不可也。何者?兵使所統軍兵之所居,或二三日程也,或五六日程也。如有意外之變,則必不能趁期聚兵,以防賊鋒,莫若移營於中道,以均聚軍之路也。臣嘗觀《壬辰錄》,倭兵突至,有未暇聚軍交戰,此所以爲鑑戒者也。新寧官十里許,有一處,名曰花山,險阻已極,道路亦均。伏願殿下,速令本道監司、兵使,相與論確,移建兵營,以便緩急應敵之勢,幸甚焉。凡此六條,謀雖淺近,效必深遠,伏願殿下,勿以人廢言,逐條循省,終始念玆。古人云,求言不難,聽言爲難,使臣言獲蒙採施,小有裨益,則雖被罪譴,萬萬無恨矣,臣重繭嶺路,刳肝瀝血,仰叫天閽,不勝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啓下備邊司,省疏具悉。爾之所陳六條,或戒寡人,或陳民瘼,無非切實,予當體念,而其中可以議處事,當令廊廟商確稟處焉。粘目是白有亦,上項李達漢,以嶺外儒生,疏陳六條,而言多可採,極爲可嘉是白置,其一曰,盡心愛民,如保赤子也,政莫大於愛民,愛莫大於安保,聖明臨御,視民如傷,細氈之上,便民是講,而蔀屋之下,惠澤未究,連歲不登,民無恒産。今宜益修惠鮮之政,俾無難保之意是白在果,盡除科外之侵徵,奉宣朝廷之德意,莫如近民之官是白去乎,仰體聖上懷保之意,必擇廉謹循良之吏,使民支保,惟在銓曹,別爲申飭宜當爲白乎旀,其二曰,至誠應天,以禳災異也,人事失於下,天變應於上,而聖明勵精求治,未有失德,天必眷佑,休瑞乃至,而近來靑臺報警,式日斯生,妖星之變,尤極驚慘,天意所在,雖不可知,自上若益務厥德,勤恤民隱,寅畏之念,恒如遇災之日,對越之心,不弛幽獨之地,則至誠不動者,未之有也,仁愛之天,必將轉災爲祥是白乎旀,其三曰,躬先儉素,以祛奢侈也,奢侈之害,甚於天災,而近來儉約掃地,侈靡成風,傷財害民,莫過於此,識者之寒心,固已久矣,設法嚴禁,在所不已,而祛奢從儉,是在導率。古語云,宮中好大袖,四方全匹帛,是誠至言也,自上躬行儉約,爲一國先,則風行草偃,不令而行是白乎旀,其四曰,極擇正直之人,差遣暗行也,別遣繡衣,廉問列邑,欲知守令之賢否,民間之弊瘼是白乎矣,毁譽爽實,所聞或誤,無罪者,或因一事之差謬而被黜,貪饕者,或因所聞之不及而見漏,雖不可謂專出於御史之循私黜陟,有時而乖宜,所易新吏,未必皆賢,則民未蒙惠,反受其弊是白在乎,自上特爲留念,極擇御史,必得其人,以時發遣,各別申飭,俾無此弊宜當爲白乎旀,其五曰,各鎭軍布勿捧,而使其當身立番也。槪以論之,則各營鎭軍卒,咸聚信地,輪回立番,皆習操舟,則臨急調用,必爲便益是白乎矣,許多水軍,不可盡定於沿海乙仍于,無論海邊陸邑,竝皆分定,收其番布,雇立營鎭所居之民,謂之土兵而立番,其來已至累百餘年,非不知貧寒之民,備納之難而爲之也,事勢有不得不然者是白置,邊將之減布雇立,入己私用,朝家非不嚴明禁斷,御史亦且廉問,隨現重治爲白在果,準給代布,別爲申明宜當爲白乎旀,其六曰,慶尙左兵使,移營新寧地花山也。兵使僻在海隅,軍卒散在遠地,猝遇事變,將卒各在,極爲可慮是如,人皆言說爲白乎矣,皆以爲,若果移營,則永川最好是如爲白如乎,此人段,以爲新寧花山,地勢險阻,道路亦均,移營於此地爲當是如爲白在果,移設營門,事係重大,不可以一人之言,率爾稟定,徐議處之,何如?啓依允。

○司諫院司諫李煦疏曰,伏以臣,頃蒙恩暇,歸省母病,母子相對,攅手感祝。旣見之後,趁卽上來,分義當然,而第母病發於積傷,經年沈痼之中,添得時令,閱月彌留,人子情理,不忍離側,而臣所忝竊,不比庶官,一向遲留,實所不敢,猥將一疏,仰陳危悃,見阻喉司,情未上達,狼狽轉甚。黽勉就道,而由限已過,違越法例,逋慢之罪,實無所逃,臣何敢晏然仍冒於言責之地乎?且臣之情勢,萬萬有切迫者,不得不仰籲於仁覆之下,惟聖明垂憐焉。臣父今年七十九歲,臣母八十一歲,夕照如飛,反哺無幾,每念古人事君日長,事親日短之語,未嘗不三復悲咤,而臣身係職事,地且遙遠,不得任意歸見,烏鳥至情,曷有其極?老母夙病,根委已深,沈綿床席,氣息如縷,今臣上來之時,未見向歇之效,辭別之際,所言有不忍聞者,臣心折魂迷,惝怳難狀,雖以天地廣覆,日月普照,而安知螻蟻之銜悶,至於此哉?顧臣情勢,斷無一刻離親從仕之望。伏乞聖慈,俯察至懇,遞臣職名,特許歸養,俾得專意救護,以昭孝理之化,不勝幸甚。且臣於陳情乞免之章,固不敢妄進贅語,而當聖上遇災憂遑之日,其可無一言以補萬一哉?臣竊伏念,應天之道,側身修行其實也。避居正殿,損膳撤樂等事,皆其文也。言可應行,不能採用,則求言亦文而已。今此聖旨之下,凡係消弭之策,在廷諸臣,已多言之,民瘼之痼,軍政之煩,屯田之弊,靡不畢陳。其中切實之言,採而用之,民役之可蠲者,軍額之可減者,屯田之可罷者,亟令廟堂,從長議處,無使諸臣所陳,終歸於空言無施,則可以舒民力而消民怨,愁歎之民,旣已慰悅,則仁愛之天,豈無感應之理乎?伏願殿下,修省以實,不以文具焉。臣聞,傳曰,信者,國之大寶。又曰,民無信不立,竊觀當今,失信于民者多矣。朝無一定之議,人無一定之見,朝出一令而夕改之,暮設一法而朝廢之,是非多端,變易無常,故民不適從,不信所令,怨咨由是而興,誹謗因玆而起。以近日之事言之,外方別隊,當初充定之時,任事之人,多般敎誘,謂之不徵番布,五歲再番,軍役最輕,未有若此,分付列邑,使之自募,愚蠢之氓,利其役歇,爭相願入,惟恐或後,旣定之後,立番徵布,無異他軍。至於告身募粟,初出於賑飢不獲已之擧,而閒遊之民,要免身役,罄竭貲財,競買帖文者,不但榮耀其虛銜而已。竊聞都案廳,査出此類,將補軍額,此等擧措,皆未免爲失信之歸,使此輩疾首呼怨,靡所不至,則此亦傷和召災之一端也。今若因循不改,一任其怨,則此後雖有便民利民之令,將安所取信而肯從之哉?伏願殿下,以實爲應天之本,以信爲得民之要。凡爲大小施爲,必深慮熟講而後行之,旣行之則堅定勿改,以示信於民,亦豈非消災之一道也?臣無任祈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啓下備邊司。粘目是白有亦,觀此司諫李煦疏內辭緣,則以爲,政令數變,失信已多,而訓鍊別隊之立番徵布,募粟告身之査補軍額,皆是失信之事是亦爲白有臥乎所,別隊之弊,言已久,而今因諸臣之陳達,減定軍額,革罷屯田事,將就議於首相而處置爲白乎矣,此別隊,亦當在於確議具奏之中是白乎旀,募粟而受通、嘉善帖者,則事目內,皆以年滿六十以上者給帖亦爲白有去乎,年滿六十者,今雖査出,必不得定役是白在果,冒年受帖者,自兵曹充定忠壯衛,亦無不可。諫臣之疏,無乃指此而言是白乎喩,令兵曹稟處,何如?啓依允。兵曹粘目是白有亦,募粟受帖之類,職非加設,年未六十,則只榮其身而已,未免其役,乃是法例,而本曹之不爲直定騎正兵,以忠壯衛口傳,與有蔭者,一體看待,便是朝家恩典是白乎旀,納價倍重者段,勿論年歲,許募免役,亦是近年流例,而査覈之際,少涉呼冤,則輒皆一一頉下爲白有在乙,事未結末,先自紛紜,實是習俗之弊,諫臣疏辭所論,似指此事是白在果,各處文報,今方連續上來,竝皆精査處之,何如?啓依允。

○大司憲李袤疏曰,伏以臣,老病之臣,恃粥而行,闕庭趨班,十步九憩,蹣跚扶曳,顚蹶爲期,古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者,形役云乎哉。塵露莫報,毁畫徒慙,日除月遷,福過災生,支離一疾,已經三春,頃辭憲長,幸蒙恩遞,未浹旬月,不遠而復,驚惶感激,涕泗交頤,以榮爲憂,憂國添病,自知心病,非藥石所瘳,呻吟僵伏,出謝尙稽,揆諸分議,於心安乎?況今天災孔棘,國是靡定,人心陷溺,如水益深,滄海橫流,隻手難障,至若先朝陶甄拔擢之人,勳舊外戚之臣,不念亂統誤禮之罪,上通于天,謂之冤枉文網者,獨何心也?宜邪論之踵起,而怨毒之酷,亦足以召災也,豈不大可懼哉?苟非風霜氣節,氷雹頰舌,謇謇匪躬,行行且避者,無以鎭服,如臣疲劣,襄朽病甚,烏帽欺人,白髮催年,市童憐惻,識者寒心,世安有八十都御史哉?不覺顔如甲而背汗之津津也。當此晝講方急之日,職兼經筵,仰瞻淸光,有懷畢陳,是臣之至願,而氣力澌盡,精神昏耗,螭陞翼如,牛喘短促,望若登天,致身無階,臣之情事,窮且戚矣。一身二任,決難承當,伏乞聖慈,思魯諭不能者之止,體中庸體群臣之仁,亟遞臣本職及兼帶,以安微分,以保餘生,不勝幸甚,臣無任祈懇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安意勿辭,從速察職。

○持平李后定啓曰見上,請還收門黜罪人閔維重放釋之命。上同答曰,毋庸瀆擾。

4月12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坐直。右承旨南天漢。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權瑎。同副承旨禹昌績。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壽芳仕直李泰龜。事變假注書姜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流星出大角星上,入坤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五六尺許,色赤,光照地。

○權瑎,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枝遠,以御營中軍,除標信,興德洞中日坐起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于柳命天曰,視事今明日,姑停。

○權瑎啓曰,卽今時推之未勘,守令之未署經者甚多,兩司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開坐,何如?傳曰,允。

○鄭晳啓曰,右承旨南天漢,昨夕陳疏出去,今日勢難入來,而左承旨金禹錫,亦不仕進,多事之地,每患苟簡,金禹錫,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知道。右承旨南天漢,亦爲牌招。

○又啓曰,假注書朴慶後,近患寒疾,僅得供仕,自昨症勢苦劇,不得入來察任。多事之地,不可等待其差復,卽爲改差,他假注書,差出,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李泰龜受點。

○備忘記,傳于禹昌績曰,噫,自時烈被罪之後,怏怏失志之徒,益肆怨懟之心,雖得罪於一時,以有質於他日,皆不立朝,予之寒心,良已久矣。今觀嘉錫疏,託以應旨,簧皷邪說,而其中救護罪魁,攻斥及大臣儒賢,有若庶僚者然,予不勝駭然。時烈之貶君亂統,壽恒之救護時烈,離間王室,神人所共憤,投畀之罰,亦云幸矣,而賜環之請,猶恐不及者然,其心所在,誠不可測也。所當繩以重律,託名應旨,今姑置之,原疏留中,政院知悉。

○柳命天,以兵曹言啓曰,當日忠義衛趙宗達,砲保李成達等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治。同門守門將張後良,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亂入,亦爲非矣,推考,何如?傳曰,允。

○金禹錫,以戶曹言啓曰,慶尙、忠淸兩道監司,旣罷其挈眷,則所當依舊例給祿,而前日罷眷事停當之時,給祿與否,不爲擧論,雖是應給之祿,臣曹有難擅便,何以爲之乎?敢啓。傳曰,依例給祿。

○柳命天,以忠勳府言啓曰,江原道洪川居副司勇李如栢,京畿長湍居幼學李震華等上言多張,啓下本府,而限內終不現身,竝依例不得回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未時,大司憲李袤,執義柳命賢,持平李后定啓曰,請還收門黜罪人閔維重放釋之命。措語見上答曰,勿煩。

○未時,司諫李煦,獻納李日井啓曰,請還收門黜罪人閔維重放釋之命。啓辭同前請還收山陵都監堂上、郞廳加資之命。同上答曰,勿煩。

○右承旨南天漢疏曰,伏以臣以嶺外孤蹤,碌碌庸庸,最居人下,而濫蒙洪造,歷敭淸班,前後忝竊,罔非踰分。矧伊銀臺,職親地密,決非如臣老拙,所可承堪。雖嚴畏分義,黽勉供仕,若其不稱之譏,臣猶自知,何待人言。今玆趙嘉錫之疏,張皇闔捭,主意必欲爲時烈立幟,而歷擧臣姓名,淩藉蹴踏,不遺餘力,而所謂土偶菽麥等語,有甚於市童之詬罵。今若一一爭較,則殊涉呶呶,而其所謂替人入侍,使聖上,不得視容貌聽言語云者,吁亦慘矣。凡承宣入侍,雖是輪次,而有故隨資,亦是常例,故臣衰老多病,或嘗有同僚替入之時,此豈出於一毫掩蔽之意哉?久忝近密之地,得近咫尺之光者,前後非一,則臣之陋貌孱形,業已殿下之所親覩,而人之爲言,至於如此,亦可見其意則巧,其言則謬也。昨日陳疏出門,誠非得已,而聖明非但不許遞免,繼下特召之命,豈聖明猶有所不諒,而謂臣尙可以抗顔行公耶?臣誠駭惶,不知所出,迫於嚴召,不得不趨詣闕外,而竊伏念,臣於嗣服之初,適廁言官之列,目見國是之波蕩,心懷嫉惡之忠憤,果不無論列之事,寔出於愛君憂國之誠,有不能自已者,而時烈之徒,遂因此積怨,深怒於臣,其所以設機辟施陷穽,甘心魚肉臣者,無不用其極,縱賴日月之明,洞燭魑魅之奸,天地之恩,曲全螻蟻之微,得全性命,以至今日,而顧其恨毒日益深,機計日益密,伺釁相時,不中不已。伏願殿下,俯察危懇,特許臣鐫改職名,以快人言。且今臣得以歸死丘壑,不勝大幸,臣無任祈懇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出身元世鳳疏曰,伏以臣,士生天地,不能忘世者,以其有君臣之義也。旣有君臣之義,則必欲得效死之地,以報其君,然而得其地然後,能盡其效,盡其效然後,乃成其功。是以遇峻坂而驥之能顯,遇盤錯而劍之利別。今臣,比則凡乘耳,無以得力於峻坂,比則鉛船耳,亦無以試用於盤錯,而顧以世代食祿之裔,許身武科,願忠欲之心,不後恒人,而生際昌辰,時無警急,只恐日月易邁,筋力易衰,溘先朝露,生無益於世,死無損於數,此臣慷慨不歇者也。臣有一得之愚,今敢聖心與否,而愚忠所激,湖西大洋中,有一島,俗稱嗚呼,而臣嘗聞此島,可爲國家之堡障,而之地,心常慨惜,每欲躬見其形勢,然後仰陳於天聽矣。丙辰秋,乘船而入,陟降周覽,則此島形勢,內與狐島、鹿bb島b相望矣。入而漁採者,候風於兩島而至焉,其外則滄海無邊,接天一碧。若言其後,則層巖千尺,面面如削,足跡所不接,舟楫所不着,若言其前,則而長,如人擧其左右臂而欲抱者,海防所衝必由於是,延袤且廣,土宜五穀,國家置之度外,空曠爲今日無用之地,常時資其浦臣竊惜之,臣竊痛之。募民入居,且耕且漁,聽其自逸甲兵自多,糧餉自足,形勢與陸他鎭相連,眺望以時,烽火唯謹,然後永爲國家無窮之利矣。臣以新榜武夫,且無知識,妄論國家急之務,迹涉自試,人必非笑之。雖然,殿下試用臣言,且委臣此任,則駑馬或且先走,鉛刀亦有一割。伏願聖明,不以人廢言,更加三思,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死罪死罪,謹昧死以聞。啓下備邊司。粘目是白有亦,觀此出身元世鳳疏內辭緣,則極言嗚呼島形勢之便好,土地之膏腴,願設一鎭爲白有在果,嗚呼島之形勢,國家非不知之,而遠在大洋之外乙仍于,設鎭儲穀,有所難便,不得爲之爲白有去乙,世鳳,亦願爲募民設鎭,自爲屯長爲白臥乎所以萬科出身人,不知其賢愚,而欲爲自衒之狀,殊甚猥濫。疏內辭緣,勿施,何如?啓依允。

4月13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右承旨南天漢呈辭。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權瑎。同副承旨禹昌績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壽芳李泰龜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日暈。辰時巳時,日有重暈。自午時至申時,日暈。夜三更,流星出河皷星下,入東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赤。五更,蒼白雲一道如氣,起自坤方,直指艮方,長竟天,廣尺餘,漸進東方,良久乃滅。

○有政。

○藥房都提調臣權大運,副提調臣鄭晳啓曰,朝晝之間,日氣不適,伏未審聖體,若何?連日有停筵之命,無乃有不安節之候耶?兩慈殿氣候,亦復何如?臣等無任憂慮之至,敢來問安。答曰兩慈殿氣候安寧,予則別無大段所患矣。中宮殿問安。答曰,知道。

○柳命天啓曰,十四日國忌齋戒,十五日正日,十六日地下月食齋戒,十七日方物封裏相値。此四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泰安郡守兼防禦使張是奎,會寧府使鄭佐亮,慶尙左兵使李世選等,拿來事,允下矣。依前例交代後,拿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命天,以弘文館意啓曰,本館僚員,多有實錄廳兼察之人,而皆以除本司,爲入直,副校理睦天成,受由在外,修撰閔就道,身病方重,未得行公,卽今上下番,只有臣聃命,臣檀二人而已。前頭疾病事故,有難豫知,而當此逐日開筵之日,事甚苟簡,今日政,本館闕員,隨窠差出,卽爲牌招察任,以爲推移替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權瑎,以兵曹言啓曰,當日幼學愼碩泰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李世曾,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亂入,極爲非矣,推考,何如?傳曰,允。

○吏批,判書閔點進,參判李堂揆掃墳受由,參議李夏鎭進,都承旨鄭晳進。啓曰,新除授慶州府使南天澤戶奴,呈狀于政廳曰,上典,爲謝恩命,自鄕上京,而中路得病,舁載入城,病勢添重,醫藥無效,晝夜苦苦,水飮不得入口者十餘日,萬無起動肅謝之望,斯速入啓處置云。當此劇農之節,不可等待其差愈,南天澤,依近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仁同府使黃儁耉戶奴,呈狀于政廳曰,上典,曾患水土之疾,轉成痞脹,痰火日熾,吐血無常,氣息如綫,有時昏倒,醫治無效,日漸危劇,雖欲運身上京,其勢末由,斯速入啓處置云,曾前呈狀,已至再度,遞易重難,使之調理赴任矣。今已呈狀不已,不但除授之限,已過四旬,方在原州,無意上來,本府官事之久曠,農時人馬之留滯,俱涉可慮,黃儁耉,依近例罷黜,何如?傳曰,允。以吳挺緯爲禮曹判書,沈梓爲兵曹參判,柳星三爲掌令,朴泰輔、李四翼爲禮曹佐郞,李榏爲奉常主簿,宋錫福爲軍資判官,尹義濟爲承文副正字,張善瀓復爲豐陽君,李沆爲校理。

○兵批,行判書金錫胄病,參判未差,參議申厚載進,參知吳挺昌病,右副承旨權瑎進,以朴廷薛、鄭珽爲副護軍,呂聖齊爲副司直,禹瑞圭爲副司果。

○以領議政許積五度呈辭,傳于柳命天曰,安心調理事,回諭。

○答右議政許穆箚曰,省疏具悉卿懇。嘉錫之疏,語意巧慘,侵攻大臣,略無顧忌,予實駭然,於卿少無可嫌之事,安心勿辭,速出行公,以副朝野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傳于權瑎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權瑎,以義禁府言啓曰,淫奸罪人禮仁,旣已拿來,事係綱常,依法例三省推鞫,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淫奸罪人禮仁,三省推鞫事,命下矣。委官,何大臣進去乎?敢稟。傳曰,左相進去。

○又啓曰,三省推鞫爲之事,命下矣。兩司進參事,城上所牌招言送,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義禁府郞官,以委官意來言,三省推鞫爲之事,命下矣。判義禁府事張善瀓,豐陽君下批,未肅拜,同知義禁府事李宇鼎,本職兼帶,俱未肅謝,竝卽牌招肅拜,使之進參宜當云,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同義禁李宇鼎,牌招不進矣。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三省推鞫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禹昌績啓曰,右副承旨權瑎,今日入直矣,三省推鞫之坐,以該房進去。左副承旨柳命天,當牌招入直,而拘於廳規,不得直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卽爲牌招入直。

