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肅宗/二年/正月

正月

1月미상

○非可宥之成憲乎？在今嗣服之初，尤宜謹守舊章，豈可爲一醫官，而有所更改也。官方一紊，後弊難防，請還收金浦郡守李東馨新除之命。答曰，不允。答院啓，不允。下諭事，依啓。

○同副承旨姜允亨疏曰，伏以臣一介微蹤，資品庸陋，幸而早參仕籍，歷事四朝，試諸庶〈缺〉涓埃蔑效，老而不死，犬馬之齒，今七十有六，精氣昏耗，世念已灰，退伏田里，只願少須臾無死，優游盛化之中，欲保餘年矣。不意今者，聖恩謬及，近密之職，特授於如臣衰廢者，有此上來之敎，臣誠惶悚，無地措躬，不覺感淚之自下，揆分思義，行不竢駕，再入脩門，瞻望天顔，是臣之願，而自春以來，添得右邊膝痛，治不見效。今則甘爲跛躄之氓，委頓枕席之間，食飮亦廢，氣息奄奄，若不保朝夕，何敢望起發運動，遵路作行乎？自知逋慢之罪，無所逃矣，而臣之實狀如此，只切悶憐，伏乞聖慈，亟許恩遞，俾得治療，以保殘命，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無任涕泣祈恩之至，謹昧死以聞。

1月2日

都承旨鄭榏〈坐〉。左承旨李溟翼〈坐直〉。右承旨李宇鼎〈坐〉。左副承旨丁昌燾〈坐〉。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兪櫶〈坐直〉。注書申㶅〈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金正夏〈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橃〈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鄭榏啓曰，吏曹郞廳、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李宇鼎，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同副承旨兪櫶，身病猝劇，內局所儲淸心丸、蘇合元等藥，取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獻納柳命天啓曰，鄭昌後悖亂之罪，朝家旣已處斷，蓋其當初致此之由，專在於其時縣監申汝拭之居官無狀，而其虐民肥己，流毒一境之狀，具載於道臣査啓之中者，不啻狼藉，豈可諉以土民死中求生之言，而不治汝拭貪虐之罪乎？朝家，爲慮後弊，已誅昌後，而貪縱激變之汝拭，獨爲晏然，則日後貪官汚吏，將無所懲戢，此亦不關於後弊乎？決不可因其辭狀，罷黜而止，請玉果前縣監申汝拭，拿問定罪。

○守令之破格年限，以其治績曾著，不可局於年限，遽廢棄之也，新除授義興縣監朴世冕，暫經參下，未轉六品，以老職陞資，全無履歷，而字牧之除，遽出於人望之外，物情咸以爲駭然，年旣衰耗，一無可取，則決不可破年限而用之，重壞官方，請義興縣監朴世冕，遞差。

○太醫之除拜守令，曾在先朝，間或有之，亦非爲法於後世者也，況守令係生民之休戚，爲任最重，元非酬報微〈缺〉科醫三人，同時竝除，政體大損，物情咸駭，嗣服伊始，器使咸適，而收拾擢用，必先於醫技者流[類]，恐非所以重天工，正官方之道也。名器之混雜，莫此爲甚，請〈缺〉縣監權愉，遞差。答曰，不允。朴世冕事，依啓。

○掌令金厦梴，持平南有星啓曰，臣等，以前承旨李世華削奪官爵事，累日論列，而殿下，只下罷職之命，尙閟允兪之音，臣等，竊未曉聖意之所在也。世華投進一疏，語意無倫，物議駭憤，久而猶激。噫，釐正大禮，由於先王之明斷，迸黜罪魁，亦出於殿下之繼述，則渠何敢以一勝一負等語，比擬於不敢擬之地也。宗統，旣紊而復正，倫紀，旣晦而復明，此誠宗社臣民之幸，而其所謂無益於國家之急務者，何其悖理之甚也。世華，非不知今日大禮之是，皎如天日，而捭闔語言，眞有若是非靡定者然，此豈世華一人之意也，時烈餘黨，尙皷邪說，謂聖明釐正之禮，不爲是，謂時烈亂統之罪，不爲非，必欲置時烈於無可罪之地，爲他日翻案之計，其所用意，巧且慘矣。世華，迭出於壽亮、持謙之後，恣言無忌，如出一口，隱然有營救罪魁之意，而難於爲辭，先以殿下孤立之語，恐動於前，又以威福在下之說，照管於後，自不覺其肝肺，畢露於欲言未言之中，原其心跡，不可罷職而止，請前承旨李世華，削奪官爵。

○國朝，間或以太醫，差分憂之任，而歷數其人，僅僅有之，同時特除，至於兩人，曾所未聞，固已駭惑輿情，況新除金浦郡守李東馨之爲人，庸陋無一可取，元不合於字牧之任，而且其資級，旣是崇祿，則尤不可破格差送也。往在先朝，柳後聖、鄭後啓，俱以屢典州郡之人，及陞一品，拘於法例，不復備擬，亦或旣除而旋寢，此非可守之成憲乎？在今嗣服之初，尤宜謹守舊章，豈可爲一醫官，而有所更改也？官方一紊，後弊難防，請還收金浦郡守李東馨新除之命。

○甲山爲府，地之窮處，境非〈缺〉武弁之有形勢者，輒思圖免，國綱之漸紊，此可見矣。訓鍊院正金夢良，頃除甲山府使，嫌其窮絶，無意赴任，百計圖囑，必欲得遞而後已。士夫間傳說，〈缺〉皆以夢良，爲猥越，都目政，西銓，以訓鍊院正，至請未赴任守令竝擬，而夢良，首擬受點，訓正擬望，雖曰乏人，而終必歸於圖免甲山之金夢良，其亦異矣。夢良，以年少武夫，無他才能，藉其門閥，濫竊虛聲，陞六品，纔至一年，超至府使，於渠幸矣。渠何敢自擇燥濕，任意移遷，不畏國法，至於此極耶？物情駭惋，決不可任售其阿免之計，此而置之，則武夫之厭避邊遠者，將無以懲矣。請訓鍊院正金夢良，罷職不敍。

○近來國綱解弛，人不畏法，官之好惡，地之燥濕，輒自圖便，一任其意，指其流之弊，將至於朝廷不尊，名器漸淆，可不懼哉？新除授殷山縣監李守謙，爲人之庸拙，人望之不叶，今姑勿論，頃除旌義縣監，而秉銓之臣，以其才可用，不合遠送，卽爲啓遞，曾未數月，又除西關之倅，雖未知守謙之才何才，而必其不合於彼，而合於此耶？以用人之道，言之，則東西南北，元無異同，苟其才也，何處不可？況今海島關防，尤爲緊重，只是邑之豐瘠，地之近遠，果不如殷之便利於己也。百里字牧之任，其可爲守謙，咨意取舍之地耶？初之啓遞旌義也，物情俱駭，及拜是職，公議愈激，在渠之道，固當踧踖不安，而偃然出肅，略無顧忌，如此之輩，若不懲礪，無以杜日後猥越之弊，請殷山縣監李守謙，罷職不敍。

○永興爲府，地大物衆，且當北路要衝，苟非有風力御衆之才，莫宜居之。新除授府使洪宇紀，年過七十，衰耗已極，當此軫念邊虞之日，北關重地，決不可付之衰老之人，請永興府使洪宇紀，遞差。答曰，不允。李世華、洪宇紀事，依啓。

○判決事鄭載嵩疏曰，伏以臣積惡在身，連喪父母，五年草土，縷喘雖延，疾病沈〈缺〉之中矣，不意新除之命，遽下於夢寐之外，臣感激聖恩，所當卽出就列，而病勢深重，旣無陳力之望，且私情惶蹙，有難一刻自安者，玆敢冒死仰陳，惟聖明垂察焉。當己亥大喪之日，議定大王大妃殿服制也，有下詢諸臣之擧，其時臣亡父臣太和，職在議政，援據國典所載之制，請考列聖已行之禮，以當服朞年之意，獻議於前後，他大臣之議，雖有詳略之不同，然其大意，亦皆如此，此當初所以定朞服者也。其後朞服非禮之論，多發於疏章之間，臣父，因此或上章而自列，或陳達於榻前，其筆之文字，與發爲說話者，臣煩畏是懼，雖不敢盡陳，臣父，旣獻朞服之議，而朝家，今以朞服爲壞禮，則臣之情勢，何敢自同平人，晏然於職次乎？伏願聖明，俯諒危懇，亟許遞改職名，公私幸甚，臣無任惶恐戰灼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典籍宋尙周疏曰，伏以臣伏見殿下，以近日白虹之變，求言于下，誠意懇惻，雖成湯之自責，景公之善言，何以加此？《詩》云，畏天之威，于時保之，殿下之謂也。殿下，誠能恐懼修省，奉若天道，務恤民隱，勤政不息，則天心可格，災變可消矣。夫人君所居者，天位也，所莅者，天職也，所治者，天民也，所任者，天工也，所享者，天祿也。《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爲人君者，有不息之心，然後可以體天，可不勉哉？臣請先言殿下之不能體天者焉。伏見頃日之敎，有曰，日寒如此，晝講姑停，夫人君體天之誠，豈以寒暑而有息哉？唐德宗，非有爲之君也，御延英殿，與群臣講論，日旰暑甚，汗透御服，殊不知倦。殿下，聖明之主也，乃以日寒而停講，此殿下之不能體天者，伏願殿下，勤御經筵，講論不怠，以答天譴焉。夫天地，有好生之德，人君，當體其好生之德，以施仁政。《易》曰，元者，善之長也，君子體仁，足以長人，殿下之民，纔經辛亥之患，又値去年之災，民怨於下，天怒於上，理必然矣。夫省刑罰〈缺〉也。殿下，於省刑罰薄稅斂之政，或有未盡，則恐非體〈缺〉心也。伏願殿下，務恤民隱，如保赤子，以答天譴焉。傳曰，仁政，必自經界始，夫國依於民，民依於食，播時百穀，舜之所以〈缺〉箕子，所以告武王也。漢有大司農之官，唐有司農卿之職，臣伏見聖朝官制，農官，闕焉，版曹，主之，伏願殿下，依古制，或別設大司農之官，或使大臣兼之，示民以務農之意，則農官，有所建矣，民生，知所務矣。昔成王初政，周公，懼知逸而不知無逸也，故作《無逸》書，以戒成王，而先言稼穡之艱難，又作七月詩，陳后稷、公劉之事，使瞽矇，朝夕諷誦以戒之。伏惟殿下，聰明首出，睿知足臨，幼年卽位，勵精圖治，實宗社臣民之福也。然而仁愛之天，警之以變，殿下，遇災益懼，求言不已，凡人臣事君，當盡言不諱，値此求言之日，含默不言，則豈事君有犯無隱之道哉。臣以疎賤，無有知識，而應旨妄言，罪合萬死，第念舜，大聖也，好察邇言，夫邇言，淺近之言也，舜猶必察焉，臣之所言，固已淺近矣，固已僭妄矣，聖明若少加察焉，則言路，自此而益開，嘉言，必日陳於前矣。臣不勝僭越戰悚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之誠忠，心用嘉之，可不留心焉？司農一款，祖宗無有之事，到今創開，極爲未安，不可率爾爲之。

1月3日

都承旨鄭榏。左承旨李溟翼〈坐直〉。右承旨李宇鼎〈坐直〉。左副承旨鄭載嵩〈陳疏〉。右副承旨李同揆〈在外〉。同副承旨丁昌燾〈時祭〉。注書申㶅〈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金正夏〈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橃〈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巳時，有霧氣。

○吏批啓曰，判書尹鑴呈辭受由，參判李袤病不來，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李溟翼啓曰，廳中之位不齊，未有甚於近日，非但出納之際，事多苟艱，前頭大祭時，不可不備員，承旨二員，今日政，以無故人差出，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新際授咸昌縣監金時鉉，呈狀政廳曰，壯奴婢十餘口，居在本縣，不敢冒法赴任云，咸昌縣監金時鉉，依法典遞差，何如？傳曰，允。

○傳于吏曹曰，大司諫望單子還下，吳挺昌仍任。

○吏曹判書尹鑴呈辭受由，參判李袤病，參議李夏鎭進，都承旨鄭榏進，兵曹判書金錫胄病，參判申汝哲賓廳坐起進，左承旨李溟翼進。

○以洪萬最爲漣川縣監，金興運爲瑞興縣監，嚴緝爲兵曹佐郞，鄭之虎爲刑曹參判，李重龜爲義興縣監，李同揆、鄭載嵩爲承旨。

○以閔蓍重爲同知，洪宇紀、姜允亨、李同揆、朴世冕爲副護軍，朴銑爲副司果，李穦爲副司勇。

○吏批啓曰，承旨加望事，命下矣。堂上官之乏少，未有甚於近日，應入之人，或在外，或與相任承旨相避，此外，更無無故可擬之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然則望單子，還入之。

○訓鍊都監啓曰，前佐郞申善溫，都監郞廳，已爲啓下，而方在罷散中，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溟翼啓曰，新除授承旨吳挺昌，卽都承鄭榏之女婿，法當相避，南天澤，遠在嶺外，大祭執事時，勢未及上來，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改差，今日政，差出。傳于李溟翼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李宇鼎啓曰，新除授右副承旨李同揆，時在京畿楊州地，斯速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未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入侍，領議政許積，戶曹判書吳挺緯，兵曹參判申汝哲，戶曹參判沈梓，左承旨李溟翼，掌令金厦梴，獻納柳命天，校理兪夏益，假注書金正夏、沈橃，記事官崔錫鼎、李后沆。

○積曰，連日沈陰，今日則霧氣亦甚，聖候，何如？上曰，無事。或有時火上，午前則或有頭痛之時矣。積曰，最爲可憫，必〈缺〉藥餌，可以調治，幸勿以苦口而爲難焉。上曰，當觀一兩日爲之。大王大妃殿氣候，亦已平復否？上曰，幾盡平復矣。慈殿氣候，亦何如？上曰，無事。積曰，水剌厭進，未知因惡心而然乎？上曰，雖欲食，對案還厭矣。積曰，今日當招醫官診察，明日議藥，何如？上曰，唯。積曰，武科，節節難處，殿試，定於今月二十一日矣。今觀黃海道京試官所報，則當於十二三日間畢射，而文書修正，決難及於科前，臣以爲京試九千零數，忠淸左右道、江原道合之，則亦爲九千零數，黃海道亦然，差退五六日，定日，如何？上曰，依爲之。積曰，西北路遠，自前自本道唱榜，而兩南唱榜，旣無前規，處處唱榜，亦涉苟艱，渠若上來，則同時唱榜，若不上來，則當送紅牌於本道，兵曹，旣與西北一體稟啓云，改付標以入，何如？傳曰，允。

○嶺南殿試試官吳始壽改差，洪宇遠差送事，榻前定奪。

○備忘記，今日引見時，嶺南試官，不得已洪宇遠差送事，下敎矣。更爲思惟，則洪宇遠，年齡已迫桑楡，雖云精力强且壯，父母墳，亦在其道云，人子追遠之情，豈無一往省墳之心哉？顧念試官之任，與往省有異，閱月監試之際，理必致傷，予竊以爲慮，披閱官案，則正二品重臣之中，無可遣者，而但副護軍洪處大，資陞嘉義，精力尙强，特加一階代送，以表老老體群臣之義。

○積曰，京畿還上收捧後，當爲摘奸事，已爲分付矣。中止不爲，則有似恐喝守令，雖不可遍送，而令戶曹抽栍摘奸，何如？上曰，依爲之。

○積曰，備邊司兩司外，該各司，不敢請拿，而刑曹，以捕盜從事官，不能禁城中放砲之事，直請拿問，殊失事體，判書睦來善，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

○申汝哲所啓，城中放砲禁斷事，曾有定奪，今當申飭，而城內軍門，有習放之事，此則不可禁矣。上曰，三軍門習放外，申飭禁斷。

○吳挺緯所啓，三南之穀爲賑救，已令移轉於京中矣。今已歲飜，賑救已急，自本道若或稽緩，則極爲可慮，依宣惠廳例，邊將中，別定差使員，斯速運來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

○又所啓，賑救愓念事，纔有備忘，備局亦已屢度，申飭矣。凡賑救事，從各道便宜，作事目稟報本廳行之，然後可無拘碍之患，令被災之道，作事目上送，聚議廟堂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

○又啓，各陵香雨傘，自該曹進排，而陵官，用於自己出入之時，以致破傷，春秋奉審時，例爲執頉，不敬亦甚矣。今後切勿出用，只用於陪香之時宜當，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

○又所啓，黃海道凶歉太甚，南來之穀，量宜下送救荒之意，旣已定奪矣。本道田三稅，七邑則已許移給於平安道，此外九邑，亦令勿爲上納，而分給各邑，以爲賑救之地，其代則以南來穀，移用經費，何如？上曰，依爲之。

○申汝哲所啓，臣所帶本職及捕廳、御營大將之任，俱極緊重，以臣病重再生之人，決難兼察，情勢萬分憫迫，惶恐敢達。上曰，本職，今姑許遞。

○兪夏益所啓，內下《君》《臣鑑》，分送兩南，刊出事下敎，而內間書冊，送於遠外，事涉未安。且外方寫字，恐不能精，唐本，亦或有誤字處，分授玉堂多官，使之校讐後，令寫字官及各司善手書寫輩，刻日謄出，分送以刊，何如？上曰，依爲之。

○柳命天所啓，鄭昌後悖亂之罪，朝家旣已處斷矣，蓋其當初致此之由，專在於其時縣監申汝拭之居官無狀，而其虐民肥己，流毒一境之狀，俱載於道臣査啓之中者，不啻狼藉，豈可諉以土民死中求生之言，不治汝拭貪虐之罪乎？朝家，爲慮後弊，已誅昌後，而貪縱激變之汝拭，獨爲晏然，則日後貪官汚吏，將無所懲戢，此亦不關於後弊乎？決不可因其辭狀，罷黜而止，請玉果前縣監申汝拭，拿問定罪。上曰，勿煩。

○柳命天所啓，太醫之除拜守令，曾在先朝，間或有之，亦非爲法於後世者也，況守令，係生民之休戚，爲任最重，元非酬報微勞之資，而近來科醫三人，同時竝除，政體大損，物情咸駭，嗣服伊始，器使咸適，而收拾擢用，乃先於醫技者流，恐非所以重天工，而正官方之道也。名器之混雜，莫甚於此，請陽智縣監權愉，遞差。上曰，不允。

○又所啓，伏見備忘記，有洪得禹等削版，高晦等停擧之命，辭旨極嚴，奸狀莫逃，孰不欽仰殿下燭奸之明？而第其削版之律，停擧之罰，俱不足以嚴討罪之典，戢奸黨之惡也。夫浚吉，宗社之罪人，一國之大憝，實是天地神人之所不容者，而聖明寬大，只施追奪之典，〈缺〉之王法，失刑大矣。奸壬之徒，不念天覆之大恩，益肆其無限之怨毒，假借師生之論，披進訟冤之章，而力詆前後之臺啓，譏謗聖明之處分，首尾辭說，肆而無當。噫，浚吉之冤與不冤，卽今日禮議是非之所關也。盛稱其冤，左袒貶降之論，此豈爲殿下臣子者，所敢發口者乎？況此大禮之克正，初自先王之親考《禮經》，而成於殿下之遹追先志，何與於群下逞憾報復之私計，而詆謗朝臣？不遺餘力，語逼君父，略無顧忌，苟有事殿下之心者，必不至如是悖亂也。先朝贈爵，雖出一時之恩數，末年嚴批，已示惡惡之聖意，固不當援此爲言於奸狀已露之後，而乃敢祖述呂惠卿，稱先帝之遺意，指斥殿下之不能繼述。吁，其用意，巧且慘矣。至於稱揚浚吉之學問，不啻若孔、孟之道德，擧罪人之身，直加儒賢之名，竊附東京之風習，恥不與黨人之列，而歸聖朝於黨錮之世，律廷臣以戕〈缺〉罪，奸毒之氣，逼人肌骨，輕視朝廷，蔑有公論，一至此極，豈不大可懼哉？民生於三，事之如一者，爲其師恩，同於君親也，非謂其一字之問，一疑之質，皆可以與君親，等而致死之也。今則不然，不識浚吉之何狀者，皆託致死之義，視棄君親，如脫弊屣，以罪爲榮，含怨次骨，煽動禍言，危亂人心，必欲禍殿下之朝廷而後，快於其心，如非陷溺之深，豈能爲已死之浚吉，自陷於無君不道之域，而莫之辭乎？世道之寒心，不獨目前之憂虞而已，若不嚴法痛繩，末流之禍，有難勝言，決不可置之輦轂之下，以惑人情，請陳疏人洪得禹等五人，亟命遠竄。上曰，不允。

○又所啓，榻前辭職，非重臣，不敢爲之，兵曹參判申汝哲，推考。上曰，依啓。

○金厦梴所啓，國朝，間或以太醫，差分憂之任，而歷數其人，僅僅有之，同時特除，至於兩人，曾所未聞，固已駭惑輿情，況新除授金浦郡守李東馨之爲人，庸陋無一可取，元不合於字牧之任，且其資級，旣是榮祿，則尤不可破格差送也。往在先朝，柳後聖、鄭後啓，俱以屢典州郡之人，及陞一品，拘於法例，不復備擬，亦或旣除而旋寢，此非可守之成憲乎？在今嗣服之初，尤宜謹守舊章，豈可爲一醫官而有所更改也？官方一紊，後弊難防，請還收金浦郡守李東馨特除之命。上曰，不允。

○又所啓曰，甲山爲府，地之窮處，境非淸涼，道里夐絶，武弁之有形勢者，輒思圖免，國綱之漸紊，此可見矣。訓鍊正金夢良，頃除甲山府使，嫌其窮絶，無意赴任，百計圖囑，必欲得遞而後已。士夫間傳說藉藉，皆以夢良，爲猥越，都目政，西銓以訓鍊院正望，至請未赴任守令竝擬，而夢良，首擬受點，訓正擬望，雖曰乏人，終必至歸於圖免甲山之金夢良，其亦異矣。夢良，以年少武夫，無他才能，藉其門閥，濫竊虛聲，陞六品纔一年，超至府使，於渠幸矣，渠何敢自擇燥濕，任意移遷，不畏國法，至於此極耶？物情駭惋，決不可任售其巧免之計，此而置之，則武夫之厭避邊遠者，將無以懲矣。請訓鍊院正金夢良，罷職不敍。上曰，不允。

○又所啓，近來國綱解弛，人不畏法，官之好惡，地之燥濕，輒自圖便，一任意指，其流之弊，將至於朝廷不尊，名器漸淆，可不懼哉？新除授殷山縣監李守謙，爲人之庸拙，人望之不叶，今姑勿論，頃除旌義縣監，而秉銓之臣，以其才可用，不合遠送，卽爲啓遞，曾未數月，又除西關之倅，雖未知守謙之才，何才，而必其不合於彼，而合於此耶？以朝廷用人之道言之，則東西南北，元無異同，苟其才也，何處不可？況今海島關防，尤爲緊重，只是邑之豐瘠，地之近遠，果不如殷之便利於渠也。百里字牧之任，其可爲守謙，恣意取捨之地耶？初之啓遞旌義也，物情俱駭，及拜是職，公議愈激，在渠之道，固當踧踖不安，而偃然出肅，略無顧忌，如此之輩，若不懲礪，無以杜日後猥越之弊。請殷山縣監李守謙，罷職不敍。上曰，不允。溟翼曰，大臣引見時，常自延爽門路遠，艱於行步，此後自貳極門夾門進來，何如？上曰，依爲之。

○許積所啓，判決事鄭載嵩，以情勢不安之故，陳疏乞免，而以勿辭，循例批下，臣恐聖明於此，有所不能洞燭其曲折耶？往在己亥大喪之初，臣以戶曹判書，別在一處，而治喪矣。其時領議政鄭太和，送人招臣，臣卽趨往，則太和問臣曰，王大妃，當服何服也？臣曰，當爲三年。曰，人人皆用〈缺〉臣曰，嶺南之人，則皆從古禮，京中士夫之多服朞年者，必從時王制禮而然也。曰，以禮則當服三年，而此間，有極難處者，兩宋之意，以三年爲不可，奈何？臣曰，何以謂不可也？曰，彼體而不正，正而不體，四種之說矣。臣問曰，何以答之？曰，古禮則吾所不能知，而用國制服朞年，亦無不可云爾。臣曰，何不以古禮力爭？曰，吾豈不爭？彼固執以爲不可，力爭不得，而後用朞制，則是從彼體而不正等說，尤有所未安者，不得不以時王制禮，答之爾。臣曰，此言有理，遵用國朝已行之禮，亦無大害於禮，而於心，終有所不安，試更論辨，宜矣。鄭太和，以爲然矣。及其定行朞年之後，臣問於鄭太和曰，不更辨乎？曰，非不辨之，而彼猶執前見，無奈何云云。厥後令右議政許穆，亦上疏爭之，而不得矣。去年賓廳會議諸臣，乃曰，當初，則本無體而不正之說，兩宋，只用朞年之國制，而許穆疏後，始有此論，欲以欺罔天聽，先王，震怒於此，乃有首相徧配之擧矣。其後，臣得見宋時烈所以自明之說，則其略有曰，鄭太和，問於渠曰，國制服朞之說，見於何書，渠取《經國大典》服制條，而示之，鄭太和，遂用朞制云，有若鄭太和，本欲用朞制，而不得明文者然。鄭太和，是世家，以三朝大臣，諳鍊典章，無出其右，豈不知《大典》，而問於時烈乎？旣不知《大典》，則何以知國制朞年之文，而問於時烈乎？其自知誤禮，欲掩其罪，誠極可駭，而賓廳諸臣，專欲歸之於鄭太和，宜乎載嵩之不安於供職也。聖明宜有所照察，以伸鄭太和之冤也。吳挺緯曰，此言，誠是也。時烈之計，其所謂欲巧反拙者也。上曰，其時曲折，予今詳知矣。載嵩，少無不安之事矣。

○左副承旨鄭載嵩疏曰，伏以臣私情惶蹙，不敢晏然於職次，忝在前職，猥陳一疏，實出於萬不獲已，而伏奉聖批，以從速察職爲敎，臣方切震悚，置身無地矣。不意新命又下，繼以召牌臨門，分義所在，不得不趨謝恩命，而情勢萬分難安，其何敢出入於近密之地，致駭物議，自速罪戾乎？伏乞聖明，俯諒臣危迫之懇，亟許遞改，公私幸甚，臣無任惶悚戰灼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當己亥初喪時，爾之先卿，乃從《禮經》，爲長子三年之文，大王大妃殿服制，以三年定行云云，而時烈等，以體而不正，正而不體之說，論以朞制，然則歸孝廟於衆子，不得主宗廟傳重，執迷而不改其志。先卿，則講論國制，出於萬不獲已，小無誤引之失，況先卿，三朝之元老，國家之柱石，不幸天不保佑，遽因一疾，奪我棟樑之才，嗚呼痛哉，先朝之所哀悼，寡昧之所以追傷者也。有何所嫌？勿辭從速察職。

○同副承旨兪櫶疏曰，伏以臣於前月中，病未承召，罪合萬戮，而聖恩如天，非惟肆赦，亦許遞職，得令任便調治，幸延時日之喘，而第臣所患，外感內傷之症，近來雖似少歇，而宿病痰火之症，乘時重發，上下無常，幾至一朔，尙爾危苦，千萬夢寐之外，新命遽下，一息苟存，豈敢再違嚴召？不得不忍死入肅，僵臥直廬矣。自昨夕症勢猝劇，達夜叫苦，不省人事，須臾之間，呼吸欲絶，氣息奄奄，有同僵尸，以此病狀，萬無夙夜供職之望。伏乞聖慈，憐臣病癃，亟許遞職，俾延螻蟻晷刻之喘，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

○吏曹判書尹鑴疏曰，伏以臣奉職無狀，扶曳奔走，日甚衰病，不能自致於匪懈之役，以勤聖上怠慢之敎，臣於是惶恐愧恧，無地自容。兩日政坐，添得感冒，尋單請急，非出於循例之虛讓，方伏枕呻吟，追數尤悔，當此遇災求助之日，未得祗赴嚴召之下，怠慢違拒之罪，益無所逃。假令臣强疾而趨命，收召魂魄，自攄忠赤，無乃强聒無用之言，而益起上厭聞之心乎？所以次且踧踖，欲起還仆，而恭竣斧鉞。臣本疎迂癃疾，久斷當世之念，只以感激三朝殊遇，承聖上有爲之志，妄許驅馳，顚沛至此，此又臣之罪也。臣年旣暮矣，冒恥供職，羞愧滿面，懷情不發，悲憤塡臆，理可休矣，情亦慽矣。伏乞聖明，憐臣病孱無用，察臣情勢維谷，亟賜鐫削臣職，仍治臣奉職無狀，前後違慢之罪，以幸公私，以謝衆議，臣無任恐惶竢罪之至，謹昧死以聞。臣以《顯宗大王行狀》改撰事，受命久，而公事倥傯，疾故相仍，尙不得構成，夙夜靡寧，若有呑在喉，卽今催促之命，又下，而臣疾轉甚，精神怳惚，雖欲自强，其路無由，況臣庸愚駑下，百無所能，其所云爲，有足以上召天災，下擾民志者，髡鉗雅舂，猶不足償其罪，又何能撰述盛烈，以示群下，以成不刊之典乎？況今朝廷之上，文學負望之士，又豈無人乎？臣之不度而承命，罪也，旣受命而怠忽，以至于今，未脫藁，又罪也。伏乞聖明，亟收還行狀撰述之命，以嚴重事，毋令如臣者，代大匠而斲，以辱朝廷臣，又惶恐上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曩者大政之日，注擬之間，恐或時日之遷就，略下催促之敎矣。不料玆者，卿以怠慢自處，又以髡鉗雅舂等語，引咎，不覺汗透，愧恧滿面。噫，惟卿，士林之領袖，朝野之重望，予之倚卿，不啻若魚水之契合，卿何望望然若將浼焉，深歎誠意之未格，尙孰尤哉？況且行狀撰述事，非卿文學，無以讚揚先王之盛烈，垂後世金石之文也。卿bb何b過謙至此乎？宜速撰進，以副至望，勿辭造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刑曹判書睦來善箚曰，伏以臣於再昨，聞宮城至近之處，乘夜放砲之聲，不勝驚駭，啓請當該捕盜大將，不能禁斷之罪，而至於從事官，則擅離信地，罔念職事之狀，尤極可駭，故臣意，欲痛懲以拿問，爲請矣。今聞請拿，有違該曹體例云，臣臨事率爾，未及致察之失，在所難免，惶恐待罪，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其勿待罪。

1月4日

都承旨鄭榏〈式暇〉。左承旨李溟翼〈坐〉。右承旨李宇鼎〈陳疏〉。左副承旨鄭載嵩〈坐直〉。右副承旨李同揆〈在外〉。同副承旨丁昌燾〈坐直〉。注書申㶅〈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金正夏〈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橃〈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氣升頭疼等候，比昨有差減之勢，而寢睡亦安穩乎，慈殿氣候，亦何如？臣等，終宵憂慮，敢來問安。答曰，慈候無事，予則別無添傷之患矣。

○大王大妃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李溟翼，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沈梓，除標信戶曹坐起進去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丁昌燾，以禮曹言啓曰，今月初三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武科殿試，五六日差退事，榻前定奪矣。文武科吉日，更令日官推擇，則今月二十六日，爲吉云，以此日退定，何如？傳曰，允。

○丁昌燾，以祔廟都監言啓曰，都監設局處所，刑工曹通設事，當初事目，啓下矣。分設三房，處所未免狹窄，衣前例司譯院通設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丁昌燾，以祔廟都監言啓曰，都監郞廳趙嗣迪外任，代司僕寺僉正鄭載岱，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丁昌燾啓曰，全羅監司，以私奴承先等渰死事，狀啓矣。傳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行大司憲閔點，執義柳命賢，掌令金厦梴啓曰，國朝，間或以太醫，差分憂之任，而歷數其人，僅僅有之，同時特除，至於兩人，曾所未聞，固已駭惑輿情，況新除授金浦郡守李東馨之爲人，庸陋無一可取，元不合於字牧之任，而且其資級，旣是嵩祿，則尤不可破格差送也。往在先朝，柳後聖、鄭後啓，俱以屢典州郡之人，及陞一品，拘於法例，不復備擬，亦或旣除而旋寢，此非可守之成憲乎？在今嗣服之初，尤宜謹守舊章，豈可爲一醫官而有所更改也？官方一紊，後弊難防，請還收金浦郡守李東馨特除之命。訓鍊院正金夢良，頃除甲山府使，嫌其僻遠，必欲圖遞而後已，士夫間傳說籍籍，皆以夢良，爲猥越，都目政，改以訓鍊院正望，至請未赴任守令竝擬，而夢良，首擬受點，卽今武弁，雖曰乏人，訓正極選，終必歸於竝免邊倅之金夢良，其亦異矣。夢良，以年少武夫，陞六品纔一年，超至府使，於渠亦踰分矣。渠何敢自擇燥濕，任意移遷，不畏國法，至於此極耶？物情駭惋，決不可任售其巧免之計，請訓鍊院正金夢良，罷職不敍。近來國綱解弛，人不畏法，官之好惡，地之燥濕，輒自圖便，一任意指，其流之弊，將至於朝廷不尊，名器漸淆，可不懼哉？新除授殷山縣監李守謙，爲人之庸拙，人望之不叶，今姑勿論，頃除旌義縣監，而以其才可用，不合遠送，卽爲啓遞，曾未數月，又除西關之倅，雖不知守謙之才何才，而不合於彼而合於此耶？以朝廷用人之道言之，則東西南北，元無異同，苟其才也，何處不可？況今海島關防，尤爲緊重，只是邑之豐瘠，地之遠近，果不如殷bb山b之便利於渠也。百里字牧之任，其可爲守謙，恣意取捨之地耶？初之啓遞旌義也，物情俱駭，及拜是職，公義愈激，在渠之道，固當踧踖不安，而偃然出肅，略無顧忌，如此之輩，若不懲礪，毋以杜日後猥越之弊，請殷山縣監李守謙，罷職不敍。民生休戚，係於守令，一事或失，尙爲一時之害，況於專務肥己，剝割爲事者乎？禮安縣監李世基，莅政以後，無一善狀，日夜經營，惟在於紬布，京貨之貿買，輒與物主，爭較其價之上下，其貪贓鄙瑣之狀，有不忍言者矣。且立私馬五六匹，凡本縣上納之物，必使衙奴載運，而刻徵運價於民結，闔境嗷嗷，如在水火之中，如此之類，一日在官，貽一日民生之害，請禮安縣監李世基，罷職不敍。答曰，不允。予觀金夢良爲人，可合於有用之人，兵判之意見，亦如予意，欲除訓正，敎習陣法，故頃日之政也，移拜此任，似非厭避燥濕之計。李世基、李守謙事，更加詳察處之。

