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肃宗/三年/四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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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李沃坐直。右承旨睦昌明。左副承旨柳命天。右副承旨权瑎。同副承旨禹昌绩。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庆后仕直柳寿芳式暇。事变假注书姜铣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辰时至酉时,日晕。丁未夜五更末,云阴,彗星所在不得看候。启。

○下直,茂山佥使成胤童。

○谢恩,护军权大载。

○大司宪吴始复辞职上疏。入启。

○护军李宇鼎上疏。入启。

○传曰,明日昼讲为之。

○政院启曰,连日监察茶时,已极未安,时推人员,至于八十馀人之多,而尚未照勘,守令亦有未署经者。宪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开坐,何如?传曰,允。

○答大司宪吴始复,护军李宇鼎疏曰,省疏具悉。李箔构诬之说,不必为嫌,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京畿监司书目,富平呈,以刑曹判书李之翼辞职上疏上送事,启。答曰,省疏具悉卿恳。秋部剧务之地,长官决不可累日癏旷,卿其勿辞,宜速上来察职。

○传曰,今日昼讲,停。

○玉堂箚子。大槪,因灾进言,冀蒙裁察事。入启。答玉堂箚曰,省箚具悉。妖星之见,专由于寡昧凉德而然,愧惧何言?箚中缕缕诫诲,出于爱君之诚,可不留心而体行?征布及屯田定限,山田勿禁等事,当令廊庙,商议禀处焉。

○传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京畿监司庆㝡,东南道各陵奉审后,入来。

○禁府,任弘望拿囚。启。

○今日引见时,文武曾经二品实职人员及三司之官,来初二日并牌招,来会宾厅,使之各陈弭灾之策,仍为别荐事,定夺。

○谢恩,护军李万枝。

○引见时,行大司谏沈梓所启,上同请加三思,还收门黜罪人闵维重放释之命。上曰,无庸更烦。又所启,请还收山陵修改都监堂上、郞厅加资之命。上曰,已悉于日昨昼讲时矣,勿烦。执义朴纯所启,上同请还收门黜罪人闵维重放释之命。上曰,无庸坚执。

○工曹判书柳赫然所启,庆尚道方物,本道民力,已尽于倭馆之役,故既已特令减除,而湖南方物价米,则依例划给本寺,以为军器打造之事,定夺蒙允。其后户曹权减单子,以权减启下,打造机械等事,势将中止,何以为之?上曰,依前例分付划给,可也。

○训炼都监启曰,江都留置各样物件,点视次,军色郞厅下送事,榻前定夺矣。郞厅弘文馆副修撰睦林儒,今月初二日发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弘文馆启曰,本馆上番见存,只有三人,应教柳命贤,以实录厅,除本仕,校理朴世堂,在外未上来,臣睦天成,独为入直,而亦以亡妻归葬事,受由发行之期,且在不远,而无他替直之人,后正上番阙员,以在京无故人,尽数差出,趁即牌招肃拜,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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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李沃坐直。右承旨睦昌明。左副承旨柳命天。右副承旨权瑎。同副承旨禹昌绩。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庆后仕直柳寿芳式暇。事变假注书姜铣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昼讲入侍时,讲《孟子》,自万章问曰,止载自亳。

○夜五更,流星出室星下,入巽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至昧爽,彗星独见于娄宿度内,艮方天际浊气中,而□色及尾迹,以曙光,不得分明案候。启。

○下直,振威县令闵挺柏,潼关佥使郑健玄。

○谢恩,东学训导李世益。

○成均馆官员,以知馆事意启曰,今三月初三日,儒生课试当为设行,而崇陵修改相值,不得为之,今月内无故日退行事,曾已入启矣。政府有故,限内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下直守令、边将,留待。

○中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遇灾警惕之馀,昨日引接臣僚,酬酢移时,不瑕有伤乎?两慈殿气候,一向安宁,而内殿气候,亦复何如?臣等无任区区之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两慈殿气候安宁,内殿气候,亦为无事矣。

○谢恩,大司宪吴始复,护军李袤。

○大司宪吴始复启曰,以臣无似,忝叨匪据,人器不称,姑置勿论,伏闻昨日筵中,大臣,以击铮人尹廷说定配事,有所陈达云,臣于此,不胜瞿然之至。秋曹议启之时,臣以佐贰同参,廷说招辞中证援之人,一一推核,则与其所供,节节相左,前后反复,奸状目露,该曹之定配廷说者,只在于诬罔一款,元非与时杰同科之意,其间曲折,俱载文案。伏想圣明,亦已俯烛其情伪,臣何必缕缕陈卞,以伤事体乎?然既被大臣之非斥,决不可晏然于风宪之长,且臣有秋曹公事不察之失,至被推缄,尚未照勘,以此以彼,尤难仍冒,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领敦宁金万基箚子。大槪,不敢昧分趋命,伏地俟罪事。入启。

○昼讲入侍,同知事睦来善,特进官沈梓,玉堂睦天成、闵就道,承旨禹昌绩,史官李汉命、李玄锡,假注书朴庆后、柳寿芳,宗臣西昌令炯彬,丰山监哲赟。

○忠清监司书目,身病决难医治,乞递职名事。启。传曰,勿辞调理察职事,回谕。

○昼讲时,持平李后定,亦为入侍。

○答领敦宁金万基箚曰,省箚具悉卿恳。箚辞予已知之,卿无可嫌,卿其安心勿辞焉。

○副护军李宇鼎上疏。大槪,臣之情势,一倍臲卼,严召之下,竟未祗赴,伏乞圣慈,先递臣职,仍治臣罪事。及行司直洪处亮上疏。大槪,重患毒痢,委顿枕席,召牌之下,末由趋命,逋慢之罪,在所难逭,亟罢臣职,仍治臣罪事。及右参赞尹鑴上疏。大槪,召牌之下,不得祗赴,请正逋慢之罪,且乞寝周急之命事。及行副司直郑榏上疏。大槪,脚骨违动,尚未运身,不得祗赴于严召之下,惶恐待罪事。及吏曹判书闵点上疏。大槪,贱疾危重,未赴召牌,臣罪万死,臣本职及兼带文衡之任,并赐递改,以幸公私事。入启。

○传曰,留待守令、边将引见。

○昨日引见时,上曰,当此遇灾修省之日,宜以节用为爱民之本,凡各处营缮,大段紧急不得已者外,限今年姑为停罢,以示节损之意。

○护军权大载所启,上虽有至诚爱民之心,而下不能奉行,则民不被其泽矣。亲民之官,莫如守令,今后各别择差事,申饬铨官宜当矣。左议政权大运曰,铨曹虽欲择送守令,而荫官初入仕,既不择人,故循序升迁守令者,多有不合之人,欲择守令,必须先择初入仕之类,臣曾以此意,累次陈达,至出于举行条件矣。初入仕及守令极择事,更为分付铨曹,何如?上曰,并各别择差事,更为申饬。上曰,各衙门屯田病民之弊,人皆言之,不可不变通矣。各道屯田查核之报,前已来到者,当待领相出仕后,回启定夺,而此后切勿加设之意,分付各衙门各道。

○户曹判书吴始寿所启,京畿上年田税,既有蠲减之令,而令前尽数输纳之邑,亦或有之,今不可还为分给于民间。已纳之邑,则所减田税,计减于来秋田税收捧之时,以为便当,民愿皆如此,故敢此仰禀。上曰,依为之。

○右议政许穆所启,吏曹判书闵点,其孙庆宴时,至于两界官妓上来,物论藉藉,此近古所未有之事,请咸镜监司闵黯,平安监司闵宗道推考。上曰,并推考。

○工曹判书柳赫然所启,顷日观武才时,守御哨官许时遇,柳叶箭贯一中,边三中,臣等,详细记得,而今者考阅试册,则边一中一矢,不录于试册,贯一中一矢封标,无臣谨封三字,且不着署,当该都厅及参试官,难免不察之失,请推考,而许时遇所中矢数,一从文书载给乎,何以为之?上曰,莫重科试不察之失。不可推考而止,当该都厅及参试官,并先罢后推,许时遇四中矢数,特为载给,可也。

○宾厅,行判中枢府事郑知和,左议政权大运,右议政许穆启曰,臣等,承牌来诣宾厅,依昨日榻前定夺,文武二品以上及三司之臣齐会,使之各陈所怀,别纸书启,凡二十度。昨日入侍诸臣,则若干所怀,已陈于榻前,玉堂之官,亦已陈箚,更无别样可达之语,故不得书启,而其所荐之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判府事姜柏年上疏。大槪,老病垂死,添得新症,委席奄奄,严召之下,未得祗赴,罪合万死,恳乞镌削职名,仍治臣逋慢之罪事。入启。

○答行司直洪处亮、郑榏,判府事姜柏年疏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职。答右参赞尹鑴疏曰,省疏具悉卿恳。已谕于前批中矣,卿其安心领受,亦勿辞焉。

○答吏曹判书闵点疏曰,省疏具悉。史事方急,卿其勿辞,速出察职。

○答护军李宇鼎疏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领议政箚子。大槪,更申前恳,冀蒙罢免事。入启。

○京畿监司书目,杨州呈,以校理朴世堂病重,上去不得事。启递差。

○罢推现告,参试官都摠经历李万彻,都事禹锡圭,礼曹正郞沈柟,都厅监察朴尚质。

○昼讲时,大司谏沈梓所启,措语见上请加三思,还收门黜罪人闵维重放释之命。请还收山陵都监堂上、郞厅加资之命。上曰,已谕于昨日之批矣,不允。持平李后定所启,上同请还收门黜罪人闵维重放释之命。上曰,勿烦。又所启,引嫌而退,当初议配,既有曲折,大臣之言,不必为嫌,而推缄未勘,势难仍在,请大司宪吴始复递差。上曰,依启。西昌令炯彬所启,大王五代庶孙,则宗室之当代庶子也。国法,以璿源之派,为设宗亲卫[族亲卫]口传,年壮后,立番于禁中者,固异于凡军众庶,而今则自十一岁,征捧番布,身死后,使出物故立案,未出立案者,则未免白骨征布,有若凡军贱役者然,殊非族亲卫设立之本意也。若依年壮后立番之旧式,定其年限,而收捧番布,则庶免儿弱征布之弊,而且物故立案一事,亦须变通,与凡军贱役,称有区别,以存璿源后裔优恤之意,何如?上曰,言于庙堂,使之禀处。

○传曰,遐方之人,裹足上来,累日迟待,废弃农业,故远道上言,先为启下该曹,意实有在,而连观回启,则京畿上言,径先回启,殊非予之本意,事极不当,政院,分付该曹,俾无如前。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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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李沃坐直。右承旨睦昌明。左副承旨柳命天。右副承旨权瑎。同副承旨禹昌绩。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庆后仕直柳寿芳式暇。事变假注书姜铣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以后至昧爽,艮方,游气遮蔽,彗星所在,不得看候。

○谢恩,监察李祯来。

○答领议政箚曰,省箚具悉卿恳。妖星之变,必由于寡昧之凉德,于卿别无所失,何庸过辞?卿其安心勿辞,益加善摄,以副上下之望。

○昼讲时,大司谏沈梓所启,奢侈之弊,近来滋甚,至有贿赂公行之说,虽未知某人行赂,其人受赂,而既以节俭躬率之意,进戒于上,则仍以勉励诸臣之意,仰达于前者,只欲君臣上下,一意警饬而已。所达之语,不过如斯,而今被儒臣之斥,何敢晏然?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退待物论。上曰,北道儒品作队事,因道臣状启,令庙堂禀处矣。似闻北关人心,以此为不便,但念儒品,猝然作队,亦涉冤抑,当此天灾孔棘之日,不可仍为作队,一向召怨,分付本道,趁速停止,以为慰悦边民之地。上曰,丰山监哲赟,衣冠褴缕,贫寒特甚云,衣资及食物题给事,分付该曹。

○吏曹启曰,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传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以备边司粘目,统制使状启,古阜郡守李斗熀,扶安县监柳英立,兴德县监金砺,并拿问处之事。承传。

○今日引见时,献纳吴始大所启,引嫌而退,泛论所怀,亦无不可,则儒臣之斥,不必深嫌,请大司谏沈梓出仕。上曰,依启。

○吏曹启曰,明日政,玉堂阙员差出时,副修撰之副字,望单子中,未免落漏,以修撰下批,不胜惶恐,望单子,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引见时,行兵曹判书金锡胄所启,功臣子孙之欲免身役,上言者甚多,而未知某人为某朝功臣,故自本曹移集于忠勋府,欲为誊取功臣案,则本府以为,功臣案中,有两朝御讳,不为誊送。事理诚然,令该府都事,誊书列朝诸功臣案,送于本曹,以为藏置考阅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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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李沃。右承旨睦昌明。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权瑎。同副承旨禹昌绩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庆后仕直柳寿芳式暇。事变假注书姜铣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昌乐察访都处亨,礼山县监李斗元,锦山郡守安命老。

○谢恩,刑曹判书李之翼,护军金二老。

○传曰,明日昼讲为之。

○左副承旨柳命天辞职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庆尚监司书目,弘文馆下送君臣鉴,刊本有错字,还上送事。启。传曰,今观状启,《历代君臣鉴》中,多有错字云,当初不能详细校正之状,殊甚骇然,其时玉堂官员,并从重推考,以为警责之地。

○昨日引见时,左议政权大运所启,别荐人中,前府使赵远期,以前任春川时事,方在罢职中,而所居官,以廉简见称云,前都事李象贤,以试所禁乱官时事,亦在罢职中,而诸臣皆以刚方荐之。此两人,虽不入于别单草启之中,亦皆可用之人也,似当有收叙之道矣。上曰,并叙用。又所启,武臣具翧、禹瑞圭、李万彻等,亦入于别荐中矣。具翧,曾经守令,颇称廉洁,武夫之以廉洁得名,可尚,升用宜当。禹瑞圭,则以备郞,任使已久,孰不知之,实是年少武士中拔萃者也。李万彻,则为人甚好,且有才局,人多称之,此两人则令该曹,依不次之例,各别擢用,似可矣。上曰,依为之。又所启,别单所抄九人,今当分别而禀定矣。洪世亨,已为守令,不须更论,而郑东益、丁时翰,虽陞六品,皆不从仕,郑东益之不仕,未知其意何居,而丁时翰则有八十老母,故不忍离侧而从仕云,其情固然也。今若差送一邑,使之一以治民奉职,一以便养其母,公私实为便当矣。其馀未仕者,令该曹调用于相当之职,不必一循积仕迁转之例,而渐次升用,宜当矣。右议政许穆曰,郑东益,亦有年过八十之母矣。副护军权大载曰,郑东益,亦有老母而不仕,则调用之道,似当与丁时翰一体矣。上曰,依所陈为之,而丁时翰、郑东益,令该曹,守令拟望,可也。副护军权大载所启,当此圣上过灾修省之日,博求正直之士,前承旨李同揆,前掌令韩垽,皆刚方正直之人也。李同揆,则近日退处畿鄙,久不除职,韩垽,则累拜台试[台侍],而谦退不出,此两人,俱有学识,使之出入经筵,讲论文议,则其于辅导之道,必多裨益矣。上曰,李同揆,曾已出入经筵,除职则自可入侍,韩垽,使之出入经筵,可也。

○右议政许穆所启,注书之为任,虽曰难矣,然顷日筵臣中所陈之言,其时入侍注书,构草示臣,而多有变实处,一入日记,当为信史,则如是失实,事极不当,不可无警责之道,请推考。上曰,当该注书,推考,可也。

○领议政许积箚子。大槪,更申血恳,冀蒙恩递事。入启。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再昨勉谕之意,实出于诚信,岂可文具虚礼为哉?实录事体莫重,亦不可付畀他人,卿其安心,勿以为虑,从容善摄,以副予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府前启,上同请还收门黜罪人闵维重放释之命事。忠清监司李溟翼,政令多舛,黜陟颇谬,且失体面,见侮下官,固不足弹压一道,而又争前兵使朴新胄率畜之妓,多有可骇可笑之事,人皆传道,莫不讥侮,不可仍畀方伯之任,请忠清监司李溟翼罢职。答曰,不允。李溟翼事,更加详察处之。

○左副承旨柳命天辞职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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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未肃拜。右承旨睦昌明坐直。左副承旨柳命天式暇。右副承旨权瑎。同副承旨禹昌绩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庆后柳寿芳仕直。事变假注书姜铣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有政。

○睦昌明启曰,昨日国忌斋戒,明日正日,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夜四更五更,南方有气如火光,彗星所在,则云阴不得看候。

○禹昌绩,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柳炳然精抄中军,除标信,能么院坐起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郞厅,以左右相意启曰,吏曹判书闵点,呈告引入,今已累日,不但史事为急,铨曹长官,不得行公久矣。旷官亦且可虑,闵点,亦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郑晳启曰,启下京中上言一百三十九度内,一百二十六丈,分下各该司,而其馀猥滥六丈,违格七丈,外方违格之类,既因特教,不得拔去,而此则皆是京居之人,与遐方人不知规式者不同,猥滥违格并十三度,还入,启字爻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睦昌明曰,近日安山鱼箭,物种甚为零星,进上苇鱼,亦甚不精,事极未妥,殊无设官之意,监捉官推考。

○禹昌绩,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全罗监司启本,刑曹粘目,前南原府使洪锡箕、韩圣辅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洪锡箕,时在忠清道清州地,韩圣辅,时在青阳地,依前例府书吏罗将发遣,拿来,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禹昌绩曰,今日政,献纳吴始大,移拜校理,而望单子中,以献纳书之,不察之失,在所难免,吏曹当该郞厅推考。

○禹昌绩,以备边司言启曰,今初二日昼讲入侍时,知事睦来善所启,岭南民力,殆尽于倭馆之役,而统营筑城之役,虽姑停止,以先作城门之故,至有他道石手赴役之举。且巨济城石运来之际,贻弊不赀,当此农节,民怨必多,此非时急之事,趁即停罢,以示畏灾恤隐之意,宜当矣。上曰,令庙堂禀处事,命下矣。统营筑城,不可与倭馆之役,一时并举,故特为停止,而巨济城石,豫为运来,及南门先造筑役,自本营随便料理,举行事,分付矣。当此农节,他道石手,连来赴役,必有其怨,且倭馆之役,既不知当毕于今年,则本营筑城,亦不知当在于何时,而遇灾恐惧之日,起此之役,果不紧急,筵臣所达,实有意见。城门造作,姑待农歇,巨济运石,以入防之军所造之船,勿为刻期,随力运入,以为不撤之功,则似或得宜,以此分付统制使,何如?传曰,依启。

○吏批,判书闵点,参判李堂揆,参议李夏镇,都承旨郑晳进,以李袤为大司宪,李宇鼎为户曹参判,李元祯为刑曹参判,李元禄为户曹参议,申命全为长湍府使,郑弘佐为德川郡守,黄锡为缮工监役,朴贤为广兴副奉事,曺海叟为命课学教授,金元燮为成均博士,成硕荩为承文著作,李善溥为承文正字,朴身之、李宏、金是铉为典籍,李云麟为刑曹正郞,郑兴胄为监察,李沃为副提学,李日井为副修撰,吴始大为副校理,吴始复为工曹参判,崔槅为海南县监,李宏为监察,李玄逸为掌乐主簿,崔日隆为礼曹正郞,洪柱震为工曹佐郞,兪传为缮工假监役,李昌震为金泉察访,薛贯道为童蒙教官,吴相玉为顺陵参奉,李允谐为光陵参奉,李镇长为齐陵参奉,尹邦宪为学正,禹䤡为校书博士,安𫒳为北部参奉,许瑀为军资主簿,徐顺民为社稷令,李硕宽为军资正,李沆为兼校书校理,金斗翼为奉常佥正,李宇鼎为同义禁,李聃命为校理,李沆为献纳,金元燮为典籍,金禹锡为右承旨,濬源殿参奉尹以复,南别殿参奉金大任,相换。

○兵批,行判书金锡胄进,参判吕圣齐病,参议南天汉进,参知吴挺昌病,同副承旨禹昌绩进,以吴挺纬为副摠管,邢汝蓍为忠壮卫将,赵宗著为文兼,南益熏为文兼,金南斗为景福宫假卫将,柳星老为都摠经历,邢浃为知中枢,方崦为花山监牧官,郑后谌、奏彦珪、柳时成为佥知。

○待教李玄锡疏曰,新除授副提学李沃,即臣之同姓四寸妹夫也。兼带春秋,法当相避,伏乞亟命该曹,考例处置幸甚。启下吏曹。吏曹启目粘连启下,曾前翰林与副提学,有相避者,非一非再,或递翰林,或减副提学之兼春秋,元无一定之规,即今翰林,仅有二人,若递下番,则左右史未满,经筵入侍,事甚苟简。副提学李沃,例兼春秋,姑为减下,下番翰林李玄锡,仍令察任,何如?上曰,依允。

○午时,上御宣政殿,昼讲。同知事李堂揆,特进官权大载,参赞官李沃,侍讲官睦天成,检讨官沈檀,假注书朴庆后、柳寿芳,记事官李汉命、李玄锡,持平李后定入侍。上读前受音一遍。天成进讲,万章问曰或谓孔子于卫,至可谓贤者为之乎,讫。仍释之。上读新受音一遍,天成仍释注义,至尹氏注。天成曰,战国时人,皆急于功利,不知君子出处之义,故孟子有此言之。沃曰,万章,亲煮于孟子,而犹尚如此,故反复言之耳。大载曰,百里之去虞,非谓其君不能而去也。战国时,天下一君,故韩愈之言曰,于鲁不可去之齐,于齐不可去之卫云云耳。檀曰,人君常时取信于臣,然后临难而有谏争之臣,百里之不谏,在于虞公之不能取信故也。大载曰,若以他人言之,知其不可谏而去之,则是不忠也。人臣事君之议,当以宫之奇为正也。天成曰,虞公,贪屈乘垂棘,故百里,知其不可谏也。檀曰,百里之奏,使其君,显于天下,岂不在于人君之用与不用乎?上曰,在用与不用,听与不听耳。至于卫主颜仇由。沃曰,人君观臣之道,当观其所与亲者,此等处,当为留念省察耳。以下缺

○观象监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命课学兼教授金鼎昌身死,代曺德叟,晓解术业,兼教授差下,使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长湍府使,今当以武臣差出,而近例,皆以曾经阃帅人差送,可合之人乏少,邻道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长官及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及相避人员,并拟何如?传曰,允。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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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坐直。右承旨睦昌明。左副承旨柳命天式暇。右副承旨权瑎坐直。同副承旨禹昌绩。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庆后柳寿芳仕直。事变假注书姜铣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三更,巽方,有气如火光。自五更至平明,艮方天际,有黑云,或遮或开,而彗星所在,终不得看候。

○文贞王后[文定王后]忌辰斋戒。

○郑晳启曰,左承旨金禹锡,未肃拜,左副承旨柳命天,式暇,右副承旨权瑎,连日呈单,不为仕进,厅中位甚不齐,式暇外,并牌招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睦昌明,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全罗道推考敬差官启本,刑曹粘目,淫奸罪人礼仁,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依前例府都事发遣,拿来,何如?传曰,允。

○权瑎,以备边司言启曰,今四月初二日昼讲入侍时,西昌令炯彬所启,大王五代庶孙,则宗室之当代庶子也。国法,以璿源之派,为设族亲卫口传,年壮后立番于禁中者,固异于凡军众庶,而今则自十一岁,征捧番布,身死后,使出物故立案,未出立案者,则未免白骨征布,有若凡军贱役者然,殊非族亲卫之本意也。若依年壮后立番之旧式,定其年限,而收捧bb番b布,则庶免儿弱征布之弊,而且物故立案一事,亦须变通,与凡军贱役,稍有区别,以存璿源后裔隐恤之意,何如?上曰,言于庙堂,使之禀处事,传教矣。凡军士应役者,必自十六岁为始,而近因闲丁难得,虽未满十六岁者,皆为定役征布,民之怨苦,莫甚于此,虽欲变通,不得善策矣。今此宗室之庶子庶孙代尽者,乃为族亲卫,则与凡军有间,而若自十一岁征捧番布,则其所呼冤固宜。今后则必须年满十六岁后,或立番或征布,以为稍别于凡军之例宜当,而至于物故立案,则即今人心多诈,若无立案,奸伪必多,后弊有所难防。虽欲区别,以存优恤之意,似难施行,依此举行事,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领议政许积身病初度呈辞。不允批答。王若曰,谦退非其时矣,勉谕才宣,巽章又何至耶,牢让太过。予言不再,人望难孤。念寡昧幼冲之年,承列祖艰大之业。履位惕若,曷堪时势之艰虞,临事茫然,只恃老成之区划。非山斗之重望,则何以镇俗,非蓍龟之先见,则何以决疑。故小子眷注之深,追先王托付之意。待卿犹手足心膂,诚意交孚,视卿若麹蘖盐梅,匡救是赖。久置之于首揆之任,作楷范于百僚,复畀之以体察之权,摠节制于五道。以至于大小谋猷,内外机务,实藉乎夙夜经理,终始周旋。寸心则可质于日星,至诚则可贯于金石。卜行期于燕塞,不惮原湿之劳,忙往还于乔山,仍罹霜露之疾。忧虑自切,若癏痼之在躬,神明所扶,冀朝夕之勿药。接御医诊疾之报,渐喜差完,当诸僚引对之时,益切思想。夫何丐闲之请,遽及仰成之辰?凡大臣燮理之规,不可徒责以筋力,况君子进退之节,其亦有阙于安危。试看今日之屯艰,殊非治世之气象。妖星遽见,邈天意之难谌,惠泽未宣,亦民怨之斯极。必须小心而修省,庶或弛灾,如非大段之更张,何以拯溺?议兵田之施罢,须待卿言,送僚相而咨询,可想予意。倚毗若是,去就奚轻?于戯,汉诸葛之尽忠,何尝言病,周尚父之已耄,犹未告归。卿可深思,予不多诰。所辞宜不允。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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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右承旨睦昌明。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权瑎。同副承旨禹昌绩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庆后柳寿芳仕直。事变假注书姜铣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文贞王后[文定王后]忌辰。

○夜五更,下霜。自五更至平明,天气清明,众星呈露,而彗星所在,不得看候,更看数日,则可知其存没。

○柳命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来十一日,文臣殿讲日次及轮对日次,并为取禀。传曰,停轮对为之。

○又启曰,领议政再度呈辞到院,而国忌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以领议政许积再度呈辞,传于柳命天曰,不允批答。

○以咸镜道各陵内摘奸单子,传于柳命天曰,有頉处察之,智陵火巢之事,极为无据,令礼曹趁即禀处。

○柳命天启曰,以咸镜道各陵摘奸书启,有頉处察之事,命下矣。智陵火巢稍近陵所,殊涉未安,而此则该曹当为禀处,和陵丁字阁窗户纸,间间裂破,铺陈色偸,安陵丁字阁朴工盖瓦颓落,而本道监司,既已启闻,该曹当推择修改之日,似无可论之事。但智陵外白虎火巢内,斤斧斲破之松,至于十二条之多,事极可骇。守护军则自本道虽已治罪,本陵参奉,当时不能禁断之责,在所难免,当该参奉,推考,何如?传曰,允。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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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坐直。右承旨睦昌明。左副承旨柳命天式暇。右副承旨权瑎坐直。同副承旨禹昌绩式暇。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庆后柳寿芳仕直。事变假注书姜铣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夜五更末,流星出艮方天际,没于乾方,状如钵,尾长三四尺许,色白。自五更至平明,天气清明,众星呈露,而彗星所在,终不得看候。

○药房都提调权大运,提调金锡胄,副提调郑晳启曰,小雨之馀,日气凉冷,伏未审圣体,若何?两慈殿气候,一向安宁乎?臣等无任区区之虑,敢来问安。答曰,两慈殿气候安宁,予亦无事矣。

○中殿,问安。答曰,知道。

○睦昌明,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左边捕盗厅启辞刑曹启目,出身许峦,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许峦,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晳启曰,左议政权大运,来诣请对矣,敢启。传曰,昼讲时,入侍。

○金禹锡,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今夏等颁禄时,禄牌受来次,仓官,进去领议政许积家,则以为方在呈告中,禄牌不为出给云,依例令仓官输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晳,以成均馆官员,以知馆事意启曰,经书校正官洪赞元,时无职名,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金禹锡,以汉城府言启曰,号牌事目中,老职纳粟课式区别之际,不无窒碍难行之势,稍加变通之意,自备局曾已禀定于榻前,元启目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瑎,以祔庙都监仪轨厅言启曰,祔庙、尊崇、册礼三都监仪轨,及别三房仪轨,今已毕修正,御览件,妆䌙内入,而其馀二十三件,则依例分送各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备忘记,传于权瑎曰,今观李永敷上疏,藉以求言,诟辱卿宰,敢为罪魁,极力伸屈,有若灾沴由是而作者然,其蔑视君父之状,不忍正视也。所当亟施罪罚,而既以应旨托名,今姑置之,原疏留中,政院知悉。

○权瑎启曰,即者广州儒生李永敷者,托名应旨,投进一疏,虽假借时弊,弁之于首,而要其一篇主意,不过宋时烈及其党与救时烈而抵死者,自宾厅诸臣,以至于崔慎、郑祥龙辈,无不遍举而请释,此外丑辱朝廷,罔有纪极,其用意之阴惨,遣辞之凶险,有不忍正视者。夫宋时烈坏乱宗统之罪,固神人之所共愤,而罪止窜逐,偃息至今,实出于圣度之宽仁。其他诸人,或欺诬先朝,或疏伸罪魁,背公死党之罪,诚王法之不少贷,而今之进言者,乃反以此辈之被谴,为能干天和而召灾沴,有若真有冤屈者然。此盖时烈馀党,怀怼怏怏,窥衅伺隙,未得其便,适值遇灾求言之日,乘时闯发,以售其荧惑之计,一皆以伸释误礼之罪人,为弭灾之第一策,其幸天灾,以逞其私者,岂不痛甚矣哉?如此之疏,所当退却不捧,而渠既以应旨为名,且是非邪正,莫逃于天鉴之下,故姑为捧入,以俟睿裁,区区所怀,并此仰陈。传曰,知道。

○传于权瑎曰,明安公主祔马拣择事,言于该曹。

○权瑎,以兵曹言启曰,陵幸时随驾宣传官及吹螺赤、交龙旗捧持人、扶轴驿子等犒馈酒馔,自户曹定价,输送本曹,无事行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禹锡,以户曹言启曰,内赡寺贡物主人庾时元等,以权减真油贡物复旧事,出身柳虎瑞,以其高祖父赐与田畓,依望呈赐给事,内医院鍼药厅水工以敏等,料布题给事,呈上言,启下本曹,而限内俱不现身,依例勿施,何如?传曰,允。