○答忠淸監司李德周疏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午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左議政權大運,右贊成閔熙,禮曹判書吳挺緯,吏曹判書閔點,刑曹參判權大載,大司憲李袤,右副承旨權瑎,司諫李煦,校理李聃命,假注書李泰龜,事變假注書姜銑,記事官李漢命、李玄錫,入侍。大運曰,節屆初夏,日氣不和,朝晝之間,寒暖各異,未審聖體,若何?近來連日停筵,臣等或慮玉候之不安,每以爲憂,朝承問安之批,則有安寧之敎,不勝喜幸之至。又曰,領相,時在病告之中,亦無大段稟定之事,而臣等適以日次,會于賓廳,有此入侍,故敢達。慶尙道左水營軍卒之縊死,極爲驚慘。因一貿易之事,至於三人致斃,自上拿問前後之水使者,實爲人命之至重,而不欲緩治也,遠外聞之,孰不□服?第臣自外聞之,則貿易一款,非今日創開之事,已自庚戌以前有之云,此路一開,孰非抑賣?事之無據,莫此爲甚,然而如欲盡罪其前後水使,則亦似太過,欲觀其緘答而後處之,故姑以罪犯之顯著者李世選、梁禹及等,請推矣。挺緯曰,貿易之弊,其來蓋久,則惟肆其侵虐,至令人自縊者,固當其罪也,不爲區別,而竝罪其前任之水使,則似涉過度矣。大運曰,李世選、梁禹及等所犯,旣已顯著,固當治罪,而鄭后亮、張是奎之一體拿問,似未穩當矣。上曰,侵虐軍卒,使之縊死,則其罪大矣。不可不拿問,而非軍人縊死時在任之人,則勿爲拿問,可也。大運曰,吳緯邦,爲高沙里僉使時,捉致採蔘人三名,而被捉之人,旣已梟示境上矣。若以近例言之,緯邦,似當論賞,而但此事在於事目之前,故時無論賞之事矣。今因回啓公事,只有加資之命,恩賞過濫,故敢達。上曰,勿爲加資,熟馬面給。大運曰,頃以呂聖齊所啓北道烽燧事,有令廟堂稟處之敎矣。六鎭形勢,臣所備諳,烽燧之雲暗中絶,每由於磨雲、磨天、鐵嶺等,峻嶺之遮隔也。今雖依呂聖齊所陳之言,令沿邊諸邑,各自擧火,而至於雲暗中絶之患,則亦必與前一樣,似不必更爲變通,非但臣意如此,備局諸臣之意皆如此,故敢達。上曰,然則仍前爲之,可也。大運曰,査奏使之行,不數日當發,福昌君,所當入侍定奪,而不得入侍,故敢達。甲寅年福昌君之往北京時,孫後暹,多有顧見之事,故其弟後正,欲爲帶去於今行云矣。上曰,後正率去,可也。大運曰,且以其弟後業,差書題之意,相約於其時云,而今行所幹之事,關係非細,境界亦且不順,入去之後,多有周旋之事,若使後暹,遂其所願,則渠必□□而盡力顧見云,故敢達。上曰,後業書題,待闕差下,可也。大運曰,待闕差下則誠好矣。若於發行之後差下,則不無後時之歎,未發行前,先爲差下,使後暹,得爲聞知則好矣。挺緯曰,臣之奉使也,亦以我國之弊端,言及於後暹,則如歲幣黃金蠲減等事,及辨誣之事,渠亦不無留念之意,今若依其所願,以悅其心,則足爲一助矣。大運曰,臣之入去時,亦見其爲人,則果爲伶俐矣。且上國之事,異於我國,彼輩不無用事於其間,而後暹則亦能見信於彼中云。今若慰悅其心,則似爲盡心於我國事矣。大運曰,前日福昌君之入去時,果有所約云,今若不得其請而去,則未免失信之歸矣。旣有差下之敎,必於拜表前有政,然後可以及之耳。大運曰,雖無作闕之事,只以數外差下,及於未發行之前,則似爲便好矣。上曰,不必作闕,以數外差下,可也。熙曰,頃者,校理李聃命,以慶尙道薦新天鵝事陳達,而有議于廟堂及宣惠廳稟定之敎矣。上年鄭重徽,爲監司時,尙州牧使柳潝,爲封進官,而本邑所納二首,則以生鵝得納,而其他金海、密陽等諸邑,以砲捉者來納之意,報于巡營,則監司以爲,期限已迫,不得已只以砲捉者封進。臣於其時,待罪禮曹,而其公事適到於臣之在藥房時矣,臣與領相,皆經其道監司,而其時則不知有天鵝之弊。蓋天鵝,自是肉厚之物也,溫煖之時,則每患色變,而至於砲捉者,其變尤易,故臣取來看品,則果色變不可用矣。兩湖則例有給價貿納之規,故使之聞見於兩湖貢物主人,則果得其封餘而納之,僅免生事,因以此意,移文于本道監司,使之一依湖南例,捧價以送矣。似聞天鵝之價,當初磨鍊,則其數甚優,而厥數漸至減省,卽今則只是十四石之米也,計以木丁,則不過爲三十疋矣。大運曰,如欲變通,則此言誠是也。以一鳥之價,而至於三十疋之多,則其數似過,然以其生事及弊端而言之,三十疋之木,果爲不關矣,以此定價則似好矣。上曰,依爲之。熙曰,奉常寺所納白茅草,卽祭享時蒸餠所用也,元無貢物進排之規,故例爲責出於畿邑邊將矣。近來仍成謬規,至令邊將,備價以納,事甚不當,今後則以京畿大同米,計給若干價,以爲備用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來善曰,臣待罪奉常寺,而有可以變通事,故敢達。粢盛所用黍米、稷米、糖米,每於勅使迎接館所,有進排之事,以祭享所用之物,而用之於勅使之所供,事甚未安矣。上曰,祭享所用之物,不當用於他處,今後則勅使時所用,自戶曹變通貿用,可也。來善曰,勅使時所用薏苡粥,亦以御用之物取用,而至令奉常寺下人,待令於館所,亦未安之甚矣。大運曰,如祭享之所用,則固不當用之於勅使之所供,而至於御供,則似不宜擧論矣。此則臣等,退而相議,更爲稟定於後日,何如?上曰,依爲之。挺緯曰,頃者,臣之復命時,以入京使行時,刷馬雇人輪回定送之事,陳達於榻前,而有詢問於廟堂,更爲稟定之敎矣。臣退而相議於領相許積,則以爲,前者亦有定奪之事,而無見存文書,姑難卒然變通,今行則依前例爲之宜當云,故敢達。上曰,今番使行時,則依前例爲之,可也。大運曰,義州人心,漸至叵測,每於使行之去也,有國家大小事漏泄之患,如欲禁止,莫如刷馬雇人之輪回定送,而第雇人等,締結彼中之人,情意甚密云。今若猝然變改,則不無生梗之患,甚是可慮矣。挺緯曰,以副使金禹錫所啓,銀貨切禁之事,有更爲稟定之敎矣。大運曰,此事則一切禁斷,豈非良法?第今番使行,則不能無慮,行中必有銀貨諸物而後,可爲彼中應求之資,而物力凋殘,行具未免草草,是可慮也。至於各衙門所儲,亦甚蕩竭,凡干需用之資,無可貸送之處,則一行銀貨之禁,今姑難施矣。熙曰,自祖宗朝,切禁銀貨者,豈非長慮?通貨之際,必與之相親,故事之漏泄,實由於此,至載於大典法,一切禁斷者,良以此也。第此法之廢却不行,已在於丙子以後,則今日之猝然禁斷者,不無生怨之端耳。上曰,然則今姑難行矣。挺緯曰,淸譯處作文嚴飭之事,前旣稟達,而似涉煩鎖,今姑勿爲之,何如?上曰,今姑勿爲之,可也。挺緯曰,自撥上不送朝報事,前旣陳達矣。此則一切禁斷,何如?上曰,一切禁斷,可也。聃命曰,以慶尙左水營軍卒之縊死,有前後水使拿問之命,而大臣以此陳達,故敢陳所懷。臣則未見其狀啓,其間曲折,雖未詳知,略聞其槪,則果是庚子以後創開之事云云。若曰,非理之事,而欲爲治罪,則創開之人,固當其罪也,只以其後之因循者罪之,則創開之類,皆可倖免,而將無以懲戢於日後,事甚不可矣。大運曰,此公事,還下已久,而不得善策,故以此回啓矣。創開無前之規,侵虐軍民,而其流之弊,至使人縊死,則當初作俑者,罪固難逭,而如以國法言之,則必顯著而後,其罪可治也,不爲區別,而一倂治罪,則其在事體,甚不可也。上曰,此言誠是也。如欲竝罪其前後水使,則問目之出,亦難矣。大運曰,臣以巡撫使,往來嶺南時,詳聞貿易之弊矣,非但左水營爲之,至於統營兵營卒,皆有之云,而且非始創於庚戌以後之事云爾,則前後在職之人,雖欲罪之,固不可勝罪。況罪狀未著,而勒加之罪,則其在法例,不當如是,不如隨其發覺者而重治之耳。聃命曰,天鵝之事,終爲民弊,故不得不更達也。上年封進之時,尙州爲都會官,而各邑,以砲捉者來納,則潝,只以本邑二生鵝封進,其餘則使之買納於京中養鵝之處,而似聞潝之婢夫家,果有所養,故指送各邑之色吏,使其婢食利云,潝之麤鄙,固不足以士夫責之,而因其時該曹之定奪,至有捧價之事矣。蓋慶尙一道,例以砲捉者封進,而近年以來,每有見退之患,非但事體之未安,至於捧米一款,亦有其弊,輸納之際,民怨不貲,故欲爲變通,而有所陳達矣。今聞廟堂之稟處,亦欲以木丁代捧矣,木丁亦有弊,始麤而漸細,則終未免罔民之歸,臣之所陳,非徒無益,而又害之,惟在聖明,量宜變通耳。挺緯曰,嶺南則異於兩湖,船路不通,運米之難,不言可知,代以木丁,則事涉便好,而外方亦以納木爲重難,不必自朝家勒定也,下詢於本道,探問其民間便否而後,處之似好耳。上曰,此言誠是也。姑不出於擧行條件,使本道問其便否而處之,可也。大運曰,以米捧價,則在遠之民,必以輸運爲難,此亦可慮處也。如以木丁代捧,則不無一分之除弊,而亦不可以勒定,使本道問其便否而後處之,實合事宜,臣等自外,當詢問於本道矣。袤進啓曰,門黜罪人閔維重放釋還收事,爭執已久,而兪音尙閟,臣不勝慨然之至。維重,當賓廳會議之日,旣附麗邪論,違拒明命,必欲角勝於君父,及乎典禮已定之後,少無悔悟之意,益懷怨懟之心,又以四種之說,無所悖謬等語,肆然投疏,略無顧忌。苟有追先王報殿下之心,必不至此,其才有無,不足論也,削黜之罪,亦云末減,放釋之命,出於意外,輿情之拂鬱,公議之益激,固也。日昨伏承聖批,維重之有罪,旣已明知矣,有罪者有罰,此是當然之理,未知維重,有何可恕之事,而殿下一向持難,至於此哉?請還收門黜罪人閔維重放釋之命。上曰,毋庸堅執。大運曰,自上只放其門黜者,非爲其更爲收用也,臣等豈不知聖意之攸在也?第討惡之典,固不可不嚴,而如是緩治,故一邊之人益無忌憚,今此趙嘉錫之疏,亦未必不由於維重之緩治也。臣意則必從臺諫之請,以示痛斥之意,然後可無日後紛紜之弊矣。上曰,門黜雖放,削奪尙存,非全然放釋矣。大運曰,當初誤禮之時,非獨時烈之自斷也,皆出於維重輩之指揮,則維重之罪,實不下於時烈也。殿下雖痛斥時烈,而維重則獨爲緩治,故如嘉錫之類,接跡而起,徒懷右黨之心,不知國是之爲如何,恣意營救,有若角勝者然,究其情跡,豈不寒心?今日臺閣之請,實公共之論也,其在懲惡之道,不可不亟從矣。聃命曰,誤禮諸臣,非不多矣,其中或有主張者,或有脅從者,而其時主張者,卽維重之兄弟也。禮旣正則主張者,烏得無罪?輕罰纔施,赦宥遽降,人情拂鬱,公議益激,亟從臺閣之請,以示痛斥之意,何如?大運曰,殿下非不知維重之罪犯,而猶尙緩治,非但群下之情拂鬱也,一邊之人,亦欲因此而探試上意,故邪說之來,若是其紛紜,所恃雖聖明之在上,而不能無日後之慮矣。袤又啓曰,臣伏聞掌樂院正趙嘉錫疏,臣不勝駭然之至。時烈之壞亂宗統,壽恒之離間王室,天地之所不容,神人之所共憤,而滿地張皇,無非爲兩罪營護之計,譸張眩惑,無所不至。至於故判府事臣趙絅,右議政許穆,參贊臣尹鑴、洪宇遠,其言行學術,爲國蓍龜者,走卒之所共知也。嘉錫,雖愚騃悖謬,豈不知四臣者之賢,而强爲此無倫怪鬼之言者,直以四臣之所扶護者宗統,所釐正者邦禮,時烈之罪,於是乎難逃,則時烈之徒,以四臣爲仇,無足怪也。討罪不嚴,春秋以爲亂堦,因隙售奸,兵法以爲上機,若以應旨,饒此大罪,則奸人伺隙之謀,將何以抑折乎?斷不可諉諸應旨而置之,請掌樂院正趙嘉錫,削奪官爵,門外黜送。上曰,予亦知其言之非,而求言之下,不可罪之,不允。袤曰,嘉錫之疏,語意兇慘,不但譏侮儒賢,不遺餘力,至於滿朝諸臣,皆斥之以護黨,殿下旣知其非,而猶未罪之,則今日廷臣,豈安其心?竊恐日後事機,將至於士林之釀禍,老臣之憂,不但在於嘉錫之罪不罪而已也。大運曰,渠輩前雖誤禮,今若改悟而自新,則其在寬典,容或可恕,而一向執迷,往而愈甚,此尤痛惡處也。又曰,凡疏章之留中者,其言如好,則爲其采用也,其言如秘,則惡其宣泄也。今此李永敷、趙嘉錫之疏,皆不正甚矣。殿下旣燭其奸狀,則留置宮中,似爲不可。曾在先王朝,有如此疏,則或有還出給之時矣。煦進曰,門黜罪人閔維重放釋還收之請,論列已久,天聽愈邈,臣竊惑焉。維重,當賓廳會議之日,附麗時烈之邪論,違拒先王之明命,其護黨欺君之罪,固不可容貸,而逮夫宗統旣正,國是已定之後,維重,乃敢肆然陳疏,至以四種之無所悖謬,又以純正精忠等語,贊揚罪魁,是維重,以先王釐正之大禮,敢以爲非,以貶降孝廟之罪人,反以爲是,苟有一毫追先王報殿下之心,則必不至此。維重之罪,雖使衣赭沒齒,實無可惜,王法不可終屈,輿情久而益激,請加三思,還收門黜罪人閔維重放釋之命。上曰,依啓。煦又啓曰,近緣國家之多事,已有賞僭之弊,識者之寒心久矣。今此修改之役,不過改覆陵上之莎草補完,外堦之缺土而已,功役不至浩大,監董未滿一旬,則山陵前例,決不當援用於今日也。以此等微勞,施此等賞典,則凡於改莎草董役之擧,亦將竝酬以此例耶?陵上事體,比之丁字閣雖重,莎草改覆,棟宇重建,功役有別,尤不當比而同之,物情皆以爲過濫,請還收山陵修改都監堂上、郞廳加資之命。上曰,勿煩。大運曰,小臣,亦入於蒙賞之中,固不當有所云云,而竊念君上,必以賞罰,激礪其臣工,則賞罰固不可輕施也,明矣。賞若過濫,則但爲君上之過擧也,受賞之人,亦不無不衷之災,事雖微細,關係甚重,不得不冒嫌仰陳矣。上曰,卿之所受,卽鞍具馬也。旣不與於此中,則有何所嫌也?大運曰,小臣則忝在相位,殿下雖欲施之以他賞,鞍馬之外,更無可施之地矣,聖敎至此,尤有所不安於心者,區區所懷,不得不畢陳矣。煦又啓曰,臣伏聞掌樂院正趙嘉錫,托以應旨,投進大疏,語意極其陰兇,原疏不下,雖未得其詳,而以喉司之啓,備忘之記見之,亦可知爲時烈訟冤,而其誣詆儒賢,僇辱朝紳者,無非乘時逞憾,冀售翻案之計,其心所在,誠可慘矣。夫時烈之貶降君父,壞亂宗統之罪,固神人之所共憤,天地之所不容,而聖度天廣,薄施流竄,則爲時烈之徒,所當感頌天恩,追愆自悛,而不此之圖,惟懷怨懟,百般抵隙,必欲報復而後已。此其故無他,實由於討罪不嚴,人不畏法而然也,可勝痛哉?噫,嘉錫亦人也,豈不知時烈之罪關宗社,豈不知聖上之末減定罪也哉?惟其甘心死黨,恐或後人,用意探試,手脚全露,此人情態,有不忍正視也。當初典禮歸正之後,罪厥巨魁,脅從罔治,則朝家處分,亦豈有竝黜一邊人之意,而爭相左袒,自觸邦憲,以立殿下之朝,爲渠輩第一羞恥事,於此亦可見。時烈之植黨之固,得人死力也,而今嘉錫之言,有若朝廷一倂排擯,無故而不用者然。試以金壽恒之事言之,壽恒,受國厚恩,位極人臣,而不思報國之計,惟懷右黨之心,爲臣子不忍聞之言,誣聖朝難可洗之名,其所竄配,乃其自取,若此之類,亦謂之無罪而護譴,則懲惡之典,將安所施也?且夫巖廊耆德,士林宗匠,聖上之所尊敬,一世之所景仰,而恣意凌侮,如報私讐,聊以叱辱自快,亦何傷於兩賢乎?趙絅之淸名直節,爲世所重,一封論禮之疏,萬古彝倫之扶,其退亦憂國,以言事君之功,豈可與奔走職事,積累勞勩者,同日語哉?從享廟庭,國論洽然,而乃敢追議於旣配之後,言之無倫,莫此爲甚。凡此數臣,或與時烈,角立於禮論,或請時烈壞禮之罪者,嘉錫,雖曰非時烈門徒,今所言出於公,誰肯信之哉?許多麤悖之中,兼蓄奸慝之術,適當天文示警之日,極稱其徒被譴之冤,謂天災由此而見,以動撓上心,又列諸臣之過,以疑亂天聽,用是爲伸救罪人,傾陷朝廷之一大機會,此豈嘉錫一人之計也?如此陰險之人,若不明正其罪,以懲其習,則奸細之徒,必接跡而起,請掌樂正趙嘉錫,削奪官爵,門外黜送。上曰,已諭於憲府之批,不允。煦曰,原疏未下,雖未詳知,略聞其槪,則不覺寒心,黨比之習,姑置勿論,而至以已正之典禮,爲不是,且以罪魁之時烈,爲無罪,其心所在,可謂叵測,若不深治,則此事終無了當之時,宜加三思,亟賜允兪矣。上曰,予亦知其非矣。在於求言之下,故不罪矣。大運曰,其言旣非,則豈諉於求言而不之罪乎?槪聞其疏意,不但詆斥諸臣,若以先朝釐正之禮,爲不是者然,語之無倫,莫此爲甚矣。聃命曰,臣見嘉錫之疏,極爲寒心,時烈誤正之禮,釐正已久,而乃敢曰誤則誤矣,不至於大段云,雖欲爲時烈救解,何其放恣如是乎?大運曰,時烈,非不知議禮之誤,而一向執迷,故終無悔悟之端矣。此輩亦非不知時烈之罪,而專意營護,久而愈激,黨惡之習,誠可痛矣。聃命曰,殿下旣已洞燭其奸狀,明言於備忘記,而只以應旨,不欲罪之,其意亦好也。然殿下所求之言,卽正直之言也,其言之陰險如此,而寧有不可罪之理乎?若論其罪,不止於削黜而止也。上曰,此輩,每以時烈之議禮爲是,情狀可惡矣。瑎曰,自上雖斥誤禮之罪,而惟討惡之典不嚴,故彼輩益無所忌憚,乘時逞憾,必欲報復而後已。頃者善瀓等,發其端,永敷,從中而起矣。未幾又有此嘉錫之疏,其間情態,昭不可掩,而尤可痛惡者,以今日天災時變,若由於時烈之得罪而致者然,此而不罪,將無所懲惡矣。袤曰,典禮旣正,國是大定,而一邊之人,猶且執迷,譸張眩亂,終無悔悟之端,臣意則欲招渠輩,以爲一番詳問之地耳。仍念渠輩亦有秉彝之天,非不知典禮之旣正,而乘間抵隙,若是紛紜者,其意無他,必欲翻案而後已,豈不痛哉?老臣,遭遇明時,聖恩罔極,而竊恐士林之禍,將至於糜爛也。惟在聖明,夬賜乾斷,亟施懲惡之道而已也。聃命曰,嘉錫之疏中,又言一邊人則不問是非,皆以逐斥爲言,尤可痛也。自禮論釐正之後,殿下之所斥者,皆誤禮之人,則今日被罪之人,皆自取之人也。殿下奚罪於無罪之人,而作言如是也,此宜聖明之痛斥也。瑎曰,留中上疏,還下之意,大臣陳達,而無發落,故敢達矣。上曰,唯。大臣以下辭退後,上招承旨曰,觀江華留守狀啓,則本邑舊基築墻,旣已完役云,其監役中軍及軍官等,似當有論賞激勸之道,言于該曹,擧行。

○右議政許穆箚子曰,伏以頃者賓廳獻議,張善瀓、呂聖齊,極言被罪諸臣之無罪,以爲召災之本,今又趙嘉錫,託應旨進見其原疏,而傳者以爲,辭說累萬,而又以鄭太和黜配享不遺餘力云。近來朝廷風色不佳,一言相忤,罵詈詬辱,言,而至於臣以老妄,心無所主,專聽浮薄之言目之,則此獨忠厚之言,可謂善言老人者也。太和,以首相,怵於一時利害,曲爲保全之計,其心走卒皆知之爾。趙絅言尹善道,事當得罪,太和,何以爲有益於bb?b無益於國家也。太和,以三朝耆舊,遭遇亦不可謂不深,配享之議,臣與領議政臣許積,私相酬酢,臣之意,蓋其遭遇之際,固無不可,而事或有不然者。及議啓之日,臣以病不參,僉議旣一之後,來問臣,臣心固有不然者,數三往復,領相之意,以爲不可,臣不與力爭,以老昏辭謝,然李沃、權震漢所爭直諫者之言,遂斷然指有遭遇之隆,而考其所行與事,則有不可撓者,不有覺悟,則使先王,終不免百代之議,警論不議之正常,取是而捨非,從善而去惡,又不可以取人,在其人賢能功業,不以寵遇爲高。臣惛耄之見,據匪據,譏疵旁午,人言之來,固所自取,王制七十許致仕,以盛世殊遇,先王制禮,何可違也?乞謝官歸田里,以終餘日,大聖人終始大恩,臣無任戰怖隕越之至。取進止。

○忠淸監司李德周疏,伏以臣,空疏譾劣,百無一能,幸遭聖朝,不遺管蒯,過蒙剪拂之恩,歷敭華顯之地,榮寵有丘山之重,報效無絲毫之微,尋常愧懼,若隕淵谷。不意今者,濫授湖臬,噫,方面之職,遠視廣聽,糾察美惡,專一方之節制,任外臺之風憲,爲任極重,決非如臣仄陋者所可冒居。如使臣,或可以萬一勝此任,則惟當竭其魯鈍,盡悴圖報之不暇,而顧臣才分,方其盛壯時,猶患不及恒人,況此遲暮之境,精神筋力,尤有所不逮,如是而苟貪恩榮,以蚊負山,則一身罪戾,雖不足恤,其於國事何?目今屢經飢饉,財殫民困,雖使才智者當之,猶恐其或難於承宣王化,下究生民,況可委之於迂拙無能之臣,以速僨敗之患乎?伏乞聖明,諒臣實非虛讓,言出肝肺,特許遞改,以重方面之任,不勝幸甚。