○獻納柳命天，正言姜碩賓啓曰，鄭昌後悖亂之罪，朝家旣已處斷矣。蓋其致此之由，專在於其時縣監申汝拭之居官無狀，而其虐民肥己，流毒一境之狀，具在於道臣査啓中者，不啻狼藉，豈可諉以土民死中求生之言，不治汝拭貪虐之罪乎？朝家，爲慮後弊，已誅昌後，而貪縱激變之汝拭，獨爲晏然，則日後貪官汚吏，將無所懲戢，此亦不關於後弊乎？決不可因其辭狀，罷黜而止，請玉果前縣監申汝拭拿問定罪。太醫之除拜守令，曾在先朝，間或有之，亦非爲法於後世者也，況守令，係生民之休戚，爲任最重，元非酬報微勞之資，而近來科醫三人，同時竝除，政體大損，物情咸駭。嗣服伊始，器使咸適，而收拾擢用，乃先於醫技者流，恐非所以重天工正官方之道也。名器之混雜，莫甚於此，請陽智縣監權愉遞差。伏見備忘記，有洪得禹等削版，高晦等停擧之命，而辭旨極嚴，奸狀莫逃，孰不欽仰殿下燭奸之明，而第其削版之律，停擧之罰，俱不足以嚴討罪之典，戢奸黨之惡也。夫浚吉，宗社之罪人也，一國之大憝，實天地神人之所不容者，而聖朝寬大，只施追奪之典，揆之王法，失刑大矣。奸壬之徒，不念天覆之大恩，益肆其無限惡毒，假借師生之號，投進訟冤之章，而力詆前後之臺啓，譏謗聖明之處分，首尾辭說，肆而無當。噫，浚吉之冤與不冤，卽今日禮儀是非之所在也，而或稱其冤，左袒貶降之論，此豈爲殿下臣子者，所敢發口者乎？況此大禮之克正，初自先王之親考禮經，而成於殿下之遹追先志，何與於群下逞憾報復之私計，而詆謗朝家，不遺餘力，語逼君父，略無顧忌，苟有事殿下之心者，必不至如是悖亂也。先朝贈爵，雖出一時之恩數，末年嚴批，已示惡惡之聖意，固不當援此爲言於奸狀已露之後，而乃敢祖述呂惠卿，稱先帝之遺意，指斥殿下之不能繼述。吁，其用意，巧且慘矣。至於稱揚浚吉學問，不啻若孔、孟之道德，擧罪人之身，直加儒賢之名，竊附東京之風習，恥不與黨人之列，而歸聖朝於錮黨之世，律廷臣以戕賢之罪，奸毒之氣，逼人肌骨，輕視朝廷，蔑有公論，一至此極，豈不大可懼哉？民生於三，事之如一，爲其師恩，同於君親也，非謂其一字之問，一疑之質，皆可以與君親，等而一體致死之也。一種邪侫之輩，强託尊師之名，不思君親之重，皆欲效節於浚吉之門，以罪爲榮，含怨次骨，煽動禍言，危亂人心，必欲禍殿下之朝廷而後，快於心，如非陷溺之深，豈能爲已死之浚吉，自陷於無君不道之域，而莫之辭乎？世道寒心，不獨目前之憂虞而已。若不嚴法痛繩，末流之禍，有難勝言，決不可置之輦轂之下，以惑民情，請陳疏人洪得禹等五人，竝亟令遠竄。瑞興爲邑，民心頑悍，自經趙大立之變，人視以難治之邑，且水土不宜，皆思厭避，作一弊邑，久矣。頃日李立身之移授南陽，出於常規之外，而因大臣之陳達，仍任屬耳。旋又移拜龍川，物情固以爲駭然，而前縣監柳重起，除授之後，緣有精抄所幹，又至啓遞，雖未知兩人才諝，不合於此，必合於彼，而至勤啓請，終必移易，其厭避圖免之迹，俱有所難掩。爲武臣者，必擇燥濕，自圖其便，則將何以責日後緩急之用乎？其漸不可長，其習可惡，請瑞興前後縣監李立身、柳重起，罷職不敍。舊都郞官之職，爲任不輕，從前必以曾經臺侍，或治績表著者，差送，所以重其選也。新除授經歷朴守儉，纔出六品，且無履歷，僅經地部之郞署，曾無治郡之聲績，而陞秩太驟，物情爲駭，請開城經歷朴守儉，遞差。答曰，勿煩。噫，時烈等，荷孝廟不世之隆恩，誠有寸心者，事當殫所知竭所蘊，雖肝腦塗地，以補絲毫之萬一，而念不及此，降殺其禮制，而仰體孝廟之禮待，不旋大何，則爲其門徒者，驚惕悛改之不暇，而得禹等，自謂誤引之禮，爲不易之常經，怨嗷之心，弸鬯於中，以故犯重辟，爲一身之大節，顯名爵祿，爲後世之大累，語意無倫，深知無惜，而遠竄則太重，減等定配。朴守儉事。依啓。

○鄭載嵩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夜巡檢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載嵩啓曰，洪得禹等減等定配事，命下矣。臺諫，才以遠竄論啓，傳旨不得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承旨李宇鼎疏曰，伏以臣於前月二十八日，引見罷出之後，領府事鄭致和箚批適下，其中一款語，文脈有未穩處，故妄有所仰稟，而刪改以下矣。昨伏見大司諫吳挺昌疏本，則以請改宸禮，沮撓聖旨等語，大加非斥，觀其語意，則有若以所改文字，大有關於機密，而竟爲臣所沮者然，未知流入諫臣之耳者，果如何，而如得奇貨，侵攻臣至此哉？出納唯允，喉司之責也，聖批中文字，或有欠碍處，則自院中相議微稟，輒卽削改者，非止一再，伊日之事，不過以下語間文字，循例仰稟而已。其所請改者，元非秘諱之語，則夫豈有一毫沮撓之意哉？此則聖明在上，臣何敢强爲之說，有同爭辨者乎？噫，從前稟改，視以尋常，而獨至今日，爲臣罪案，其用意捃摭，旣非實狀，而勒加侵詆，抑獨何哉？思效出納之義，反被情外之斥，爲臣而有沮撓君志之罪，則論以王法，合被大何，決不敢抗顔於近密之地。伏乞聖慈，亟罷臣職，仍治臣罪，以謝人言，不勝幸甚。臣無任激切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黃海監司趙師錫疏曰，伏以臣之父母墳山，在於忠淸道全義，待罪畿鎭，經年曠掃，霜露之感，恒切于中，今將受命遠出，人子情理，尤難自抑，不得不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俯諒私懇，特賜恩暇，俾伸至情，千萬幸甚。臣無任兢惶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願往來。

○副提學張應一疏曰，伏以泥滓小臣，賦性樸愚，歷仕三朝，謬蒙厚恩，而圖報之效，蔑有絲毫，犬馬之齒，已迫桑楡，恒懷慚懼，惟待自盡，豈料聖明新御，甄拔幽滯？如臣衰朽之質，亦忝收錄之中，召命荐降，異數稠疊，臣兢惶踧踖，無地措躬。一息未絶之前，一瞻天日之表，是臣之至願，而癃病已痼，無計匍匐，拜疏乞遞，日竢嚴譴，而天度包容，聖恩含弘，不加逋慢之誅，曲垂容貸之典，頃因儒臣之陳達，特下加資之命，繼而有就欲一見，其勢末由之敎，臣祗奉綸音，感淚如瀉，生死肉骨，何足喩榮？第念爵秩之加，初非一途，不以德則以功，不以功則以年者，國朝之常典，而其或無功德之可紀，年未滿而冒受，則上有濫施之失，下有竊位之嫌。今臣旣無功德可酬之勞，年又未至八十，而一歲之內，躐踰越超，陞二品之階，驟至卿相之列，則非但不安於臣心，其於國家礪世磨鈍之意，何如也？屛伏私室，夙夜靡寧，佇竢公議之發，謂有還收之命，而不意今者，玉署長官之除，又及於千萬夢寐之外，臣是何人，寵擢至此，感激殊榮，驚懼彌深。臣雖至愚，豈不知不俟駕之爲義？而宿症轉劇，眞元日削，肢體不仁，全不收用，對人久坐，則神魂眩遁，應接稍煩，則心熱便作，平居寢食，尙且須人，陳力就列，決不可堪，況此論思之職，非如庶局之比，密邇經幄，贊襄聖德，自非令聞重望，爲世推仰者，難以承當。顧臣駑劣，素乏學術，少日所講習，不過章句糟粕而已，則啓沃之責，輔弼之任，豈老昏滅裂者之所能也哉？臣由前，則有癃廢難進之勢，由後，則有非分叨冒之恥，撫躬惶蹙，進退維谷，如有一分氣力，可堪登途，則何敢飾爲誣罔之言，自外於天地父母之下哉？臣情事，吁亦慽矣。伏乞聖明，還收進階之命，以重名器，遞臣新授之職，以便公私，不勝幸甚。臣老病俱深，旣不能祗赴恩召，睿眷彌隆，終不進蒭蕘之一言，則臣之負殿下，多矣。玆敢掇拾零言，冒達宸聰，伏願聖明，垂察焉。伏惟殿下，以幼沖之年，應付畀之重，生知之聖，迥出前古，天縱之德，日就高明，凡所以施設注措之間，挽回世道之機者，新而又新，靡不用極，而猶且聖德歉然，不自滿足。晉接儒臣，晝講夜對，則顧惟螢爝之微，寧補日月之明，而愚衷惓惓，不能自已，則將死一言，敢不畢陳。若昔殷宗亮陰，傅說颺言，周成嗣服，召公進誥，而以終始典學，疾敬厥德，爲兩君祈天永命之本，遜志於修道之基，則愚臣之所望於殿下者，豈下於兩臣，殿下之所以進德修業者，亦不期於兩君哉？然帝王之德，自有頭腦，參贊之業，亦有根柢，若言其大要，則聰明睿智，寬裕溫柔，發强剛毅，齊莊中正，文理密察，卽德之具也，博學、審問、愼思、明辨、篤行，卽業之序也。此等節目，初非高遠難行，只在自强不息而已，故《易》曰，忠信，所以進德也，修辭立其誠，所以居業也。自古聖王之所以崇其德廣其業者，何莫非從這裏做出來乎？然而道心，微妙而難見，人心，易流而難制，若內無精一之德，又無立定之志，則天理纔動，而人欲雜之，正念方萌，而外誘奪之，聖狂，分於毫忽，與喪，判於斯須。此先儒所謂不世之大功，易立，而至微之本心，難保，中原之戎虜，易逐，而一己之私欲，難除者也，豈非大可懼哉？是以八條之敎，必本於誠意，九經之要，亦在於謹獨，千聖一道，百王同法，是誠在我，夫豈他求？伏願殿下，念玆在玆，法天行之无妄，體堯舜之執中，精察於應物之際，以盡夫聰明睿智，以有臨之德，體驗於講論之餘，以盡夫明辨篤行，以上之業，則德造罔覺，而可以行帝行王，業就廣大，而可以希聖希天，《大學》明德之敎，《中庸》率性之化，薰蒸透澈，融液周遍，無偏無黨，會極歸極，則宗社之福，臣民之幸，爲如何哉？臣父，昔在仁廟朝，進建極疏累千言，修齊治平之策，建德修業之規，盡在其中，今臣不肖，雖未有獲於家庭，而若其旨要，則曾所耳聞，臣敢以臣父之期於仁廟者，亦有望於殿下也。臣之此疏，書送巡營，而以疏中多有誤書之字，卽爲還送，未及改書，袛受有旨，有如此寒冱，雖或未易，待春和暖，宜卽上來之敎，狼狽益甚，感悚尤增，安有經筵事緊，而虛帶職名，遲回數月久者哉？臣雖無職名，待得春暖，當自趨肅，計亦已素定，天地日月，臨之在上，何敢誣也？懇乞聖明，姑遞臣職，使之安心治攝於未發行之前，不勝幸甚。臣無任瞻天望極，惶悸隕越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滿紙辭說，誠極忠款，啓沃予心，可不惕念焉？日漸和，從容上來。

1月5日

都承旨鄭榏〈式暇〉。左承旨李溟翼〈坐〉。右承旨李宇鼎〈病〉。左副承旨鄭載嵩〈坐直〉。右副承旨李同揆〈在外〉。同副承旨丁昌燾〈坐直〉。注書申㶅〈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金正夏〈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橃〈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自午時至申時，日暈兩珥。夜一更，月暈。

○丁昌燾啓曰，右議政上疏批答，當爲傳諭，而政府無郞廳，遣史官傳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溟翼，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沈梓，除標信，戶曹坐起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兵曹言啓曰，武科殿試，以三所設行事，已爲定奪矣。慕華館、訓鍊院兩處外，興仁門外迎賓廳近處開曠，可合設場云，以此三處，分爲三所，而入門官，亦爲前頭啓下，以爲豫捧錄名之地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意啓曰，今正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輪次，當爲設行，而春享大祭，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鄭載嵩曰，夜對爲之。

○丁昌燾，以祔廟都監意啓曰，都監各房郞廳、監造官，分房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李瑞雨辭狀。傳曰，調理上來事，下諭。

○鄭載嵩，以刑曹意啓曰，頃以忠淸右道京試官柳星三狀啓，覆啓時，保擧趙宅俊等，名字僞着之迹，不爲比較，事甚疎漏。請推試官，而但其宅俊等試官，旣已推問，而臣多事之中，未及致察，以令其所居沔川郡，泛然捧招等語，誤爲措辭，不勝惶恐，元啓中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意啓曰，今月初八日春享大祭時，差備官應入之數，三百四十八名，而各處派定軍除出之數，僅至一百八十二名，其餘不足，一百六十二名，更無推移之路。其中牽猪軍五十六名，依近例以本署貢物主人，使之進排，一百十名，則以京下騎、步兵及精抄軍調用，而各處除出之數，別單書入，依此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京畿監司狀啓，正言李瑞雨病重，上去不得事。上曰，調理上來事，下諭。

○行大司憲閔點，執義柳命賢，掌令金厦梴啓曰，國朝，間或以太醫，差分憂之任，而歷數其人，僅僅有之，同時特除，至於兩人，曾所未聞，固已駭惑輿情，況新除授金浦郡守李東馨之爲人，庸陋無一可取，元不合於字牧之任，而且其資級，旣是嵩祿，則尤不可破格差送也。往在先朝，柳後聖、鄭後啓，俱以屢典州郡之人，及陞一品，拘於法例，不復備擬，亦或旣除而旋寢，此非可守之成憲乎。在今嗣服之初，尤宜謹守舊章，豈可爲一醫官而有所更改也哉？官方一紊，後弊難防，請還收金浦郡守李東馨特除之命。近來國綱解弛，人不畏法，官之好惡，地之燥濕，輒自圖便，一任意指，其流之弊，將至於朝廷不尊，名器漸淆，可不懼哉？新除授殷山縣監李守謙，爲人之庸拙，人望之不叶，今姑勿論，頃除旌義縣監，而以其才可用，不合於遠送，卽爲啓遞，曾未數月，又除西關之倅，雖未知守謙之才何才，而必其不合於彼，而合於此耶？況今海島關防，尤爲緊重，遞彼除此，亦甚無謂，且其名稱未著，專無履歷，人所共知，豈待詳察而後知之？初之啓遞旌義也，物情皆駭，及拜是職，公議愈激，此而置之，則長日後武夫圖便之習，臣等之論，不容但已，請殷山縣監李守謙，罷職不敍。民生休戚，係於守令，一事或失，尙爲一時之害，而況專務肥己，剝割爲事者乎？禮安縣監李世基，莅政以後，無一善狀，日夜經營，惟在於紬布京貨之貿買，輒令物主，爭較其價之上下，其貪婪鄙瑣之狀，有不忍言者矣。且立私馬五六匹，凡本縣上納之物，必使衙奴載納，而刻徵運價於民結，闔境嗷嗷，如在水火中，南來之人，莫不唾鄙，別無更加詳察之事。如此之類，一日在官，重貽生民一日之害，請禮安縣監李世基，罷職不敍。答曰，不允。李世基事。依啓。

○獻納柳命天，正言姜碩賓啓曰，鄭昌後悖亂之罪，朝家，旣已處斷矣。蓋其當初致此之由，專在於其時縣監申汝拭之居官無狀，而其虐民肥已，流毒一境之狀，具在於道臣査啓之中者，不啻狼藉，豈可諉以土民死中求生之言，而不治汝拭貪虐之罪乎？朝家，爲慮後弊，已誅昌後，而貪縱激變之汝拭，獨爲晏然，則日後貪官汚吏，將無所懲戢，此亦不關於後弊乎？決不可因其辭狀，罷黜而止，請玉果前縣監申汝拭，拿問定罪。太醫之除拜守令，曾在先朝，間或有之，亦非爲法於後世者也，況守令，係生民之休戚，爲任最重，元非酬報微勞之資，而近來科醫三人，同時竝除，政體大損，物情咸駭。嗣服伊始，器使咸適，而收拾調用，乃先於醫技者流，恐非所以重天工正官方之道也。名器之混雜，莫甚於此，請陽智縣監權愉，遞差。伏承聖批，洪得禹等五人，旣有定配之命，而數行綸音，曲書奸黨之情狀，魑魅魍魎，安敢逃於聖鑑之下乎？觀於批旨，所以罪狀得禹之輩者，無非人臣之極罪，遠竄之請，猶是未減之寬典，何可又下此一等擇其便近之地，一任其所欲乎？當初朝家，寬假太恩，以致得禹輩，無所忌憚，接迹而起，安知日後奸鬼之輩，復有侵侮我殿下，而恣爲悖惡不道之言者乎？今此得禹輩，所以受恩於浚吉之門者，雖未知其淺深之如何？論以致死之義，固當以君親爲先，師爲次也，此則不然，專欲效節於浚吉，遺棄君親，倫理倒置，風敎之罪人也。黨於邪論，貶降君父，宗社之罪人也。朋比慢上，謗訕朝廷，一國之罪人也，有一於此，其罪難容，況兼而有之者，何敢自齒人倫，而偃息於便近之地乎？此而緩治，將至於國不爲國，糾慝懲惡，振肅綱紀之道，決不宜若是也，不可減等定配而止。請陳疏罪人洪得禹等五人，竝亟命遠竄。瑞興爲邑，民心頑悍，自經趙大立之變，人視以難治之邑，且水土不宜，皆思厭避，作一弊邑，久矣。頃日李立身之移授南陽，出於常規之外，而因大臣之陳達，仍任屬耳。竝又移拜龍川，物情，固以爲駭然，而前縣監柳重起，除授之後，緣有精抄所幹，又至啓遞，雖未知兩人才諝，不合於此，必合於彼，而至勤啓請，終必移易，其厭避圖免之迹，俱有所難掩，爲武臣者，必擇燥濕，自圖其便，則將何以責日後緩急之用乎？其漸不可長，其習甚可惡，請瑞興前後縣監李立身、柳重起，罷職不敍。向日臣等，以勿論內地邊郡，混差武臣爲非之意，論啓矣。聖旨，亦有〈缺〉里外勿差之意，更加申飭之敎，而新除授陰竹縣監李德昌，又以武人，差除內地，旣非臨邊要衝之地，且非曾前武臣之窠，而必差武臣，殊無意義，甚非所以重臺啓之道也。不可使畿輔殘邑，凋弊於庸下武夫之手，請陰竹縣監李德昌，遞差。答曰，勿煩。柳重起事，非厭避水土而然也，以禁軍將移拜於彼，槪其意，摠領之官，頻頻遞差，則將不知兵，軍不知將，有不能整整齊齊之患，故伊日賜對之時，稟遞耳。李立身，雖不能知取武之道，以勇健善射，爲先務，擢而用之，且立身，身爲分憂之任，頗有收拾，抛棄措備兵器之勞，況瑞興，曾經大立之變後，吏頑民詐，難以摠制，故因其職而後，或有可送之邑，則備擬事，亦言于榻前矣。竝皆非爲擇官好惡，地之燥濕之故也，是以不允。末段事。依啓。

○右議政許穆疏曰，伏以臣以不才，年最壽，今歲月已改矣。臣犬馬之齒，八十有一，臣起自廢斥，不圖殊遇隆洽，旣位極人臣，加賜几杖，優禮之盛，至此極也。今臣老死無日，精力消亡，居相位無一報效，虛名誣世，多慚愧百寮，臣庸下無他長，以無事得壽，請以此告殿下，此微臣獻芹之忱也。臣迂拙，不售於世，久矣。平生所自勉者，有三守，而不能一焉。一，守口，二，守身，三，守心，守口則無妄言，守身則無妄行，守心則無妄動，守之本在靜，心旣定則靜，靜則事物不能亂，然後恬靜無妄，無妄故無事，可以盡物，可以盡年，推之於家國天下，皆然。人君，爲四方之表，出言而爲天下法，行事而爲天下度，正心而爲天下極，皆出於靜，故其本靜者，以事則續廣，以物則其則正，治道旣張，四方無事，黎民大順，能長久治安。黃帝在位百年，少昊八十年，顓頊七十九年，帝嚳七十年，堯八十九年，舜、禹皆百歲，殷湯亦百歲，湯孫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五十九年，周文王年九十七，武王九十三，皆用此道也。臣爲殿下，進無妄無事之訓，爲千壽萬壽之祝，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未時，大臣引見時，入侍領議政許積，同副承旨丁昌燾，假注書金正夏，記事官李后沆。

○積曰，氣升頭疼等症，何如？上曰，昨今則無之。積曰，雖異於疾痛，而蓋緣酬應萬機，且學問勤苦，致有如此等症，學問、酬應，雖不可勸止，而但當觀氣候爲之，俾無積傷之患，幸甚。近日，雖不至大寒，頃者夜對時，洞開諸門，此亦致傷處也。上曰，壅鬱，故開之耳。上曰，卿，意外呈單，予心缺然愕然，無以爲喩，旋卽出仕，幸莫大矣。積曰，臣曾已顚倒，自分老於鄕曲矣，復遭罔極之會，復備驅策，而精力耗損，前忘後失，難以供劇。此外天災時變，皆臣之所致，且不能者止，苟且姑息，以度時日者，蓋欲待三年之後，殿下益習國事，然後陳章乞退，是臣志也，七十之年，而尙此遲留矣。比來，非但精力日耗，重聽亦甚，益難供仕矣。近聞吏判疏中，多所攻斥，所謂選耎姑息，皆是也。古語曰，選耎不職者去，此異於臺諫〈缺〉旣斥之以論入於夷狄禽獸之域，臣雖無狀，自不覺其至於夷狄禽獸，竊欲陳疏而起，而相較則國事可慮，故姑先呈單矣。至遣承旨，諭以不敢當之說，所以顚倒進來，又承引見之寵，尤不勝惶恐之至。且臣則異於尹鑴也。鑴之言，必曰，長驅入彼，孰不知復雪之爲是，而時有不然者，臣意則以爲雖不可忘武備，而漸至修補，一以安民，且待年豐，姑徐徐待時矣。或者，謂決不可動者，非也。臣曾與尹鑴，同入之時，面斥其非者，亦數矣。前日，則以鑴不入，故臣別無攻斥之事，而未知爲傳者所誤，而有此發怒也，尹，爲政，或不分親戚，臣如欲斥之，何不以此斥之乎？尹鑴前言，不可知其必勝，臣謂不知其必勝，則奈何以三百年社稷，付之尹鑴之一戰乎？至於鄭領府事之言，則直以爲師期在近，此則過也。鑴之攻斥諸臣中，所謂帥臣怠慢者，指柳赫然而言也。以其不修兵車也，所謂外戚橫恣者，指金萬基也。尹鑴，必欲光城之解兵柄，臣竊未曉其意也。當此之時，可謂主少國疑，外戚之〈缺〉兵，何所妨乎？上曰，漢時，亦用外戚矣。

○所謂陳橋之說，沈梓也，梓之言，果爲妄發矣。外間，有一種說，若興師，則兵不至鴨綠，而自潰云，故梓言如此，而妄發則甚矣，尹之故斥是矣。至謂負累思愆，則梓無此事也。所謂投畀遺民於有北者，指鄭致和也。向者鄭錦漂民之來泊也，群議，皆以爲，豈忍使大明遺民，陷於死地耶？致和，主其還送之事，故云然矣。所謂勸上撲殺忠言至論者，亦致和也。當郭世楗上疏之日，臣則當施儒罰，致和云，當窮問矣。或問尹鑴曰，致和無撲殺之言乎？鑴曰，鞫問時，必施刑杖，不幾於死乎云矣。昌燾曰，當疏入之日，人皆不知撲殺之爲何人矣。積曰，臣則卽知之矣，雖然鑴，非以私怨斥也，心一於必報，故云然耳。上曰，兵車亦罷，故如是耳。積曰，自上亦不可忘武備矣。昌燾曰，兵車，兩南雖罷，而江華，尙無停罷之命，何以爲之？積曰，江華，則不必罷之，臣旣已陳之矣。古人，有以千金買死馬骨者，豈可惜費，而不慰尹鑴之心哉？上曰，仍置之。

○許積所啓，今此諸道武科殿試時，下去命官，多無實職者，方帶品卑軍職，其在事體，殊甚未安，似當時知中樞以送，而卽今又無窠闕，則作闕差除，似可矣。上曰，依爲之。

○又所啓，武科殿試時，擧子等，發矢後，卽伏地例也，而發矢之後，每每伏地，則必致遲延，今有變通之道矣。上曰，依觀武才例，惟得中者，伏地，耦射者，未爭射，則先射者，伏地事，京外一體施行，分付，可也。

○又所啓，左右史，不可不備，故曾以速薦之意，陳達蒙允矣。厥後久無所薦，問其故，則史薦，例以末薦者主之，而趙持謙，時在削奪中，故奉敎崔錫鼎，不卽論薦，引嫌陳疏云，臣亦曾經此任，詳規例，末薦，若在罷職，則特下敍命，使之主薦矣。今持謙，罪至削奪，非罷職之比，而錫鼎，必欲使持謙，主薦，事甚不當，從速新薦之意，更爲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

○又所啓，五家作統，各持身上戶口，卽是先朝講定之事，蓋以軍士及各司奴婢之逃故者，不能詳知其實數，致有侵徵隣族之弊，民間之怨苦，多由於此。至於流民，任意遷徙，不定厥居之弊，亦宜釐正，故此實爲民除弊之良法，非欲撓民也，而到今擧行之時，事目中身上戶口，名之曰，紙牌，愚下之民，不知朝家之意，創聞紙牌之名，轉相驚疑，殊無足怪，此法旣行之後，則民間浮言，自當鎭定，而但聞守令，不善奉行，不但以戶口減縮爲慮，兒弱，亦莫不增年定軍，故過慮朝家，責其定軍役者之不立戶，同居一家之父子兄弟，勒定別戶，使之分居，已極無據，而年弱不可各居者，則計其人口之數，造作空幕於其所居家傍，以爲他日免責之地云。兒弱者，定軍，已違朝家命令，而又從而勒令分割，尤極痛駭，且流來之人，亦當竝錄於時居里之統內，設有日後逃走之弊，統首，只當告知其某人逃走之由於面任，轉報官家而已。少無侵責統首之弊，而各邑，不善曉喩，慮有日後之弊，使不得錄於統內，以致流民無處止接，多有顚連道路者，流民不爲出去，則火燒其家者，亦有之云，民安得不愁怨也，事之可駭，莫甚於此，故已自備邊司，行會各道，而不可無更爲申飭之擧矣。上曰，守令之處事，使民愁怨至此，事極痛駭，不善奉行之守令，如有現發者，則當繩以重律，以此意更爲申飭各道，可也。

○丁昌燾所啓，史局新薦，命下已久，而奉敎崔錫鼎，不卽擧行，屢呈違例之疏，事甚不當，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

○夜對時，入侍左副承旨鄭載嵩，校理兪夏益，修撰南益熏，假注書金正夏，兼春秋李煿，記事官李后沆。

○《綱目》第二卷，自秦承相范睢免，止楚以荀況，爲蘭陵令。益熏，先讀一遍，上次讀一遍，夏益，釋文義，至兵在附民。上曰，在得人心而已。夏益曰，兵者，凶器，聖人，不得已用之也。上曰，漢武帝，窮兵黷武，微輪臺一詔，幾續亡秦矣。載嵩曰，人心安，戰亦勝，人心不和，則雖有金城湯池，不能守也。夏益曰，雖寇敵，不可殘害，況吾百姓乎？讀畢，夏益曰，文義有未瑩處，下問，何如？上曰，文義，別無可問處耳。上曰，弘文館，有《大學衍義》乎？對曰，有之，明日當入納乎？上曰，吾亦見之，特問其有無耳，乃治平之要語也。夏益曰，近緣日寒，久曠經筵矣。益熏曰，臣亦知殿下之留心於書冊，而時接朝臣，尤爲幸甚。講罷，各賜柑一器。

1月6日

都承旨鄭榏〈坐〉。左承旨李溟翼〈坐〉。右承旨李宇鼎〈坐〉。左副承旨鄭載嵩〈坐直〉。右副承旨李同揆〈在外〉。同副承旨丁昌燾〈坐直〉。注書申㶅〈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金正夏〈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橃〈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丁昌燾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多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過齋戒後，爲之。

○又啓曰，領議政許積初度呈辭，到院，而以大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以領議政許積初度呈辭，傳于李宇鼎曰，今觀釋負之單，心骨震悸，難以自抑。噫，天災之當至，民怨之大起，皆由於寡躬，竭心盡誠於小子，無愧諸葛之夙夜匪懈，精神筋力，少者莫及。古者周伯，有言曰，危而不持，顚而不扶，則將焉用彼相哉？目今危而持之，顚而扶之者，非卿等而誰也？丐閑之單，乞骸之疏，遽至於夢寐之外，予心戰灼，如失左右。卿之乞休之章，雖日日三至，予之勉副之意，悠悠漠漠，惟卿，速出行公，以副予意。仍傳曰，遣承旨傳諭。

○以吏曹判書尹鑴辭職上疏，傳于李宇鼎曰，噫，一自前月，已至新陽，殆幾半月，而連呈三單，繼投再疏，斷決進退，予心缺然，有不能盡言者。嗚呼，古者賢士之出處行藏，以見幾作事爲貴，而此則有不可者，卿以言不聽，畫不用，爲去就之一目，其計其畫，不適於時勢。噫，伸大義於天下，遂孝廟之大志，孰無此心，而古史有言曰，兵在附民，附民，則上下一心，三軍同力，下之於上也，如子弟之事父兄，手足之捍頭目覆胸腹。又曰，居安思危，居常思亂，況當今內無可恃，外多敵人，邦値艱瘁，民心洶擾，內外鼎沸，其何能有爲於外國之謀乎？此則天理之所共然，不待智者而後，知之，且本朝，非中國之雲中，蜀地之居庸，莫宜用之，其於我國之道路傾側，高山峻嶺，理不能任自運用，戰勝攻取，必也無疑，而年且凶歉，公私赤立，顧念民生之艱苦，姑停待年之意，而向之師疏，至以揮淚永訣等語，欲爲斂身辭退，心焉如焚如灼，一慚一悲，言不知所出者。噫，惟卿，衛道醇儒，當世碩臣，顧瞻朝右，如卿者幾許？願卿，勿以批旨爲文具，速出來朝，出入講席，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匡救小子之闕失。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李溟翼啓曰，今正月初三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擧行條件書入之際，臺諫啓辭中，多有落書之處，雖由於悤卒中，未能詳審之致，而莫重臺啓，矇然落書，當該注書，推考，元辭中，改付標以入，而臣以該房，亦難免不察之失，惶恐待罪。傳曰，實由於悤悤之中，特爲勿推，亦勿待罪。

○政院啓曰，孝敬殿大祭親行事，曾已命下，而卽今節屆新陽，陰寒未解，日候不適，此時將攝，尤宜加愼，親行朔祭，未久，連日引接臣僚，若又冒夜行禮，則勞備之患，勢所必至，恐非聖人愼疾之道，姑令攝行，以副群下之望，不勝幸甚。臣等，待罪近密，不任區區憂慮，敢此仰稟。傳曰，已言于藥房之批矣，爾等勿慮。

○李溟翼啓曰，廳中位不齊，未有甚於近日，右副承旨李同揆，在外，右承旨李宇鼎，疏批旣下之後，又爲呈辭，今日亦不仕進，出納之際，事多苟簡，李宇鼎，卽爲牌招察任，何如？答曰，允。

○藥房啓曰，伏未審數日來，聖體調攝，若何？春享大祭，有親行之命，當此寒暖之交，日候不適之時，冒夜行禮，則氣升頭疼等症，大有妨於哭泣陞降之節，添傷之患，勢所必至，强抑至情，許令攝行，千萬幸甚。臣等，不任區區憂慮之情，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頭痛氣升等症，別無加減，莫重大祭，親自不參，則其於致敬之禮，致哀之情，爲如何哉？卿等，勿慮焉。

1月7日

都承旨鄭榏〈坐直〉。左承旨李溟翼〈坐直〉。右承旨李宇鼎〈坐直〉。左副承旨鄭載嵩〈坐直〉。右副承旨李同揆〈在外〉。同副承旨丁昌燾〈坐直〉。注書申㶅〈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金正夏〈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橃〈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流星，出軒轅星下，入艮方天際，狀如甁，尾長四五尺許，色赤光照地。

○執義柳命賢，掌令金厦梴啓曰，臣等，以訓鍊院正金夢良罷職事，屢次連啓，而日昨伏承聖批，反覆開陳，旣詳其曲折之後，事不當一向堅爭，故同僚相議停啓矣。今聞物議，以爲率爾停啓，有乖臺體云，臣等，何敢晏然仍冒？請命遞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鄭載嵩曰，執義柳命賢，掌令金厦梴，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行大司憲閔點啓曰，日者訓鍊正金夢良，請罷之啓，臣適下鄕，初不與同，而槪觀彈章措語，專以圖囑一事也，及其三啓也，聖批以非出厭避爲敎，此固臣等之所未及聞知者也。大臣，必不爲夢良，而欺謾我殿下，殿下，直以所聞於大臣者，開示其曲折，則其間事狀，不啻觀火，臺諫非別樣人，何可不信君相之言，而惟連啓之是事乎？圖囑之事，旣歸虛套，則心知其不圖囑，而仍傳前啓，事理無據，欲刪圖囑，而强請罷職，則倉卒何處，覓得他罪目乎？以故，同僚請停，臣亦不復趦趄，便卽歸一，而停啓矣。今聞薇垣、玉堂之公議，皆以遽停爲非云，年少之論，例喜淸峻，而若其不可不連啓之義，老耗如臣，終不能思得也。同僚旣已引避，臣獨不可晏然，而河魚之痛，猝劇稍定，始得詣臺自列，最後罪戾尤大，請命遞斥臣職。

○李溟翼啓曰，行大司憲閔點，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又啓曰，來十一日，專經文臣殿講日次，取稟。傳曰，依爲之。

○注書申㶅啓曰，臣承命往諭于吏曹判書尹鑴，則以爲無狀愚臣，猥蒙天眷，致位至此，非敢爲一朝悻悻之計，而自決於去就也。受任以來，奉職無狀，言計無補，有不能一日安於心者，呈單投劾，非止一再，蓋出於萬不獲已，而聖度天覆，不賜允許，至於近侍荐降，溫諭備至，臣於此，惶恐隕越，有不知所以措躬者。臣以六十之年，鬢髮皤然，久而無當世之念矣，遭遇聖明，旣許驅馳，盡瘁終始，竭股肱之力，死而後已，是臣之職也，亦臣之心也。只以賦性狂疏，智慮蹇淺，言不足聽，書不足用，不通於時勢，無槪於聖心，非徒臣自知之，聖明亦已知之矣。如是而不能自擇於去就之際，則實爲貪戀恩寵，自陷於癏官曠職之誅，而終必至於僨事禍國而後已，此臣之所大懼也。如是而不去，不徒有愧於臣之素心，聖明，亦奚取於是臣哉？聖敎中所以丁寧反覆者，不啻若嚴師之詔父母之訓下，臣所當革心改慮，以奉聖敎，而惟是偏心未化，大惑難解，終當別有所陳，以伸區區之懷於睿札之下矣，敢啓。

○傳曰，今觀史官之啓，難回遐心。嗚呼，當今以國勢觀之，則譬如涉大川無津涯，以人心觀之，則四維不張，邪議朋興，予未嘗不痛恨於于時之多艱。此正上自公卿，下至庶官，各懷進思盡忠，退思補過，將順其美，匡救其失，咸有一德，竭股肱之力，效忠貞之節，一心事君，爲今日之急務，治國之大要也。卿以兵車之不用，自謂不合時議，而思歸林泉，予竊以爲師或過思也，何者？昔句踐式蛙，卒成覇業，徐偃棄武，終以喪邦，此實越習其戒，徐忘其備者也。夫兵者，不可以全忘，亦不可不愼機，況海西，北使往來之當路，民倡訛言，客必先知，姑令停待，實出於爲國之慮，安民之計，予之意見，不過如斯，斷斷無他心，卿之邁邁之心，若此，予甚靦然，難以慰懷。惟卿，復勿固辭，速改遐心，毋〈缺〉至望事，更望，傳諭。

○傳曰，伊日陳橋一說，發於言語之中，此宋祖之爲點檢時，行到陳橋之驛，諸軍聚首謀叛之事也。此言，果發於咫尺之地，則率口妄發，莫此爲甚，曩日引見時，似聞其言，尙今依依，亦發於吏判之疏中，問于其時入侍承旨李宇鼎，卽爲以啓。