○领议政许积身病再度呈辞。不允批答。王若曰,自闻卿病,若有恫癏于身,连见巽辞,如失左右之手。安危所系,去就奚轻?念卿先朝受知之深,肆予冲年注意之笃。每遇难断之事,如卜蓍龟,若论相须之恩,岂翅鱼水?夷险一节,何尝择事而安?廊庙十年,素著尽悴之志。勉从燕行之自请,莫夺贯日星之忠,言念原湿之载驱,尚虑致阴阳之寇。顷属园寝之往返,不幸荣卫之感伤。一病遽缠于暮年,惊忧曷已?三接久隔于昼日,思想冞增。顾荩臣夙夜之劳,觉太医起居之状。转成无妄之疾,渐喜勿药有期云。胡仰成之辰再陈释负之恳。予衷已悉初谕,无乃诚意之未孚,民虞未若斯时,岂容辅相之永退?矧玆乾文之示警,重以节序之乖和。今其命吉凶,实是难谌者天意,独使忧社稷,亦岂自安于卿心?艰危日深,消弭无策,机务云委,利病何居?盖庶政靡不待卿,固一日未可舍我。疾病人所未免,纵难束带而造朝,休戚义当与同,正宜卧阁而论道。何恙不已?所恃神明之扶持,多诰若玆,庶谅冲渺之眷倚。毋为谦退之计,益慎节宣之方。于戯,心腹是敷,罔曰一套虚礼,股肱如视,惟冀共济时艰。亟断来章,庸副至意。所辞宜不允,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右参赞尹鑴疏曰,伏以人事失于下,则天变作于上,上帝疾威,则下民丧亡,天人之相感,上下之推尽,理之常也。自殿下即祚之后,天垂异,地吐怪,变异之作,盖不可累数,而至于近日耕籍之日,天乃疾风暴雨以败之,以至山陵崩坏而扆幄破裂,若天之动,或以片之,阳和方畅而积雪盈壑,朱夏已至而气如凛秋,日月蒙翳而氛气充塞,是又见阳道衰薄之甚而阴道太纵也。乃者彗发于奎娄而出于大昕,有符于与日争明之象,此乃于唐懿、宋徽,群小坏乱,祸败将至之时者。《星经》亦有曰,大兵大饥,宗庙不向。呜呼,古人有言曰,不见其形,愿察其影,臣愚未知此何兆影,而乃出于圣明之世也。圣上即祚之初,虽天地变动,而所赖者,上志奋励,民心翕然于新政之清明,虽桑谷雊雉之异,并生于殷王之世,太戊、高宗,实有转移感通之机,上志所以格天,民心所以测天,天可无虞也。今则上志宴安,非复曩昔,民心愁怨,日以益甚,大纲小纪,九颠八倒,而上天之威怒,宗社鬼神之不我顾歆如此,将相、大臣,恐无足以堪此忧患,而辅拂我冲王昭子,以迓天永命者,若济大川,其无维楫,悠悠国事,实不知税驾之所,天道不替,而命实难谌,失有不及追,祸有不可逭,臣实畏之,臣实忧之。顾臣受恩深厚,致位致此,岂不念粉身磨顶?以报圣上之殊遇,而才疏虑浅,言计迂阔,千计一无可以当圣上之心者,殿下亦既厌弃而怠忽之矣。至于今侧席之日,虽念竭诚殚智,献忠陈谟,亦无以出于前日已陈之言,而为今日应变之图者,所以含口难舌,俯首抑心,既不能趋造于会议之辰,又不敢应旨于求助之下,臣罪至此,死有馀诛矣。况政府非臣养病之坊,官资宠禄,又非如臣无庸者之所可虚带长冒者。伏愿圣明,谅臣终始之恳,允臣斥退之请,以便私图,以通贤路。重念向者周急之赐,固知出于圣慈,恤穷忧罪之意,而乃臣之所不敢辄当,有如前后所陈者,累疏烦扰,益增惶怖,又敢徒有司辞之,以全匹夫如伪如慢之志,此又臣违命犯礼之一罪也。臣无任惶恐待罪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噫,天人一理,显微无间,人事有失,上天示警,日者阳春积雪,彗星呈妖,实由寡人之薄德,愧忸无言。当此之时,卿乃弃予长往,淊淊不返,予心缺然,曷有其已?周急之命,意非偶然,往日疏批中,已悉安心领受之意,而今又再三陈疏,辞而不受,予以为过也。卿其更勿固辞,安心领受,亦勿待罪,宜速入来,以副予望。

○副提学李沃疏曰,伏以臣,待罪银台数月,职无所称,病日益痼,而犬马本性,依依恋主,亦不敢遽自引退。不意自银台移玉署,畀以论思之重,寇之群彦之列,夫吐经纶而补衮职,登法筵而衬龙光,儒者为荣,仕家为达,而揣其人器,思其职责,则臣不觉悸栗駴惧,直念循墙而走也。臣早世占科,壮日抱病,不事经籍,空疏蔑劣,要其归宿,只是圣人之罪人耳。临文讲音,随释论注,不堪难事,亦不能如人,况其进于此者乎?臣之叨荣禄而忝名班者久矣。过福之灾生,匪人之诮兴,今又处之以侍从之选,讲僚之首,臣身从此而罪益积,则哲之明,从此而有所损,同列文学之士,无所劝也,臣窃愍焉。方当圣明之世,亦多灾怪之见,是天警汉文,念定吉凶之辰也。十行纶綍,至诚求助,凡为臣子情地,何如?固当洒泣敷对之不暇,而臣急于弱者解负,渴者救饮,未敢一二言,臣罪大矣。伏惟圣慈仁覆,天地父母,毋谓臣例让,亟改臣本职,得安愚分,得免公议,则岂但微言之幸,亦朝家处置之宜也。臣不胜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工曹参议李同揆疏曰,伏以臣,决难复进之意,已悉于前日疏章,而近因遇灾修省,收用人才之举,分外隆命,并及于已试无能之臣,环顾瞿瞿,益增愧栗,不知处身之所也。臣少有莫洗之累,老无可闻之称,而殿下始以一二人之偏辞单言,进而用之,固非国君如不得已之道,而及蒙任使,愚钝不职,数月之间,罪戾山积,殿下之察见其不可则审矣。何可又以一人之誉,复可拂拭乎?况臣之苍黄去国,实由于虹贯之变,至今思之,心骨俱惊,奈何复以虚伪已败之人,反为应天弭灾之具乎?一人之身,不可乍愚而乍贤,上天之心,必不前怒而后喜,臣恐灾沴因臣益多,正士因臣远避,殿下之浅深,因臣而为人所能窥也。且臣昧于知言之方,暗于相时之机,而至痛之私,结于终天,执迷之见,犹夫前日,内无忏悔之念,外无迁改之行,虽念希合当世,更叨爵禄,亦不可得也。噫,国运尚迍,天心未豫,园陵崩剥,彗孛光芒,圣情兢惕,纶音恳测,虽遐外草野之人,莫不竭知尽虑,以答圣上求言之至意。以臣之世受国恩,身当盛际,自幼至老,涵濡于圣泽之中,而适以私戚,来在都下,宜先效犬马之忱,以毕糜粉之愿,而子丧未葬,神思荒塞,操笔失意,临纸忘书,只暴私情,徒事渎扰,臣罪至此,又万死矣。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察臣无可复用之状,怜臣不敢更进之情,亟递臣新授职名,永赐罢退,以终馀生,千万幸甚。臣无任惶陨战灼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恳。尔之文学才识,予已试之,当此遇灾求贤之日,尔何辞退耶?宜勿更辞,速为入来,出入筵席,讲论旨义。

○木川居幼学权都等疏曰,伏以孝者,百行之源也。是以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而世有矜式之典,故表表可著者,仰渎于冕旒之下,伏愿圣明,留神焉。故士人崔大建,木川人也。自在稚童,迥异凡人,纯孝之心,得于天分,生岁十一,母得浮病,常在枕席。大建,遍求医药,以极其方,尝粪祷天,以极其诚。凡诸转倒之际,辄以流涕,刺痛之时,必以号泣,及其没也,以童稚之儿,而负土担石,备极营葬,日常拜墓,以终丧制。远近见闻者,莫不感叹,咸曰大建之诚孝,非世人之所及,虽古之善居丧者,亦不过此。稍长而事于父也,冬温而夏凊,昏定而晨省,靡一日怠,隆冬盛寒,体无全衣,而亲极滋味,父尝得发际疮,几至危境,吮其疮毒,数日入瘳。父又得咽喉症,大建,先尝蚓汁以进,而经夜即差,父又得寒疾,思食川鱼,偶得双鲤,脍进得愈。父且病剧,奄绝气息,浑舍哭躄,而大建,引刀断指,以血泻口,血尽,复断以进,则半日许复苏,二日后快复,寿至百岁而终,大建时年六十馀矣。自初丧至禫,其颜色之戚,哭泣之哀,极尽丧制,三年之内,啜粥终丧,祭祀之需,亲自办备,庐墓而不离顷刻,而尤有异事,汲水樵薪,亲执其劳,身虽婴病,犹不废辍。所居庐舍,水路颇远,忽于庭际,清泉涌出,汲之不渴,三年后,井泉自涸,此实诚孝之感天者也。既家而孝,又移于忠,往在仁祖、孝庙之恤,不食酒肉,服丧三年,其时乡论大张,本县枚报,道臣启闻,至于给复,优典既及于生前,则身死之后,岂无旌闾之典乎?此臣等之所以跋涉道途,来叫九重者也。世之以孝旌闾者,方之此人,不无大小之别,而式蒙天恩,旌棨焕爀,而大建则埋光泉里,旌美不及,此岂非圣世孝理之一欠事乎?伏愿圣明,俯察臣等之论,表其孝旌其闾,则非但孝子洞里,雨露新沾,过之者式之曰,我殿下孝理也如此,大建之诚孝也如此,人皆知孝于亲,以大建为法,则我国数千里地,化为诚孝之俗,而忠君殉国之臣,必有出于其中矣。臣等不胜屏营之至。传曰,下该曹,粘连启下是白有亦,观此木川幼学权都等疏辞,则故士人崔大建,自幼稚,诚孝备至,尝粪祷天,以救母病,担负经营,自尽葬祭,其父之病,断指续命,寿至百岁而终,及其死也,啜粥终丧,凡诸养生送死之道,至今如一。且有孝感泉涌之异事是如为白乎𣃥,至于两度国恤,不食酒肉,服丧三年。因道臣之枚启,已蒙给复之典是如为白有置,其操行卓异,乡闾称颂,如是陈吁,则其在激劝之道,宜有褒崇之典是白乎矣。旌闾之举,事系重大,有难轻施,令本道广采公论,据实启闻后禀处,何如?启依允。

○午时,上御宣政殿,昼讲。左议政权大运,请对入侍。知事金锡胄,特进官郑之虎,参赞官权瑎,侍读官李聃命,检讨官,持平李后定,假注书柳寿芳,记事官李玄锡,入侍。上读前受音一遍讫,讲,孟子曰伯夷目不视恶色,至太和元气之流行于四时也,讫。上讲新受音一遍,聃命,又释义。檀曰,伯夷虽清,而孔子曰不念旧恶,然不但主于清也。柳下惠虽曰和而以三公不易其介,则不但主于和也。聃命曰,若但主于清与和,而不如是则何以曰圣乎?锡胄曰,伯夷不能为下惠之事,下惠不能为伯夷之事,故曰,偏也。上掩册后,大运进曰,日气已为夏节,而午后则凉冷,圣体,若何?上曰,无事。大运曰,今日无禀定事,而查奏事,前日不知领相之意,故不能禀决矣。臣领相则以为,初既诿于赵东立,而今若更为人,则似不可,而彼亦不信云耳。上曰,然则以赵东立送,可也。大运曰,兵屯停罢事,臣往问于领相,则以为不能一日决断,若送文书,则病里或时搜览故以此迟延之意,敢启。上曰,唯唯。大运曰,今番合有别样赍去之物,而使臣之卜駄,七匹也,何以为之?上曰,然则加给。大运曰,前日福平君去时,亦加送银两,而今行亦异于他行,当有加给之举,而此则当议于庙堂以进耳。上曰,唯。大运曰,医官不必多聚京中,而海美地,有李行敏者,能诊脉知病根云,招来京中,先试士夫之病,若有效,使属大内医院,何如?上曰,然则招属于内医院,可也。大运曰,然则给马乎?上曰,给马上送事,分付于该道监司。后定进启闵维重放释之命还收事。上曰,毋庸渎扰。又进启,务安县监李尚悌,为人陋劣,不合于字牧之任,而自知物议不敢下直,远地夫马,久留京中,请务安县监李尚悌。此下多缺不能入录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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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右承旨睦昌明。左副承旨柳命天式暇。右副承旨权瑎坐直。同副承旨禹昌绩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庆后柳寿芳仕直。事变假注书姜铣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一更至三更,月晕。申时,日晕。

○禹昌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权瑎,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禹昌绩,以礼曹言启曰,传曰,明安公主驸马拣择事,言于该曹事,命下矣。驸马拣择单子,自某岁至某岁,捧单子乎?且京外当为知委,而京中,来五月初五日,外方近道,同月二十日,中道,同月二十五日,远道,六月初五日定限,捧单上送事,发马行会,而自今日,依例禁婚嫁事,分付,何如?传曰,自十岁至十五岁捧单,而外方定限,在于六月初五日,日字似为太晩,五月念前,更为定限,可也。

○以兵曹中日单子,传曰,柳叶箭连五中人内禁卫金震昌,边将除授,递来后,还属禁旅。

○权瑎,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初十日,武臣宾厅《武经七书》讲书日次,而政事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禹昌绩,以礼曹言启曰,以本曹明安公主驸马拣择人年岁,及外方定限取禀草记。传曰,自十岁至十五岁捧单,而外方定限,在于六月初五日,日字似为太晩,五月念前,更为定限可也事,传教矣。京中今四月二十五日,外方近道同月二十九日,中道五月初五日,远道同月初十日,次次进定日限,捧单上送事,发马行会,何如?传曰,允。

○吏曹参判李堂揆疏曰,伏以臣,父母坟在杨州,距京三十之地,今春雨水,不幸有颓圮之变,将以本月十四日,修改莎草,而臣猥当史事,一日为急,循例请由,有所不敢,徊徨怵惕,终不任崩迫之私,玆敢仰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曲轸体下之仁,特赐二日之暇,俾伸至情,千万幸甚。臣不胜祈恳陨越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愿往来。

○持平李后定启曰,请还收门黜罪人闵维重放释之命。上同答曰,亟停勿烦。

○咸兴出身朴晋素疏曰,伏以太阳不求葵藿之向,葵藿自向,春风不求鸧鹒之鸣,而鸧鹒自鸣,圣人不待乎愚夫之言,而愚夫亦有以献其言。于戯,言路情必达,匹夫匹妇,咸获自尽者,乃圣世之事,邈邈其厅[听],人皆讳言,朝野噤默者,乃衰世之事。今臣,昧昧然一武夫也,乃敢以陈腐浅陋之说,仰彻冕旒之下,祈向乎四聪之听者,不亦妄乎。闻之者必駴,见之者必笑,臣亦惕然而自沮,惶然而自蹙,始焉而自讼,终焉而自解曰,方今圣明在上,群言辐凑,内自廷外及草野,凡有所怀,悉陈无隐。上有省览之勤,下无壅蔽之叹,则顾臣言虽迂远,辞虽跖盭,而欲言不言,欲进不进,徘徊前却,若将获罪,则其何以彰我后能容能恕,含弘光大之盛美也。于是拜手惶汗耸兢,即献荛说,仰渎宸严,伏愿殿下,勿以臣身之贱远而废其言也。臣伏睹殿下,冲年睿德,中道若性。声律身度,动合准则。自强不息,励精图治。游心于三王之治,发轫于尧舜之路。庶政一新,众务偕举。动于晋接而咨询日广,精于察纳而批决如法。深忧民事而念切稼穑,尤蠲逋负而泽洽困穷。百代所未遑之举,千圣所未发之政。件件井井,鳞次设施,环东土数千里,有目有耳者,莫不延颈跂踵。观德听风,足蹈手舞,交庆相贺,杳然如在三代之上,洒然如睹尧舜之事,岂不盛哉?虽然,窃观古昔圣明之世,君无失德,朝无阙事,而在下者,交相进戒,以虞舜之圣,而皋陶戒其无若丹朱傲,以夏后之圣,而伯益戒其无怠无荒,自常情观之,似乎过矣,而当时不以为罪,后世传之为法,盖人臣进言,其意当然也。以殿下之明圣,忧勤宜无有可臣言之赘絮,而食芹者不自知自知爱君之忱,则臣之区区之伏愿殿下留神焉。则退人主之心,不勤则怠至矣,而犹以为未也。治已业业警栗,日加一节,无退步,明益明而圣益圣,不敢荒宁,书称其美鲜克有终,诗人所叹,良以有为难也。今我殿下,德合乾坤,而无自满之色,道高三王,而无自足之意,常存谦挹,益加悚惕,一日二日,新而又新,我国家泰宁之福,无疆之休,伏愿殿下,克念慎终之道,而永思其艰焉。成就在乎学问,于以警发于义理之之言,惕悟于百代得失之几以之而日广睿智,以之而。此下五六行缺伏念纪纲者,国家之元气也,苟非纪纲,其何以为国也?今也体统不严,人心懈弛,恬不畏法,弊习已痼,虽不可一朝痛革,而转移之机,亦在殿下,惟殿下,思所以振肃之道焉。臣窃伏念,《中庸》曰,位天地,位天地者,卑高定位,巨细定分之谓也。下而凌上者有之,贱而僭贵者有之,此虽非湫湫岌岌之忧,而所关非细。伏愿殿下,使万物各得其所,庶品各守其分,以下讦上者,处之以重律,以贱凌贵者,惩之以峻罚,犯分者必获其罪,僭名者必伏其法,则名分不紊,而天地可位矣。臣窃伏念,殿下非不留心于用人之公,而异数未逮于疏远,此所谓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者也。关西与岭北,素称遐远之域,而国家之所以轸念者,盖出于一视同仁,故遐远之人,仰恃于殿下者,既深且切,而春前大政之时,未闻两西人物牧用之教,臣窃悲之。殿下照管万机,一事无遗,而独不兴怀于此者,岂不以西北之人,不足录用而然耶?顾惟岭北,系是国家肇基之地,然山川犹带圣迹,可谓周之岐阳,汉之丰沛也。惟其人物渺然,不可侔拟于南中,其中亦岂无可用之人乎?求其儇利工巧者,诚不易得,而求其纯实原悫者,自不乏人,只无形势之可藉,故决科出身者,类皆老于田野,有才者未见奖拔,为善者下入甄录,则是宜殿下矜轸而视远为近者也。夫地利有区域之别,人品无彼此之殊,而国家以地之遐远,贱弃北方,北方之人,亦为南迁者颇多,而㤼于刷还之法,伏蛰空老,此北方之人,尤所慨然于心者也。若以地之远近,有所取舍,则自今以后,特除刷还之法,俾遂迁乔之意焉。臣以嗤嗤武夫,敢此露章,非不知駴世駴俗,而惟臣从事文墨十有馀岁,屡忝乡贡,终未抒愿,幸玷武科,来入都门,则瞻五云,枫陛不远,耿耿所怀,自不能抑,敢冒僭越之诛,遂陈愚妄之说。臣不胜惶汗战栗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览尔疏辞,为国之诚,不下于恒人,予深嘉悦,北道人中,可以修录者,当申饬两铨,叙用焉。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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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右承旨南天汉未肃拜。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权瑎。同副承旨禹昌绩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庆后柳寿芳仕直。事变假注书姜铣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流星出天中,入巽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三四尺许,色赤。夜五更,流星出立星上,入南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下直,茂长县监裵正徽。

○有政。

○柳命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传于柳命天曰,今日昼讲,停。

○权瑎,以兵曹言启曰,昨日内三厅将鬼被荐者,试讲之际,黄州出身金显哉,厌其诘难文义,辞色悖慢,拜起不逊,如此之类,若不随现重治,则将来之弊,必至于犯分慢上,无所节制。日后都试时,从重决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晳,以吏批言启曰,新除授忠清道都事宋光渊,已至四旬,无意上来,宿病加减,连无闻知,而都事乃人所厌避之任,循例递改,适足以中其愿。宋光渊,罢黜,何如?传曰,允。

○吏批,判书闵点,参判李堂揆实录厅进,参议李夏镇进。都承旨郑晳进,以柳命贤为执义,梁侙为平山县监,兪命哲为务安县监,赵汝耘为天安县监,李星龄为井邑县监,朴纯为济用正,兪命夔为庆山县令,李元祯为大司谏,李日井为校理,李德周为忠清监司,李重蕃为军资主簿,柳挺辉为直讲,边四达为监察,李命殷为兵曹佐郞,韩濙为忠清都事,南天汉为承旨,权大载为刑曹参判,李堂揆为司导提调,吴始复为瓦署别提,朴振文为顺陵参奉,尹世休为司仆主簿,李益华为幽谷察访,朴身之为分差中学教授,金元燮为分差南学教授,朴纯为兼执义,李沆为副修撰,洪禹绩为校书著作,权珪为承文正字,李玄纪为承文副正字,李东郁、任道三为学录,李日井为献纳,申厚载为兵曹参议。

○兵批,行判书金锡胄进,参判吕圣齐呈辞,参议南天汉病,右副承旨权瑎进。赵师锡为佥知,李元桢为都摠管,金夏为吾叉浦万户,权瑎为都摠经历,车宪为训炼佥正,曺挺夏为训炼主簿,林夏濡、芮德刘为武兼,李弘𪟝为都摠都事,孙万雄为文兼,沈梓、朴纯、李奎龄为副护军,朴世堂付副司直,金弼相付副司果,赵远期付司直,洪赞元付副司勇,睦昌明付副司直,金吾山城别将张仁伯今加折冲,兼司仆赵廷元、李时和、吴瑞弼,前司果林希逸今加折冲,李观征付副护军。

○传于禹昌绩曰,今观李煦上疏,其父母之年岁,皆至八旬,不可无优老之典,令该道衣资食物,从优磨炼题给。

○禹昌绩,以兵曹言启曰,禁军都试,当于明明日开场,而参判吕圣齐,方在呈辞受由中,只有参议、参知两员,一员又当入直,内司堂上之不备,已极可虑。今者参知吴挺昌所患寒疾,渐觉苦剧,亦难仍在直所,新除授参议申厚载,即为牌招察任,且为直庐轮递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军资判官李绅夏,以身病累度呈状,而意谓偶然感伤,每以调理察任题给矣。今又呈病,察职无期云,虽未知其病势轻重之如何,而忠清道牙山仓田税,既已上来云,分仓捧上,一日为急,百官班禄,又值此际,不可等待其差复,今姑改差,以在京无故人择差,何如?传曰,允。

○福昌君桢疏曰,伏以臣,猥承专对之命,辞陛之期,今已迫近,念辞父母,生父母坟茔,少伸私情。伏乞圣明,许臣数日恩暇,俾遂至愿,千万幸甚。臣无任惶陨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安心往来焉。仍传曰,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大司成李观征疏曰,伏以臣,庸才鲁质,最居辈流之下,而所带史局之任,国子之长,乃极选也,重任也。虽素号文学方正之士,犹不遽进而当之,况空疏朴遬,无所似之臣乎?沥血陈恳,未蒙恩递,史事为紧,不敢久旷,黾勉行公,已过数朔,然润色而妆栝之,要待主文之臣、摠裁之官,而至于贤关之职,臣为之长,日赴史局,所急在此,力有不瞻,莫能并察,虚带华衔,作一废司。况前头儒生制述,亦甚紧急,而末由进参,此尤为趁速变通处也。况右参赞洪宇远,入史局而递国子,已有前例。伏乞圣慈,亟递臣本职,以为专为史事之地,不胜万幸。臣无任惶悚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史局纂修,不容一日少缓,国子之任,当许递焉。

○领议政许积三度呈辞。不允批答。王若曰,恳谕再宣,想予心之已谅,巽辞三至,胡卿意之未回?伊辅相进退之奚轻?实社稷安危之所系。念寡躬之嗣服,今已四年于玆,顾时事之多虞,若将一日不保。非不念锐意图治,而不知致治之要,非不念竭诚爱民,而未施安民之政。试看今日之灾沴,益恐上天之难谌。季春之载雪载霜,已是非常之变,妖星之乍见乍隐,讵忽克勤之心。不料卿荣卫之愆,适当此际,若失予左右之手,谁济斯艰?尚幸神明之扶,庶赖夹辅之力。以言乎时势之殆,则此诚危急存亡,以言乎倚毗之隆,则不翅舟楫霖雨。庶务多滞,不妨卧阁而论,昔疾渐瘳,宁可奉身而退。倘元老必念释负,而小子于何仰成?相亦有终,宜弼臣之自勗,公无困我,尚国事之可为。或未深思,玆用申诰。於乎,体召公之励翼,益勉共贞,效武候之鞠躬,惟思尽瘁。庸副至望,亟断来章。所辞宜不允,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持平李后定启曰措辞见上,请还收闵维重放释之命。答曰,亟停勿烦。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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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右承旨南天汉坐陈疏。左副承旨柳命天。右副承旨权瑎坐直。同副承旨禹昌绩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庆后柳寿芳仕直。事变假注书姜铣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未时,日晕。

○柳命天启曰,来十五日,儒生殿讲日次,而国忌正日,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以领议政许积四度呈辞,传于郑晳曰,安心调理。

○郑晳启曰,右承旨南天汉,今日不为肃拜,揆以厅规,殊涉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权瑎,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庆尚道监司启本,刑曹粘目,前宜宁县监李琨、李舜岳,前咸安郡守李硕馪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李琨,时在京畿广州地,李舜岳,时在忠清道清州地,李硕馪,时在全罗道茂朱府配所。依例府罗将发遣,拿来,何如?传曰,允。

○传于柳命天曰,今日昼讲、轮对,停。

○郑晳启曰,启下上言一百九十张内,大段违格十七丈,尤甚猥滥六丈,此与前日爻周之类一样,故并为还入,启字爻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李晟上言内辞缘,条陈今时之弊瘼,似非违格之类,仍下该曹,以为采施之地。

○禹昌绩启曰,右承旨南天汉,今日入直矣。猝被赵嘉锡之疏斥,陈疏出去,右副承旨权瑎,所当即为牌招入直,而拘于厅规,不敢直请,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即为牌招。

○又启曰,即者掌乐正赵嘉锡,托以应旨,来呈一疏,而满纸张皇,无非诐遁之说,固不足一一辨破,而其中救解时烈之言,尤甚无据。摈斥忠言,必欲角胜者,至于十六年之久,则其把握一世,坏乱宗统之罪,实是神人之所共愤,而今乃费辞讼冤,有若一时差谬者然,言之背理,胡至于此?至于金寿恒,则心怀怨怼,不念国家之厚恩,抵隙投箚,诬圣朝以不测之名,为人臣子,是可忍乎?罪止窜逐,亦从宽典,而今乃极力分疏,有若全无可罪者然,其心所在,灼然可见。况配一事,实循公议,赵䌹之文学德望,不但为一代荩臣,当礼论乖舛之日,堂堂一疏,实扶国脉,真所谓以言事君者,配食庙庭,舍此其谁,而今乃以为不当享,其语无伦脊,莫甚于此,借此一款,侵辱儒贤,不一而足,亦可见用意之不美也。噫,一自典礼厘正之后,为时烈之徒者,惟怀死党之心,雄雌迭唱,自速罪辜,朝廷处分,初非得已而不已,而不思悛改,含怨益甚,至于近日而极矣。当此遇灾求助之日,自以为机会可乘,阴防可售,宰臣唱之于前,永敷唱之于后,而嘉锡,今又从中而起,其经营尝试之态,尤不忍正视也。彼既以应旨为言,故不得不捧入,而区区所怀,并此仰陈。传曰,知道。