○生員李永敷疏,伏以臣,伏覩殿下,以聰明强毅之姿,履仁孝恭儉之德,沖年嗣服,聖化維新,凡所施爲,實合規則,惟我含生之類,佇見至治之盛矣。夫何數年以來,國事漸壞,百廢俱興,廟堂之上,作事無漸,而民怨朋興,朝廷之間,擧措乖當,而人心拂鬱,治安之策未見,危亡之兆已著,使殿下初服之政,未免有日失月亡之歎,豈不惜哉,豈不懼哉?於乎,今日之弊,可言者多矣,姑先以最切而急者論之,組練頻數,充額太急,而軍政有騷擾之患,年分不審,荒田徵稅,而賦斂有剝割之政,公道不行,私情益肆,而科擧有濫冒之弊,賢邪未辨,官方淆亂,而名器有不重之失,流放者不還,廢痼者莫敍,而赦命有不均之歎。凡此數者,莫非今日之痼弊,而下民之所共籲怨者,故臣敢冒萬死披瀝肝膽,仰叫於宸聽之下,伏惟殿下,恕其狂僭而少垂察焉。軍政有騷擾之患者,何謂也?夫兵者,衛國之良具也,平居之日,苟無訓習之方,則臨亂之時,難爲緩急之用,故私習於列邑,操鍊於都會,使之鍛鍊其器械,諳熟其紀律,人人不忘於親上死長之義也。雖然,古者講武之政,必有其時,而春蒐秋閱,皆在農隙者,不過使民服田力穡,本於食天,而能免凍餒之患,然後及於軍旅之事,此蓋兵農相寓之美意也。今則不然,守令之私習,頻頻無節,帥臣之組練,數數不時,追呼招集之聲,不絶於閭里,嬴糧馳走之徒,相望於道塗,遠村遐邑之民,或累日而不歸,或閱旬而作客,隆冬盛寒,凍死者有之,乏糧絶食,呼飢者有之。乃其父母之養,妻子之畜,皆不暇顧念,而春耕秋穫,亦失其時,則飢寒逼身,死亡立至矣。臣謂國家姑無警急之幾,則鍊習等事,稍加變通,以寬其騷擾勞動之弊,幸甚。至於庶孽之充定軍役,尤有所不忍者。夫鄕曲品官之孽生子枝,旣無門蔭,秩又卑賤,則定爲軍保,自是當然之事,而我朝立國仁厚,法令寬簡,此輩無役,不知幾年,熟習見聞,以爲固然矣,一朝猝有定軍之令,令下之日,衆心驚懼,群情騷動,怨咎之言,罔有紀極。臣聞年前忠淸道庶孽千餘人,相與聚會,欲上言于陵幸之日,而入京之後,聞兵曹將有變通之擧,遂爲停止矣。厥後兵曹,別無緩減之事,而令行如前,以此憤怨愈深,而思亂者多矣。夫國家之所以若是充定者,蓋爲其警急之時,能得其效死之力而已。今旣積失其心,咸有虐我之心,則是必不肯俛首甘心,調用於臨亂之日,縱得百萬豼貅,何以有益於國哉?且臣伏念,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之人,則此輩無慮千百之中,豈無曉解文字,而從事擧業者乎?豈無精習武藝,而可堪將校者乎?亦豈無向善志學,而行比一鄕者乎,而不爲區別,混然驅之於卒伍之列,其含痛懷憤者固也。在昔金謹恭、李仲彪[李仲虎],宋漢弼之類,俱以庶孽,勤苦學文,德業有成,爲當時學者之師表,作後世士林之矜式,則今此孽屬,亦安知無如此之人,而殿下徒以得一軍丁爲急,不以廢棄人才爲念,則此豈非可惜之甚者乎?此法必不得已,莫若各試其才,觀其能否,能者特免軍保,不能者降定賦役,而其中又有才行特異者,不但免役而已,又爲奬勵成就,則此輩必無怨恨之心,而朝家亦無廢才之患矣。賦斂有剝割之政者,何謂也?夫務本之民,孰不欲起墾播耘?望其有秋,而農作之際,力或不逮,而陳廢其田者有之,水旱之災,雖或不免,而損傷其穀者有之,故每年八九月,則列邑守令,親自踏驗,審其災實,朝家又遣敬差,抽栍看審,陳田則給全災,災損則給分災,以其實結,報于地部,則地部據其所報,徵稅於民,此實國家流行之古法,而不可廢者也。今則不然,地部之官,惟以多得結卜爲務,列邑之宰,亦以承順地部之意爲能,陳田災田,皆以實結磨鍊,而一切徵稅於民,至於壬癸量案之後,或有樹木成林處,或有浦落成川之地,而混入實結之中,竝收春秋之稅,追繫紛紜,鞭楚狼藉。下民於此,安得不疾首蹙頞,而有愁苦離散之心哉?於乎,殿下以今日之民生,爲安生樂業耶?庚辛兩年之凶,言之慘矣,飢饉癘疫之餘,僅存孑遺之民,而流離者未集,吟病者未起,田疇荒蕪,人煙蕭條。於此之時,爲民父母者,所當汲汲惠恤,蠲租省役,以舒一分之民力,而今乃陳災不食之地,及還上之久遠,徭役之逋欠者,竝皆一時催督,無少寬減,終至於推剝膚髓,殫竭田廬而後已。上年秋事,雖云稍登,而及今飢餒,無異荒年,去臘月初,因臺諫之言,始有査出陳災之令,而積雪滿野,田疇泥沒,則雖欲辨其災實,而必有不得其實狀者。且去秋大同,旣已收捧,則到此雖欲査出減省,而其勢亦不得蒙利於民矣。且臣於前春,伏見朝家事目,則久遠陳田,若有耕墾者,限以二年,不爲收稅,其恤民勸農之意,可謂至矣,而及至秋成年分之時,隨起載卜,亦徵其稅,則朝家之罔民極矣。下民於此,安得信服於上哉?於乎,殿下深居九重之內,賦斂之煩重,民生之困窮,何從而知之?此不過地部之官,剝民富國,以爲自己要譽之計,而使一國生靈之怨,全歸於上身,而莫之恤也。傳曰,寧有盜臣,不畜聚斂之臣,正謂今日地部之官也。臣愚以爲,自今以後,明勅該曹,抄出陳災,量其結卜之數,特除將來之稅,則旣怨之民心,庶可少慰,而遠近無不咸戴於殿下之仁恩矣。且臣曾居嶺東,備諳其地民瘼,故今又略陳焉。夫嶺東列邑,畓多田少,而土品之薄,視他尤甚,地介嶺海,而風霜之災,比比有之,若遇凶年,則地勢偏遠,嶺路險艱,轉賣無所,商賈亦罕,故民不得務遷而爲命,至其水陸所産之物,又多格外進貢之數,臣以他道徭役及進上物數見之,則未有如嶺東之頻數者。夫以疲殘浦民,薄少田結,每月進貢之魚藿,逐歲上納之皮蔘,竝皆擔當徵出,則其物膳之騰貴,應役之苛重,擧此可知矣,而朝家尙無變通之擧,此所謂海濱遐遠,不霑王化者也。亦願聖上,推一視同仁之恩,特令本道,詳査以聞,有所蠲減,則海隅無告之民,亦將歡舞於新化之中矣。科擧有濫冒之弊者,何謂也?夫設科選士之道,豈徒爾哉?上之所以取才需用,下之所以出身事主,莫不皆係於科擧,則科擧之有關於國家者,不其重且大歟。夫如是故,自祖宗朝以來,必擇明正公直善文之人,使知貢擧,考其文詞之工拙而取舍之,審其論議之正邪而黜陟之,一任公道而已,何嘗以一毫私意于其間哉?不幸近來,人心日以益巧,世道日以益偸,濫僞之弊,冒占之患,至于今日而極矣。乙卯增廣丙辰庭試,中選之人,率皆當路世家子弟,而寒心鄕曲之人,罕有得參於其中,未知彼皆拙於文詞,而此盡工於撰述而然耶?國言喧騰,人情駭憤,如臣微賤,未嘗目見其事,親聞其語,固不敢知某人之弄奸如此,某人之循私如此,而傳播之言,有不勝枚擧者矣。國家莫重公道,未免爲此輩私物,若使此輩,少有廉隅,則雖因此紆靑拖紫,寧無一端忸怩之心哉?前冬易書之吏,旣與士子,窺墻相語,情迹現捉,則揆以獄體,所當別加刑訊,期於現告所與陰謀之人,而略施栲掠,未及首實之際,遽以定配之律斷之。此不過所與謀者,皆是形勢之人,故渠輩怵於禍福,而不爲直告,獄官拘於顔情,而不爲深究耳。至於今科之濫入,尤有所痛駭者。夫科擧是何等大事,場屋是何等重地,而不有國法,敢生奸謀,潛率方外之人,冀得借述之力,其蔑禁制冒廉恥,莫此爲甚矣。其中尹以益,則身爲牧守之任,位在三品之列,而乃敢冒濫如此,其視凡儒,罪狀尤著,原其情理,當加深重之律,而攸司勘定,至於充軍而止,此何足以懲其罪而勵後人乎?國家因莫大之慶,設廣選之擧,京外糜費,不啻什百,而終爲以益輩所壞,群情之憤怨,公私之狼狽,豈非大可痛哉?朝家之削罷其榜,允合處事之道,則武科與生進,亦宜次第鐫去,宰執不以聞,臺諫不以言,臣竊未曉其意之所在也。無乃以爲生進武科,初無濫冒之事,因此罷彼,有所不可者耶?生進之試,雖無現露之事,濫冒之弊,殆有甚焉。嗤點之說,譏刺之言,已爲紛騰於閭里童丱之口,而獨殿下未之聞耳,而況旣罷文科,則武科生進,寧有獨存之理?而若欲更設,則自古及今,又無已行之規,曾不若竝罷之合於體例也。嗚呼,今科豈獨有人言而已哉?前月黃柑之製,亦不能無議焉。自古如此之科,例於當日內出榜,而今則不然,諉諸文多,經宿始考,若是而能免外人之疑乎?臣伏聞大臣於榻前啓曰,近年科擧之不公,甚於昏朝,又聞有一大臣啓曰,今番一榜之人,箇箇用私,夫豈以大臣之言,達於黈纊之下,其在事體,不輕而重,殿下置而不問,朝廷更無處置。故爲考官者,無以徵戢,用私愈甚,爲擧子者,無所忌憚,弄巧此極,其勢將至於滅絶國法,恣行己意而後已矣。擧子之濫冒,今幸摘發,而考官之用私,終未現覺,則此何足以防後日之弊哉?臣愚以爲,擧子之奸巧,亦由於考官之用私,考官若無一毫暗黯之事,則爲擧子者,必不敢肆然用術,以冀其僥倖矣。然則今日之弊,不可專責於擧子而罪之也。伏願殿下,申明法禁,勅勵群工,必擇公正無偏之人,使掌試選之任,一有循情之事,必以重律而繩之,則爲殿下臣子者,何敢不體殿下之意也?爲今日擧子者,亦豈敢生冒濫之心也?名器有不重之失者,何謂也?夫人君,奉若天道,建官設爵,則分人以事,授人以職者,人所以祿其躬而榮其身也,蓋將以代天工而治天職也。《書》曰,惟治亂在庶官,官不及私昵,惟其賢爵,罔及惡德,惟其亂世之爲人君者,苟不至於欲其國之亡也,則孰不欲得賢而任之,斥邪而遠之?顧是非易奪,賢邪易混,任用之際,一匪其人,則妨賢害能,蠹國病民,終至於亂亡者,前後滔滔,豈不痛哉?殿下於嗣服之初,春秋方富,學問未博,事之是非,容有所未盡知,人之情僞,容有所未盡察,廷臣之賢否,朝政之得失,尙難於明辨,況乎草野側陋之人,一國公共之論,又何從而周問而詳知之哉?然且除拜之命,獨斷於聖衷,遷擢之恩,不循乎公議,特旨累降於人望之所不到,加望每出於物情之所不及,彈冠數月,奄致卿相之秩者有之,釋褐數年,超陞宰執之位者有之,庸謬鄙屑之徒,盤據於槐棘之列,黃口乳臭之輩,翺翔於金貂之班,使朝廷命德之器,爲一人遂私之物。設使殿下所用之人,盡稱其所授之職,已非古人其難其愼之意,況乎偏聽獨任,有愧聖人正大公平之道,擧枉錯直,以致朝廷昏濁潰亂之弊也哉。至於銓曹之注擬,一視自己之親疏,而任其陞黜,臺閣之論議,惟看色目之同異,而定其是非,其所以晝夜思度,殫竭智慮者,唯以黨同伐異,爲能事爲急務,乃若國家之事,則置之相忘之域,而莫之恤焉。嗚呼,內乏自强之策,而徒取彼人之疑,喝强爲無益之辨,而反添國家之羞辱,經筵論思之地,作一醉酗之場,左右輔弼之人,惟務苟容之態。嗚呼,此何等擧措,此何等氣象耶?門蔭之弊,其來亦久矣。每論人才之賢否,但視門閥之高下,立於淸顯者,盡是權門之戚屬,列於內外者,無非右族之子弟,蟻掾虱附之徒,奴顔婢膝之流,盡通仕道,充牣朝廷,而寒門冷族之士,雖有瑰奇卓犖之才,忠誠懇惻之志,無以自拔於泥塗之中,而展布其畜積之才,則人才之不得,官方之不淸,蓋未必不由於此也。守令,民之父母也,守令之賢否,而一邑之休戚係焉,監司,國之屛翰也,監司之能否,而一方之輕重係焉,其不可不擇人而任之也明矣。今之爲監司爲守令者,鮮有忠公廉謹之人,率多貪暴無厭之徒,催科辯急,思衒幹能,妻妾服食,思極豐備,所事權貴,悅於貨賂,則思充其慾,所識窮乏,德於周急,則思得其心,橫賦暴斂,巧作名色,呑噬脧削,無所不至。以至閫帥邊將之輩,惟剝割侵漁之爲務,未聞有一人,憂國奉公,愛民恤士,仰體殿下之盛德,俯布殿下之仁恩者,以殿下父母斯民之心,豈忍擧吾赤子之命,付之於虎狼蛇蝎之口哉?昔李德裕,言於文宗曰,致理之要,在於辨群臣之邪正,齊威王,烹阿大夫而齊國大治,殿下苟能奮發乾剛,克恢离明,措心於蕩平廣大之域,而絶祛其偏黨私係之念,則今日廷臣之是非邪正,自莫逃於淵鑑之下矣。至於字牧之任,方面之任,亦宜申明其薦擧之規,嚴勅其殿最之法,必得悃愊之令任用之,其中尤貪殘苛暴者,繩以重律,如齊威王之爲,則其於重名器淸仕路之道,不能無小助矣。赦命有不均之歎者,何謂也?自前國家之以慶肆赦也,勿論京外囚徒,久近罪籍,詳覈啓聞,竝令放釋,則綱常死辟之外,孰非所當容者也?自殿下卽位之後,累因吉慶,每有赦命,滌瑕磢垢,八方均歡,伸枉理屈,一國與同,而至於前夏慈候之違豫也,特命廷尉,大開獄門,死罪以下,悉令放出,此實前古所無之盛典也。誠孝所在,孰不感動,而第議讞之時,或失於平反,原宥之際,不循乎公議,賜環之恩,不及於流放,開圄之命,獨加於京獄,此臣所以竊怪,而不能平者也。臣以草野下賤,蟄伏圭竇,其於朝家事,粗聞而不能細也,雖不敢知某人以某事未原,某臣以某罪不放,而無赦則已,有則竄逐廢痼之人,獨不被其大霈之澤者,何故也?嗚呼,在罪未原,抱冤莫白者,凡幾人歟?兩朝禮遇之臣,八袠衰老之餘,竄逐於嶺海之外,幽囚於棘籬之中,瘴毒侵攻,疾病纏身,屈指人間,餘日無幾,則以殿下好生之德,當今日累赦之時,豈無寬容量減之典乎?至於賓廳諸臣,只是所見之適然,廢痼不敍,陳疏儒生,不過爲師伸辨,而竄逐不還,林下藏修之士,尙在削版,先朝倚毗之相,旣放旋停,歲月已久,赦命屢頒,而尙閟均宥之恩,此亦聖朝之欠典也。其中最悶惻者,崔愼、鄭祥龍者也。夫祥龍,湖南之人,而竄於慶源,崔愼,北關之人而謫於泗川,各距其家數千餘里,人絶路殊,音聞永隔,其存其沒,家莫聞知,妻孥有凍餒之患,兄弟有孔懷之歎。兩人心事,尤有所不忍者矣,而況北塞風霜,南荒瘴癘,不習水土之輩,能無傷生之患乎?一朝溘死,不保性命,則將作窮邊之含冤一孤魂,而聖朝,亦不免以言殺士之累矣。噫,京獄大辟,俱在宥除之科,而今茲諸人,尙獨抱屈於覆盆之下,則臣未知此諸人之罪,反有重於大辟,而有不可容貸者耶?此臣所以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嗚呼,方今陽和扇仁,雨露添澤,句萌幽蟄之物,莫不忻忻蠢動於和煦之中,則其所以轉一元於剝落之餘,生萬物於肅殺之後者,爲如何哉?今殿下,立天位代天工,生殺黜陟,皆法乎天道,則當此品彙昭蘇之時,豈無布澤宣仁之擧乎?伏願殿下,仰體天道,俯垂仁恩,使前後流竄廢痼之人,咸與維新於雷雨之解,則凡我邦域之內,孰不欽仰於殿下好生之德也?嗚呼,殿下有願治之志,而治效日邈,有憂民之心,而民瘼日滋,朝綱潰亂於上,惠澤壅閼於下,積傷和氣,天譴沓至,不忍言之災,大可懼之變,疊見層出於數月之內,歷觀前古災異之多且大,未有甚於近年者,天之所以警動於殿下,而欲扶持之全安之者,可謂至矣,而在廷諸臣,方且以昇平之樂,逸豫之說,日陳於左右,殊不知不測之變,難救之禍,不伏於冥冥,而已著於昭昭矣。大臣,徒事悠泛而無所建明,小官,相視怠慢而不爲修擧,加以數年以來,朝臣之以言獲罪者,不可勝數,儒生之投疏被竄者,腹背相望,一言觸諱,奇禍立至,故人心惴惴,以言爲戒,間有憂時悶俗之士,欲極言竭論,一有所陳,則或有父兄之所禁,或爲朋友之所挽,皆守言遜之戒,已成括囊之習,政令之得失,生民之休戚,殿下何由而聞之哉?臣恐物情之鬱,災異之來,亦未必不由於此也。殿下旣收廷臣之議,又求草野之言,欲聞弭災之策,以爲採用之地,其所以積誠動天,修德勝災之實,可謂無所不用其極也。臣以鄕曲微賤,無所知識,而目見危亡之象,不勝憂憤之忱,雖微聖敎,常欲一陳,今承求言之旨,正激愚臣之忱,則豈可含默不言,以負殿下之盛意哉?玆敢冒昧萬死,仰暴一二,而至於輕犯時諱,妄干天威,則皆不暇念。伏願殿下,恕其狂僭,特垂察納,不以蒭蕘而棄之,則國家幸甚,生民幸甚。臣無任慷慨激切之至,謹昧死以聞。