○李宇鼎啓曰，前月二十八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入侍榻前諸臣所陳，說話甚繁，不能詳記其顚末。取見入侍注書草冊，則其所記事，頗似疎漏，而禮曹判書閔熙，以巡撫紙牌、五家統等事，雖是先朝欲行之事，殿下嗣服之初，一時竝行，法非不美，而民不慮始，故自至騷怨，況伸大義之說，固知不可無之論，而非特時勢有不然者，人心轉相驚疑，洶洶不安，何難於上干天怒等語，陳達，則戶曹參判沈梓，進曰，臣之所懷，與閔所達之言，無異，而或以無將無兵食爲憂，臣意，則以爲雖有將與兵食，民心騷怨，恐非師征之時，陳橋之變，亦可以慮云矣，敢啓。

○丁昌燾啓曰，臣承命往諭于議政府領議政許積，則以爲臣之乞退，實出於萬不獲已，而溫批旋降，至遣近侍而傳宣，臣雖愚頑，豈不知此時丐閑之爲不敢，亦豈不知聖眷之出尋常萬萬也哉？奉讀以還，自不禁涕泗之交頤，但念不能者止，難强者病，此外情迹之不安，有不暇論，雖蒙勤諭，斷無冒出之望，伏地悚慄，不知所達云矣，敢啓。

○傳于丁昌燾曰，今觀近侍之啓，出肅難望，予心昏昏，如失左右手。噫，古史有曰，君爲元首，臣作股肱，齊契同心，合以成體，然則首雖尊高，必資手足以成體，君雖明哲，必藉輔弼而致理，《書》云股肱良哉，夫大臣，人君之蓍龜，輔之以義，況卿，受恩三朝，當代之良臣，可以託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此實古人所謂義雖君臣，恩同骨肉者也。嗟乎，予之待卿之恩禮，如是厚且至矣，而至以不可者止之之意，過自謙抑，亦決乞歸，予自不覺其愧汗沾衣也。惟卿，勿事文具之章，飜然改圖，與承旨偕來事，更爲往諭。

○丁昌燾啓曰，承命更爲往諭于領議政許積，則以爲連承聖諭，不勝惶感，卽當入來云矣，敢啓。傳曰，引見。

○領議政許積，同副承旨丁昌燾，假注書金正夏，記注官李煿，記事官李后沆入侍。積曰，伏未審氣升頭疼等症，何如？上曰，昨今則無之。積曰，蓋緣酬應萬機，勞其心神，且緣學問勤苦，致有如此等症，爲臣者，雖不可勸止人君之讀書，而但當觀其氣力爲之，一向勤苦，漸至積傷，則甚可慮也。前者，亦以此意陳達，而想必一念孜孜，自不知止而然也。竊聞頃日夜對時，洞開重門云，近日雖不大寒，恐或致傷也。上曰，擁鬱，故開之耳。上曰，卿，意外呈單，予心缺然愕然，無以爲懷，旋卽出仕，幸莫大矣。積曰，臣頃歲，顚頓去國，自期終老於丘園，適遭罔極之會，復備驅策，而前忘後失，難以供劇。此外天災時變，皆臣之所致，苟且姑息，以度時日，非不欲陳情自退，而欲待三年之後，自上春秋漸盛，益習國事，然後庶可以終遂志願，此所以遲回顧戀，不能自決者也。近日以來，非但精力日耗，重聽亦甚，難以在位矣。近聞吏判疏中，多所攻斥，其所謂選愞姑息，皆中臣病，古語選愞不職者，去。

1月8日

都承旨鄭榏〈坐〉。左承旨李溟翼〈坐〉。右承旨李宇鼎〈坐直〉。左副承旨鄭載嵩〈坐〉。右副承旨李同揆〈在外〉。同副承旨丁昌燾〈坐直〉。注書申㶅〈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金正夏〈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橃〈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春享大祭後，大殿，政院、玉堂、藥房、二品以上宗班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問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問安。答曰，罔極。中殿問安。答曰，罔極。

○自辰時至午時，日暈兩珥，未時日暈，暈上有冠，色內赤外靑。申時，日暈兩珥。夜一更，月暈。二更三更，月暈兩珥。

○下直，咸陽郡守柳晉昌，南陽府使金壽一，龍岡縣令姜碩昌。

○吏批啓曰，判書尹鑴，受由未出仕，參判李袤，呈疏受由，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且出緊任。又啓曰，永興府使今將以文臣差出，而近日文臣堂上，絶乏，至於承旨、參議差出之際，亦未免苟簡，永興，乃堂上之窠也，實無以備望，守令中可合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申㶅啓曰，臣承命往諭于尹鑴，則以爲不肖無狀之臣，自取顚沛，有不敢安於職次者，而昨者近侍臨降，誥諭諄至，伏地惶恐之餘，略伸區區於回啓之中，方且構成短疏，欲攄未盡之懷，此際傳諭又降，恩數稠疊，臣於此，益不勝震怖驚惑，直欲循牆走免，鑿坯遁逃，而不可得也。抑臣之欲去者，豈卽以器械一事而已哉？上之無以格君上之心志，下之無以弭軍民之愁怨，天心疾威，國步危急，朝論乖張，而紀綱壞亂，國家之勢，眞岌岌乎殆哉，顧臣，身居宰列，不能一有所爲，以成轉危易亂，尊主安民之功，大事不敢爲，而小事不能行，雖尋常之事，微細之言，聖心亦且忽棄而厭聞之，有足以啓群枉之門，來讒間之口，使邪說無忌，而國體愈卑，實無補於國，有愧於心，臣所以不敢一日安於朝廷之上者也。將順匡救，以補衮職，臣雖不肖，敢忘斯義，奈臣匪其人，自知不能也，臣當卽日出門，以謝群言，以彰負犯，以竢誅責，而只以所受行狀事重，編摩功大，精力衰耗，尙未脫藁，重煩聖敎，有不敢負抱而去者。臣於此，益不知置身之所，聖諭反覆，臣不敢不披肝肺，而情溢辭戚，不知所言云矣，敢啓。

○傳于丁昌燾曰，纔遣史官之後，方切企待矣，及見來書，心實缺然，還用愧恥，卿之起於草野之後，予之禮卿恩眷，實出尋常，而卿不能推恕小子之誠信，乃仍器械之一事，欲斷君臣膠漆之義，予之未解者，久而愈甚。昔者荀況有言曰，窺敵觀變，欲潛以深，今則不然，徒取虛名，而終無實擧，一人做倡，萬言迭興，展轉流入于彼耳，則實無善策，其未解者，一也。孟子曰，王施仁政於民，然後可撻秦、楚之堅甲利兵，尙今飢饉荐臻，民心易撓，邦本未固，如是而窺外者，從古所無，其未解者，二也。況卿之大度，何不熟思，而以循牆隱迹等語，至發於書啓中，於予心，大有戚戚焉。復遣史官，竭盡底蘊，申諭予意，惟卿，諒予誠敬，速出行公，輔德佐時事，更望傳諭。

○李溟翼，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兵曹判書參政，依前例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全羅兵虞候洪時疇呈狀內，老母，今年七十五歲，朝家定限，當爲遞職，依他入啓處置云，洪時疇，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大興洞石役，已爲定奪矣。別隊左部屬忠淸道軍二十哨，來二月二十日，京中逢點，前部屬黃海道、京畿軍二十五哨，來二月二十五日，開城府逢點之意，分付三道監、兵使處，何如？傳曰，允。

○申㶅啓曰，臣承命往諭于吏曹判書尹鑴，則以爲近侍三臨，誥諭備至，此近世君臣之際，所未有也。臣是何人，得此於聖上？臣誠震怖隕越，不知所以置對，卽將趨造於朝，面敷肝肺，而退竢斧鉞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溟翼，以兵曹言啓曰，平安兵使柳斐然，限上年仍任矣，今已箇滿，令備邊司議薦，何如？傳曰，允。

○兵批啓曰，自孝廟朝，申明團鍊禁旅之制，至於各番將，自堂下陞授者，三十朔爲箇滿，已陞堂上者，則以十五朔爲箇滿，申飭政曹，毋得遷動。厥後東銓，雖有未及覺察，移差他職之時，本曹輒遵前旨，啓請還任，亦非一再矣。今者羽林衛將姜萬碩，於諸將中，素有名稱，頗得士心，而未箇滿前，徑除外任，此與孝廟朝特敎，有乖違者，實不可輕易遷動。豐川府使姜萬碩，還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判書尹鑴受由未出仕，參判李袤呈辭受由，參議李夏鎭進，都承旨鄭榏進。兵曹判書金錫胄進，參判未差，參議李之茂病，參知徐文尙進，左承旨李溟翼進。

○以李泂爲咸昌縣監，李泰夏爲禮安縣監，李𢣐爲陰竹縣監，李弘迪爲開城經歷，黃儁耉爲永興府使，柳命賢爲校理，金徽爲右參贊，李觀徵爲兵曹參判，洪處大加資憲，金汝欽爲豐川府使，兪夏益爲獻納，沈檀爲兵曹佐郞。

○以金重器爲武兼，洪時疇爲玉江萬戶，金麗起爲仇寧萬戶，閔善爲鹿島萬戶，鄭敭爲全羅兵虞候，申世樑爲武兼，丁熙燾爲部將，柳星三、金始重爲文兼，鄭載禧爲五衛將，徐胤童爲都摠都事，韓弼周爲武兼，姜栢年、洪處亮爲知中樞，金有鉉爲知中樞，金碩寶爲守門將，李東榏爲武兼，鄭好信爲五衛將，姜萬碩羽林將仍任。

○李溟翼啓曰，卽者右議政許穆箚子到院，而觀其措語，則以其子拘忌之病，不敢出入開庭，爲辭元箚，則不得捧入，謄書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丁昌燾曰，吏曹判書，引見。

○執義柳命賢，掌令金厦梴，伏以臣等，以訓鍊院正金夢良罷職事，屢次連啓，而伏承聖批，反覆開陳，旣詳其曲折之後，事不當一向堅爭，故與同僚相議停啓矣。今聞物議以爲率爾停啓，有乖臺體云。臣等，何敢晏然仍冒？行大司憲閔點，以日者訓鍊正金夢良請罷之啓，臣適下鄕，初不與同，而槪觀彈章措語，專以圖囑一事也，及其三啓也，聖批，以非出厭避爲敎，此臣等之初未及聞知者也。大臣，必不爲夢良，而欺慢我殿下，殿下，卽以所聞於大臣者，開示其曲折，則其間事狀，不啻觀火，臺諫，非別樣人，何可不信君與相之言，而惟遠啓之是事乎？況圖囑之事，旣歸虛套，則心知其不圖囑，而仍傳前啓，事理無據，欲刪去圖囑，而强請罷職，則倉卒何處，覓得他罪目乎？以故，同僚請停，臣亦不復趦趄，便卽歸一，而停啓矣。今聞薇垣、玉堂之公議，皆以遽停爲非云，年少之論，例喜淸峻，而若其不可不連啓之義，老耗如臣，終不能思得也。同僚旣已引嫌，臣獨不可晏然，而河魚之痛，猝劇稍定，始得詣臺，自列最後，罪戾尤大竝引嫌而退。旣詳曲折，斟酌停啓，其在論事之體，有何率爾之失，請執義柳命賢，掌令金厦梴，行大司憲閔點，竝命出仕。

○執義柳命堅，掌令金厦梴避嫌。答曰，勿辭。

○鄭載嵩啓曰，執義柳命賢，掌令金厦梴，再啓煩瀆，退待物論。傳曰，知道。

○行大司憲閔點避嫌。答曰，勿辭。

○鄭載嵩啓曰，行大司憲閔點，再啓煩瀆，退待物論。傳曰，知道。

○李溟翼啓曰，來十一日，專經文臣殿講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持平南有星啓曰，國朝，間或以太醫，差分憂之任，而歷數其人，僅僅有之，同時特除，至於兩人，曾所未聞，固已駭惑輿情，況新除授金浦郡守李東馨之爲人，庸陋無一可取，元不合於字牧之官，而且其資級，旣是崇祿，則尤不可破格差送也。往在先朝，柳後聖、鄭後啓，俱以屢典州郡之人，及陞一品，拘於法例，不復備擬，亦或旣除而旋寢，此非可守之成憲乎。在今嗣服之初，尤宜謹守舊章，豈可爲一醫官而有所更改也哉？官方一紊，後弊難防，請還收金浦郡守李東馨特除之命。近來國綱解弛，人不畏法，官之好惡，地之燥濕，輒自圖便，一任意指，其流之弊，將至於朝廷不尊，名器漸淆，可不懼哉？新除授殷山縣監李守謙，爲人之庸拙，人望之不叶，今姑勿論，頃除旌義縣監，而以其才可用，不合遠送，卽爲啓遞，曾未數月，又除西關之倅，雖未知守謙之才何才，而必其不合於彼，而合於此耶？況今海島關防，尤爲緊重，遞彼除此，亦甚無謂，且其名稱未著，全無履歷，人所共知，豈待詳察而後，知之？初之啓遞旌義也，物情皆駭，及拜是職，公議愈激，此而置之，則長日後武夫圖便之習，臣之論啓，不容但已，請殷山縣監李守謙，罷職不敍答曰，不允。出仕事，依啓。

○正言姜碩賓啓曰，臣日昨臺廳，逢着掌令臣金厦梴，以金夢良停啓，大〈缺〉偶及其臺體不當之意矣。伏見憲長之避，費辭攻斥，語欠平穩，臣竊爲憲長惜之也。向日筵中，大臣所達之言，雖未知其如何，而旣聞曲折之後，仍復連啓，蓋以臺閣之所聞，有異於大臣之聞於人者也。聖批開陳，不過因大臣所達之言而已，則遽停於承批之後者，恐非臺閣之事體也。臣之所言，只爲其臺體，而不料因此輾轉，作一三司之大是非，誠可笑也。緣臣年少，喜淸峻之論，未免起鬧，而至被聲色之加，何敢自以爲是，而晏然冒據，且臣與獻納臣兪夏益，有婚家應避之嫌，以此以彼，俱難仍在，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鄭載嵩啓曰，正言姜碩賓，再啓煩瀆，退待物論。傳曰，知道。

○鄭昌燾啓bb曰b，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又啓曰，右議政箚子批答，當爲傳諭，而政府無郞廳，遣史官傳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議政許穆疏曰，伏以臣，自歲前感冒彌留，食飮全減，喘促氣乏，前患水氣，復有再發之漸。頃日引對時，亦不得入侍諸臣之後，今又末子，年入五十者，方在臣所，大痛屢日，出痘甚重，臣不但身病，又有此拘忌之患，不敢出入禁闥，持病來宿闕下，冒陳實狀。以父子之情，偃然退私自便，不勝惶恐待罪之至。取進止。

○未時，上御經筵廳，吏曹判書尹鑴，同副承旨丁昌燾，記事官申㶅，記事官崔錫鼎、李后沆，入侍。鑴曰，日月不居，歲時已過，想聖上，孝思愈加，追感罔極，益復，如何？上曰，何可勝言？鑴曰，無狀如臣，百無可取，而聖眷隆深，禮數優異，至於近侍三降，綸音備至，臣誠惶恐感泣，不知置身之所。臣負犯旣深，物議且峻，分不敢更近於咫尺之地，而聖諭之下，亦不敢晏然退伏，今此之進，只欲面吐肝膈，辭免職名，歸死田野，而勿復貽辱於朝廷耳。上曰，以何事爲嫌耶？略記予意於小紙，卿其觀之。仍出而示之。鑴，俯讀訖，乃曰，此則臣亦有所達之懷，以此弱國，豈欲徑擧大事乎？撫百姓，鍊軍卒，修器用，以待有爲之時，此臣之本意也。臣平生行〈缺〉不能見信於人，在廷之臣，無一人助成者，所恃者，惟聖上耳。若能篤信而力行之，何事不可濟，而今乃因循姑息，故不能耳。臣精神衰耗，言語倒錯，臣亦書此而來。仍出袖中笏記，且讀且釋曰，臣賦性狂躁，出言行事，惟知信心而行，不復曲循時議，規避小嫌，怨謗叢集，蹤迹孤危，若是而能自安於朝廷之上乎？聖眷益隆，而臣心亦不安，臣迹益狼狽，乞早賜斥免，以幸公私，聖明，克立大志，將有所爲，則臣固不避夷險，死生以之，如欲縻以虛禮，姑息度日，則毋寧許臣退歸，俾全匹夫之志，而使聖朝有一不事之臣，亦一事也。今日朝議之波蕩，訏謨之靡定，雖在於人心之不淑，而亦由於聖志之不定。古之人君，立大功建大事者，堅定此志，如句踐之嘗膽，孫權之斫案，無令小人讒說間其間，然後可以有濟，如或君心未決，乍行乍輟，使任事之臣，無所倚恃，小人邪說，得乘間隙，如是而能成天下之大功，免於亂亡者，未之有也。昌燾曰，句踐之嘗膽，辛苦無窮，十年敎訓之後，乃成其功，我國形勢，雖欲有爲，亦不可猝發也。鑴曰，我國形勢，旣異於是，況値此胡運將亡之秋，若欲十年敎訓，則數三年之後，天時人事，亦未知如何變更乎？昌燾曰，戰、守、和，有三策，可戰則戰，可守則守，可和則和，未有不自强而能謀人者也。鑴曰，武王之戢矢橐弓，是武功旣成之後事也。周公之詰爾戎兵，康王之張皇六師，亦可見武事之不可忽也。昌燾曰，兵者，凶器，聖人，不得已後，用之。若窮兵黷武，是爲漢武帝而已，不足法也。鑴曰，漢武，雖有弊之君，漢南無王庭，亦其功也。聖志不堅，故朝議多端，諸臣之防塞此論者，皆如此耳。至若兵車一事，臣非敢以兵陣間一器械，爲進退之決也。誠以禦戎虜之具，莫當於此也。譬如猛獸之有爪牙，非此，無以用其威，耕者之有耒耟，耘者之有蓑笠，非此，無以成闢草萊，去莨莠之功，故臣欲豫備措置，以待陰兩之至，以擬撻伐之時矣。今之沮抑此事者，以其本無討雪之心，扶義之計，而欲假此斥臣，以沮天下之大義也。唐玄宗之語姚元之曰，以卿爲相，安得不用卿言？殿下，旣欲置臣於朝，則亦當用臣之言。今動於衆人之言，而不行臣之所欲爲，則是殿下，亦以臣言爲不足採，而臣亦無所恃以事君也。臣安得不以此爲去就也？然觀今廷臣之議，則人心世道，已至於不可爲之域，而上心，亦不能不動於衆多之口矣。臣以是不敢一日立於朝廷之上，若然，則又不若將臣所建白者，一一革罷之，以謝衆言，且無令留作異日奸人斥臣之口實，終使國家，受其弊，可也，且臣非欲不度力，不量時，撫劍疾視，援枹進師，爲一朝之計也。立大志，正朝廷，撫百姓，鍊士卒，修器械，以盡修攘之實，此臣之所欲汲汲者，而前日疏中之所備陳者也。先王朝末年之疏及上朝初年之疏，自上詳覽之，則可知臣本意也。今之斥臣者，凡於臣之所欲爲者，一切沮撓之，使我內修之具，無一可恃，且以師期已定，輕動促亡等語，爲攻臣之資，臣實未曉其意也。衆口喧傳，訾謗盈庭，臣又安得晏然不爲自屛之計，以自歸誕，爲大言身受美名國受實禍之地乎？此又臣之不得不辭退者也。伊日筵中陳橋之說，尤極寒心，此時此言，非但沮今日之大計，而離間殿下之君臣，斯言一出，而異日，脫有事變，誰肯爲國任事，而自陷於不測之地乎？一言喪邦，正此之謂也，況我朝立國三百年，以義興師，豈可以此爲念乎？此言，雖似妄發，君父之前，何敢如是輕發乎？此正所謂邪說也。聖明，特加睿察，而明示好惡，使邪說者，不得作，可也。傳諭中，至曰，予之禮卿恩眷，實出尋常，而卿不能推恕小子之誠信，爲敎，聖明之眷遇微臣，夐出尋常，臣非木石，寧不知感？臣非敢以眷注之不篤，而有退歸之計，實出於時勢之不獲已也。傳諭中，徒取虛名而終無實擧，每作一事，輒爲衆口之所沮撓，事之不如意者，不趐八九。惟其如是，故臣立朝一年之間，卒無一事之措於施爲，若是而已，則此又臣之所嘗慨然者也。傳諭中，一人做倡，萬言迭興，輾轉流入於彼耳，則實無善策云者，此必有怨疾臣身者，興訛造訕，必欲敗國事而歸禍於臣身者，誠可寒心。然彼人，雖或知而詰之，我豈無待[對]之之言乎？且彼卽今形勢，雖或知之，必不敢恐喝於我國，若於國家不可已之事，畏彼人之知，而不敢措手，則臣未知何事可做，而何時可成也。傳諭中，民心易撓，邦本未固，如是而窺外，從古所無云者，聖諭固然，臣非欲不恤民事，輕動兵戈也。民心之定，邦本之固，顧不在朝廷所以處之乎？殿下此言，殆動於廷臣，姑息遷就者之言也。且聖上，若欲克立大志，終必有爲而已，則臣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雖讒謗日至，有不可恤，若徒有其言而無必爲之心，偸安姑息，苟度時日而已，則殿下，實無所事臣，今日在廷之臣，亦有餘矣。不宜假以爵名，縻以虛禮，徒使微臣，喪其平生之所守，而得罪於名流也。臣起自草莽，見識孤陋，猥掌銓衡，無知人之鑑，無閱試之事，但以秉心公正，爲報效之地矣。聞昨日筵中，大臣，以不分親戚爲辭，至於臣所注擬之人，臺彈相繼，有若銓官循私，爲擇便利者然，臣甚懼焉，而不欲多辨。抑領相所謂不分親戚云者，必指朴世冕等事，而世冕，臣之同壻也。伊日守令多闕，非但乏人，且其人雖老，精力尙强，可以堪當一守宰之任，故臣遂忘嫌避，而擬之於義興，此亦臣擧爾所知之意也，而非敢有循私之心也，而物議如此，此又臣之罪也。天官，六卿之長，不似如臣濫當此任，人言之來，烏得免乎？亟遞職名，臣不勝萬幸也。先王行狀事重，非不肖如臣者，所敢當者。臣旣不度而受命，前狀疎略，不爲編年，十六年間事迹頗多，文字浩繁，有未易搜考者，臣又精力衰耗，官務倥偬，以至今日遷就，益不勝惶恐。願殿下，諒此情實而改授可堪之人，以弛臣擔負，不勝幸甚。上曰，行狀纂修，非卿文學，莫可爲之，仍爲製進。鑴曰，臣雖退去，孝宗朝所上之疏，及上朝初年之疏，臣當合而書之，欲獻于上，以備睿覽，而惶恐不敢矣。上曰，獻之。鑴曰，方今國家之所當務者，惟在於正朝廷，安百姓，鍊軍卒，修器械，當以此爲自强之策，以待有爲之時，臣之本意也。臣亦豈欲不量時，不度力，而妄動也哉？且戎事，馬功爲大，而彼國長技，最難當者，馬也。吾所以抵敵之策，亦莫如兵車，中原古時，有車制，故所向無敵，黃帝造車而勝蚩尤，車攻小戎之類，亦可見也。今者我國，若用兵車，則亦有軒轅之功，而功不在禹下矣。上曰，我國兵車，古無而今有，用陸而不用水，彼若問之，答之誠難。我國地形，異於中原，險路傾仄，運用亦難矣。鑴曰，雖險阻處，獨輪車，無不可用之理，平則推之，險則擧之，雖高峰峻嶺，亦可行矣。兵車旣已停罷，則如五家統、紙牌之法，圖免身役之類，亦不無騷動怨咨之事。紙牌，是孝宗朝欲爲之事，五家統，是顯宗朝欲爲之事，而民不見效，弊先於法，以今日之國事，觀之，則有虛名而不能行之，使臣徒爲亂法之臣也，亦不若早皆停罷也。昌燾曰，山峽民情，臣亦知其大槪，江原道鐵嶺，卽限南北之大山也。流民圖免身役者，侵之於東，則移於西，侵之於西，則移於東，作一化外之民，北道，則有刷還之事，故此嶺近邑，以此多事，自有紙牌、五家統之令，此輩之騷動怨望，烏得無之？至於元居土民，不如是也。臣之愚意，此二事，不可罷之。古者漢高，得秦圖籍後，知天下戶口多少，漢高之得天下，以此也。移東移西之流民，一時團束，不得自由，雖不無其怨，若平均其役，則自安矣。鑴曰，近來流民，或聚於諸宮家各衙門屯田，憑藉其勢，守令亦不敢下手。臣聞淮陽，亦有守禦廳屯田，淮陽倅，以事送官差於屯所，屯民，亂打官差，屯將，以此報守禦廳，故守禦廳，方囚淮陽官人云。屯田之弊，種種如此，陽根[楊根]、伊川[利川]，亦邑小而屯田居半，官不能成樣云。臣恐屯田不罷，則國不爲國也，聖心堅定之後，無論諸宮家各衙門，一倂罷去，則誠爲國家之幸也。上曰，行狀，時未構草耶？鑴曰，時方纂輯，而臣精神衰耗，編摩浩多，不知何間當畢也。但願殿下，許遞臣職，歸死田野，則此實終始之恩也。上曰，卿豈可如是？卿每以兵車，爲進退之決，而黃海道，則勅使回還前，今姑罷之，而江華，則仍令爲之矣。鑴曰，近來銓曹郞官通塞，臣以爲雖無郞官，堂上亦豈可不爲云？以此年少輩，尤爲非斥侵侮，見輕如此，而然且不去，則楚人之鉗我，殆將近之矣。此臣之所大懼也。上曰，更思之。勿復辭退。鑴曰，自上亦當俯察下情，則可知可退之事矣。上自大臣，下至臺閣，衆口非斥，臣雖欲晏然行公，其如廉隅，何哉？臣當退去，更陳情悃於疏章矣。上曰，勿爲文具之疏，亦勿言退，可也。昌燾曰，臣有區區所懷，敢此仰達矣。臣待罪淮陽時，目見淮陽之弊，峽邑偏少，不成貌樣，元民，則不過五百，流民，近三千戶，而以田獵爲業，家家有鳥銃，其民壯健可用，且此邑，在於北道列邑之中，距鐵嶺五十里，若使此倅，兼之防禦使，使作關防重地，則不數年，可得三千精兵矣。鑴曰，淮陽，卽鐵嶺底邑也，北道遮截之地，故兼之以防禦使，又置邊將，則其於關防，大有益矣。上曰，後日大臣入侍時，相議爲之。遂罷出。

1月9日

都承旨鄭榏〈呈辭〉。左承旨李溟翼〈坐〉。右承旨李宇鼎〈坐〉。左副承旨鄭載嵩〈坐直〉。右副承旨李同揆〈在外〉。同副承旨丁昌燾〈坐〉。注書申㶅〈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金正夏〈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橃〈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申時，日有左珥。

○夜一更，月暈，白雲一道如氣，起自西方，直指艮方，長竟天，廣尺許，良久乃滅。二更三更，月暈。

○下直，嘉山郡守金世鼎。

○大司諫吳挺昌，再度呈辭。傳曰，還出給。

○義禁府啓曰，弑殺其長娚罪人小斤德，旣已拿囚，依法例三省推鞫，何如？傳曰，允。

○弑其長娚罪人小斤德，三省推鞫事，命下矣。兩司進參事，城上所牌招言送，何如？傳曰，允。

○弑其長娚罪人小斤德，三省推鞫事，命下矣。委官，何大臣進去乎？敢稟。傳曰，領相進去。

○李溟翼啓曰，都承旨鄭榏，呈辭受由，右副承旨李同揆，在外未上來，同副承旨丁昌燾，加土受由下直出去，右副承旨鄭載嵩，身病不爲仕進，廳中，只有臣溟翼及右承旨李宇鼎，非但出納之際，事多苟簡，今日禁府，亦有三省推鞫之擧，該房承旨，當爲進去，右副承旨鄭載嵩，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宇鼎啓曰，今日晝講爲之事，命下，而三省推鞫相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晝講，停。

○李溟翼，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十四番別中右司屬黃海道五哨，江原道五哨，合十哨軍兵，來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三月初一日，與十三番軍兵，當爲替代立番。兩道監、兵使處，以此依前知會調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載嵩啓曰，卽者禁府郞廳，以委官意來言，知義禁吳始壽，身有病患，勢難進參於推鞫之坐，堂上不備。知義禁洪處大，疏批已下，卽爲牌招肅拜，使之進參，宜當云，知義禁洪處大，牌招肅拜，何如？傳曰，允。

○傳曰，前參奉朴承俊上疏，留中不下，政院知悉。

○李宇鼎，以禮曹言啓曰，去十二月初七日，三覆入侍時，右議政許穆所啓，大丘地，有高麗死節臣申崇謙、金樂祠宇，玄風地，有壬辰倭變時義兵將郭再祐，死節臣郭䞯祠宇，衿川地，亦有高麗儒將姜邯贊，忠臣徐甄、我朝故文忠公李元翼祠宇矣。此等節行事業，表著可稱，合有崇奬之道，而三處祠宇，自朝家俱無賜祭賜額之擧，似爲欠典矣。上曰，自官家給其享需，賜額一節，令該曹稟處事，傳敎矣。申崇謙、金樂祠宇，則曾在先朝，旣已賜額，而郭再祐之奮義討賊，郭䞭之闔門死節，竝爲表表，姜邯贊之摧敗丹兵，徐甄之守志歿身，李元翼之德望蓋世，光贊中興，事蹟，雖各不同，俱是我東名臣，兩處祠宇，宣賜額號，實合崇奬之道，而事係恩典，上裁，何如？傳曰，宣賜額號。

○李宇鼎，以祔廟都監言啓曰，郞廳司僕寺僉正鄭載岱，身有疾病，本寺之任，亦不得行公，都監郞廳，不可久曠，姑爲改差其代，以司僕寺主簿韓鼎相，差下察任，何如？傳曰，允。

○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敬思殿冊寶，當〈缺〉修補，而必須看審本殿所藏冊寶而後，可無未盡之患，依前例臣與提調，明日奉審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宇鼎，以弘文館意啓曰，《歷代君》《臣鑑》，校讐印出事，命下已久，而近因僚員之多不行公，尙未畢校，且其中誤字刓簡，多有可疑處，必須一齊來會，參互考證，然後方可無未盡之患。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除本司之官，亦令來參，何如？傳曰，允。

○李溟翼啓曰，卽聞吏曹判書尹鑴呈疏後，拜辭於闕門外，仍出城外云。係是儒臣去就，敢啓。

○傳曰，推鞫姑罷。

○鄭載嵩，以兵曹言啓曰，前日戶曹判書吳挺緯，榻前所啓，請於今番殿試時，各樣廳上所用之物，令臺監捧上，而用下之時，亦爲一一照管，俾無各司官員逐日待令及中間花消之弊事，旣已蒙允，自本曹，受承傳矣。殿試時，雖有監試兩司，此則不過糾察講射，而決不可替行應辦官之事，以傷事體，更令戶曹，從長改定奪覆稟施行，何如？傳曰，允。

○李溟翼，以兵曹言啓曰，今番武科殿試時，依初試例，六兩射後，卽入講書，事甚便當，而參考官執冊之人，勢難兼行考講之事，堂下試官文武各一員，不可不又爲加差。大臣之意，亦如此，以此分付于京外試所，何如？傳曰，允。

○傳曰，吏曹判書上疏，留中不下，政院知悉。

○答吏曹判書疏曰，省疏具悉卿懇。昨日賜對時，亟回悻悻之心，不啻丁寧矣。卿之去國，行色忽忙，予誠未孚，耿耿此心，寢食俱忘。嗟乎，自卿起於草野之後，出入經幄，討盡奧理，豁然如拔蒙，體國情深，啓沃良圖，以匡不及，雖古人，何以加於卿？嗚呼，卿忠憤所激，志在大義，上慰孝廟在天之靈，下雪丙丁城下之辱，使東土禮義之邦，流芳百世，卿之大節，孤之至願。但兵衛勢弱，未遂素心，日夜痛恨者也。雖然，感卿密勿謨猷，魚水契合之隆盛，可質於古人，而卿以計策之不合於時，至於拜辭於午門之外，決意出城，予心悲衋，曷有其已？今遣近侍，諭予衷曲，諒予誠敬，速改遐心，與承旨幡然偕入，以全君臣終始之義。

○傳曰，城門已閉，予心鬱鬱，如失左右，承旨，知予此心，極盡勸諭，俾無空返之弊。

○備忘記，參判沈梓，陳橋一說，妄發筵中，似或無情，其率爾之失，在所難免，推考。

○李溟翼啓曰，傳曰，城門已閉，予心鬱鬱，如失左右，承旨，知予此心，極盡勸諭，俾無空返之弊事，命下矣。卽當承命往諭，而第念城門開閉，非如闕門之比，事體重大，非有警急之事，則似不當乘夜開鑰，明日待bb開b門，急馳傳諭，何如？臣以該房，不敢不仰稟。傳曰，依啓。

○鄭載嵩，以義禁府言啓曰，本府月令醫員鄭明胄手本內，時囚罪人李惟原，年今七十六歲，老病之人，久處冷地，重冒風寒，咳嗽喘促之症，日漸危篤，食飮全廢，病勢非輕云，故使之各別救療矣。又接手本，則病勢一向危重云，自前罪人病重者，有啓稟變通之例，敢此仰稟。傳曰，姑爲保放，待差還囚。

○持平南有星啓曰，於頃日訓鍊正金夢良請罷之時，只聞其圖囑，未詳其曲折，與同僚相議論列，及其停啓之日，臣連有私故，雖不得同參，而聖批開示，旣知曲折，則商確停論，不是率爾，臣之所見，亦不相背，故同僚之避，竝皆請出矣。卽者諫官處置，歸於本府，而觀其避辭，則承批遽停，非臺閣之事體云，臣何敢晏然處置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鄭載嵩啓曰，持平南有星，再啓煩瀆，退待物論。傳曰，知道。

○掌令金厦梴啓曰，臣於金夢良率爾停啓，見非物議，同僚引避矣。處置請出，實出意外，情勢難安，更加一層，縮伏惶悚之中，以推鞫言送事，召牌亟降，不得不趨詣，而伏聞副應敎吳始復，呈疏還給，雖未詳其措語之如何，其間譏斥之言，不啻一二，至有三啓卽停，出於料外，諉以君相之語，亟停峻發之啓等語云。臣不勝瞿然之至，臣全昧物議，處事不審，儒臣所斥，乃至於此，情勢狼狽，決不敢一日在職，且同僚，以不敢處置諫院，措辭引避，臣旣是處置請出之人，則又何敢晏然仍在臺席，以增冒沒之誚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鄭載嵩啓曰，掌令金厦梴，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答曰，知道。

○丁昌燾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今日晝講爲之事，命下矣。三省推鞫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鄭載嵩啓曰，三省推鞫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行司直洪處大疏曰，伏以庸陋賤臣，猥蒙鴻造，致位宰列，涯分已踰，而曾蔑絲毫之補，常切愧懼之心，而今玆陞資之命，遽出千萬夢寐之外，臣不勝驚惶感霣之至。猥膺新命，由於掌試外方本品乏人之故，則惟當奔走承命之不暇，而第念資憲之階，實是正卿之列，苟非望實俱隆，輿論素愜者，莫宜居之。如臣無似，何敢叨冒？伏願聖明，還收成命，以安微分，以重名器，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焉。

1月10日

都承旨鄭榏〈呈辭〉。左承旨李溟翼〈坐直〉。右承旨李宇鼎〈式暇〉。左副承旨鄭載嵩〈坐直〉。右副承旨李同揆〈在外〉。同副承旨丁昌燾〈受由〉。注書申㶅〈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金正夏〈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橃〈仕直〉。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獻納兪夏益啓曰，臣曾差武科監試官，厚招物議，重被彈論。伊時推緘，尙未照勘，頃叨本職，旣以此見遞，則難冒之勢，與前無異。又於待罪玉堂之日，以金夢良停啓太遽，略有所云云矣。得見憲長避辭，則語欠平穩，至以喜淸峻等語，重加譏斥，無非臣疲劣見輕之致，固難晏然於言地，且臣與正言姜碩賓，有婚家相避之嫌，而昨以三省之坐，急於參鞫，未卽自列，今始來避於經宿之後，以此以彼，尤不可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凡取武之道，先察爲人之如何，又觀勇力之强弱，然後用之當然。予觀夢良，於輪對之時，其爲人也，可使於緩急，元非庸下之輩，遞彼除此，實非圖囑之計，兼帶把摠，必曉陣法，以拜訓正，則事之明白，不翅觀火。憲府，旣詳顚末，相議停啓，則別無失實，而因此一事，吹毛求疵，至於兩司，俱爲引避，有若一大鬧端者然，殊失和平，予未曉也。