○醴泉居幼学李达汉疏曰,臣本布衣,僻居岭外,懵无知识,其于时务之缓急,政事之得失,何敢容议,而区区犬马之不能逭诸胸中,构疏欲进,则人或止之曰,位高而望重者,所言未必皆是,而主上虚纳,时人艶视,人微而位卑者,所言未必皆非,而闻者必曰彼有何所见,敢有所道,不以为愚人,则必以为猥滥,主上亦不采施,与其言而无施,徒取哂于人,曷若括囊之为愈。臣亦然其言,抚然而止者久矣。今者有彗星之变,殿下能引过自责,广开言路,十行丁宁,无非君人之格言,臣诵读再三,愚衷自激,玆敢论列六条。一曰尽心爱民,如保赤子也。二曰至诚应天,以禳灾异也。三曰躬先俭素,以祛奢侈也。四曰极择正直人,差送暗行也。五曰各镇军布勿捧,而使其当身立番也。六曰庆尚左道兵使,移营新宁地花山也。噫,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此真至言也。我殿下,以聪明睿智之姿,冲年御极,宵衣旰食,都兪一堂,莫非恤民保民之策,而近年以来,水旱荐臻,岁不廪食,庚炎之呼,无告之叹,日以益甚,将至于难保之域,此外细琐疾苦之事,臣所目睹,而有不能枚举条陈,况殿下,深居九重,何得以知之?伏愿殿下,继自今益加怀保之策,各道监司及守令处,特别申饬,使之轻徭薄赋,则黎民庶有支保之路矣。噫,人君,德必修而后,能导率禳灾也。古人云,上天不虚应,今日彗星之现,下雪之灾,适出于休明之盛世,意者,仁爱之天,欲使殿下,益加修省之功也。昔殷汤,遇七年之旱,而反躬自责,得以弭灾,齐景公,遇荧惑之变,而三省格言,亦以弭灾。汤之圣德,不可尚已,至于齐景,可谓谊辟,而有此灾异之现,则今日雪星之变,盖无足怪矣。伏愿殿下,继自今益加忧惧之心,克尽应天之实,则天灾物怪,亦可转移而为祥矣。夫奢侈,人之所当深戒者也,而十馀年间,上自朝廷,下至闾巷,崇奢斥俭,靡然成风,卿大夫之家,非彩锦则不服,非珍错则不食,一身所饰,无非珠翠,日用器皿,尽是金银。至于市井之辈,亦尚效之,奢侈之事,无所不至,乡曲常汉,皆着䌷衣,冠丝笠,带绦带,奢华之风,未有甚于此时者也。百物之腾踊,皆由于此,欲祛其弊,是在殿下。伏愿殿下,继自今躬先节俭,示以朴约,使尚俭儒臣,的定卿大夫、儒生、庶人衣冠之规,下令各道,则民皆不日而趋令行之矣。夫国家设廉问之举,岂偶然哉?然而所谓御史者,承命出行,廉察列邑之际,不以公而以私,不以实而以伪,如有形势攀缘者,则虽越视官事,贪婪自恣,专事肥己,民不支堪者,置而不问,或孤踪冷族,则虽尽心居官,补助民役,有可称之政,无犯科之罪,而轻举泛然风闻,启闻罢黜,以为塞责之地。噫,晏然循私,岂容如是?伏愿殿下,继自今极择正直无私之人,差送御史,使之十分详察,明知其善恶,从实启达,果其罪犯明白,则必以重典绳之,如或罪目不实,而无可贬黜之事,反罪御史,则非但为守令者,畏惧而戒谨,为御史者,亦不敢循私隐恶,错闻之矣。至若兵水营佥、万户各镇所属之军,散居列邑,故轮次立番,乃是不易之成规,而今也不然,军士一名处,勒捧细木三疋,只以一疋,雇立镇下所居之人,而其馀二匹,则兵水使、佥、万户,入为私用。非但贫寒之军,备纳为难,所谓雇立之辈,老弱相杂,脱有不虞之患,则势不及征聚纳布散居之军,而使雇立乌合之人,猝然应变,则莫重备边之械,必至于无何之境。伏愿殿下,继自今勿令捧价布,循次立番事,下教各镇,使之惕念举行焉。至若庆尚道左兵使,留住蔚山沿海之一涯,距京师绝远,臣以为甚不可也。何者?兵使所统军兵之所居,或二三日程也,或五六日程也。如有意外之变,则必不能趁期聚兵,以防贼锋,莫若移营于中道,以均聚军之路也。臣尝观《壬辰录》,倭兵突至,有未暇聚军交战,此所以为鉴戒者也。新宁官十里许,有一处,名曰花山,险阻已极,道路亦均。伏愿殿下,速令本道监司、兵使,相与论确,移建兵营,以便缓急应敌之势,幸甚焉。凡此六条,谋虽浅近,效必深远,伏愿殿下,勿以人废言,逐条循省,终始念玆。古人云,求言不难,听言为难,使臣言获蒙采施,小有裨益,则虽被罪谴,万万无恨矣,臣重茧岭路,刳肝沥血,仰叫天阍,不胜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启下备边司,省疏具悉。尔之所陈六条,或戒寡人,或陈民瘼,无非切实,予当体念,而其中可以议处事,当令廊庙商确禀处焉。粘目是白有亦,上项李达汉,以岭外儒生,疏陈六条,而言多可采,极为可嘉是白置,其一曰,尽心爱民,如保赤子也,政莫大于爱民,爱莫大于安保,圣明临御,视民如伤,细毡之上,便民是讲,而蔀屋之下,惠泽未究,连岁不登,民无恒产。今宜益修惠鲜之政,俾无难保之意是白在果,尽除科外之侵征,奉宣朝廷之德意,莫如近民之官是白去乎,仰体圣上怀保之意,必择廉谨循良之吏,使民支保,惟在铨曹,别为申饬宜当为白乎旀,其二曰,至诚应天,以禳灾异也,人事失于下,天变应于上,而圣明励精求治,未有失德,天必眷佑,休瑞乃至,而近来青台报警,式日斯生,妖星之变,尤极惊惨,天意所在,虽不可知,自上若益务厥德,勤恤民隐,寅畏之念,恒如遇灾之日,对越之心,不弛幽独之地,则至诚不动者,未之有也,仁爱之天,必将转灾为祥是白乎旀,其三曰,躬先俭素,以祛奢侈也,奢侈之害,甚于天灾,而近来俭约扫地,侈靡成风,伤财害民,莫过于此,识者之寒心,固已久矣,设法严禁,在所不已,而祛奢从俭,是在导率。古语云,宫中好大袖,四方全匹帛,是诚至言也,自上躬行俭约,为一国先,则风行草偃,不令而行是白乎旀,其四曰,极择正直之人,差遣暗行也,别遣绣衣,廉问列邑,欲知守令之贤否,民间之弊瘼是白乎矣,毁誉爽实,所闻或误,无罪者,或因一事之差谬而被黜,贪饕者,或因所闻之不及而见漏,虽不可谓专出于御史之循私黜陟,有时而乖宜,所易新吏,未必皆贤,则民未蒙惠,反受其弊是白在乎,自上特为留念,极择御史,必得其人,以时发遣,各别申饬,俾无此弊宜当为白乎旀,其五曰,各镇军布勿捧,而使其当身立番也。槪以论之,则各营镇军卒,咸聚信地,轮回立番,皆习操舟,则临急调用,必为便益是白乎矣,许多水军,不可尽定于沿海乙仍于,无论海边陆邑,并皆分定,收其番布,雇立营镇所居之民,谓之土兵而立番,其来已至累百馀年,非不知贫寒之民,备纳之难而为之也,事势有不得不然者是白置,边将之减布雇立,入己私用,朝家非不严明禁断,御史亦且廉问,随现重治为白在果,准给代布,别为申明宜当为白乎旀,其六曰,庆尚左兵使,移营新宁地花山也。兵使僻在海隅,军卒散在远地,猝遇事变,将卒各在,极为可虑是如,人皆言说为白乎矣,皆以为,若果移营,则永川最好是如为白如乎,此人段,以为新宁花山,地势险阻,道路亦均,移营于此地为当是如为白在果,移设营门,事系重大,不可以一人之言,率尔禀定,徐议处之,何如?启依允。

○司谏院司谏李煦疏曰,伏以臣,顷蒙恩暇,归省母病,母子相对,攅手感祝。既见之后,趁即上来,分义当然,而第母病发于积伤,经年沈痼之中,添得时令,阅月弥留,人子情理,不忍离侧,而臣所忝窃,不比庶官,一向迟留,实所不敢,猥将一疏,仰陈危悃,见阻喉司,情未上达,狼狈转甚。黾勉就道,而由限已过,违越法例,逋慢之罪,实无所逃,臣何敢晏然仍冒于言责之地乎?且臣之情势,万万有切迫者,不得不仰吁于仁覆之下,惟圣明垂怜焉。臣父今年七十九岁,臣母八十一岁,夕照如飞,反哺无几,每念古人事君日长,事亲日短之语,未尝不三复悲咤,而臣身系职事,地且遥远,不得任意归见,乌鸟至情,曷有其极?老母夙病,根委已深,沈绵床席,气息如缕,今臣上来之时,未见向歇之效,辞别之际,所言有不忍闻者,臣心折魂迷,惝恍难状,虽以天地广覆,日月普照,而安知蝼蚁之衔闷,至于此哉?顾臣情势,断无一刻离亲从仕之望。伏乞圣慈,俯察至恳,递臣职名,特许归养,俾得专意救护,以昭孝理之化,不胜幸甚。且臣于陈情乞免之章,固不敢妄进赘语,而当圣上遇灾忧遑之日,其可无一言以补万一哉?臣窃伏念,应天之道,侧身修行其实也。避居正殿,损膳撤乐等事,皆其文也。言可应行,不能采用,则求言亦文而已。今此圣旨之下,凡系消弭之策,在廷诸臣,已多言之,民瘼之痼,军政之烦,屯田之弊,靡不毕陈。其中切实之言,采而用之,民役之可蠲者,军额之可减者,屯田之可罢者,亟令庙堂,从长议处,无使诸臣所陈,终归于空言无施,则可以舒民力而消民怨,愁叹之民,既已慰悦,则仁爱之天,岂无感应之理乎?伏愿殿下,修省以实,不以文具焉。臣闻,传曰,信者,国之大宝。又曰,民无信不立,窃观当今,失信于民者多矣。朝无一定之议,人无一定之见,朝出一令而夕改之,暮设一法而朝废之,是非多端,变易无常,故民不适从,不信所令,怨咨由是而兴,诽谤因玆而起。以近日之事言之,外方别队,当初充定之时,任事之人,多般教诱,谓之不征番布,五岁再番,军役最轻,未有若此,分付列邑,使之自募,愚蠢之氓,利其役歇,争相愿入,惟恐或后,既定之后,立番征布,无异他军。至于告身募粟,初出于赈饥不获已之举,而闲游之民,要免身役,罄竭赀财,竞买帖文者,不但荣耀其虚衔而已。窃闻都案厅,查出此类,将补军额,此等举措,皆未免为失信之归,使此辈疾首呼怨,靡所不至,则此亦伤和召灾之一端也。今若因循不改,一任其怨,则此后虽有便民利民之令,将安所取信而肯从之哉?伏愿殿下,以实为应天之本,以信为得民之要。凡为大小施为,必深虑熟讲而后行之,既行之则坚定勿改,以示信于民,亦岂非消灾之一道也?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启下备边司。粘目是白有亦,观此司谏李煦疏内辞缘,则以为,政令数变,失信已多,而训炼别队之立番征布,募粟告身之查补军额,皆是失信之事是亦为白有卧乎所,别队之弊,言已久,而今因诸臣之陈达,减定军额,革罢屯田事,将就议于首相而处置为白乎矣,此别队,亦当在于确议具奏之中是白乎旀,募粟而受通、嘉善帖者,则事目内,皆以年满六十以上者给帖亦为白有去乎,年满六十者,今虽查出,必不得定役是白在果,冒年受帖者,自兵曹充定忠壮卫,亦无不可。谏臣之疏,无乃指此而言是白乎喩,令兵曹禀处,何如?启依允。兵曹粘目是白有亦,募粟受帖之类,职非加设,年未六十,则只荣其身而已,未免其役,乃是法例,而本曹之不为直定骑正兵,以忠壮卫口传,与有荫者,一体看待,便是朝家恩典是白乎旀,纳价倍重者段,勿论年岁,许募免役,亦是近年流例,而查核之际,少涉呼冤,则辄皆一一頉下为白有在乙,事未结末,先自纷纭,实是习俗之弊,谏臣疏辞所论,似指此事是白在果,各处文报,今方连续上来,并皆精查处之,何如?启依允。

○大司宪李袤疏曰,伏以臣,老病之臣,恃粥而行,阙庭趋班,十步九憩,蹒跚扶曳,颠蹶为期,古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者,形役云乎哉。尘露莫报,毁画徒惭,日除月迁,福过灾生,支离一疾,已经三春,顷辞宪长,幸蒙恩递,未浃旬月,不远而复,惊惶感激,涕泗交颐,以荣为忧,忧国添病,自知心病,非药石所瘳,呻吟僵伏,出谢尚稽,揆诸分议,于心安乎?况今天灾孔棘,国是靡定,人心陷溺,如水益深,沧海横流,只手难障,至若先朝陶甄拔擢之人,勋旧外戚之臣,不念乱统误礼之罪,上通于天,谓之冤枉文网者,独何心也?宜邪论之踵起,而怨毒之酷,亦足以召灾也,岂不大可惧哉?苟非风霜气节,冰雹颊舌,謇謇匪躬,行行且避者,无以镇服,如臣疲劣,襄朽病甚,乌帽欺人,白发催年,市童怜恻,识者寒心,世安有八十都御史哉?不觉颜如甲而背汗之津津也。当此昼讲方急之日,职兼经筵,仰瞻清光,有怀毕陈,是臣之至愿,而气力澌尽,精神昏耗,螭陞翼如,牛喘短促,望若登天,致身无阶,臣之情事,穷且戚矣。一身二任,决难承当,伏乞圣慈,思鲁谕不能者之止,体中庸体群臣之仁,亟递臣本职及兼带,以安微分,以保馀生,不胜幸甚,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安意勿辞,从速察职。

○持平李后定启曰见上,请还收门黜罪人闵维重放释之命。上同答曰,毋庸渎扰。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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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坐直。右承旨南天汉。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权瑎。同副承旨禹昌绩。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寿芳仕直李泰龟。事变假注书姜铣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流星出大角星上,入坤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五六尺许,色赤,光照地。

○权瑎,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枝远,以御营中军,除标信,兴德洞中日坐起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于柳命天曰,视事今明日,姑停。

○权瑎启曰,即今时推之未勘,守令之未署经者甚多,两司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开坐,何如?传曰,允。

○郑晳启曰,右承旨南天汉,昨夕陈疏出去,今日势难入来,而左承旨金禹锡,亦不仕进,多事之地,每患苟简,金禹锡,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知道。右承旨南天汉,亦为牌招。

○又启曰,假注书朴庆后,近患寒疾,仅得供仕,自昨症势苦剧,不得入来察任。多事之地,不可等待其差复,即为改差,他假注书,差出,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李泰龟受点。

○备忘记,传于禹昌绩曰,噫,自时烈被罪之后,怏怏失志之徒,益肆怨怼之心,虽得罪于一时,以有质于他日,皆不立朝,予之寒心,良已久矣。今观嘉锡疏,托以应旨,簧鼓邪说,而其中救护罪魁,攻斥及大臣儒贤,有若庶僚者然,予不胜骇然。时烈之贬君乱统,寿恒之救护时烈,离间王室,神人所共愤,投畀之罚,亦云幸矣,而赐环之请,犹恐不及者然,其心所在,诚不可测也。所当绳以重律,托名应旨,今姑置之,原疏留中,政院知悉。

○柳命天,以兵曹言启曰,当日忠义卫赵宗达,炮保李成达等称名人,自宣仁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治。同门守门将张后良,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乱入,亦为非矣,推考,何如?传曰,允。

○金禹锡,以户曹言启曰,庆尚、忠清两道监司,既罢其挈眷,则所当依旧例给禄,而前日罢眷事停当之时,给禄与否,不为举论,虽是应给之禄,臣曹有难擅便,何以为之乎?敢启。传曰,依例给禄。

○柳命天,以忠勋府言启曰,江原道洪川居副司勇李如柏,京畿长湍居幼学李震华等上言多张,启下本府,而限内终不现身,并依例不得回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未时,大司宪李袤,执义柳命贤,持平李后定启曰,请还收门黜罪人闵维重放释之命。措语见上答曰,勿烦。

○未时,司谏李煦,献纳李日井启曰,请还收门黜罪人闵维重放释之命。启辞同前请还收山陵都监堂上、郞厅加资之命。同上答曰,勿烦。

○右承旨南天汉疏曰,伏以臣以岭外孤踪,碌碌庸庸,最居人下,而滥蒙洪造,历敭清班,前后忝窃,罔非逾分。矧伊银台,职亲地密,决非如臣老拙,所可承堪。虽严畏分义,黾勉供仕,若其不称之讥,臣犹自知,何待人言。今玆赵嘉锡之疏,张皇阖捭,主意必欲为时烈立帜,而历举臣姓名,凌藉蹴踏,不遗馀力,而所谓土偶菽麦等语,有甚于市童之诟骂。今若一一争较,则殊涉呶呶,而其所谓替人入侍,使圣上,不得视容貌听言语云者,吁亦惨矣。凡承宣入侍,虽是轮次,而有故随资,亦是常例,故臣衰老多病,或尝有同僚替入之时,此岂出于一毫掩蔽之意哉?久忝近密之地,得近咫尺之光者,前后非一,则臣之陋貌孱形,业已殿下之所亲睹,而人之为言,至于如此,亦可见其意则巧,其言则谬也。昨日陈疏出门,诚非得已,而圣明非但不许递免,继下特召之命,岂圣明犹有所不谅,而谓臣尚可以抗颜行公耶?臣诚骇惶,不知所出,迫于严召,不得不趋诣阙外,而窃伏念,臣于嗣服之初,适厕言官之列,目见国是之波荡,心怀嫉恶之忠愤,果不无论列之事,寔出于爱君忧国之诚,有不能自已者,而时烈之徒,遂因此积怨,深怒于臣,其所以设机辟施陷阱,甘心鱼肉臣者,无不用其极,纵赖日月之明,洞烛魑魅之奸,天地之恩,曲全蝼蚁之微,得全性命,以至今日,而顾其恨毒日益深,机计日益密,伺衅相时,不中不已。伏愿殿下,俯察危恳,特许臣镌改职名,以快人言。且今臣得以归死丘壑,不胜大幸,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出身元世凤疏曰,伏以臣,士生天地,不能忘世者,以其有君臣之义也。既有君臣之义,则必欲得效死之地,以报其君,然而得其地然后,能尽其效,尽其效然后,乃成其功。是以遇峻坂而骥之能显,遇盘错而剑之利别。今臣,比则凡乘耳,无以得力于峻坂,比则铅船耳,亦无以试用于盘错,而顾以世代食禄之裔,许身武科,愿忠欲之心,不后恒人,而生际昌辰,时无警急,只恐日月易迈,筋力易衰,溘先朝露,生无益于世,死无损于数,此臣慷慨不歇者也。臣有一得之愚,今敢圣心与否,而愚忠所激,湖西大洋中,有一岛,俗称呜呼,而臣尝闻此岛,可为国家之堡障,而之地,心常慨惜,每欲躬见其形势,然后仰陈于天听矣。丙辰秋,乘船而入,陟降周览,则此岛形势,内与狐岛、鹿bb岛b相望矣。入而渔采者,候风于两岛而至焉,其外则沧海无边,接天一碧。若言其后,则层岩千尺,面面如削,足迹所不接,舟楫所不着,若言其前,则而长,如人举其左右臂而欲抱者,海防所冲必由于是,延袤且广,土宜五谷,国家置之度外,空旷为今日无用之地,常时资其浦臣窃惜之,臣窃痛之。募民入居,且耕且渔,听其自逸甲兵自多,粮饷自足,形势与陆他镇相连,眺望以时,烽火唯谨,然后永为国家无穷之利矣。臣以新榜武夫,且无知识,妄论国家急之务,迹涉自试,人必非笑之。虽然,殿下试用臣言,且委臣此任,则驽马或且先走,铅刀亦有一割。伏愿圣明,不以人废言,更加三思,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死罪死罪,谨昧死以闻。启下备边司。粘目是白有亦,观此出身元世凤疏内辞缘,则极言呜呼岛形势之便好,土地之膏腴,愿设一镇为白有在果,呜呼岛之形势,国家非不知之,而远在大洋之外乙仍于,设镇储谷,有所难便,不得为之为白有去乙,世凤,亦愿为募民设镇,自为屯长为白卧乎所以万科出身人,不知其贤愚,而欲为自衒之状,殊甚猥滥。疏内辞缘,勿施,何如?启依允。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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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右承旨南天汉呈辞。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权瑎。同副承旨禹昌绩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寿芳李泰龟仕直。事变假注书姜铣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卯时,日晕。辰时巳时,日有重晕。自午时至申时,日晕。夜三更,流星出河鼓星下,入东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三四尺许,色赤。五更,苍白云一道如气,起自坤方,直指艮方,长竟天,广尺馀,渐进东方,良久乃灭。

○有政。

○药房都提调臣权大运,副提调臣郑晳启曰,朝昼之间,日气不适,伏未审圣体,若何?连日有停筵之命,无乃有不安节之候耶?两慈殿气候,亦复何如?臣等无任忧虑之至,敢来问安。答曰两慈殿气候安宁,予则别无大段所患矣。中宫殿问安。答曰,知道。

○柳命天启曰,十四日国忌斋戒,十五日正日,十六日地下月食斋戒,十七日方物封里相值。此四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泰安郡守兼防御使张是奎,会宁府使郑佐亮,庆尚左兵使李世选等,拿来事,允下矣。依前例交代后,拿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命天,以弘文馆意启曰,本馆僚员,多有实录厅兼察之人,而皆以除本司,为入直,副校理睦天成,受由在外,修撰闵就道,身病方重,未得行公,即今上下番,只有臣聃命,臣檀二人而已。前头疾病事故,有难豫知,而当此逐日开筵之日,事甚苟简,今日政,本馆阙员,随窠差出,即为牌招察任,以为推移替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权瑎,以兵曹言启曰,当日幼学慎硕泰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李世曾,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乱入,极为非矣,推考,何如?传曰,允。

○吏批,判书闵点进,参判李堂揆扫坟受由,参议李夏镇进,都承旨郑晳进。启曰,新除授庆州府使南天泽户奴,呈状于政厅曰,上典,为谢恩命,自乡上京,而中路得病,舁载入城,病势添重,医药无效,昼夜苦苦,水饮不得入口者十馀日,万无起动肃谢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当此剧农之节,不可等待其差愈,南天泽,依近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仁同府使黄儁耉户奴,呈状于政厅曰,上典,曾患水土之疾,转成痞胀,痰火日炽,吐血无常,气息如线,有时昏倒,医治无效,日渐危剧,虽欲运身上京,其势末由,斯速入启处置云,曾前呈状,已至再度,递易重难,使之调理赴任矣。今已呈状不已,不但除授之限,已过四旬,方在原州,无意上来,本府官事之久旷,农时人马之留滞,俱涉可虑,黄儁耉,依近例罢黜,何如?传曰,允。以吴挺纬为礼曹判书,沈梓为兵曹参判,柳星三为掌令,朴泰辅、李四翼为礼曹佐郞,李榏为奉常主簿,宋锡福为军资判官,尹义济为承文副正字,张善瀓复为丰阳君,李沆为校理。

○兵批,行判书金锡胄病,参判未差,参议申厚载进,参知吴挺昌病,右副承旨权瑎进,以朴廷薛、郑珽为副护军,吕圣齐为副司直,禹瑞圭为副司果。

○以领议政许积五度呈辞,传于柳命天曰,安心调理事,回谕。

○答右议政许穆箚曰,省疏具悉卿恳。嘉锡之疏,语意巧惨,侵攻大臣,略无顾忌,予实骇然,于卿少无可嫌之事,安心勿辞,速出行公,以副朝野之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传于权瑎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权瑎,以义禁府言启曰,淫奸罪人礼仁,既已拿来,事系纲常,依法例三省推鞫,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淫奸罪人礼仁,三省推鞫事,命下矣。委官,何大臣进去乎?敢禀。传曰,左相进去。

○又启曰,三省推鞫为之事,命下矣。两司进参事,城上所牌招言送,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义禁府郞官,以委官意来言,三省推鞫为之事,命下矣。判义禁府事张善瀓,丰阳君下批,未肃拜,同知义禁府事李宇鼎,本职兼带,俱未肃谢,并即牌招肃拜,使之进参宜当云,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同义禁李宇鼎,牌招不进矣。传曰,知道。

○又启曰,小臣三省推鞫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禹昌绩启曰,右副承旨权瑎,今日入直矣,三省推鞫之坐,以该房进去。左副承旨柳命天,当牌招入直,而拘于厅规,不得直请,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即为牌招入直。