○掌樂院正趙嘉錫疏,伏以國家有亂亡之兆,則雖草野疏賤之臣,稍有憂愛之誠者,必披肝瀝膽,思進忠言,況世蒙恩涯,曾居侍從之列者乎?噫,今日國勢,可謂岌岌乎殆哉。天怒於上,民怨於下,黨比成習,言路杜塞,私意橫流,公論不行,危亡之禍,迫在朝夕。臣以世祿之臣,過蒙榮寵,歷職臺省,磨頂放踵,亦難酬報,識淺才短,縱蔑涓埃之效,區區之誠,恒自不後於人。頃忝憲臣,略構一疏,未及封上,徑先遞職,旣去言職,越俎有嫌,緘辭耿耿,爲日已久,乃者聖上,遇災惕慮,夙夜憂懼,旣以消弭之策,俯詢於卿宰,遍諭中外,使之盡言,十行綸綍,辭旨懇惻,奉讀以還,感淚自零,天之疾威,雖至斯極,以殿下之盛德,一心寅畏,應之以實,則其於轉移也何有?有君如此,而臣若畏罪怵禍,寢其已成之蒿,而爲殿下不一言,則辜恩負聖,實合萬殞,猥陳瞽說,以應聖旨。伏願殿下,平心恕察,留神採納焉。於乎,殿下其以今日,爲安而治歟,危而亂歟?乾文示警,災異荐臻,陰虹貫陽,金宿晝見,黃霧埋日,流星失躔,其他可怪可愕之變,式月斯生,不可殫記,而今玆妖彗,報異尤酷,天怒可謂極矣。古人云,變不虛生,必有所召,又云,人事失於下而後,天文警於上。今若謂某變應於某事,則近於附會之說,臣不敢一一指陳,而歷觀古史,天之示警者,有一於此,未或不亡,況今兼有之者乎?臣聞,天文,王者之一鏡,古之明王,若遇上天之威怒,則惕然警懼,恒存對越之誠,修己行政,罔有懈怠之心。夫如是,故用能轉災爲祥,回亂爲治,其或反是,則日底亂亡,而無可爲矣,此實人主所當存心而警戒者也。民惟邦本,本固邦寧,邦本不固,而能致治安者,臣未之聞也。方今飢荒連仍,賦役煩重,惠鮮之澤,未究於窮閭,侵徵之患,偏及於隣族,生意索然,散而之四,催科令下,盻盻而視,愁恨之聲,不絶於村巷。惟其無恒産,故又無恒心,風俗漸敗,日趨於下,罪犯倫常者,接迹而起,寇攘殺越者,在在皆然,民生之失所如此,人心之大壞如此,土崩瓦解之患,不遠而邇,尙以望親上死長,而得賴其力乎?思之至此,骨驚心寒,雖使廷臣,一心寅協,共濟艱難,猶懼其不克,而今日廷臣,所汲汲者,惟是黨同伐異,以濟己私而已。政疵民瘼,置之度外,有若越人視秦人之肥瘠,殿下深居九重之內,豈盡知國勢如此其岌嶪也哉?若使識者觀之,則奚但止流涕痛哭而已哉?臣聞,人之將死,心腹先病,國之將亡,朝著先潰,目今朝著之間,氣象果如何也?殿下之責勵群工,恒在寅協之道,此實大聖人蕩蕩平平之盛意,而弊習日痼,罔或改圖,漸入於無可奈何之地,如是而盛意可副,國事可濟乎?今之執而爲言,以之操縱黜陟者,亶在於議禮一款,當初宋時烈,果誤其禮,則罪止其身,足快於時議,其後諸臣之獻議,兩造疑難,陳其所見而已。設有差謬,豈可深罪?況其初不與於禮論者,有何所犯,而一倂驅除乎?禮意深奧,未易曉釋,聚訟之比,古人所諭,而自昔名賢,亦或誤解,則時烈,雖是宿儒,斥以謬誤,固無不可,至以貶降君父等語,爲其罪案,必欲加之以不測之罪,則凡人聽聞,亦且驚心,平日交遊篤信之人,欲白其心事者,人情之所不免,而前後諸臣,或竄逐或廢錮者,凡幾人也?其他章甫之編配與削名者,又幾許人哉?此猶不足,追奪之罪,又及於旣骨之宋浚吉,噫嘻,亦太甚矣,今之進言者,苟或語涉於時烈,則殿下必以爲時烈之黨,疑而不信,而如臣者,旣非時烈之學徒也,又非其門客也。於其當路也,未嘗得其援引吹噓之力,情分邈然,論議不通,此擧世之所知也。臣於時烈,有何一毫愛惜私護之意哉?然而由一時烈,朝著日就於潰裂,此臣所以爲國家深長憂也。東、西分黨,其來已久,擧世之人,孰脫斯臼,而至於今日,抑有甚焉。所謂一邊人者,則指爲誤禮之黨,而勿論罪目有無,屛黜擯斥,猶恐或遺,所謂一邊人者,則推正論之類,而不問才之賢否,登崇超擢,惟恐不及。數年以來,被罪者擧皆一邊人,陞擢者又皆一邊人,人之善惡,初不繫於色目,則威賞之偏,不宜如此,何怪乎人才之見乏,國事之不濟也?臣聞,去河北賊易,去朝廷朋黨難,朋黨之難去,自古已然,而唐宋以來,邪正分黨,則是非易曉,而若乃本朝之朋黨,則始於宣廟朝,只是一時論議之有岐,初無大段邪正之有別,間有浮薄喜事之徒,欲售傾軋之計,而紀綱嚴公論行,故不敢螮蝀於大陽之下矣。逮于仁廟反正之後,名臣碩輔,多是以西爲目者,而上體聖心,秉議至公,勿論彼此,搜羅無遺,邦運不幸,屢値艱險,而同寅協恭,奠安無虞,聖祖之建極表率,至今照人耳目。及至孝廟,亦越顯考,克遵先志,常以平蕩之道,躬行於上,勸戒於下,而尙慮夫一盛一弱,每加扶弱抑强之意。其於用人之際,必須參酌而除拜,列聖相傳家法,豈非今日所當法者乎?聖上臨御,如日中天,明睿所照,物無遁情,而近年以來,黨同伐異,愈往愈甚,行私欺蔽,無所忌憚,朝而遷暮而擢者,無非同己之人,今日罪明日黜者,無非異己之人,豈所用者,擧皆君子,所擯者,盡是小人而然哉?此非殿下求賢去邪之本意,則黜陟之權,雖謂之不在上而在下,良不爲過也。噫,內而卿宰顯要,外而方鎭郡縣,未必皆得其人,而苟其同好,則倚依自恣,匿非相護,貪叨成風,賄賂公行,怙勢憑凌,侵及下戶。至於奢侈之事,荒縱之習,難以毛擧,輿儓市井之輩,無不唾罵,而朝廷之上,糾劾無人,惟恐其過,或入於殿下之耳。如是而乃敢曰不爲黨比云爾,則其誰欺天乎?今日當局之人,常以黨同伐異,指爲前人之罪案,而以今視前,果如何也?前日則彼此竝列,是非相規,今日則渾然一色,全無顧忌,然則伐異之風,專在於前,而黨同之習,獨無於今耶?前日之偏黨,若謂之誤國事,則今日之偏黨,獨不誤國事乎?一誤於前,再誤於後,比如頹波莫遏,西日漸傾,熏心於富貴者,縱快一時之偸樂,而三百年宗社,將置於何地耶?與言及此,涕淚無從,臣聞,蹴爾而與之,乞人不食,招之以旌,虞人不往,廉恥之於人,固不大歟?爲士夫者,不顧廉隅,惟知患得患失,蠅營狗苟,則此特冠裳而禽犢耳。今之擯棄之臣,孰無愛君之誠,願立之志,而枘鑿相違,形跡孤危,雖欲陳忠殫力,以死報效,而苟或少忤時議,則動輒深中,橫加醜詆,使不得接迹於朝端,稍有廉隅者,不忍回頭擾面,慫慂時好,彷徨中外,蹜踧靡騁,眼穿宸極,心懸魏闕,悲身世之棲遑,念王室而流涕,則情可慽而又可悲也。乃反以怨國罪之,憤世目之,至以不肯爲殿下效死等語爲言,果如斯言,眞是懷二心於君父者也。本朝士夫,非若列國時朝齊暮楚者也。不特君臣之分,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自其乃祖乃父,食君衣君,學語小兒,亦皆知吾君之可愛,吾國之可殉,又何有一毫怨憤之萌於心者乎?含血噴人,先汚其口,爲此言者,其不知君臣之義乎?於乎,今之登庸者,豈皆英俊特達,才全德備者哉?其擯棄者,亦豈皆庸闇闒茸,心邪性惡者哉?登庸之中,豈無懷私背公,只爲身計之人哉?擯棄之中,亦豈無伏節死義,忘身殉國之人哉?只以禮論之故,偏取一邊,專棄一邊,若論其賢愚,則東人未優於西人,若言其多寡,則西人倍多於東人,而用舍之間,揚抑如此,則是徒使修隙報怨者,得售私計,而國家則坐失擧國過半之人才矣,玆豈擧措之得宜者乎?今日廷臣之務爲已甚之擧,終不暫弛者,此無他,蓋慮異己者或進,則在己黨不專也。其爲私黨計則得矣,於國家,可謂有利乎,有害乎?臣聞,國家之有言路,如人之有血脈,血脈壅滯,則人無不病,言路杜塞,則國無不亡,歷觀古史,嘉言罔伏,翕受敷施者,罔不興,以言爲戒,含默成風者,罔不亡,此不待譬曉而後可知也。毋論朝士與儒生,以言獲罪者,不知其幾人,掩蔽天聰,如有一言少拂之意,則人皆畏愼,莫敢發口,間有憂世慷慨之人,陳於君上,而或父兄呵責而禁之曰,何爲朋友諭告而止之曰,何爲如此無益之擧乎?計,而置世道於無復可爲之地,惟其如是,故皆守三緘之戒,已成括囊之習。孔子曰,邦無道,危行言遜,使士言遜,斯豈國家之福哉?古之聖王,道已至矣,德已盛矣。猶慮夫群情之或遏,言路之不恢,立誹謗之木,設進善之旌,賞諫者以來之,和顔色而受之,又使商賈議於市,行旅謗於道,惟恐其言之不得用也。未聞罪逐言者,如今日也。孟子曰,訑訑之色,拒人於千里之外,訑訑之色,尙且拒人,況罪罰之下,孰肯爲殿下盡言也哉?嗚呼,仰而觀之,則天災荐疊,俯而察之,則民生困窮,若其黨比之成習,言路之杜塞,致使朝著潰裂,氣像愁慘,國勢日卑,無復可恃,而廷臣,方且以爲治化淸明,政令無爽,太平之期,朝夕可致,而豐亨豫大之說,日進於黈纊,責難陳善之言,日遠於堂陛,朝廷得失,何由可聞,袞職有闕,何由於補?率是而無改,臣恐終至亂亡,而莫之或救,爲殿下計,莫如克從寬大之典,丕施曠蕩之澤,原赦而參互收用,草野之中,毋使擧世感德而效力,彼得意取舍公平,施爲得中,則寅協庶絶於朝著,杜塞之言路,可由此而恢而收用,而弭災救民之方,亦可自此而就,豈非今日之所當務者乎?噫,己卯士類,爲南袞、沈貞、洪景舟等所臧殺,乙巳士類,爲尹元衡、鄭順朋、李𦬊、林百齡、許磁、金明胤等所構害,時議所在,衆情齊發,則雖以中、明兩廟之大德至明,不得免陰雲之蔽日。況今被罪諸臣,才德讓於昔人,而見忤時議,比昔有倍,則其設計擠陷,固宜無所不至,諸臣之倖免刑戮,得保今日者,實是殿下天覆海涵之洪恩,而巧肆簧舌,勒加罪名,殿下恐不能洞燭其情狀也。壽恒之進箚,有以語關慈聖者,而至被流竄,慈聖動靜等說,又無洪宇等語,而壽恒有所云云,則雖謂之離間第壽恒箚辭,只是攻斥諸人之語無倫者,而今之持壽恒者,反以此爲其罪,天日之下,公肆欺蔽,投諸荒裔,行路猶悲,設有遣辭之間,過誤之事,豈可治以深文,而不加原恕乎?瘴海三年,被譴已久,且國家之待大臣,異於凡僚,殿下之特爲宥釋,固是盛德事,而兩司論執,竟至還收,恣意構陷,靡所不至,被誣遭揑者,自古何限,而豈有如壽恒之晻昧莫白者乎?殿下試取其箚本,而更加睿覽,則可燭其冤枉之狀矣。伏願殿下,勿撓媢嫉之讒言,快賜亟命放釋,毋使無辜之人,終抱覆盆之冤也。今賢而識時務者,惟一尹鑴,而鑴文才優長,語言過人,城府深密,故乃能欺一世盜重名,自外驟觀考其行事,則不但虛而無實也。悖理害義旣非一二,若其微賤時居鄕不善之狀,姑捨勿論,及至登庸之後,徒爲大言,假託大義,造車鍊兵,欲挑强胡,以我國之勢,不知其計之必不能成,又不知其計不成,則非徒無益,使我國立速覆亡之禍,則其才之非適用,而無可取,可知也。然此猶借重於秉義,臣不敢强加詆斥,而至若其爲憲官也,謂禁踰制之物,發遣禁吏於閭巷,有喪襲斂之處,下吏因緣作挐,多責賂物,罔有紀極,若其已爲入棺者,則或有斲開以驗者,痛迫恨苦之聲,遍於都城,致令厚怨,歸於國家,雖因多人之挽止,旋爲停罷,而考諸古今,法禁之無據,未有若此之甚者。使鑴知此法之不便於民,而猶且爲之,則是愚人也,妄人也,若不知其不便而爲之,則特一昏暗不解事之人也。聞鑴,嘗妄以管葛自許,而其當官處事,無謂如此,吁其可笑之甚也。此雖少事,亦可見其人之徒能言而無其實也。若乃玉果死囚之擅寢朝命,雖古之權奸,亦不敢爲之者,若非無君自恣,則安能乃爾?此非如薄過細故,所可容貸,而人不敢發言,此鑴之威勢,乃能使一世,莫敢矯其非,而聖明亦不覺悟也,竊爲聖明深惜焉。其他貪鄙瑣之事,可駭可異之擧,有口皆說,不勝其喧藉,所可道言之醜也。臣不敢載之於書,亦不敢盡信云云之說,而鑴,曾以儒逸,職經臺憲之後,攘奪松都人之葬地,接訟累年,未有決斷矣,其時故判書臣金佐明,爲京畿監司時,洞知其奸僞,卽決斯訟,常言其非理之狀,以此反隅,不能無疑於今日云云之說,儒賢之事,何其相近於詩禮發塜乎?鑴之行己,如彼其鄙悖,則心術之不正,從可知也,而自多才能,眇視一世,務樹私黨,覰得權柄,且又退處江外,時上疏章,探試天意,自衒求售,進退無據,心跡敗露,殿下何所取而尊禮終始,待以儒賢,而不爲遠斥而永絶之也?殿下授政而寵用,則實非國家之福,亦非鑴之福也,惟殿下念之哉。今日廷臣,徒以議論之慘劾,乃爲拔擢之堦梯,則彼一時無恥之輩,安得不尋聲逐臭,務爲怪惡之擧也?自中首功而稱賢者,乃南天漢,而天漢卽一土偶人也。語其爲人,則幾乎不辨菽麥,言其文辭,則不能書半行疏章,其人愚蠢,一見可知,故前後銀臺之直,替人入侍,不使殿下諦審其容貌,詳聽其言語,其爲掩蔽,亦可痛也。國家用人,專以科目,科場不嚴,則私意莫遏,而國不爲國。數年以來,擧子用奸,試官行私之說,中外喧傳,而査治無憑,人皆痛惋。及乎前冬易書之吏,與擧子相通,現發囚禁,則爲刑官者,嚴刑鉤問,得其正犯,照法科斷,事體當然,而犯法擧子,多是貴勢家子弟,故書吏旣不吐實,刑官又從而歇杖,遷延多日,罰止定配,竟不窮覈,而罪獨歸於無勢力朴商圭。國家三尺之典,一任刑官之弛蹤,則反不如初不設禁也,其爲欺瞞,殊極駭然。今春東堂覆試場屋,濫率闌入者,不翅十餘人,査點現捉,終至罷場,此實前古所未有之事,士習之怪愕,科場之不嚴,有不可言。臣聞麗末,王綱解紐,法禁不行,不得設科者,殆十數年,而麗仍以亡。古人云,與死人同病者死,傳曰,與亂同事,罔不亡,殿下其以科擧行私,至於罷場,爲等閑事耶?以今視麗,前事可徵,自後視今,未知以爲如何,臣不勝仰屋而長歎也。嗚呼,宗廟配享之臣,必擇其際遇於當朝者,若無契合,則雖其人,爲世所矜式者,不得與焉。不惟稽古卽然,實是國朝以來通行之規也。上年宗廟庭享臣揀擇時,諸大臣,會賓廳,以故相臣鄭太和,簡問可否於右議政許穆,則穆,初以爲可,而無異議矣。及至鄭載嵩,爲諫長,以其父太和,依國典定朞年之事,引避,則穆,聽其浮薄之議,猝變前見,忽然上箚,始言太和之不合從享,有若前後二人之言,無乃年紀踰耋,精神昏耗之致耶?何其中無所主,搖颺未定,至此之甚乎?太和,初若不合,則從享揀擇,是何等大事,初何苟同於簡問之時,而乃於載嵩引避之後,始言其不合乎?至於趙絅,則才德有無,姑置勿論,而先王,未嘗一接其面,絅,亦未嘗一造於朝,若此者,其可謂有際遇契合,而可合於從享乎?以太和之相業,比古賢相,則臣亦未果何如,而輔相三世,至於先朝,居黃閣者,亦踰十年,先王倚毗之重,際遇之隆,實罕其倫,使國家保安無事,亦不可謂非其殫誠效力之致,當先王之世,求可合於從享者,宜無過於太和者,許穆之先諾後改者,蓋有其由,臣請詳陳之。國家喪禮,自祖宗朝,當用《五禮儀》,故太和,當初定爲朞年之制,只從祖宗朝通行《五禮儀》所載之禮也。先王,亦燭太和當初所定之意,故厥後議禮時,亦以己亥定制,一從《五禮儀》,雖有論議多端,只是不用之空言爲敎,以此見之,則有何可罪太和之事乎?配享議定之後,載嵩引避,略言其父之事,及金壽恒還收之非,故大忤時議,群非迭起,罰延其父,竟去配享之列。載嵩避嫌之前,則太和爲可配之人,載嵩避嫌之後,則太和爲不可配之人,其爲論議,果可爲公是非乎?無際遇之趙絅,則以其時好所尙,不問事理之當否,無異議於從享之列,莫重莫大之事,擧措如此,而人莫敢發口言之,一時之威勢,雖可脅持於一時,後世之公議,其可阻遏於百載之下乎?德宗、元宗兩大王之追崇躋祔也,廟號、陵號、上諡徽號與夫玉冊儀物,一倣御極之列聖,無少差別,而獨無庭享之臣者,實由於君臣無際遇之事故也。今若不問際遇與否,惟擇其人,則祖宗朝以來,功德之炳耀者何限,而必擇當代之人乎?然則無際遇之臣,其得從享者,揆以事理,爲是乎,爲非乎?且列聖從享之臣,以一時之功德而揀選,其數多寡,雖曰不一,而元無大臣不與之時矣。今以太和見黜之故,先王廟庭,無一大臣從享者,此實祖宗朝以來所無之事也。常時車駕且行,大臣有故,則不得發者,蓋以人君,一刻不可無輔相之故耳。以此見之,先王觀德之庭,從享大臣,獨可闕乎?噫,今日黨論,可謂慘刻矣。一時異己之人,盡爲驅除,則斯快於其心,而此猶不足,終至於宗廟配享,亦以好惡有所予奪,以致當與者,不得與焉,不當與者,得與焉,又令不可闕者闕焉,聖明亦被欺誣,而不之覺察,太和,得罪時議,雖不可仍存,豈無他大臣之可合者乎?殿下,如以臣言爲不信,試取列聖配享功臣錄,詳加考覽焉。自太祖至孝廟,元無大臣不與之時矣。領議政許積之智,決非不知此者,非但重違許穆之意,又不得不動於時議,徒知以不可冒入之耆老所,力贊許入,而其關係宗廟,不可不言之事,則不敢有所陳白,使聖上恭承宗廟,思欲罔缺之感心,終致有闕典,其爲聖明之失如何,而大臣,烏得以逃其責乎?伏望殿下,試以微臣之言,更詢于大臣諸宰,其無際遇不當入者,亟令黜之,必擇可合從享之大臣,速卽追享,俾宗廟之事,毋少欠缺焉。嗚呼,親耕差穀之日,大風甚雨,連日不止,崇陵莎土崩頹之變,北路諸陵摧木之變,竝出於一時,此天之所以警告我殿下者切矣。比他災沴之作,最爲明著,況此有尾之星,暮春之雪,尤是變怪之孔慘者。伏願殿下,惕然恐懼,奮然改圖,毋謂變異之適然,毋忸目前之燕安,毋搖窾言之媚悅,毋信黨論之深刻,務開平蕩之道,恢弘忠諫之路,導迎和氣,迓續景命,無負祖宗付託之重,以保艱大無疆之業,則豈不休哉,豈不美哉?臣之家世,亦以西人爲目者也。今臣論斥者,皆是一邊之人,救解者皆是一邊之人,則殿下,必以臣言爲出於黨比,而臣本無似,性且曩於西人之當路也,臣未嘗追逐朋輩,俯仰時議,爲媒進榮途之計,故與世齟齬,半世抹摋,及今時人之得志也,一邊之人,幾盡驅除,而臣則以曩時困躓之故,乃於今日,備擬臺省,比諸前日名位,則可謂有加而無減矣。臣且竊覵近日,若有觸誤時論之言,則削黜竄謫之擧,語未終而隨之矣。噫,顯仕榮官,乃人情之所欲也,削黜竄謫,亦人情之所同惡也。臣若含默不言,則不但可保爵位,亦不無進取之路,若一發口,則縱殿下憐而不罪,廷臣之思欲廢錮臣身,禍戮臣身者,豈其微哉?臣雖愚昧,非不知此,而目睹時事之孔艱,又値天災之甚酷,且承求言懇迫之敎,安敢只顧身計,而不爲殿下明告也哉?殿下其以臣言,爲出於爲國貢忠之意歟,抑出於黨比營護之意歟?詆斥異己,殿下之所惡,論列時政,廷臣之所嫉,臣何必爲觸諱之言,以自取重辜哉?惟是憂愛之誠,根於秉彝之天,黨比之習,足以亡人之國,愚忠所激,不得不陳,首尾累千言,非止一事,而若論其槪,則不過深慮黨比之禍。蓋此而不破,則國之危亡,可立而待也。此臣之所以不顧一身之患,不避色目之嫌,縷縷言而不知止者也。伏願殿下,特加省察焉。愚臣所言,若或有補於塵露,則雖被大戮,固所不辭。臣無任激切兢惶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4月14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式暇。右承旨南天漢呈辭。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權瑎。同副承旨禹昌績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壽芳李泰龜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恭惠王后忌辰齋戒。

○卯時,日有重暈,內暈有兩珥。午時,日暈。

○禹昌績,以禁府郞廳,以委官意來言,今日國忌齋戒,明日國忌正日,十六日地下月食齋戒,以此三日,三省推鞫,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命天,以宗廟望祭大祝,以獻官意啓曰,望祭塡祝時,奉審祝文,則章敬王后徽號宣昭懿淑之淑字,以叔字誤書,莫重祝文,不敢擅改,令政院稟處,何如?傳曰,祝文書寫之時,不爲致意,莫重徽號,如是誤書,極爲驚駭,書寫忠義,拿問處之,其誤書處,卽爲改書。

○柳命天啓曰,以宗廟望祭獻官草記,莫重徽號,如是誤書,極爲驚駭,書寫忠義,拿問處之,其誤書處,卽爲改書事,命下矣。其誤書一章,卽爲改書傳送,而當該香室官員,難免不察之失,從重推考。臣以該房,代押之時,亦未及覺察,不勝惶恐待罪。傳曰,依啓,勿待罪。

○持平李后定啓曰,本府,方論趙嘉錫假託應旨,譸張熒惑之罪,而槪聞其疏中一款,以臣外祖文簡公臣趙絅之配享,爲不合云。臣於此論,有不可同參之嫌,何敢晏然在職?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禹昌績啓曰,持平李后定,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大司憲李袤,執義柳命天啓曰,持平李后定,引嫌而退,嫌不聯名,自有前例,不可以此,輕遞臺官,請出仕。答曰,依啓。

○禹昌績啓曰,臺諫出仕事,命下矣。日已暮矣,明日待開門,命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4月15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式暇。右承旨南天漢呈辭。左副承旨柳命天。右副承旨權瑎坐直。同副承旨禹昌績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壽芳李泰龜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恭惠王后忌辰。

○夜二更三更,月暈。五更,月暈有兩珥。

○權瑎,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晳啓曰,領議政六度呈辭到院,而以國忌,不得捧入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以領議政呈辭,傳于柳命天曰,遣承旨敦諭。

○柳命天,以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此謝恩表文中,廓山藪三字,似未穩當,故改以涵河海。査奏文書,則不可不十分詳審,使無未盡之患宜當。故單子啓下之後,更加商確,則不無語意未妥處,故或有數行改之者,或有刪改之處。且有一字二字改下者,表文及奏文改下處,原單子,竝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禹昌績啓曰,臣承命往諭于議政府領議政許積,則以爲,臣不幸嬰疾,死亡無日,日籲宸嚴,惟冀釋負於未瞑之前,不意今者,近侍儼臨,諭以聖旨,臣拖紳奉讀,不覺感淚之交臆也。臣之所患,視當初雖似少間,七十風病,萬無更作完人之望,自昨日猝然添重,方在委頓之中,此實承宣之所目睹者也。當災異興,艱虞溢目之日,久帶虛銜,偃臥私室,誨諭備至,無由奉承,益切惶隕,不知所達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禹昌績啓曰,右議政箚子到院,而以國忌不得捧入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傳于權瑎曰,典獄摘奸,輕囚放釋。

○答右議政箚曰,省箚具悉卿懇。八十之年,筋力不逮,勢固然矣,臥閤論道,亦是大臣之職,卿勿以此爲嫌,安心行公,以副予之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權瑎啓曰,臣承命馳往典獄署,在囚罪人等,一一點檢,則啓覆罪人一名,啓下罪人四名,各衙門所囚罪人六十八名內,刑曹所囚,仁同京主人姜龍妻業伊,大邱京主人金哲立妻禮還,梁山京主人崔業龍次知海一等,陳奏使路費不爲來納事也。沙工鄭士立妻日春,其夫逢授他人米太,偸食逃走事也。林士順妻正伊,其夫以司饔院漁父,日下生鮮不納事也。司饔漁父車莫山,日下生鮮不納事也。廉信榮,以司圃署書員,逃亡,今爲自現事也。趙嗣恒次知順化,成德望次知得連,鄭淵次知成業,尹以聘次知三龍,賑恤廳還上不納事也。私奴海德,饋酒宮家婢子,干請現露事也。司憲府所囚,書吏朴宗建妻禮伊,其夫作罪逃走事也。書吏金壽星,僞造官令事也。漢城府所囚崔有令妻正春,其夫他人銀子貸用逃走事也。書吏權博,相訟文書,逢授於監考,推諉不納事也。韓志愈,他人銀子,貸用逃走事也。訓鍊都監所囚,砲手徐世昌,以私賤,入屬軍門,現露之後,取食料布還徵事也。守禦廳所囚,金德男次知禮節,本廳所納銀子,趁不備納事也。朴承吉妻貴伊,其夫本廳所納正木二同,趁不備納事也。實錄廳所囚,尙衣院色丘自石妻桂春,其夫官令拒逆事也。堤堰司所囚,書員金滿載妻玉香,其夫繕工監阿膠,先上用下後,阿膠貢物價,不爲推給事也。書吏朴成俊妻叔伊,其夫以香陪下去海州,久不來現事也。尙衣院所囚,驪州京主人金他非妻業伊,柴炭載運船隻,旣定之後,已過累月,尙無形影事也。譯官朴斗俊次知夫業、旕德,趙時說次知七龍、仁義,朴世章次知任生、守雄等,貿易紗段,趁不納上事也。紫門監所守[囚],木手崔開川、姜日春,蓋匠金得生妻承禮,其夫弘化門修改時,不爲現身事也。本院所囚,別監金斗翼次知春伊,金斗澤次知加也之等,不立番事也。以上三十四名,罪犯俱不至重大,至於刑曹所囚先男,以吏曹判書家呈納匿名書,書給指嗾之人,諱不直告之故,前後受刑,已至十一次。取考該曹文案,則先男,於當初備局廳推問時,以其上典權衍子弟之書封爲言,而及其該曹推覈時,則以爲,渠以權衍家奴子,正月十二日曉頭,其上典權衍之子,聞有賜柑之奇,使渠借馬於洞內人家。故行到南大門外四街,有一面不知人,出給一封書曰,我欲傳簡於吏曹判書家,而不知其門庭,爾若爲我傳給,則當解給所佩皮囊云。渠果信聽,一時進去判書家,傳納後出見,其人已不知去處,渠獨留待門外,遂被執捉,而當初納招於備局時,則迷劣之意,以爲,其上典權衍,與吏曹判書,有一家之誼。若以其上典子弟書爲言,則或有分揀之路,故如是飾辭,而其實則非權衍子弟之書,其書傳給之人,旣不詳面目,指嗾人姓名,無由現告云云。該曹,以其前後變辭,疑其有隱情,累次加刑,而每以前招無加減爲供,仍念先男所供,路人,使之傳納之說,若是誣飾,而其書果出於其上典,則旣呈書對之後,宜卽避匿,萬無留待現捉之理,執此究之,似有冤枉之端。設令其書封,眞出於其上典,而渠若吐實,則自可免刑,而今被十餘次之刑,朝夕且斃,猶不吐實,亦涉可疑,似不可一向加刑,以致隕命,故謹體聖上欽恤之至意,一倂放送。刑曹所囚,砲手金九鼎,打傷人物,辜限間囚禁事也。漢城府所囚,孫次一西民乭合,所生奴龍一婢方德等去處,査問現出事也。兵曹所囚,連山騎兵朴士明,軍布上納陳省中疋數,塗擦改書,移文本官,査覈間囚禁事也。右人等,或辜限未滿,或有査推之事,不可全然放釋,姑爲保放。忠義衛趙宗達,砲保李成達,幼學愼碩泰等,係是擊錚罪人,俱不得放送。此外諸般罪囚三十五名,或係殺獄,或係賊黨,或僞造御寶及印信之罪,或下吏奸濫現發之事,或有推覈未及究竟者,竝爲仍囚,令各該司趁卽疏決,俾無滯獄之弊,何如?傳曰,依啓。