○獻納兪夏益，再啓煩瀆，退待物論。傳曰，知道。

○執義柳命賢啓曰，凡臺閣論事，見非物議，則引避見遞，事理當然。臣等金夢良停啓事，旣被率爾之斥，揆以臺體，雖無仍冒之理，而處置請出，實出千萬念慮之外。公議因此轉激，情勢漸至難安，辭單未徹，方用悚縮。昨聞同僚，相繼引避，一則曰不敢處置臺院，一則曰又被儒臣疏斥，臣之所遭，旣與同僚無異，何敢處置同僚乎？昨緣日暮，今始來避，臣罪至此，益無所逃，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執義柳命賢，再啓煩瀆，退待物論。傳曰，知道。

○大司憲閔點啓曰，金夢良停啓之遲速，曷足爲臺官引避之資乎？而同僚，不信臣言，聯名引避，臣不得不從，而自列數行文字，皆是與同僚往復之語，元非自直之費辭，而同僚親聞大臣所達於前席，而旣不爲停啓，又不改措語，仍前傳啓，乃臣下鄕之日，臣固不及知也。至於年少之論列喜淸峻八字，乃是遣辭間無深意之語。姜碩賓，過懷不平之心，至詆臣以加聲色，臣之避辭，衆目所覩，誠未知聲者何聲，色者何色，臣竊未曉也，況聞吳始復之疏，雖未上徹，語意亦緊，至以侵侮爲言云，侵固情外，侮者何謂？臣之爲世棄捐，久矣。承乏臺閣，自知不似，年且遲暮，氣亦低垂，夫豈有與人相較之意哉？緣一避辭，群非蝟起，臣竊愧悚，何敢尤人，臺垣處置，非本府所可當，則昨午今朝，宜與同僚竝避，而進參省鞫之坐，今始待罪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凡取武之道，先察爲人之如何，又觀勇力之强弱，然後用之，當然。予觀夢良，於輪對之時，其爲人，可使於緩急，元非庸下之輩，遞彼除此，實非圖囑之計，兼帶把摠，必曉陣法，移拜訓正，則事之明白，不啻觀火。卿等，旣詳顚末，相議停啓，則別無失實，而因此一事，吹毛求疵，至於兩司俱爲引避，有若一大鬧端者然，殊失和平，予未曉也。卿若無可嫌，勿辭。

○大司獻閔點，再啓煩瀆，退待物論。傳曰，知道。

○李溟翼啓曰，都承旨鄭榏，呈辭受由，右承旨李宇鼎，今明日式暇，右副承旨李同揆，在外未上來，同副承旨丁昌燾，以加土事受由出去，廳中，只有臣溟翼、左副承旨鄭載嵩，而鄭載嵩，則卽將進去于推鞫廳，今當往諭于吏曹判書尹鑴，而非但無可推移之員，廳中之任，不齊，未有甚於今日，出納之際，不成模樣，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傳諭。又啓曰，昨日晝講，以三省推鞫相値之故，未及考例，率爾頉稟矣。今聞推鞫雖重，與殿坐擧動有異，頉稟，非古例云，本院，難免不察之失，不勝惶恐。今日晝講，似當爲之，而都承旨鄭榏，呈辭受由，右承旨李宇鼎，式暇，左副承旨鄭載嵩，推鞫廳進去，右副承旨李同揆，在外未上來，同副承旨丁昌燾，受由在外，廳中，只有臣溟翼，入侍守廳，無可推移，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然則姑停。

○傳于李溟翼曰，卽見朝報，玉署官員二員，憲府官員三員，一時呈單，雖不捧入，未知疾病之如何，而其在事體，極爲未安，政院，申飭日後。

○推鞫廳啓曰，罪人小斤德，變辭發明，請刑推得情。傳曰，依啓。

○又啓曰，罪人小斤德，旣已承服，依法例結案取招，照律施行，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寧陵丁字閣，三年之內，則只設朝夕祭奠於新陵，故別建丁字閣矣。來月大祥後，撤其丁字閣，奉安于一處，而以其材木，仍作齋室事，自內已定。中使此意，言于禮官，豫知擧行，俾無臨時苟且之患事，分付。

○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日敬思殿冊寶奉審事，啓下矣。臣積，與提調臣閔熙，方在推鞫之坐，設令早罷，有同犯染，今日不得奉審，事涉未安，觀勢差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溟翼啓曰，仁政殿專經文臣殿講時，命官，何大臣進去乎？敢稟。傳曰，判府事進參。

○推鞫廳啓曰，罪人良女小斤德，年三十五矣。甲寅正月，分其同生兄娚好善，亦同腹兄起善向良，孼兄是如誣陷之說，起善，適往本府城中聞之，因成嫌怨是白遣，矣夫時雄段，以前招中五石米受食不給之故，亦爲憎疾，遂生殺害之計矣。矣夫，與起善等，同謀是白乎矣。矣身，與好善，同居一家，故慮有漏泄之患，不爲豫言爲白有如可，同年二月行兇之日，矣夫，始言於矣身爲白去乙，矣身段置，知其戕殺之計，燃火照房，投薪添火，助力同參，殺害的實的只罪，《大明律》謀殺祖父母父母及期親尊長已殺者，皆凌遲處死，同律，死囚覆奏待報條云。其犯十惡之罪，應死者，決不待時亦爲白有臥乎等用良，小斤德段，凌遲處死，不待時是白乎事。

○李溟翼，以兵曹言啓曰，今日賓bb？b武臣《武經七書》講書時，掌苑署別提朴挺榮，三略不通，請推考。傳曰，允。

○答李同揆疏曰，省疏具悉。望日不遠，執事不可不備，汝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李溟翼，以兵曹言啓曰，五衛將李時彬除授，今至二十日，尙未出謝[仕]。聞其眼病，甚重，不能視物，行步須人云。宿衛重地，不可久曠，李時彬改差，何如？傳曰，允。

○申㶅啓曰，臣承命往諭吏曹判書尹鑴於興仁門外往十里，則以爲無狀下臣，不諒愚賤，感激吾君國士之遇，冒昧一出，庶幾或仰贊聖上有爲之志，小酬愚臣平生抱守咫尺之義，而智慮淺短，言計迂闊，立朝一年，不能裨補萬一，以效涓埃之報，徒使朝論波蕩，而民心危疑，加之以人言罔極，萬計沮喪，魂魄震駭矣。念益驚怖，以行狀事重，數日濡滯，物議沸騰，乃至發出，枉不得不違棄職守，走伏城外，以竢斧鉞，非敢有悻悻之心，自絶於君臣終始之義，以負我聖上推赤心置人腹之誠也。不料聖度包容，非惟不加譴責，至於遠降近侍，賜以十行之札，天語繾綣，不啻若耳提而面命之，臣奉讀隕越，感極而涕。臣以至愚極陋，奉職無狀，自速顚沛，自取人言，不知聖明，何所取於臣，而異數隆渥，乃至於此？臣實羈旅之臣，無憑於世，獨立於朝，妄論大計，自期沈族，所恃者，吾君耳，所信者，此心耳，隆私所被，自不暇於身之利害，雖觸冒忌諱，仇怨盈世，而猶不知自悔，初聞言者之言，亦以爲彼亦有人心，只是偶然率口妄發，如上之所敎而已。近又竊聽於外議，言者，自以爲非妄，而聽之者，亦罪臣，聞此言而不驚動，不識此言，誠然乎哉？臣於此，始覺人之危險，事之驚怖，而有非人臣之所可忍聞者，臣之疎侗，戇騃無識，尤可見於此，到此地頭，臣雖欲敷心腹背臍，展布四體，以盡臣子之職，亦不可得也。聖諭之下，臣豈不欲奉承至訓，趨伏象魏之下，再陳情悃，退塡溝壑，而顧以負託甚重，情勢臲卼，周章踧踖，不知所以自處，瞻望宸極，只增感涕云矣，敢啓。

○傳于李溟翼，諭吏曹判書尹鑴曰，卿之去國以來，以至今日，尤不覺心神昏迷，更鼓將半，臨席鬱鬱，丙枕不安。噫，大昨暫見，雅量高標，依若一夢，雖一頃一步之間，如倏在前，不覺涕頤。卿以一事之不用，遠避城市，雖摸古人納履之去，予則以爲卿之一言之或失，不翅如紅爐上一點，此何所失，望望決歸，如脫弊屣？鬱陶情懷，誠以難禁。惟卿，臥龍忠節，渭濱德望，蘊濟世之良圖，抱應機之決策，輔導薄德，坐待時變，亦一大綱擧也。卿其念玆在玆，懋哉懋哉，則若魚若水，復爽於今日，快然更思，毋負平生之至望。噫，陳橋之說，本非美事，而乃發於筵中，予亦駭然，旣已推考，一以慰悅卿心，一以戒謹日後，卿其舒泰布體，願與史官偕來事，更爲傳諭。

○備忘記，持此諭旨，急馳在處，竭力開諭，未及閉城之前，與之偕來。

○申㶅啓曰，臣承命往諭吏曹判書尹鑴于往十里所在處，則以爲滓穢賤臣，蒙被非常之數，一日之間，近侍再降，十行溫綸，辭旨勤勤，有非賤臣所當得者，臣誠震怖泣涕，無地處躬，臣雖無狀，粗識君臣〈以下十行缺〉

1月11日

都承旨鄭之虎〈新差〉。左承旨李溟翼〈坐〉。右承旨李宇鼎〈坐直〉。左副承旨鄭載嵩〈坐直〉。右副承旨李同揆〈在外〉。同副承旨丁昌燾〈在外〉。注書申㶅〈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權珪〈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橃〈式暇〉。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以下九行缺〉

○〈缺〉提調閔熙，左承旨李溟翼啓曰，昨日微雨之後，夜氣甚冷，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慈殿氣候，亦何如？臣等，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慈候無事矣。

○大王大妃殿問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問安。答曰，知道。

○中殿問安。答曰，知道。

○以備忘記，傳于鄭載嵩曰，今下弓矢，森森坡萬戶崔軔處，給送。

○鄭載嵩，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殿講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溟翼啓曰，右承旨李宇鼎，今日以規外之式暇，不爲仕進，實緣下人誤告之致，而當此廳中位不齊之時，出納之際，事甚苟簡，右承旨李宇鼎，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校書館副正字洪禹績，正字韓識，各半熟馬一匹賜給。

○鄭載嵩啓曰，假注書金正夏，身有病患，不得察任，今已屢日，而頻數啓遞，未安，故使之調理行公矣。卽今病勢添重，不能起動，多事之際，不可等待其差病。金正夏改差，他假注書差出，何如？傳曰，允。

○權珪爲假注書。

○吏曹判書尹鑴處，備忘記，孤之草草短文，未足以諭其萬一。第念卿，負一世之重望，當國家之藎臣，忠憤激義，效齊王復九世之讐，體吳、越臥起之嘗膽，欲使環東土數千里之方，庶免禽獸之域，雖拂時勢之拘碍，卿之爲國之精忠，扶世之大義，有辭於天下，垂名於竹帛。昨者日已落暮，天色將昏，未能盡寸心。更竭所思，復遣諄諭，卿其諒察恩禮之隆，惕然再思，亟回長往之心，與之偕入事，更往極力勸諭。仍傳曰，遣承旨傳諭。

○李宇鼎啓曰，今日爲政事，命下矣。政官旣已入來，而左承旨李溟翼，尹鑴處傳諭事，出去，未及還來，右副承旨李同揆，在外未上來，同副承旨丁昌燾，以加土事受由下鄕，廳中，只有臣宇鼎，左副承旨鄭載嵩，以兵批，俱有相避，無推移之勢，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吏批，左副承旨先進，兵批則待李溟翼還來後進。

○以吏曹判書尹鑴處傳諭書啓，傳于李溟翼曰，疏批已下，承旨更往，與之偕來。

○有政。吏批，參義李夏鎭進，左副承旨鄭載嵩進。兵批，判書金錫胄〈缺〉錄廳進，參判李觀徵進，參議李之茂病，參知徐文尙病，左副承旨李溟翼進。

○吏批啓曰，判書尹鑴，城外陳疏，參判李袤，受由未出仕，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李觀徵爲都承bb旨b，李濟爲兵曹佐郞，白文奎爲軍器僉正，南宮垕爲兼大同察訪，南天澤爲判決事，兼掌令李球、金海一、兼春秋閔黯減下，鄭之虎爲都承旨，鄭榏、沈梓爲副護軍，朴泰尙爲副司直，李益亨爲平安兵使。

○鄭載嵩啓曰，右承旨李宇鼎，右副承旨李同揆，與新除授都承旨李觀徵，俱有相避，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然則都承旨改差，望單子還入。

○李宇鼎，以禮曹言啓曰，備忘記，寧陵丁字閣，三年之內，則只設朝夕祭奠於新陵，故別建丁字閣矣。來月大祥後，撤其丁字閣，奉安于一處，而以其材木，仍作齋室事，自內已定中使，此意言于禮官，豫知擧行，俾無臨時苟且之患事，分付事，傳敎矣。曾於辛卯年長陵御齋室造成時，別定戶、工曹郞廳及繕工監監役官各一員，而戶曹堂上中一員，往來董役矣。今亦依前例，令戶、工曹容入雜物，急速磨鍊擧行，而開基定礎及立柱上樑等吉日，則臨時擇日擧行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春享大祭，親行於孝敬殿矣。今十五日望祭，則當行於敬思殿乎？敢稟。傳曰，依啓。

○李溟翼啓曰，臣承命往諭于吏曹判書尹鑴，則以爲不肖無狀之臣，再辱恩諭，而不能承命，方竢斧鉞之誅。不意玆者，更降邇密之臣，賜以絲綸之札，聖旨卓絶，恩數優渥，臣誠惶怖震越，伏地搶首，但有涕泣，而不知所以仰對。人臣分義，得此威命，固有不敢一向退伏，以取違拒之誅者，抑臣朝將短疏，悉暴危悃，冀聖上察臣之心，而進退之，倘聖上，旣知臣之心，而猶不賜允兪之命，則臣敢不冒昧顚蹶，趨伏象魏之下，再暴肝膈而退伏斧鉞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宇鼎啓曰，吏曹判書尹鑴入來矣。傳曰，引見。

○鄭載嵩，以備邊司言啓曰，中江開市，例在於二月十五日，依前商賈，豫爲整齊，多持物貨，及期入送，俾無埋沒之弊事，兩西監司及開城留守處，知委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陰陽官出身朴重昌稱名人，自金虎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守門將金益華，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爲非矣。推考，何如？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于鄭載嵩曰，凡罪人行刑時，晝不淸，夜未明，則不得爲之，例也，而昨日小斤德，罪犯綱常，律有應死，立誅誠然，而有違常規，今後，則勿爲如此事，分付王府及秋曹。

○大司諫吳挺昌啓曰，不肖如臣，百無一取，尸素匪據，徒積譏謗，其辜聖上拔置之恩，辱淸朝言議之任，固已非淺淺矣。今臣賤疾，展轉添劇，火熱衝上，頭惱疼痛，眩暈不省，耳目俱閉，語言不通，行爲木偶，臥作僵尸，此實相知之所共憐，通朝之所共聞也。辭單一上，幸蒙恩格，庶冀偃息調治，得免爲聖朝之廢物矣。不意長單還給之命，遽出千萬夢寐之外，驚惶震悸，不暇自念，抵死强起，扶曳趨臺，而顚頓慌惚，殆不成人樣，此臣病實狀也。且臣於日者，封章之末，所陳還批事一款，以喉司之臣，自辨見之，則果爽其實，臣誠咎悔而無及也。緣臣發言不審，未免見疑太甚，其間輕怒驟詆之言，臣固付諸一哂，而顧臣，職在論事糾人之地，旣有錯聞仰瀆之失，厚被人非意之斥，不可晏然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鄭載嵩啓曰，大司諫吳挺昌，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弘文館校理金奐箚曰，伏以竝引嫌而退，謂之遽停，所見適然，應避之僚，以推當遞，則以此以彼，俱無所嫌，旣聞實狀，乃停其論，揆以臺體，元非大損，則處置請出，尤無所失。兩款引嫌，姑置〈缺〉推緘未勘，勢難在職，有聞必陳，志在無隱，意外之〈缺〉不須爲嫌，請正言姜碩賓，持平南有星，掌令金厦梴，執義柳命賢，行大司憲閔點，大司諫吳挺昌，竝命出仕，獻納兪夏益，遞差。取進止。答曰，依啓。

○鄭載嵩啓曰，臺諫出仕事，命下矣。今已夜深，明日待開門牌招之意，敢稟。傳曰，知道。

○以備忘記，傳于李宇鼎曰，三年內陵幸，非但從禮經之文，欲盡寡躬追慕致敬之誠，而日期，在於季春，正當農節，其於民事，不可不念。其令京兆畿輔，凡道路修治之際，切緊處外，務省民力，以補萬一事，豫先知委，且自出宮及回鑾，斟酌程息，皆以三日磨鍊，則必無日沒之患，外方植炬，勿爲措備事，亦爲知委。

○鄭載嵩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同副承旨丁昌燾上疏曰，伏以臣以疎越之蹤，濫被拔擢之恩，出入近密，已至四朔，感激洪私，糜粉何酬？私情所迫，仰籲天閽，不罪僭越，反下恩由，怵惕拜辭。行到高陽，而屈指前路，尙有五息之程，加土之役，亦且費了多日，還朝遲速，未易爲期，喉舌重地，決不可一日曠廢。伏乞聖慈，俯諒微懇，亟遞臣職，以便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祈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勿辭上來察職。

○答吏曹判書尹鑴疏曰，省卿上疏，勤勤懇懇之意，發於章奏之間，不覺涕流。卿不辭於筵對之日，徑出城外，旣悲且慚，寢夢相思，連見來書，欲爲決歸鄕里，卿方帶行狀撰述之命，已費歲月，尙未脫藁，於心有不安。願卿，少察誠心，宜速入來。〈元疏不下〉

○申時，上御經筵廳。尹鑴，右承旨李宇鼎，記事官申㶅，記注官李煿，記事李垕沆，入侍。上謂鑴曰，屢度懇諭，卿今入來，喜可言乎？鑴曰，自上特施無前之恩，臣不知置身之所，今日入來，更欲仰暴情悃而退矣。上曰，卿在朝未一年，遽爾出城，心甚缺然，今欲更退，尤爲缺然。願卿，仍留，出入經幄，輔導寡躬，不宜捨去。鑴曰，臣感激恩遇，自許驅馳，此時言退，豈臣之志哉？第臣所嘗建白之事，旣知難行於世，則豈可徒戀恩寵，而虛受爵祿而已乎？上曰，非以卿策爲不可，顧時勢不適矣，且行狀事重，遲滯未安，尤不當去也。鑴曰，今日時勢，非不可爲之時，而但恐不能行之耳。君臣上下，一心竝〈缺〉，則何事不可爲，而今乃不然，臣雖有係戀君父〈缺〉，豈可虛拘而已？上曰，卿雖不諒予心，獨不念行狀事重乎？鑴曰，若用臣計，臣當鞠躬盡瘁，死生以之，不然久留，臣無爲也。封還行狀，極知未安，而身旣去國，纂集行狀，其在事體，不但有所未安，且在朝之臣，亦多可爲之人，何必待如臣者乎？上曰，卿策，予非終棄之也，將欲觀勢爲之耳。鑴曰，偸安姑息，欲爲而不爲，則留臣何爲？不若因此乞退而退之也。上曰，昨日備忘，亦及此意，丙、丁之辱，予豈忘之？方今凶歲連仍，百姓困弊，軍務等事，將欲次第修擧，而至於兵車，則非用於水之器也。勅使，有先聲，彼若聞而有詰問之擧，則所答難矣。鑴曰，自上常不忘大義，念念在玆，則可以有爲，臣豈必欲不度力、不量時而妄動也哉？今日朝廷之意，則不然，必欲竝此而去之，殿下，亦不能不動於衆多之口，臣之前後反覆陳達者，以此前後疏章，自上省覽，則可知臣心矣。上曰，雖不見此，豈不知卿心？復雪之事，今欲待時觀勢而圖之，非頓忘之也。鑴曰，若然，則臣當死生以之，而在廷之臣，亦豈無此心？所以如此者，必欲因此斥臣之意也。兵車，則用陸而不用於水，難於所答云者，上敎誠然，而脫有賊船，乘風猝至，雖有舟師，已無可及，陸兵，烏可不備？以此答之，何患無辭？上曰，我國兵車，古無而今有，用陸而不用水，難於所答，爲慮矣。鑴曰，國家，必可爲之事，則彼雖有詰問之事，其可不爲乎？彼之形勢，似無詰問之擧，而反有畏憚之心矣。北方之馬，以我國之弊甲殘兵，安能抵當？若有兵車，則如人家之有墻垣，脫有社稷之憂，不可無此器，而今日大將，非不知此器之好也，亦安於姑息，故不卽擧行矣。上曰，海西，彼人往來之路，故姑罷之矣。鑴曰，兩南〈缺〉海西，何以罷之？上曰，或慮流聞於彼耳。鑴曰，是過慮也。頃日筵中，非但罷此，衆口排斥，至於爲此語之疏章，亦不捧之云，此必欲防塞之計也。上曰，卿策兵車，別無抛棄之事，豈可以一計之不用，輕決去就也？鑴曰，臣之去就，豈決於一器械？第國家，設有事變，北方之衝突，以我之殘兵，其能抵當乎？信乎車者，不可無之兵器，非此，無以制敵，此誠爲社稷之大計也，事有如此者，故云然矣。上曰，來月晦三月初，使臣當來，今姑罷之，詳知敵情後，爲之非晩。卿言，勿復以此退去。鑴曰，自上當以正朝廷，安百姓，修武備爲根本，而常懷伸大義之心，念玆在玆，則臣敢不死生以之？自上若無必爲之志，則臣今乞退之時，許令退之，或欲見則招見，有問則問之，其在君臣交際之道，豈非美事也？上曰，伸大義之事，姑欲觀勢爲之，而非頓忘之也。鑴曰，聖志若然，則臣豈敢言退？但願殿下，以正朝廷，修武備，撫百姓，爲自修之根本，不如此而徑謀大事，臣未知其可也。今若姑息，而然且留臣，而臣當退去矣。上曰，更勿言退，而仍留焉。鑴曰，今日領相，來見臣於城外，臣謂曰，向日筵中所陳，異於前，何也云，則領相答曰，我則以爲子之意，蓋欲待時，亦豈一時妄動之計也云，此果臣之本意，而君相之言，皆如此，臣固不敢言退，而古語曰，虛遠不至，願殿下，留意於此，勿以虛僞挽臣也。上曰，心誠然矣。復雪之心，何可忘之？固當觀勢而爲之矣。鑴曰，此心，人皆有之，孰無此心，但在實與不實而已。君子小人吉凶成敗，皆在於此，殿下，思此心之誠不誠，若有一毫若存若亡之心，則終歸於無成矣。上曰，予意已諭，但願卿之仍留也。鑴曰，上敎如此，臣豈敢言退？自是之後，君臣各自勉勵，君有不如此，則臣當格諫，臣有不如此，則君當糾責。第念當今國家紀綱久頹，正是衰季之秋，我國曆數，與中國同，興衰撥亂之功，必百倍而後，爲之，不宜架漏度日。願殿下，念玆在玆。臣有所達，今此武科初試之數，甚多，向者爲慮。咸聚京師之有弊，兩南、兩界，旣令分設，則忠淸、江原、黃海、京畿，亦令分設，似合事宜。此四道去歲之凶歉，特甚，非但主客俱困飢饉，健兒聚會，或慮有作弊之事，唐時涇原叛卒之事，亦可驗矣，以此爲慮。上曰，向者以主客俱困，農節相値，爲慮。兩南、兩界，雖已分設，殿試之設於外方，殊涉未安，代射亂雜之弊，亦甚可慮矣。鑴曰，此小弊也，彼大憂也，豈可慮小弊而忽大憂乎？上曰，有代射雜亂之患，則如之何？鑴曰，設此科，本欲得軍士之計也。間或有代射者，亦何妨焉？上曰，殿試，旣異於初試，則分設兩南、兩界者，固出於萬不得已，而又令分設四道，未知如何。鑴曰，四道，亦觀其弊端之大者，而變通，有何不可乎？向者有營斗星之變，臣之深憂，或慮有事變，若或變通，宜速，不宜差遲也。今又聞大興山城，以別哨軍設築，而當於三月始役云，六七千軍兵，離家廢農，必多怨讟，況聞營斗，落於兎山，兎山與大興接境，營斗所墜，其下流血，古語多驗，臣竊憂之。臣意，則今雖始役，莫如停罷也。上曰，古有此語耶？鑴曰，此固不急之務，且正當農時，防農逼人，豈可爲此乎？上曰，今若中止，則徒費物力，如之何？鑴曰，物力之費，小弊也。若有大段之弊，則何可顧此小弊乎？宇鼎曰，鑴之所奏，是也。鑴曰，患生於不虞，疑謀勿成，臣之憂慮，亦有此〈缺〉，則此豈非疑謀乎？頃日退去時，以未及陳達，爲恨也，敢此仰達，而臣又有所慮焉。今此武科初試，則廣取，會試，則規高，武士之落榜者，必多怨者，怨者旣多，則此時人心，恐或作亂於任事之人，是極可慮。上曰，此科，旣是無名之科，而又歇其規，未知如何。鑴曰，彼類，皆不學無識，遊手遊食之輩，科以取之，皆是精兵，得此精兵之後，別出局將領之，脫有事變，緩急可恃，而今此科規，初欲廣取，卽今所改之規，似高於初，外方擧子，裹糧遠來，必多怨讟矣。宇鼎曰，自前武科出身之在鄕曲者，亦云多矣，未必爲精兵也，此科所得，必爲精兵，不可知也。會試初定之規，則太歇，所改之規，亦非太高，臣聞武弁之言，亦以爲然矣。鑴曰，元魏時，以羽林衛軍士，欲通仕路，張彝，諫止之，軍士，遂作亂，殺張彝父子。今此紀綱大壞之時，科規初歇，而今卒高之，無識麤漢，必多怨者，怨者旣多，則此患可慮。臣亦以此言于右相，則右相，亦以爲然曰，曾以此弊，有所陳達於榻前云矣。外方軍士，咸聚國中，若不順其心，則其變可畏也。上曰，再度變更，有同於朝令夕改，大臣入侍時，議定可也。鑴曰，四道累萬擧子，聚會京師，主客俱困，則飢饉健兒，作弊甚可慮也。若欲變通，則科期已迫，不可不及時爲之，明日命招大臣而問之，何如？上曰，科規臨時變通，亦甚重難，分道試取事，追當議大臣爲之。仍問曰，卿出去時，所上行狀，是抄出先朝日記耶？鑴曰，李端夏所集也，而不爲編年，混而書之，故今欲遍覽先王行事後，分事記事，而十六年日記，極其浩大，編輯未易矣。又曰，古人，多以一言定契，諸葛之於昭烈，契合於魚水片言之間，韓信之於漢高，事定於登壇一語之際，臣之初意，欲退田野，以守區區之志也。殿下之言，如此，誠願殿下，終始無忘此心。上曰，如何忘之？鑴曰，臣立朝一年，無一事之所成，而今又感恩濡滯，則年少輩不知臣心者，必以臣貪戀不去，有所譏斥，而下臣區區之志，則欲贊聖志，將大有爲也。臣知上意，上亦知臣心，上下交孚，竭躬盡瘁，是臣區區之志也。上謂宇鼎曰，吏判，旣已入來，行狀還送，使之製進。遂罷出。

○義城幼學申嘉錫疏曰，伏以臣，伏覩殿下玉質幼彰，金聲夙振，智周萬務，行冠百王，顧艱大之投躬，念保民之未易，雖於諒闇之中，日乾夕惕，勵精圖治，自卽祚以來，三載如一日，此誠帝王之盛節，前史之罕見也。雖然，日月離明，尙有覆盆之不照，聖神臨御，不無蔀屋之愁怨，臣請以一得之愚，仰達四聰之下，而條陳焉。其一，卽賦斂之弊也，惟我祖宗，取於民，定田高下，賦有等差，隨土所産，各收貢物，卽聖王什一之制也。民以安舒，國賴恒足，多歷年所，而崇極而圯，至燕山朝，用度無節，貢物之數，至倍田稅，壬辰兵火之餘，三年糧別收米，特因軍餉之不足，而加責於民，及至廢朝，橫征暴斂，虐我斯極。幸我仁祖大王，撥難反正，掃除煩苛，收已散之人心，續幾絶之天命。人皆拭目，想望太平，西价如織，百弊鱗生，島夷壑慾，財力日耗，倭供饌物，及上次歲幣，其他懲索之物，亦非國初定制，而雖是傷民之財，其在責應，勢不獲已。什一之法，尙未復行，縱使遠方之民，經常之民，賦輸來京師，趁納戶曹，孑遺窮氓，尙難支吾。近來各司吏胥之徒，遊辭舞文，以精爲粗，以大爲小，眩惑官長，變幻物情，應納之物，非賄不行，遷延時月，或進或退，至使殘氓，改備督徵，而道路之費，亦至倍蓰，民之膏血，從此竭矣。是以憂愛之誠，雖切於上，病民之弊，叢聚於下，民安得不窮且困耶？沾體塗足，夫耕不食，勞筋苦骨，婦織不裳，咨嗟涕泣，豈不哀哉？爲今計莫如蠲不急之賦，賦民，則法祖宗什一之制，凡干賦稅之升品尺數，各種貢物之多少等式，率由舊章，別定模樣，一件，留置該曹，一件，頒布列邑，賦民納官之際，以爲取考之地，則下無操縱之弊，上絶濫徵之患，而膏澤下究，公私俱足，人得破腹之樂，國有紅腐之積矣。故曰，百姓足，君無不足，伏願聖明留意焉。其一，卽軍政之弊也。臣竊惟先王之制，民年二十三爲正兵，五十六爲衰老，及至漢唐，二十爲丁，六十除役，此乃聖王之仁政，古今之通誼也。今玆每歲歲抄之際，軍額甚多，人物有限，故難得年壯之人，抱負襁褓之兒，苟充額數，勒倍年歲，一依壯丁之類，而徵役於乳臭，世以生男爲憂，憂及隣族，此亦難保之巨弊，所當變通者也，而況一家之內，父子兄弟，竝從軍役者乎？以一夫一婦之所耕所織，或辦五六人軍役之布，或供四五人粟米之征，其何以蚊負之力，應蝟毛之責哉？伐桑屠牛之計，旣盡，鬻妻賣子之謀，亦窮，其勢幸免塡壑，必至流散，從而刑之，繩以法律，哀我赤子，從祿于何？噫，人情莫不欲壽，而今世之人，或願其死，轉作冤鬼，邦本日疎，爲民父母，苟能燭此，其在如傷之心，必爲之惕然而嗚咽矣。爲今計，雖不如古之二十而定役，除其父歸其兄，而於其充定，則二十六爲限，除役則以六十爲式，播告中外，勿復有徵布於白骨，責役於黃口，則萬姓鼓舞，億兆願戴，人興死長之心，國有自强之勢也。何欲不遂，何威不服？可雪之恥，職此必雪，而功光祖宗，業垂後昆，我國雖舊，其命維新矣，故曰，固國之策，莫如人和。嗚呼，我后，誰憚而不爲此哉？伏願聖明垂察焉。其一，卽土豪之弊也。臣竊觀近來鄕曲之間，武斷之風，尙存，怙侈之徒，寔盛，頗張威福，氣焰可畏。橫占民田者，有之，刼奪人財者，有之，而一不稱欲，姑據他事，構陷困辱，箝制群下，無告之氓，抱冤莫伸。噫，鰥寡孤獨，天下之窮民，疲癃殘疾，亦我之同胞，而公家之徵斂，先及於四，土豪之侵，流及於斯，我聖后一視之意，終至壅閼，愁怨之聲，不絶於道，可謂流涕者，此也。爲今計，縱不若神堯之微服遊行，宋祖之陰察軍情，而洞開重門，廣求言路，俾通下情，有冤必訴，斷自宸衷，懲一礪百，則下服大公之道，杜絶呑竝之習，匹夫匹婦，各得其所，飢寒癈疾，庶乎有養矣，故文王之發政施仁，必先斯四者，伏願聖明留神焉。其一，卽嶺南偏苦之弊也。曾於庚戌辛亥大無之歲，老稚塡壑，骼䯐委積，桑麻之境，變作蒿萊之墟，惡虎之患，相繼日甚，人物之囕斃，不知其幾千，餘民魚喁，日阽危亡。雖平居無事，尙難蘇殘，往年城池之築，卽今倭館鎭海之役，賦加於營造而財殫，民困於土木而力竭，間或死傷，無處號訴，偏受其害，若將不保。噫，嶺南一道，國家之根柢也，門戶也，而黑齒之恐喝無已，物力之苟乏如此，脫有緩急，奚以禦之？爲今計，莫如蠲減租稅之半，慰悅萬民之心，各色軍兵，別樣申飭，勿侵雜役，如解倒懸，則人樂爲兵，各效死力，手足於頭目，子弟於父兄，自作金湯之固，誰與我爲敵哉？古有先減戶數，而終保其國者，伏願聖明留神焉。其一，卽用人之道也。臣竊惟忠君愛國之心，不以親疎而有間，經邦濟世之才，不以貴賤而豐嗇，故傅說，起於版築之間，而能成中興之績，百里，擧於牛口之下，而終立伯世之業。此則有臣有君，陶成至治，足了一世之事也。不惟二子爲然，歷觀前史，昭昭可驗。今我國朝用人之道，先察其地，然後觀其才，故在上之人，雖欲用才，而阻於群議，賢否莫辨，當世之士，雖欲報國，疑於見敗，才智莫展，若此不已，何以爲國？自古大有爲之君，必有非常之擧，然後鴻功偉烈，自可馴致。爲今計，莫若體商朝之立賢無方，法周家之任官惟才，如其才且賢者，勿論高下，擧而用之，各適其器，咸靖其能，則俊傑願立，野無遺賢之歎，群賢協恭，朝有彙征之慶，而殿下，垂拱於上，萬目，必擧於下矣。故曰，勞於求賢，逸於得人，伏願聖明，留神焉。臣雖草莽之賤，犬馬之性，不下於人，目擊艱虞，難禁傷時之淚，排闥直進，欲獻流民之圖，而越俎有嫌，〈缺〉復毁，空懷碎首之忱，未效極言之忠矣。跋涉千里，適伏見〈數字缺〉說，圭復再三，有以知唐虞之君，復起今日，而草野危言，亦可以得進也。玆敢叫閽，仰陳狂僭，幸我殿下，勿以人廢言，試垂察焉，則臣所不言，人必樂告，而弊日革去，治日孚矣，安知塵露之微，有增山海之大耶？若夫精一允執，出治之本，而殿下之家法，日御經筵，良臣輔之，如臣愚賤，其何間然？伏願殿下，愼厥終，惟其始，臣無任戰懼屛營之至。啓下備邊司，〈正月二十七日〉備邊司啓目，粘連啓下是白有亦，申嘉錫，以草野書生，條陳時弊，其爲國進言之誠，有足可尙是白在果，田賦有六等之別，隨其高下而出賦，貢物，有詳定之數，從其土産而上納是白去乙，首陳貢賦之弊，而有若徵斂無藝者然，蓋指倭供歲幣科外之役，而此則出於時勢之不得已是白乎旀，各司吏胥之用奸，言之已久，常加禁斷是白如乎，更爲申飭各司，毋踵前習，宜當是白乎旀，兒弱定役，爲今日之痼弊，朝家非不軫念，嚴飭各道是白乎矣，守令，苟冀目前之無事，終至歸怨於國家，更爲申飭各道，俾無幼稚小兒苟充之弊爲白乎旀，鄕曲武斷之風，近來益甚，無告小民，往往被其侵奪之害，令各道監司分付守令，隨現懲治，以杜其弊爲白乎旀，嶺南禿用城役，雖不遍及於道內，倭館造成，實是他道所無之役是白乎等，以朝家旣已特減方物，及各司逃故奴婢三年之貢，以紓一分之民力爲白乎旀，至於立賢無方，實是三代之美事，而我朝立制，有異於是，不可不問門地之如何是白在果，如有才學卓異者，則別爲調用之意，頃已分付銓曹爲白有置，更加申飭，何如？啓依允。