○答忠清监司李德周疏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速往钦哉。

○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左议政权大运,右赞成闵熙,礼曹判书吴挺纬,吏曹判书闵点,刑曹参判权大载,大司宪李袤,右副承旨权瑎,司谏李煦,校理李聃命,假注书李泰龟,事变假注书姜铣,记事官李汉命、李玄锡,入侍。大运曰,节届初夏,日气不和,朝昼之间,寒暖各异,未审圣体,若何?近来连日停筵,臣等或虑玉候之不安,每以为忧,朝承问安之批,则有安宁之教,不胜喜幸之至。又曰,领相,时在病告之中,亦无大段禀定之事,而臣等适以日次,会于宾厅,有此入侍,故敢达。庆尚道左水营军卒之缢死,极为惊惨。因一贸易之事,至于三人致毙,自上拿问前后之水使者,实为人命之至重,而不欲缓治也,远外闻之,孰不□服?第臣自外闻之,则贸易一款,非今日创开之事,已自庚戌以前有之云,此路一开,孰非抑卖?事之无据,莫此为甚,然而如欲尽罪其前后水使,则亦似太过,欲观其缄答而后处之,故姑以罪犯之显著者李世选、梁禹及等,请推矣。挺纬曰,贸易之弊,其来盖久,则惟肆其侵虐,至令人自缢者,固当其罪也,不为区别,而并罪其前任之水使,则似涉过度矣。大运曰,李世选、梁禹及等所犯,既已显著,固当治罪,而郑后亮、张是奎之一体拿问,似未稳当矣。上曰,侵虐军卒,使之缢死,则其罪大矣。不可不拿问,而非军人缢死时在任之人,则勿为拿问,可也。大运曰,吴纬邦,为高沙里佥使时,捉致采参人三名,而被捉之人,既已枭示境上矣。若以近例言之,纬邦,似当论赏,而但此事在于事目之前,故时无论赏之事矣。今因回启公事,只有加资之命,恩赏过滥,故敢达。上曰,勿为加资,熟马面给。大运曰,顷以吕圣齐所启北道烽燧事,有令庙堂禀处之教矣。六镇形势,臣所备谙,烽燧之云暗中绝,每由于磨云、磨天、铁岭等,峻岭之遮隔也。今虽依吕圣齐所陈之言,令沿边诸邑,各自举火,而至于云暗中绝之患,则亦必与前一样,似不必更为变通,非但臣意如此,备局诸臣之意皆如此,故敢达。上曰,然则仍前为之,可也。大运曰,查奏使之行,不数日当发,福昌君,所当入侍定夺,而不得入侍,故敢达。甲寅年福昌君之往北京时,孙后暹,多有顾见之事,故其弟后正,欲为带去于今行云矣。上曰,后正率去,可也。大运曰,且以其弟后业,差书题之意,相约于其时云,而今行所干之事,关系非细,境界亦且不顺,入去之后,多有周旋之事,若使后暹,遂其所愿,则渠必□□而尽力顾见云,故敢达。上曰,后业书题,待阙差下,可也。大运曰,待阙差下则诚好矣。若于发行之后差下,则不无后时之叹,未发行前,先为差下,使后暹,得为闻知则好矣。挺纬曰,臣之奉使也,亦以我国之弊端,言及于后暹,则如岁币黄金蠲减等事,及辨诬之事,渠亦不无留念之意,今若依其所愿,以悦其心,则足为一助矣。大运曰,臣之入去时,亦见其为人,则果为伶俐矣。且上国之事,异于我国,彼辈不无用事于其间,而后暹则亦能见信于彼中云。今若慰悦其心,则似为尽心于我国事矣。大运曰,前日福昌君之入去时,果有所约云,今若不得其请而去,则未免失信之归矣。既有差下之教,必于拜表前有政,然后可以及之耳。大运曰,虽无作阙之事,只以数外差下,及于未发行之前,则似为便好矣。上曰,不必作阙,以数外差下,可也。熙曰,顷者,校理李聃命,以庆尚道荐新天鹅事陈达,而有议于庙堂及宣惠厅禀定之教矣。上年郑重徽,为监司时,尚州牧使柳潝,为封进官,而本邑所纳二首,则以生鹅得纳,而其他金海、密阳等诸邑,以炮捉者来纳之意,报于巡营,则监司以为,期限已迫,不得已只以炮捉者封进。臣于其时,待罪礼曹,而其公事适到于臣之在药房时矣,臣与领相,皆经其道监司,而其时则不知有天鹅之弊。盖天鹅,自是肉厚之物也,温煖之时,则每患色变,而至于炮捉者,其变尤易,故臣取来看品,则果色变不可用矣。两湖则例有给价贸纳之规,故使之闻见于两湖贡物主人,则果得其封馀而纳之,仅免生事,因以此意,移文于本道监司,使之一依湖南例,捧价以送矣。似闻天鹅之价,当初磨炼,则其数甚优,而厥数渐至减省,即今则只是十四石之米也,计以木丁,则不过为三十疋矣。大运曰,如欲变通,则此言诚是也。以一鸟之价,而至于三十疋之多,则其数似过,然以其生事及弊端而言之,三十疋之木,果为不关矣,以此定价则似好矣。上曰,依为之。熙曰,奉常寺所纳白茅草,即祭享时蒸饼所用也,元无贡物进排之规,故例为责出于畿邑边将矣。近来仍成谬规,至令边将,备价以纳,事甚不当,今后则以京畿大同米,计给若干价,以为备用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来善曰,臣待罪奉常寺,而有可以变通事,故敢达。粢盛所用黍米、稷米、糖米,每于敕使迎接馆所,有进排之事,以祭享所用之物,而用之于敕使之所供,事甚未安矣。上曰,祭享所用之物,不当用于他处,今后则敕使时所用,自户曹变通贸用,可也。来善曰,敕使时所用薏苡粥,亦以御用之物取用,而至令奉常寺下人,待令于馆所,亦未安之甚矣。大运曰,如祭享之所用,则固不当用之于敕使之所供,而至于御供,则似不宜举论矣。此则臣等,退而相议,更为禀定于后日,何如?上曰,依为之。挺纬曰,顷者,臣之复命时,以入京使行时,刷马雇人轮回定送之事,陈达于榻前,而有询问于庙堂,更为禀定之教矣。臣退而相议于领相许积,则以为,前者亦有定夺之事,而无见存文书,姑难卒然变通,今行则依前例为之宜当云,故敢达。上曰,今番使行时,则依前例为之,可也。大运曰,义州人心,渐至叵测,每于使行之去也,有国家大小事漏泄之患,如欲禁止,莫如刷马雇人之轮回定送,而第雇人等,缔结彼中之人,情意甚密云。今若猝然变改,则不无生梗之患,甚是可虑矣。挺纬曰,以副使金禹锡所启,银货切禁之事,有更为禀定之教矣。大运曰,此事则一切禁断,岂非良法?第今番使行,则不能无虑,行中必有银货诸物而后,可为彼中应求之资,而物力凋残,行具未免草草,是可虑也。至于各衙门所储,亦甚荡竭,凡干需用之资,无可贷送之处,则一行银货之禁,今姑难施矣。熙曰,自祖宗朝,切禁银货者,岂非长虑?通货之际,必与之相亲,故事之漏泄,实由于此,至载于大典法,一切禁断者,良以此也。第此法之废却不行,已在于丙子以后,则今日之猝然禁断者,不无生怨之端耳。上曰,然则今姑难行矣。挺纬曰,清译处作文严饬之事,前既禀达,而似涉烦锁,今姑勿为之,何如?上曰,今姑勿为之,可也。挺纬曰,自拨上不送朝报事,前既陈达矣。此则一切禁断,何如?上曰,一切禁断,可也。聃命曰,以庆尚左水营军卒之缢死,有前后水使拿问之命,而大臣以此陈达,故敢陈所怀。臣则未见其状启,其间曲折,虽未详知,略闻其槪,则果是庚子以后创开之事云云。若曰,非理之事,而欲为治罪,则创开之人,固当其罪也,只以其后之因循者罪之,则创开之类,皆可幸免,而将无以惩戢于日后,事甚不可矣。大运曰,此公事,还下已久,而不得善策,故以此回启矣。创开无前之规,侵虐军民,而其流之弊,至使人缢死,则当初作俑者,罪固难逭,而如以国法言之,则必显著而后,其罪可治也,不为区别,而一倂治罪,则其在事体,甚不可也。上曰,此言诚是也。如欲并罪其前后水使,则问目之出,亦难矣。大运曰,臣以巡抚使,往来岭南时,详闻贸易之弊矣,非但左水营为之,至于统营兵营卒,皆有之云,而且非始创于庚戌以后之事云尔,则前后在职之人,虽欲罪之,固不可胜罪。况罪状未著,而勒加之罪,则其在法例,不当如是,不如随其发觉者而重治之耳。聃命曰,天鹅之事,终为民弊,故不得不更达也。上年封进之时,尚州为都会官,而各邑,以炮捉者来纳,则潝,只以本邑二生鹅封进,其馀则使之买纳于京中养鹅之处,而似闻潝之婢夫家,果有所养,故指送各邑之色吏,使其婢食利云,潝之麤鄙,固不足以士夫责之,而因其时该曹之定夺,至有捧价之事矣。盖庆尚一道,例以炮捉者封进,而近年以来,每有见退之患,非但事体之未安,至于捧米一款,亦有其弊,输纳之际,民怨不赀,故欲为变通,而有所陈达矣。今闻庙堂之禀处,亦欲以木丁代捧矣,木丁亦有弊,始麤而渐细,则终未免罔民之归,臣之所陈,非徒无益,而又害之,惟在圣明,量宜变通耳。挺纬曰,岭南则异于两湖,船路不通,运米之难,不言可知,代以木丁,则事涉便好,而外方亦以纳木为重难,不必自朝家勒定也,下询于本道,探问其民间便否而后,处之似好耳。上曰,此言诚是也。姑不出于举行条件,使本道问其便否而处之,可也。大运曰,以米捧价,则在远之民,必以输运为难,此亦可虑处也。如以木丁代捧,则不无一分之除弊,而亦不可以勒定,使本道问其便否而后处之,实合事宜,臣等自外,当询问于本道矣。袤进启曰,门黜罪人闵维重放释还收事,争执已久,而兪音尚閟,臣不胜慨然之至。维重,当宾厅会议之日,既附丽邪论,违拒明命,必欲角胜于君父,及乎典礼已定之后,少无悔悟之意,益怀怨怼之心,又以四种之说,无所悖谬等语,肆然投疏,略无顾忌。苟有追先王报殿下之心,必不至此,其才有无,不足论也,削黜之罪,亦云末减,放释之命,出于意外,舆情之拂郁,公议之益激,固也。日昨伏承圣批,维重之有罪,既已明知矣,有罪者有罚,此是当然之理,未知维重,有何可恕之事,而殿下一向持难,至于此哉?请还收门黜罪人闵维重放释之命。上曰,毋庸坚执。大运曰,自上只放其门黜者,非为其更为收用也,臣等岂不知圣意之攸在也?第讨恶之典,固不可不严,而如是缓治,故一边之人益无忌惮,今此赵嘉锡之疏,亦未必不由于维重之缓治也。臣意则必从台谏之请,以示痛斥之意,然后可无日后纷纭之弊矣。上曰,门黜虽放,削夺尚存,非全然放释矣。大运曰,当初误礼之时,非独时烈之自断也,皆出于维重辈之指挥,则维重之罪,实不下于时烈也。殿下虽痛斥时烈,而维重则独为缓治,故如嘉锡之类,接迹而起,徒怀右党之心,不知国是之为如何,恣意营救,有若角胜者然,究其情迹,岂不寒心?今日台阁之请,实公共之论也,其在惩恶之道,不可不亟从矣。聃命曰,误礼诸臣,非不多矣,其中或有主张者,或有胁从者,而其时主张者,即维重之兄弟也。礼既正则主张者,乌得无罪?轻罚才施,赦宥遽降,人情拂郁,公议益激,亟从台阁之请,以示痛斥之意,何如?大运曰,殿下非不知维重之罪犯,而犹尚缓治,非但群下之情拂郁也,一边之人,亦欲因此而探试上意,故邪说之来,若是其纷纭,所恃虽圣明之在上,而不能无日后之虑矣。袤又启曰,臣伏闻掌乐院正赵嘉锡疏,臣不胜骇然之至。时烈之坏乱宗统,寿恒之离间王室,天地之所不容,神人之所共愤,而满地张皇,无非为两罪营护之计,诪张眩惑,无所不至。至于故判府事臣赵䌹,右议政许穆,参赞臣尹鑴、洪宇远,其言行学术,为国蓍龟者,走卒之所共知也。嘉锡,虽愚𫘤悖谬,岂不知四臣者之贤,而强为此无伦怪鬼之言者,直以四臣之所扶护者宗统,所厘正者邦礼,时烈之罪,于是乎难逃,则时烈之徒,以四臣为仇,无足怪也。讨罪不严,春秋以为乱堦,因隙售奸,兵法以为上机,若以应旨,饶此大罪,则奸人伺隙之谋,将何以抑折乎?断不可诿诸应旨而置之,请掌乐院正赵嘉锡,削夺官爵,门外黜送。上曰,予亦知其言之非,而求言之下,不可罪之,不允。袤曰,嘉锡之疏,语意凶惨,不但讥侮儒贤,不遗馀力,至于满朝诸臣,皆斥之以护党,殿下既知其非,而犹未罪之,则今日廷臣,岂安其心?窃恐日后事机,将至于士林之酿祸,老臣之忧,不但在于嘉锡之罪不罪而已也。大运曰,渠辈前虽误礼,今若改悟而自新,则其在宽典,容或可恕,而一向执迷,往而愈甚,此尤痛恶处也。又曰,凡疏章之留中者,其言如好,则为其采用也,其言如秘,则恶其宣泄也。今此李永敷、赵嘉锡之疏,皆不正甚矣。殿下既烛其奸状,则留置宫中,似为不可。曾在先王朝,有如此疏,则或有还出给之时矣。煦进曰,门黜罪人闵维重放释还收之请,论列已久,天听愈邈,臣窃惑焉。维重,当宾厅会议之日,附丽时烈之邪论,违拒先王之明命,其护党欺君之罪,固不可容贷,而逮夫宗统既正,国是已定之后,维重,乃敢肆然陈疏,至以四种之无所悖谬,又以纯正精忠等语,赞扬罪魁,是维重,以先王厘正之大礼,敢以为非,以贬降孝庙之罪人,反以为是,苟有一毫追先王报殿下之心,则必不至此。维重之罪,虽使衣赭没齿,实无可惜,王法不可终屈,舆情久而益激,请加三思,还收门黜罪人闵维重放释之命。上曰,依启。煦又启曰,近缘国家之多事,已有赏僭之弊,识者之寒心久矣。今此修改之役,不过改覆陵上之莎草补完,外堦之缺土而已,功役不至浩大,监董未满一旬,则山陵前例,决不当援用于今日也。以此等微劳,施此等赏典,则凡于改莎草董役之举,亦将并酬以此例耶?陵上事体,比之丁字阁虽重,莎草改覆,栋宇重建,功役有别,尤不当比而同之,物情皆以为过滥,请还收山陵修改都监堂上、郞厅加资之命。上曰,勿烦。大运曰,小臣,亦入于蒙赏之中,固不当有所云云,而窃念君上,必以赏罚,激砺其臣工,则赏罚固不可轻施也,明矣。赏若过滥,则但为君上之过举也,受赏之人,亦不无不衷之灾,事虽微细,关系甚重,不得不冒嫌仰陈矣。上曰,卿之所受,即鞍具马也。既不与于此中,则有何所嫌也?大运曰,小臣则忝在相位,殿下虽欲施之以他赏,鞍马之外,更无可施之地矣,圣教至此,尤有所不安于心者,区区所怀,不得不毕陈矣。煦又启曰,臣伏闻掌乐院正赵嘉锡,托以应旨,投进大疏,语意极其阴凶,原疏不下,虽未得其详,而以喉司之启,备忘之记见之,亦可知为时烈讼冤,而其诬诋儒贤,僇辱朝绅者,无非乘时逞憾,冀售翻案之计,其心所在,诚可惨矣。夫时烈之贬降君父,坏乱宗统之罪,固神人之所共愤,天地之所不容,而圣度天广,薄施流窜,则为时烈之徒,所当感颂天恩,追愆自悛,而不此之图,惟怀怨怼,百般抵隙,必欲报复而后已。此其故无他,实由于讨罪不严,人不畏法而然也,可胜痛哉?噫,嘉锡亦人也,岂不知时烈之罪关宗社,岂不知圣上之末减定罪也哉?惟其甘心死党,恐或后人,用意探试,手脚全露,此人情态,有不忍正视也。当初典礼归正之后,罪厥巨魁,胁从罔治,则朝家处分,亦岂有并黜一边人之意,而争相左袒,自触邦宪,以立殿下之朝,为渠辈第一羞耻事,于此亦可见。时烈之植党之固,得人死力也,而今嘉锡之言,有若朝廷一倂排摈,无故而不用者然。试以金寿恒之事言之,寿恒,受国厚恩,位极人臣,而不思报国之计,惟怀右党之心,为臣子不忍闻之言,诬圣朝难可洗之名,其所窜配,乃其自取,若此之类,亦谓之无罪而护谴,则惩恶之典,将安所施也?且夫岩廊耆德,士林宗匠,圣上之所尊敬,一世之所景仰,而恣意凌侮,如报私雠,聊以叱辱自快,亦何伤于两贤乎?赵䌹之清名直节,为世所重,一封论礼之疏,万古彝伦之扶,其退亦忧国,以言事君之功,岂可与奔走职事,积累劳勚者,同日语哉?从享庙庭,国论洽然,而乃敢追议于既配之后,言之无伦,莫此为甚。凡此数臣,或与时烈,角立于礼论,或请时烈坏礼之罪者,嘉锡,虽曰非时烈门徒,今所言出于公,谁肯信之哉?许多麤悖之中,兼蓄奸慝之术,适当天文示警之日,极称其徒被谴之冤,谓天灾由此而见,以动挠上心,又列诸臣之过,以疑乱天听,用是为伸救罪人,倾陷朝廷之一大机会,此岂嘉锡一人之计也?如此阴险之人,若不明正其罪,以惩其习,则奸细之徒,必接迹而起,请掌乐正赵嘉锡,削夺官爵,门外黜送。上曰,已谕于宪府之批,不允。煦曰,原疏未下,虽未详知,略闻其槪,则不觉寒心,党比之习,姑置勿论,而至以已正之典礼,为不是,且以罪魁之时烈,为无罪,其心所在,可谓叵测,若不深治,则此事终无了当之时,宜加三思,亟赐允兪矣。上曰,予亦知其非矣。在于求言之下,故不罪矣。大运曰,其言既非,则岂诿于求言而不之罪乎?槪闻其疏意,不但诋斥诸臣,若以先朝厘正之礼,为不是者然,语之无伦,莫此为甚矣。聃命曰,臣见嘉锡之疏,极为寒心,时烈误正之礼,厘正已久,而乃敢曰误则误矣,不至于大段云,虽欲为时烈救解,何其放恣如是乎?大运曰,时烈,非不知议礼之误,而一向执迷,故终无悔悟之端矣。此辈亦非不知时烈之罪,而专意营护,久而愈激,党恶之习,诚可痛矣。聃命曰,殿下既已洞烛其奸状,明言于备忘记,而只以应旨,不欲罪之,其意亦好也。然殿下所求之言,即正直之言也,其言之阴险如此,而宁有不可罪之理乎?若论其罪,不止于削黜而止也。上曰,此辈,每以时烈之议礼为是,情状可恶矣。瑎曰,自上虽斥误礼之罪,而惟讨恶之典不严,故彼辈益无所忌惮,乘时逞憾,必欲报复而后已。顷者善瀓等,发其端,永敷,从中而起矣。未几又有此嘉锡之疏,其间情态,昭不可掩,而尤可痛恶者,以今日天灾时变,若由于时烈之得罪而致者然,此而不罪,将无所惩恶矣。袤曰,典礼既正,国是大定,而一边之人,犹且执迷,诪张眩乱,终无悔悟之端,臣意则欲招渠辈,以为一番详问之地耳。仍念渠辈亦有秉彝之天,非不知典礼之既正,而乘间抵隙,若是纷纭者,其意无他,必欲翻案而后已,岂不痛哉?老臣,遭遇明时,圣恩罔极,而窃恐士林之祸,将至于糜烂也。惟在圣明,夬赐乾断,亟施惩恶之道而已也。聃命曰,嘉锡之疏中,又言一边人则不问是非,皆以逐斥为言,尤可痛也。自礼论厘正之后,殿下之所斥者,皆误礼之人,则今日被罪之人,皆自取之人也。殿下奚罪于无罪之人,而作言如是也,此宜圣明之痛斥也。瑎曰,留中上疏,还下之意,大臣陈达,而无发落,故敢达矣。上曰,唯。大臣以下辞退后,上招承旨曰,观江华留守状启,则本邑旧基筑墙,既已完役云,其监役中军及军官等,似当有论赏激劝之道,言于该曹,举行。

○右议政许穆箚子曰,伏以顷者宾厅献议,张善瀓、吕圣齐,极言被罪诸臣之无罪,以为召灾之本,今又赵嘉锡,托应旨进见其原疏,而传者以为,辞说累万,而又以郑太和黜配享不遗馀力云。近来朝廷风色不佳,一言相忤,骂詈诟辱,言,而至于臣以老妄,心无所主,专听浮薄之言目之,则此独忠厚之言,可谓善言老人者也。太和,以首相,怵于一时利害,曲为保全之计,其心走卒皆知之尔。赵䌹言尹善道,事当得罪,太和,何以为有益于bb?b无益于国家也。太和,以三朝耆旧,遭遇亦不可谓不深,配享之议,臣与领议政臣许积,私相酬酢,臣之意,盖其遭遇之际,固无不可,而事或有不然者。及议启之日,臣以病不参,佥议既一之后,来问臣,臣心固有不然者,数三往复,领相之意,以为不可,臣不与力争,以老昏辞谢,然李沃、权震汉所争直谏者之言,遂断然指有遭遇之隆,而考其所行与事,则有不可挠者,不有觉悟,则使先王,终不免百代之议,警论不议之正常,取是而舍非,从善而去恶,又不可以取人,在其人贤能功业,不以宠遇为高。臣惛耄之见,据匪据,讥疵旁午,人言之来,固所自取,王制七十许致仕,以盛世殊遇,先王制礼,何可违也?乞谢官归田里,以终馀日,大圣人终始大恩,臣无任战怖陨越之至。取进止。

○忠清监司李德周疏,伏以臣,空疏谫劣,百无一能,幸遭圣朝,不遗管蒯,过蒙剪拂之恩,历敭华显之地,荣宠有丘山之重,报效无丝毫之微,寻常愧惧,若陨渊谷。不意今者,滥授湖臬,噫,方面之职,远视广听,纠察美恶,专一方之节制,任外台之风宪,为任极重,决非如臣仄陋者所可冒居。如使臣,或可以万一胜此任,则惟当竭其鲁钝,尽悴图报之不暇,而顾臣才分,方其盛壮时,犹患不及恒人,况此迟暮之境,精神筋力,尤有所不逮,如是而苟贪恩荣,以蚊负山,则一身罪戾,虽不足恤,其于国事何?目今屡经饥馑,财殚民困,虽使才智者当之,犹恐其或难于承宣王化,下究生民,况可委之于迂拙无能之臣,以速偾败之患乎?伏乞圣明,谅臣实非虚让,言出肝肺,特许递改,以重方面之任,不胜幸甚。

○生员李永敷疏,伏以臣,伏睹殿下,以聪明强毅之姿,履仁孝恭俭之德,冲年嗣服,圣化维新,凡所施为,实合规则,惟我含生之类,伫见至治之盛矣。夫何数年以来,国事渐坏,百废俱兴,庙堂之上,作事无渐,而民怨朋兴,朝廷之间,举措乖当,而人心拂郁,治安之策未见,危亡之兆已著,使殿下初服之政,未免有日失月亡之叹,岂不惜哉,岂不惧哉?於乎,今日之弊,可言者多矣,姑先以最切而急者论之,组练频数,充额太急,而军政有骚扰之患,年分不审,荒田征税,而赋敛有剥割之政,公道不行,私情益肆,而科举有滥冒之弊,贤邪未辨,官方淆乱,而名器有不重之失,流放者不还,废痼者莫叙,而赦命有不均之叹。凡此数者,莫非今日之痼弊,而下民之所共吁怨者,故臣敢冒万死披沥肝胆,仰叫于宸听之下,伏惟殿下,恕其狂僭而少垂察焉。军政有骚扰之患者,何谓也?夫兵者,卫国之良具也,平居之日,苟无训习之方,则临乱之时,难为缓急之用,故私习于列邑,操炼于都会,使之锻炼其器械,谙熟其纪律,人人不忘于亲上死长之义也。虽然,古者讲武之政,必有其时,而春蒐秋阅,皆在农隙者,不过使民服田力穑,本于食天,而能免冻馁之患,然后及于军旅之事,此盖兵农相寓之美意也。今则不然,守令之私习,频频无节,帅臣之组练,数数不时,追呼招集之声,不绝于闾里,嬴粮驰走之徒,相望于道涂,远村遐邑之民,或累日而不归,或阅旬而作客,隆冬盛寒,冻死者有之,乏粮绝食,呼饥者有之。乃其父母之养,妻子之畜,皆不暇顾念,而春耕秋获,亦失其时,则饥寒逼身,死亡立至矣。臣谓国家姑无警急之几,则炼习等事,稍加变通,以宽其骚扰劳动之弊,幸甚。至于庶孽之充定军役,尤有所不忍者。夫乡曲品官之孽生子枝,既无门荫,秩又卑贱,则定为军保,自是当然之事,而我朝立国仁厚,法令宽简,此辈无役,不知几年,熟习见闻,以为固然矣,一朝猝有定军之令,令下之日,众心惊惧,群情骚动,怨咎之言,罔有纪极。臣闻年前忠清道庶孽千馀人,相与聚会,欲上言于陵幸之日,而入京之后,闻兵曹将有变通之举,遂为停止矣。厥后兵曹,别无缓减之事,而令行如前,以此愤怨愈深,而思乱者多矣。夫国家之所以若是充定者,盖为其警急之时,能得其效死之力而已。今既积失其心,咸有虐我之心,则是必不肯俛首甘心,调用于临乱之日,纵得百万豼貅,何以有益于国哉?且臣伏念,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之人,则此辈无虑千百之中,岂无晓解文字,而从事举业者乎?岂无精习武艺,而可堪将校者乎?亦岂无向善志学,而行比一乡者乎,而不为区别,混然驱之于卒伍之列,其含痛怀愤者固也。在昔金谨恭、李仲彪[李仲虎],宋汉弼之类,俱以庶孽,勤苦学文,德业有成,为当时学者之师表,作后世士林之矜式,则今此孽属,亦安知无如此之人,而殿下徒以得一军丁为急,不以废弃人才为念,则此岂非可惜之甚者乎?此法必不得已,莫若各试其才,观其能否,能者特免军保,不能者降定赋役,而其中又有才行特异者,不但免役而已,又为奖励成就,则此辈必无怨恨之心,而朝家亦无废才之患矣。赋敛有剥割之政者,何谓也?夫务本之民,孰不欲起垦播耘?望其有秋,而农作之际,力或不逮,而陈废其田者有之,水旱之灾,虽或不免,而损伤其谷者有之,故每年八九月,则列邑守令,亲自踏验,审其灾实,朝家又遣敬差,抽栍看审,陈田则给全灾,灾损则给分灾,以其实结,报于地部,则地部据其所报,征税于民,此实国家流行之古法,而不可废者也。今则不然,地部之官,惟以多得结卜为务,列邑之宰,亦以承顺地部之意为能,陈田灾田,皆以实结磨炼,而一切征税于民,至于壬癸量案之后,或有树木成林处,或有浦落成川之地,而混入实结之中,并收春秋之税,追系纷纭,鞭楚狼藉。下民于此,安得不疾首蹙頞,而有愁苦离散之心哉?於乎,殿下以今日之民生,为安生乐业耶?庚辛两年之凶,言之惨矣,饥馑疠疫之馀,仅存孑遗之民,而流离者未集,吟病者未起,田畴荒芜,人烟萧条。于此之时,为民父母者,所当汲汲惠恤,蠲租省役,以舒一分之民力,而今乃陈灾不食之地,及还上之久远,徭役之逋欠者,并皆一时催督,无少宽减,终至于推剥肤髓,殚竭田庐而后已。上年秋事,虽云稍登,而及今饥馁,无异荒年,去腊月初,因台谏之言,始有查出陈灾之令,而积雪满野,田畴泥没,则虽欲辨其灾实,而必有不得其实状者。且去秋大同,既已收捧,则到此虽欲查出减省,而其势亦不得蒙利于民矣。且臣于前春,伏见朝家事目,则久远陈田,若有耕垦者,限以二年,不为收税,其恤民劝农之意,可谓至矣,而及至秋成年分之时,随起载卜,亦征其税,则朝家之罔民极矣。下民于此,安得信服于上哉?於乎,殿下深居九重之内,赋敛之烦重,民生之困穷,何从而知之?此不过地部之官,剥民富国,以为自己要誉之计,而使一国生灵之怨,全归于上身,而莫之恤也。传曰,宁有盗臣,不畜聚敛之臣,正谓今日地部之官也。臣愚以为,自今以后,明敕该曹,抄出陈灾,量其结卜之数,特除将来之税,则既怨之民心,庶可少慰,而远近无不咸戴于殿下之仁恩矣。且臣曾居岭东,备谙其地民瘼,故今又略陈焉。夫岭东列邑,畓多田少,而土品之薄,视他尤甚,地介岭海,而风霜之灾,比比有之,若遇凶年,则地势偏远,岭路险艰,转卖无所,商贾亦罕,故民不得务迁而为命,至其水陆所产之物,又多格外进贡之数,臣以他道徭役及进上物数见之,则未有如岭东之频数者。夫以疲残浦民,薄少田结,每月进贡之鱼藿,逐岁上纳之皮参,并皆担当征出,则其物膳之腾贵,应役之苛重,举此可知矣,而朝家尚无变通之举,此所谓海滨遐远,不霑王化者也。亦愿圣上,推一视同仁之恩,特令本道,详查以闻,有所蠲减,则海隅无告之民,亦将欢舞于新化之中矣。科举有滥冒之弊者,何谓也?夫设科选士之道,岂徒尔哉?上之所以取才需用,下之所以出身事主,莫不皆系于科举,则科举之有关于国家者,不其重且大欤。夫如是故,自祖宗朝以来,必择明正公直善文之人,使知贡举,考其文词之工拙而取舍之,审其论议之正邪而黜陟之,一任公道而已,何尝以一毫私意于其间哉?不幸近来,人心日以益巧,世道日以益偸,滥伪之弊,冒占之患,至于今日而极矣。乙卯增广丙辰庭试,中选之人,率皆当路世家子弟,而寒心乡曲之人,罕有得参于其中,未知彼皆拙于文词,而此尽工于撰述而然耶?国言喧腾,人情骇愤,如臣微贱,未尝目见其事,亲闻其语,固不敢知某人之弄奸如此,某人之循私如此,而传播之言,有不胜枚举者矣。国家莫重公道,未免为此辈私物,若使此辈,少有廉隅,则虽因此纡青拖紫,宁无一端忸怩之心哉?前冬易书之吏,既与士子,窥墙相语,情迹现捉,则揆以狱体,所当别加刑讯,期于现告所与阴谋之人,而略施栲掠,未及首实之际,遽以定配之律断之。此不过所与谋者,皆是形势之人,故渠辈怵于祸福,而不为直告,狱官拘于颜情,而不为深究耳。至于今科之滥入,尤有所痛骇者。夫科举是何等大事,场屋是何等重地,而不有国法,敢生奸谋,潜率方外之人,冀得借述之力,其蔑禁制冒廉耻,莫此为甚矣。其中尹以益,则身为牧守之任,位在三品之列,而乃敢冒滥如此,其视凡儒,罪状尤著,原其情理,当加深重之律,而攸司勘定,至于充军而止,此何足以惩其罪而励后人乎?国家因莫大之庆,设广选之举,京外糜费,不啻什百,而终为以益辈所坏,群情之愤怨,公私之狼狈,岂非大可痛哉?朝家之削罢其榜,允合处事之道,则武科与生进,亦宜次第镌去,宰执不以闻,台谏不以言,臣窃未晓其意之所在也。无乃以为生进武科,初无滥冒之事,因此罢彼,有所不可者耶?生进之试,虽无现露之事,滥冒之弊,殆有甚焉。嗤点之说,讥刺之言,已为纷腾于闾里童丱之口,而独殿下未之闻耳,而况既罢文科,则武科生进,宁有独存之理?而若欲更设,则自古及今,又无已行之规,曾不若并罢之合于体例也。呜呼,今科岂独有人言而已哉?前月黄柑之制,亦不能无议焉。自古如此之科,例于当日内出榜,而今则不然,诿诸文多,经宿始考,若是而能免外人之疑乎?臣伏闻大臣于榻前启曰,近年科举之不公,甚于昏朝,又闻有一大臣启曰,今番一榜之人,个个用私,夫岂以大臣之言,达于黈纩之下,其在事体,不轻而重,殿下置而不问,朝廷更无处置。故为考官者,无以征戢,用私愈甚,为举子者,无所忌惮,弄巧此极,其势将至于灭绝国法,恣行己意而后已矣。举子之滥冒,今幸摘发,而考官之用私,终未现觉,则此何足以防后日之弊哉?臣愚以为,举子之奸巧,亦由于考官之用私,考官若无一毫暗黯之事,则为举子者,必不敢肆然用术,以冀其侥幸矣。然则今日之弊,不可专责于举子而罪之也。伏愿殿下,申明法禁,敕励群工,必择公正无偏之人,使掌试选之任,一有循情之事,必以重律而绳之,则为殿下臣子者,何敢不体殿下之意也?为今日举子者,亦岂敢生冒滥之心也?名器有不重之失者,何谓也?夫人君,奉若天道,建官设爵,则分人以事,授人以职者,人所以禄其躬而荣其身也,盖将以代天工而治天职也。《书》曰,惟治乱在庶官,官不及私昵,惟其贤爵,罔及恶德,惟其乱世之为人君者,苟不至于欲其国之亡也,则孰不欲得贤而任之,斥邪而远之?顾是非易夺,贤邪易混,任用之际,一匪其人,则妨贤害能,蠹国病民,终至于乱亡者,前后滔滔,岂不痛哉?殿下于嗣服之初,春秋方富,学问未博,事之是非,容有所未尽知,人之情伪,容有所未尽察,廷臣之贤否,朝政之得失,尚难于明辨,况乎草野侧陋之人,一国公共之论,又何从而周问而详知之哉?然且除拜之命,独断于圣衷,迁擢之恩,不循乎公议,特旨累降于人望之所不到,加望每出于物情之所不及,弹冠数月,奄致卿相之秩者有之,释褐数年,超陞宰执之位者有之,庸谬鄙屑之徒,盘据于槐棘之列,黄口乳臭之辈,翺翔于金貂之班,使朝廷命德之器,为一人遂私之物。设使殿下所用之人,尽称其所授之职,已非古人其难其慎之意,况乎偏听独任,有愧圣人正大公平之道,举枉错直,以致朝廷昏浊溃乱之弊也哉。至于铨曹之注拟,一视自己之亲疏,而任其陞黜,台阁之论议,惟看色目之同异,而定其是非,其所以昼夜思度,殚竭智虑者,唯以党同伐异,为能事为急务,乃若国家之事,则置之相忘之域,而莫之恤焉。呜呼,内乏自强之策,而徒取彼人之疑,喝强为无益之辨,而反添国家之羞辱,经筵论思之地,作一醉酗之场,左右辅弼之人,惟务苟容之态。呜呼,此何等举措,此何等气象耶?门荫之弊,其来亦久矣。每论人才之贤否,但视门阀之高下,立于清显者,尽是权门之戚属,列于内外者,无非右族之子弟,蚁掾虱附之徒,奴颜婢膝之流,尽通仕道,充牣朝廷,而寒门冷族之士,虽有瑰奇卓荦之才,忠诚恳恻之志,无以自拔于泥涂之中,而展布其畜积之才,则人才之不得,官方之不清,盖未必不由于此也。守令,民之父母也,守令之贤否,而一邑之休戚系焉,监司,国之屏翰也,监司之能否,而一方之轻重系焉,其不可不择人而任之也明矣。今之为监司为守令者,鲜有忠公廉谨之人,率多贪暴无厌之徒,催科辩急,思衒干能,妻妾服食,思极丰备,所事权贵,悦于货赂,则思充其欲,所识穷乏,德于周急,则思得其心,横赋暴敛,巧作名色,呑噬脧削,无所不至。以至阃帅边将之辈,惟剥割侵渔之为务,未闻有一人,忧国奉公,爱民恤士,仰体殿下之盛德,俯布殿下之仁恩者,以殿下父母斯民之心,岂忍举吾赤子之命,付之于虎狼蛇蝎之口哉?昔李德裕,言于文宗曰,致理之要,在于辨群臣之邪正,齐威王,烹阿大夫而齐国大治,殿下苟能奋发乾刚,克恢离明,措心于荡平广大之域,而绝祛其偏党私系之念,则今日廷臣之是非邪正,自莫逃于渊鉴之下矣。至于字牧之任,方面之任,亦宜申明其荐举之规,严敕其殿最之法,必得悃愊之令任用之,其中尤贪残苛暴者,绳以重律,如齐威王之为,则其于重名器清仕路之道,不能无小助矣。赦命有不均之叹者,何谓也?自前国家之以庆肆赦也,勿论京外囚徒,久近罪籍,详核启闻,并令放释,则纲常死辟之外,孰非所当容者也?自殿下即位之后,累因吉庆,每有赦命,涤瑕磢垢,八方均欢,伸枉理屈,一国与同,而至于前夏慈候之违豫也,特命廷尉,大开狱门,死罪以下,悉令放出,此实前古所无之盛典也。诚孝所在,孰不感动,而第议谳之时,或失于平反,原宥之际,不循乎公议,赐环之恩,不及于流放,开圄之命,独加于京狱,此臣所以窃怪,而不能平者也。臣以草野下贱,蛰伏圭窦,其于朝家事,粗闻而不能细也,虽不敢知某人以某事未原,某臣以某罪不放,而无赦则已,有则窜逐废痼之人,独不被其大霈之泽者,何故也?呜呼,在罪未原,抱冤莫白者,凡几人欤?两朝礼遇之臣,八袠衰老之馀,窜逐于岭海之外,幽囚于棘篱之中,瘴毒侵攻,疾病缠身,屈指人间,馀日无几,则以殿下好生之德,当今日累赦之时,岂无宽容量减之典乎?至于宾厅诸臣,只是所见之适然,废痼不叙,陈疏儒生,不过为师伸辨,而窜逐不还,林下藏修之士,尚在削版,先朝倚毗之相,既放旋停,岁月已久,赦命屡颁,而尚閟均宥之恩,此亦圣朝之欠典也。其中最闷恻者,崔慎、郑祥龙者也。夫祥龙,湖南之人,而窜于庆源,崔慎,北关之人而谪于泗川,各距其家数千馀里,人绝路殊,音闻永隔,其存其没,家莫闻知,妻孥有冻馁之患,兄弟有孔怀之叹。两人心事,尤有所不忍者矣,而况北塞风霜,南荒瘴疠,不习水土之辈,能无伤生之患乎?一朝溘死,不保性命,则将作穷边之含冤一孤魂,而圣朝,亦不免以言杀士之累矣。噫,京狱大辟,俱在宥除之科,而今兹诸人,尚独抱屈于覆盆之下,则臣未知此诸人之罪,反有重于大辟,而有不可容贷者耶?此臣所以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呜呼,方今阳和扇仁,雨露添泽,句萌幽蛰之物,莫不忻忻蠢动于和煦之中,则其所以转一元于剥落之馀,生万物于肃杀之后者,为如何哉?今殿下,立天位代天工,生杀黜陟,皆法乎天道,则当此品汇昭苏之时,岂无布泽宣仁之举乎?伏愿殿下,仰体天道,俯垂仁恩,使前后流窜废痼之人,咸与维新于雷雨之解,则凡我邦域之内,孰不钦仰于殿下好生之德也?呜呼,殿下有愿治之志,而治效日邈,有忧民之心,而民瘼日滋,朝纲溃乱于上,惠泽壅阏于下,积伤和气,天谴沓至,不忍言之灾,大可惧之变,叠见层出于数月之内,历观前古灾异之多且大,未有甚于近年者,天之所以警动于殿下,而欲扶持之全安之者,可谓至矣,而在廷诸臣,方且以升平之乐,逸豫之说,日陈于左右,殊不知不测之变,难救之祸,不伏于冥冥,而已著于昭昭矣。大臣,徒事悠泛而无所建明,小官,相视怠慢而不为修举,加以数年以来,朝臣之以言获罪者,不可胜数,儒生之投疏被窜者,腹背相望,一言触讳,奇祸立至,故人心惴惴,以言为戒,间有忧时闷俗之士,欲极言竭论,一有所陈,则或有父兄之所禁,或为朋友之所挽,皆守言逊之戒,已成括囊之习,政令之得失,生民之休戚,殿下何由而闻之哉?臣恐物情之郁,灾异之来,亦未必不由于此也。殿下既收廷臣之议,又求草野之言,欲闻弭灾之策,以为采用之地,其所以积诚动天,修德胜灾之实,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也。臣以乡曲微贱,无所知识,而目见危亡之象,不胜忧愤之忱,虽微圣教,常欲一陈,今承求言之旨,正激愚臣之忱,则岂可含默不言,以负殿下之盛意哉?玆敢冒昧万死,仰暴一二,而至于轻犯时讳,妄干天威,则皆不暇念。伏愿殿下,恕其狂僭,特垂察纳,不以蒭荛而弃之,则国家幸甚,生民幸甚。臣无任慷慨激切之至,谨昧死以闻。