○右議政許穆箚,伏以老臣,年八九十,氣力漸微,昨不如昔日,今日不如昨日,心志耗倦,亦隨氣力漸盡。方天災示警,聖心爲之憂懼不寧,當此時,以奄奄垂死之氣,冒居大臣之位,一日二日,已至三年於此矣,尸官素饌,無恥甚矣。人之言,實自取,乞罷臣職,改卜賢良,以任扶顚之策,事體得宜,臣亦恬然瞑目,歸化於恩澤之中,無他望也。取進止。

4月16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坐直。右承旨南天漢呈辭。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權瑎。同副承旨禹昌績。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壽芳李泰龜仕直。事變假注書姜銑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辰時,日暈兩珥。自巳時至酉時,日暈。自二更至五更,月暈。

○柳命天啓曰,領議政箚子到院,而以月食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領議政許積箚,伏以臣,不避瀆擾之誅,日籲宸嚴之下者,豈其勢有可已,而不可已者也?誠以痼疾嬰身,死亡無日,欲得一日釋負於未瞑之前,而微誠未格,天聽邈然,至遣近侍,宣諭聖旨,十行恩綸,懇勉備至,臣雖無狀,寧不知感?奉讀未了,不覺涕淚之無從。臣之此病,非今初發,曾前累經於强健之日,今又復作於七旬之境,推之理勢,萬無更起爲人之望,矧此善變之疾,劇歇無常,雖以再昨之猝然添重見之,亦可知不能向愈之狀矣。聖敎中,臥閤論道,旣非庸調若臣之所敢承當者,而當此疾沴荐興,虞憂滿目之日,尙帶虛銜,一向偃臥,致令相府一席,公然曠闕,臣於垂死之中,其一念之兢惶悶縮,當復如何?至於先王實錄之累年未就,固已未安,今玆等待,必不可出,而臣又復延拖此歲,則其在國體,寧有是哉?籍令[藉令]臣幸而不死,苟延數年殘喘,其不可陳力效勞於歲月之內,卽通朝之所共知,太醫之所嘗見者,臣不敢一毫圖便,以自速慢天之罪也。伏乞聖慈,俯賜照察,將臣本職及兼帶史局之任,亟先遞免,以幸公私,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予意已悉於昨日敦諭之批,復何多誥?雖有疾病,臥閤論道,有何所損,而卿之固辭,愈往愈切,予甚缺然,無以爲喩。惟卿須體至意,安心更勿爲辭,從容善攝,以副予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4月17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晢。左承旨金禹錫。右承旨南天漢呈辭。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權瑎陳疏。同副承旨禹昌績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壽芳仕直李泰龜。事變假注書權珪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酉時,日暈。

○禹昌績,以禁府郞廳,以委官意啓曰,判義禁張善瀓,所患猝劇,今日三省推鞫,不得爲之云,敢啓。傳曰,知道。

○答司諫李煦疏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答右參贊尹鑴疏曰,省疏具悉卿懇。嘉錫之乘時闖發,詆毁儒臣,略無顧忌,予實駭然也。如此之論,卿不必掛齒,卿其安心勿辭,宜速入來行公。

○答戶曹參判李宇鼎疏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職。

○答權瑎疏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依願往來。

○答判義禁張善瀓疏曰,省疏具悉卿懇。卿其安心勿辭,調理察職。

○答左參贊洪宇遠疏曰,省疏具悉。嘉錫陰險之說,不足介嫌,安心勿辭察職。

○鄭晳,以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意啓曰,今日供上捧上時,中宮殿日下生鮮,不合於御供,故累度點退,終不改納,不得已苟充捧入,事甚可駭。當該生鮮前進排人,令攸司囚禁治罪,以爲日後懲戢之地,何如?傳曰,允。

○禹昌績,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京中上言,啓下都監者二張內,北部居崔承文,以砲保忠順衛口傳,欲免砲保之役,而限內不爲現身,今姑置之。西部居老除砲手金鼎業上言,則問議于都提調,回啓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晳啓曰,事變假注書姜銑,本以多病之人,近患胸腹之痛,症勢一向苦劇,不得入來察任,已至四日,不可等待其差復,卽爲改差,他假注書,差出,何如?

○以權珪爲事變假注書。

○柳命天,以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日會于議政府,正本査對,則謝恩表箋文頭辭,有軫小邦三字,而表文中,又有此三字,乃是疊文字,故以念敝藩三字,刀擦改書。謝恩表文中一處,奏文中二處,有先臣二字,而泛稱先臣,語不分明,故臣字,竝改以祖字,原單子,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禹錫,以戶曹言啓曰,諸宮家各衙門,各廛市人物貨,先上取用後,久不給價,致令市民呼冤者,爲近來弊習,故摘發報知之意,常加申飭於該署矣。今因市民之上言,更爲査問於該曹,則故淸豐都正沃,擣鍊紬七疋,草綠紬二疋,藍紬二疋,紅紬一疋,去庚戌年取用,而尙不給價。淸興正瀗,禱鍊紬四疋,表紬三十尺,紫的紬二十二尺,辛亥年取用,而尙不給價云,事甚可駭,各其事知奴子,令攸司囚禁重治,各色紬價,刻刻徵給,以爲警衆之地,何如?傳曰,允。

○答幼學蔡悌胤等疏曰,省疏具悉。疏中告廟一款,事未穩當,館儒之施罰,四學齋任,殊涉無據矣。

○禹昌績,以義禁府言啓曰,頃日文科會試時,率入隨從罪人洪濟亨,定配於郭山宣沙浦鎭所矣。卽接平安監司所報,則宣沙浦鎭,旣已移設於鐵山椵島云,而郭山亦有凌漢山城,仍配本郡山城,原單子,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命天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金禹錫啓曰,小臣,方物封裹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柳命天啓曰,吏曹郞官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明日爲之。

○大司憲李袤啓曰,臣頃以掌樂院正趙嘉錫削黜,論啓於榻前矣。今聞物議,皆以擬律太輕爲非,昏謬之失著矣,臣何敢晏然?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執義柳命賢啓曰,頃日趙嘉錫削黜之啓,臣與長官,相議擬律矣。卽見長官引避之辭,有擬律太輕之物議云,然則臣之所失,與長官無異,何敢晏然於臺席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獻納李日井啓曰,日昨趙嘉錫削黜事,同僚與臣,相議而陳啓於榻前矣。今者憲臣,以擬律之輕,物議之非,相繼引避,臣旣參其論,則擬律乖當之失,與憲臣無異,不可晏然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禹昌績啓曰,大司憲李袤,執義柳命賢,獻納李日井,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掌令柳星三啓曰,伏見掌樂院正趙嘉錫疏,不料人心世道之乃至此極也。向者釐正之禮,實天地之常經,百世俟聖人而不惑者也。當初時烈等,忘先王之恩,反擧四種之說,又引檀弓免子游衰之文,以訂嫡統之在他,以售貶降之計,此豈爲人臣子之所敢言哉?先王,惕然覺悟,考經而釐之,我殿下,繼志述事,聲其罪而迸竄之,國於是乎大定,神人載悅者,于今三祀矣。彼嘉錫者,不念尊君之大義,惟懷死黨之私心,謂罪魁可伸也,禮論可翻也,伺釁覘隙,未得其便,適値遇災求言之日,投進一疏,極其譸張,時烈之紊亂宗統,壽恒之離間王室,殿下之所痛心,臣民之所共憤惋,而乃敢恣意營救,歸之無罪,其放肆無憚,固已極矣。至以己卯乙巳之事,方之於今日,意其誰欺,欺天乎。在己卯乙巳之禍,善類之罹殃於凶杌者也,今日之事,纘先王之遺志,尊國家之大統,殛宗社之罪人,快一國之輿情者也。嘉錫,雖欲易置賢邪,熒惑是非,鬼蜮之態,安能逃於日月之明乎?至如故判府事臣趙絅,右議政臣許穆,參贊臣尹鑴、洪宇遠,其德望行誼,才猷學識,爲國蓍龜,不啻若靑天白日,嘉錫,若有人心,豈不知四臣之賢也?强爲鬼怪之說者,直以四臣之所扶護者,禮論,所痛斥者,罪魁也,則此屬之以四臣爲仇,無足怪也。因隙售奸,憸人之常態,討罪不嚴,春秋之所譏,若以應旨,饒此大罪,則益無所忌憚,而國不爲國,良可畏也。若此類,迸諸四夷,不與同中國,可也。請趙嘉錫亟命遠竄,大司憲李袤,執義柳命賢,獻納李日井,竝引嫌而退,次第加律,亦有規例,不可以此輕遞多官,請命出仕。答曰,趙嘉錫,削奪官爵,出仕事,依啓。

○禹昌績啓曰,趙嘉錫,削奪官爵事,命下矣。臺諫方以遠竄論啓,削奪官爵傳旨,不得捧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臺諫出仕事,命下矣。今已日暮,明日待開門,牌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司諫李煦疏,伏以臣,猥將私悃,仰瀆宸嚴,伏蒙天地父母,曲垂矜愍,特許恩暇,優老非常之典,又出於千萬夢寐之外,衣資食物,寵賚便蕃,臣伏地頌祝,繼以感涕,歸語父母,共沐恩私,非臣糜粉,所可圖報。第念臣之臨年兩親,疾𧏮迭作,而母病,自春加重,尙爾沈綿,老人氣力,非時月所可蘇完。臣之此去,雖見少差,離側上來,情所不忍。況臣所叨之職,旣非閑漫庶官之比,又非曠日虛帶之任,臣之忝竊,于今四朔,而只緣親癠,受由往返,徒費日月,癏曠之誚,固已多矣。豈宜仍復帶職而往,久滯鄕廬,以積逋慢之誅哉?玆欲必解本職而去,庶冀自安於心矣。得見鄕書,母病比來添劇,蒼黃呈單,適値國忌,不得入啓,徑先作行,臣罪至此,益無所逃。伏乞聖慈,俯諒危悃,遞臣職名,俾得專意救護母病,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之至。

○戶曹參判李宇鼎疏,伏以臣,身已辱矣,名已衊矣。人誣愈酷,聖眷冞隆,譴罰不加,恩除荐降,如臣無狀,何以得此於聖明,惶隕感泣,不知置身之所也。顧臣所遭,實非等閑橫逆之比,羞朝廷辱名器,莫過於此。今若自謂無失,不恤人言而貪戀恩寵,靦然冒據,則其不幾於無所忌憚,頑喪廉隅者哉。區區伉拙之心,不忍以身蒙此垢也,況且人非已極,鬼責隨至。自月初,重患胸脇之痛,症情危惡,鍼藥無效,飮啖殆廢,疏單見阻,悶蹙方切,適於此際,召牌忽降,分義所在,所當趨謝,而臣之情迹,旣如彼臲卼,疾病,又如是沈綿,當此三省開坐之日,竟不能祇赴,逋慢之誅,實所難免。伏乞聖慈,察臣之懇,憐臣之病,亟遞臣本職及兼帶金吾備局等任,仍治臣違命之非,不勝幸甚,謹昧死以聞。

○右副承旨權瑎疏,伏以臣,出疆之期已迫,而臣以夙夜供劇,旣未得一日在側,萬里之行,追送中路,實情理之所不可已者,而顧臣所帶之職,不容暫曠。伏乞聖慈,亟遞臣職名,俾伸私情,不勝幸甚,無任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豐陽君張善瀓疏,伏以臣,疾病沈淹,情迹臲卼,冒昧呈單,幸蒙恩遞,而惟是兼帶金吾之長,尙在身上,臣誠惶縮,措躬無所。不意省鞫之事,遽出此際,召命降臨,獄體重大,公議是急,私悃莫卹,黽勉强出,捐沒廉恥,嗤點之來,固其宜矣。臣於頃日賓廳會議之時,仰體聖上求助之至意,猥陳所懷,略效愚衷,言無裨補,只速訾謗,杜門屛伏,咋舌省愆矣。日昨得見政院啓辭,則有曰,宰臣倡之於前,永敷繼之於後,嘉錫從中而起,竝與一套而論之,有以臣身,若爲首尾相應者然。噫,永敷、嘉錫之流,何與於臣,而有此臆逆,橫加文致,至此之甚耶?臣實訝之,繼見相臣疏詞[辭],則以臣獻議,極言彼罪諸臣之無罪,以爲召災之本云。臣於此,尤不勝瞿然駭惑之至。夫天道玄遠,災孽之作,古人亦所難諶,臣以嘗謂必由某事而然也。第觀自古遇災之時,人臣之告於其君者,莫不以修德宥罪爲言,國家講究消弭之方,輒行審理疏放之擧,爲此擧者,非以爲其人無罪也。雖有罪,一霈雷雨之澤,去死就生,則其皷舞懽忭之心,有足以薰釀和氣,感回天恕故也。臣敢以此意,仰答聖上之淸問矣,不料斯言,亦不得見恕於相臣之大度也。臣竊慨然,仍念臣,賦性疏戇,素有語言妄率,不識忌諱之病,缺二字犬馬之齒,亦駸駸乎止仕之年,衰疾日痼,瘡疣日增,已不堪復爲供仕也審矣。自昨夕,寒熱猝發,心腹俱痛,達宵叫苦,完轉欲盡,朝來元氣惙惙,欲起還仆,今日省鞫之坐,終不得致身,臣之罪戾,至此而益無所逃。伏乞聖明,察臣病狀,憐臣情勢,亟賜鐫免兼帶金吾,重建廳堂上之任,投之散地,優遊自在,俾臣孤危之蹤,得保桑楡餘景,則豈非天地父母終始生成之恩哉?臣無任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左參贊洪宇遠疏,伏以臣,犬馬之齒,今已七十有三,精神筋力,百不可堪,而猥以無似,忝在修撰之列,早暮役役,二年于玆,殆爲羸老之馬,重載涉遠,疲竭已極,僨覆在前,決不可更進一步地。莫重史事,尙今遲延,而斷無自力之望,臣誠惶悚,臣誠愧懼。且臣伏聞,掌樂院正趙嘉錫,投進大疏,營護罪魁,滿朝卿宰,無不被其醜詆,而臣之姓名,亦在其中,其用意之傾險,造語之陰慘,實非偶然,其在衰朽如臣,惟當奉身斂退,以避猜怨。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哀憐垂察,遞臣本職及兼帶春秋、藝文等任,俾得收拾殘骸,歸死田園,不勝幸甚。臣無任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幼學蔡悌胤等十四人疏,伏以宋時烈之圍籬安置者,何罪也?卽壞禮亂統貶降君父之罪也。貶降之君,孝宗大王也,所亂之統,祖宗傳重之統也。孝宗大王之受貶降之辱,而邦禮之壞亂,是非之顚倒者,十六七年之久,威脅一世,使人莫敢開口,朝臣無敢異議,匹庶視爲當然,則孝廟之抑鬱於冥冥之中,而祖宗在天之靈,威怒不寧者,爲如何哉?今雖曰典禮釐正,而始焉論罪之時,臺諫草草論啓,大臣模糊爲說,積威約之餘,僅僅加罪而已,實不能恭行天罰,與衆棄之,有得於四罪而天下咸服之意也。反有若君臣上下,以其私喜怒私好惡,而致罰斥逐者然,不告之於宗廟,不諭之於邦內,則祖宗陟降之靈,何以知之,而快於輿情乎?而況顯考,旣明其典禮,將欲致討於誤禮亂統之臣,而未及行之,遽爾禮陟,必有所痛恨於冥冥之中也。殿下,善繼善述,克成先志,以其罪罪之,而告廟之典,尙今不行,則祖宗在天之靈,何以知天討之得行,而紓其威怒不寧之意也?以此前後儒疏之陳請者,非止一再,而語涉告廟,則殿下,不惟不允其請,必寢疏而不報,惟其如是。故時烈之黨,乃敢窺殿下之心曰,上心如此,告廟之擧,終必不行,而誤禮之罪,庶幾有得脫之日,敢生疑亂之計,前後獻說者,或有比之於追崇論議之異同,或有歸之於禮家聚訟之難斷,眩亂是非,疑惑君聽,此皆由於告廟之擧,不行而然也。惟殿下,深念焉。今又伏聞,趙嘉錫,投進一疏,肆言無嚴,奸凶之態,醜詆之言,聖明業已洞燭而明言之矣。臣等,固不足與之更辨,而且於嘉錫乎何誅?若夫右議政臣許穆,右參贊臣尹鑴,學問超詣,見識分明,立談而明禮文之本意,片言而折時烈之將心,使時烈等,雖得貶抑服制於一時,而更不得行胸臆貽禍亂於國家者,實是二臣之力也。儒賢之有益於斯世,豈不大哉?士林仰之如北斗喬嶽,而殿下之倚毗而親信之者,有同高宗之於傅說,昭烈之於孔明,際遇之隆,可謂至矣,而流俗躁進之輩,承望忌克之徒,顯加慢侮,相與排斥。聖上,亦不得不動於三至之言,有不承權輿之歎,遂使儒賢,或言不見聽,不安於朝,頻上乞還之章,或郊,不敢造朝,足見進退之難,媒孽伺隙之徒,百般覬覦。前焉而指嗾宗室之無識者,投進醜詆之疏,後焉而敎誘宰臣之承望者,敢救解泗曰,其言一出於公,必得放釋而後已,其如鬼如蜮之狀,有不忍正視者。且以頃年榻前,金萬重之詬誣儒賢,向日會議,張善瀓之救解罪魁,今者嘉錫之張皇醜詆,嘗試傾軋者而觀之,則戚里之自相朋比,斥正士害公議,足可見矣。此亦非國家之福也。且夫左參贊臣洪宇遠,亦以直節文學之人,曾羽翼於禮論,而往年一疏,亦出憂愛之誠,嘉錫,祖述壽恒之論,必論抉摘而爲咎,其言之陰慘,噫亦甚矣。至於文簡公臣趙絅,平生剛直之節,不但爲一代之所仰,當時烈亂禮之日,爲孝廟左袒,而堂堂一疏,已寒其權奸未死之骨,則謂不得際遇於先王之朝,而不宜配食云者,豈非悖理之甚乎?殿下倘能夬揮乾斷,亟行告廟之典,以嚴宗統,以一衆志,益加誠意,更篤尊賢之禮,以親儒賢,以杜群枉,則國家幸甚,士林幸甚。臣等俱以四學儒生,謹將此意,將欲上叫天閽,設疏廳於中學,而通文館儒,則館儒,承望委靡之論,欲爲遷就之計,以爲告廟之請,姑俟後日。游辭止之,而臣等,以多士已發之論,不可中止,措辭爲答,則館儒惡其論議之參差,遂生沮遏之意,始爲恐喝四學,勤令苟同,操弄脅持,無所不至,終爲施罰四學齋任,使不得接迹於學宮。夫士氣,國之元氣,雖以君父之尊,猶不得束縛之馳驟之,館儒之於四學,同是士也,而何敢乃爾,其爲擧措,吁亦異矣。四學齋任,雖已被罰,來會多士,亦已見逐,而已發之論,有不可停止者。臣等若干人,不避猥越,仰瀆宸嚴,伏乞聖明,亟賜裁察焉。謹昧死以聞。

○右參贊尹鑴疏,伏以臣,以至愚極陋,蒙被殊遇,徒抱致君捐軀之志,適際倫綱道廢,邪說橫流之秋,猥忝當事之任,而不量已不度時,觸冒一世之怨怒,遘悶受侮,亦云不少矣。今聞趙嘉錫之疏,遂醜罵臣身,歷詆朝紳,文仲五鬼佞邪之目,胡紘十罪菜魔之劾,黃李沃請斬趙光祖之疏,亦不過是,有足令見者代慚云,臣於此,又不勝駭懼之至。嗚呼,此非嘉錫之能辱人,乃臣之所自取也。國必自伐而後人伐之,家必自毁而後人毁之,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此非聖賢之明訓乎?臣之遭遇聖明也,旣不事大明是非,大行黜陟,分別幽明,斥遠邪佞,上尊民心,使死者愧而生者懼。至於今日,彝倫將斁,而國邪說益肆,而朝廷日卑,悠悠世道,已入於不可振之域也,而臣所自訟也,其又誰尤?至若區區罵臣之說,雖不類,亦不欲嫌忿辨置於斯,抑此非徒臣之自取詬辱,亦有以見人之侮弄君上,而辱及朝廷矣。臣聞燕樂毅之逃燕走趙也。曰離毁辱之謗,虧先王之明,傷足下之義,此臣之所也。古人之憂讒畏譏,狼狽顚覆,有若是者,是非其自爲身其身之故,而累及於君上也。其心誠悲,而其計亦實同於此,而亦無以處此身於毁辱之外者,惟休致之請,從臣廉愧之心,俾不久游於舁君臣終始之恩,此臣之所大願也。臣無任恐懼之至,謹昧死以聞。

4月18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柳命天。右副承旨權瑎坐直。同副承旨禹昌績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壽芳李泰龜仕直。事變假注書權珪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三更,月暈。五更,月暈。

○柳命天啓曰,明日拜表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權瑎啓曰,卽者義禁府郞廳來言,三省罪人禮仁,旣已承服,所當趁卽處斷,而以判義禁引入之故,不得開坐,事體未安,判義禁府事張善瀓,卽爲牌招開坐,宜當云,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判義禁張善瀓,牌招不進矣。傳曰,更爲牌招。

○又啓曰,判義禁張善瀓,再招不進矣。傳曰,雖無判義禁,使之卽爲開坐。

○又啓曰,雖無判義禁,卽爲開坐事,命下矣。同知義禁府事李宇鼎,時未出肅,卽爲牌招,使之進參於省鞫,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三省推鞫進去,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殺手等所授別造環刀五百柄,長槍一千柄,使軍官金元祥,監董打造,旣已畢役,見樣環刀五柄,長槍二柄,別單捧入之意,敢啓。傳曰,金元祥監董打造軍器,至於一千五百柄之多,不可無激勸之道,特爲加資。