1月12日

都承旨鄭之虎〈坐直〉。左承旨李溟翼〈病〉。右承旨李宇鼎〈坐〉。左副承旨鄭載嵩〈坐直〉。右副承旨鄭樸〈未肅拜〉。同副承旨閔黯〈未肅拜〉。注書申㶅〈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權珪〈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橃〈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月暈。

○下直，京畿監司尹深，慶尙左兵使李重信，沔川郡守李壽曼，寧越郡守李光迪，加背梁萬戶全鶴老，濟物萬戶李文矩，天城萬戶金尙潛，肅川縣監鄭昌翰，甑山縣令金大有，豐川府使金汝欽，長淵府使朴永繼。

○李宇鼎啓曰，明日，國忌齋bb戒b，明明日，國忌，正月十五日，親祭齋戒，此三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傳于鄭載嵩曰，近來久不開筵，故今日欲爲晝講，仍見領相矣。明日是賓廳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今日備局堂上，命招來會，吏曹判書，亦爲。〈缺〉而晝講則停。

○仍傳曰，下直監、兵使、守令、萬戶，留待。

○又傳，留待監、兵使、守令、萬戶，引見。

○守令，皆已退去，故不爲入侍。

○巳時，上御〈缺〉京畿監司尹深，慶尙左兵使李重信，左副承旨鄭載嵩，假注書權珪，記事官崔錫鼎、李后沆，天城萬戶金尙潛，加背梁萬戶全鶴老，濟物萬戶李文矩，入侍。上曰，畿輔飢饉之慘，比他道尤甚，必須盡心爲之。尹深曰，臣空疎之才，當此重任，賑救等事，莫知所爲，材力所及，敢不盡心，而惟以無才能，爲憫矣。上曰，雖未到任，有可陳之事乎？對曰，時未到界，固未知何事，爲可急爲，而如有可陳之事，當以狀上聞矣。上曰，慶尙兵使進來。李重信進前。上曰，器械修治，軍兵撫恤等事，盡心爲之。李重信曰，南方營門物力之凋弊，近來尤甚，故器械，無以精備，軍兵，無以激勸云矣。上曰，此外無所懷乎？李重信曰，到任後，可以知矣。上曰，萬戶進來，言其職姓名。金尙潛前對。上曰，善爲奉職，則必有賞，不善則有罰而無賞，盡心爲之。上問全鶴老曰，爾所管，是水軍否？對曰，水軍也。上曰，軍器戰船，盡心修治。全鶴老曰，將來多有修補之事，而邊將，元無料理之道，極以是爲悶矣。上問李文矩曰，濟物，是江華地否？對曰，然矣。上曰，水陸軍兵器械等事，善爲之。對畢，尹深、李重信處，賜弓矢，及臘藥，胡椒等物，萬戶等處，賜弓矢，遂罷出。

○李宇鼎，以成均館言啓曰，經書校正官，有闕，代校書館著作禹鼎九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載嵩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李宇鼎啓曰，副護軍沈梓，牌招不進矣。傳曰，知道。又啓曰，大臣、備局堂上，來會賓廳矣。傳曰，引見。

○上御□□□。領議政許積，行禮曹判書閔熙，工曹判書柳赫然，戶曹判書吳挺緯，判尹吳始壽，兵曹判書金錫胄，行大司憲閔點，吏曹判書尹鑴，刑曹判書睦來善，副護軍申汝哲，左副承旨鄭載嵩，校理金奐，正言姜碩賓，假注書權珪、沈橃，記事官崔錫鼎、李后沆，入侍。

○許積曰，自昨日氣又寒，上體，何如？上曰，無事矣。許積曰，勅使消息出來，兩西，當此凶歲，責應之時，百姓勢難支堪矣。上曰，今月卄二三日間，當爲越江云矣。許積曰，義州，欲占立軍之價，豫爲馳啓，故每以勿爲如此啓聞之意，申飭，而自前然矣。忙來則當於卄八九日間越江矣。上曰，遠接使，以誰差出乎？許積曰，睦來善差出矣。上曰，睦來善，非但年老，訟獄，不可久曠，年少人改送，如何？對曰，年少人中，只有吳始壽，而不但有病，且有所管，此外無可送之人，刑判若遞送則可矣，而刑判，亦無可代之人矣。

○許積曰，平安兵使，才已差出，今若下去接待，則生手可慮，限勅使上來前，兵使柳斐然，姑爲仍察，兩西未赴任未署經守令，除署經給馬催促下送，何如？上曰，依爲之。許積曰，黃海監司趙師錫，受由下鄕，而勅使先聲已到，斯速上來，赴任事，下諭，何如？上曰，依爲之。〈擧行條件〉許積曰，兩西，當此凶荒特甚之日，値此客行，臣等出去，計量給穀之意，敢達矣。上曰，依爲之。許積曰，平安道科擧，適當勅行，極爲難便，京試，則勅使入京之時，限一二日，可以停止，而平安道，則非但守令，奔走不暇，凡應擧之流，及如官軍官輩，擧皆奔走於供役，限勅使回還間，退定，何如？上曰，依爲之。許積曰，聞昨日吏判，以兵車事陳達云，兵車，非全罷也。自兩局送財力於江都，今方爲之，若著實爲之，則可矣，何必多造於諸處，以煩聽聞也？且兩南，旣已停罷，決不可復設矣。尹鑴曰，江華一處，所造幾何，仍令兩南監營造作，有何不可？政令，雖有數變之嫌，易有頻復吉，迷復戾之語，今又改之，有何所妨？臣意，則不但造作於江華，欲使兩局爲之矣。今値勅行，京中，則固不可爲，兩南，則以勅行無不可爲之事矣。許積曰，彼之意見，以爲有車，則可以固國，無車，則不可爲國，而此物，非今明日可用之物也。上曰，有車，豈可盡勝，無車，豈可盡敗？而謂之元非可用之物，過矣。尹鑴曰，兵車，不但利於陸地，亦利於海防，兩南，不必停止矣。許積曰，吏判出城，殿下甚爲觖然，故臣等出見，勸勉入來矣。又曰，臣意，則欲使江華，著實爲之，兩南，則纔停又設，事體不當，必欲爲之，待秋，似可矣。上曰，今若復設，則其在國體，甚爲顚倒，待秋爲之，似可矣。閔熙曰，此非急時可用之物，當此多事之日，何必汲汲爲之，兵車，雖曰好矣，必待足兵足食之後，乃可用也。睦來善曰，臣今受擯接之命，故與彼人酬酢之言，欲爲定奪矣。築城及兵車，極有深慮，若於灣上，有詰問之擧，則將何辭答之乎？許積曰，不必定奪於榻前，臣等退與議爲，而築城，則以備他盜答之，兵車，則黃州雖有若干，而對之以無有，可矣。尹鑴曰，兵車，則對以海賊下陸後，欲以此遮截，可矣，何必隱諱，以縮吾氣也？上曰，海盜，以車遮之云，則彼必不信矣。尹鑴曰，今若對之以無，則後言亦難，莫如直言之爲愈也。許積曰，敵國之問，豈盡以直爲對也？若至於難處之地，然後以言對之，可矣。柳赫然曰，以兵車，答以備水賊，萬無見信之理矣。許積曰，今此出來之勅使，非爲問此事也，不足深慮也。又曰，近來承旨，甚爲不齊，頃者，以承旨之不齊，至停晝講，其在事體，極爲未安。今者同副承旨丁昌燾，以加土事受由下鄕，其還來遲速，未可知，今姑遞差，何如？上曰，都承旨牌招，丁昌燾，亦爲遞差，可也。許積曰，李同揆，亦爲改差，別爲招來，似可矣。上曰，今姑改差。尹鑴曰，李同揆本職，今雖遞差，經筵官曾爲啓下矣，以經筵出入之人，不可久在鄕曲，斯速上來事，下諭，何如？上曰，自政院下諭。〈擧行條件〉許積曰，承旨望，甚爲苟簡，以堂下陞以爲之，似可矣。上曰，三司亞長，入於承旨望，例也，或慮驟陞，不爲落點矣，今則苟簡如此，當以堂下落點也。上曰，當日政事爲之。許積曰，以寧陵假丁字閣，設立御齋室事，命下而丁字閣，與御齋室體制不同，必有他新材木，然後可以營建，物力，亦且不貲矣。上曰，陵幸之時，可以齋宿於獻官房，民事亦不可不念，勿爲擧行。〈擧行條件〉吳挺緯曰，以平安道賑救事，欲以黃海道七邑田三稅，作木移送矣。今則三南穀物，方爲入來，入來後，以二萬石輸送，如何？許積曰，此甚爲順便矣。上曰，依爲之。許積曰，自當知而爲之，不必爲擧行條件矣。吳挺緯曰，全羅、忠淸兩道大同，因年凶曾已減省，故今年，亦依前定奪矣。今年兩湖農事，不至失稔，田結，比上年稍加，不可與凶荒之歲，一體施行，營需米，官需米，使客支應米，似當依事目劃給矣。上曰，依事目給之，可也。吳挺緯曰，武科初試時，試所雜物濫用之弊，甚多，故使臺監句管之意，曾已啓稟定奪矣。今見兵曹草記，以傷損事體，爲言，此言誠然矣。前頭武科殿試時，擇進排官中，可以察任者，定送各所，專管雜物出入，如文科應辦官之爲，亦令臺諫糾察，然後可無虛疎之患矣。上曰，進排官中一員，擇定，使臺諫糾察，可也。〈擧行條件〉上曰，日勢已暮，開政事，史官出去分付。尹鑴曰，領相，以昨日臣之所達之事，陳達，而未及大興築城事，願爲陳達矣。上曰，不須更擧矣。尹曰，農時已迫，六七千人，來赴大役，獨不可慮乎？雖有變亂，不守都城，築城於山谷間，甚爲不關，不但此也。分星所墜，其占不好，向者營斗，落於兎山，兎山之與大興，相去不遠，臣以爲慮矣。且古人築城，必於十月，如不得已，則退以十月，猶或可也，而以無益之事，勞民竭財，甚不可矣。上曰，差退日子，以待勅使之還，可也。尹鑴曰，勅使回還之時，則正當農時，臣以爲尤不可矣。許積曰，仁祖朝築南漢之時，人多怨聲，論議亦紛紜，而其時任事之人，堅守得築，終賴其力，城不爲無助矣。尹鑴曰，臣以爲山城，不必有助矣，其時若無此城，則必入於江華，江華，隔水善守，則必無城下之恥矣。上曰，其時事出倉卒，雖欲入於江華，其勢末由也。吳始壽曰，尹鑴之必欲勿築山城之意，臣未知其可也。如有可築之處，築之，可也，豈但大興而止也？尹鑴曰，王公設險，自古有國之大務，而國有大城，未有利者，故楚子城，卽古人謂之下策，今之築城，安知他日，不爲盜賊之所據乎？尹鑴曰，臣之言計，一不見試，臣不敢更有所陳達，必須自上與同心同德之人，更加聖慮，大臣，亦爲量處，宜矣。上不以臣言，爲然，廟堂每每不用，固知煩瀆，而車制一事，雖不造作於西路，使兩南，依前分付爲之，可矣。臣入於咫尺之地，所懷，不敢不進達矣。閔點曰，國朝間，或以太醫，差分憂之任，而歷數其人，僅僅有之，同時特除，至於兩人，曾所未有，固已駭惑輿情，況新除授金浦郡守李東馨，爲人之庸陋，無一可取，元不合於字牧之官，而且其資級，旣是崇祿，則尤不可破格差送也。往在先朝，柳後聖、鄭後啓，俱以屢典州郡之人，及陞一品，拘於法例，不復備擬，亦或旣除而旋寢，此非可守之成憲乎？在今嗣服之初，尤宜謹守舊章，豈可爲一醫官，而有所更改也哉？官方一紊，後弊難防，請還收金浦郡守李東馨特除之命。上曰，依啓。姜碩賓曰，伏承聖批，洪得禹等，旣有定配之命，而數行綸音，曲盡奸黨之狀，魑魅魍魎，安敢逃於聖鑑之下乎？觀於批旨，所以罪狀得禹之輩者，無非人臣之極罪，遠竄之請，猶是末減之寬典，何可又下此一等，擇於便近之地，以中其所欲乎？當初國家，寬假太恩，以致得禹輩無所忌憚，接跡而起，安知無日後奸鬼之輩，復有侵侮我殿下，而恣爲悖亂不道之言者乎？今此得禹輩，所以受恩於浚吉之門者，雖未知其淺深之如何，論以致死之義，固當以君親爲先，師爲次也。此則不然，全欲效節於浚吉，遺棄君親，倫理倒置，風敎之罪人也，黨附邪論，貶降君父，宗社之罪人也，朋比謾上，謗訕朝廷，一國之罪人也。有一於此，其罪難容，況兼而有之者，自齒人倫，而偃息□□之地乎？此而緩治，將至於國不爲國，糾慝懲惡，振紀綱之道，決不宜若是也，不可減等定配而止，請陳疏罪人洪得禹等五人，竝亟命遠竄。上曰，依啓。尹鑴曰，臣以不似，久居匪據，言不見施，亦多謗言，必欲遞職矣。若許遞職，使備顧問，則臣心安矣。上曰，天官之任，非卿莫可，勿辭。金奐曰，近來或因隆寒，或因有故，停講已久，極可憫矣。上曰，連有故而如此，過齋戒，當卽爲之。酉時罷出。

○李宇鼎啓曰，當日爲政事，命下矣。都承旨鄭之虎，未肅拜，左承旨李溟翼，病不仕進，而拘於廳規，未請牌招。廳中只有臣宇鼎，及左副承旨鄭載嵩。臣則以該房，當進於吏批政廳，鄭載嵩則兵批有相避，不得進參，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然則右承旨先進吏批政廳，都承旨牌招，隨後進去。

○有政。吏批，參判李袤進，右承旨李宇鼎進。兵批，判書金錫胄進，參議李之茂進，參知徐文尙進，都承旨鄭之虎進。

○吏批啓曰，判書尹鑴，以病出去，參議李夏鎭，呈辭受由，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又啓曰，新除授大同察訪南宮垕，前任禮曹佐郞時，以致祭官，慶尙道下去，此時西路馬官，不可暫曠，南宮垕，今姑改差，其代，今日政差出，卽爲發送，何如？傳曰，允。

○兵批啓曰，五衛將金瑜，久察漕司之任，奉職頗勤，今以戶奴呈狀，重得寒疾，症勢彌留，食飮專廢，差復未易，宿衛重地，不可久曠，姑爲改差，何如？傳曰，允。

○鄭樸爲右承旨，閔黯爲同副承旨，柳命天爲獻納，陳再昌爲軍器判官，吳始泰爲金浦郡守，崔商翼爲成川府使，元㯙爲大同察訪，黃應都爲五衛將，成胤童爲都摠經歷，李旰爲副摠管，柳斐然爲訓鍊都正，宣傳官柳重起仍任，李觀徵、李同揆、丁昌燾、柳斐然、李東馨爲副護軍，兪夏益爲副司直，徐承汲爲從浦權管。

○下直，瑞興縣監金興運，殷山縣監李守謙。

○傳于鄭載嵩曰，下直守令引見。

○入侍，左副承旨鄭載嵩，瑞興縣監金興運，殷山縣監李守謙，假注書權珪，記注官李煿，記事官李后沆。上謂金興運曰，瑞興，自經趙大立作變之後，吏頑民惡，必須善爲治之，如有所懷，陳之。金興運曰，姑無所懷矣。上曰，殷山進前，今年農事，平安道，尤甚凶荒，必須盡心撫恤，汝邑如有弊瘼，陳之。李守謙曰，時未赴任，未能詳知矣。上曰，金興運，是備局別薦乎？鄭載嵩曰，是矣。上曰，欲見其爲人，故召見矣。退去，遂罷出。

○李宇鼎，以孝敬殿入番宗室意啓曰，殿參奉黃鎰，重得寒疾，旣已出去，參奉金盛達，今方入直，聞其親病甚重，母子情理，不可不往見，自前如此之時，則例有殿忠義代察之事，今亦依例代察，何如？傳曰，允。

○鄭之虎，以戶曹言啓曰，今此出來勅使前，中路問安中使，䝴去禮單，依前例磨鍊，別單書入，而自前勅使，不爲受去，故禮單物種，留置安州，以爲後日引用之地矣。今亦以此依前仍用之意，平安監司處，知委，何如？傳曰，允。

○鄭載嵩，以備邊司言啓曰，兩西未赴任守令，催促事，纔已定奪於榻前，而京畿，雖與兩西稍異，凡事，亦不可不豫爲措處，未赴守令，令該曹一體催促赴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二勅之行，已於前月二十九日，起馬云，平安道補把咸鏡道驛馬四十匹，黃海道補把江原道驛馬二十匹，依前例分定，罔夜入送之意，兩道監司處，發馬行會，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兩西飢饉特甚，民方流散，雖使安坐其家，一無所事，猶患難救，而不幸此際，有此客使之行，驅策濱死之民，酬應站上之役，殊極愍然。朝家，不可無顧恤之道，除出管餉米，二千石，則除給平安道，一千石，則除給黃海道，令各其道臣，參酌道內各邑被災輕重，物力殘盛，□□各站，以補勅需，宜當，以此分付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言啓曰，祔廟都監，設局於本曹，故本曹，移設於分戶曹矣。迎接都監，今又設局，不得已移設於掌隷院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宇鼎啓曰，新除授承旨牌招事，命下矣。今已日暮，明日待開門牌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京畿觀察使尹深敎書，王若曰，秋曹游刃，旣著撥煩之稱。日畿褰帷，遂隆宣化之寄。惟聲績之卓茂，故銓擇之允諧。爰揚訓辭，俾專閫制。念玆通服，寔惟神皐。內屛上都故其地，爲國家之本。外臨四域，故其選，爲岳牧之先。觀歷代畫畿之形，攷當時擇尹之迹。三輔翊漢，漢拔廉明之臣，千里甸周，周命保釐之弼。伊欲壯强鋒之勢，必須責得人之功。矧艱虞之方深，尤根柢之先恤。呑澧飮鎬，固多南陽之近親。襟海帶湖，且同平陽之瘠壤。京輦密邇，而有難治之患，陵寢列峙，而有急時之徭。天災比臻，民困維棘。賦減常入，猶未免追徵之需。租蠲宿逋，亦不見實惠之究。兵民之害，交掣。桴皷之警，數興。奚但積弊之因循，抑繇列邑之玩偈[愒]。至於海島之絶險，與夫陪京之腴區。雖累朝之增修，慮存[在]深遠。顧今日之申儆，事切綢繆。玆統兼尹之權，佇收底績之效。誰與共者，厥惟艱哉。惟卿，器稟淵澐，標挺明邵。淹綜典籍，素有守而自持。敭歷淸華，亦無施而不可。昔綴經帷之別，深被聖考之知。一歲兩陞，揣才望而非驟。十年〈缺〉，抒風議而見嘉。比參籌謨，尤著裨益。遷蕭倩於馮翊，〈缺三字〉能。試歐陽於開封，宜責吏事。玆授卿以京畿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開城府留守江華府留守。卿其祗服予訓，恪守官箴。勤聽斷而愼科條，公黜陟而勵惰窳。詳窮閻寒暑之怨，達之廟朝。體丙枕宵旰之憂，施于畎畝。以愛物，爲剔弊之政。以守法，爲勝私之符。融上下而致交孚，貫內外而歸一體。此固爲職分之內，諒不在簿書之間。其餘稟裁，厥有典例。於戱，任公竭節者，忠之會。詢事考言者，治之幾。當澄淸攬轡之時，苟寵奬之無墜。在出入屬望之際，庶令譽之彌章。往殫爾誠，圖報予遇。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咸鏡監司呂聖齊疏曰，伏以臣，情勢病狀，俱無仍冒之理，冒昧陳章，冀蒙恩遞，而伏見去十二月二十五日成貼有旨，則以來春賑政方殷之日，理不可輕遞藩臬承宣之任，卿其勿辭，調病察職，爲批。臣奉讀隕越，感涕自零，不知所以自出也。固當感激洪私，黽勉供職之不暇，而第臣有越法之罪，安敢不以實自首，以隱聖明之下哉？臣賦命奇薄，獨子早死，亡子之子，只有一塊肉，依臣爲命，而幼稚之兒，亦難離母，情理痛迫，不忍棄來，身爲道主，先自冒犯，固已愧懼於心矣。今見臺啓，以守令濫率之類，各別申飭，俾無如此之弊事，入啓蒙允。臣於此，一倍驚惶，今當先送，而濫率之罪，臣實難逭，玆敢陳暴實狀，以竢譴罰之加。伏乞聖明，亟罷臣職，以正臣罪，不勝幸甚，臣無任戰灼竢罪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1月13日

都承旨鄭之虎〈坐〉。左承旨李溟翼〈式暇〉。右承旨李宇鼎〈病〉。左副承旨鄭載嵩〈坐〉。右副承旨鄭樸〈坐直〉。同副承旨閔黯〈坐直〉。注書申㶅〈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權珪〈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橃〈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月暈右珥。

○鄭樸啓曰，卽者勅使牌文，來到本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鄭載嵩啓曰，大同察訪元㯙，謝恩後仍爲下直，與兩西守令，一體給馬下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兩西守令，除署經發送事，昨已定奪於榻前矣。金浦郡守吳始泰，昨日政今日不爲肅拜，兩西一體，除署經催促發送，何如？傳曰，允。

○鄭樸以祔廟都監言啓曰，都監各房，自今日始役，監造官一員，依前例入直，輪回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祔廟都監言啓曰，今此祔廟時，儀物床卓，腰彩轝等各樣諸具，臣等，一一奉閱，前排中可以仍用者，則仍用，當爲修改者及不可仍用者，今方始役，而至於神輦，則仍用當否，有難以文字形容，後日登對時，將爲面稟定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祔廟都監言啓曰，今此祔廟時祭器，皆當以敬思殿卽今所用者，移用，其中簠簋各二，鉶三，竝具蓋新造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臣等，會同于南別宮，謄錄相考啓下外，不足郞廳五員，加出別單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金厦梴啓曰，凡臺閣體例，必待僚議歸一，然後始爲停啓，而昨日引見時，長僚，以殷山縣監李守謙停啓事，一邊發簡，一邊停啓，至曰事急，未待往復云，臣實未曉也。勅行牌文，雖已入來，渡江日子，尙遠，元無時刻急急之事，今日若蒙允許，則明日便可出代，督促下送。自有朝家處分，設有可停之事勢，人之意見，各自不同，少遲一日，與同僚商確停止，實合事宜，而未聞諸僚之可否，何必獨停於卽日之內耶？臣職忝臺閣，且是發論之人，未及豫議於停啓之際，見輕甚矣。何敢晏然仍冒於臺席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執義柳命賢啓曰，臣昨見長僚簡通，則殷山縣監李守謙，停啓事，臣答以僚議未及停當，固難停之矣。俄接小報，守謙事，已停，槪長僚，未及見臣等之答簡也。臣之初意，以爲近來外議，輒以遽停峻發之啓，誚詆臺閣，玆事停否，必須從容商確，勿復悤悤，以招人議，故答簡云云，只要愼重，非欲爲過峻之論也。長僚之未暇往復，固出於勢不獲已，而揆以臺閣體例，有欠周詳，發論同僚，旣以見輕，引避，臣亦何敢晏然仍冒臺席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持平南有星啓曰，昨日長僚引見時，以殷山縣監李守謙停啓事，發簡，觀其措語，則西路守令，必須前期下去，可以料理責應，停止宜當云。卽今西路，事勢誠然，故臣不暇念及臺體，書送謹悉矣。卽見同僚避辭，臣之不識臺體，率爾輕許之失，自不可掩，臣何可一刻仍冒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閔黯啓曰，掌令金厦梴，執義柳命賢，持平南有星，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正言李瑞雨疏曰，伏以臣，以本月初九日，祗聞有旨，諭令臣調理上來者，伏以臣，蒲柳賤質，早向衰落，一失將攝，百疾交侵，每於大寒暑，杜兌不出，苟冀支延，因往年冬旅寓京城，棲宿氷霜，遂嬰大病，展轉沈篤，朝露垂晞，屬玆舁還村舍，以便溝壑之圖矣。不意聖明，復除臣諫職，一旬之內，召旨再降，臣誠感激涕泣，不知所云。嗚呼，遭遇昌辰，沐浴恩波，竭知見，殫筋力，以圖效絲毫之報者，此固臣大願，而奈此殘喘殆絶，寸步難致，自歸於負寵逋命之地，瞻望雲天，精爽飛越。伏乞聖慈，諒臣衷懇，實由賤疾，而非有他不敢進之義，特許遞改，俾得自在調治，則或者天幸良已。當奔湊百執事之後，期以捐軀，畢此微誠，天日在上，臣不敢爲姑息誣陷之言也。抑臣於病中，伏聞殿下，以白虹之變，下求言之敎，絲綸惻怛，有足動人臣，不勝憂慄寒心，繼以莊誦感歎，有所憑恃而爲慰也。今夫白虹之變，蓋所謂彌也，彌之爲災，乃百殃之本，衆〈缺〉所基，則其致此也，非一咎一諐而已。如臣鄙暗，顧無以究請厥由，仰塞明旨，而竊自謂近日所憂於私心者，與今災異，頗相干涉。故不避忌憚，敢陳其一二，而間亦及於聖明之闕遺，伏惟天地洪量，寬臣狂妄之性，而留神澄省焉。臣竊念向者，黨人之專權得志，五十年所矣。其植根固，流波漫，殆至於擧國而附之，今一朝，奪其把握，授之他人，一局之中，備着今新，彼雖積累罪釁，有所以自致，而其忿憾怨媢之情，則固當人之所必有也。雖使一番之人，人人顯白，箇箇光明，無蠅點螘缺之可訾，而猶不免行路之憎春雨，況其氣槪之高低，材諝之長短，本不足以壓彼之素心，今且宅心不廣，做事多錯，以之掌試，則有詐僞冒占之誚，以之銓選，則有勢要先及之譏。才望雖云可用，而其進太驟，調用雖當不拘，而其岐太雜，甚至有方技雜流，嚧唱捕獲之輩，往往爲百里之長，遂使衿紳子弟之無藝無行者，擧皆不務本地，而一切懷憢悻之心，下至閭閻白徒，亦無不朶頤染指，伺侯孔隙，而庶幾於朝廷之爵命者。噫，斯弊也，豈伊昉起於今日，而效尤襲謬，聯騖而隨覆轍。臣竊爲今日之君子，不取也，以今所爲，度其將來，決至於大失人心，而報仇修怨之人，乘時蝟起，一刀一肉，勢至糜爛，雖群臣禍敗，不足恤憫，而以殿下英明，不能整頓朝廷，任之爲朋黨之逆旅，而不免爲亂亡之主，豈不痛哉？事有必至，愚者亦知，以臣庸陋，亦有憂懼，豈以公卿老成之智，不曾念及於此？而一心經濟之賢宰，平生忠直之偉人，未聞以修治防閑之策，一聞於上，則豈又非可惜之甚者乎？今之國勢，譬如大病之人，榮衛內虛，邪氣外襲，奇怪怳惚之症，雜然竝見，要當輔益我眞元，節嗇我飮食，坐起動作之際，不敢苟冀快活，使吾百體，怡然靜謐而後，徐起而摻藥，以去其所欲去者，可也。今聖德，未充於上，百職，未修於下，而乃爲分外浮浪之事，如今萬科之設，有百害無一利，而汲汲然動八路之人，耗半年之蓄，而冒沒於虛僞之間，此何意味，此何擧措耶？如紙牌之法，固是美事，而徑行於凶險之歲，以恐動未信之人心，此非細失也。事係大信，今不可改，然自此懲毖之道，不可不悔恨於此，而爲善後之圖也。臣聞古之明王，愛一嚬一笑，而今殿下用人，未必盡見其可用之賢，而陞擢者有之，賞人，未必盡見其可賞之實，而混施者有之。至於批諭之下，或有以彷彿之見，過爲奬詡之言，則臣恐人主大柄，或近於拔鬮彈金之爲戲，而徒歸於啓狎侮長希望而已。臣愚，願殿下，歉然自悔，勿貳前過，凝德於齊莊肅穆之中，應物於平常簡實之地。凡諸施爲，無使人窺測淺深，而仍且大警臣隣，禁絶私意，如科場往事，飛鴻掛羚之無迹可尋者，縱不得追請，而所謂雜流之爲邑宰者，亟先査出，竝行澄汰，而其他三塗仕進，頑頓闒茸，不職冒據之類，莫不隨現黜退，則人皆反躬揣量，不敢有非分之望，而國家名器，庶幾不輕重矣。臣之愚見，竊料今日之彌變，乃陰邪極盛之致，或出於不逞之怨，又由於非分之望，而其怨者，千萬其麗，除非自抵罪禁，不可以苗薅髮櫛而去之，則惟當盡其自治之道，杜倖門，嚴官方，以至百職修，朝廷正，人心悅服，而國家治安，則雖有忿憾怨媢之人，早已消融於聖代陶甄之中，而災沴之作，無由也。伏願殿下，勿以臣言爲迂遠無當，而財察施用，不勝幸甚，臣無任瞻望悚懼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應旨進言，予甚嘉之，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1月14日

都承旨鄭之虎〈坐直〉。左承旨李溟翼〈坐直〉。右承旨李宇鼎〈坐直〉。左副承旨鄭載嵩〈坐直〉。右副承旨鄭樸〈坐直〉。同副承旨閔黯〈坐直〉。注書申㶅〈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權珪〈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橃〈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暈，四更，月暈兩珥。

○下直，靈巖郡守黃琦，玉連萬戶許衒。

○李宇鼎啓曰，行大司憲閔點，上疏，執義柳命賢，掌令金厦梴，持平南有星，避嫌退待，掌令李馥，持平金邦杰，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溟翼，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溟翼曰，今下弓矢，玉連萬戶許衒處給送。

○李溟翼，以備邊司言啓曰，興仁門外武科三所設場〈缺〉閭家矮低，不合於御座排設，不得不別構間架，而所入材木，繕工，亦難猝辦。沙阿里外麓，新長松木櫛比處中，大椽可合五十條，小椽可合一百五十條，間間擇取斫用，而斫伐時，當該四山監役，眼同看役，俾勿濫斫之意，分付擧行，何如？傳曰，允。

○鄭樸，以祔廟都監言啓曰，敬思殿冊寶，則臣等，已爲奉審見樣，而必須奉審宗廟所在冊寶欌，可無大小長短不齊之患，明日當進謁宗廟，奉審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載嵩啓，守祥原郡守高振龍，旣以病見罷，卽今站上事急，不可等待開政，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依前定奪，給馬催促發送，何如？傳曰，允。