○掌乐院正赵嘉锡疏,伏以国家有乱亡之兆,则虽草野疏贱之臣,稍有忧爱之诚者,必披肝沥胆,思进忠言,况世蒙恩涯,曾居侍从之列者乎?噫,今日国势,可谓岌岌乎殆哉。天怒于上,民怨于下,党比成习,言路杜塞,私意横流,公论不行,危亡之祸,迫在朝夕。臣以世禄之臣,过蒙荣宠,历职台省,磨顶放踵,亦难酬报,识浅才短,纵蔑涓埃之效,区区之诚,恒自不后于人。顷忝宪臣,略构一疏,未及封上,径先递职,既去言职,越俎有嫌,缄辞耿耿,为日已久,乃者圣上,遇灾惕虑,夙夜忧惧,既以消弭之策,俯询于卿宰,遍谕中外,使之尽言,十行纶綍,辞旨恳恻,奉读以还,感泪自零,天之疾威,虽至斯极,以殿下之盛德,一心寅畏,应之以实,则其于转移也何有?有君如此,而臣若畏罪怵祸,寝其已成之蒿,而为殿下不一言,则辜恩负圣,实合万殒,猥陈瞽说,以应圣旨。伏愿殿下,平心恕察,留神采纳焉。於乎,殿下其以今日,为安而治欤,危而乱欤?乾文示警,灾异荐臻,阴虹贯阳,金宿昼见,黄雾埋日,流星失躔,其他可怪可愕之变,式月斯生,不可殚记,而今玆妖彗,报异尤酷,天怒可谓极矣。古人云,变不虚生,必有所召,又云,人事失于下而后,天文警于上。今若谓某变应于某事,则近于附会之说,臣不敢一一指陈,而历观古史,天之示警者,有一于此,未或不亡,况今兼有之者乎?臣闻,天文,王者之一镜,古之明王,若遇上天之威怒,则惕然警惧,恒存对越之诚,修己行政,罔有懈怠之心。夫如是,故用能转灾为祥,回乱为治,其或反是,则日底乱亡,而无可为矣,此实人主所当存心而警戒者也。民惟邦本,本固邦宁,邦本不固,而能致治安者,臣未之闻也。方今饥荒连仍,赋役烦重,惠鲜之泽,未究于穷闾,侵征之患,偏及于邻族,生意索然,散而之四,催科令下,盻盻而视,愁恨之声,不绝于村巷。惟其无恒产,故又无恒心,风俗渐败,日趋于下,罪犯伦常者,接迹而起,寇攘杀越者,在在皆然,民生之失所如此,人心之大坏如此,土崩瓦解之患,不远而迩,尚以望亲上死长,而得赖其力乎?思之至此,骨惊心寒,虽使廷臣,一心寅协,共济艰难,犹惧其不克,而今日廷臣,所汲汲者,惟是党同伐异,以济己私而已。政疵民瘼,置之度外,有若越人视秦人之肥瘠,殿下深居九重之内,岂尽知国势如此其岌嶪也哉?若使识者观之,则奚但止流涕痛哭而已哉?臣闻,人之将死,心腹先病,国之将亡,朝著先溃,目今朝著之间,气象果如何也?殿下之责励群工,恒在寅协之道,此实大圣人荡荡平平之盛意,而弊习日痼,罔或改图,渐入于无可奈何之地,如是而盛意可副,国事可济乎?今之执而为言,以之操纵黜陟者,亶在于议礼一款,当初宋时烈,果误其礼,则罪止其身,足快于时议,其后诸臣之献议,两造疑难,陈其所见而已。设有差谬,岂可深罪?况其初不与于礼论者,有何所犯,而一倂驱除乎?礼意深奥,未易晓释,聚讼之比,古人所谕,而自昔名贤,亦或误解,则时烈,虽是宿儒,斥以谬误,固无不可,至以贬降君父等语,为其罪案,必欲加之以不测之罪,则凡人听闻,亦且惊心,平日交游笃信之人,欲白其心事者,人情之所不免,而前后诸臣,或窜逐或废锢者,凡几人也?其他章甫之编配与削名者,又几许人哉?此犹不足,追夺之罪,又及于既骨之宋浚吉,噫嘻,亦太甚矣,今之进言者,苟或语涉于时烈,则殿下必以为时烈之党,疑而不信,而如臣者,既非时烈之学徒也,又非其门客也。于其当路也,未尝得其援引吹嘘之力,情分邈然,论议不通,此举世之所知也。臣于时烈,有何一毫爱惜私护之意哉?然而由一时烈,朝著日就于溃裂,此臣所以为国家深长忧也。东、西分党,其来已久,举世之人,孰脱斯臼,而至于今日,抑有甚焉。所谓一边人者,则指为误礼之党,而勿论罪目有无,屏黜摈斥,犹恐或遗,所谓一边人者,则推正论之类,而不问才之贤否,登崇超擢,惟恐不及。数年以来,被罪者举皆一边人,升擢者又皆一边人,人之善恶,初不系于色目,则威赏之偏,不宜如此,何怪乎人才之见乏,国事之不济也?臣闻,去河北贼易,去朝廷朋党难,朋党之难去,自古已然,而唐宋以来,邪正分党,则是非易晓,而若乃本朝之朋党,则始于宣庙朝,只是一时论议之有岐,初无大段邪正之有别,间有浮薄喜事之徒,欲售倾轧之计,而纪纲严公论行,故不敢䗖𬟽于大阳之下矣。逮于仁庙反正之后,名臣硕辅,多是以西为目者,而上体圣心,秉议至公,勿论彼此,搜罗无遗,邦运不幸,屡值艰险,而同寅协恭,奠安无虞,圣祖之建极表率,至今照人耳目。及至孝庙,亦越显考,克遵先志,常以平荡之道,躬行于上,劝戒于下,而尚虑夫一盛一弱,每加扶弱抑强之意。其于用人之际,必须参酌而除拜,列圣相传家法,岂非今日所当法者乎?圣上临御,如日中天,明睿所照,物无遁情,而近年以来,党同伐异,愈往愈甚,行私欺蔽,无所忌惮,朝而迁暮而擢者,无非同己之人,今日罪明日黜者,无非异己之人,岂所用者,举皆君子,所摈者,尽是小人而然哉?此非殿下求贤去邪之本意,则黜陟之权,虽谓之不在上而在下,良不为过也。噫,内而卿宰显要,外而方镇郡县,未必皆得其人,而苟其同好,则倚依自恣,匿非相护,贪叨成风,贿赂公行,怙势凭凌,侵及下户。至于奢侈之事,荒纵之习,难以毛举,舆儓市井之辈,无不唾骂,而朝廷之上,纠劾无人,惟恐其过,或入于殿下之耳。如是而乃敢曰不为党比云尔,则其谁欺天乎?今日当局之人,常以党同伐异,指为前人之罪案,而以今视前,果如何也?前日则彼此并列,是非相规,今日则浑然一色,全无顾忌,然则伐异之风,专在于前,而党同之习,独无于今耶?前日之偏党,若谓之误国事,则今日之偏党,独不误国事乎?一误于前,再误于后,比如颓波莫遏,西日渐倾,熏心于富贵者,纵快一时之偸乐,而三百年宗社,将置于何地耶?与言及此,涕泪无从,臣闻,蹴尔而与之,乞人不食,招之以旌,虞人不往,廉耻之于人,固不大欤?为士夫者,不顾廉隅,惟知患得患失,蝇营狗苟,则此特冠裳而禽犊耳。今之摈弃之臣,孰无爱君之诚,愿立之志,而枘凿相违,形迹孤危,虽欲陈忠殚力,以死报效,而苟或少忤时议,则动辄深中,横加丑诋,使不得接迹于朝端,稍有廉隅者,不忍回头扰面,怂恿时好,彷徨中外,蹜踧靡骋,眼穿宸极,心悬魏阙,悲身世之栖遑,念王室而流涕,则情可戚而又可悲也。乃反以怨国罪之,愤世目之,至以不肯为殿下效死等语为言,果如斯言,真是怀二心于君父者也。本朝士夫,非若列国时朝齐暮楚者也。不特君臣之分,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自其乃祖乃父,食君衣君,学语小儿,亦皆知吾君之可爱,吾国之可殉,又何有一毫怨愤之萌于心者乎?含血喷人,先污其口,为此言者,其不知君臣之义乎?於乎,今之登庸者,岂皆英俊特达,才全德备者哉?其摈弃者,亦岂皆庸暗阘茸,心邪性恶者哉?登庸之中,岂无怀私背公,只为身计之人哉?摈弃之中,亦岂无伏节死义,忘身殉国之人哉?只以礼论之故,偏取一边,专弃一边,若论其贤愚,则东人未优于西人,若言其多寡,则西人倍多于东人,而用舍之间,扬抑如此,则是徒使修隙报怨者,得售私计,而国家则坐失举国过半之人才矣,玆岂举措之得宜者乎?今日廷臣之务为已甚之举,终不暂弛者,此无他,盖虑异己者或进,则在己党不专也。其为私党计则得矣,于国家,可谓有利乎,有害乎?臣闻,国家之有言路,如人之有血脉,血脉壅滞,则人无不病,言路杜塞,则国无不亡,历观古史,嘉言罔伏,翕受敷施者,罔不兴,以言为戒,含默成风者,罔不亡,此不待譬晓而后可知也。毋论朝士与儒生,以言获罪者,不知其几人,掩蔽天聪,如有一言少拂之意,则人皆畏慎,莫敢发口,间有忧世慷慨之人,陈于君上,而或父兄呵责而禁之曰,何为朋友谕告而止之曰,何为如此无益之举乎?计,而置世道于无复可为之地,惟其如是,故皆守三缄之戒,已成括囊之习。孔子曰,邦无道,危行言逊,使士言逊,斯岂国家之福哉?古之圣王,道已至矣,德已盛矣。犹虑夫群情之或遏,言路之不恢,立诽谤之木,设进善之旌,赏谏者以来之,和颜色而受之,又使商贾议于市,行旅谤于道,惟恐其言之不得用也。未闻罪逐言者,如今日也。孟子曰,𫍙𫍙之色,拒人于千里之外,𫍙𫍙之色,尚且拒人,况罪罚之下,孰肯为殿下尽言也哉?呜呼,仰而观之,则天灾荐叠,俯而察之,则民生困穷,若其党比之成习,言路之杜塞,致使朝著溃裂,气像愁惨,国势日卑,无复可恃,而廷臣,方且以为治化清明,政令无爽,太平之期,朝夕可致,而丰亨豫大之说,日进于黈纩,责难陈善之言,日远于堂陛,朝廷得失,何由可闻,衮职有阙,何由于补?率是而无改,臣恐终至乱亡,而莫之或救,为殿下计,莫如克从宽大之典,丕施旷荡之泽,原赦而参互收用,草野之中,毋使举世感德而效力,彼得意取舍公平,施为得中,则寅协庶绝于朝著,杜塞之言路,可由此而恢而收用,而弭灾救民之方,亦可自此而就,岂非今日之所当务者乎?噫,己卯士类,为南衮、沈贞、洪景舟等所臧杀,乙巳士类,为尹元衡、郑顺朋、李𦬊、林百龄、许磁、金明胤等所构害,时议所在,众情齐发,则虽以中、明两庙之大德至明,不得免阴云之蔽日。况今被罪诸臣,才德让于昔人,而见忤时议,比昔有倍,则其设计挤陷,固宜无所不至,诸臣之幸免刑戮,得保今日者,实是殿下天覆海涵之洪恩,而巧肆簧舌,勒加罪名,殿下恐不能洞烛其情状也。寿恒之进箚,有以语关慈圣者,而至被流窜,慈圣动静等说,又无洪宇等语,而寿恒有所云云,则虽谓之离间第寿恒箚辞,只是攻斥诸人之语无伦者,而今之持寿恒者,反以此为其罪,天日之下,公肆欺蔽,投诸荒裔,行路犹悲,设有遣辞之间,过误之事,岂可治以深文,而不加原恕乎?瘴海三年,被谴已久,且国家之待大臣,异于凡僚,殿下之特为宥释,固是盛德事,而两司论执,竟至还收,恣意构陷,靡所不至,被诬遭捏者,自古何限,而岂有如寿恒之晻昧莫白者乎?殿下试取其箚本,而更加睿览,则可烛其冤枉之状矣。伏愿殿下,勿挠媢嫉之谗言,快赐亟命放释,毋使无辜之人,终抱覆盆之冤也。今贤而识时务者,惟一尹鑴,而鑴文才优长,语言过人,城府深密,故乃能欺一世盗重名,自外骤观考其行事,则不但虚而无实也。悖理害义既非一二,若其微贱时居乡不善之状,姑舍勿论,及至登庸之后,徒为大言,假托大义,造车炼兵,欲挑强胡,以我国之势,不知其计之必不能成,又不知其计不成,则非徒无益,使我国立速覆亡之祸,则其才之非适用,而无可取,可知也。然此犹借重于秉义,臣不敢强加诋斥,而至若其为宪官也,谓禁逾制之物,发遣禁吏于闾巷,有丧袭敛之处,下吏因缘作挐,多责赂物,罔有纪极,若其已为入棺者,则或有斲开以验者,痛迫恨苦之声,遍于都城,致令厚怨,归于国家,虽因多人之挽止,旋为停罢,而考诸古今,法禁之无据,未有若此之甚者。使鑴知此法之不便于民,而犹且为之,则是愚人也,妄人也,若不知其不便而为之,则特一昏暗不解事之人也。闻鑴,尝妄以管葛自许,而其当官处事,无谓如此,吁其可笑之甚也。此虽少事,亦可见其人之徒能言而无其实也。若乃玉果死囚之擅寝朝命,虽古之权奸,亦不敢为之者,若非无君自恣,则安能乃尔?此非如薄过细故,所可容贷,而人不敢发言,此鑴之威势,乃能使一世,莫敢矫其非,而圣明亦不觉悟也,窃为圣明深惜焉。其他贪鄙琐之事,可骇可异之举,有口皆说,不胜其喧藉,所可道言之丑也。臣不敢载之于书,亦不敢尽信云云之说,而鑴,曾以儒逸,职经台宪之后,攘夺松都人之葬地,接讼累年,未有决断矣,其时故判书臣金佐明,为京畿监司时,洞知其奸伪,即决斯讼,常言其非理之状,以此反隅,不能无疑于今日云云之说,儒贤之事,何其相近于诗礼发塜乎?鑴之行己,如彼其鄙悖,则心术之不正,从可知也,而自多才能,眇视一世,务树私党,覰得权柄,且又退处江外,时上疏章,探试天意,自衒求售,进退无据,心迹败露,殿下何所取而尊礼终始,待以儒贤,而不为远斥而永绝之也?殿下授政而宠用,则实非国家之福,亦非鑴之福也,惟殿下念之哉。今日廷臣,徒以议论之惨劾,乃为拔擢之堦梯,则彼一时无耻之辈,安得不寻声逐臭,务为怪恶之举也?自中首功而称贤者,乃南天汉,而天汉即一土偶人也。语其为人,则几乎不辨菽麦,言其文辞,则不能书半行疏章,其人愚蠢,一见可知,故前后银台之直,替人入侍,不使殿下谛审其容貌,详听其言语,其为掩蔽,亦可痛也。国家用人,专以科目,科场不严,则私意莫遏,而国不为国。数年以来,举子用奸,试官行私之说,中外喧传,而查治无凭,人皆痛惋。及乎前冬易书之吏,与举子相通,现发囚禁,则为刑官者,严刑钩问,得其正犯,照法科断,事体当然,而犯法举子,多是贵势家子弟,故书吏既不吐实,刑官又从而歇杖,迁延多日,罚止定配,竟不穷核,而罪独归于无势力朴商圭。国家三尺之典,一任刑官之弛踪,则反不如初不设禁也,其为欺瞒,殊极骇然。今春东堂覆试场屋,滥率阑入者,不翅十馀人,查点现捉,终至罢场,此实前古所未有之事,士习之怪愕,科场之不严,有不可言。臣闻丽末,王纲解纽,法禁不行,不得设科者,殆十数年,而丽仍以亡。古人云,与死人同病者死,传曰,与乱同事,罔不亡,殿下其以科举行私,至于罢场,为等闲事耶?以今视丽,前事可征,自后视今,未知以为如何,臣不胜仰屋而长叹也。呜呼,宗庙配享之臣,必择其际遇于当朝者,若无契合,则虽其人,为世所矜式者,不得与焉。不惟稽古即然,实是国朝以来通行之规也。上年宗庙庭享臣拣择时,诸大臣,会宾厅,以故相臣郑太和,简问可否于右议政许穆,则穆,初以为可,而无异议矣。及至郑载嵩,为谏长,以其父太和,依国典定期年之事,引避,则穆,听其浮薄之议,猝变前见,忽然上箚,始言太和之不合从享,有若前后二人之言,无乃年纪逾耋,精神昏耗之致耶?何其中无所主,摇飏未定,至此之甚乎?太和,初若不合,则从享拣择,是何等大事,初何苟同于简问之时,而乃于载嵩引避之后,始言其不合乎?至于赵䌹,则才德有无,姑置勿论,而先王,未尝一接其面,䌹,亦未尝一造于朝,若此者,其可谓有际遇契合,而可合于从享乎?以太和之相业,比古贤相,则臣亦未果何如,而辅相三世,至于先朝,居黄阁者,亦逾十年,先王倚毗之重,际遇之隆,实罕其伦,使国家保安无事,亦不可谓非其殚诚效力之致,当先王之世,求可合于从享者,宜无过于太和者,许穆之先诺后改者,盖有其由,臣请详陈之。国家丧礼,自祖宗朝,当用《五礼仪》,故太和,当初定为期年之制,只从祖宗朝通行《五礼仪》所载之礼也。先王,亦烛太和当初所定之意,故厥后议礼时,亦以己亥定制,一从《五礼仪》,虽有论议多端,只是不用之空言为教,以此见之,则有何可罪太和之事乎?配享议定之后,载嵩引避,略言其父之事,及金寿恒还收之非,故大忤时议,群非迭起,罚延其父,竟去配享之列。载嵩避嫌之前,则太和为可配之人,载嵩避嫌之后,则太和为不可配之人,其为论议,果可为公是非乎?无际遇之赵䌹,则以其时好所尚,不问事理之当否,无异议于从享之列,莫重莫大之事,举措如此,而人莫敢发口言之,一时之威势,虽可胁持于一时,后世之公议,其可阻遏于百载之下乎?德宗、元宗两大王之追崇跻祔也,庙号、陵号、上谥徽号与夫玉册仪物,一仿御极之列圣,无少差别,而独无庭享之臣者,实由于君臣无际遇之事故也。今若不问际遇与否,惟择其人,则祖宗朝以来,功德之炳耀者何限,而必择当代之人乎?然则无际遇之臣,其得从享者,揆以事理,为是乎,为非乎?且列圣从享之臣,以一时之功德而拣选,其数多寡,虽曰不一,而元无大臣不与之时矣。今以太和见黜之故,先王庙庭,无一大臣从享者,此实祖宗朝以来所无之事也。常时车驾且行,大臣有故,则不得发者,盖以人君,一刻不可无辅相之故耳。以此见之,先王观德之庭,从享大臣,独可阙乎?噫,今日党论,可谓惨刻矣。一时异己之人,尽为驱除,则斯快于其心,而此犹不足,终至于宗庙配享,亦以好恶有所予夺,以致当与者,不得与焉,不当与者,得与焉,又令不可阙者阙焉,圣明亦被欺诬,而不之觉察,太和,得罪时议,虽不可仍存,岂无他大臣之可合者乎?殿下,如以臣言为不信,试取列圣配享功臣录,详加考览焉。自太祖至孝庙,元无大臣不与之时矣。领议政许积之智,决非不知此者,非但重违许穆之意,又不得不动于时议,徒知以不可冒入之耆老所,力赞许入,而其关系宗庙,不可不言之事,则不敢有所陈白,使圣上恭承宗庙,思欲罔缺之感心,终致有阙典,其为圣明之失如何,而大臣,乌得以逃其责乎?伏望殿下,试以微臣之言,更询于大臣诸宰,其无际遇不当入者,亟令黜之,必择可合从享之大臣,速即追享,俾宗庙之事,毋少欠缺焉。呜呼,亲耕差谷之日,大风甚雨,连日不止,崇陵莎土崩颓之变,北路诸陵摧木之变,并出于一时,此天之所以警告我殿下者切矣。比他灾沴之作,最为明著,况此有尾之星,暮春之雪,尤是变怪之孔惨者。伏愿殿下,惕然恐惧,奋然改图,毋谓变异之适然,毋忸目前之燕安,毋摇窾言之媚悦,毋信党论之深刻,务开平荡之道,恢弘忠谏之路,导迎和气,迓续景命,无负祖宗付托之重,以保艰大无疆之业,则岂不休哉,岂不美哉?臣之家世,亦以西人为目者也。今臣论斥者,皆是一边之人,救解者皆是一边之人,则殿下,必以臣言为出于党比,而臣本无似,性且曩于西人之当路也,臣未尝追逐朋辈,俯仰时议,为媒进荣途之计,故与世龃龉,半世抹𢫬,及今时人之得志也,一边之人,几尽驱除,而臣则以曩时困踬之故,乃于今日,备拟台省,比诸前日名位,则可谓有加而无减矣。臣且窃覵近日,若有触误时论之言,则削黜窜谪之举,语未终而随之矣。噫,显仕荣官,乃人情之所欲也,削黜窜谪,亦人情之所同恶也。臣若含默不言,则不但可保爵位,亦不无进取之路,若一发口,则纵殿下怜而不罪,廷臣之思欲废锢臣身,祸戮臣身者,岂其微哉?臣虽愚昧,非不知此,而目睹时事之孔艰,又值天灾之甚酷,且承求言恳迫之教,安敢只顾身计,而不为殿下明告也哉?殿下其以臣言,为出于为国贡忠之意欤,抑出于党比营护之意欤?诋斥异己,殿下之所恶,论列时政,廷臣之所嫉,臣何必为触讳之言,以自取重辜哉?惟是忧爱之诚,根于秉彝之天,党比之习,足以亡人之国,愚忠所激,不得不陈,首尾累千言,非止一事,而若论其槪,则不过深虑党比之祸。盖此而不破,则国之危亡,可立而待也。此臣之所以不顾一身之患,不避色目之嫌,缕缕言而不知止者也。伏愿殿下,特加省察焉。愚臣所言,若或有补于尘露,则虽被大戮,固所不辞。臣无任激切兢惶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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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式暇。右承旨南天汉呈辞。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权瑎。同副承旨禹昌绩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寿芳李泰龟仕直。事变假注书姜铣。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恭惠王后忌辰斋戒。

○卯时,日有重晕,内晕有两珥。午时,日晕。

○禹昌绩,以禁府郞厅,以委官意来言,今日国忌斋戒,明日国忌正日,十六日地下月食斋戒,以此三日,三省推鞫,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命天,以宗庙望祭大祝,以献官意启曰,望祭塡祝时,奉审祝文,则章敬王后徽号宣昭懿淑之淑字,以叔字误书,莫重祝文,不敢擅改,令政院禀处,何如?传曰,祝文书写之时,不为致意,莫重徽号,如是误书,极为惊骇,书写忠义,拿问处之,其误书处,即为改书。

○柳命天启曰,以宗庙望祭献官草记,莫重徽号,如是误书,极为惊骇,书写忠义,拿问处之,其误书处,即为改书事,命下矣。其误书一章,即为改书传送,而当该香室官员,难免不察之失,从重推考。臣以该房,代押之时,亦未及觉察,不胜惶恐待罪。传曰,依启,勿待罪。

○持平李后定启曰,本府,方论赵嘉锡假托应旨,诪张荧惑之罪,而槪闻其疏中一款,以臣外祖文简公臣赵䌹之配享,为不合云。臣于此论,有不可同参之嫌,何敢晏然在职?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禹昌绩启曰,持平李后定,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大司宪李袤,执义柳命天启曰,持平李后定,引嫌而退,嫌不联名,自有前例,不可以此,轻递台官,请出仕。答曰,依启。

○禹昌绩启曰,台谏出仕事,命下矣。日已暮矣,明日待开门,命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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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式暇。右承旨南天汉呈辞。左副承旨柳命天。右副承旨权瑎坐直。同副承旨禹昌绩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寿芳李泰龟仕直。事变假注书姜铣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恭惠王后忌辰。

○夜二更三更,月晕。五更,月晕有两珥。

○权瑎,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晳启曰,领议政六度呈辞到院,而以国忌,不得捧入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以领议政呈辞,传于柳命天曰,遣承旨敦谕。

○柳命天,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今此谢恩表文中,廓山薮三字,似未稳当,故改以涵河海。查奏文书,则不可不十分详审,使无未尽之患宜当。故单子启下之后,更加商确,则不无语意未妥处,故或有数行改之者,或有删改之处。且有一字二字改下者,表文及奏文改下处,原单子,并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禹昌绩启曰,臣承命往谕于议政府领议政许积,则以为,臣不幸婴疾,死亡无日,日吁宸严,惟冀释负于未瞑之前,不意今者,近侍俨临,谕以圣旨,臣拖绅奉读,不觉感泪之交臆也。臣之所患,视当初虽似少间,七十风病,万无更作完人之望,自昨日猝然添重,方在委顿之中,此实承宣之所目睹者也。当灾异兴,艰虞溢目之日,久带虚衔,偃卧私室,诲谕备至,无由奉承,益切惶陨,不知所达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禹昌绩启曰,右议政箚子到院,而以国忌不得捧入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传于权瑎曰,典狱摘奸,轻囚放释。