○柳命天,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臣聃命,以三省推鞫問事郞廳,今日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推鞫廳啓曰,罪人禮仁,以朴世冠之妾,世冠嫡子守紀淫奸節次,旣已箇箇承服,結案取招,照律處斷,何如?答曰,依啓。

○禹昌績,以成均館員,以知館事、同知館事意啓曰,臣等,卽聞守齋儒生,有捲堂之擧,不勝驚駭。馳詣館中,問知曲折,曉諭還入,則儒生等以爲,太學凡有疏擧,四學一齊來會參疏,乃三百年流來之規也。今者爲伸其儒賢受誣之事,今月十四日,入泮發論,而以來會之意,通文四學之後,至十五日向曉,而旣不來會,且無回報,欲問其由,招致四學庫直,更以依齋規來會之意言送,則猶且不來,頓無可否。又送人于四學,使之捉來四學庫直,則四學齋任,方齊會於中學,四學庫直,不惟不送,所送下人,拘囚溷室,牢鎖不出云。聞來驚愕,而其在愼重之道,所當詳問處之,故定送事知書員,詳探眞僞。且令捉來四學庫直,則捉來之際,要於中路,奪取以去,而牢鎖下人之說,果然不虛,駭異之事,不一而足,公論所在,不可無警責之道。故施以削罰,依齋規送付中學,則罰榜持去之人,聚集蒼頭,結縛拘留,此實古今所未有之事,士林莫大之羞也。蓋十四日發論之際,四學通文來到,而其意見,稍與太學不同,故以事有先後之意答送,而學儒之意若不同,則來會於泮中四學堂,商確可否,自是古規,而終不來會,做此怪擧之後,通文始到於施罰之際,其通文中辭語,不見可知,故不爲坼見,玆事顚末,如此而已。昨者已寫疏本,將詣闕下之際,得見學儒蔡悌胤疏批,則以館疏無據,至降嚴旨,旣承嚴旨,則陳疏自辨,事涉煩猥,含默晏然,情勢難安,退出泮村,而諸生亦皆不安,相繼而出,終至有捲堂之擧,不勝惶恐云。臣等,今方更爲開諭,而昨日四學之疏未所陳,沒其實狀,歸曲於人,致令太學多士,反被意外嚴批,其爲惶悚不安,事理之所當然,而以此至於捲堂,事涉過激,反覆丁寧,已至日午。諸生等,以未暴實狀之前,決難還入爲言,無意動聽於臣等之言,不知所以處之,敢此仰稟。傳曰,昨日四學儒疏之批,未詳曲折之如何,如是批下矣。今聞知館事之言,事非實狀云,使之勸入。

○答刑曹判書李之翼疏曰,省疏具悉卿懇。卿其勿辭察職。

○答右議政許穆疏曰,省疏具悉卿懇。嘉錫滿紙糊亂之說,無非傾軋朝著,攻斥大臣,救解罪魁,欲售翻案之計,其人情態,不忍正視。卿其安心勿辭,速出論道,以副朝野之望。

○以備忘記,傳于權瑎曰,長番內官金善弼,當爲莫重公事,如是誤踏啓字,殊甚非矣,推考。

○以慶州出身金是榮疏,傳于禹昌績曰,下該司。

○答幼學宋光翼疏曰,省疏具悉。所陳之言,當令廟堂議處焉。

○權瑎,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禹昌績,以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同知館事意啓曰,臣堂揆,以親承聖敎之意,反覆開諭,而諸生等,辭以未暴情實,終不入來。本館草記批下之後,更招諸生,諭以聖批如此,不可不還入之意,則諸生等,始趁夕食堂還入矣。臣等,與司藝諸官,竝爲退歸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憲李袤,執義柳命賢,掌令柳星三,持平李鳳徵啓曰,請掌樂院正趙嘉錫亟命遠竄事上同。日者,星象之所警也,君臣上下,衋焉兢惕,召集公卿三司於賓廳,欲聞弭災之策,則其在臣子之道,惟當精白一心,仰答聖明求助之至意,而豐陽君張善瀓,以肺腑之親,位居崇班,其休戚與同之義,非凡僚比,而書進所懷,無一言及於民憂國計,乃以今日災沴之生,謂由於被罪諸臣之冤鬱。一則曰感傷天和,一則曰身罹文網,造意極密,下語無嚴,欲借進言之機會,恐動悶災之聖心,救解罪人,以售乘時濟私之計,其經營嘗試之狀,有不可掩者。況且臺官之疏,大臣之箚,歷擧其所陳之無倫,而偃然出肅,略無顧忌,輕朝廷而蔑公議,亦甚矣。請豐陽君張善瀓,罷職不敍。答曰,不允。

○獻納李日井啓曰,請還收山陵修改都監堂上、郞廳加資還收之命事上同。臣伏聞,趙嘉錫,託以應旨,投進一疏,語意極其陰兇,專爲時烈訟冤,乘時逞憾,無所不至,其心所在,誠可慘矣。時烈之罪,神人所共憤,王法所不貸,而聖恩曲全,薄示流竄,爲其徒者,不思退愆之道,反懷怨國之心,百般抵隙,必欲脫時烈於罪罟之中。噫,嘉錫,爲時烈地則至矣。將欲置君父於何地,其亦急私黨,而忘大義也歟?大禮旣正之後,只治罪魁,則朝家處分,曷嘗有竝逐一邊人之意,而爭相死黨,自觸邦憲,以立殿下之朝,爲渠輩羞恥事,此實聖明素所痛惡,國人莫不寒心。今者嘉錫之言,有若無故而擯斥者然。試以金壽恒之事言之,壽恒,忘國厚恩,深懷憤懟,敢以不忍言之說,見之於章奏之間,編配之罰,乃其自取,若此之類,亦謂之無罪而獲譴,則懲惡之典,將安所施哉?兩臣負犯,聖明,旣已洞燭,而嘉錫,乃敢稱冤如此,至比於己卯士禍,是以名賢況時烈,而袞、貞辱朝紳也。何其言之無倫,一至此哉?且巖廊耆德,士林宗匠,或明斥時烈議禮之非,或力討時烈亂統之罪,而乃敢恣意僇辱,如報私讐。至如故判府事臣趙絅之淸名直節,爲範一時,抗疏論禮,有功當世,從享廟庭,國論洽然,而乃敢追訾於旣配之後,熒惑譸張之言,無非爲時烈立節,而一則曰,臣非時烈之徒,一則曰,臣亦西人,用意回譎,欲掩其迹,如此之人,固當投諸四裔,明示好惡,不宜諉以求言,姑施薄罰。請掌樂院正趙嘉錫,亟命遠竄。答曰,不允。

○午時,上御宣政殿,晝講。特進官吳挺緯,同知事李堂揆,參贊官柳命天、李沃,檢討官沈檀,假注書李泰龜,記事官李漢命、李玄錫,宗臣濟興監枝胤,花陵監時憲,入侍。上講前受音一遍訖。沃,進講,自北宮錡問曰周室班爵祿也如之何,止其章章下註,仍釋之。上受而讀之訖。堂揆曰,此章問答之辭,別無文義之可達者耳。沃曰,古者有井田法,卽三代通行之規,而自秦始皇廢之之後,至于今累千年,無復行之者,其法遂不傳,甚可惜也。我國則異於中原,山川間之,無平原廣野,故雖欲行之,亦不可得也。上曰,我國山川,異於中原,故車制之難行,亦以其險阻而然也。沃曰,山川如此,故箕子於平壤,欲設井田法而試之而已,卒未之果云矣。堂揆曰,臣等,聞有館儒捲堂之擧,不勝驚駭,卽往泮中,以爲勸入之地,而儒生捲堂,事係重大,故與知館事,具由構草,方欲啓聞矣,臣適以晝講,先爲入侍,故敢達。命天曰,捲堂者,非空館也,卽不入食堂之謂也。館儒與學儒,疏意稍左,至於相較,而昨日學疏之批,有館儒無據之敎,故儒生等,不敢自安,不入食堂云矣。上曰,然則館儒之捲堂,因昨日學疏之批而然耶?堂揆曰,臣等,以捲堂未安之意,反覆開諭,則諸生等以爲,意外橫被學疏之斥,而至降嚴旨,故不敢自安,退出泮村,而實狀未暴之前,決難還入云矣。知館事以下,方在館中,一邊曉諭,以爲還入之地,一邊啓辭,以爲上聞之計矣。上曰,使之勸入,可也。命天曰,昨日批答中,館儒無據之敎,殊欠待士之道也。臣等,待罪喉司,所當啓稟,而館學相較,風色不佳,事之曲折,未及詳知,故未之果矣。追後聞之,則所爭之事,不無曲折,而至於捲堂,實是慮外,事之寒心,莫此爲甚。堂揆,亦同知館事也,晝講罷出之後,可以直往泮中,傳諭聖敎,卽爲勸入矣。挺緯曰,增廣文科及重試對擧別試,旣已擇日啓下矣。戊午式年大小科初試,亦當設於今年,而科擧之重疊如此,式年初試,則退行於明春之意,前旣稟達,而時無定奪之事,故敢達。上曰,式年初試,則退行於明春,可也。挺緯曰,以駙馬揀擇及禁婚事,命下矣。今方分付於京外,定期捧單,而第聞士夫之家,多有已定之婚,而雖年限已過者,亦不得行之云。故臣取考庚戌年駙馬揀擇時文書,則有國姓及他李姓,當代異姓親,大君公主異姓親,竝限八寸,寡家子女及後娶者,竝勿禁婚之令。此則因傳敎旣有事目,今亦依此擧行,而婚姻過時,亦不可不慮,則年限已過者,似當一體許婚矣。上曰,禁婚事,依事目爲之,而年過十六歲者,亦皆許婚,可也。挺緯曰,外方監、兵使、守令及僉、萬戶、鄕品人處,亦當捧單,而遠地捧單之際,往來有弊,監、兵使、守令外,僉、萬戶及鄕品人,則勿爲捧單,何如,大臣之意亦如此,故敢稟。上曰,依爲之。挺緯曰,外方人中,亦有流寓名家,此則一體捧單,何如?上曰,依爲之。沃曰,晝講時刻,定以午時矣。近來則日候漸熱,進行於巳正宜當,故敢稟。上曰,依爲之。挺緯曰,培養人才,有國之先務也。自祖宗朝,設置童蒙敎官,專責蒙養之方,故禮曹一月之內,三次考講,考其勤慢,而高下付祿,故爲童蒙者,爲其師之受祿而勤學焉,爲師者,亦不無因此而加勉矣。近來則此規之廢却已久,自兵曹視其親疏,而直爲付祿,爲考課勤慢之事矣。今後則依舊例,自本曹月三考講,視其勤慢之如何,移送于兵曹,以爲高下付祿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命天曰,恩典太過,近日上言者,多有加資之命,加資雖與正職有間,在朝家施賞之道,不無過濫之弊,故敢達。上曰,或因扈從,或因功勞,而願蒙恩賞,故特施之耳。命天曰,雖有功勞,自有相當之典,至於加資,決不可濫授也。賞如過濫,則反歸於褻慢,不可無詳愼之道耳。上曰,經筵官出,宗臣入來。假注書李泰龜出來,引宗臣以入。枝胤進前,以職與名對。上曰,如有所懷則達之。枝胤對曰,無所懷之可達者耳。上曰,汝年幾何?枝胤對曰,今年六十三矣。上曰,汝是何大王之派耶。枝胤對曰,臣是成宗大王之後也。時憲進前,亦以職與名對。上曰,如有所懷則達之。時憲曰,無所懷之可達者耳。上曰,汝年幾何?時憲對曰,今年四十八矣。上曰,汝是何大王之派耶?時憲對曰,臣是中宗大王之後也。上曰,退去可也。遂罷出。

○刑曹判書李之翼疏,伏以臣,因一宗室請釋之事,累被諸臣之攻斥,無非臣昧於隨人俯仰,如桔槹之致,如臣齟齬孤危者,實合屛退田里,絶跡世路,而惟殿下,未盡燭臣之庸陋之狀,一月之內,降命再降,冒上辭章,未蒙見遞,嚴畏分義,黽勉赴召,抗顔供職,才過一旬矣。今者伏見蔡悌胤等上疏,則其中敎誘宰臣承望者,敢救解泗云者,卽指臣而言也。臣自少,出入庠序,未嘗有受人敎誘,投章護黨之事,立朝二十餘年,亦無承望人之意指,攻擊異己者,其所云云,不滿一笑也。所謂承望者,趨附氣勢之謂,臣未知今日氣勢,果在於失志之徒耶?以臣所見觀之,悌胤等之攘臂挪揄,難掩其承望之態,殿下亦必洞察矣。且殿下,旣因災異,下敎求言,則應旨所進之言,可用則用之,不可用則置之而已。若以觸忤時議,輒罪言者,則烏在其求言之意哉?臣曾忝憲職,請放泗者,亦出於勿罪言者,以恢納汚之聖度也。臣旣被疏儒之斥,決不可一日冒居職次,伏乞聖上,亟命鐫削臣職,使之隨分隨置,獲免齮齕,千萬幸甚。臣無任恐懼祈祝之至,謹昧死以聞。

○右議政許穆疏,伏以臣老昏,泛聞趙嘉錫,辱朝廷數臣罪,臣恥與嘉錫辨,上箚自責矣。及嘉錫原疏下,始得詳覽,嘉錫,比臣等於袞、貞,又贅入臣曾祖行判書臣磁,厚辱臣先,臣不勝悚然之至。臣曾祖臣磁,在明廟初,李芑受密旨,與鄭順朋、林百齡,議及於臣祖,祖歎曰,事連良善,每按獄,與芑常相反。及定功行賞,上重其事,令元功子弟有功者,皆受封,臣祖,辭以無功,疏七上,上乃許。芑慍言曰,上待功臣,欲與共休戚,今不受者何也?後臣祖爲吏曹判書,閔齊仁,嘗力伸乙巳冤枉事,目爲黨逆,謫居公州,其弟齊英,得唐津,臣祖,心知齊仁困故也。芑已深怒於臣祖,以爲與罪人陰相厚,時陳復昌、李無疆,爲兩司,芑令毁論臣祖,託以憂國,陰護逆賊,與閔齊仁、宋純等,締結爲邪論。且引唐津事,文其罪案,竄洪原,憂懣死,玉堂,極言其無罪,上感悟復其官爵。宣廟時,追罪乙巳按獄諸臣,其時宰臣白仁傑、許曄、尹根壽等,皆以臣祖爲可宥而不可罪也。文定朝諸臣中,臣祖獨免追罪,此在國朝儒臣《李滉文集》、權橃行狀,及《海東野言》、《東閣雜記》、《閑語諸說》,《東閣雜記》權贊成橃,初以任、灌、仁淑之竄,謂受罪暗昧,上心頗不思翼曰,當大行大漸,臣謂橃曰,急迎大君,橃不答,及有且啓曰,有大臣在,臣不敢擅此事,罷出。許磁,瞠視思翼曰,當危疑之日,權公,以大義,力贊大計,無他意也,欲陷之者何也?思翼,面赤無以應,此出於先正臣李滉所撰權橃行狀,亦載《海東野言》。及任寶臣《丙丁錄》曰東崖南仲,俊邁有風度,爲儕輩所推重,嘗爲吏曹書,不受關節,區別賢否,小人多怨之,竟被搆陷,謫死洪原,平生好義,每受祿俸,計其用度,餘皆別藏,隣黨親舊,有喪則救之,有急則周之,身死之日,人皆憐之。東崖,臣祖別號也,南仲,臣祖字也。故相臣李元翼《古事閑話》曰元貳相混,以九十,宣廟每召見,問故事。混對曰明廟初,許磁,爲吏曹判書,臣爲參判,磁嘗上疏言陳復昌之奸,復昌,恃恩益恣,適北伯闕,復昌,試求之,欲觀磁之待己。磁曰初具壽聃,誤薦此人,乃竝擬之,復昌,實不意有此擬也,大恚恨之。磁曰旣求而反恨之,眞小人情態也。其剛正直氣,類如此云,臣之父死,李元翼,作哀悼文,其略,不忝賢祖考,浩然返丘壠,如是亦是矣。此皆信筆,臣先祖言行事業,爲後賢所贊美如此,安敢誣也?嘉錫,雖搆誣欺殿下,旣載之諸說,班班可見耳。臣無狀,逢彼盛怒,辱及臣先,然此不過臣之私也。以臣之故,緣及淸朝,詬辱至此,臣之罪也,臣安敢晏然居此位也?殿下亦久留臣,無爲也,乞罷臣職,以尊朝廷之體,幸甚。臣無任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4月19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右承旨李同揆在外。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權瑎受由。同副承旨禹昌績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壽芳李泰龜仕直。事變假注書權珪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未時,日暈。

○有政。

○下直,丹陽郡守柳千之。

○藥房都提調臣權大運,提調臣金錫胄,副提調臣鄭晳啓曰,近日凄風連吹,頗有旱徵,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兩慈殿氣候,亦復何如?臣等無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答曰,兩慈殿氣候安寧,予則夜間,微有煩熱之候耳。

○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再啓曰,卽伏承問安之批,以自夜間有煩熱之候爲敎,臣等不勝驚慮之至。必因近日風氣凉冷,朝晝異候,有所感傷而然,不可不卽爲進藥,以收和解之效。臣等率諸醫入診,詳知症候,議藥以入,何如?答曰,勿爲入診,問于入侍醫官議藥。

○藥房,又以口傳啓曰,中宮殿誕彌之期已迫,而今日當設産室廳,令醫女入診脈候,以爲議藥劑入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晳啓曰,今日爲政事,命下矣。且有拜表之擧,而右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權瑎,受由出去,左承旨金禹錫,病不仕進,臣晳,方詣藥房,仍進吏批政廳,而兵批則旣無該房,廳中只有右副承旨柳命天,同副承旨禹昌績,臣則有相避,何承旨進去乎?且拜表之時,承旨二員,當爲進參,而無以推移,右承旨金禹錫,卽爲牌招察任,多事之地,苟簡如此,今日政,新除承旨下批後,亦爲牌招,使之察任,何如?傳曰,依啓。左副承旨進去。

○右議政許穆初度呈辭,傳于鄭晳曰,不允批答。

○柳命天,以義禁府言啓曰,三省罪人禮仁,旣已承服正刑,而今此禮仁所犯,有異於弑殺,前日洪川罪人禮一,奸其舅父,伏法之後,別無降邑號罷守令之事,今亦依禮一例,誅止其身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晳,以內醫院産室廳醫官,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當日巳時,中宮殿産室排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禹昌績啓曰,陳奏上使福昌君楨,副使權大載,書狀官朴純,請對之意,敢啓。傳曰,引見。

○傳于禹昌績曰,使臣引見時,藥房都提調以下,亦爲入侍。

○答忠淸監司李德周疏曰,省疏具悉。卿其依願往來。

○柳命天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藥房三啓曰,臣等,退與諸御醫商議,則自上感冒之候,雖不至大段,亦不可不趁卽和解,和解散,加乾葛、麥門冬、山梔炒各一錢,知母生七分,連進三貼宜當云。此藥劑入,而且入診醫女言內,內殿氣候,脈度平和云,極爲喜幸,達生散,乃是臨月例用之藥,五貼爲先劑入,間日進御宜當之意,竝此仰稟。答曰,依啓。

○吏批,判書閔點査對進參,參判李堂揆式暇,參議李夏鎭進,都承旨鄭晳進。啓曰,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慶州府尹,例以堂上文官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守令中資秩相當者,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李堂揆爲右承旨,李湜爲正言,洪重亨爲仁同府使,柳㻶爲監察,權𪼣爲副修撰,金𪹿爲慶州府尹,沈橃爲持平,金壽昌今加通政,老職加資事,判下書題,孫後業除授事,承傳。

○兵批,行判書金錫胄進,參判沈梓病,參議申厚載進,參知吳挺昌病,左副承旨柳命天進。啓曰,慶尙左水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營將及本道守令中可合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朴瑺、羅弘佐爲武兼,洪萬濟爲訓鍊主簿,成以恪爲法聖浦萬戶,李克和爲五衛將,李晩暉爲曹司衛將,李弘淵爲副摠管,李光翼爲僉知,邊國翰爲慶尙左水使,李廷賢爲江口權管,南天澤、金謹行爲副護軍,李后定爲副司直,金邦杰爲副司果,金無祥今加折衝。

○傳于禹昌績曰,近觀日氣,頗有旱徵,闕內諸處,各別淨掃,城內溝渠,濬去汚穢事,爲先分付擧行。

○金禹錫啓曰,新除授右承旨李同揆,時在京畿衿川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鄭晳,以內醫院産室廳醫官,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中宮殿産室,已爲排設,提調一員及醫官等,今日直宿之意,敢啓。傳曰,來五月初九日爲始,直宿。