○車憲，爲祥原郡守。

○積城居出身柳翼星疏曰，伏以臣，謹按《夏書五子之歌》曰，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又按《皐陶謨》曰，安民則惠，黎民懷之。蓋安民，則民自樂業，邦本固，而國以之寧，不安民，則民心怨叛，邦本擾，而國以之危，其所以安與不安，不可以他求，只在於人主政令之善不善如何耳。恭惟殿下，沖年嗣位，氣量宏大，德符天壤，光被四表，卽位初年，民皆相慶，聞一政令，則曰聖主出矣，國將興矣。咸願須臾毋死，庶幾再見太平之治，而竊觀近年以來，八路之年事，稍裕，而閭巷之飢困，日甚，九重之憂勤，雖切，而黎民之賦役，日增。昔之相慶者，變爲愁怨，昔之望治者，反思前日，臣不敢知殿下之所以爲治者，或不以邦本爲念，而朝臣之所以輔相者，亦未知固本之道也。噫，殿下以有爲之資，操可爲之柄，行帝而帝，行王而王，固無所不可爲，而顧今擧措失宜，民不蒙惠，宜治而不治，可爲而不爲，天心仁愛，其所以警戒我殿下者，宜無不至，則星孛之變，旱暵之災，無惑乎層見而疊出也。於是，我殿下，警動于心，十行絲綸，〈缺〉問及朝野，俾得盡言，此誠轉災爲祥之一大機會也。於戱，國其庶幾乎，臣本鄕曲間無識一武夫也。朝家政令之得失，民生利病之所在，臣何敢有所妄議，仰補治化之萬一，而獻芹之癡，固是愛君之誠，蒭蕘之說，亦在聖人所擇。故謹以一得之愚，猥陳六條之弊，裹足百里，仰瀆天閽，倘殿下，不以賤愚，而乙丙之暇，少垂省察，則僣越之罪，臣固甘心。竊惟均役便民之道，莫善於大同，故立法之初，民皆稱便，而官吏之奉行者，寖失法意，姑擧其一二言之，京畿，則一結春秋所出，不過十二斗，一應雜役，皆出其中，故民間，旣納十斗之後，則更無征役之橫及，故民之所以爲便者，蓋以此也，而今則不然。刷馬一匹之價，自有常定，大米則十斗，細布則二匹，而各邑守令，每當夫馬調發之時，先令責出於民戶，而給價之時，所給之數，多不如法，有只給一二斗者，或有全不給者，雖或給之，而每以小米及麤木，代給，民間所捧之米，則畢竟爲官吏之所乾沒，此外他役，類皆如此。然則稱以大同，加賦民間，而只充爲守令者囊槖之資，民間雜役，則別無蠲減之事，立法本意，顧安在哉。至於官家所用油淸紙地，雜物之價，自朝家優爲之制，各有定數，而爲官吏者，勒定官屬，只給半價，驅迫催督，不少寬假。故官屬之當此任者，至賣田宅，而有不能償者，其勢，必至於逃散而後已。民間，旣不以爲便，而官屬，又將不保，將使良法美意，不止爲一場文具，而其害，反有焉，可不惜哉，可不痛哉？自今以後，申明禁制，嚴飭守令，凡〈缺〉依事目爲之，春秋別遣朝官，暗行列邑，廉察其奉行形止，如有不如法者，論以犯贓，斷不饒貸，京官之互相容隱，不卽擧劾者，隨現重治，犯人同罪，則各邑官吏，庶有懲戢之道，而鄕曲之民，可蒙實惠矣。因竊伏念國法之不行，由於紀綱之不立，紀綱之不立，由於賞罰之不明，因循姑息，犯法不懲，則雖使周公制禮，皐陶執法，亦無補於唐、虞三代之治也。今此大同之法，自先朝積年料理，僅就頭緖而爲官吏者，不善奉行，終將隳壞，若不以一切之法，痛加懲治，則非惟此法，我聖上〈缺〉民之誠，將無所施矣。伏惟聖明，留神焉。夫飢歲賑恤之擧，本欲救活將死之民，而就粥之民，鮮能生活，姑以辛亥論之，京中諸處食粥之民，竝皆致斃，食粥而生者，未能百分之一，豈其饘粥，能死人哉？蓋賑濟之擧，每當農月，若非久飢將死萬不得已者，則不肯就粥，故就粥之民，擧皆腸胃已枯之人，將死之際，雖或得粥，一日數合之米，已無復於救死之道矣。至於外方，則吏胥之輩，偸食賑資，一椀之粥，未滿一合，稀稠不均，孰不常群居露處，易生疾病，故食此粥者，實難延命，毋令分給賑米，使自作粥，安坐其家，隨便救□□將死之人，庶有救活之道，而作農之民，亦無往來就食，廢事失時之弊矣。且每當賑恤之時，各邑守令，爲其料理賑資，多以魚鹽細布等物，別定監色，坐市販賣，故穀價踊貴，又有倍焉，而村民販屨賣漿者，終不得售本，欲救民而反以害之。設令其所得之穀，作粥救飢，而其實，則漁奪民利，姑欲塞責，況其所得之穀，不盡用於賑資者乎？爲今之計，莫若先禁此弊，使民有尺布半錢者，隨得，隨以救其飢者，艱食之民，庶有謀生之路，猶勝於往來官門，辛苦就粥，而終至於顚仆者也。且救荒之策，莫若蠲賦，每値凶歲，自朝家雖有減稅之令，有司之經費，亦不可不恤，則租稅之出，不得全減，一邊賑給，一邊收稅，甚非優恤飢民之道。今後若遇凶歲，則除出賑飢之穀，歸之有司，補用經費，民間租稅，一竝蠲免，更無升斗之收，則輸官之穀，人自就食，與其旣捧而還給，利害相萬矣。臣竊觀近日旱暵如此，兩麥皆枯，種稻失時，西成未易，今年民事，亦甚可慮，前頭賑恤之擧，難保其必無，故敢陳先事之言，以爲日後之戒。伏惟聖明，財察焉。夫軍務者，有國之所不可廢，而近來擾民之政，皆出於簽丁點兵之擧，蓋軍士之年滿六十者，篤廢疾者，身死者，逃亡者，必得閑丁，以充其代，而我國良民，旣少，守令之當其任者，無以充補，則勒令面任，密書以告，發差推捉，急於捕盜，閭里之間，已不勝其煩擾，而所謂里任，往往以私怨小嫌，虛名告官，則官家捉致主戶，囚繫滿獄，恣行鞭扑，無辜之民，冤呼徹天。如是而猶不能〈缺〉守令者，欲免己罪，至有以一二歲赤子，引年定役，勒捧番布，民之多子者，往往有敗家而流離者。故良民，生一男子，則輒指爲不祥之物，抱兒號泣，便欲棄之，此固仁人之所不忍，而王政之一大疵也。朝家，雖有年滿停役之令，而一境之內，良民難得，則守令之爲此擧者，亦出於不得已也。若不有大段變通，則軍政，旣不著實，而生民之害，罔有紀極矣。仍竊伏惟，我國良民之鮮少，亦自有由，良家之子，粗習一二卷文字，托名校案，不入軍籍，每値都事考講之時，以一書爲曾讀，以一書爲時讀，循例應講，塞責而止。旣經考講之後，則終歲自便，雖有儒名，小無進學成才之望，甚者，納賄校中，稱以免講，永作閑遊之人。至於各廳軍官，一廳所屬，將至千人，而目不知文字，手不習弓釰者，十居八九，則此輩，雖號軍官，實不知武事之爲何物，設令臨陣，其何能發一矢出一謀，捍衛主將，秋毫有補於勝敗之數乎？爲今之計，校生，則自十歲至十五者，講《大學》、《小學》，自二十歲至二十五者，講《論語》、《孟子》，三十歲以上者，《五經》中自願一經，四書抽栍一書，逐年考講，其有不通者，沙汰校案。業武，則二十歲以上者，六兩，三矢取二矢九十步，柳葉箭，二巡取一中，三十歲以上者，六兩，三矢取二矢百步，柳葉箭，二巡取一中，不能者，除各邑有蔭人外，竝定軍役，而各廳軍官，以許多出身，定額充數，實合事體矣。良民之規避軍役者，不止於此，或稱各衙門生徒，或稱錄事、書吏，而一生閑遊者，不知其數。旣曰生徒，則自當隷於本業，以至有用，而若不隷業，則生徒之稱，實無所據，旣曰錄事、書吏，則自當立役於本司，以備任使，而若不立役，則錄事、書吏之名，亦甚無謂，此輩，竝行査檢，降定良役，則十萬精兵，不日而辦，比諸苟充兒弱，斂怨良民，相去不啻千萬耳。閑丁旣多，則此後守令之括丁點兵者，亦不至於曩時之煩擾矣。伏惟聖明，財擇焉。近日朝家，申明五家統之法，蓋欲其團束民伍，以防逃匿之弊，當初事目，非不詳盡，則所謂五家統者，其意不止於計戶作統，而立法未幾，官吏偸惰，中間節目，多不奉行。蓋作統之法，其要專在於使民不得任意移徙，而入統而還出者，主戶不告，客〈缺〉附者，里任不問。故軍士逃亡者，公賤之避役者，朝東暮西，任意聚散，而更無防禁之道，至於賊人之黨，叛主之奴，無以跟捕，則隣族侵徵之弊，奸徒竊發之禍，尙踵前習，了無寸效，然則五家作統之法，適足擾民之擧，而少無所益於公私也。今後，則一依當初事目，統內民戶之徙居他所者，統主，必告于官家，而成給公文，方許出去。客戶之新附統內者，統主，閱視其公文，而告于官家，仍卽作統。移徙而不出公文者，則統主，卽告官家，別置逃亡之籍，藏諸紙筒。新附而不持公文者，則統主，亦告官家，窮詰原居之地，移文刷還，其間如有公私賤逃役之人，有罪亡匿之流，一一摘發，或還本官本主，或於本罪加等，而官吏及統主之不能奉法者，因事現露，則卽以一罪論斷，使不得因循姑息，則五家統之法，可得成就，而公私，享其利矣。伏願聖明，諒察焉。夫牛畜者，農家之重寶也，其所産，亦不如鷄犬羊豕之繁殖，故農民有之家，十無二三，加以近年以來，連有牛疫，故民間牛種甚貴，農民之失業，田野之不闢，實由於此。朝家雖有禁屠之時，立法未幾，旋卽弛禁，上自都市，下至各邑，閭里市肆，婚姻宴集之處，通計一日所殺，不下千頭，以玆牛價日踊，生産日蹙，此實農民之蝥賊，而王政之所當憫也。今後申明禁屠之法，犯者，與殺人同罪，一切不饒，則農民之受賜，國家之獲利，必無過於此者矣。議者，或以爲殺牛與殺人同罪，則殊無貴人賤畜之意，此則不然，殺人者，只殺一人，其罪小，殺牛而使民不得耕耘，則飢死之人，不止一人，其罪也大，殺一人以活千人，此固仁者用法之意也。伏惟聖明，加意焉。且行旅商賈及無依丐乞之徒，或有死於中路，而無人掩屍，腐爛道傍，所見慘惻，亦足以感傷和氣，而汚穢之氣，薰染成病，民間癘疫之熾，職由於此。宜令申飭攸司，自今有道邊橫屍，則隨卽收斂掩土，榜書死人貌色鬚疤，使其族屬，俾有推尋之路，攸司不能如法者，隨現重治，則此亦仁政之一端也。伏惟聖明，察納焉。凡此六條者，其言雖似淺近，而其實，乃安民固本之要務也。殿下，如以狂瞽之言，爲有可取，則特降明旨，卽賜施行，不然而付諸有司，循例頒啓，則滿幅肝膈之言，不過爲該司之一故紙，草野之人，誰復爲殿下，冒犯宸嚴，進其無用之說乎？自古有治人無治法〈缺〉不患無寄謀善策，而常患人主之不能聽用，有司之不能奉行，委靡頹惰，終歸於不振而已，可勝惜哉。然則明斷二字，固今日興衰起頹之藥石針砭也。伏願殿下，明以燭之，斷以行之。凡有進言，快賜乾斷，終不爲浮議所動，則生民幸甚，國家幸甚，臣不勝激切祈懇兢惶戰灼之至，謹昧死以聞。啓下備邊司，〈五月二十五日〉備邊司啓目，粘連啓下是白有亦，觀此出身柳翼星疏內辭緣，則條陳六事之弊，其一曰，京畿各邑，不遵大同事目，刷馬調發之時，責出民戶，而或全不給價，或小米及麤木，代給，或加賦民間，盡爲囊橐之資，至於官家所用油淸紙地之價，竝入於官需之中，而勒定官屬，只給半價，驅迫督納，不少寬假，民旣不便，官屬又將不保是如爲白如乎所，大同之法，蓋爲便民，而各邑，不爲遵守，果有如此之弊，則民怨之來，固其所也，更加嚴飭，一遵事目，宜當是白乎旀。其一則曰，賑飢設粥之時，往來官門，朝夕就粥，民多病死，農且廢業，前頭若有凶年，則除出賑穀，補用經費，而民間租稅，一竝蠲免，則人自取食，利害相懸是如爲白臥乎所，蠲租補民，雖曰便好，設粥賑飢，亦難全廢，此非審量事勢之言是白乎旀。其三曰，括丁定軍之際，一二歲赤子，引年定役，徵捧番布，軍政旣不著實，民怨罔有紀極，而校生輩，納賂校中，免講閑遊，各衙門軍官及生徒書吏避役閑遊者，亦多，竝皆査出，充定軍役，則比諸苟充兒弱，斂怨良民，相去不啻千萬是如爲白臥乎所，前後疏陳者，亦多以此爲言，果不無意見是白乎矣，事有窒碍，未卽變通，從當熟講而處之是白乎旀。其四曰，五家作統後，公私賤避役者，不告官家，任意移徙，作統之法，適足擾民，少無所益，今後則移居他所者，必告官家，成給公文是如爲白臥乎所，此則纔因金曄之疏，以申明事目之意，已爲分付該府爲白乎旀。其五曰，朝家雖有禁屠之令，立法未久，旋卽弛禁，今後犯禁者，與殺人同罪，則農民受賜，國家獲利是如爲白臥乎所，頃年因牛疫之大熾，別立如此科條是白良置，當時亦爲過當是如爲白臥乎所，今旣無牛疫熾發之患，屠牛者，論以殺人，殊非貴人賤畜之意，決不可行是白在果，〈缺〉肆令攸司，常加禁斷是白乎旀。其六曰，無依丐乞之徒，死於道傍者，令攸司收殮掩土，則亦仁政之一端是如爲白臥乎所，周之文王，有掩骼之事，無主餓殍，俾得掩土，是國家隱恤之典，此則令漢城府著實擧行，何如？啓依允。

1月15日

都承旨鄭之虎〈坐〉。左承旨李溟翼〈坐〉。右承旨李宇鼎〈呈辭〉。左副承旨鄭載嵩〈坐〉。右副承旨鄭樸〈坐直〉。同副承旨閔黯〈坐直〉。注書申㶅〈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權珪〈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橃〈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望祭親祭後，大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大王大妃殿問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問安。答曰，罔極。

○中殿問安。答曰，罔極。

○大殿，藥房問安。答曰，罔極。

○大王大妃殿問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問安。答曰，罔極。

○中殿問安。答曰，罔極。

○大殿，二品以上、宗班，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大王大妃殿問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問安。答曰，罔極。

○中殿問安。答曰，罔極。

○下直，蔚珍縣令任以道，木川縣監沈栻，〈缺〉萬戶朴弘燁，方山萬戶鄭鏶，永登萬戶安璈。

○閔黯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晝講。又啓曰，行大司憲閔點，執義柳命賢，掌令金厦梴，持平南有星，避嫌退待，掌令李馥，持平金邦杰，在外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京畿監司尹深，前右副承旨李同揆，辭職上疏上送矣。李同揆，旣已遞職，此上疏還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溟翼曰，今下弓矢，方山萬戶鄭鏶處，給送。

○又傳曰，以伊日引見時事，方帶推考，而自明之疏，勿爲捧入事，明有傳敎矣。沈梓疏本，何以捧入耶？此疏還出給。

○鄭樸，以祔廟都監言啓曰，臣等，今日進謁宗廟，第十室冊寶欌，奉審見樣，則寶欌，無不齊之事，而冊欌三層之高，比之敬思殿冊櫃，不足者各一寸餘，將無以奉藏，蓋緣冊櫃剩高太過，致有此相碍之患也，而冊櫃改造，事體尤重，勢將不得不改造冊欌而換奉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官上番見存三員內，副應敎吳始復，校理睦昌明，以都監郞廳除本司，故副校理金奐，身有重病，而屢日入直矣。卽者以其所患添劇，陳疏出去，非但明日晝講命下，今日亦無無故入直之員，除本司人員，卽爲牌招入直，上番闕員，後日政差出，亦爲牌招行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見弘文館草記，則上審副校理金奐，身有重病，陳疏出去云，朝者金奐，以病陳疏，而相議不捧矣。不待替直，徑先出去，以致闕番，事甚未妥，請推考。傳曰，允。

○又啓曰，以吏曹判書尹鑴箚子，令政院依箚辭擧行事，命下矣。行狀撰出，事體極重，似當速爲完畢，撰集廳堂上郞廳差出事，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閔黯啓曰，命下矣，被推考後，自明之疏，勿爲捧入事，臣非不知，纔有下敎，而沈梓之疏，雖有〈缺〉之後，以不得承牌待罪爲辭，似與自明者，有間，故相議捧入矣。致勤聖敎，不勝惶恐，敢啓。傳曰，知道。

○以兵曹言啓曰，當日兒童良人朴誠弼，扈衛軍官朴繼昌等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鄭纘陳，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爲非矣，推考，何如？傳曰，允。

○正言姜碩賓啓曰，竝引嫌而退，意在商確，蓋爲臺體當然，書送謹悉，亦出參酌事勢，俱無引避，何必爲嫌？請掌令金厦梴，執義柳命賢，持平南有星，竝命出仕。答曰，依啓。

○鄭樸啓曰，右議政箚子批答，當爲傳諭，而政府無郞廳，遣史官傳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閔黯啓曰，臺諫出仕事，命下矣。今日已暮，明日待開門牌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憲閔點疏曰，伏以臣於昨朝，承牌詣臺，賓廳引見之命，適下此際，不敢退出，坐待時刻，俄接小報，容使牌問事也。臣與正言姜碩賓，隔戶而坐。臣曰，此時出站之守令，宜有所變通。碩賓曰，事勢誠然，故本院，有瑞興前後縣監罷職之論，而欲於今日停之，入侍已迫，往復無暇，方將一邊簡通，一邊停啓矣。臣曰，本府，亦有殷山縣監李守謙請罷之論，吾意正如此耳。仍而勅聲，已到，西路守令，必須前期下去，可以料理責應，守謙之啓，今日當停，而事急不暇往復等語，簡通于同僚，而少頃入侍，只陳他啓罷，就臺廳書送停啓，前送簡通，尙未之亦不料其必至差池也。臨暮還家，始見答簡，同僚或可或否，臣於是乎自悔其輕率，而業已停啓，無可奈何。欲於朝日，趨詣自列，夜間唇瘇猝發，痛不輕，迎醫求藥，未暇及他，跨馬出門，觸風可畏，不得不以疏代避。臣誠愧悚，而掌令金厦梴之避辭，斥臣甚力，至曰見輕，臣竊瞿然，臣所謂事急者，乃指入侍時刻而言，非謂渡江也。其所謂獨停於卽日之內者，有若以臣爲有意〈缺〉與守謙，素無相知之分，罷職之啓，且非重論，已過旬日〈缺〉事勢，而停啓〈缺〉一邊停啓，一邊簡通，從前入侍時，所時有也。昨日〈缺〉有此事，而大司諫吳挺昌，別無起鬧之擧，廈梴，若謂之已是〈缺〉此固難責以强同，必爲之不合事宜，則臣亦未曉也。然臣徒念西關站事之爲緊，而不諒人見之各自不同，有此做錯，罪實難逭。伏乞聖慈，俯察臣之狼狽，亟賜遞免，仍治臣罪，以謝公議，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當此大無之凶歲，勅聲已到，支供出站等事，必罔夜辦備，然後庶免臨急之患，故與諫院詳議，停啓，則此亦念其民弊之意也。卿無所失，勿辭察職。

○刑曹判書睦來善疏曰，伏以臣衰敗病劇之實狀，畢暴於嚴旒之下，而未蒙恩遞，反有勿辭之命，分義所在，惶感冞增。固不敢復有所號龥，而第臣多病早衰，精力銷耗，加以眩暈內痔等症，已成痼疾，少失將攝，輒復發作。近因奔走劇務，一倍沈重，雖或力疾赴衙，臨事茫然，做錯居多，臣之病狀，實通朝之所共知，而悶憐者也。無故在朝之日，尙患公務之多滯，況今奉命遠出，往還之間，將費數月，刑獄劇任，決不可曠日虛帶，以貽積滯之患。伏乞聖慈，亟命遞改臣本職，以便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秋曹，雖曰劇務，議處公事外，照律等事，亞官代行，卿其安心，勿辭往來。

○右議政許穆箚曰，伏以臣老死無日，感冒彌留，積日沈綿，喫食太減，氣息喘急，百體委頓，聖明憐臣，至遣太醫，問之，臣惶恐感激，此所謂死日猶生年者也。家間，復有拘忌之疾，不敢出入禁闥，從諸臣奔走之列，閉伏沈呻，索然濱死，無一干豫國之大事小事，事體恐懼，不勝隕越之至。伏乞聖慈，終始施恩，許遞職名，得任便將攝，以延垂死之命，實公私俱幸也，無任戰怖死罪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疾病，累治如此，予心慮念。卿其安心勿辭，益加善攝。

○吏曹判書尹鑴箚曰，伏以臣所受先王行狀，方將撰進，而前日纂集，多有疎漏，臣所編摩，雖費時月，尙未就緖，又必更有實錄抄出之擧，然後可以筆削添刪。顧其文字浩繁，非實錄廳所可倉卒〈缺〉且竊聞行狀，事體重大，其於實錄抄出，從前〈缺〉集堂郞而爲之，〈缺〉不聞知，以至今遷延，不勝惶恐。惟上，卽命政院〈缺〉稟行，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令政院，依箚辭擧行焉。

1月16日

都承旨鄭之虎〈坐〉。左承旨李溟翼〈坐〉。右承旨李宇鼎〈呈辭〉。左副承旨鄭載嵩〈坐直〉。右副承旨鄭樸〈坐〉。同副承旨閔黯〈坐直〉。注書申㶅〈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權珪〈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橃〈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辰時，日暈左珥，自巳時至未時，日暈。夜一更，月暈兩珥，自二更至五更，月暈。

○下直，開城經歷李弘迪，包伊萬戶孫震弼，馬島萬戶朴而厚，慶基殿參奉沈瑱，水口萬戶沈承涑。

○大王大妃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問安。答曰，知道。

○中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許積，副提調鄭之虎啓曰，春寒久猶不解，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昨日哀臨將事之餘，不瑕有傷損之患乎？慈殿氣候，亦復如何？臣等，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慈殿無事矣。

○鄭樸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鄭載嵩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

○傳于李溟翼曰，今下弓矢，水口萬戶沈承涑處，給送。

○鄭樸啓曰，撰集廳堂郞差出事，昨已允下，而不必別爲設局，實錄廳堂上郞廳中，仍爲啓下，使之兼察，似合便宜，以此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溟翼，以兵曹言啓曰，當日老職嘉善金德男稱名人，自曜金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趙晉老，常時不能禁斷，以致闌入，亦云非矣，推考，何如？傳曰，允。

○閔黯，以禮曹言啓曰，濟州儒生高起宗、金繼興等，所志內，生等，特蒙直赴殿試之命，累月候風，罔極上來，則增廣殿試，已過，故留待後科者，已至年矣。卽今庭試不遠，付此庭試，使之應榜，得免落莫之歎云。凡直赴之類，例赴[付]式年，而取考文書，則曾在先朝辛亥年，因傳敎九月九日課製，居首進士，許赴於庭試，此則出於特恩，不可援以爲例，而今此高起宗、金繼興，則居在絶域，與他有異，亦不可無變通之道，上裁，何如？傳曰，特付於今番庭試。

○掌令金厦梴啓曰，臣之引避，非敢自是已見，乃是臺體之所當然者，而長僚疏斥，實出情外，何敢晏然臺席乎？且臣曾任忠淸左道京試官，有狀啓疎漏之失，刑曹旣已請推蒙允，以此以彼，決不可一刻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閔黯啓曰，掌令金厦梴，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執義柳命賢啓曰，引嫌而退，情外見斥，姑置勿論，旣有推緘，勢難在職，請掌令金厦梴，遞差。答曰，依啓。

○正言姜碩賓啓曰，臣頃於親祭時，以祝史奉爵，趨進之際，床上爵篚，碍於〈缺〉以致落於床下，雖出无妄，一味惶悚矣。今聞臺監，以此呈課，則臣bb在b應推之中，何敢晏然仍冒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閔黯啓曰，正言姜碩賓，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午時，〈正月十六日〉上御經筵廳晝講。同知事洪宇遠，特進官鄭哲，參贊官閔黯，侍讀bb官b睦昌明，檢討官南益熏，注書申㶅，假注書權珪，記事官崔錫鼎、李后沆入侍。上讀前受音，自陽貨欲見孔子，至子曰唯上智與下愚，竝注一遍訖。睦昌明進講，自子之武城，聞弦歌，至子張問仁於孔子，竝註仍釋大文，上受而讀之，講訖。洪宇遠進曰，五家統紙牌之法，最良，不可不爲之事，而當此罔極之凶年，民未蒙惠，愁怨方極，而兩件事，竝行於此際，天災時變，亦且孔棘，當此之時，若逢變亂，則極可慮也。以臣愚意，五家統，雖不能罷，紙牌，則待豐年爲之，似好矣。睦昌明曰，紙牌，不過如戶口之規，似不至有弊，而民過庚辛之後，不定厥居，其志不固，以爲紙牌旣畢之後，當考紙牌〈缺〉路騷然，訛言甚盛，已定軍役之外，閑遊之輩，避而入山寺，雖不可以此輩之爲苦，而遽停紙牌，則待五家統完畢之後，徐爲之似可矣。閔黯曰，紙牌五家統，〈缺〉豈可以人心之騷屑，而遽罷之乎？上曰，然〈缺〉五家統爲之，甚不關矣。昌明曰，雖罷紙牌、五家統，豈有不可爲之理乎？上曰，流民避役者，〈缺〉整頓，如是騷動，如此良法，罷之不可矣。昌明曰，民心騷屑如此，則不知親上死長之義，故如是陳達，紙牌，今雖不罷，此後事，不可不愼於其始也。上曰，紙牌，若動於騷屑而罷之，則後雖有良法，不能爲矣。宇遠曰，不顧民心之不安，猶爲此事，誠極可悶矣。昌明曰，臣以萬萬不似，過蒙聖恩，常在近密之地，未聞外方之事，民間弊瘼，雖未能詳知，而旣有所聞，不敢不達矣。全羅道左右水營鹽盆抑買之弊，罔有紀極，以一匹麤木，分給鹽盆，勒捧一石之鹽，且水使，稱以海防松禁，皆其所掌，以水稅柴稅，各持鹽一盆，所納，至於三石之多，鹽夫，以此不堪其苦云。水使之巧作名目，科外侵徵，殊甚無據，似當有査覈禁斷之擧矣。上曰，令本道査覈。〈擧行條件〉南益熏曰，非但湖南爲然，緣海各邑，皆有此弊矣。閔黯曰，玉堂之職，出入經席，掌論思，備顧問，其責任，重矣。頃者正當逐日開筵之時，該曹啓請，差送武科講所試官，雖失輕重之序，講所，出於創設，啓請，係是變通，容或有也。至於因此爲例，校理兪夏益，差送武科參試官，此則前所未有者也。朝廷，雖曰乏人，豈不得武科一參試官，而破例差送近侍之臣乎？事不當如是矣。上曰，申明，可也。〈擧行條件〉洪宇遠曰，太學，掃雪除草之事，殿內，則本館典僕，當之，殿外各處，則坊內軍爲之矣。今此五家作統之後，漢城府，無端廢閣，不爲定給，雖未知其故，而太學掃雪除草等役，使坊內軍爲之者，載在《五禮儀》，坊內軍，依前定送事，申飭，何如？上曰，使坊民，依前爲之。〈擧行條件〉閔黯曰，李枝遠、尹天賚，前日自上別爲命招，而未及入侍，故今方來待矣。上曰，經筵官罷後，與輪對武臣，同爲招入。洪宇遠曰，祖宗朝〈缺〉養多士，多賜漁箭，以爲供餽之地，其後〈缺〉奪漁箭〈缺〉人，收稅於魚物廛，而用之矣，又以有弊防之矣。今則〈缺〉月，只給三十束乾石魚，而陳腐不堪食，故居館儒生，不堪其苦，至有生病者云，似當變通矣。昌明曰，祖宗養士之道，極爲隆盛，而四學儒生，亦有賜漁箭之處矣。其後漸爲見奪於戶曹，故養士之道，極爲埋沒，亦當有變通之道矣。上曰，待戶判入侍變通。經筵官退出。上曰，史官出去，武臣招入。武臣入來。上曰，一人進來。李枝遠進前。上曰，起坐，前爲何官。枝遠曰，曾歷兵水使，又經統制使矣。上曰，今爲何官？枝遠曰，方待罪同知兼察都監中軍矣。上曰，有所懷，則陳達。枝遠曰，臣方爲中軍，以軍中所目見者，陳達矣。向者逃軍金命善，自上特命不殺，一軍皆喜，咸頌吾君好生之德，臣心之喜悅，何可盡達乎？又曰，都監凡事，大將，盡心爲之，皆無未備之事，而炮手及馬兵，得參及第之後，則例皆頉下，而其名，則仍付於軍案者，其數至於一百二十名之多，別爲作隊給料隨行，似好矣。上曰，此外無所懷乎？枝遠曰，雖或有所思，豈有利益於國事哉？尹天賚進前。上曰，起坐，前爲何官？天賚曰，曾歷水使，四爲兵使，又經北兵使矣。上曰，今爲何官？天賚曰，爲同知兼副摠管矣。上曰，有所懷乎？天賚曰，我國武士，戰馬無以辦得，脫有緩急，無馬之武士，何所用乎？諸道牧場馬，其數不貲，而放棄原野，至於不用而老斃，誠爲可惜。雖難白給，許納雌馬，得以換出，則武士有得馬之路，場馬，有蕃殖之利，於公於私，似爲便當矣。上曰，令該曹稟處。〈擧行條件〉尹天賚退伏，李鏶進前。上曰，起坐，陳所懷。鏶曰，前日入侍時，已有所陳白，此外無可陳之言矣。上曰，退去，他人進來。李穦進前。上曰，有所欲言，則陳達。穦曰，臣無知識，事bb之b便否，不能知也，而鐵嶺底，有淮陽府，自前兼營將矣。今罷淮陽之營將，換設於鐵原，鐵之距淮陽，三日程，若有盜自鐵嶺來者，勢不及禦矣。上曰，此外有所懷乎？穦曰，無所達之言矣。上曰，退去。遂罷出。

1月17日

都承旨鄭之虎〈坐〉。左承旨李溟翼〈坐〉。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鄭載嵩〈坐〉。右副承旨鄭樸〈坐直〉。同副承旨閔黯〈坐直〉。注書申㶅〈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權珪〈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橃〈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辰時，日暈兩珥，自巳時至未時，日暈，暈上有冠，色內赤外靑，申時，日有重珥，內暈上有冠，色內赤外靑。夜自二更至五更，月暈。

○鄭樸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傳于鄭載嵩曰，政事，明日爲之。

○李溟翼，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閔黯啓曰，事變假注書沈橃，自數日前重得傷寒，症勢漸重，〈缺〉中，不能供仕，今姑改差，他假注書差出察任，何如？傳曰，允。

○韓濙爲假注書。

○閔黯，以兵曹言啓曰，當日炮保安圭卜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鄭纘陳，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爲非矣，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守禦廳言啓曰，本廳舊廳，曾設冶所，軍兵所給，及湖南月課鳥銃，今方連續裝造矣，依他軍門例，所造鳥銃，仍爲放試於其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意啓曰，外方人上疏中，平壤居申應瑞，本道弊瘼十三條之疏，未及覆啓矣。今聞應瑞，本以衙前，上來京中，僞造印信，成出忠翊衛帖文之事，現發於捕盜廳，方在譏捕之中云，其疏，不爲覆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獻納柳命天啓曰，引嫌而退，應被推勘，勢難在職，請正言姜碩賓，遞差。答曰，碍袖落地，實出无妄，特勿推考，使之出仕。

○午時〈正月十七日〉上御經筵廳，領議政許積，同知事李袤，特進官金宇亨，參贊官鄭樸，侍講官吳始復，檢討官南益熏，注書申㶅，假注書權珪，記事官崔錫鼎、李后沆，入侍。上讀前受音，自子之武城章，至子張問仁章，竝註一遍。吳始復進講，自佛肸章，至小子何莫學夫詩竝註，仍〈缺〉大文訖。上受而讀之。吳始復，進釋註義曰，無可無不可云者，謂意在可則可，意在不可之意也。又曰，惟聖人，不磷緇於磨涅。金宇亨曰，下聖人而欲試於磨涅，則必有學步邯鄲之患也，此語在小註矣。李袤曰，時君不用，故有繫匏之歎，時君若用之，則豈有此言乎？講畢。許積曰，近來氣候，何如？上曰，午前，則熱候甚盛矣。積曰，向者水剌，甚爲厭進爲敎矣，至今尙然乎？上曰，然矣。積曰，入於講筵，每進不務學之言，誠極未安，而氣體安寧之後，可以用功於學問，上讀書之時，幸勿至於夜深，且聖體不平之時，則筵臣雖來矣，使之停講，待氣平〈缺〉不可强爲之也。上曰，今日日暈，極爲慘矣。積曰，日暈，無日無之，極可怪矣。上曰，此時正陰陽交替之際，而天地之氣，必壅滯而然矣。積曰，寧陵陵幸，曾已命下，而適値客行，勢難爲之，若待勅行回還後爲之，則非但農節已迫，當此凶年，纔過勅行，又經陵幸，則畿邑之民，似難支堪矣。上曰，過勅行之後，則農節已迫，民事不可不慮，寧陵陵幸，退定於秋間，可也。積曰，寧陵之幸，程道，定以三日，則往還之間，當費六七日，自上幼沖之年，屢日勞動，恐傷玉體，秋間，則寧陵三年已過，拜陵之際，變服未安，八月大祥後禫祭前，展謁於崇陵[寧陵]，似好矣。上曰，寧陵陵幸，姑爲停止。〈擧行條件〉許積曰，祔廟都監，或有仍修補之物，或有新備之物，而至於輦，則以平日所坐之輦，用之爲當，而所坐，過溫泉擧動後，多有渝色之處，似當改備矣。上曰，以平日所坐之輦，仍用。積曰，漢城府，非但詞訟甚煩，五家統、紙牌等事，今方擧行，右尹所掌禁亂等事，尤爲繁多，而右尹金壽弘，今年九[七]十九也。八十之老人，不可責以煩劇之任，右尹金壽弘，今姑改差，授以閑局，以示優老之典，何如？上曰，右尹，今姑改差。〈出擧行條〉積曰，八十之人，例陞堂上，而旣陞堂上之人，無例加之事，完陽君李元老，以仁祖朝功臣，今年八十也，似當有優老之典矣。上曰，加資。積曰，李元老，本階爲資憲，今若只爲加資，則當陞正憲，自前如此之人，有直陞一品之時矣。上曰，特爲超資。〈出擧行條〉積曰，白弘性，屢經邑倅，今爲扈衛別將，其年，亦八十也。頃日來見臣，臣問曰，汝之子與孫，何不陳疏乞恩乎？答曰，上疏乞恩，極爲惶恐，故止子若孫，不使爲之云矣。上曰，老職加資。〈出擧行條〉積曰，定配罪人金孝曾，有膂力，故訓局大將，陳達榻前，姑爲放釋，築城時，使之監董石役事，蒙允矣。其時注書擧行條件，忘却不書云矣。上曰，擧行條件，書入。積曰，朝者兵判陳箚，有所達之事云矣。上曰，見之矣。積曰，其中有急急定奪之事，敢達矣。官爵加設，事體甚重，而近來武士之淹滯，不得調用者，甚多，前頭科擧時，〈缺〉以推移塡差，司勇遞兒十四窠，依箚辭分爲參上，〈缺〉兼，則於國家經費，亦無所害，依箚辭爲先施行，而明日政，依數差出，宜當矣。上曰，依兵判箚辭，爲之。積曰，今番武科，不得已分設於外方矣。聞初試時，代射代講之弊，甚多云，蓋京中，則有臺諫糾察之事，外方，則無之，故其弊，至於如此，今番各道殿試時，使其道都事，依京中試所臺諫之例，檢察，何如？上曰，依爲之。〈竝出擧行條〉積曰，咸鏡都事，雖已差出，時未下直，當催促下送，而全羅都事，時未差出矣。上曰，明日政，差出，速爲下送。〈出榻前定奪〉積曰，凡監司，雖或罷職，未交代之前，行公，例也。全羅監司權大載，以向者推考未勘之故，不爲行公，凡干文報間，以假都事名，着署以送，其在事體，殊甚未便，推考，何如？上曰，推考，使之行公。〈出擧行條〉上曰，經筵官退出後，武臣招入。許積，顧謂經筵官曰，有所達之事，陳白爲可。經筵官，則無所達，退出。鄭樸曰，祔廟都監，設於刑曹，刑曹，移於掌隷院，故掌隷院，欲移於典醫監而無判決事，不得啓達，使政院定奪，故敢達矣。上曰，使之移於典醫監，武臣入來。上曰，梁禹及進來。上命起坐，問曰，前爲何官？禹及曰，歷慶尙兵使矣。上曰，慶尙道，有何弊乎？禹及曰，別無所達之弊也。上曰，年幾何？禹及曰，四十九矣。柳重起進前。上曰，有所懷陳之。重起曰，無緊重所懷矣。積曰，精抄廳，有所達之事，可白于上。重起曰，臣方帶精抄廳千摠，雖有所懷，事多有牽制處，無所達之事矣。遂罷出。

○吏曹判書尹鑴疏曰，伏以臣，以至庸極陋，衰老癃疾，遭遇盛際，致位宰列，而見危不持，知顚不扶，當退不退，去而復來，臣猶自愧，人謂之何？勞勩之中，疾勢侵凌，憂惶之餘，精魄離散，臣雖欲貪戀榮寵，黽勉從事，亦不可得矣。且臣竊觀今日朝廷之勢，雖聖上，居可致之位，有可爲之資，而亦恐有不如聖志之所欲爲者，況臣無才無德，行不〈缺〉言不見信，以臣之位，則不可不謂與聞國政矣。以殿下之恩遇，則亦不可不謂與共天職矣，而大事不敢爲，而小事不能行，百言而無一施，復入而益無可爲。上之聖明，無擇善固執之志，下之輔弼，無剛毅純篤之風，邦本困瘁，而莫之思救，邊虞疎缺而莫之顧慮，若是而不亂且危者，有國之所無一也。傳曰，政令，出一曰〈缺〉出二曰，分光，出三曰，無適異，無適異者，亡，方今政令，不啻出於二三而已。聖明，旣不欲自斷，而付之大臣，大臣又不能堅決，而聽之於浮論，所謂論者，非出於失志〈缺〉望之輩，則乃出於年少浮薄之徒，訛言孔慘，讒〈缺〉古，君心動搖，而廟謨不定，奸人倘佯，而忠善杜口，〈缺〉亡者，寔由於斯。臣又竊爲今日執事者危之，當此之時，如臣之愚，無能軒輊，不爲有無，食君之祿，而不能裨君之事，棄君之車，而不能載君之憂，〈缺〉位冒寵，而無益於安危存亡之數，無寧辭榮避難，自〈缺〉於魚鳥麞鹿之群，此臣之所以重言複言，再辭三辭而不止者也。仰惟聖慈，恕其愚而憐其志，將臣本職兼帶，一倂遞免，俾無怵迫喪守，以幸公私，不勝大願，謹昧死以聞。答曰，省卿疏辭，邁邁遐心，尙爾未回，予心缺然，不知云諭。噫，卿起自布衣，才學高明，忘身殉國之志，予豈不知？當今國事，不啻若燕巢炎樑，魚遊釜中，民心渙散，訛說孔慘，天災時變，殆無虛日，遑遑憂虞之時，卿不思經濟之心，終懷辭退之計，一至於此，供仕無期，予甚慨歎者也。卿其安心勿辭，速出行公，以副至望。