○答右议政箚曰,省箚具悉卿恳。八十之年,筋力不逮,势固然矣,卧阁论道,亦是大臣之职,卿勿以此为嫌,安心行公,以副予之至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权瑎启曰,臣承命驰往典狱署,在囚罪人等,一一点检,则启覆罪人一名,启下罪人四名,各衙门所囚罪人六十八名内,刑曹所囚,仁同京主人姜龙妻业伊,大邱京主人金哲立妻礼还,梁山京主人崔业龙次知海一等,陈奏使路费不为来纳事也。沙工郑士立妻日春,其夫逢授他人米太,偸食逃走事也。林士顺妻正伊,其夫以司饔院渔父,日下生鲜不纳事也。司饔渔父车莫山,日下生鲜不纳事也。廉信荣,以司圃署书员,逃亡,今为自现事也。赵嗣恒次知顺化,成德望次知得连,郑渊次知成业,尹以聘次知三龙,赈恤厅还上不纳事也。私奴海德,馈酒宫家婢子,干请现露事也。司宪府所囚,书吏朴宗建妻礼伊,其夫作罪逃走事也。书吏金寿星,伪造官令事也。汉城府所囚崔有令妻正春,其夫他人银子贷用逃走事也。书吏权博,相讼文书,逢授于监考,推诿不纳事也。韩志愈,他人银子,贷用逃走事也。训炼都监所囚,炮手徐世昌,以私贱,入属军门,现露之后,取食料布还征事也。守御厅所囚,金德男次知礼节,本厅所纳银子,趁不备纳事也。朴承吉妻贵伊,其夫本厅所纳正木二同,趁不备纳事也。实录厅所囚,尚衣院色丘自石妻桂春,其夫官令拒逆事也。堤堰司所囚,书员金满载妻玉香,其夫缮工监阿胶,先上用下后,阿胶贡物价,不为推给事也。书吏朴成俊妻叔伊,其夫以香陪下去海州,久不来现事也。尚衣院所囚,骊州京主人金他非妻业伊,柴炭载运船只,既定之后,已过累月,尚无形影事也。译官朴斗俊次知夫业、旕德,赵时说次知七龙、仁义,朴世章次知任生、守雄等,贸易纱段,趁不纳上事也。紫门监所守[囚],木手崔开川、姜日春,盖匠金得生妻承礼,其夫弘化门修改时,不为现身事也。本院所囚,别监金斗翼次知春伊,金斗泽次知加也之等,不立番事也。以上三十四名,罪犯俱不至重大,至于刑曹所囚先男,以吏曹判书家呈纳匿名书,书给指嗾之人,讳不直告之故,前后受刑,已至十一次。取考该曹文案,则先男,于当初备局厅推问时,以其上典权衍子弟之书封为言,而及其该曹推核时,则以为,渠以权衍家奴子,正月十二日晓头,其上典权衍之子,闻有赐柑之奇,使渠借马于洞内人家。故行到南大门外四街,有一面不知人,出给一封书曰,我欲传简于吏曹判书家,而不知其门庭,尔若为我传给,则当解给所佩皮囊云。渠果信听,一时进去判书家,传纳后出见,其人已不知去处,渠独留待门外,遂被执捉,而当初纳招于备局时,则迷劣之意,以为,其上典权衍,与吏曹判书,有一家之谊。若以其上典子弟书为言,则或有分拣之路,故如是饰辞,而其实则非权衍子弟之书,其书传给之人,既不详面目,指嗾人姓名,无由现告云云。该曹,以其前后变辞,疑其有隐情,累次加刑,而每以前招无加减为供,仍念先男所供,路人,使之传纳之说,若是诬饰,而其书果出于其上典,则既呈书对之后,宜即避匿,万无留待现捉之理,执此究之,似有冤枉之端。设令其书封,真出于其上典,而渠若吐实,则自可免刑,而今被十馀次之刑,朝夕且毙,犹不吐实,亦涉可疑,似不可一向加刑,以致陨命,故谨体圣上钦恤之至意,一倂放送。刑曹所囚,炮手金九鼎,打伤人物,辜限间囚禁事也。汉城府所囚,孙次一西民乭合,所生奴龙一婢方德等去处,查问现出事也。兵曹所囚,连山骑兵朴士明,军布上纳陈省中疋数,涂擦改书,移文本官,查核间囚禁事也。右人等,或辜限未满,或有查推之事,不可全然放释,姑为保放。忠义卫赵宗达,炮保李成达,幼学慎硕泰等,系是击铮罪人,俱不得放送。此外诸般罪囚三十五名,或系杀狱,或系贼党,或伪造御宝及印信之罪,或下吏奸滥现发之事,或有推核未及究竟者,并为仍囚,令各该司趁即疏决,俾无滞狱之弊,何如?传曰,依启。

○右议政许穆箚,伏以老臣,年八九十,气力渐微,昨不如昔日,今日不如昨日,心志耗倦,亦随气力渐尽。方天灾示警,圣心为之忧惧不宁,当此时,以奄奄垂死之气,冒居大臣之位,一日二日,已至三年于此矣,尸官素馔,无耻甚矣。人之言,实自取,乞罢臣职,改卜贤良,以任扶颠之策,事体得宜,臣亦恬然瞑目,归化于恩泽之中,无他望也。取进止。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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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坐直。右承旨南天汉呈辞。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权瑎。同副承旨禹昌绩。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寿芳李泰龟仕直。事变假注书姜铣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卯时辰时,日晕两珥。自巳时至酉时,日晕。自二更至五更,月晕。

○柳命天启曰,领议政箚子到院,而以月食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领议政许积箚,伏以臣,不避渎扰之诛,日吁宸严之下者,岂其势有可已,而不可已者也?诚以痼疾婴身,死亡无日,欲得一日释负于未瞑之前,而微诚未格,天听邈然,至遣近侍,宣谕圣旨,十行恩纶,恳勉备至,臣虽无状,宁不知感?奉读未了,不觉涕泪之无从。臣之此病,非今初发,曾前累经于强健之日,今又复作于七旬之境,推之理势,万无更起为人之望,矧此善变之疾,剧歇无常,虽以再昨之猝然添重见之,亦可知不能向愈之状矣。圣教中,卧阁论道,既非庸调若臣之所敢承当者,而当此疾沴荐兴,虞忧满目之日,尚带虚衔,一向偃卧,致令相府一席,公然旷阙,臣于垂死之中,其一念之兢惶闷缩,当复如何?至于先王实录之累年未就,固已未安,今玆等待,必不可出,而臣又复延拖此岁,则其在国体,宁有是哉?籍令[藉令]臣幸而不死,苟延数年残喘,其不可陈力效劳于岁月之内,即通朝之所共知,太医之所尝见者,臣不敢一毫图便,以自速慢天之罪也。伏乞圣慈,俯赐照察,将臣本职及兼带史局之任,亟先递免,以幸公私,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予意已悉于昨日敦谕之批,复何多诰?虽有疾病,卧阁论道,有何所损,而卿之固辞,愈往愈切,予甚缺然,无以为喩。惟卿须体至意,安心更勿为辞,从容善摄,以副予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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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晢。左承旨金禹锡。右承旨南天汉呈辞。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权瑎陈疏。同副承旨禹昌绩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寿芳仕直李泰龟。事变假注书权珪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辰时至酉时,日晕。

○禹昌绩,以禁府郞厅,以委官意启曰,判义禁张善瀓,所患猝剧,今日三省推鞫,不得为之云,敢启。传曰,知道。

○答司谏李煦疏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答右参赞尹鑴疏曰,省疏具悉卿恳。嘉锡之乘时闯发,诋毁儒臣,略无顾忌,予实骇然也。如此之论,卿不必挂齿,卿其安心勿辞,宜速入来行公。

○答户曹参判李宇鼎疏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答权瑎疏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依愿往来。

○答判义禁张善瀓疏曰,省疏具悉卿恳。卿其安心勿辞,调理察职。

○答左参赞洪宇远疏曰,省疏具悉。嘉锡阴险之说,不足介嫌,安心勿辞察职。

○郑晳,以司饔院官员,以监膳提调意启曰,今日供上捧上时,中宫殿日下生鲜,不合于御供,故累度点退,终不改纳,不得已苟充捧入,事甚可骇。当该生鲜前进排人,令攸司囚禁治罪,以为日后惩戢之地,何如?传曰,允。

○禹昌绩,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京中上言,启下都监者二张内,北部居崔承文,以炮保忠顺卫口传,欲免炮保之役,而限内不为现身,今姑置之。西部居老除炮手金鼎业上言,则问议于都提调,回启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晳启曰,事变假注书姜铣,本以多病之人,近患胸腹之痛,症势一向苦剧,不得入来察任,已至四日,不可等待其差复,即为改差,他假注书,差出,何如?

○以权珪为事变假注书。

○柳命天,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今日会于议政府,正本查对,则谢恩表笺文头辞,有轸小邦三字,而表文中,又有此三字,乃是叠文字,故以念敝藩三字,刀擦改书。谢恩表文中一处,奏文中二处,有先臣二字,而泛称先臣,语不分明,故臣字,并改以祖字,原单子,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禹锡,以户曹言启曰,诸宫家各衙门,各廛市人物货,先上取用后,久不给价,致令市民呼冤者,为近来弊习,故摘发报知之意,常加申饬于该署矣。今因市民之上言,更为查问于该曹,则故清丰都正沃,𢭏炼䌷七疋,草绿䌷二疋,蓝䌷二疋,红䌷一疋,去庚戌年取用,而尚不给价。清兴正瀗,祷炼䌷四疋,表䌷三十尺,紫的䌷二十二尺,辛亥年取用,而尚不给价云,事甚可骇,各其事知奴子,令攸司囚禁重治,各色䌷价,刻刻征给,以为警众之地,何如?传曰,允。

○答幼学蔡悌胤等疏曰,省疏具悉。疏中告庙一款,事未稳当,馆儒之施罚,四学斋任,殊涉无据矣。

○禹昌绩,以义禁府言启曰,顷日文科会试时,率入随从罪人洪济亨,定配于郭山宣沙浦镇所矣。即接平安监司所报,则宣沙浦镇,既已移设于铁山椵岛云,而郭山亦有凌汉山城,仍配本郡山城,原单子,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命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金禹锡启曰,小臣,方物封裹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柳命天启曰,吏曹郞官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明日为之。

○大司宪李袤启曰,臣顷以掌乐院正赵嘉锡削黜,论启于榻前矣。今闻物议,皆以拟律太轻为非,昏谬之失著矣,臣何敢晏然?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执义柳命贤启曰,顷日赵嘉锡削黜之启,臣与长官,相议拟律矣。即见长官引避之辞,有拟律太轻之物议云,然则臣之所失,与长官无异,何敢晏然于台席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献纳李日井启曰,日昨赵嘉锡削黜事,同僚与臣,相议而陈启于榻前矣。今者宪臣,以拟律之轻,物议之非,相继引避,臣既参其论,则拟律乖当之失,与宪臣无异,不可晏然仍冒,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禹昌绩启曰,大司宪李袤,执义柳命贤,献纳李日井,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掌令柳星三启曰,伏见掌乐院正赵嘉锡疏,不料人心世道之乃至此极也。向者厘正之礼,实天地之常经,百世俟圣人而不惑者也。当初时烈等,忘先王之恩,反举四种之说,又引檀弓免子游衰之文,以订嫡统之在他,以售贬降之计,此岂为人臣子之所敢言哉?先王,惕然觉悟,考经而釐之,我殿下,继志述事,声其罪而迸窜之,国于是乎大定,神人载悦者,于今三祀矣。彼嘉锡者,不念尊君之大义,惟怀死党之私心,谓罪魁可伸也,礼论可翻也,伺衅觇隙,未得其便,适值遇灾求言之日,投进一疏,极其诪张,时烈之紊乱宗统,寿恒之离间王室,殿下之所痛心,臣民之所共愤惋,而乃敢恣意营救,归之无罪,其放肆无惮,固已极矣。至以己卯乙巳之事,方之于今日,意其谁欺,欺天乎。在己卯乙巳之祸,善类之罹殃于凶杌者也,今日之事,缵先王之遗志,尊国家之大统,殛宗社之罪人,快一国之舆情者也。嘉锡,虽欲易置贤邪,荧惑是非,鬼蜮之态,安能逃于日月之明乎?至如故判府事臣赵䌹,右议政臣许穆,参赞臣尹鑴、洪宇远,其德望行谊,才猷学识,为国蓍龟,不啻若青天白日,嘉锡,若有人心,岂不知四臣之贤也?强为鬼怪之说者,直以四臣之所扶护者,礼论,所痛斥者,罪魁也,则此属之以四臣为仇,无足怪也。因隙售奸,憸人之常态,讨罪不严,春秋之所讥,若以应旨,饶此大罪,则益无所忌惮,而国不为国,良可畏也。若此类,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可也。请赵嘉锡亟命远窜,大司宪李袤,执义柳命贤,献纳李日井,并引嫌而退,次第加律,亦有规例,不可以此轻递多官,请命出仕。答曰,赵嘉锡,削夺官爵,出仕事,依启。

○禹昌绩启曰,赵嘉锡,削夺官爵事,命下矣。台谏方以远窜论启,削夺官爵传旨,不得捧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台谏出仕事,命下矣。今已日暮,明日待开门,牌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司谏李煦疏,伏以臣,猥将私悃,仰渎宸严,伏蒙天地父母,曲垂矜愍,特许恩暇,优老非常之典,又出于千万梦寐之外,衣资食物,宠赉便蕃,臣伏地颂祝,继以感涕,归语父母,共沐恩私,非臣糜粉,所可图报。第念臣之临年两亲,疾𧏮迭作,而母病,自春加重,尚尔沈绵,老人气力,非时月所可苏完。臣之此去,虽见少差,离侧上来,情所不忍。况臣所叨之职,既非闲漫庶官之比,又非旷日虚带之任,臣之忝窃,于今四朔,而只缘亲癠,受由往返,徒费日月,癏旷之诮,固已多矣。岂宜仍复带职而往,久滞乡庐,以积逋慢之诛哉?玆欲必解本职而去,庶冀自安于心矣。得见乡书,母病比来添剧,苍黄呈单,适值国忌,不得入启,径先作行,臣罪至此,益无所逃。伏乞圣慈,俯谅危悃,递臣职名,俾得专意救护母病,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之至。

○户曹参判李宇鼎疏,伏以臣,身已辱矣,名已蔑矣。人诬愈酷,圣眷冞隆,谴罚不加,恩除荐降,如臣无状,何以得此于圣明,惶陨感泣,不知置身之所也。顾臣所遭,实非等闲横逆之比,羞朝廷辱名器,莫过于此。今若自谓无失,不恤人言而贪恋恩宠,䩄然冒据,则其不几于无所忌惮,顽丧廉隅者哉。区区伉拙之心,不忍以身蒙此垢也,况且人非已极,鬼责随至。自月初,重患胸胁之痛,症情危恶,鍼药无效,饮啖殆废,疏单见阻,闷蹙方切,适于此际,召牌忽降,分义所在,所当趋谢,而臣之情迹,既如彼臲卼,疾病,又如是沈绵,当此三省开坐之日,竟不能祇赴,逋慢之诛,实所难免。伏乞圣慈,察臣之恳,怜臣之病,亟递臣本职及兼带金吾备局等任,仍治臣违命之非,不胜幸甚,谨昧死以闻。

○右副承旨权瑎疏,伏以臣,出疆之期已迫,而臣以夙夜供剧,既未得一日在侧,万里之行,追送中路,实情理之所不可已者,而顾臣所带之职,不容暂旷。伏乞圣慈,亟递臣职名,俾伸私情,不胜幸甚,无任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丰阳君张善瀓疏,伏以臣,疾病沈淹,情迹臲卼,冒昧呈单,幸蒙恩递,而惟是兼带金吾之长,尚在身上,臣诚惶缩,措躬无所。不意省鞫之事,遽出此际,召命降临,狱体重大,公议是急,私悃莫恤,黾勉强出,捐没廉耻,嗤点之来,固其宜矣。臣于顷日宾厅会议之时,仰体圣上求助之至意,猥陈所怀,略效愚衷,言无裨补,只速訾谤,杜门屏伏,咋舌省愆矣。日昨得见政院启辞,则有曰,宰臣倡之于前,永敷继之于后,嘉锡从中而起,并与一套而论之,有以臣身,若为首尾相应者然。噫,永敷、嘉锡之流,何与于臣,而有此臆逆,横加文致,至此之甚耶?臣实讶之,继见相臣疏词[辞],则以臣献议,极言彼罪诸臣之无罪,以为召灾之本云。臣于此,尤不胜瞿然骇惑之至。夫天道玄远,灾孽之作,古人亦所难谌,臣以尝谓必由某事而然也。第观自古遇灾之时,人臣之告于其君者,莫不以修德宥罪为言,国家讲究消弭之方,辄行审理疏放之举,为此举者,非以为其人无罪也。虽有罪,一霈雷雨之泽,去死就生,则其鼓舞懽忭之心,有足以薰酿和气,感回天恕故也。臣敢以此意,仰答圣上之清问矣,不料斯言,亦不得见恕于相臣之大度也。臣窃慨然,仍念臣,赋性疏戆,素有语言妄率,不识忌讳之病,缺二字犬马之齿,亦骎骎乎止仕之年,衰疾日痼,疮疣日增,已不堪复为供仕也审矣。自昨夕,寒热猝发,心腹俱痛,达宵叫苦,完转欲尽,朝来元气惙惙,欲起还仆,今日省鞫之坐,终不得致身,臣之罪戾,至此而益无所逃。伏乞圣明,察臣病状,怜臣情势,亟赐镌免兼带金吾,重建厅堂上之任,投之散地,优游自在,俾臣孤危之踪,得保桑楡馀景,则岂非天地父母终始生成之恩哉?臣无任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左参赞洪宇远疏,伏以臣,犬马之齿,今已七十有三,精神筋力,百不可堪,而猥以无似,忝在修撰之列,早暮役役,二年于玆,殆为羸老之马,重载涉远,疲竭已极,偾覆在前,决不可更进一步地。莫重史事,尚今迟延,而断无自力之望,臣诚惶悚,臣诚愧惧。且臣伏闻,掌乐院正赵嘉锡,投进大疏,营护罪魁,满朝卿宰,无不被其丑诋,而臣之姓名,亦在其中,其用意之倾险,造语之阴惨,实非偶然,其在衰朽如臣,惟当奉身敛退,以避猜怨。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哀怜垂察,递臣本职及兼带春秋、艺文等任,俾得收拾残骸,归死田园,不胜幸甚。臣无任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幼学蔡悌胤等十四人疏,伏以宋时烈之围篱安置者,何罪也?即坏礼乱统贬降君父之罪也。贬降之君,孝宗大王也,所乱之统,祖宗传重之统也。孝宗大王之受贬降之辱,而邦礼之坏乱,是非之颠倒者,十六七年之久,威胁一世,使人莫敢开口,朝臣无敢异议,匹庶视为当然,则孝庙之抑郁于冥冥之中,而祖宗在天之灵,威怒不宁者,为如何哉?今虽曰典礼厘正,而始焉论罪之时,台谏草草论启,大臣模糊为说,积威约之馀,仅仅加罪而已,实不能恭行天罚,与众弃之,有得于四罪而天下咸服之意也。反有若君臣上下,以其私喜怒私好恶,而致罚斥逐者然,不告之于宗庙,不谕之于邦内,则祖宗陟降之灵,何以知之,而快于舆情乎?而况显考,既明其典礼,将欲致讨于误礼乱统之臣,而未及行之,遽尔礼陟,必有所痛恨于冥冥之中也。殿下,善继善述,克成先志,以其罪罪之,而告庙之典,尚今不行,则祖宗在天之灵,何以知天讨之得行,而纾其威怒不宁之意也?以此前后儒疏之陈请者,非止一再,而语涉告庙,则殿下,不惟不允其请,必寝疏而不报,惟其如是。故时烈之党,乃敢窥殿下之心曰,上心如此,告庙之举,终必不行,而误礼之罪,庶几有得脱之日,敢生疑乱之计,前后献说者,或有比之于追崇论议之异同,或有归之于礼家聚讼之难断,眩乱是非,疑惑君听,此皆由于告庙之举,不行而然也。惟殿下,深念焉。今又伏闻,赵嘉锡,投进一疏,肆言无严,奸凶之态,丑诋之言,圣明业已洞烛而明言之矣。臣等,固不足与之更辨,而且于嘉锡乎何诛?若夫右议政臣许穆,右参赞臣尹鑴,学问超诣,见识分明,立谈而明礼文之本意,片言而折时烈之将心,使时烈等,虽得贬抑服制于一时,而更不得行胸臆贻祸乱于国家者,实是二臣之力也。儒贤之有益于斯世,岂不大哉?士林仰之如北斗乔岳,而殿下之倚毗而亲信之者,有同高宗之于傅说,昭烈之于孔明,际遇之隆,可谓至矣,而流俗躁进之辈,承望忌克之徒,显加慢侮,相与排斥。圣上,亦不得不动于三至之言,有不承权舆之叹,遂使儒贤,或言不见听,不安于朝,频上乞还之章,或郊,不敢造朝,足见进退之难,媒孽伺隙之徒,百般觊觎。前焉而指嗾宗室之无识者,投进丑诋之疏,后焉而教诱宰臣之承望者,敢救解泗曰,其言一出于公,必得放释而后已,其如鬼如蜮之状,有不忍正视者。且以顷年榻前,金万重之诟诬儒贤,向日会议,张善瀓之救解罪魁,今者嘉锡之张皇丑诋,尝试倾轧者而观之,则戚里之自相朋比,斥正士害公议,足可见矣。此亦非国家之福也。且夫左参赞臣洪宇远,亦以直节文学之人,曾羽翼于礼论,而往年一疏,亦出忧爱之诚,嘉锡,祖述寿恒之论,必论抉摘而为咎,其言之阴惨,噫亦甚矣。至于文简公臣赵䌹,平生刚直之节,不但为一代之所仰,当时烈乱礼之日,为孝庙左袒,而堂堂一疏,已寒其权奸未死之骨,则谓不得际遇于先王之朝,而不宜配食云者,岂非悖理之甚乎?殿下倘能夬挥乾断,亟行告庙之典,以严宗统,以一众志,益加诚意,更笃尊贤之礼,以亲儒贤,以杜群枉,则国家幸甚,士林幸甚。臣等俱以四学儒生,谨将此意,将欲上叫天阍,设疏厅于中学,而通文馆儒,则馆儒,承望委靡之论,欲为迁就之计,以为告庙之请,姑俟后日。游辞止之,而臣等,以多士已发之论,不可中止,措辞为答,则馆儒恶其论议之参差,遂生沮遏之意,始为恐喝四学,勤令苟同,操弄胁持,无所不至,终为施罚四学斋任,使不得接迹于学宫。夫士气,国之元气,虽以君父之尊,犹不得束缚之驰骤之,馆儒之于四学,同是士也,而何敢乃尔,其为举措,吁亦异矣。四学斋任,虽已被罚,来会多士,亦已见逐,而已发之论,有不可停止者。臣等若干人,不避猥越,仰渎宸严,伏乞圣明,亟赐裁察焉。谨昧死以闻。

○右参赞尹鑴疏,伏以臣,以至愚极陋,蒙被殊遇,徒抱致君捐躯之志,适际伦纲道废,邪说横流之秋,猥忝当事之任,而不量已不度时,触冒一世之怨怒,遘闷受侮,亦云不少矣。今闻赵嘉锡之疏,遂丑骂臣身,历诋朝绅,文仲五鬼佞邪之目,胡纮十罪菜魔之劾,黄李沃请斩赵光祖之疏,亦不过是,有足令见者代惭云,臣于此,又不胜骇惧之至。呜呼,此非嘉锡之能辱人,乃臣之所自取也。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此非圣贤之明训乎?臣之遭遇圣明也,既不事大明是非,大行黜陟,分别幽明,斥远邪佞,上尊民心,使死者愧而生者惧。至于今日,彝伦将斁,而国邪说益肆,而朝廷日卑,悠悠世道,已入于不可振之域也,而臣所自讼也,其又谁尤?至若区区骂臣之说,虽不类,亦不欲嫌忿辨置于斯,抑此非徒臣之自取诟辱,亦有以见人之侮弄君上,而辱及朝廷矣。臣闻燕乐毅之逃燕走赵也。曰离毁辱之谤,亏先王之明,伤足下之义,此臣之所也。古人之忧谗畏讥,狼狈颠覆,有若是者,是非其自为身其身之故,而累及于君上也。其心诚悲,而其计亦实同于此,而亦无以处此身于毁辱之外者,惟休致之请,从臣廉愧之心,俾不久游于舁君臣终始之恩,此臣之所大愿也。臣无任恐惧之至,谨昧死以闻。

4月18日

编辑

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柳命天。右副承旨权瑎坐直。同副承旨禹昌绩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寿芳李泰龟仕直。事变假注书权珪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二更三更,月晕。五更,月晕。

○柳命天启曰,明日拜表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权瑎启曰,即者义禁府郞厅来言,三省罪人礼仁,既已承服,所当趁即处断,而以判义禁引入之故,不得开坐,事体未安,判义禁府事张善瀓,即为牌招开坐,宜当云,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判义禁张善瀓,牌招不进矣。传曰,更为牌招。

○又启曰,判义禁张善瀓,再招不进矣。传曰,虽无判义禁,使之即为开坐。

○又启曰,虽无判义禁,即为开坐事,命下矣。同知义禁府事李宇鼎,时未出肃,即为牌招,使之进参于省鞫,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三省推鞫进去,请出推案。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杀手等所授别造环刀五百柄,长枪一千柄,使军官金元祥,监董打造,既已毕役,见样环刀五柄,长枪二柄,别单捧入之意,敢启。传曰,金元祥监董打造军器,至于一千五百柄之多,不可无激劝之道,特为加资。

○柳命天,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臣聃命,以三省推鞫问事郞厅,今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推鞫厅启曰,罪人礼仁,以朴世冠之妾,世冠嫡子守纪淫奸节次,既已个个承服,结案取招,照律处断,何如?答曰,依启。

○禹昌绩,以成均馆员,以知馆事、同知馆事意启曰,臣等,即闻守斋儒生,有卷堂之举,不胜惊骇。驰诣馆中,问知曲折,晓谕还入,则儒生等以为,太学凡有疏举,四学一齐来会参疏,乃三百年流来之规也。今者为伸其儒贤受诬之事,今月十四日,入泮发论,而以来会之意,通文四学之后,至十五日向晓,而既不来会,且无回报,欲问其由,招致四学库直,更以依斋规来会之意言送,则犹且不来,顿无可否。又送人于四学,使之捉来四学库直,则四学斋任,方齐会于中学,四学库直,不惟不送,所送下人,拘囚溷室,牢锁不出云。闻来惊愕,而其在慎重之道,所当详问处之,故定送事知书员,详探真伪。且令捉来四学库直,则捉来之际,要于中路,夺取以去,而牢锁下人之说,果然不虚,骇异之事,不一而足,公论所在,不可无警责之道。故施以削罚,依斋规送付中学,则罚榜持去之人,聚集苍头,结缚拘留,此实古今所未有之事,士林莫大之羞也。盖十四日发论之际,四学通文来到,而其意见,稍与太学不同,故以事有先后之意答送,而学儒之意若不同,则来会于泮中四学堂,商确可否,自是古规,而终不来会,做此怪举之后,通文始到于施罚之际,其通文中辞语,不见可知,故不为坼见,玆事颠末,如此而已。昨者已写疏本,将诣阙下之际,得见学儒蔡悌胤疏批,则以馆疏无据,至降严旨,既承严旨,则陈疏自辨,事涉烦猥,含默晏然,情势难安,退出泮村,而诸生亦皆不安,相继而出,终至有卷堂之举,不胜惶恐云。臣等,今方更为开谕,而昨日四学之疏未所陈,没其实状,归曲于人,致令太学多士,反被意外严批,其为惶悚不安,事理之所当然,而以此至于卷堂,事涉过激,反复丁宁,已至日午。诸生等,以未暴实状之前,决难还入为言,无意动听于臣等之言,不知所以处之,敢此仰禀。传曰,昨日四学儒疏之批,未详曲折之如何,如是批下矣。今闻知馆事之言,事非实状云,使之劝入。

○答刑曹判书李之翼疏曰,省疏具悉卿恳。卿其勿辞察职。

○答右议政许穆疏曰,省疏具悉卿恳。嘉锡满纸糊乱之说,无非倾轧朝著,攻斥大臣,救解罪魁,欲售翻案之计,其人情态,不忍正视。卿其安心勿辞,速出论道,以副朝野之望。

○以备忘记,传于权瑎曰,长番内官金善弼,当为莫重公事,如是误踏启字,殊甚非矣,推考。

○以庆州出身金是荣疏,传于禹昌绩曰,下该司。

○答幼学宋光翼疏曰,省疏具悉。所陈之言,当令庙堂议处焉。

○权瑎,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禹昌绩,以成均馆官员,以知馆事、同知馆事意启曰,臣堂揆,以亲承圣教之意,反复开谕,而诸生等,辞以未暴情实,终不入来。本馆草记批下之后,更招诸生,谕以圣批如此,不可不还入之意,则诸生等,始趁夕食堂还入矣。臣等,与司艺诸官,并为退归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司宪李袤,执义柳命贤,掌令柳星三,持平李凤征启曰,请掌乐院正赵嘉锡亟命远窜事上同。日者,星象之所警也,君臣上下,衋焉兢惕,召集公卿三司于宾厅,欲闻弭灾之策,则其在臣子之道,惟当精白一心,仰答圣明求助之至意,而丰阳君张善瀓,以肺腑之亲,位居崇班,其休戚与同之义,非凡僚比,而书进所怀,无一言及于民忧国计,乃以今日灾沴之生,谓由于被罪诸臣之冤郁。一则曰感伤天和,一则曰身罹文网,造意极密,下语无严,欲借进言之机会,恐动闷灾之圣心,救解罪人,以售乘时济私之计,其经营尝试之状,有不可掩者。况且台官之疏,大臣之箚,历举其所陈之无伦,而偃然出肃,略无顾忌,轻朝廷而蔑公议,亦甚矣。请丰阳君张善瀓,罢职不叙。答曰,不允。

○献纳李日井启曰,请还收山陵修改都监堂上、郞厅加资还收之命事上同。臣伏闻,赵嘉锡,托以应旨,投进一疏,语意极其阴凶,专为时烈讼冤,乘时逞憾,无所不至,其心所在,诚可惨矣。时烈之罪,神人所共愤,王法所不贷,而圣恩曲全,薄示流窜,为其徒者,不思退愆之道,反怀怨国之心,百般抵隙,必欲脱时烈于罪罟之中。噫,嘉锡,为时烈地则至矣。将欲置君父于何地,其亦急私党,而忘大义也欤?大礼既正之后,只治罪魁,则朝家处分,曷尝有并逐一边人之意,而争相死党,自触邦宪,以立殿下之朝,为渠辈羞耻事,此实圣明素所痛恶,国人莫不寒心。今者嘉锡之言,有若无故而摈斥者然。试以金寿恒之事言之,寿恒,忘国厚恩,深怀愤怼,敢以不忍言之说,见之于章奏之间,编配之罚,乃其自取,若此之类,亦谓之无罪而获谴,则惩恶之典,将安所施哉?两臣负犯,圣明,既已洞烛,而嘉锡,乃敢称冤如此,至比于己卯士祸,是以名贤况时烈,而衮、贞辱朝绅也。何其言之无伦,一至此哉?且岩廊耆德,士林宗匠,或明斥时烈议礼之非,或力讨时烈乱统之罪,而乃敢恣意僇辱,如报私雠。至如故判府事臣赵䌹之清名直节,为范一时,抗疏论礼,有功当世,从享庙庭,国论洽然,而乃敢追訾于既配之后,荧惑诪张之言,无非为时烈立节,而一则曰,臣非时烈之徒,一则曰,臣亦西人,用意回谲,欲掩其迹,如此之人,固当投诸四裔,明示好恶,不宜诿以求言,姑施薄罚。请掌乐院正赵嘉锡,亟命远窜。答曰,不允。