○答金翼耉疏曰,省覽爾疏。誡誨寡人之意,溢於言表,嘉爾爲國愛君之誠,可不留心焉。

○答寶城幼學朴聲在疏曰,省疏具悉。安弘國,精忠節義,忘身殉國,不下於古人,不可無表奬之擧,當令該曹稟處焉。

○禹昌績,以南別殿重建廳言啓曰,上樑文正書之際,更爲考見,則有數字高低違格之處,令政院急急改付標啓下,俾無上樑時刻差退之弊,何如?傳曰,允。

○獻納李日井啓曰,請山陵修改堂上、郞廳加資還收事,掌樂院正趙嘉錫,亟命遠竄事。竝上同答曰,不允。

○執義柳命賢,掌令柳星三,持平李鳳徵啓曰,請掌樂院正趙嘉錫,亟命遠竄事。豊陽君張善澂,罷職不敍事。答曰,不允。趙嘉錫,旣奪官爵,必不至於遠竄矣,毋煩。

○辰時,上御熙政堂入診時,藥房都提調權大運,提調金錫胄,副提調鄭晳,假注書柳壽芳,記事官李漢命、李玄錫入侍。醫官金萬直、鄭惟覺、金汝器入診。上使福昌君楨,副使權大載,追後入侍。大運進曰,風日連日不佳,脫着之際,不瑕有傷,伏承聖批,似有微感之候,故敢請入診耳。上曰,微感也,不至大段也。大運曰,第令醫官入診,如何?上曰,惟萬直入診。大運曰,有鼻塞之候耶?醫官以次入診後,大運曰,錫胄前已入診矣,今亦入診,如何?上曰,唯。錫胄入診退伏。萬直曰,左三沈濇,而右邊則浮洪,似有咳嗽之候耳。惟覺曰,風日不佳,脈度不至大段,而必是外感耳。錫胄曰,脈之形體則好,而脈度似浮,似有寒縮之漸,外感不至大段,而日氣不佳,當進和解之藥,然不可不愼耳。大運曰,肌膚,如何?上曰,午後似有汗氣,而不無皮粟之候耳。醫官退出後,上使楨進曰,臣之所掌,事係先朝,所關甚重,而彼人方多疑阻之事,將來結末,姑未可知,持物必倍於前,可以周旋,廟議欲齎萬兩,似若不足矣。大運曰,與辨誣使異,故減其數矣。使臣以爲不足,而在京各衙門則少所儲,管餉廳銀子,使之持去,如何?上曰,五千兩加給,可也。楨曰,不可使譯官知之,萬兩則已分夫馬駄運,而此則亦不可使外間知之也。大運曰,臣等,議事備局及出外,人皆知之,不可諱隱也。楨曰,前日使臣入往時,多收銀貨於一行原譯而用之,故事多便順矣。今則原譯,皆赤手入去,故恐有生事之患,各衙門銀子齎去後,生殖還償似好,而五千所殖之利,其數幾何?平安監司處,重記元數銀貨外貸給,則國無齎送之弊,而行中之用稍優耳。大運曰,臣前以書狀往還,故不知矣。今番往見,則譯官皆貿白絲而來,貿銀於東萊,而尙未進來,故國中無銀,首相之意,雖送五萬兩,無妨云矣。上曰,五萬兩持去,可也。楨曰,孫後暹之弟後業,旣除書題,渠若聞知,則必感本國之恩,而後業,日前有帶去之例,今亦率去,何如?上曰,今番亦爲率去。楨曰,孫後暹之弟後正,方在壽眞宮[壽進宮]賤籍,亦使免賤,後業入去後,使之言及則好矣。上曰,免賤可也。楨曰,使臣乘轎,而不給扶持,故收馬夫,苟充譯子四名,今番則加給,如何?大運曰,二品乘轎,而國中則只用四匹,北京則給五匹,而一匹則卜馬也,四匹,輪回騎去,而副使則元給四匹矣。上曰,今番則加給四疋。大運曰,恐以此爲後例,仍以此爲定式乎?上曰,仍爲定式。楨曰,臣今入侍,敢達其譯官之探知事情也。問於各處士人,其言的實,則載於狀啓中,似不着實,則不若啓聞,隨其虛實,論其賞罰,故譯官輩,有勸懲之道矣。近者賞罰不均,有乖信賞必罰之意耳。甲寅年臣入去時,不知莫洛罪之眞的,使譯官探知,則金日新,果得題本,功不下於玄德宇,而日新,但蒙給馬之賞。譯官論賞,雖非大段,而賞罰不均,則入往後必缺一字望心,故敢達。錫胄曰,使臣不爲陳白,故備局亦不知之耳。大運曰,全之標、李點,亦得《史記》,而其時使臣兪㻛,怒其不爲分付,而渠自探得,不爲入啓論賞,而反論罪矣。上曰,然則半熟馬之賞,亦少,而兪㻛,非矣。楨曰,天標等,又得史纂,取錄以來,而不知虛實矣。甲寅年,臣入去聞知,果爲眞的,而不蒙恩命,金時徵,則不知《明史》畢修與否,而誣陷其同流,反蒙恩賞,且時徵以爲,辨誣不關云,不罪時徵,則史事亦疏矣。上曰,天標等,得內閣黃衣難得之書,特爲加資,金時徵,拿問處之,兪㻛,亦不可不罪耳。錫胄曰,其時已被臺論耳。大運曰,前送三百兩銀子,欲購文書矣,今番亦依前齎送耶?上曰,今番勿爲,可也。遂退出。

○忠淸監司李德周疏,伏以臣,賦命奇薄,早失怙恃,墓在畿甸窮日之地,係官于朝,不得省掃者,歲已閱矣。千萬意外,濫叨湖臬之任,今將遠離,益切霜露之感,伏乞聖慈,特許恩暇,俾得瞻掃,以伸人子之至情,千萬幸甚。臣無任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金翼耉疏,伏以臣,本嶺外一寒蹤耳,廢蟄窮廬,尫豗已極,耳無聞目無見久矣。當此星象之示警,伏見求言之聖敎,一札十行,丁寧懇惻,修省之意,溢於言表。凡在含生血氣之類,苟非禽獸之冥昧,草木之無知,孰不感發激勵,精白一心,思所以盡誠盡忠於聖上也哉?臣伏讀備忘記,有曰,變不虛生,必有所召,此可以見殿下,洞見天人之際,而深得應災之先務也。臣深念一國之大,不爲無人,忠言嘉謨,崇論宏議,想必日陳於殿下之前,猶恐不足以仰望淸光,少備採擇,況臣愚昧,雖欲效其區區,豈能有補於萬分之一哉?又惟遇災求言,前後列聖,所以輔治之具,而不得不用者也。噫,天地雖有雨露之潤,而亦有肅殺之氣,堯舜雖有博施之仁,而亦有竄殛之典,以生道殺人,是亦聖王體天之大經大法,而亦不得自已者也。是以,《書》曰,天討有罪,五刑五庸哉,豈有奉天命行天討,而致天怒召災異哉?於天固無所逃,而反違天命,終咈公議,遽爾肆赦,則反速天不可諶,矧惟悖常亂俗,三世不宥,厥有成訓,昭載周誥。伏願殿下,其於愼無赦三字,固守不貳,而刊落好黨,不與同中國,然後已亂之綱領,庶幾樹立,而不復撓矣。乃者僞造倭書,謀危究竟未半,置而勿問,刑法之不嚴,綱領之不立,實由於此。伏願殿下,更加睿斷焉。何謂固邦本也?欲固邦本《書》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上自唐虞,下至三代,歷年無疆,享國長久者,惟此而已。是以,孟子曰,文王視民如傷,《大學第九章》曰,如保赤子,傳者解之曰,心誠求之,雖不中不遠,未有學養子而後嫁者也。釋之者曰,不可强爲,在識其端而推廣之耳。此誠聖賢,發揮後王保民之道,可謂竭盡而無餘矣。其所以反覆告戒者,都從片片赤心說出來也。殿下,旣有仁心仁聞洋溢,而風動四方,臣以知殿下至誠保民之意,其與文王之視民如傷,武王之如保赤子,同一關棙也,曷嘗有循私滅公,違天害道之心哉?曷嘗有刑罰失中,天怒民怨,而召災致異之可痛恨者,上有如天之聖德,而下無輔弼之良臣,同心同德,載纘庶績,其所以爲國家元氣根本之計牽補過時,架漏度日,此則深爲今日膏肓之疾,而苟扁華佗良法妙劑,難去其病根,而不可冀其安全也明矣。臣竊聞之,欲起膏盲之病者,必先攻其受病之處,而其用功之劑藥之寒溫,又有不可以頃刻毫釐差者。《書》曰,若藥不暝眩,厥疾不瘳,旨哉言乎。殿下欲行仁政,則莫如先治贓吏之甚者,亟施烹阿之律,以振頹綱,以勵人牧使,貪夫廉而懦夫立也。殿下所以數遣御史者,蓋欲得淸勤愛民之最著者,與夫貪官汚吏之尤甚者,以行勸徵之方,而將以有爲也。臣不敢知繡衣所啓,其無貪贓虐民之吏乎?臣不敢知殿下,必欲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而已。不欲效齊威王大力量,以致齊國之大治乎?若果如此,則貪官汚吏,殘害百姓者,殿下何以禁之乎?伏願殿下,亟擇廷臣之廉貞孤高,尙節介有風力者二三人,常兼數道,不限日月之久近,出沒詢咨,務盡其實,而亦令拘管各道監司,使之糾察宣化臧否,一一陳啓,敷納以言。其於汚吏之甚者,斷行齊威之律,監司不奉聖意,不敷仁政者,同其守令而重法繩之,則足以慰塗炭之民,而悚懼迂濁之習,魚喁之民,可變爲歡呼,而邦本之固,於是乎苞桑矣。雖然,邦本之固,不在於他,亦在乎得人才,何也?臣竊以爲,國之致治,由乎得賢,國之不治,由乎失賢。古人有言曰,一世人才,足了一世事,然則世不乏人,顧求之道如何耳。今夫求賢,本以爲治,求其講明帝王聖賢之學,各以其所得之大小淺深而用之,有燮理量局者,使爲宰相,有强果才器者,使爲卿大夫,有治邦之術者,使爲州牧,有治縣之政者,使爲州縣,內外大小,各得其任,則無職不擧,無政不修矣,然而國不治者,未之有也。國家取士,雖以科擧爲重,公道絶小,物議紛紜,而所得之士,不過尋章摘句,徒務浮華而已。明經之屬,專知誦,而不曉經義,尤爲無用者也。是故,朱子曰,科擧之習,壞人心術,眞格言也。驟得科第,位至通顯者,責之以經濟事業,付之以字牧職任,則未嘗學焉。譬如胡人之操舟,越客之爲御,求其善也,不亦難乎。方今薦拔人才之道,亦非盛世賓興之意,而形勢所在,攀援而進,則公道難行,果如是矣。以言科擧則旣如彼,以言薦拔則又如此,雖有人才,何從而出,漢儒董仲舒之言曰,爲政而不行,甚者,必改而更張之,乃可理也。伏願殿下,特倣先儒所定之例,別設延英院,以待四方之賢士,令三品以上,各薦三人,令守令,各薦其邑經學忠信之士二人,又令監司,拔取道內學問有道術者五人,又使之各陳所欲言者,一一收捧,上徹天聽,殿下悉取觀覽其言,有合於聖人之道,而有益於治道者。與夫直節之言,方正之士,令監司津遣,殿下必親見,而與之討論經義,以驗其賢否,而先以聖人,觀人之法試之,處之延英,次第用之,則循私滅公之弊,勿禁而自止矣。此非臣傅會做錯,本出於程子書,朱子貢擧私議,陸贄薦擧文狀中者,考勘而折衷之,是在聖明惟斷乃成耳。孔子曰,論篤是與,君子者乎,色莊者乎。又曰,不有祝鮀之佞,宋朝之美,難乎免於今之世矣。然則聖人,不以言貌取人,其亦尙矣。若理會,則便佞冒進者,必有之矣。臣請孟子曰,存乎人者,莫良於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惡,胸中正則眸子瞭焉,胸中不正則眸子耗焉。又曰,聽其言也,觀其眸子,人焉廋哉。子曰,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此是聖賢觀人之法,而眞實的當者也。是故,子思子曰,爲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伏願殿下,加意着力於知言窮理之事,而默識深通於選擇人才之際,則殿下之天縱藻鑑,百無一失於取舍之間耳。誠願殿下,先以孟子一款,爲取士之方,後以夫子一款,以爲試可之實,而擢而用之。其於朝廷所薦,曁夫監司守令所薦之士,亦各隨其所薦之主,疏名壁上,所薦者果是賢才,則竝其擧主而超擢之。如其所薦非其人,則竝其擧主而擯黜之,不借於陶甄之手,必自聖斷而取舍之,則可無之弊,而人才之盛,不獨專美於唐虞矣。伏願殿下,俯察微臣願忠之忱,不以人而廢聖賢之法,則國家幸甚。臣今年六十有三矣。天性疏愚無知識,自分山野一棄物久矣。杜門窮山,與死爲隣,而惟是向日之忱,物性所偏。曾在乙卯,僭陳一疏,猥蒙溫批,天意藹然,奉讀感激,老淚無從,倘有一得之愚,思所以倒廩傾囷,效得杞人憂天之悃。今當求言之日,正是得言之秋也。臣竊以爲,天下之事,有緩急之宜,天下之政,亦有緩急之宜,當緩而急,則煩細苛察,無以存大體,而當急而緩,則怠慢弛廢,無以趁事機,而天下竊觀今日朝廷之勢,可謂當急而不可緩者,時弊瘼之叢脞,而不急於君德之輕重,而知本未之先後乎?夫所謂大本者,天地位焉,萬物育焉。殿下,倘於至靜之中,無所偏倚,而不失其守,則可以極其中,而天地位矣。省察於已發之用,而無少差謬,無適不然,則可以極其和,而萬物育矣。蓋天地至大,萬物至衆,而天地萬物,本是殿下之一體,殿下之心正,則天地之心亦正矣。殿下之氣順,則天地之氣亦訓矣。殿下,苟能以天地之心爲心,而立天下之大本,以天地之氣爲氣,而行天下之達道,致中和位育之極功,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與天地參矣,何慮乎星象之示警,而災險之荐臻也哉?臣旣以中和之說,具於前,而朱子曰,此學問之極功,聖人之能事,臣請更以學問之功,性情之說,爲殿下反覆焉。大凡天之生物,各具一性,性非有物,只是一箇天理之在我也。故性之所以爲體,只是仁義禮智信五字而已,天下道理,皆由此出。夫仁義禮智信五字之中,所謂信者,只眞實此四者而已,如仁義禮智之理,眞實無妄,則信字不須說,只仁義禮智四字,各有分別,不可不辨。蓋仁是慈愛溫和道理,義是斷制宰割道理,禮是恭敬撙節道理,智是分別是非道理。凡此四字,是乃性之本體,方其未發,漠然無形象之可見,及其發而爲用,則仁爲惻隱,義爲羞惡,禮爲恭敬,智爲是非,隨事發見,各有苗脈,不相淆亂,是則情也。故孟子分別四端,言之已詳,所謂端者,猶有物在中不可見,必因其端緖之發於外,而後可得以尋也。蓋一心之中,仁義禮智,各有而其性情體用,又各有分別,須是見得分明,然後就此四者之中,又自見得仁義兩字大界限,如天地造化,四時流行,而其實不過一陰一陽而已。於此見解分明,然後可知仁是生物意思,通貫流行於四者之中,而與天地四時,貫徹周流而無窮也,又與天地萬物,竝育竝行而不相悖也。此非臣之杜撰,實是先儒正法眼藏。伏願殿下,省察於日月之常,着力於動靜立間,則其於致中和之功,庶不爲萬一之無助也。臣於性情體用,僭陳梗槪如右,而亦有讀書妙法,臣請畢獻焉。朱子曰,讀書遺忘,此士夫通患,無藥可醫,只有少讀深思,令其意味浹洽,稍見功耳。大抵人要讀書,須是先收拾身心,令稍安靜,然後開卷,方有所益,若只如此,馳騖紛擾於方寸之間,自與道理,全不相近,如何看得文字,亦不必多言。但閉門端坐,半月十日,却來觀書,自當信此言之不妄也。必須逐章搜索,譬如喫飯了,一口又喫,一口嚼得,滋味方解,生精血,若恁地呑下去,卽不濟事,臣於先儒說,歷選條擧,亦已多矣。世人題目,有不足恤,而夫子嘗曰,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此雖聖人大戒,而程子,在草野時,有上仁宗皇帝書,此亦非後學之所當取法者乎?臣伏覩殿下舟水說,其目有五,而必以好學問爲之首,其拳拳學問之意,孜孜治道之誠,生知出天,聖德純茂,同符堯舜,臣讀未畢,感淚滂沱,臣敢推演而不知止也。伏望聖慈,斷自淵衷,一以中和爲功,以答天譴,以解民慍,則宗簿寺正以性,平生訓子,只在忠義二字,而垂絶忘之,至情所發,冒瀆至此,僭越之誅,固所難免。臣無任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4月20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右承旨李同揆在外。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權瑎受由。同副承旨禹昌績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壽芳李泰龜仕直。事變假注書權珪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北虞候禹弼漢。

○藥房都提調臣權大運,副提調臣鄭晳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劑入湯藥,其已進御,而感冒之候,果有和解之效乎?臣等無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答曰,感冒之候,與前一樣矣。

○又以口傳啓曰,臣等則雖有勿爲直宿之命,初九日則似爲太遠,此則固當觀勢更稟,而醫官四人,則似當輪回入直於産室廳,故敢稟。答曰,醫官直宿事,依爲之。

○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禹昌績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以領議政許積八度呈辭,傳于鄭晳曰,安心調理事,回諭。

○鄭晳啓曰,領議政呈辭批答,當爲傳諭,而政府郞廳有故,遣史官傳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柳命天曰,今下弓矢,北虞候禹弼漢處,給送。

○禹昌績,以漢城府言啓曰,近年以來,國家多事,坊民之應役苦重,怨聲載路,事甚矜惻,自本府方欲矯弊,以爲保恤之地,而各部民瘼,使其部官,明査牒報矣。卽接西部牒報,則自精抄廳設立之後,諸處祭軍及負持軍、儀仗軍,兵曹,他無推移之路,調用坊民,立役之後,兵曹,卽當計給其價,而自上年八月,至于今調用坊民者九巡,多至七百七十九名,而終未受一尺之布,故民怨徹天云。該曹萬無尙不上下之理,此必是該曹色吏等,中間花消,貽怨於國家,誠極痛駭。令該曹,嚴査其防軍七百七十九名價布,使之移送於本府,分給坊民未受之類,俾無呼怨之弊,何如?傳曰,允。

○答刑曹參判權大載疏曰,省疏具悉。秋部劇務,不可久曠,當許遞焉,卿其勿辭往來。

○答進士洪景河等疏曰,省疏具悉。嘉錫之罪,旣已酌處,爾等退修學業。

○大司憲李袤,執義柳命賢,掌令柳星三,持平李鳳徵啓曰,請掌樂院正趙嘉錫亟命遠竄事。請豐陽君張善瀓罷職不敍事。竝上同答曰,已諭無煩。

○獻納李日井啓曰,請山陵修改都監堂上、郞廳加資還收事。請掌樂院正趙嘉錫亟命遠竄事。竝上同答曰,已諭毋煩。

○右議政許穆初度呈辭,不允批答,王若曰,溫批才宣,謂遐心之已改,遜章遽至,愧淺誠之未孚。去就奚輕,安危所係。惟卿,巖廊耆德,士林楷模。念昔大禮之愆,久矣壞亂宗統,賴卿首論之正,終焉釐合聖經。肆當嗣服之初,擢置秉軸之任。相見何晩,蓋精神夢想之素□,□喜同朝,抑君臣際會之有數。君子有所恃,小人有所畏。于以振□頹波,大旱用作霖,巨川用作舟。于以贊揚弘治,陳誡誨於奏牘,眷眷堯舜君民,討精微於講筵,亹亹聖賢謨訓。每恐承敎之不敏,當慮禮賢之無終,何意釋負之章,遽及求助之日?謂誠禮之有未盡則只自忸怩,謂沖藐之不足爲則猶可匡救。若有他不安於心者,此豈予所望於卿乎?惟憸人投隙之讒,寡昧之痛嫉方切,況先卿受誣之說,昔賢之卞破甚明。實無毫髮可嫌,不宜進退斯遽。顧此艱虞之溢目,尤當上下之協心。天意難諶,若爲消弭之策,邦本將蹶,孰進拯救之方?所賴股肱之相須,竊幸心膂之有託。今觀乞退之屢懇,益歎仰成之靡依。筋力有難於服勞,造朝雖曠,精神尙旺於論道,臥閤何妨?設有無妄之憂,亦必勿藥而嘉。卿無望望然去也,予庸諄諄而誥焉。於戱,漢諸葛之鞠躬,惟思盡節,周尙父之至耄,未聞告歸。亟斷來章,勉副至意。所辭宜不允,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沈檀製進

○刑曹參判權大載疏,伏以臣,奉使出疆,還期尙遠,所帶之職,不可暫曠。伏乞聖明,將臣本職及兼帶備局提調之任,竝令該曹及該司,照例處置,千萬幸甚。臣無任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進士洪景河等五十六人疏,伏以大禮之乖舛,宗統之紊亂,乃邦家莫大之變故,而其首倡悖說,蔽天聽而陷一世者,罪魁時烈也。其一遵經禮,扶大統而持公議者,一二儒臣也。是以,失志怏怏之徒,欲右罪魁,則攻一二儒賢,欲攻儒賢,則必先眩亂禮論,忘君父之受貶,冀私之復進,前後紛紜,一套相襲,不畏君上,無嚴國法,人心日溺,世道日變,將至君不君臣不臣,而國不得爲國,良可痛也。今玆嘉錫之疏,亦此輩之換面假名者,無足爲怪。然臣等,竊聞疏語,外託應旨,中藏凶機,譸張險僻,無所不至,贊揚罪魁以宿儒,誣陷儒賢以陋行,竝詆當世以不測之辱,乃令專出於飜禮論而護私黨,則臣等,身居首善之地,自不爲賢師訟冤,爲國家辨禮,杜讒匿之說,今右議政臣許穆,祭酒臣尹鑴,其厚德重望,宏才廊廟,師表士林,方當禮論之初,手障洪濤,欲極之於二臣者,匪今斯今矣。及其際明良年之內,或爰立黃扉,或委授銓衡,二臣於是,感激隆恩,竭智盡忠,知無不言。雖不循世俗之曹,好其斷斷而無他,以聖上則哲之明,業已下燭矣。言也。日者議定享臣也,或以故相臣鄭太和,久鼎而有際遇當入也。穆之不爲顯斥於呈告之時者,也。洎乎持正之論,發之兩司,以强引國制,順作罪則卽上箚自劾,廟堂之議,乃復歸一,使淸廟之譏,則亦可見君子從善之美也。今乃以搖急於熒惑天聽,安敢輕侮達尊,至托大義,噫嘻甚矣,此何言哉?世也,質之日月神明也。有若因此而招亂國家者然,當罪魁擅命之日,亦嘗力主反以伸大義,爲鑴之罪案,何其鑴則爲假託也,吁亦異矣。其他搆揑處禮其說而不得,此無異於街童巷卒之詬辱詈罵,今欲逐條論辨,無亦汚士林之筆乎?至於名全德備之故判府事臣趙絅,剛方淸修之右參贊臣洪宇遠,竝加詆斥,無所顧忌。斯二臣者,亦嘗抗咫尺之疏,論宗嫡之統,破罪魁之膽,爲孝廟左袒,則時烈黨之媢嫉而欲害之,與兩儒臣無間,無足怪也。噫,諸臣之樹立,如喬嶽砥柱,諸臣之行誼,如靑天白日,嘉錫,亦豈不知可尊而不可侮,可信而不可誣耶?然而投釁抵隙,銳意傾軋,不覺自陷於護邪誣賢之罪,其凶謀奸態,如見肺腸,而尤可駭然者,乃以今日處分,比擬於己卯、乙巳士禍。夫己卯、乙巳,人之所罹者何事,而時烈輩之所坐者,何等罪也?噫,己卯、乙巳之人,皆以正士賢流,或作事無漸,或惡惡太激,招怨積嫌於肘腋之奸,包藏之凶,此乃士林之一大禍厄,而今罪魁輩被罪,則乃在於乖禮而亂統,欺君而誤國耳。神人之所共憤,天地所難容,先王大悟,廊開蒙蔽,殿下述之,亟行竄殛,刊之金石,載之史乘,實與虞朝之罪四凶,元祐之黜群奸,匹美同休,而嘉錫,乃敢以此方彼,是無朝廷,而無殿下也,無萬世公議,而又無先王之弘烈大業也。臣等竊痛焉。臣等聞,法立則奸不生,信孚則讒不聞,今之禮統雖正,而處置未盡其道耳。擧措失之太寬矣,而殿下之待儒賢,亦或有權輿之不承,使在朝元老,有求退之章,退處儒賢,有難進之嫌,故彼妬嫉之輩,百計偵伺,售其簧舌,此實坐於法不立而信不孚也。伏願殿下,夬正嘉錫,右罪魁陷良善,脅一世煽禍端之罪,加待儒相及儒臣,挽其遐志,復置左右,使邪說者不得作,則禮論從此益明,國是從此益著,人心定而朝著靖矣。今若不究其罪犯之輕重,謂之應旨進言,不之痛懲,則諸臣之枉莫伸,憸人之計得行,而先王已定之禮,歸於復紊,時烈貶君之罪,無時可討,非細故也,惟殿下念之。臣等,適因學儒之疏,致有未安之敎,瀝血之章,迄未封進,而此則聖明之所已洞察者也。玆敢不避煩猥,冒瀆宸嚴,益不勝惶悚之至,謹昧死以聞。

4月21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坐直。右承旨李同揆在外。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權瑎受由。同副承旨禹昌績。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壽芳李泰龜仕直。事變假注書權珪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臣權大運,提調臣金錫胄,bb副b提調臣鄭晳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感冒之候,比昨日有差減之效乎?昨承一樣之敎,不勝憂慮之至。必須詳知卽今症候而後,或可進前藥,或更議他藥,臣等與醫官入侍,詳細診察宜當,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感冒之候,與昨似有差減之效,姑勿入診,前藥二貼,加劑以入。