○兵曹判書金錫胄箚曰，伏以臣於十二日賜對時，適脫煖帽，仍感寒疾，連復受風於東郊試場，添傷於元宵陪祭，頭痛，漸覺苦重，肢體，時自斂縮，咳喘兼發，嘔噦且作，今日早擬趨詣閤門，欲以本曹及守禦廳事，有所面奏定奪者矣。到晩症勢越添，不得不略構小箚，條列左方，以備睿裁，而文字不能如言語之詳悉委曲，臣不勝惶恐。取進止。一，卽今武弁甚多，武職甚少，旣無以收羅才力，又無以慰副意望，而至於三廳將鬼之類，纔罷先屬禁旅之法，抄薦已積，調選尤難，其勢，將不得不有所變通。今若加置武兼宣傳官，參內九窠，參外五窠，則不過換得軍職，十四司勇，而可以無碍，前頭設科差備，導駕、司禁，亦可以備員矣。孝宗朝，增置禁軍，至一千員，而辛亥還減，以七百爲定額矣。其中兼訓鍊奉事三十八人，則常時惟於各樣試場，全掌差備，未嘗爲禁旅之事，而無馬兵技，只是分喫禁軍之〈缺〉當分而別之，全屬於本院，其代禁軍，則更選京外，有才力壯健者，充之，庶幾軍伍，不缺，脆薄不離，而但度支歲費〈缺〉四百餘石，請令廟堂，竝與上款，一體商確變通。一，有城而無兵，則不可守，有兵而無食，則不可守，今臣所掌南漢，樓櫓雉堞，略已繕完，而惟是軍餉，不過爲二萬，七朔之資，前歲移轉，各邑太半不捧者，又在此中，蓄積單缺誠可爲悶。臣伏見兩湖今年收租案，比諸前年，殆加三之一，酌量恒費，稍益漕轉之數，今若劃給忠州米四千石，常平牟三千石，眞麥五百石，則此將爲半萬實穀，所乏者大豆，而太倉一歲經用，餘羡甚多，亦令計臣量，將五六百尺[石]，移送山城，則亦合事宜，伏乞財處。一，守禦牙兵五哨，當於來朔，上番組練，而本廳諸將，自中軍別將以外，把摠、哨官，竝自本廳，只給朔料，務劇食薄，實有愧於優養戰士之道，把摠二員，竝依他軍門例，許付司直，而哨官五員，亦於冬春領軍時，令該曹給料，庶無不均之歎，伏乞財處。一，頃因戶曹判書吳挺緯所啓，兩湖官需，依事目復古事，命下矣。臣竊念兩湖，幸得豐熟，實結，亦復增多，已減官需，固不宜更慳，而以事體言之，則軍兵復戶，旣未准給，京師貢價，猶當減約，則彼湖邑宰之俸，比諸畿縣，已不啻累倍，實不可先民先兵，有所優與，姑竢兩事復古後，更議給之，未晩。臣於近者，連見湖南營將示臣之書，皆以旣行組練之後，不給軍兵復戶，爲言，古語所謂，不患寡，患不均者，誠不可不念，請姑還收湖邑之官需，復古之命。啓下備邊司。

1月18日

都承旨鄭之虎〈坐〉。左承旨李溟翼〈坐〉。右承旨鄭載嵩〈坐〉。左副承旨鄭樸〈坐〉。右副承旨閔黯〈坐直〉。同副承旨吳始復〈坐直〉。注書申㶅〈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尹鼎和〈仕直〉。事變假注書韓濙〈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有兩珥。夜二更，月有左珥。三更，月暈。

○閔黯啓，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李溟翼啓曰，兵曹判書金錫胄，牌招不進矣。傳曰，知道。

○吏批，判書尹鑴進，參判李袤進，參議未差，左副承旨鄭樸進。

○兵批，判書金錫胄病，參判鄭樸未肅拜，參議未差，參知徐文尙進，左承旨李溟翼進。

○傳于鄭之虎曰，熱候如昨日，有升降之漸，今日晝講，停。

○吏批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以咸鏡都事催促發送事，命下矣，新除授都事元梲，除授之後，任意下鄕云，催促發送，事體〈缺〉罷推，其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卽爲發送，何如？傳曰，允。

○以承旨望單子，傳于吏批曰，加望。

○吏批啓曰，頃日政，成川府使差出時，崔商翼，以副擬受點矣，商翼，素乏人望，曾又行事怪妄，得罪士論，有不可畀以名都字牧之任者，除授之後，物議頗騰，卽爲改差，其代，以在京無故人，今日政差出，依前給馬發送，何如？傳曰，允。

○以承旨望單子，傳于吏批曰，承旨備擬中，或有在外者，或有纔拜臺諫者，或有情勢難安者，或有除拜刑官者，刑官詞訟之地，不可續續遞改，兩司亞長中，備擬。

○吏批啓曰，咸鏡、全羅都事，俱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催促發送事，稟啓矣。今聞咸鏡都事申琓，全羅都事鄭有徵，俱因事下鄕云，發送事緊，竝爲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承旨望，兩司亞長中，備擬事，傳敎矣。承旨望，例以三司亞長，備擬，而執義柳命賢，副應敎吳始復，俱以資未準，未經準職之故，不爲備擬矣。聖敎如此，以柳命賢、吳始復，加望以入乎？敢稟。傳曰，依啓。又啓曰，鐵原府使權諿戶奴，呈狀于政廳曰，年過七十，衰病已劇，素患胸腹之痛，垂寒發作，委頓床席，專廢食飮，旬日之內，決無差復赴任之望，斯速入啓處置云。權諿，病勢如此，則勢難赴任，依近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以吳挺昌爲吏曹參議，韓垽爲掌令，睦昌明爲吏曹佐郞，金奐爲校理，羅以俊爲副校理，鄭榏爲兵曹參判，李夏鎭爲工曹參議，張瑱爲兵曹佐郞，金時鉉爲禮曹佐郞，鄭有徵爲全羅都事，任望爲承文博士，吳羽逸爲淑陵參奉，申琓爲咸鏡都事，李守慶爲掌樂正，朴昌文爲濟用正，趙祉錫爲禮曹佐郞，沈相、李萬慶爲禁府都事，金輝世爲內侍敎官，趙嗣昌爲童蒙敎官，李久松爲典獄奉事，洪萬熙爲司僕僉正，蔡時龜爲司僕判官，柳命天爲副校理，李夏鎭爲大司諫，韓洸爲慈仁縣監，閔蓍重爲刑曹參判，金德遠爲修撰，權尙任爲工曹正郞，尹松爲成川府使，鄭昌趾爲貞陵參奉，權愈爲獻納，吳始復爲承旨，李同揆爲工曹參議，鄭載禧爲鐵原府使，李挺晩爲養賢庫直長，趙時瑗爲全羅都事，金〈缺〉爲〈缺〉都事，李觀徵爲右尹，姜碩耉爲司僕正，李同揆爲〈缺〉，金壽弘爲戶曹參議，完陽君李元老加崇政，副護軍白弘性加嘉善，皆年八十加資，右承旨鄭載嵩，左副承旨鄭樸，右副承旨閔黯，同副承旨吳始復，兵曹參議徐文尙，參知李同揆。

○李溟翼啓曰，兵批政廳，判書金錫胄，參知徐文尙，病不來，參判鄭榏，未肅拜，參議李枝茂，與參判相避，不得參政，判書、參知，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以金珏、朴壽彪、黃再明、李諿、李坫、李榴、李世彬、金鎰、李枓、閔後慶、李𩡝、諸萬後、崔彦相、李東泌爲武兼，金壽弘、李宇鼎、金厦梴爲副護軍，任之翰爲副司果。

○假注書權珪服制，代以尹鼎和爲假注書。

○閔黯，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應敎吳始復，以祔廟都監郞廳，今日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閔黯啓曰，同副承旨除授，卽日肅拜，例也，而新除授同副承旨吳始復，屢度催促，終不入來，事甚未便，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閔黯，以撰集廳言啓曰，撰集之役，不容暫緩，而郞廳二員內，獻納權愈，吏曹佐郞睦昌明，今日政，移拜本職，時未出仕，臣始壽，獨爲仕進，無他執事之郞廳，不得撰集，權愈，明日待開門牌招，睦昌明，亦趂明日謝恩後，仕進事，令政院稟旨擧行，何如？傳曰，允。

○閔黯，以祔廟都監都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廳郞廳吳始復，今日政，陞拜承旨，其代，以副護軍李德周差下，察任，何如？傳曰，允。

○閔黯，以迎接都監言啓曰，上年生梨，甚爲不實，至今歲翻之後，尤爲稀貴，幾至絶種，掌苑署祭用重事，亦患難繼，前頭客行，決無如前需用之路。前日或當如此之時，則代用胡桃，已有前例，而或用或不用，必致客行執言生梗之弊，自入京日，親臨接見時，司饔院果盤中，亦令勿用，代以胡桃，自義州至三道站上，亦勿需用，以示上年稀産國中絶種之意，似當遠接使、三道監司、司饔院各該司，分付，何如？傳曰，允。

○兵曹判書金錫胄箚曰，伏以臣病，日加一日，昨能言語，今日則喉閉，昨能見客，今日則閉戶，深〈缺〉火上炎，而脚膝如氷，稠痰中塞，而胸膈自飽，以此〈缺〉苦，而朝與切脈者，共議病情，則標症緩急，姑置不〈缺〉濇有類止代，臣亦自曉醫理，此乃身不病而脈病者，難治之症也。才弱而任重，力瘁而事煩，宜病久矣。今果病作，嚴召雖降，造朝無計，憂病憂罪，只切悚蹙。伏乞聖慈，特賜矜憐，將臣本病[兼]、文衡兩任，亟先遞改，得使戎務不曠，史事無廢，則以公以私，千萬俱幸。臣無任兢惶祈懇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受任者，無非緊重，予每憂病之作，果有似此喉塞之症，予用深慮。卿其安心，從容善攝，亦勿辭焉。

○幼學安瑞奎上疏，元疏，留中不下。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謂修城池一條，不待爾言，而與廟堂臣僚，旣已商確，方築雉堞，以備自守之計。其別擇筵臣事，夫筵臣，所以掌論思，備顧問，職親地禁，古難其選，故自國朝屢經薦錄，然後備擬受點，或有文名表表稱譽者，則亦參筵中，共相討論。廟堂，別薦人才者外，雖無別薦，大臣以下，或有可擧之人，則或陳箚擧用，或親奏筵席，此皆極選，非必一時創開立規之道，爾其退修學業。

○副提學吳挺昌疏曰，伏以臣以無狀，蒙剪拂之殊寵，朝遷而暮除者，非玉署、薇垣，則長于國子，爲一時之榮耀，已極矣。區區願忠之誠，惟在於殫竭筋力，奔走報效之萬一，而臣誠不幸，咽喉之疾，沈痼經年，少有動作，則肺焦而火升，强欲言語，則咽閉而聲啞，寒涼之劑，攻下之物，嚥在喉間，僅救熬煎，便作侗儱顚眩之人。臣實自悼之不暇，又何望登文石之陛，塵廈氈之上，而進讀章句，條陳箋註，以備聖上之顧問乎？此則不但臣自知其不堪，人亦不以是責之臣身者也。姑不敢更瀆宸聽，而臣仄聞大臣，知臣病狀之決不可堪冒此任，而獨以館錄之故，不請遞改，而至有恩召之擧，臣嚴畏分義，不得不扶曳出肅，而退而歸家，痰火益熾，精神眩暈，加以外觸風冷，胸脇如刺，舊患新症，交發竝劇，叫苦枕席，鬼事不遠。旬月之間，決無爲人之望，以臣病廢之〈缺〉經幄之列，只爲新薦之地，而今則病勢之危篤，〈缺〉遲待賤疾之差，不可以致薦事之稽滯。伏乞聖慈，亟賜遞改，回授無故之人，速完新錄，不勝幸甚。臣有區區賤忱，不得不略暴於祈免之章，臣罪尤萬萬，惟聖明，恕其僭猥，而試留神焉。古者帝王，奉承宗廟之禮，享祀之有常典，時月之有常度，而歷代，莫不以歲正爲最重，故《虞書》，有正月上日，格于祖之文，禮有孟春徧祭之節，又有立春祭先祖之語。後世帝王，惟漢明帝元年正月，率公卿朝于厚陵，則史氏稱其孝，今者春氣已生，王正將盡，而謁廟之禮，未有議者。伏惟殿下，莅玆新元，雨露之濡，陽氣之伸，萬物之生，怵愓之心，迎來之感，爲如何哉？欲望殿下，亟擧拜謁之儀，以盡追慕之誠，伏惟將擧三推之儀，甚盛擧也。凡在臣庶，孰不仰聖人重農祈穀之意也？但有其禮而無實惠，則是爲虛文也，伏惟殿下，必有所惓惓於此矣。成周以後，知農政之重，以勸相天下之民者，莫盛於漢之文、景，親率群臣，農以勸民，又賜今年田租之半，是文帝也。躬耕以爲天下先，不受獻，減太官，省繇賦，是景帝也。今殿下，行三代籍田之禮，而無漢帝減租之惠，則此非勸民以實也。凡今之民困，未有甚於畿甸，在王畿之內，而繇役最重，弊於軍穀之糴，而未蒙蕩減之恩，荒田之稅，愁怨盈於里閭，及此春和，不有大慰悅之擧，則無以樂其心，而務本業矣。今之田租之在民間，而未入于公者，惟大同春收也。願殿下，不詢有司之經費，斷自宸衷，下哀憫之敎，而減今春之稅，則庶生民之鼓舞於益下之政，而趨化於躬耕之日矣。臣伏聞南別殿移建之擧，已有成命云，是何不得已之爲也？臣竊駭訝，而莫知其故也。斯殿之建於此地，寔自宣廟朝，于今垂百年之久，則基址之卑濕，閭閻之煩囂，向背之未安，非今日所獨慮，而經歷累朝，未有遷改之議者，必有其所以也，而況〈缺〉神道，必求諸人心，從古都下之人，與四方之〈缺〉師者，無着知，必以太廟，爲赫赫之觀瞻，天必〈缺〉殿之基，臣不知地勢之果如何，而人心之所同，其祥莫〈缺〉一朝無故毁革，而爲蕪草之場，則恐非休觀也。欲望殿下，更留睿度，亟寢移址之命，俾令仍舊重修，以爲永久奉安之所。臣無任祈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啓下禮曹，粘目是白有亦，副提學吳挺昌所陳，拜謁太廟事，旣已定奪爲白有在果，減其今春田稅事乙良，令廟堂稟處，何如？啓依允。

1月19日

都承旨鄭之虎〈坐〉。左承旨李溟翼〈病〉。右承旨鄭載嵩〈病〉。左副承旨鄭樸〈坐直〉。右副承旨閔黯〈坐直〉。同副承旨吳始復〈坐〉。注書申㶅〈式暇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尹鼎和〈仕直〉。事變假注書韓濙〈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晝講。

○辰時日暈。

○下直，龍宮縣監都愼徵，咸鏡都事金始重，全羅都事趙時瑗，漣川縣監洪萬最。

○閔黯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昨日，以撰集廳草記郞廳，吏曹佐郞睦昌明，趁明日謝恩後，仕進事，蒙允矣。卽爲分付該曹，使之催促出謝行公矣。今日不爲肅拜，事甚未便，吏曹佐郞睦昌明，請推考，更爲催促，使之肅拜，何如？傳曰，允。

○傳于閔黯曰，下直守令，留待。

○閔黯啓曰，頃日金浦郡守吳始泰，啓請除署經發送矣，漣川縣監洪萬最，依吳始泰例，亦爲除署經發送乎？傳曰，依啓。

○閔黯啓曰，今月十七日晝講時，全羅都事，明日政差出發送事，榻前定奪矣，全羅都事趙時瑗，今日肅拜後，仍爲下直，而本道人馬，未及上來云，令該曹給馬發送，何如？傳曰，允。

○傳于閔黯曰，漣川縣監洪萬最，留待。

○傳于吳始復曰，下直守令，引見。

○閔黯啓曰，兵曹參議徐文尙，以安州迎慰使，判書金錫胄，以病陳箚，有調理之命，參判鄭榏，時未肅謝，參知李同揆，在外，無入直之員，參判鄭榏，卽爲牌招，使之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于閔黯曰，君之命召，不竢駕以行，乃是禮家之大訓，撰集郞廳睦昌明，雖云有情迹之不安，此則係於銓郞之任，仕與不仕而已，撰集之官，則何所憚而不爲出肅也，況旣施推考之罰，則卽當恐懼仕進，而終不出謝，至致撰修之遲日，殊甚怠忽，罷職懲後。

○以備忘記，傳于閔黯曰，向日武臣堂上以上，則旣皆選抄，而雖在堂下中，抄入於不次將領之類，亦令廟堂一體抄擇，別單書入。

○傳于閔黯曰，禮曹參判鄭晳，行副護軍李宇鼎，副提調差下，察任籌司。

○傳于閔黯曰，晝講入侍武臣外，柳炳然、李斗鎭、全東屹、李旰、李枝遠、金是聲、鄭韺，此七人，輪回入侍。

○以備忘記，傳于閔黯曰，憲府，廢坐常多，開坐常少，故每每特敎嚴明矣。今日前獻納權愈，以昨年被推之人，尙未照勘，數遞言官，揆之法例，不獨未便而已。曾前定式中，在京帶推者，督促答通，畢勘於三日之內，明有傳敎，而漸至廢閣不行，更爲捧承傳，申明。

○以備忘記，傳于閔黯曰，夫人非聖賢，安得每事盡善盡美？近來栢府、薇垣，許多臺官，或有可避之嫌，而避者，或有下語間失宜，或有偶然之小疵，强避引入，至於憲府，則監察茶時之日，往往有之，事甚不當，罷軟太甚，此後，則勿爲如前紛紜事，更爲申飭。

○閔黯，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校理羅以俊，時在慶尙道榮川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允。〈以下八行缺〉閔黯啓曰，獻納權愈，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正言姜碩賓啓曰，三司亞長之直擬承宣者，雖是古例，資未窮，職未準者，未嘗越序而擬之，可見祖宗朝用人，不躐等之意也。新除授同副承旨吳始復，資級尙卑，職秩未準，而破格陞授，至超五資，不可以一時之乏人，如是其壞例也。曾前資未窮或職未準者，間有陞擢之典，而亦非取法於後者也，況其資職，俱有未准，則越例太甚，尤有所不宜。請還收吳始復承宣除授之命。成川爲府，淸南一大邑也。自前除是任，必擇文武秩高之人，間或差遣蔭官，而如非治續表著之人，莫宜居之。新除授府使尹松，雖曰被抄於州郡之薦，纔經五品，履歷無多，表表聲績，又無可稱，而猝然超陞，物情爲駭，雖今日官方大舛，不可如是其壞例躐次也。後弊所關，有難置之請，成川府使尹松，遞差。獻納權愈，以臣分望之外，叨恩多矣。居常感懼，內不自得，今玆新命，尤非〈缺二字〉而此，則姑不敢暇論，曾忝監試會試試官，榜目開寫時，不能詳察，致有落書誤書之失，兩度推緘，俱未及照勘，決難晏然於臺席，引嫌而退，兩推未勘，勢難在職，請獻納權愈，遞差。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啓。

○午時，上御經筵廳，引見下直守令。龍宮縣監都愼徵，漣川縣監洪萬最，右副承旨閔黯，假注書尹鼎和，記事官崔錫鼎、李后沆等，入侍。上謂愼徵、萬最曰，進來。二人趨進。上曰，爾等各言官職姓名。二人具對。上仍問七事，二人具對。上謂萬最曰，今年大無，而畿輔尤甚，爾其之縣，特加愓念，救恤飢民。對曰，臣惟恐不堪，敢不竭力？上謂愼徵曰，嶺南雖曰稍登，爾須悉心軫恤，以保民生。對曰，臣才雖不逮，敢不殫心，以奉職乎？上曰，爾等，雖未曾莅歷，如有本縣弊瘼聞見者，可一一奏知。愼徵曰，臣赴任之後，倘有弊政可變通者，當轉報道臣矣。上曰，如無所陳，其各退去。諸臣趨出。上御晝講于經筵廳。領議政許積，特進官吳挺緯，知事吳始壽，吏曹判書尹鑴，參贊官閔黯，侍讀官柳命天，檢討官南益熏，記事官申㶅，假注書尹鼎和，記事官崔錫鼎、李后沆等，入侍。上讀前所受佛肸章，至小子何莫學夫詩章，竝註一遍訖。命天進讀《伯魚》章，至道聽塗說，竝註一遍，次講大文，〈缺〉因進講文義，至《伯魚》章集註，所言，皆齊家修身之事。鑴曰，〈缺〉不言修身之事，未有不修身而能齊家者，家旣齊，則修身，在其中，〈缺〉言之，凡人不能齊家，則無以行己而施事，便推將去不得，故其沓沓，如面墻而立，無可見無可進，匹夫猶然，人君，以眇然之身，臨億兆之上，身旣不能修，家且不能齊，則何能推之朝廷之上，施諸政令之間乎？自上所當體念矣。至玉帛鍾鼓章。鑴曰，和與敬，本也，玉帛鍾鼓，末也，豈徒禮樂然哉？凡事，無本，則不立矣。至程子說。鑴曰，上言和敬，爲禮樂之本，此又言無本便乖，乖便不和，所以明先有禮而後，可以爲樂也。命天曰，此引盜賊而言者，甚言其無處無禮樂之意也，至色厲外荏章。鑴曰，穿窬，盜賊中至黯黮者也，色厲外荏者，飾外而遺內，無實而盜名，故取以爲比。積曰，此指在位者言，故以小人穿窬爲比。黯曰，此，夫子歎當時大人之修襮蔑實者，有激而云耳。至鄕原章。命天曰，原，與《荀子》書有心之愿，意同，故引之。始壽曰，鄕原，非之無擧，刺之無刺，居似忠信，行似廉潔，而足以害德，故夫子惡之。至道聽塗說章。鑴曰，雖聞善言，不能體驗而泛聽泛說，則無益於己，而德不能成，故爲德之棄矣。黯曰，德之棄，是自棄之義，而漢儒，又以爲有德者之所棄，此說亦通矣。更爲尋繹文義，至首章。鑴曰，爲非惟學也，凡學而行之者，是也。命天曰，此雖爲伯魚而言，人君，亦當體念，周南一篇，渾是文王修齊之事，而推以化於邦國者，則於人君，豈不尤切？鑴曰，此言是也。《詩》云刑于寡妻，以御于家邦，周南正始之本，王化之基也。爲人君者，可不猛省而體驗乎？《詩》可以懲創感發，故古人云，夫子敎人，多以詩，上章及此章，皆是也。黯曰，周官云，不學墻面，亦此意也。不學周南，則不知修齊之道，而無以推諸事，故如面墻而立。至玉帛鍾鼓章。鑴曰，和敬，雖爲禮樂之本，玉帛鍾鼓，亦不可廢，而我國，則不然，樂則雖有鍾鼓之末，而禮則玉帛，亦隨而廢矣。命天曰，雖無用玉之事，至於祈禱祭享，尙有用幣之規矣。鑴曰，夫玉者，可以禳水火，交神明，故古人重之，至有齋戒時，含玉之事，我國，亦當用之。黯曰，此末務耳。鑴曰，國家事，豈可以末務而不講乎？黯曰，我國所産，非眞玉，玉云玉云，我國之玉云乎哉？鑴曰，此言，似是而非矣。上曰，我國，素不産玉，其所謂玉，便是石也，所以不用，必以此也。鑴曰，玉雖〈缺〉代用玉石，何妨乎？如紗羅綾段，非國所産，而亦或代用紬〈缺〉以人才言之，只得取用於一國，不必遠求於異國，則以石代玉矣。許積曰，當否間，元非緊務也。至色厲內荏章，鑴曰，此非巧言令色之小人也，蓋外威嚴而實柔弱者也。至鄕原章，鑴曰，鄕原，同流合汚，與人無忤，人易許其有德，故夫子惡之，懼其惑世而誣民也。黯曰，朱子註中，亦有之，五代時，馮道之類，正孔子所謂鄕原也。鑴曰，古者都鄙有別，士處於都，農處於鄕，故鄕爲鄙俗之義，如此之人，辨之甚難，人君，易爲所惑，所當明辨。命天曰，人君，若以爲善人而用之，則必亂邦也。積曰，夫子深斥如此，何必更論？至道聽塗說章，德遠曰，道者，大路之稱，泛然聽聞於大道，而泛然說與於路人，則其無體驗之實，可知，所以無成。鑴曰，人君聞善言，而不能行，則與道聽塗說者，同矣，自上當惕念也。講訖，積曰，再昨，自上有熱升停講之命，臣等聞來驚慮，進來于藥房，問安矣。卽今則上候，何如？上曰，今亦有之矣。積曰，三補枳朮丸，得效未易，伏未知進御之後，似有效乎？上曰，姑無效耳。積曰，此是有根火症，若進湯劑，則或易收效，而自上不肯進御，殊極悶慮。上曰，有根火症，豈可以數貼藥，收效？積曰，臣久帶藥房之任，稍解病理，上候不寧，皆由肝經之火，故自進用有柴胡湯劑之後，頗覺有效，若用小柴胡湯，則好矣。鑴曰，人有五臟，分配五行，而衰旺之候，亦隨時節，方今春時，肝木方盛，若用小柴胡湯，擊伐肝木，則違時逆氣，必有所害，若於熱盛之時，時用泠藥，則可以無損而有補矣。上曰，吏判，素知藥理，而亦能知脈乎？積曰，尹鑴，醫術高明矣。又曰，水剌厭進之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鑴曰，淸心元進御，則似好。始壽曰，淸心元，不可長服，冷藥則服之有效矣。挺緯曰，臣雖未知藥理，須進湯劑，可以責效。鑴曰，湯劑難以見效。積曰，今上春秋鼎盛，每以病患，爲不足慮，故不肯進藥，匹夫猶自愛其身，況人君，上有宗社之重，下負臣民之望，豈可不自愛而任他乎？雖或厭進，亦宜强服，以思去根之道。上曰，吏判進來，診脈。鑴曰，臣素不知脈，雖有上命，不得診矣。積曰，尹鑴，雖解藥理，脈則不識云矣。始壽曰，病患未劇之時，易以治療，若或根深疾痼，則治之甚難，所宜趁速命劑，以進，不可放過歇看也。鑴曰，忍冬甚好，古人云，人間自有仙藥，〈缺〉謂也，其效，大勝於金銀花，自上時時進服，以代水飮，則好矣。積曰，慈候，何如？上曰，一樣安寧矣。積曰，上年畿邑還〈缺〉分其被災輕重，定數捧置後，成冊牒報，則別遣郞廳反庫後，還分事，定奪矣。卽今歲翻，已過旬念，自戶曹屢度催促，各邑成冊，尙未上送，此實監司不職之致，今則勅行當前，分糶之外，勢難反庫，旣有朝命，而不卽奉行，致有命令之不信，事極可駭，當該監司，推考，反庫事，仍停，何如？上曰，依爲之。監司，從重推考。〈出擧條〉又啓曰，前因許積所啓，江華居，明通司及刑曹奴婢三千餘口，劃給本府，明通司及刑曹，則以他奴婢，代給事蒙允，而其時擧行條件中，刑曹二字，落漏不書，其後榻前，臣啓以付標添書之意，而尙不擧行。凡注書記事，易以落漏，故別無請推之事，而此則申飭之後，亦不付標，當該注書，推考，刑曹二字，卽令改付標書入，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行條件〉積曰，申後，則承旨出去，只委注書，故致有此弊，今後，則令其日入侍承旨與注書，同修擧行條件，似當矣。上曰，依爲之。

○積曰，江華軍器，今方修補，他物，則自訓局及軍器寺，或有備給者，而至於弓箭，則牛筋甚難，若過數月，日氣稍熱，則將不得造成，可極可慮。軍器寺，有百斤牛筋，當納于內工房者，以此爲先推移，何如？上曰，問于軍器寺，爲之。

○又曰，山城之役，必須勤幹者，監董，雖禁軍，亦爲除番擇定發送，何如？上曰，依爲之。

○挺緯進啓曰，鹽盆魚箭事，曾已陳達，而待吏判出仕，更爲議定事，承敎矣。今則結箭之期，已迫，所當商議定奪，而但四宮所屬，旣有難便之勢，不得變通，則其他，固爲些少利害所關，不甚大段，而變通之際，徒爲有弊，勢難行之，尹鑴，今方入侍，下詢，如何？積曰，尹鑴，請以鹽盆魚箭，屬之戶曹，大體甚好，而但自上，亦有不得自斷之處云，元來此等處，居多，若不能盡屬，而只治其末，則殊甚無益，雖內需司，壽進宮之物，必使盡屬於度支，方可，而勢旣難便，將不得行矣。鑴曰，戶判所達，此臣所建白者也。上曰，前夏所陳乎？對曰，然。此則勢旣難便，決不可變通，則姑不必擧行，近日又有急於此者，夫山澤，一也。諸軍，以各衙門，稱以屯田折受，山野不屬州縣，差送別將，避役之民，相率投屬，爲守宰者，或出役，則自各衙門，譴責隨至，故守令，莫敢誰何。若此不已，山林原野，殆無餘地，州縣，將無以保存，令廟堂從速査出，竝爲革罷，似當矣。積曰，從某至某，稱以某衙門之柴場，從某至某，稱以某軍門之屯田，割折分執，據爲己物，稱以屯民，則州縣，不敢下手，有同化外之民，守令號令，不能行以境內，其弊誠可慮矣。且不但各衙門爲然，諸宮家，亦皆分占，自前欲加釐正，而未果焉。今若査出，革其可罷者，更勿許創置，則好矣。上曰，令廟堂査出，可罷者，罷之，此後，更勿新設，可也。〈出擧行條〉挺緯曰，諸軍門之弊，有難勝言，若不變通，民將難保。黯曰，臣曾爲海州牧使時，觀載寧地，有吹鐵所，自都監差送監官，橫行作弊，不徒吹鐵，至於山下田畓，亦皆占據，守令，不得下手矣。其害，延及於海州，小不如意，則監官誣訴，自都監刑推之關，每每下去，誠爲巨弊矣。鑴曰，管餉司屯田，以民田懸錄，自管餉，收其入而徵稅於懸錄之民，其弊亦大矣。始壽曰，臣意以爲，今此諸臣所達，決難施行，各衙門堂上，皆今日之重臣也。衙門所屬，視爲己物，各有自私之心，每每遷就，不肯變通，此爲難耳。鑴曰，此言誠然。殿下，若能夬決，則豈有不可行之理？又啓曰，紙牌之說，蓋欲知民數，非爲簽丁，而守令，不善奉行，閑丁現出者，隨卽定軍。故今聞洪州地，有以被抄於軍兵，爲怨，至於射傷其里都尹云，事之可駭，莫甚於此。射傷者，固當嚴査重治，而守令，亦不可置之，推考，何如？積曰，此屬，從當充定軍役，而但設法之初，太急於定役，故有如此之弊，當令本道，嚴査啓聞，以處矣。上曰，依爲之。〈出擧行條〉挺緯曰，設法之初，民情疑懼，若自上下諭，諭以兒弱物故，愼勿輸布，嚴飭縣官，切毋侵虐，俾知朝家本意，非爲簽丁，則民心頗安矣。積曰，紙牌未成之前，豫爲分付，勿充軍役，則其終何以爲之？祗拈失信之怨耳。

○鑴曰，五家統修正時，竝爲整理，如有一人疊役者，減其役，如無身役者，定其役，則於民有均役之利，而於國，亦有補矣。積曰，此是戶布之意也。曾在先朝，欲行此法，旣有成命，而姜栢年，不識事宜，上疏以爲儒生，不可徵布，以是沮止。今者尹鑴所陳，〈缺〉牌整頓之時，竝爲此法，以均民役，此意誠好。但新服之初，新法有難竝行，姑當觀勢爲之，而但所謂儒布之說，極爲無據，自臣等以下，凡有戶者，皆當出布，則豈可謂之儒布乎？鑴曰，新服之初，尤當行此均役之法矣。上曰，觀勢爲之，可也。積曰，前日全無身役者，必爲怨咨，而一身累役者，則必爲忻幸矣。鑴曰，偏虐小民，至徵責數件之役，而全無身役者，作一閑遊之民，若行此法，以均其役，則豈不甚好？上曰，徐當爲之。鑴曰，令大臣及戶部，恒爲料理，可也。挺緯曰，前日小民，至有一身兼五六役者，若爲此法，以均其役，則固是好矣，而但士大夫間，貧寒無依者，亦多如此之類，猝然徵布，則其爲怨苦，如何？鑴曰，凡爲紙牌，將欲便民，而爲之輕易，卒無實惠，則民無所蒙其澤，豈不缺望？上曰，俟紙牌完畢後，爲之，可也。始壽曰，尹鑴所陳，固是美意，而但紙牌纔行，又創戶布之法，則民心之騷屑，有不可言，姑待數三年爲之，亦未遲也。鑴曰，若待數年，事必不成。上曰，俟其完畢，從容爲之。

○鑴曰，還上，爲今日之痼弊，當其督捧之際，侵虐孑遺之民，鞭箠狼籍，人不堪命，所當變而通之，夫常平之規，古之良法也。臣曾以設行常平事，陳達于榻前，大臣以爲不可而止，如不信臣言，試先行于一邑，則可知其效也。積曰，臣則固知其有弊，而尹鑴之言，如此，姑試于一邑，雖失一邑之穀，何害？黯曰，大臣此言，非也。旣知其有弊，則豈可試可？鑴曰，此是仁政之大者，不可不行矣。積曰，有價者，可以買食，而無價者，將不得買食，此難行耳。鑴曰，若必責出銀布，則難矣。民間，渠所持往市上，賣食之物，亦皆折價以受，則豈有難行之理？上曰，雖難盡行，姑試于一邑。積曰，行之於外方，則誠難矣，京中，則可以試之耳。僉曰，大臣此言，非也。旣知其決難行，則試于京中，有何益乎？上曰，令常平廳，姑先試行於京中，可也。黯曰，京外懸殊，京中雖可行，外方則決不可行。積曰，如欲必試，當於小邑，先行，而但當此凶歲，廢糶而行常平，則民先飢死，以是爲難。上曰，姑於常平廳施行。積曰，賣糶雖易，買糴實難，秋後貿穀之時，許多穀物，不可於一二市場辦買，徒有市價騰踊之弊，而轉輸之際，亦必害及於民矣。〈缺〉曰，還上之法，行之已久，常平之政，卒難行也。鑴曰，還上之法，爲弊甚大，若不革罷，民將難保。上曰，若無還上，則活民未易，行之已久，難以革罷矣。積曰，此則決不可行，不必强辨，而民間，亦有私行此法者，臣所居忠州地，亦有爲此者數人，而得利甚少，亦不能無弊，況自官家，委諸下吏，使之貿穀於民間，則其作弊侵漁，庸有旣乎？鑴曰，若設場於邑內，使民人自來貿市，則有何下吏作弊之事？積曰，此言迂濶矣。雖設場於邑內，守令，豈可坐市，自行貢販？〈常平廳先試事〉〈出擧行條件〉

○挺緯曰，濟州設屯處，有船隻改造事矣，此意敢啓。上曰，兪。

○始壽曰，尹鑴，以臣撰集廳堂上，啓下矣。意其此役甚難矣，及見鑴所欲考見者，則考出不難，而臣昨進撰集廳，開坐，則郞廳，無一人來會者，以故終日空過，撰集之役，一日爲急，而如是稽延，事極可悶。郞廳睦昌明，則謝恩後，仍爲仕進事，啓下，而尙未出肅，權愈，則今又避嫌，柳命賢，雖爲實錄都廳，而實錄，則姑無所事，亦爲郞廳啓下，使之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定奪〉

○黯曰，睦昌明，旣已推考，使之出謝，而權愈，則上年被推，尙未照勘，其爲稽延，誠甚未當，明日待開門憲府人員牌招，推考公事，使之照勘，何如？上曰，依爲之。雖無大憲，若有執義，則可以磨勘耶？黯曰，有二員，則爲之矣。〈出榻前定奪〉

○鑴曰，古規，則兩司推考，雖在同僚中，卽爲磨勘，若復此法，可無稽滯之患。黯曰，曾於仁祖朝，故相臣崔鳴吉，陳箚請革推考避嫌之弊，而未及施行，今若考其法而行之，則好矣。鑴曰，古者有三公問備之規，三公，尙可帶推行公，況兩司，豈不可帶推行公乎？積曰，故相臣崔鳴吉，最識治體，箚陳之事，皆可施行，然此則後當從容細考，商議更稟，而睦昌明之事，極爲未便。該曹郞官，本無牌招之規，故自政院催使仕進，而尙未肅謝，此亦君命，豈敢稽慢至此乎？本曹，則雖或有情勢難安之事，撰集郞廳，豈有不可行之理？殊甚未安矣。

○始壽曰，臣於五家作統時，以爲坊民之役，種種難堪，館奴婢，則殆近千餘，館中之役，勿用坊民事，入於事目，啓下矣。頃因大司成洪宇遠所啓，引《五禮儀》，殿外各處掃雪除草之役，令坊內軍爲之事，命下矣。臣取考《五禮儀》，則有謁聖及入學時用坊內民之文，而常時，則元不擧論，而宇遠如是謬啓，似難施行矣。上曰，然則依事目，爲之。積曰，始壽所陳，此與臣等，商量陳稟，而定之者，若因各該司續續陳達，輒皆變通，則事未可行矣。〈出擧行條件〉