○午时,上御宣政殿,昼讲。特进官吴挺纬,同知事李堂揆,参赞官柳命天、李沃,检讨官沈檀,假注书李泰龟,记事官李汉命、李玄锡,宗臣济兴监枝胤,花陵监时宪,入侍。上讲前受音一遍讫。沃,进讲,自北宫锜问曰周室班爵禄也如之何,止其章章下注,仍释之。上受而读之讫。堂揆曰,此章问答之辞,别无文义之可达者耳。沃曰,古者有井田法,即三代通行之规,而自秦始皇废之之后,至于今累千年,无复行之者,其法遂不传,甚可惜也。我国则异于中原,山川间之,无平原广野,故虽欲行之,亦不可得也。上曰,我国山川,异于中原,故车制之难行,亦以其险阻而然也。沃曰,山川如此,故箕子于平壤,欲设井田法而试之而已,卒未之果云矣。堂揆曰,臣等,闻有馆儒卷堂之举,不胜惊骇,即往泮中,以为劝入之地,而儒生卷堂,事系重大,故与知馆事,具由构草,方欲启闻矣,臣适以昼讲,先为入侍,故敢达。命天曰,卷堂者,非空馆也,即不入食堂之谓也。馆儒与学儒,疏意稍左,至于相较,而昨日学疏之批,有馆儒无据之教,故儒生等,不敢自安,不入食堂云矣。上曰,然则馆儒之卷堂,因昨日学疏之批而然耶?堂揆曰,臣等,以卷堂未安之意,反复开谕,则诸生等以为,意外横被学疏之斥,而至降严旨,故不敢自安,退出泮村,而实状未暴之前,决难还入云矣。知馆事以下,方在馆中,一边晓谕,以为还入之地,一边启辞,以为上闻之计矣。上曰,使之劝入,可也。命天曰,昨日批答中,馆儒无据之教,殊欠待士之道也。臣等,待罪喉司,所当启禀,而馆学相较,风色不佳,事之曲折,未及详知,故未之果矣。追后闻之,则所争之事,不无曲折,而至于卷堂,实是虑外,事之寒心,莫此为甚。堂揆,亦同知馆事也,昼讲罢出之后,可以直往泮中,传谕圣教,即为劝入矣。挺纬曰,增广文科及重试对举别试,既已择日启下矣。戊午式年大小科初试,亦当设于今年,而科举之重叠如此,式年初试,则退行于明春之意,前既禀达,而时无定夺之事,故敢达。上曰,式年初试,则退行于明春,可也。挺纬曰,以驸马拣择及禁婚事,命下矣。今方分付于京外,定期捧单,而第闻士夫之家,多有已定之婚,而虽年限已过者,亦不得行之云。故臣取考庚戌年驸马拣择时文书,则有国姓及他李姓,当代异姓亲,大君公主异姓亲,并限八寸,寡家子女及后娶者,并勿禁婚之令。此则因传教既有事目,今亦依此举行,而婚姻过时,亦不可不虑,则年限已过者,似当一体许婚矣。上曰,禁婚事,依事目为之,而年过十六岁者,亦皆许婚,可也。挺纬曰,外方监、兵使、守令及佥、万户、乡品人处,亦当捧单,而远地捧单之际,往来有弊,监、兵使、守令外,佥、万户及乡品人,则勿为捧单,何如,大臣之意亦如此,故敢禀。上曰,依为之。挺纬曰,外方人中,亦有流寓名家,此则一体捧单,何如?上曰,依为之。沃曰,昼讲时刻,定以午时矣。近来则日候渐热,进行于巳正宜当,故敢禀。上曰,依为之。挺纬曰,培养人才,有国之先务也。自祖宗朝,设置童蒙教官,专责蒙养之方,故礼曹一月之内,三次考讲,考其勤慢,而高下付禄,故为童蒙者,为其师之受禄而勤学焉,为师者,亦不无因此而加勉矣。近来则此规之废却已久,自兵曹视其亲疏,而直为付禄,为考课勤慢之事矣。今后则依旧例,自本曹月三考讲,视其勤慢之如何,移送于兵曹,以为高下付禄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命天曰,恩典太过,近日上言者,多有加资之命,加资虽与正职有间,在朝家施赏之道,不无过滥之弊,故敢达。上曰,或因扈从,或因功劳,而愿蒙恩赏,故特施之耳。命天曰,虽有功劳,自有相当之典,至于加资,决不可滥授也。赏如过滥,则反归于亵慢,不可无详慎之道耳。上曰,经筵官出,宗臣入来。假注书李泰龟出来,引宗臣以入。枝胤进前,以职与名对。上曰,如有所怀则达之。枝胤对曰,无所怀之可达者耳。上曰,汝年几何?枝胤对曰,今年六十三矣。上曰,汝是何大王之派耶。枝胤对曰,臣是成宗大王之后也。时宪进前,亦以职与名对。上曰,如有所怀则达之。时宪曰,无所怀之可达者耳。上曰,汝年几何?时宪对曰,今年四十八矣。上曰,汝是何大王之派耶?时宪对曰,臣是中宗大王之后也。上曰,退去可也。遂罢出。

○刑曹判书李之翼疏,伏以臣,因一宗室请释之事,累被诸臣之攻斥,无非臣昧于随人俯仰,如桔槹之致,如臣龃龉孤危者,实合屏退田里,绝迹世路,而惟殿下,未尽烛臣之庸陋之状,一月之内,降命再降,冒上辞章,未蒙见递,严畏分义,黾勉赴召,抗颜供职,才过一旬矣。今者伏见蔡悌胤等上疏,则其中教诱宰臣承望者,敢救解泗云者,即指臣而言也。臣自少,出入庠序,未尝有受人教诱,投章护党之事,立朝二十馀年,亦无承望人之意指,攻击异己者,其所云云,不满一笑也。所谓承望者,趋附气势之谓,臣未知今日气势,果在于失志之徒耶?以臣所见观之,悌胤等之攘臂挪揄,难掩其承望之态,殿下亦必洞察矣。且殿下,既因灾异,下教求言,则应旨所进之言,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置之而已。若以触忤时议,辄罪言者,则乌在其求言之意哉?臣曾忝宪职,请放泗者,亦出于勿罪言者,以恢纳污之圣度也。臣既被疏儒之斥,决不可一日冒居职次,伏乞圣上,亟命镌削臣职,使之随分随置,获免𬺈龁,千万幸甚。臣无任恐惧祈祝之至,谨昧死以闻。

○右议政许穆疏,伏以臣老昏,泛闻赵嘉锡,辱朝廷数臣罪,臣耻与嘉锡辨,上箚自责矣。及嘉锡原疏下,始得详览,嘉锡,比臣等于衮、贞,又赘入臣曾祖行判书臣磁,厚辱臣先,臣不胜悚然之至。臣曾祖臣磁,在明庙初,李芑受密旨,与郑顺朋、林百龄,议及于臣祖,祖叹曰,事连良善,每按狱,与芑常相反。及定功行赏,上重其事,令元功子弟有功者,皆受封,臣祖,辞以无功,疏七上,上乃许。芑愠言曰,上待功臣,欲与共休戚,今不受者何也?后臣祖为吏曹判书,闵齐仁,尝力伸乙巳冤枉事,目为党逆,谪居公州,其弟齐英,得唐津,臣祖,心知齐仁困故也。芑已深怒于臣祖,以为与罪人阴相厚,时陈复昌、李无疆,为两司,芑令毁论臣祖,托以忧国,阴护逆贼,与闵齐仁、宋纯等,缔结为邪论。且引唐津事,文其罪案,窜洪原,忧懑死,玉堂,极言其无罪,上感悟复其官爵。宣庙时,追罪乙巳按狱诸臣,其时宰臣白仁杰、许晔、尹根寿等,皆以臣祖为可宥而不可罪也。文定朝诸臣中,臣祖独免追罪,此在国朝儒臣《李滉文集》、权橃行状,及《海东野言》、《东阁杂记》、《闲语诸说》,《东阁杂记》权赞成橃,初以任、灌、仁淑之窜,谓受罪暗昧,上心颇不思翼曰,当大行大渐,臣谓橃曰,急迎大君,橃不答,及有且启曰,有大臣在,臣不敢擅此事,罢出。许磁,瞠视思翼曰,当危疑之日,权公,以大义,力赞大计,无他意也,欲陷之者何也?思翼,面赤无以应,此出于先正臣李滉所撰权橃行状,亦载《海东野言》。及任宝臣《丙丁录》曰东崖南仲,俊迈有风度,为侪辈所推重,尝为吏曹书,不受关节,区别贤否,小人多怨之,竟被构陷,谪死洪原,平生好义,每受禄俸,计其用度,馀皆别藏,邻党亲旧,有丧则救之,有急则周之,身死之日,人皆怜之。东崖,臣祖别号也,南仲,臣祖字也。故相臣李元翼《古事闲话》曰元贰相混,以九十,宣庙每召见,问故事。混对曰明庙初,许磁,为吏曹判书,臣为参判,磁尝上疏言陈复昌之奸,复昌,恃恩益恣,适北伯阙,复昌,试求之,欲观磁之待己。磁曰初具寿聃,误荐此人,乃并拟之,复昌,实不意有此拟也,大恚恨之。磁曰既求而反恨之,真小人情态也。其刚正直气,类如此云,臣之父死,李元翼,作哀悼文,其略,不忝贤祖考,浩然返丘垅,如是亦是矣。此皆信笔,臣先祖言行事业,为后贤所赞美如此,安敢诬也?嘉锡,虽构诬欺殿下,既载之诸说,班班可见耳。臣无状,逢彼盛怒,辱及臣先,然此不过臣之私也。以臣之故,缘及清朝,诟辱至此,臣之罪也,臣安敢晏然居此位也?殿下亦久留臣,无为也,乞罢臣职,以尊朝廷之体,幸甚。臣无任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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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右承旨李同揆在外。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权瑎受由。同副承旨禹昌绩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寿芳李泰龟仕直。事变假注书权珪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辰时至未时,日晕。

○有政。

○下直,丹阳郡守柳千之。

○药房都提调臣权大运,提调臣金锡胄,副提调臣郑晳启曰,近日凄风连吹,颇有旱征,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两慈殿气候,亦复何如?臣等无任区区之虑,敢来问安。答曰,两慈殿气候安宁,予则夜间,微有烦热之候耳。

○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再启曰,即伏承问安之批,以自夜间有烦热之候为教,臣等不胜惊虑之至。必因近日风气凉冷,朝昼异候,有所感伤而然,不可不即为进药,以收和解之效。臣等率诸医入诊,详知症候,议药以入,何如?答曰,勿为入诊,问于入侍医官议药。

○药房,又以口传启曰,中宫殿诞弥之期已迫,而今日当设产室厅,令医女入诊脉候,以为议药剂入之地,何如?传曰,允。

○郑晳启曰,今日为政事,命下矣。且有拜表之举,而右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权瑎,受由出去,左承旨金禹锡,病不仕进,臣晳,方诣药房,仍进吏批政厅,而兵批则既无该房,厅中只有右副承旨柳命天,同副承旨禹昌绩,臣则有相避,何承旨进去乎?且拜表之时,承旨二员,当为进参,而无以推移,右承旨金禹锡,即为牌招察任,多事之地,苟简如此,今日政,新除承旨下批后,亦为牌招,使之察任,何如?传曰,依启。左副承旨进去。

○右议政许穆初度呈辞,传于郑晳曰,不允批答。

○柳命天,以义禁府言启曰,三省罪人礼仁,既已承服正刑,而今此礼仁所犯,有异于弑杀,前日洪川罪人礼一,奸其舅父,伏法之后,别无降邑号罢守令之事,今亦依礼一例,诛止其身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晳,以内医院产室厅医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当日巳时,中宫殿产室排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禹昌绩启曰,陈奏上使福昌君桢,副使权大载,书状官朴纯,请对之意,敢启。传曰,引见。

○传于禹昌绩曰,使臣引见时,药房都提调以下,亦为入侍。

○答忠清监司李德周疏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愿往来。

○柳命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药房三启曰,臣等,退与诸御医商议,则自上感冒之候,虽不至大段,亦不可不趁即和解,和解散,加干葛、麦门冬、山栀炒各一钱,知母生七分,连进三贴宜当云。此药剂入,而且入诊医女言内,内殿气候,脉度平和云,极为喜幸,达生散,乃是临月例用之药,五贴为先剂入,间日进御宜当之意,并此仰禀。答曰,依启。

○吏批,判书闵点查对进参,参判李堂揆式暇,参议李夏镇进,都承旨郑晳进。启曰,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又启曰,庆州府尹,例以堂上文官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守令中资秩相当者,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李堂揆为右承旨,李湜为正言,洪重亨为仁同府使,柳㻶为监察,权𪼣为副修撰,金𪹿为庆州府尹,沈橃为持平,金寿昌今加通政,老职加资事,判下书题,孙后业除授事,承传。

○兵批,行判书金锡胄进,参判沈梓病,参议申厚载进,参知吴挺昌病,左副承旨柳命天进。启曰,庆尚左水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营将及本道守令中可合人,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朴瑺、罗弘佐为武兼,洪万济为训炼主簿,成以恪为法圣浦万户,李克和为五卫将,李晩晖为曹司卫将,李弘渊为副摠管,李光翼为佥知,边国翰为庆尚左水使,李廷贤为江口权管,南天泽、金谨行为副护军,李后定为副司直,金邦杰为副司果,金无祥今加折冲。

○传于禹昌绩曰,近观日气,颇有旱征,阙内诸处,各别净扫,城内沟渠,濬去污秽事,为先分付举行。

○金禹锡启曰,新除授右承旨李同揆,时在京畿衿川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郑晳,以内医院产室厅医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中宫殿产室,已为排设,提调一员及医官等,今日直宿之意,敢启。传曰,来五月初九日为始,直宿。

○答金翼耉疏曰,省览尔疏。诫诲寡人之意,溢于言表,嘉尔为国爱君之诚,可不留心焉。

○答宝城幼学朴声在疏曰,省疏具悉。安弘国,精忠节义,忘身殉国,不下于古人,不可无表奖之举,当令该曹禀处焉。

○禹昌绩,以南别殿重建厅言启曰,上梁文正书之际,更为考见,则有数字高低违格之处,令政院急急改付标启下,俾无上梁时刻差退之弊,何如?传曰,允。

○献纳李日井启曰,请山陵修改堂上、郞厅加资还收事,掌乐院正赵嘉锡,亟命远窜事。并上同答曰,不允。

○执义柳命贤,掌令柳星三,持平李凤征启曰,请掌乐院正赵嘉锡,亟命远窜事。豊阳君张善澂,罢职不叙事。答曰,不允。赵嘉锡,既夺官爵,必不至于远窜矣,毋烦。

○辰时,上御熙政堂入诊时,药房都提调权大运,提调金锡胄,副提调郑晳,假注书柳寿芳,记事官李汉命、李玄锡入侍。医官金万直、郑惟觉、金汝器入诊。上使福昌君桢,副使权大载,追后入侍。大运进曰,风日连日不佳,脱着之际,不瑕有伤,伏承圣批,似有微感之候,故敢请入诊耳。上曰,微感也,不至大段也。大运曰,第令医官入诊,如何?上曰,惟万直入诊。大运曰,有鼻塞之候耶?医官以次入诊后,大运曰,锡胄前已入诊矣,今亦入诊,如何?上曰,唯。锡胄入诊退伏。万直曰,左三沈涩,而右边则浮洪,似有咳嗽之候耳。惟觉曰,风日不佳,脉度不至大段,而必是外感耳。锡胄曰,脉之形体则好,而脉度似浮,似有寒缩之渐,外感不至大段,而日气不佳,当进和解之药,然不可不慎耳。大运曰,肌肤,如何?上曰,午后似有汗气,而不无皮粟之候耳。医官退出后,上使桢进曰,臣之所掌,事系先朝,所关甚重,而彼人方多疑阻之事,将来结末,姑未可知,持物必倍于前,可以周旋,庙议欲赍万两,似若不足矣。大运曰,与辨诬使异,故减其数矣。使臣以为不足,而在京各衙门则少所储,管饷厅银子,使之持去,如何?上曰,五千两加给,可也。桢曰,不可使译官知之,万两则已分夫马駄运,而此则亦不可使外间知之也。大运曰,臣等,议事备局及出外,人皆知之,不可讳隐也。桢曰,前日使臣入往时,多收银货于一行原译而用之,故事多便顺矣。今则原译,皆赤手入去,故恐有生事之患,各衙门银子赍去后,生殖还偿似好,而五千所殖之利,其数几何?平安监司处,重记元数银货外贷给,则国无赍送之弊,而行中之用稍优耳。大运曰,臣前以书状往还,故不知矣。今番往见,则译官皆贸白丝而来,贸银于东莱,而尚未进来,故国中无银,首相之意,虽送五万两,无妨云矣。上曰,五万两持去,可也。桢曰,孙后暹之弟后业,既除书题,渠若闻知,则必感本国之恩,而后业,日前有带去之例,今亦率去,何如?上曰,今番亦为率去。桢曰,孙后暹之弟后正,方在寿真宫[寿进宫]贱籍,亦使免贱,后业入去后,使之言及则好矣。上曰,免贱可也。桢曰,使臣乘轿,而不给扶持,故收马夫,苟充译子四名,今番则加给,如何?大运曰,二品乘轿,而国中则只用四匹,北京则给五匹,而一匹则卜马也,四匹,轮回骑去,而副使则元给四匹矣。上曰,今番则加给四疋。大运曰,恐以此为后例,仍以此为定式乎?上曰,仍为定式。桢曰,臣今入侍,敢达其译官之探知事情也。问于各处士人,其言的实,则载于状启中,似不着实,则不若启闻,随其虚实,论其赏罚,故译官辈,有劝惩之道矣。近者赏罚不均,有乖信赏必罚之意耳。甲寅年臣入去时,不知莫洛罪之真的,使译官探知,则金日新,果得题本,功不下于玄德宇,而日新,但蒙给马之赏。译官论赏,虽非大段,而赏罚不均,则入往后必缺一字望心,故敢达。锡胄曰,使臣不为陈白,故备局亦不知之耳。大运曰,全之标、李点,亦得《史记》,而其时使臣兪㻛,怒其不为分付,而渠自探得,不为入启论赏,而反论罪矣。上曰,然则半熟马之赏,亦少,而兪㻛,非矣。桢曰,天标等,又得史纂,取录以来,而不知虚实矣。甲寅年,臣入去闻知,果为真的,而不蒙恩命,金时征,则不知《明史》毕修与否,而诬陷其同流,反蒙恩赏,且时征以为,辨诬不关云,不罪时征,则史事亦疏矣。上曰,天标等,得内阁黄衣难得之书,特为加资,金时征,拿问处之,兪㻛,亦不可不罪耳。锡胄曰,其时已被台论耳。大运曰,前送三百两银子,欲购文书矣,今番亦依前赍送耶?上曰,今番勿为,可也。遂退出。

○忠清监司李德周疏,伏以臣,赋命奇薄,早失怙恃,墓在畿甸穷日之地,系官于朝,不得省扫者,岁已阅矣。千万意外,滥叨湖臬之任,今将远离,益切霜露之感,伏乞圣慈,特许恩暇,俾得瞻扫,以伸人子之至情,千万幸甚。臣无任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金翼耉疏,伏以臣,本岭外一寒踪耳,废蛰穷庐,尫豗已极,耳无闻目无见久矣。当此星象之示警,伏见求言之圣教,一札十行,丁宁恳恻,修省之意,溢于言表。凡在含生血气之类,苟非禽兽之冥昧,草木之无知,孰不感发激励,精白一心,思所以尽诚尽忠于圣上也哉?臣伏读备忘记,有曰,变不虚生,必有所召,此可以见殿下,洞见天人之际,而深得应灾之先务也。臣深念一国之大,不为无人,忠言嘉谟,崇论宏议,想必日陈于殿下之前,犹恐不足以仰望清光,少备采择,况臣愚昧,虽欲效其区区,岂能有补于万分之一哉?又惟遇灾求言,前后列圣,所以辅治之具,而不得不用者也。噫,天地虽有雨露之润,而亦有肃杀之气,尧舜虽有博施之仁,而亦有窜殛之典,以生道杀人,是亦圣王体天之大经大法,而亦不得自已者也。是以,《书》曰,天讨有罪,五刑五庸哉,岂有奉天命行天讨,而致天怒召灾异哉?于天固无所逃,而反违天命,终咈公议,遽尔肆赦,则反速天不可谌,矧惟悖常乱俗,三世不宥,厥有成训,昭载周诰。伏愿殿下,其于慎无赦三字,固守不贰,而刊落好党,不与同中国,然后已乱之纲领,庶几树立,而不复挠矣。乃者伪造倭书,谋危究竟未半,置而勿问,刑法之不严,纲领之不立,实由于此。伏愿殿下,更加睿断焉。何谓固邦本也?欲固邦本《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上自唐虞,下至三代,历年无疆,享国长久者,惟此而已。是以,孟子曰,文王视民如伤,《大学第九章》曰,如保赤子,传者解之曰,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释之者曰,不可强为,在识其端而推广之耳。此诚圣贤,发挥后王保民之道,可谓竭尽而无馀矣。其所以反复告戒者,都从片片赤心说出来也。殿下,既有仁心仁闻洋溢,而风动四方,臣以知殿下至诚保民之意,其与文王之视民如伤,武王之如保赤子,同一关棙也,曷尝有循私灭公,违天害道之心哉?曷尝有刑罚失中,天怒民怨,而召灾致异之可痛恨者,上有如天之圣德,而下无辅弼之良臣,同心同德,载缵庶绩,其所以为国家元气根本之计牵补过时,架漏度日,此则深为今日膏肓之疾,而苟扁华佗良法妙剂,难去其病根,而不可冀其安全也明矣。臣窃闻之,欲起膏盲之病者,必先攻其受病之处,而其用功之剂药之寒温,又有不可以顷刻毫厘差者。《书》曰,若药不暝眩,厥疾不瘳,旨哉言乎。殿下欲行仁政,则莫如先治赃吏之甚者,亟施烹阿之律,以振颓纲,以励人牧使,贪夫廉而懦夫立也。殿下所以数遣御史者,盖欲得清勤爱民之最著者,与夫贪官污吏之尤甚者,以行劝征之方,而将以有为也。臣不敢知绣衣所启,其无贪赃虐民之吏乎?臣不敢知殿下,必欲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而已。不欲效齐威王大力量,以致齐国之大治乎?若果如此,则贪官污吏,残害百姓者,殿下何以禁之乎?伏愿殿下,亟择廷臣之廉贞孤高,尚节介有风力者二三人,常兼数道,不限日月之久近,出没询咨,务尽其实,而亦令拘管各道监司,使之纠察宣化臧否,一一陈启,敷纳以言。其于污吏之甚者,断行齐威之律,监司不奉圣意,不敷仁政者,同其守令而重法绳之,则足以慰涂炭之民,而悚惧迂浊之习,鱼喁之民,可变为欢呼,而邦本之固,于是乎苞桑矣。虽然,邦本之固,不在于他,亦在乎得人才,何也?臣窃以为,国之致治,由乎得贤,国之不治,由乎失贤。古人有言曰,一世人才,足了一世事,然则世不乏人,顾求之道如何耳。今夫求贤,本以为治,求其讲明帝王圣贤之学,各以其所得之大小浅深而用之,有燮理量局者,使为宰相,有强果才器者,使为卿大夫,有治邦之术者,使为州牧,有治县之政者,使为州县,内外大小,各得其任,则无职不举,无政不修矣,然而国不治者,未之有也。国家取士,虽以科举为重,公道绝小,物议纷纭,而所得之士,不过寻章摘句,徒务浮华而已。明经之属,专知诵,而不晓经义,尤为无用者也。是故,朱子曰,科举之习,坏人心术,真格言也。骤得科第,位至通显者,责之以经济事业,付之以字牧职任,则未尝学焉。譬如胡人之操舟,越客之为御,求其善也,不亦难乎。方今荐拔人才之道,亦非盛世宾兴之意,而形势所在,攀援而进,则公道难行,果如是矣。以言科举则既如彼,以言荐拔则又如此,虽有人才,何从而出,汉儒董仲舒之言曰,为政而不行,甚者,必改而更张之,乃可理也。伏愿殿下,特仿先儒所定之例,别设延英院,以待四方之贤士,令三品以上,各荐三人,令守令,各荐其邑经学忠信之士二人,又令监司,拔取道内学问有道术者五人,又使之各陈所欲言者,一一收捧,上彻天听,殿下悉取观览其言,有合于圣人之道,而有益于治道者。与夫直节之言,方正之士,令监司津遣,殿下必亲见,而与之讨论经义,以验其贤否,而先以圣人,观人之法试之,处之延英,次第用之,则循私灭公之弊,勿禁而自止矣。此非臣傅会做错,本出于程子书,朱子贡举私议,陆贽荐举文状中者,考勘而折衷之,是在圣明惟断乃成耳。孔子曰,论笃是与,君子者乎,色庄者乎。又曰,不有祝𬶍之佞,宋朝之美,难乎免于今之世矣。然则圣人,不以言貌取人,其亦尚矣。若理会,则便佞冒进者,必有之矣。臣请孟子曰,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了焉,胸中不正则眸子耗焉。又曰,听其言也,观其眸子,人焉廋哉。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此是圣贤观人之法,而真实的当者也。是故,子思子曰,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伏愿殿下,加意着力于知言穷理之事,而默识深通于选择人才之际,则殿下之天纵藻鉴,百无一失于取舍之间耳。诚愿殿下,先以孟子一款,为取士之方,后以夫子一款,以为试可之实,而擢而用之。其于朝廷所荐,曁夫监司守令所荐之士,亦各随其所荐之主,疏名壁上,所荐者果是贤才,则并其举主而超擢之。如其所荐非其人,则并其举主而摈黜之,不借于陶甄之手,必自圣断而取舍之,则可无之弊,而人才之盛,不独专美于唐虞矣。伏愿殿下,俯察微臣愿忠之忱,不以人而废圣贤之法,则国家幸甚。臣今年六十有三矣。天性疏愚无知识,自分山野一弃物久矣。杜门穷山,与死为邻,而惟是向日之忱,物性所偏。曾在乙卯,僭陈一疏,猥蒙温批,天意蔼然,奉读感激,老泪无从,倘有一得之愚,思所以倒廪倾囷,效得杞人忧天之悃。今当求言之日,正是得言之秋也。臣窃以为,天下之事,有缓急之宜,天下之政,亦有缓急之宜,当缓而急,则烦细苛察,无以存大体,而当急而缓,则怠慢弛废,无以趁事机,而天下窃观今日朝廷之势,可谓当急而不可缓者,时弊瘼之丛脞,而不急于君德之轻重,而知本未之先后乎?夫所谓大本者,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殿下,倘于至静之中,无所偏倚,而不失其守,则可以极其中,而天地位矣。省察于已发之用,而无少差谬,无适不然,则可以极其和,而万物育矣。盖天地至大,万物至众,而天地万物,本是殿下之一体,殿下之心正,则天地之心亦正矣。殿下之气顺,则天地之气亦训矣。殿下,苟能以天地之心为心,而立天下之大本,以天地之气为气,而行天下之达道,致中和位育之极功,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与天地参矣,何虑乎星象之示警,而灾险之荐臻也哉?臣既以中和之说,具于前,而朱子曰,此学问之极功,圣人之能事,臣请更以学问之功,性情之说,为殿下反复焉。大凡天之生物,各具一性,性非有物,只是一个天理之在我也。故性之所以为体,只是仁义礼智信五字而已,天下道理,皆由此出。夫仁义礼智信五字之中,所谓信者,只真实此四者而已,如仁义礼智之理,真实无妄,则信字不须说,只仁义礼智四字,各有分别,不可不辨。盖仁是慈爱温和道理,义是断制宰割道理,礼是恭敬撙节道理,智是分别是非道理。凡此四字,是乃性之本体,方其未发,漠然无形象之可见,及其发而为用,则仁为恻隐,义为羞恶,礼为恭敬,智为是非,随事发见,各有苗脉,不相淆乱,是则情也。故孟子分别四端,言之已详,所谓端者,犹有物在中不可见,必因其端緖之发于外,而后可得以寻也。盖一心之中,仁义礼智,各有而其性情体用,又各有分别,须是见得分明,然后就此四者之中,又自见得仁义两字大界限,如天地造化,四时流行,而其实不过一阴一阳而已。于此见解分明,然后可知仁是生物意思,通贯流行于四者之中,而与天地四时,贯彻周流而无穷也,又与天地万物,并育并行而不相悖也。此非臣之杜撰,实是先儒正法眼藏。伏愿殿下,省察于日月之常,着力于动静立间,则其于致中和之功,庶不为万一之无助也。臣于性情体用,僭陈梗槪如右,而亦有读书妙法,臣请毕献焉。朱子曰,读书遗忘,此士夫通患,无药可医,只有少读深思,令其意味浃洽,稍见功耳。大抵人要读书,须是先收拾身心,令稍安静,然后开卷,方有所益,若只如此,驰骛纷扰于方寸之间,自与道理,全不相近,如何看得文字,亦不必多言。但闭门端坐,半月十日,却来观书,自当信此言之不妄也。必须逐章搜索,譬如吃饭了,一口又吃,一口嚼得,滋味方解,生精血,若恁地呑下去,即不济事,臣于先儒说,历选条举,亦已多矣。世人题目,有不足恤,而夫子尝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此虽圣人大戒,而程子,在草野时,有上仁宗皇帝书,此亦非后学之所当取法者乎?臣伏睹殿下舟水说,其目有五,而必以好学问为之首,其拳拳学问之意,孜孜治道之诚,生知出天,圣德纯茂,同符尧舜,臣读未毕,感泪滂沱,臣敢推演而不知止也。伏望圣慈,断自渊衷,一以中和为功,以答天谴,以解民愠,则宗簿寺正以性,平生训子,只在忠义二字,而垂绝忘之,至情所发,冒渎至此,僭越之诛,固所难免。臣无任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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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右承旨李同揆在外。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权瑎受由。同副承旨禹昌绩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寿芳李泰龟仕直。事变假注书权珪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北虞候禹弼汉。

○药房都提调臣权大运,副提调臣郑晳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日剂入汤药,其已进御,而感冒之候,果有和解之效乎?臣等无任区区之虑,敢来问安。答曰,感冒之候,与前一样矣。

○又以口传启曰,臣等则虽有勿为直宿之命,初九日则似为太远,此则固当观势更禀,而医官四人,则似当轮回入直于产室厅,故敢禀。答曰,医官直宿事,依为之。

○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禹昌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以领议政许积八度呈辞,传于郑晳曰,安心调理事,回谕。

○郑晳启曰,领议政呈辞批答,当为传谕,而政府郞厅有故,遣史官传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柳命天曰,今下弓矢,北虞候禹弼汉处,给送。