○禹昌績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柳命天啓曰,卽見掌隷院回啓粘目,則壽進宮奴孝騫,旣非孝廟朝潛邸時陪奴,且無大殿別監差除之事,而當初孝騫上言回啓時,該院,混以別監十五人免賤蒙恩之例,援以爲訂,以候上裁,及問壽進宮之後,始知其錯誤,其徒然回啓,矇不致察之失,在所難免,請掌隷院當該堂上、郞廳推考。傳曰,允。

○以右議政許穆再度呈辭,傳于鄭晳曰,不允批答。

○柳命天,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堂揆,除標信,實錄廳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産室廳排設,依前例姑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幼學蔡悌胤等五人,又爲呈疏,觀其措語,則以太學儒生,沒其當初實狀,歸曲於人,致令四學多士之疏,有若欺罔者然,不得不陳暴云,而許多辭說,皆涉自明,似難捧入,多士之疏,亦不可無端退却,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自明之疏,不必捧入。

○又以吏曹言啓曰,東部居兼司僕吳潭龍,西部居忠順衛成厚翔等上言,啓下本曹,而限內不爲現身,不得回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判書李之翼呈辭,參判未差,循例公事外,啓下,回啓緊重等事,臣不敢獨自擅議,待他堂上出仕後,相議以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憲李袤,執義柳命賢,掌令柳星三,持平沈橃啓,曰請掌樂院正趙嘉錫亟命遠竄事。請豐陽君張善瀓罷職不敍事。竝上同答曰,毋煩。

4月22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右承旨李同揆在外。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權瑎受由。同副承旨禹昌績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壽芳李泰龜仕直。事變假注書權珪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午時,日暈。

○禹昌績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藥房都提調臣權大運,副提調臣鄭晳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感冒之候,今已多日,而連進湯劑,其有顯效乎?臣等無任憂慮之至,敢來問安。答曰,感冒之候,漸有差減之效,勿爲逐日問安。

○以領議政許積九度呈辭,傳于鄭晳曰,安心調理事,回諭。

○禹昌績啓曰,領議政許積九度呈辭批答,當爲傳諭,而政府郞廳有故,遣史官傳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命天,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堂揆,除標信,實錄廳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命天,以右邊捕盜廳言啓曰,一牌巡邏軍官金世雄進告內,去夜初更量,巡到字內北部中學契,則故進士李召之家,多有喧嘩之聲。慮有被賊之患,招出厥家奴子,問其所由,則有人乘夜潛入于行廊房,七十老嫗夫妻,以刃亂斫,而別無偸去之物,緣由來告云云。臣聞來,極其驚駭,使軍官等摘奸,則男人胸腹間逢刃,已爲致死,女人則頭腦與左臂,左脚亂斫,命在垂死之中,事甚驚慘。旣無偸竊之物,則應是有嫌人之所爲,可疑人等,別定軍官,今方窺捕究問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憲李袤,執義柳命賢,掌令柳星三,持平沈橃啓曰,請掌樂院正趙嘉錫亟命遠竄事。請豐陽君張善瀓罷職不敍事。竝上同答曰,毋煩。

○右議政許穆再度呈辭不允批答,王若曰,凡大臣,重望厚責之攸屬,進退固不可輕,矧今日人心世道之至斯,去就尤宜當審。恐或未諭前旨,復此申誥中情。歷觀夫君子之休休有容,不搖於震撼者,豈若小丈夫之倖倖見面,以物爲喜怒哉?然後是社稷臣,方可做宰相事。惟卿士林宗匠,國家蓍龜,文起晉魏齊梁之衰,信乎灝灝爾噩噩爾。道接濂洛關閩之正,不亦炳炳乎章章乎?肆置之巖廊之尊,遂委以棟樑之任。雅望鎭俗,屹若砥柱之中流,正色立朝,不見喬嶽之運動。頃緣邦禮之壞,宗統之紊,尙賴據經而抗章,所以失志之輩,死黨之徒,必欲投間而抵隙,攻斥卿身之不足,誣及祖先而甘心。予旣擧而罪之,洞燭奸狀,卿勿介於懷也。强執小嫌,今若釋負而就閑,適中其計,自可臥閤而論道,毋孤予誠。試看國事之憂虞,重以生民之凋瘵。妖星示警,不知何樣禍,伏於冥冥,亢旱爲災,咸曰于斯時,殆哉岌岌。須念先哲人鞠躬盡瘁之義,此非吾家耄,奉身求退之時。自首揆請告以來,尙慮久曠鼎席。若老成相繼而去,誰與共濟屯艱?予所望卿者若玆,卿豈棄予而不顧?於戱,與其脫屣軒冕,優遊於寬閑寂寞之濱,曷若端委廟堂,贊襄乎都兪吁咈之際?務存恢恢之意,亟回邁邁之心。所辭宜不允,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製進

4月23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坐直。右承旨李同揆在外。左副承旨柳命天。右副承旨權瑎受由。同副承旨禹昌績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壽芳李泰龜仕直。事變假注書權珪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自午時至酉時,日暈。夜五更,月暈。

○柳命天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感冒中,姑無大段稟定事,以外司開坐云,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堂揆,除標信,實錄廳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議政許穆三度呈辭,傳于禹昌績曰,不允批答。

○以刑曹判書李之翼呈辭,傳于柳命天曰,刑曹判書李之翼,別無大段之嫌,而稱病呈單,非但事體之未安,刑獄重地,不可久曠。此呈辭,還出給,卽爲牌招察任,俾無滯獄之弊。

○以備忘記,傳于禹昌績曰,噫,目今民生之所恃者,惟在於兩麥,而近日日色杲杲,凄風連吹,雨意漠然,不可不急速祈禱,令該曹不卜日擧行。

○以漢城府坊民差役啓目,傳于禹昌績曰,今觀啓目,各殿別監等,亦在於坊役之中。別監輩,長在禁掖,晝夜奔走,固不當又令坊役,此一款,付標以入。

○禹昌績,以禮曹言啓曰,祈雨不卜日,姑觀數日,請行祈禱,今於備局之坐相議矣。今承備忘,辭旨懇惻,憂民悶旱之意,溢於言表,其在聽聞,孰不感泣?初次祈雨祭,不卜日,來二十六日,風雲、雷雨、山川、雩祀、三角山、木覓山、漢江等處設行事,知委各該司何如?傳曰,允。

○柳命天,以備邊司言啓曰,延安私婢海玉,德川軍官金重曄,京居許茂仁等上言,啓下本司,而過限已久,終不現身。依例,不爲覆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禹昌績,以兵曹言啓曰,當日通仕郞崔以遠,砲保張天日稱名人,自金虎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王勣,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爲非矣,推考何如?傳曰,允。

○禹昌績,以宗親府郞廳,以有司堂上意啓曰,頃因本府奴次先等上言,至有特爲免賤之敎,臣等竊以爲不然也。厥父信敏之自願守陵,不過希功望賞之計。本不出於爲國誠忠,則其身之免賤,亦已過矣,何可以酬勞之典,又施於其子女之身乎?次先等之以此上言,誠甚猥越,亦極可惡,其在國體,事當勿施。況本府典僕,日漸零星,不能成上司模樣之中,前冬因內司奴婢陳告之事,本府奴婢之免賤,至於四五口之多。其時雖有以他司奴婢代給之敎,若無別判付,則例以外方奴婢劃給,故其免賤者之代,亦皆外方之人,於本府無異空失。臣等非不欲仰陳本府殘弊實狀,冀幸聖明之垂察,而旣有代給之敎,故不敢陳請矣。今此次先等五人,又因不當施之賞,竝蒙免賤之典,事體之未安,本府之殘弊,到此益甚矣。且本府典僕之身役,比他司稍重,故奴婢輩之百計謀免者,前後相繼,若不別樣防塞,則臣等竊恐本府終爲無典僕之府,事面所在,寧不寒心?請次先等五人,爲先勿爲免賤,還屬本府,俾存上司貌樣何如?傳曰,信敏,前後有功之人,其子女,旣已免賤,則不可還賤。他各司京案奴婢中,計口代受,可也。

○大司憲李袤,執義柳命賢,掌令柳星三,持平李鳳徵、沈橃啓曰,請掌樂院正趙嘉錫亟命遠竄事。請豐陽君張善瀓罷職不敍事。竝上同答曰,不允。趙嘉錫旣已酌處,亟停勿煩。

○正言金璁啓曰,請山陵修改都監堂上、郞廳加資還收事。請掌樂院正趙嘉錫亟命遠竄事。竝上同答曰,不允。已諭於憲府之批矣,亟停勿煩。

4月24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右承旨李同揆在外。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權瑎坐直。同副承旨禹昌績。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壽芳李泰龜仕直。事變假注書成碩藎未出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暈右珥,暈上有背,色內赤外靑。

○藥房都提調臣權大運,副提調臣鄭晳啓曰,伏未審一兩日來,聖體若何?感冒之候,尙未有快愈之效乎?前日劑入和解散五貼,已盡於昨日,餘症若未盡祛,則不可不更議他藥。臣等無任區區之憂,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感冒之候,幾盡差愈,姑勿議藥。

○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柳命天啓曰,明日祈雨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堂揆,除標信,實錄廳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事變假注書權珪,母病沈綿已久。今朝添谻,蒼黃出去,情理切迫,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他假注書差出,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成碩藎爲事變假注書。

○以領議政許積十度呈辭,傳于鄭晳曰,連觀呈單,不覺愕然。噫,當此國事艱虞之日,卿爲國柱石,身佩安危,義不可決退。雖有疾病,已有勿藥之效,惟卿須體至意,亟斷來章,從容善攝,臥閤論道,以濟時艱,以副如渴之望事,回諭。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答吏曹參判李堂揆疏曰,觀卿疏辭,事勢如此,摠管之任,當許遞焉。

○答右承旨李同揆疏曰,爾其安意勿辭,宜速上來察職。

○以京畿監司狀啓,安城居幼學趙弼周家出火,其妻及子女四人燒死。長湍居李得連家出火,其婿哨官張二立燒死事。傳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正言金璁啓曰,請山陵修改都監堂上、郞廳加資還收事。請掌樂院正趙嘉錫亟命遠竄事。竝上同答曰,毋庸煩擾。

○大司憲李袤,執義柳命賢,掌令朴相馨、柳星三,持平李鳳徵、沈橃啓曰,請掌樂正趙嘉錫亟命遠竄事。請豐陽君張善澂[張善瀓]罷職不敍事。竝上同南部居士人李益大妻,柳暹之女,因妬忌,殺其婢子,而親自下手,施刑淫酷,至有人所不忍聞之事。其父暹,阻之不得,而一夜之間,暹又暴死,傳說藉藉,無不痛惋,其兇慘悖惡,莫此爲甚。且婦女之戕害人命,實是士夫家所未有之變,李益大,身爲家長,旣有不能齊家之罪,其間實狀,亦無不知之理。請李益大妻及李益大,令攸司竝捉囚,嚴覈科罪。答曰,毋庸煩擾。

○右議政許穆三度呈辭,不允批答,王若曰,溫批再宣,方待卿之如渴,遜辭三至,胡棄予之如遺?其未深思,寔用申諭。念輔相去就之道,惟義是求,伊媢嫉險詖之言,在我何損?予故以無可去之義,已悉於前,卿胡以不足介之嫌,累辭至此?惟卿進退,係國安危。黨論久鬱而始伸,其或有待,曲禮旣訛而復正,是誰之功?咸仰北斗泰山,獨爲中流砥柱。致君澤民之責重,炳然丹衷,臥閤論道之望深,詢玆黃髮。肆小子求助也切,豈元老丐閑之辰?縱於章疏之間,讒毁罔極,此則朝廷之上,公議方張。□□□安於私情,以先之故,恐或有傷於事體,於彼何誅。況今時之天災,已云孔棘,加以人心世道,更無可爲。卿宜思武侯盡瘁之忠,予敢替商宗任舊之志?於戱,國之所恃於今日,惟卿等數人,卿若終至於去朝,置國於何地?須體至意,亟斷來章。所辭宜不允,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鄭重徽製進

○吏曹參判李堂揆上疏。大槪,乞遞兼帶摠管之任,俾專史局撰修之任事,入啓。

4月25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金禹錫。右承旨李同揆在外。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權瑎坐直。同副承旨禹昌績。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壽芳李泰龜仕直。事變假注書成碩藎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德川郡守鄭弘佐。

○鄭晳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右議政四度呈辭到院,而以祈雨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以備忘記,傳于柳命天曰,史官五員,騎馬十五匹立之。

○以右議政許穆四度呈辭,傳于鄭晳曰,安心調理事,回諭。

○鄭晳啓曰,右議政呈辭批答,當爲傳諭,而政府郞廳有故,遣史官傳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命天,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申瀏以訓鍊都監中軍,將官試射事,除標信,北營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4月26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左承旨李同揆在外。右承旨睦昌明坐直。左副承旨權瑎。右副承旨禹昌績坐直。同副承旨李元祿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壽芳仕直李泰龜。事變假注書成碩藎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有政。

○權瑎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藥房都提調臣權大運,提調臣金錫胄,副提調臣鄭晳啓曰,朝晝異候,旱氣似甚,伏未審聖體若何?再昨有感冒之候,幾盡差愈之敎,不勝喜幸之至,卽今果有勿藥之效乎?臣等無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答曰,感冒之候,今旣差愈矣。

○以領議政十一度呈辭,傳于禹昌績曰,安心調理事,回諭。

○禹昌績啓曰,領議政呈辭批答,當爲傳諭,而政府無郞廳,遣史官傳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瑎啓曰,都事、守令未署經者多,而以諫院之官不齊之故,不得開坐署經,以致外方人馬留滯已久。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使之開坐何如?傳曰,允。

○禹昌績啓曰,近日廳中位甚不齊,多事之地,每患苟簡。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權瑎,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二十五日,御營軍金信金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李太古,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爲非矣,推考何如?傳曰,允。

○吏批,判書閔點進,參判李堂揆實錄廳進,參議李夏鎭病,行都承旨鄭晳進。啓曰,大司成今番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竝擬何如?傳曰,允。,以趙根爲定平府使,黃震文爲金海府使,柳榰爲密陽府使,李沆爲吏曹正郞,沈之溟爲刑曹參判,睦昌明爲工曹參議,申㶅爲兵曹佐郞,尹命哲爲監察,丁時翰爲工曹佐郞,姜碩耉爲奉常正,朴世堂爲宗簿正,任以道爲典籍,睦昌明、李元祿爲承旨,權瑍爲校理,崔紀爲成均博士,金大智爲長陵參奉,柳命天爲大司成。

○兵批,行判書金錫胄將官試射進,參判沈梓將官試射進,參議申厚載病,參知吳挺昌進,左副承旨柳命天進。以權大載、金壽昌、李慶集、金元祥爲副護軍,李萬徹爲副司果,前內禁衛金重南今加折衝,五子登科加資事,上言判下,前習讀官趙尙熹,今加折衝,運餉監官崔殖,特爲加資事,上言判下,西平權管李弼臣陞萬戶。

○以忠淸監司狀啓,淸州居故私奴鶴先妻及隣居良女金召史等燒死事。傳曰,燒死人,令本道恤典擧行。

○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意啓曰,今日各殿日次生鮮,或以腐傷,以色變,不合御供,累度點退,終不改納。近日所封,雖或有不謹之時,未有甚於今日之所納,事極可駭,而不徒日勢太晩,終致闕供,亦所未安。不得已擇其中稍優者以入,而莫重御供,未免苟充,不可尋常治之。當該進排人,令攸司囚禁,各別重治,以懲日後如此之習,何如?傳曰,允。

○鄭晳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李元祿,時在慶尙道安東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禹昌績,以兵曹言啓曰,今日宣傳官、武臣兼宣傳官及各廳將官朔試時,武臣兼宣傳官申世樑,精抄把摠金匡輝等,皆未滿四矢,依例汰去何如?傳曰,允。

○答咸陽生員盧灝疏曰,省疏具悉。時烈亂統之罪,旣繩重律,有何告廟之擧?似未穩當,勿爲煩,退修學業。

○鄭晳啓曰,今日大王大妃殿,司圃署所封萵苣生菜中,以南草相雜之故,旣有下廚院之敎,臣看來,不勝驚駭惶悚之至。朝者供上捧入時,許多萵苣,雖未能箇箇看色,而臣與郞廳及薛里眼同監捧,則何敢少有慢忽以入,而今此南草相雜之事,實出於萬萬意慮之所不到,亦非偶然雜入之致。必是中間下人,故爲生事而然,其爲情狀,極爲痛駭。當該監捧飯監及各色掌,請令攸司,竝囚禁嚴覈,依律科罪。當初該署封進之時,亦不無不謹監封之弊,當該進排官,從重推考,色吏則令攸司囚禁重治,臣亦以監膳提調,亦難免不能詳察之罪,不勝惶恐待罪。傳曰,依啓,勿待罪。

○大司憲李袤,執義柳命賢,掌令李相馨、柳星三,持平李鳳徵、沈橃啓曰,臣等以趙嘉錫遠竄事,論列已久,兪音尙閟,至以旣已酌處爲敎,竊恐聖明有所未盡燭者也。夫嘉錫所犯,乃在眩亂禮論,伸護罪魁,誣陷忠善,煽禍朝著者,則此非一時語言薄過,其挾私售奸,如見肺肝。固宜迸諸四裔,不與同中國,以示仁人好惡之正,而今反以削職輕罰施之,有若律罪得當平者然,臣等之惑滋甚焉。當己亥大喪,時烈等所引不正朞之說行,而帝王傳序之統遂紊,邦家經常之禮遂壞,洎先王大覺悟,而宗統復明,殿下善繼述,而大憝黜伏矣。壽恒身爲大臣,負國家之厚恩,恚私黨之斥逐,終至構揑虛無,離間王室,則此二臣者之罪,聖明之所痛心,臣民之所共憤,而嘉錫,乃敢恣意營救,歸之無罪。至以今日討罪之事,方之於己卯、乙巳善類之禍,褒揚罪魁,則謂之無讓昔賢,歷詆及大臣賢宰,則有同叱咜輿儓,其懷死黨之心,忘尊君之義,無公議無朝廷,大肆胸臆者,靡所不至矣。其心之凶,罪犯如此之重,而若以應旨進言,不加當律,則陰險之徒,必接迹於殿下之朝也,斷不可削奪而止。請掌樂院正趙嘉錫,亟命遠竄,請豐陽君張善瀓,罷職不敍事。上同答曰,毋庸更煩。罷職事,依啓。

○禹昌績啓曰,豐陽君張善瀓罷職事,命下矣。臺諫方以罷職不敍論啓,罷職傳旨,不得捧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金璁、李湜啓曰,山陵修改都監堂上、郞廳加資還收事。請掌樂院正趙嘉錫亟命遠竄事。竝上同答曰,毋庸更煩。

○盧灝上疏。大槪,請亟擧告廟之典,以慰先王在天之靈事,入啓。

4月27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産室廳直。左承旨李同揆在外。右承旨睦昌明坐直。左副承旨權瑎。右副承旨禹昌績坐直。同副承旨李元祿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壽芳産室廳直李泰龜仕直。事變假注書成碩藎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下直,海南縣監崔槅,吾義浦萬戶金夏鼎。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申時日暈。

○睦昌明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來五月初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以右議政許積五度呈辭,傳于睦昌明曰,安心調理事,回諭。

○睦昌明啓曰,右議政呈辭批答,當爲傳諭,而政府無郞廳,遣史官傳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禹昌績曰,下直守令、邊將,留待。

○睦昌明,以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意啓曰,今日各殿日次生鮮,俱以腐傷,無一片可合者,使之改納,則所納者,亦如前不合。累度督催,至於治罪,而只稱不得可合者,無意改納,事之寒心,莫此爲甚,而日勢太晩,不得已擇其中稍優者以入。莫重御供,連以苟充進排之狀,尤極可駭,當該進排人,請令攸司囚禁,各別重治。昨今本院啓辭頻數,固知煩瀆爲未安,而係于御供,惶恐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南別殿重建廳言啓曰,本廳堂上前判書張善瀓罷職,其代令該曹差出,何如?傳曰,允。

○産室廳都提調臣權大運,提調臣金錫胄,右承旨臣睦昌明啓曰,卽伏聞中宮殿解娩平安,胞衣亦順下云,臣等不勝喜幸之至。加紅花、桃仁芎歸湯,乃是産後例用之藥,一貼卽爲劑入何如?答曰,依啓。

○中宮殿解娩後,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産室廳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二品以上,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睦昌明,以內醫院産室廳醫官,以都提調意啓曰,臣等自今日,竝爲直宿,而在前例,於敦化門外宣傳官廳,持藥物待候矣。宣傳官則姑爲移住他所宜當,令兵曹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判義禁口傳差出事,命下矣。一品職口傳差出,前例所無,揆之事體,實爲未安。今日日勢,不至晩暮,無寧依例差出,時無緊重罪囚,或可姑待後政差出,未知何如?敢此仰稟。傳曰,後日政差出。

○傳于睦昌明曰,崇陵修改次知內官李舜壽加資亦爲還收,熟馬一匹面給。

○傳于睦昌明曰,明日晝講停。

4月28日 编辑

都承旨鄭晳産室廳直。左承旨李同揆在外。右承旨睦昌明坐直。左副承旨權瑎坐直。右副承旨禹昌績。同副承旨李元祿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柳壽芳産室廳直李泰龜仕直。事變假注書成碩藎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仁同府使洪重亨,平山縣監梁侙。

○自辰時至酉時,日暈。

○産室廳都提調臣權大運,提調臣金錫胄,副提調臣鄭晳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內殿氣候,一向安寧乎?臣等無任區區之慮,敢此問安。答曰,知道。內殿氣候無事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答曰,知道。

○再啓曰,卽伏聞醫女所傳之言,內殿氣候安寧,極爲喜幸,而每夜間頭疼之候,乍發而旋止,惡露不爲快下云。卽與諸醫相議,則皆以爲,芎歸湯,加荊芥穗二錢,玄胡索醋炒、桃仁、紅花、五靈脂醋炒各一錢,連進三貼,以爲行血之地宜當云,此藥爲先煎入何如?答曰,依啓。

○三啓曰,卽伏聞醫女所傳之言,內殿脈度頗似洪數,膈間亦爲煩懣,且有齒痛之候,臣等不勝驚慮之至。卽與諸醫相議,則增損四物湯,加荊芥穗一錢半,黃芩酒炒,麥門冬、牧丹皮、桃仁、紅花酒洗各一錢,不可不連進三四貼云,此藥爲先煎入何如?答曰,依啓。

○睦昌明啓曰,明日祈雨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以領議政許積十二度呈辭,傳于睦昌明曰,安心調理事,回諭。

○睦昌明啓曰,領議政呈辭批答,當爲傳諭,而政府無郞廳,遣史官傳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答修撰沈檀疏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睦昌明以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意啓曰,近日各殿日次生鮮不合之故,請治進排人,非止一再,而少無動念,慢忽封進,日以益甚。至于今日,大殿、中殿所封全數色變,一邊治罪,一邊督納,而徒稱難得,日已向夕,終不改納,其爲情狀,誠極寒心,不可不循例科罪。進排人,請令攸司囚禁,別樣從重治罪。終致闕供,亦有所未安,不得已擇其中稍優者以入,莫重享上之物,如是苟簡,不勝惶恐,敢啓。傳曰,知道。

○答判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