○禹昌绩,以汉城府言启曰,近年以来,国家多事,坊民之应役苦重,怨声载路,事甚矜恻,自本府方欲矫弊,以为保恤之地,而各部民瘼,使其部官,明查牒报矣。即接西部牒报,则自精抄厅设立之后,诸处祭军及负持军、仪仗军,兵曹,他无推移之路,调用坊民,立役之后,兵曹,即当计给其价,而自上年八月,至于今调用坊民者九巡,多至七百七十九名,而终未受一尺之布,故民怨彻天云。该曹万无尚不上下之理,此必是该曹色吏等,中间花消,贻怨于国家,诚极痛骇。令该曹,严查其防军七百七十九名价布,使之移送于本府,分给坊民未受之类,俾无呼怨之弊,何如?传曰,允。

○答刑曹参判权大载疏曰,省疏具悉。秋部剧务,不可久旷,当许递焉,卿其勿辞往来。

○答进士洪景河等疏曰,省疏具悉。嘉锡之罪,既已酌处,尔等退修学业。

○大司宪李袤,执义柳命贤,掌令柳星三,持平李凤征启曰,请掌乐院正赵嘉锡亟命远窜事。请丰阳君张善瀓罢职不叙事。并上同答曰,已谕无烦。

○献纳李日井启曰,请山陵修改都监堂上、郞厅加资还收事。请掌乐院正赵嘉锡亟命远窜事。并上同答曰,已谕毋烦。

○右议政许穆初度呈辞,不允批答,王若曰,温批才宣,谓遐心之已改,逊章遽至,愧浅诚之未孚。去就奚轻,安危所系。惟卿,岩廊耆德,士林楷模。念昔大礼之愆,久矣坏乱宗统,赖卿首论之正,终焉釐合圣经。肆当嗣服之初,擢置秉轴之任。相见何晩,盖精神梦想之素□,□喜同朝,抑君臣际会之有数。君子有所恃,小人有所畏。于以振□颓波,大旱用作霖,巨川用作舟。于以赞扬弘治,陈诫诲于奏牍,眷眷尧舜君民,讨精微于讲筵,亹亹圣贤谟训。每恐承教之不敏,当虑礼贤之无终,何意释负之章,遽及求助之日?谓诚礼之有未尽则只自忸怩,谓冲藐之不足为则犹可匡救。若有他不安于心者,此岂予所望于卿乎?惟憸人投隙之谗,寡昧之痛嫉方切,况先卿受诬之说,昔贤之卞破甚明。实无毫发可嫌,不宜进退斯遽。顾此艰虞之溢目,尤当上下之协心。天意难谌,若为消弭之策,邦本将蹶,孰进拯救之方?所赖股肱之相须,窃幸心膂之有托。今观乞退之屡恳,益叹仰成之靡依。筋力有难于服劳,造朝虽旷,精神尚旺于论道,卧阁何妨?设有无妄之忧,亦必勿药而嘉。卿无望望然去也,予庸谆谆而诰焉。于戯,汉诸葛之鞠躬,惟思尽节,周尚父之至耄,未闻告归。亟断来章,勉副至意。所辞宜不允,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沈檀制进

○刑曹参判权大载疏,伏以臣,奉使出疆,还期尚远,所带之职,不可暂旷。伏乞圣明,将臣本职及兼带备局提调之任,并令该曹及该司,照例处置,千万幸甚。臣无任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进士洪景河等五十六人疏,伏以大礼之乖舛,宗统之紊乱,乃邦家莫大之变故,而其首倡悖说,蔽天听而陷一世者,罪魁时烈也。其一遵经礼,扶大统而持公议者,一二儒臣也。是以,失志怏怏之徒,欲右罪魁,则攻一二儒贤,欲攻儒贤,则必先眩乱礼论,忘君父之受贬,冀私之复进,前后纷纭,一套相袭,不畏君上,无严国法,人心日溺,世道日变,将至君不君臣不臣,而国不得为国,良可痛也。今玆嘉锡之疏,亦此辈之换面假名者,无足为怪。然臣等,窃闻疏语,外托应旨,中藏凶机,诪张险僻,无所不至,赞扬罪魁以宿儒,诬陷儒贤以陋行,并诋当世以不测之辱,乃令专出于翻礼论而护私党,则臣等,身居首善之地,自不为贤师讼冤,为国家辨礼,杜谗匿之说,今右议政臣许穆,祭酒臣尹鑴,其厚德重望,宏才廊庙,师表士林,方当礼论之初,手障洪涛,欲极之于二臣者,匪今斯今矣。及其际明良年之内,或爰立黄扉,或委授铨衡,二臣于是,感激隆恩,竭智尽忠,知无不言。虽不循世俗之曹,好其断断而无他,以圣上则哲之明,业已下烛矣。言也。日者议定享臣也,或以故相臣郑太和,久鼎而有际遇当入也。穆之不为显斥于呈告之时者,也。洎乎持正之论,发之两司,以强引国制,顺作罪则即上箚自劾,庙堂之议,乃复归一,使清庙之讥,则亦可见君子从善之美也。今乃以摇急于荧惑天听,安敢轻侮达尊,至托大义,噫嘻甚矣,此何言哉?世也,质之日月神明也。有若因此而招乱国家者然,当罪魁擅命之日,亦尝力主反以伸大义,为鑴之罪案,何其鑴则为假托也,吁亦异矣。其他构捏处礼其说而不得,此无异于街童巷卒之诟辱詈骂,今欲逐条论辨,无亦污士林之笔乎?至于名全德备之故判府事臣赵䌹,刚方清修之右参赞臣洪宇远,并加诋斥,无所顾忌。斯二臣者,亦尝抗咫尺之疏,论宗嫡之统,破罪魁之胆,为孝庙左袒,则时烈党之媢嫉而欲害之,与两儒臣无间,无足怪也。噫,诸臣之树立,如乔岳砥柱,诸臣之行谊,如青天白日,嘉锡,亦岂不知可尊而不可侮,可信而不可诬耶?然而投衅抵隙,锐意倾轧,不觉自陷于护邪诬贤之罪,其凶谋奸态,如见肺肠,而尤可骇然者,乃以今日处分,比拟于己卯、乙巳士祸。夫己卯、乙巳,人之所罹者何事,而时烈辈之所坐者,何等罪也?噫,己卯、乙巳之人,皆以正士贤流,或作事无渐,或恶恶太激,招怨积嫌于肘腋之奸,包藏之凶,此乃士林之一大祸厄,而今罪魁辈被罪,则乃在于乖礼而乱统,欺君而误国耳。神人之所共愤,天地所难容,先王大悟,廊开蒙蔽,殿下述之,亟行窜殛,刊之金石,载之史乘,实与虞朝之罪四凶,元祐之黜群奸,匹美同休,而嘉锡,乃敢以此方彼,是无朝廷,而无殿下也,无万世公议,而又无先王之弘烈大业也。臣等窃痛焉。臣等闻,法立则奸不生,信孚则谗不闻,今之礼统虽正,而处置未尽其道耳。举措失之太宽矣,而殿下之待儒贤,亦或有权舆之不承,使在朝元老,有求退之章,退处儒贤,有难进之嫌,故彼妒嫉之辈,百计侦伺,售其簧舌,此实坐于法不立而信不孚也。伏愿殿下,夬正嘉锡,右罪魁陷良善,胁一世煽祸端之罪,加待儒相及儒臣,挽其遐志,复置左右,使邪说者不得作,则礼论从此益明,国是从此益著,人心定而朝著靖矣。今若不究其罪犯之轻重,谓之应旨进言,不之痛惩,则诸臣之枉莫伸,憸人之计得行,而先王已定之礼,归于复紊,时烈贬君之罪,无时可讨,非细故也,惟殿下念之。臣等,适因学儒之疏,致有未安之教,沥血之章,迄未封进,而此则圣明之所已洞察者也。玆敢不避烦猥,冒渎宸严,益不胜惶悚之至,谨昧死以闻。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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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坐直。右承旨李同揆在外。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权瑎受由。同副承旨禹昌绩。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寿芳李泰龟仕直。事变假注书权珪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臣权大运,提调臣金锡胄,bb副b提调臣郑晳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感冒之候,比昨日有差减之效乎?昨承一样之教,不胜忧虑之至。必须详知即今症候而后,或可进前药,或更议他药,臣等与医官入侍,详细诊察宜当,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感冒之候,与昨似有差减之效,姑勿入诊,前药二贴,加剂以入。

○禹昌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柳命天启曰,即见掌隶院回启粘目,则寿进宫奴孝骞,既非孝庙朝潜邸时陪奴,且无大殿别监差除之事,而当初孝骞上言回启时,该院,混以别监十五人免贱蒙恩之例,援以为订,以候上裁,及问寿进宫之后,始知其错误,其徒然回启,蒙不致察之失,在所难免,请掌隶院当该堂上、郞厅推考。传曰,允。

○以右议政许穆再度呈辞,传于郑晳曰,不允批答。

○柳命天,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堂揆,除标信,实录厅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当为中日习射,而产室厅排设,依前例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即者,幼学蔡悌胤等五人,又为呈疏,观其措语,则以太学儒生,没其当初实状,归曲于人,致令四学多士之疏,有若欺罔者然,不得不陈暴云,而许多辞说,皆涉自明,似难捧入,多士之疏,亦不可无端退却,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自明之疏,不必捧入。

○又以吏曹言启曰,东部居兼司仆吴潭龙,西部居忠顺卫成厚翔等上言,启下本曹,而限内不为现身,不得回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启曰,判书李之翼呈辞,参判未差,循例公事外,启下,回启紧重等事,臣不敢独自擅议,待他堂上出仕后,相议以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司宪李袤,执义柳命贤,掌令柳星三,持平沈橃启,曰请掌乐院正赵嘉锡亟命远窜事。请丰阳君张善瀓罢职不叙事。并上同答曰,毋烦。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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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右承旨李同揆在外。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权瑎受由。同副承旨禹昌绩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寿芳李泰龟仕直。事变假注书权珪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午时,日晕。

○禹昌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药房都提调臣权大运,副提调臣郑晳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感冒之候,今已多日,而连进汤剂,其有显效乎?臣等无任忧虑之至,敢来问安。答曰,感冒之候,渐有差减之效,勿为逐日问安。

○以领议政许积九度呈辞,传于郑晳曰,安心调理事,回谕。

○禹昌绩启曰,领议政许积九度呈辞批答,当为传谕,而政府郞厅有故,遣史官传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命天,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堂揆,除标信,实录厅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命天,以右边捕盗厅言启曰,一牌巡逻军官金世雄进告内,去夜初更量,巡到字内北部中学契,则故进士李召之家,多有喧哗之声。虑有被贼之患,招出厥家奴子,问其所由,则有人乘夜潜入于行廊房,七十老妪夫妻,以刃乱斫,而别无偸去之物,缘由来告云云。臣闻来,极其惊骇,使军官等摘奸,则男人胸腹间逢刃,已为致死,女人则头脑与左臂,左脚乱斫,命在垂死之中,事甚惊惨。既无偸窃之物,则应是有嫌人之所为,可疑人等,别定军官,今方窥捕究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司宪李袤,执义柳命贤,掌令柳星三,持平沈橃启曰,请掌乐院正赵嘉锡亟命远窜事。请丰阳君张善瀓罢职不叙事。并上同答曰,毋烦。

○右议政许穆再度呈辞不允批答,王若曰,凡大臣,重望厚责之攸属,进退固不可轻,矧今日人心世道之至斯,去就尤宜当审。恐或未谕前旨,复此申诰中情。历观夫君子之休休有容,不摇于震撼者,岂若小丈夫之幸幸见面,以物为喜怒哉?然后是社稷臣,方可做宰相事。惟卿士林宗匠,国家蓍龟,文起晋魏齐梁之衰,信乎灏灏尔噩噩尔。道接濂洛关闽之正,不亦炳炳乎章章乎?肆置之岩廊之尊,遂委以栋梁之任。雅望镇俗,屹若砥柱之中流,正色立朝,不见乔岳之运动。顷缘邦礼之坏,宗统之紊,尚赖据经而抗章,所以失志之辈,死党之徒,必欲投间而抵隙,攻斥卿身之不足,诬及祖先而甘心。予既举而罪之,洞烛奸状,卿勿介于怀也。强执小嫌,今若释负而就闲,适中其计,自可卧阁而论道,毋孤予诚。试看国事之忧虞,重以生民之凋瘵。妖星示警,不知何样祸,伏于冥冥,亢旱为灾,咸曰于斯时,殆哉岌岌。须念先哲人鞠躬尽瘁之义,此非吾家耄,奉身求退之时。自首揆请告以来,尚虑久旷鼎席。若老成相继而去,谁与共济屯艰?予所望卿者若玆,卿岂弃予而不顾?于戯,与其脱屣轩冕,优游于宽闲寂寞之滨,曷若端委庙堂,赞襄乎都兪吁咈之际?务存恢恢之意,亟回迈迈之心。所辞宜不允,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制进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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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坐直。右承旨李同揆在外。左副承旨柳命天。右副承旨权瑎受由。同副承旨禹昌绩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寿芳李泰龟仕直。事变假注书权珪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昧爽至辰时,有雾气。自午时至酉时,日晕。夜五更,月晕。

○柳命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感冒中,姑无大段禀定事,以外司开坐云,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堂揆,除标信,实录厅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右议政许穆三度呈辞,传于禹昌绩曰,不允批答。

○以刑曹判书李之翼呈辞,传于柳命天曰,刑曹判书李之翼,别无大段之嫌,而称病呈单,非但事体之未安,刑狱重地,不可久旷。此呈辞,还出给,即为牌招察任,俾无滞狱之弊。

○以备忘记,传于禹昌绩曰,噫,目今民生之所恃者,惟在于两麦,而近日日色杲杲,凄风连吹,雨意漠然,不可不急速祈祷,令该曹不卜日举行。

○以汉城府坊民差役启目,传于禹昌绩曰,今观启目,各殿别监等,亦在于坊役之中。别监辈,长在禁掖,昼夜奔走,固不当又令坊役,此一款,付标以入。

○禹昌绩,以礼曹言启曰,祈雨不卜日,姑观数日,请行祈祷,今于备局之坐相议矣。今承备忘,辞旨恳恻,忧民闷旱之意,溢于言表,其在听闻,孰不感泣?初次祈雨祭,不卜日,来二十六日,风云、雷雨、山川、雩祀、三角山、木觅山、汉江等处设行事,知委各该司何如?传曰,允。

○柳命天,以备边司言启曰,延安私婢海玉,德川军官金重晔,京居许茂仁等上言,启下本司,而过限已久,终不现身。依例,不为覆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禹昌绩,以兵曹言启曰,当日通仕郞崔以远,炮保张天日称名人,自金虎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王𪟝,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为非矣,推考何如?传曰,允。

○禹昌绩,以宗亲府郞厅,以有司堂上意启曰,顷因本府奴次先等上言,至有特为免贱之教,臣等窃以为不然也。厥父信敏之自愿守陵,不过希功望赏之计。本不出于为国诚忠,则其身之免贱,亦已过矣,何可以酬劳之典,又施于其子女之身乎?次先等之以此上言,诚甚猥越,亦极可恶,其在国体,事当勿施。况本府典仆,日渐零星,不能成上司模样之中,前冬因内司奴婢陈告之事,本府奴婢之免贱,至于四五口之多。其时虽有以他司奴婢代给之教,若无别判付,则例以外方奴婢划给,故其免贱者之代,亦皆外方之人,于本府无异空失。臣等非不欲仰陈本府残弊实状,冀幸圣明之垂察,而既有代给之教,故不敢陈请矣。今此次先等五人,又因不当施之赏,并蒙免贱之典,事体之未安,本府之残弊,到此益甚矣。且本府典仆之身役,比他司稍重,故奴婢辈之百计谋免者,前后相继,若不别样防塞,则臣等窃恐本府终为无典仆之府,事面所在,宁不寒心?请次先等五人,为先勿为免贱,还属本府,俾存上司貌样何如?传曰,信敏,前后有功之人,其子女,既已免贱,则不可还贱。他各司京案奴婢中,计口代受,可也。

○大司宪李袤,执义柳命贤,掌令柳星三,持平李凤征、沈橃启曰,请掌乐院正赵嘉锡亟命远窜事。请丰阳君张善瀓罢职不叙事。并上同答曰,不允。赵嘉锡既已酌处,亟停勿烦。

○正言金璁启曰,请山陵修改都监堂上、郞厅加资还收事。请掌乐院正赵嘉锡亟命远窜事。并上同答曰,不允。已谕于宪府之批矣,亟停勿烦。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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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右承旨李同揆在外。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权瑎坐直。同副承旨禹昌绩。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寿芳李泰龟仕直。事变假注书成硕荩未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日晕右珥,晕上有背,色内赤外青。

○药房都提调臣权大运,副提调臣郑晳启曰,伏未审一两日来,圣体若何?感冒之候,尚未有快愈之效乎?前日剂入和解散五贴,已尽于昨日,馀症若未尽祛,则不可不更议他药。臣等无任区区之忧,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感冒之候,几尽差愈,姑勿议药。

○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柳命天启曰,明日祈雨祭斋戒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堂揆,除标信,实录厅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事变假注书权珪,母病沈绵已久。今朝添谻,苍黄出去,情理切迫,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他假注书差出,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成硕荩为事变假注书。

○以领议政许积十度呈辞,传于郑晳曰,连观呈单,不觉愕然。噫,当此国事艰虞之日,卿为国柱石,身佩安危,义不可决退。虽有疾病,已有勿药之效,惟卿须体至意,亟断来章,从容善摄,卧阁论道,以济时艰,以副如渴之望事,回谕。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答吏曹参判李堂揆疏曰,观卿疏辞,事势如此,摠管之任,当许递焉。

○答右承旨李同揆疏曰,尔其安意勿辞,宜速上来察职。

○以京畿监司状启,安城居幼学赵弼周家出火,其妻及子女四人烧死。长湍居李得连家出火,其婿哨官张二立烧死事。传曰,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正言金璁启曰,请山陵修改都监堂上、郞厅加资还收事。请掌乐院正赵嘉锡亟命远窜事。并上同答曰,毋庸烦扰。

○大司宪李袤,执义柳命贤,掌令朴相馨、柳星三,持平李凤征、沈橃启曰,请掌乐正赵嘉锡亟命远窜事。请丰阳君张善澂[张善瀓]罢职不叙事。并上同南部居士人李益大妻,柳暹之女,因妒忌,杀其婢子,而亲自下手,施刑淫酷,至有人所不忍闻之事。其父暹,阻之不得,而一夜之间,暹又暴死,传说藉藉,无不痛惋,其凶惨悖恶,莫此为甚。且妇女之戕害人命,实是士夫家所未有之变,李益大,身为家长,既有不能齐家之罪,其间实状,亦无不知之理。请李益大妻及李益大,令攸司并捉囚,严核科罪。答曰,毋庸烦扰。

○右议政许穆三度呈辞,不允批答,王若曰,温批再宣,方待卿之如渴,逊辞三至,胡弃予之如遗?其未深思,寔用申谕。念辅相去就之道,惟义是求,伊媢嫉险诐之言,在我何损?予故以无可去之义,已悉于前,卿胡以不足介之嫌,累辞至此?惟卿进退,系国安危。党论久郁而始伸,其或有待,曲礼既讹而复正,是谁之功?咸仰北斗泰山,独为中流砥柱。致君泽民之责重,炳然丹衷,卧阁论道之望深,询玆黄发。肆小子求助也切,岂元老丐闲之辰?纵于章疏之间,谗毁罔极,此则朝廷之上,公议方张。□□□安于私情,以先之故,恐或有伤于事体,于彼何诛。况今时之天灾,已云孔棘,加以人心世道,更无可为。卿宜思武侯尽瘁之忠,予敢替商宗任旧之志?于戯,国之所恃于今日,惟卿等数人,卿若终至于去朝,置国于何地?须体至意,亟断来章。所辞宜不允,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郑重徽制进

○吏曹参判李堂揆上疏。大槪,乞递兼带摠管之任,俾专史局撰修之任事,入启。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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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金禹锡。右承旨李同揆在外。左副承旨柳命天坐直。右副承旨权瑎坐直。同副承旨禹昌绩。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寿芳李泰龟仕直。事变假注书成硕荩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德川郡守郑弘佐。

○郑晳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右议政四度呈辞到院,而以祈雨祭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守令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以备忘记,传于柳命天曰,史官五员,骑马十五匹立之。

○以右议政许穆四度呈辞,传于郑晳曰,安心调理事,回谕。

○郑晳启曰,右议政呈辞批答,当为传谕,而政府郞厅有故,遣史官传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命天,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申浏以训炼都监中军,将官试射事,除标信,北营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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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左承旨李同揆在外。右承旨睦昌明坐直。左副承旨权瑎。右副承旨禹昌绩坐直。同副承旨李元禄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寿芳仕直李泰龟。事变假注书成硕荩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有政。

○权瑎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药房都提调臣权大运,提调臣金锡胄,副提调臣郑晳启曰,朝昼异候,旱气似甚,伏未审圣体若何?再昨有感冒之候,几尽差愈之教,不胜喜幸之至,即今果有勿药之效乎?臣等无任区区之虑,敢来问安。答曰,感冒之候,今既差愈矣。

○以领议政十一度呈辞,传于禹昌绩曰,安心调理事,回谕。

○禹昌绩启曰,领议政呈辞批答,当为传谕,而政府无郞厅,遣史官传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瑎启曰,都事、守令未署经者多,而以谏院之官不齐之故,不得开坐署经,以致外方人马留滞已久。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使之开坐何如?传曰,允。

○禹昌绩启曰,近日厅中位甚不齐,多事之地,每患苟简。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权瑎,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二十五日,御营军金信金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李太古,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为非矣,推考何如?传曰,允。

○吏批,判书闵点进,参判李堂揆实录厅进,参议李夏镇病,行都承旨郑晳进。启曰,大司成今番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并拟何如?传曰,允。,以赵根为定平府使,黄震文为金海府使,柳榰为密阳府使,李沆为吏曹正郞,沈之溟为刑曹参判,睦昌明为工曹参议,申㶅为兵曹佐郞,尹命哲为监察,丁时翰为工曹佐郞,姜硕耉为奉常正,朴世堂为宗簿正,任以道为典籍,睦昌明、李元禄为承旨,权瑍为校理,崔纪为成均博士,金大智为长陵参奉,柳命天为大司成。

○兵批,行判书金锡胄将官试射进,参判沈梓将官试射进,参议申厚载病,参知吴挺昌进,左副承旨柳命天进。以权大载、金寿昌、李庆集、金元祥为副护军,李万彻为副司果,前内禁卫金重南今加折冲,五子登科加资事,上言判下,前习读官赵尚熹,今加折冲,运饷监官崔殖,特为加资事,上言判下,西平权管李弼臣陞万户。

○以忠清监司状启,清州居故私奴鹤先妻及邻居良女金召史等烧死事。传曰,烧死人,令本道恤典举行。

○司饔院官员,以监膳提调意启曰,今日各殿日次生鲜,或以腐伤,以色变,不合御供,累度点退,终不改纳。近日所封,虽或有不谨之时,未有甚于今日之所纳,事极可骇,而不徒日势太晩,终致阙供,亦所未安。不得已择其中稍优者以入,而莫重御供,未免苟充,不可寻常治之。当该进排人,令攸司囚禁,各别重治,以惩日后如此之习,何如?传曰,允。

○郑晳启曰,新除授同副承旨李元禄,时在庆尚道安东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禹昌绩,以兵曹言启曰,今日宣传官、武臣兼宣传官及各厅将官朔试时,武臣兼宣传官申世梁,精抄把摠金匡辉等,皆未满四矢,依例汰去何如?传曰,允。

○答咸阳生员卢灏疏曰,省疏具悉。时烈乱统之罪,既绳重律,有何告庙之举?似未稳当,勿为烦,退修学业。

○郑晳启曰,今日大王大妃殿,司圃署所封莴苣生菜中,以南草相杂之故,既有下厨院之教,臣看来,不胜惊骇惶悚之至。朝者供上捧入时,许多莴苣,虽未能个个看色,而臣与郞厅及薛里眼同监捧,则何敢少有慢忽以入,而今此南草相杂之事,实出于万万意虑之所不到,亦非偶然杂入之致。必是中间下人,故为生事而然,其为情状,极为痛骇。当该监捧饭监及各色掌,请令攸司,并囚禁严核,依律科罪。当初该署封进之时,亦不无不谨监封之弊,当该进排官,从重推考,色吏则令攸司囚禁重治,臣亦以监膳提调,亦难免不能详察之罪,不胜惶恐待罪。传曰,依启,勿待罪。

○大司宪李袤,执义柳命贤,掌令李相馨、柳星三,持平李凤征、沈橃启曰,臣等以赵嘉锡远窜事,论列已久,兪音尚閟,至以既已酌处为教,窃恐圣明有所未尽烛者也。夫嘉锡所犯,乃在眩乱礼论,伸护罪魁,诬陷忠善,煽祸朝著者,则此非一时语言薄过,其挟私售奸,如见肺肝。固宜迸诸四裔,不与同中国,以示仁人好恶之正,而今反以削职轻罚施之,有若律罪得当平者然,臣等之惑滋甚焉。当己亥大丧,时烈等所引不正期之说行,而帝王传序之统遂紊,邦家经常之礼遂坏,洎先王大觉悟,而宗统复明,殿下善继述,而大憝黜伏矣。寿恒身为大臣,负国家之厚恩,恚私党之斥逐,终至构捏虚无,离间王室,则此二臣者之罪,圣明之所痛心,臣民之所共愤,而嘉锡,乃敢恣意营救,归之无罪。至以今日讨罪之事,方之于己卯、乙巳善类之祸,褒扬罪魁,则谓之无让昔贤,历诋及大臣贤宰,则有同叱咜舆儓,其怀死党之心,忘尊君之义,无公议无朝廷,大肆胸臆者,靡所不至矣。其心之凶,罪犯如此之重,而若以应旨进言,不加当律,则阴险之徒,必接迹于殿下之朝也,断不可削夺而止。请掌乐院正赵嘉锡,亟命远窜,请丰阳君张善瀓,罢职不叙事。上同答曰,毋庸更烦。罢职事,依启。

○禹昌绩启曰,丰阳君张善瀓罢职事,命下矣。台谏方以罢职不叙论启,罢职传旨,不得捧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正言金璁、李湜启曰,山陵修改都监堂上、郞厅加资还收事。请掌乐院正赵嘉锡亟命远窜事。并上同答曰,毋庸更烦。

○卢灏上疏。大槪,请亟举告庙之典,以慰先王在天之灵事,入启。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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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产室厅直。左承旨李同揆在外。右承旨睦昌明坐直。左副承旨权瑎。右副承旨禹昌绩坐直。同副承旨李元禄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寿芳产室厅直李泰龟仕直。事变假注书成硕荩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下直,海南县监崔槅,吾义浦万户金夏鼎。

○自昧爽至辰时,有雾气。申时日晕。

○睦昌明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来五月初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以右议政许积五度呈辞,传于睦昌明曰,安心调理事,回谕。

○睦昌明启曰,右议政呈辞批答,当为传谕,而政府无郞厅,遣史官传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禹昌绩曰,下直守令、边将,留待。

○睦昌明,以司饔院官员,以监膳提调意启曰,今日各殿日次生鲜,俱以腐伤,无一片可合者,使之改纳,则所纳者,亦如前不合。累度督催,至于治罪,而只称不得可合者,无意改纳,事之寒心,莫此为甚,而日势太晩,不得已择其中稍优者以入。莫重御供,连以苟充进排之状,尤极可骇,当该进排人,请令攸司囚禁,各别重治。昨今本院启辞频数,固知烦渎为未安,而系于御供,惶恐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南别殿重建厅言启曰,本厅堂上前判书张善瀓罢职,其代令该曹差出,何如?传曰,允。

○产室厅都提调臣权大运,提调臣金锡胄,右承旨臣睦昌明启曰,即伏闻中宫殿解娩平安,胞衣亦顺下云,臣等不胜喜幸之至。加红花、桃仁芎归汤,乃是产后例用之药,一贴即为剂入何如?答曰,依启。

○中宫殿解娩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产室厅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二品以上,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睦昌明,以内医院产室厅医官,以都提调意启曰,臣等自今日,并为直宿,而在前例,于敦化门外宣传官厅,持药物待候矣。宣传官则姑为移住他所宜当,令兵曹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判义禁口传差出事,命下矣。一品职口传差出,前例所无,揆之事体,实为未安。今日日势,不至晩暮,无宁依例差出,时无紧重罪囚,或可姑待后政差出,未知何如?敢此仰禀。传曰,后日政差出。

○传于睦昌明曰,崇陵修改次知内官李舜寿加资亦为还收,熟马一匹面给。

○传于睦昌明曰,明日昼讲停。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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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郑晳产室厅直。左承旨李同揆在外。右承旨睦昌明坐直。左副承旨权瑎坐直。右副承旨禹昌绩。同副承旨李元禄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寿芳产室厅直李泰龟仕直。事变假注书成硕荩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仁同府使洪重亨,平山县监梁侙。

○自辰时至酉时,日晕。

○产室厅都提调臣权大运,提调臣金锡胄,副提调臣郑晳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内殿气候,一向安宁乎?臣等无任区区之虑,敢此问安。答曰,知道。内殿气候无事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问安。答曰,知道。

○再启曰,即伏闻医女所传之言,内殿气候安宁,极为喜幸,而每夜间头疼之候,乍发而旋止,恶露不为快下云。即与诸医相议,则皆以为,芎归汤,加荆芥穗二钱,玄胡索醋炒、桃仁、红花、五灵脂醋炒各一钱,连进三贴,以为行血之地宜当云,此药为先煎入何如?答曰,依启。

○三启曰,即伏闻医女所传之言,内殿脉度颇似洪数,膈间亦为烦懑,且有齿痛之候,臣等不胜惊虑之至。即与诸医相议,则增损四物汤,加荆芥穗一钱半,黄芩酒炒,麦门冬、牧丹皮、桃仁、红花酒洗各一钱,不可不连进三四贴云,此药为先煎入何如?答曰,依启。

○睦昌明启曰,明日祈雨祭斋戒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以领议政许积十二度呈辞,传于睦昌明曰,安心调理事,回谕。

○睦昌明启曰,领议政呈辞批答,当为传谕,而政府无郞厅,遣史官传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答修撰沈檀疏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睦昌明以司饔院官员,以监膳提调意启曰,近日各殿日次生鲜不合之故,请治进排人,非止一再,而少无动念,慢忽封进,日以益甚。至于今日,大殿、中殿所封全数色变,一边治罪,一边督纳,而徒称难得,日已向夕,终不改纳,其为情状,诚极寒心,不可不循例科罪。进排人,请令攸司囚禁,别样从重治罪。终致阙供,亦有所未安,不得已择其中稍优者以入,莫重享上之物,如是苟简,不胜惶恐,敢启。传曰,知道。

○答判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