○黯曰，前日洪宇遠所白鹽盆漁箭事，待戶判入侍稟定事，承敎矣，何以爲之？挺緯曰，臣雖未知宇遠之意如何，而略聞之矣。蓋鹽盆革罷事，或有以待士薄弱，致病者，宇遠陳啓，亦以此也，然有不然者，儒生所頒，例給七十五人之糧矣。前日以經費不足之故，從實入上下事，陳啓，食堂到記相考，計口給糧，故房酒別味等，亦皆除罷，厥後因諸議，更爲啓稟，依前盡給，則剩餘頗多，別味諸物，當從此出。且石魚，一月所給，一人三十介，雖曰難繼，而饌價醬價，一一計給，則下人之所以怨望白活，欲復魚箭者，欲藉儒生之勢，奪取市上諸物，爲自己之利也，況葦島漁箭，亦係成均館所收，則恐不可如宇遠之逐一復設矣。鑴曰，臣亦待罪館官，亦知此弊矣。上曰，已諭矣，勿須煩陳。黯曰，前日睦昌明所陳，四學鹽盆，亦當爲一體矣。

○始壽曰，頃日大雪之後，四山松木，別遣摘奸，則南山松木，斫伐甚多，各處分松人，今方推治，欲爲從輕重科罪，而其中會賢洞湖城都正家，分守處，斫松尤多，事知奴子，累度推捉，終不出給，揆以事體，殊極可駭，故湖城都正，欲爲請推矣，今聞已死云，其事知奴子，當別樣處置矣。積曰，南道[南山]斫松，如是之多，則監役，亦不可置之矣。上曰，湖城都正家奴子，囚禁科罪，當該監役，推考。〈出擧行條件〉

○又啓曰，掌苑署果園中，有松木，因是成陰，果甚不實，故尹鑴，以斫伐之意，通於臣，臣率爾許之矣。領相，以爲雖一株松，所當啓請斫伐，不當率爾私許，臣有所失，極爲惶恐。積曰，若是他處，不可無責，而旣是果園，尹鑴，以掌苑提調，通議斫伐，不甚大段，然亦爲非矣。

○鑴曰，向日體府，累次陳達設立矣，自上置之，不爲擧行，臣未曉也。此是不得已之擧，雖煩聽聞，有不暇計，況旣稱以五道，則亦無所嫌。上曰，此則屬諸領相，而至於敎諭密符等事，有煩聽聞，故不爲之耳。鑴曰，雖以此責之，領相，必須有敎諭密符，方可以行其職。上曰，姑待咨文回報，然後爲之。〈缺二字〉鑴曰，若待彼人之命令，則事將不成，如此等事，怯於彼人，而不爲，則若有倉卒之變，何以待之？積曰，臣則不敢可否，而遠接使發送時，〈缺一字〉于備局，一一敎以答勅之說。體府事，旣出朝報，彼必知之，若或有問，不須諱閟，但答以體察使，本非戰將，丙子以後，亦有是任，人亡之後，因以廢閣，今則南方可虞，故差出云，則我有辭矣，彼或不疑。鑴曰，體察，卽古之樞密院也。上曰，直辭以對，方可無事，若欲諱之，事極殊常。鑴曰，必須趁速擧行，豫爲自强之策，方可以應變矣。上曰，使臣不久當來，姑俟出來，開府，未晩也。鑴曰，此事至重，不可畏彼而趑趄也。上曰，領相之意，亦欲待使臣之回，開府矣。積曰，鑴意，以爲雖未卽開府，敎諭頒符等事，當速擧行矣。上曰，依此擧行。黯曰，敎書，臣在玉堂時，承製進之命矣，仍爲之乎？上曰，仍爲製入。

○積曰，今日日勢已暮，且自上有熱升之候，武臣輪對，姑停，何如？上曰，依爲之。諸臣罷出。

1月20日

都承旨鄭之虎〈坐〉。左承旨李溟翼〈坐直〉。右承旨鄭載嵩〈坐〉。左副承旨鄭樸〈式暇〉。右副承旨閔黯〈坐直〉。同副承旨吳始復〈被論〉。注書申㶅〈式暇〉一員未差。假注書尹鼎和〈仕直〉。事變假注書韓濙〈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暈。申時，日有重暈，暈內有兩珥。

○下直，礪山營將慶一會，金海府使邊國翰，長興府使李雲登，鎭川縣監權大遠，興德縣監金磻。

○閔黯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鄭樸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閔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閔黯，以禁府言啓曰，以全羅道推考敬差官啓本，刑曹粘目，弑夫罪人順京，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缺二字〉便是綱常，依例府都事發遣，拿來，何如？傳曰，允。

○李溟翼啓曰，都承旨鄭之虎，右承旨鄭載嵩，病不來，左副承旨鄭樸，式暇，同副承旨吳始復，被論。廳中，只有臣溟翼，右副承旨閔黯，出納之際，事甚苟簡，右承旨鄭載嵩，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依啓。都承旨，自院中不得直請牌招，流來古例耶？都承旨，亦爲牌招。

○傳于閔黯曰，今日上熱之候，未止，晝講，停。

○鄭之虎啓曰，假注晝尹鼎和，時無職名，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閔黯啓曰，卽者副修撰南益熏，以兒息方患拘忌之疾，乞遞職名，及時往救事，陳疏到院，而元疏還出給矣。親子息，則許令入救事，曾有定奪，修撰金德遠，卽爲牌招肅拜，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于閔黯曰，郊外擧動時，捧上言，乃是通行規例也，亦關於民情之上通，今番迎勅擧動時，捧上言事，豫爲知委，使遠方民人，俾無窘迫之患。

○閔黯，以撰集廳言啓曰，本廳郞廳前獻納權愈，時無職名，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之虎，以備邊司郞廳，以領議政意啓曰，禮曹參判鄭晳，行副護軍李宇鼎，副提調差下，察任籌司事，命下矣。嘉善以上，則稱以提調，堂上，則稱以副提調，乃是規例，鄭晳，當以提調差下，而李宇鼎，則使之仍察有司之任，何如？傳曰，允。

○鄭之虎，以備邊司郞廳，以領議政意啓曰，當此西路饑荒，人民流亡之日，勅使時，我國使命廚傳之弊，尤不可不念，而各站迎慰使，出去太早，累日留連之際，支供之費，有不可勝言者。故參酌日子，而發送事，曾已分付政院，而安州迎慰使徐文尙，昨日辭朝，臣又言其不可矣。卽接小報，則平壤問安使李箕徵，迎慰使李沃，又爲發去，客行之到平壤，似當在開月初七八九間，以此計之，則問安使、迎慰使之留滯平壤，必至十數日，政院之不念民弊，殊甚未便。李箕徵、李沃，雖已辭朝，姑令留在，以爲臨時下去之地，而凡干使行，一依前日荒歲定式，從簡接待之意，分付各道監司及開城留守處，何如？傳曰，政院之矇然不稟，事涉未安，而諸處迎慰使，旣知臨時發送之分付，任意辭朝，殊甚駭然。李箕徵、李沃，推考，從簡接待事，依此施行。

○閔黯，以〈缺數字〉備邊司，平壤問安使李箕徵，迎慰使李沃，姑令留在，從簡接待等事草記，政院之矇然不稟，事涉未安，而諸處迎慰使，旣知臨時發送之分付，任意辭朝，殊甚駭然，李箕徵、李沃，推考，從簡接待事，依此擧行事，命下矣。勅使渡江之期，亦似不遠，故迎慰等使，下直單子，不復覺察，矇然捧入，致勤聖敎，不勝惶恐。且李箕徵、李沃等，似當依草記仍留，而御帖，姑爲還納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直權愈。

○閔黯，以兵曹言啓曰，武臣堂上備局別抄者外，柳炳然等七人，亦爲輪回入侍事，命下矣，柳炳然、李旰、李枝遠等三人，今方無故在京，依下敎入侍事，當爲分付，而金是聲、鄭韺，老病居鄕，勢難上來，李斗鎭，亦甚衰老，多在鄕家，不得分付，全東屹，則時在南兵營任所，交代上來後，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大司憲閔點啓曰，臣於日者，輕停前啓，致令同僚，先避峻斥，在臣之道，宜卽繼避，腫患猝重，末由詣臺，陳疏自劾，寔出無策，而聖度寬涵，不賜允兪，辭單未徹，職名虛帶，臣誠狼狽，罔知攸措。腫毒暫消，脇痛旋作，輾轉床席，不能窺戶前一步地，嚴召忽降，不敢不力疾趨詣，而顧臣情勢，決難仍冒臺閣，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頃於聚會賓廳時，適聞客聲已到，卽爲發簡通僚，而停啓於榻前，事出斟酌，疾故相仍，今始來避，亦無所妨，以此以彼，俱無所失，勿爲退待。

1月21日

都承旨鄭之虎〈坐〉。左承旨李溟翼〈坐〉。右承旨鄭載嵩〈坐直〉。左副承旨鄭樸〈病〉。右副承旨閔黯〈坐直〉。同副承旨吳始復〈被論〉。注書申㶅〈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尹鼎和〈仕直〉。事變假注書韓濙〈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晝講。

○辰時巳時，日有重暈，內暈有兩珥。午時，日暈。夜四更五更，月有重暈。

○下直，善山府使呂孝曾。

○藥房都提調許積，提調閔熙，副提調鄭之虎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熱升之候，與昨一樣乎？慈殿氣候，亦復，何如？臣等，不任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慈候無事矣。

○大王大妃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問安。答曰，知道。

○中殿問安。答曰，知道。

○閔熙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鄭之虎，以備邊司言啓曰，客使渡江，當在不遠，西路站〈缺數字〉，一日爲急，而新除授成川府使尹松，方被臺論，不可等待其結末，今姑改差，其代，令該曹今日政，各別擇差，仍爲給馬，催促發送，何如？傳曰，允。

○吏批，判書尹鑴進，參判李袤病，參議吳挺昌未肅拜，左承旨李溟翼進。

○吏批啓曰，四館積滯，依近例春別遷，何如？傳曰，允。

○以李壽慶爲獻納，兪夏益爲校理，李鳳徵爲兵曹佐郞，南益熏爲義興縣監，姜復先爲右通禮，金時鉉爲兵曹佐郞，羅楦爲奉常奉事，黃戴仁爲副奉事，睦林儒、權尙任、李猶龍、沈濡、金始重、李喜龍爲兼春秋，金海一爲司成，權愈爲兼校書校理，金涑爲監察，李枝茂爲工曹參議，禹鼎九爲校書博士，李球爲成川府使。

○兵批，判書金錫胄病，參判鄭榏進，參議徐文尙，迎慰使出去，參知李同揆，在外未肅拜，都承旨鄭之虎進。

○以表偗爲副護軍，李枝茂爲副司直，尹鼎和爲司正。

○閔黯，以實錄廳言啓曰，都廳郞廳睦昌明，有特罷之命矣，依事目今日內，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睦昌明。

○鄭之虎，以備邊司言啓曰，會寧及慶源開市，今已完畢，依例令該曹撰出回咨，下送義州府，傳給鳳凰城將處，以爲轉送北京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載嵩，以刑曹言啓曰，擊錚罪人，年未滿者，及上年災傷差錯官吏推考，御營軍放砲遲晩者，今當照律，而判書臣睦來善，西下，參判臣閔蓍重，未肅拜，臣瑞瑒，不可獨爲照律，待參判出仕後，擧行，何如？傳曰，允。

○鄭載嵩，以刑曹言啓曰，本曹郞廳六員內，正郞李日三，兼春秋啓下，逐日入直於闕內，佐郞安䌖，以迎接都監郞廳，除本司，佐郞郭世楗，身病呈旬，本曹詞訟煩劇之地，以郞廳三員，決難推移兼察，李日三，兼春秋改付標，使之兼察本任，何如？傳曰，允。

○閔黯，以撰集廳言啓曰，本廳郞廳睦昌明，因實錄廳啓辭，已付軍職，使之仍察撰集廳之任，何如？傳曰，允。

○大司諫李夏鎭啓曰，臣才，最居人下，寵擢，最在人先，纔離天部，又長薇垣，臣非其人，匪榮伊懼，人亦將謂何哉？況今朝著之間，未盡寅協之道，繩糾之責，斷非臣之所可任也。且臣曾在銓席，當出之窠，滯而不注，至煩大臣之陳奏，推緘在身，尙未照勘，不可冒居臺閣，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閔黯啓曰，大司諫李夏鎭，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正言姜碩賓啓曰，大司諫李夏鎭，以臣才分，實居人下，寵擢最在人先，纔離天部，又長薇垣，臣非其人，匪榮伊懼，人亦將謂何哉？況今朝著之間，未盡寅協之道，繩糾之責，斷非臣之所可任也。且臣曾在鍂席，當出之窠，滯而不注，至煩大臣之陳奏，推緘在身，尙未照勘，不可冒居臺閣，引嫌而退，身帶推緘，勢難在職，請大司諫李夏鎭，遞差。答曰，依啓。

○行大司憲閔點，執義柳命賢，持平南有星啓曰，新除授掌令韓垽，時在京畿高陽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依啓。

○行副護軍李同揆疏曰，伏以臣之不敢更進之意，略暴於前日之疏矣。伏蒙聖恩天覆，得解職名，臣誠感激，方幸至願之少伸，而又於今月十四日，祗受諭旨，令臣斯速上來者，以臣曾有經筵出入之事，有此格外之命，臣惶霣兢惕，數日回徨，益不知措躬之地矣。臣之無狀，百無可取，而其中蔑蔑，最是經術，尋常口讀，亦不通曉，奧旨精義，無以發揮，此乃聖明之所洞燭，同朝之所共笑，雖在黽勉供職之日，每登前席，輒增愧恧，況今身返狐丘，畢命有期，何敢抗顔復出，又以此名，欺世乎？加以賤疾沈痼，漸就危篤，日夕昏迷，與鬼爲隣，已無復起爲人之望，雖欲一登文陛，再望淸光，不可得矣，臣之情事，其亦戚矣。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理窮，憐臣病劇，亟寢召命，仍令削名仕籍，俾得爲瞑目之鬼，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特命出入筵席，實出非常，勿辭，宜速登程。

○午時，上御晝講于經筵廳，領議政許積，特進官柳赫然，吏曹判書尹鑴，同知事洪宇遠，參贊官鄭之虎，侍讀官柳命天，檢討官金德遠，記事官申㶅，假注書尹鼎和，記事官崔錫鼎、李后沆等，入侍。上讀前所受子謂《伯魚》章，至道聽塗說章，竝註音一遍訖。命天，進讀鄙夫可與事君章，至惡紫奪朱章，胡氏說，累其心之累字，讀以類音。鑴曰，當讀如陋，命天引書，終累大德諺音，以證之。德遠曰，俗音訛傳，以陋，考其反切，則類音，是也。上曰，然則此字，本是音類耳。讀訖。上受而讀之，至舐痔之舐，讀如抵音。命天曰，此字，當讀如氏。上讀訖。命天，進講文義，至患得之。命天曰，患字下，雖無不字，而其意，則謂患不能得之也。積曰，患失文字，順，患得文字，省耳。上曰，大文省，而註則詳言耳。命天曰，舐，以舌拭之也。鑴曰，此言取媚於人，而不辭其陋也。命天曰，胡氏所引，非釋三等人，只引志於富貴者，以證夫子之言也。鑴曰，此言，出《胡氏春秋傳》，蓋患失之心，生於欲富貴，而終不覺其漸至於吮癰舐痔，弑父與君之地矣。命天曰，如李斯、趙高之矯詔廢立，貪權樂勢，而猶恐失之也。鑴曰，由其所志之高下，而有此三等之別，〈缺數字〉堯、舜自期，苟志於下，則其覆國喪家也，不難矣。積曰，鄙夫初豈有弑父與君之心哉？特以患失之心，勝，而能忍於所不忍矣。至民有三疾章。命天曰，血氣之失其平者，爲疾，故氣稟之偏駁者，同謂之疾。鑴曰，古人有患陰邪之言，故人有病痛者，亦以爲疾。至下文狂矜愚。命天曰，狂卽狂狷之狂。鑴曰，矜，非矜誇之意，乃矜持之意，書所謂不矜細行，是也。命天曰，古人，只是氣稟之偏，而今人，漸至於惡德，夫子所以傷之也。積曰，三疾，本非美德，而然猶止於不拘小節，稜角峭厲，徑情自遂而已。今人，則至於踰閑，爭鬪挾私，故夫子，傷俗之漸下，而爲此言，閑，謂門限也。或是之亡，或者，疑辭，聖人之言，和緩不迫，不欲直斥，故然耳。上曰，如鮮矣仁，集註，以爲辭不迫切，亦此類也。至巧言令色章。積曰，凡重出文字，或有小異者，或有全然相似者，此則重出，而相似者也。至惡紫奪朱章，鑴曰，有五方之正色，有五方之間色，間色，足以害正色，利口，足以害正道，故夫子惡之。上曰，小人之言，雖辯，用之則必覆邦也。鑴曰，小人之言，辯慧捷疾，故是非賢不肖，混淆，而人所難辨也。積曰，紫之奪朱，猶可言也，鄭聲亂雅，則爲害大矣，然猶未至於喪邦，至於利口，則其禍，必至覆國而後已，人君，尤當警飭也。鑴曰，此章，猶詩之比興，將言利口之害，故先引二者。宇遠曰，顚倒是非，眩亂賢愚者，莫如利口，此夫子所以深惡也。鑴曰，紫色眩目，鄭聲悅耳，利口惑人，各就其易惑處言之。積曰，非徒辯給，正指眞小人也。天下無如盧杞之奸，而奉天禍出之後，猶不覺察，小人之易惑難悟，如此，如唐玄宗知之，而用之者也。內雖識其奸，而外喜逢迎諛悅之言，故然耳。上曰，玄宗，天性聰明，雖知小人之禍，而惑於貴妃，至此耳。鑴曰，雖知其禍，而引用貴妃之族，自不覺其陷於覆敗，人君，不知而用之者，固無足言，知而用之者，是亦不能眞知小人之禍故也。宇遠曰，初必辨奸而勿用，若旣用之後，雖知之，亦難退矣。積曰，唐之亡，基於玄宗矣。鑴曰，唐之亡，雖由於玄宗，而削平韋氏亂，能成再造之業，則其興也，亦由於玄宗矣。積曰，人君，當一念警懼，少有怠忽之心，間之，禍必隨之，小人之得進，亦乘其怠忽之時。鑴曰，亡者，保其存者也，危者，安其位者也，亂者，有其治者也，人君，苟能一心警惕，常懷危懼，則小人之言，何自而入乎？宇遠曰，利口鄙夫，常志於富貴，故乘機抵巇，無所不至，人君少懈，則易入矣。鑴曰，人情常好鄙俗阿諛，而每惡直言敢諫，故君子難進，而小人易用也。更有尋得文義，至首章，宇遠曰，人君若察之言行之間，〈缺數字〉鄙夫也，何難？積曰，鄙夫，不是極惡之人，只是凡常庸陋〈缺數字〉有僥倖之心而已，至於患失，則無所不至。命天曰，昔漢文病癰，使太子吮之，太子色難，而鄧通吮之，父子之間，惟有難色，而鄙夫，則甘心焉，此固寵之計，而患失之心也。人君辨下之道，當觀於此等，而至於自期，亦當不志於卑下矣。鑴曰，鄙，與都鄙之鄙，同義，謂鄙俗也。至三疾章，宇遠曰，血氣之病，當以藥治，氣質之病，當以學治，苟學矣，可以矯其偏矣。上自帝王，下至庶人，孰不無氣質之偏哉？自上當專心於學也。積曰，學者，非只誦讀而已，必反求諸身心，方能有益。鑴曰，學，只是以古人行事，自期於身，雖竝世之人，亦當慕效。又曰，上古之人，氣質純正，而無偏，末世澆漓，不惟賢者，不如古人，性之偏，亦與古異，用人之道，亦何可必得純善之人？雖有偏處，亦可採而用之也。至重出章，鑴曰，此與上下章，語意相近，故重出耳。至利口章，鑴曰，取人之道，當取强毅木訥，不當取巧言利口。命天曰，昔張釋之，不許嗇夫之啑啑利口，而推周勃、張相如爲長者，此可以觀矣。鑴曰，至如識通理明，言辭沛然者，不可以利口論也。講訖。鑴曰，前日，以《綱目》兼講事，進稟，而患日寒且促，未果矣。今則日氣稍暖，且不甚短，及今兼講，似當矣。積曰，人君，當觀《史記》《綱目》，果不可不講，而但卷帙浩大，不可多讀，只是歷略，可也。宇遠曰，近日自上有熱升之候，或命開講，而間有停止之時，伏想症候非細，誠極憫慮。積曰，昨日亦有熱升之候，今日開筵之後，熱候，若何？上曰，與午前一樣矣。積曰，進講時，不敢仰瞻玉色，故未知上候之如何，而卽今熱氣頗盛，所當令醫官，命劑進御，而自上不肯服，殊爲悶慮矣。鑴曰，再昨臣敢陳冷藥進御事矣，伏未知果爲進御，而似有效乎？上曰，別無效矣。積曰，所當急速用藥，而水剌減進之餘，輕施苦口之藥，亦恐有損於脾胃，故爲難耳。又曰，《論語》進講，已至一年，而尙未卒業，開講果爲一日緊急，第上候平復之後，姑爲休養精神，保頤聖體，察其氣候，而爲之，不可逐日開講，酬應之際，或傷精神，則可憫耳。宇遠曰，此言是也，幸勿泛聽。鑴曰，朱子與人書，亦云今日第一務，莫如休養精神，古人持敬之功，在此，此聖學第一工夫。積曰，《綱目》，今當進講乎，姑俟後日乎？然此則當使經筵官，進讀，而自上間爲論難，觀其得失，不可熟讀如經書也。宇遠曰，不必進講，時於宮中，披覽似好矣。□□曰，萬機之暇，姑舍他書，先覽《綱目》，如有窒碍處，不恥下問，何必進講，〈缺數字〉章句間，或有疑難，付標下詢于政院，或玉堂，至於經書及章奏間，難解處，竝皆詢問于諸臣，難疑答問，則聖學高明矣。積曰，士大夫，則群居講學，故互相質難，易以得力矣。夫《綱目》，卷帙甚多，難以逐一進講，若令懸吐以入，時或披閱，開講之時，以質其疑，則好矣。上曰，然，必欲盡讀，勢不及也。積曰，士子則讀一遍訖，又讀一遍，循環讀之矣。鑴曰，萬機至煩，豈可熟讀，如士子乎？又曰，我朝事，多與宋相類，自上當觀《宋史》，而但不可越序徑讀，宜竢《綱目》畢覽後，進御矣。積曰，前日以《宋鑑》進御事，下詢，而元來《宋史》，文甚不好。積因進曰，水剌，一樣乎？上曰，然。積曰，大王大妃殿氣候，未能快復乎？上曰，未能快復矣。

○積曰，渡海譯官未還之前，例爲手本，則監司謄上狀啓，無狀啓，則元手本，直爲啓達，此手本，雖無大段可觀事，御覽次留置，若何？因出諸袖中以進。且曰，其中統營、巨濟等靑魚貿易船三艘飄風，一則泊於對馬島，二船，不知去處，倭人推尋去處云，如此等事，統制使，例當卽爲狀啓，而尙不爲之，故臣卽爲關問此事，欲自上知之，故敢達。又曰，堂下武臣不次者，依堂上例，亦爲入侍事，前旣下敎，昨又下敎，而卽今兵曹判書金錫胄，方在病中，無判書，則如此事，不得爲之矣。上曰，然則徐爲之。

○積曰，殿試不遠，多有稟定事矣。試所，承旨進參，例也，而今此武科三所，勢難推移，不得已當差分承旨，以送矣。上曰，如分兵曹之類也？。積曰，然。一所，則設於慕華館，此乃前日例設武科殿試處也。當使實承旨進參，而二所訓鍊院，三所迎賓亭，差出分承旨，以爲進參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擧行條件〉

○又啓曰，武所進去承旨，朝夕往來，下直復命，例也，而今番武科殿試，則必經累旬，下直復命往來之際，非徒煩複，必致晏進早罷，有科事遲延之弊，今姑變通，只於開場日下直，畢射後復命，何如？上曰，非如文科，逐日下直復命，勢果難便，依此爲之。〈出榻前定奪〉

○又啓曰，聞都承旨鄭之虎，以相避，移差兵房云，武所承旨兵房，例爲進參，而之虎，老病筋力難堪，然此則私也。不須言，而都承旨，過一朔出外，使廳中久虛，極爲未安，似當變通矣。上曰，房單子，還入。上曰，今日有處置〈缺二字〉前啓，姜碩賓，果已停啓乎？之虎曰，處置，則雖無城上所，亦爲〈缺數字〉啓，則姜碩賓，有式暇，故姑停云矣。積曰，此事自下不敢擅擬，而自〈缺數字〉古亦當之矣。上曰，雖未經准職，亦有特除之規矣。積曰，故相臣鄭昌衍，以朝散大夫執義，自上有資未準，亦爲竝擬之敎，故陞拜承旨，而無言者，仁祖朝睦性善，以玉堂西壁，加望爲承旨，其時李曼，三啓而停，未久，李曼，以掌令，特陞承旨，臺諫亦三啓而止，此亦以體例爭之者，豈必持久耶？鑴曰，人君用人，或以資序，或以特用，然若或不能詳知其人之賢能，而輕施超擢之典，則官方，漸至於濫矣。上曰，觀其可陞者，陞之，豈可人人而授之？

○積曰，前後備局堂上，特除者，多矣。凡軍國重事，不特大臣爲之，與諸堂上相議，其任重矣。前後所用好人，若或不當，而至於啓遞，則有若論正者然，自上當審察也。鑴曰，自前嘉善兼提調者，多，而堂上，則罕有，向日或有以堂上陞差者，然皆極一時之選，近日所用，雖曰英銳，必得文學才望，冠於一時者，然後可合時任，如李宇鼎，恐未及此矣。上曰，孝宗朝，亦有故事矣。積曰，尹鑴之言，臣不敢知，前以副提調差出事，累次下敎，而未得其人，姑未差出，李宇鼎，聰敏解事，足當是任，特差有司堂上，有何不可？上曰，非徒大臣之言，予亦知其可用。積曰，文學之說，尤未曉也，此非副提學，文學何爲，不過解吏事，《通典》故，以曉大臣之所未及恩者而已。至於公事間綴文，則或大臣爲之，或有司堂上爲之，而今則大臣自爲，有司，則執事而已。鑴曰，文學，非謂善文辭也，博通古今之謂也。有司堂上，實掌備局之事，不可但以爲執事之人，宇鼎名望，恐不合於此任。積曰，宇鼎，聰敏諳鍊，是亦足矣。臣前欲陳尹鑴政事謬擬之失，而未果矣。今始敢達，凡與於欲罷兵車之論者，鑴皆不用，宇鼎亦入於此，故鑴之言，如此，前者諸臣，皆以兵車當罷，爲言，臣以爲姑待尹鑴入侍爲之，可也。其時宇鼎，有如知其非，何待來年之語，故尹鑴含怒，至於上章辭免，承旨，例不得擬於守令，而在家送言于銓官，使之擬望於成川府使。黃海監司崔文湜，未及造成，而自備局有停罷之令，故止而不爲，兵使金鏡，已造四十乘，故仍爲之，文湜初無不遵朝命之事，而爻周於承旨望，丁昌燾，以江華車罷不罷，取稟，則鑴以爲欲罷之意，亦爻周承旨望，沈梓妄發之時，以兪夏益，不爲論啓之故，而欲不擬於銓郞之望，臣在外時，言於鑴曰，若係邪正判斷之機，則〈缺數字〉可也。至於事務上，但當相議，同歸於至當，豈可以意見之異同，〈缺數字〉塞乎？鑴，不以爲然，今日宇鼎不合之說，亦祟於此也。鑴曰，大臣之言，如此，極爲惶恐，凡造車乘，非直爲兵器，將欲爲大計用也。當初與大臣議定，而宇鼎，以一承旨，不待大臣之言，猝然請罷，極爲未安，其後吏曹參判李袤，以成川府使望，問于臣，臣答以宇鼎，有失言之過，似當擬之云矣。上曰，承旨，不得直擬守令耶？積曰，古規然矣。鑴曰，此則臣之罪也。臣則以爲君臣同議講定之大計，以一承旨，罷之，事甚不當，故數巡不擬於承旨望矣。崔文湜，當初下去時，臣以西路尤當急急造成之意，言送矣，廢格不造一乘，其不遵朝命之狀，誠可惡也。積曰，以蕃臣，遵朝命，特不遵吏判之言耳，自備局，旣有公事，則其不造宜矣。鑴曰，當初朝家，明有命令，而尙不擧行，此非不遵朝命而何？丁昌燾，不念大計，江都兵車，徑稟請罷，只是欲沮大計也。自上，亦有江都，則不可罷之敎，而昌燾如是，極爲非矣。論議旣非，則承旨闕望，有何不可，臣本樸愚，不曉事體，若自上不用則已，旣當是任，當行己見，昔姚元之先設十事，以要玄宗，臣欲效之，欲使聖上，無撓於人言。積曰，臣非攻斥尹鑴也。擧朝，皆以造車，爲不可，而以爲不可全罷者，獨臣也，然則擧朝皆可補外乎？鑴曰，無禮義，則國家，無以杖而立，向日誤禮之人，皆不收用，今日沮遏大計者，亦當與誤禮者，一科矣。積曰，世豈有沮遏大計之人哉？只以形勢而言之耳。鑴之頃日上疏，亦不善爲，而臣不之啓，注擬之失，亦不言啓，今至宇鼎事，亦然，故敢達。鑴曰，宇鼎名望，未及於有司堂上之任，而大臣，以臣爲有憾於宇鼎而然，臣豈有私心，臣以爲必須第一人爲之。上曰，何必第一人，若能曉事，則可以爲之。鑴曰，堂上籌司，必擇極望，如向日閔鼎重輩，皆當時之所謂極選也。積曰，本非淸望，而向時之人，以金始振、吳挺緯，不合是任，論啓，尹鑴，見其時事，以爲當然矣。鑴曰，臣則只知必以極望爲之，故如是敢達，聞望未及，則有涉輕授者矣。上曰，前日所論臺疏，推考避嫌事，其已考出耶？積曰，臣家無《崔鳴吉文集》，昨日借來，未及看檢，纔閱半篇，其〈缺數字〉不得避嫌立異之語，而未得畢看，當俟盡考後，議〈缺數字〉帶推之人，例不得擬望，而今則帶推者，亦入至於臺諫，尤不可以帶推之人，爲之。近日吏曹，每緣窘乏，不得不擬此，則憲府久不照勘之致，雖非銓官之失，事極未安，伏見備忘，有趁速照勘之命，聖敎至當，至於變通，當從容徐議耳。鑴曰，時推之人，臣或不知而擬之，或雖知而緣乏備擬，自上有斯速照勘之敎，此法極好。積曰，臣等，雖與殿下講究定法，決不如崔鳴吉，與仁祖所論定者，今若就其法而行之，則好矣。

○又曰，崔錫鼎，以實錄郞廳，除本館，故每以兼春秋替直，事極未安，史局新薦，尙不爲之，臣未知其意之如何，而卽今金錫胄，方在病中，不得撰修，實錄廳，姑無所事，金錫胄調病間，崔錫鼎，使之入直本館之意，敢啓。上曰，唯。

○柳赫然進曰，訓鍊都監，多有用鐵之事，故分配鐵店數處，而其中藍浦地吹鐵所，都戶首鄭生，前後吹納薪鐵五萬斤，正鐵三萬斤，環刀刃三千柄，拒馬柞刃六千九百，其餘斧子、廣伊等物，極多，自下不敢請賞，而合有激勸之道矣。上曰，然則給空名告身。積曰，此當有賞典，而空名告身，則旣以納粟成帖，不可仍給，堂上帖一張，以此措語懸錄，別爲成給，似當矣。上曰，依爲之。〈出擧行條〉又啓，馬兵右別將尹天賚，常時處事精詳，今此城役，當配五所，而主管看役，宜用此人，但方帶摠管之任，將不得出外矣。上曰，然則摠管改差。〈出擧行條件〉

○命天曰，《綱目》懸吐事，定奪矣。上曰，一日四卷爲限，懸吐以入。命天曰，前日所懸者，只是曾所進講者，若干，今雖欲懸，本館見存之員，只有臣等二人，張應一在外，金奐病重，權瑍受由，柳命賢出使，南益熏除外，何以爲之，稍待備員爲之乎？積曰，何必遲待，《綱目》，文不甚難，姑令上下番懸吐，而時令尹鑴、洪宇遠，考準，似當矣。德遠曰，凡御覽冊懸吐時，必玉堂，一會爲之，乃是古規，況臣等二人，所見孤陋，事極可憫。積曰，然則金奐改差，與下番闕員，後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行條件〉

○鑴曰，〈缺數字〉敢達，臣賦性偏駁，民有三疾，臣皆兼之，叨此重任，任行已見〈缺二字〉於國，取笑於人，乞遞臣職，以便公私。夫君臣之間，必相交修，乃〈缺數字〉安，臣非不欲盡心行公，而疎愚如此，恐僨國事。積曰，臣與尹鑴，相對，未嘗不言自上每下同寅協恭之敎，豈敢不仰體聖意，而私相擠斥乎？君子，和而不同，臣之非，鑴亦言之，鑴之非，臣亦言之，乃所以交相戒飭也。鑴曰，臣亦豈不知？只緣病痛多，故然耳。積曰，至於兵車之事，通塞人望，臣以爲私，鑴以爲公，每每相反矣。鑴曰，領相每言之，而臣賦性偏愚，不能聽受。

○上曰，經筵官出，武臣引入。申㶅出，引武臣同知柳炳然，行副護軍金世器、姜萬碩等，入侍，經筵官退出。鑴曰，武臣引接時，筵官仍留事，陳達矣，何以爲之？積曰，鑴則使之留侍，似可矣。上曰，唯。

○上曰，柳炳然進來。炳然進俯伏。上曰，起坐。炳然坐。上曰，前所履歷，幾何？對曰，臣陞堂上後，自吉州牧，再爲南兵使，方爲實同知兼副摠管守禦中軍矣。上曰，年幾何矣？對曰，五十二矣。上曰，守禦廳，如有可奏之事，或有他可陳者，陳之。對曰，守禦廳新設，故兵判，每以未能鍊習，爲憂矣。又啓曰，臣曾任南兵使時，觀道內人等，皆以操弓爲恥，人有業射者，衆皆非笑之，此爲弊端矣。積曰，臣亦知有此弊者，久矣。鑴曰，此是巨弊，不可不革。上曰，聞判尹之言，本道之人，冠儒服儒，投屬校案，皆以操弓習射，爲可笑云矣。鑴曰，文者末技，雖善無用，況本道人，稱以儒生，不肯業射，旣不文，又不武，將安所用？令本道定其儒額，額數之外，無得投屬，俾習武藝，似當矣。積曰，講武勸學，守令之事，此意知會于本道，亦令該曹，各別收用，北方武士，則可以爲興起之地矣。鑴曰，古人專以射殺人，如六藝，居一序者，射也，射以觀德之類，是也，專以文辭而已者，非作人之道也。上曰，投屬校生，査覈汰去，可也。積曰，不必汰去，雖在校案者，亦無不可習射之理，各別奬勸，兼習武事，本道監司處，行會宜矣。上曰，令備局知會，北方武士收用事，亦爲分付該曹。〈出擧行條件〉

○上謂炳然曰，此外又有可陳者乎？對曰，臣曾經營將及兼營將守令，兼營將處，兵政〈缺〉有營將處矣。積曰，營將，專管軍政，守令，兼治民事，勢〈缺〉兼營將之法，極好，設爲鎭管，兼統諸軍，巡歷檢察，脫有緩急，〈缺〉制，不至潰亂。近日鎭管之法，大壞，如遇賊鋒，只委兵使，此誠今日可變通者，臣亦曾以此陳達，必須修明，乃可保國，領相，亦可知之，須豫爲講究，以爲將來緩急之地矣。積曰，內有五衛，外有鎭管，互相統攝，祖宗之法，誠爲美矣。鑴曰，前以五衛首末，考出修擧事，陳稟矣。擧行條件中，不爲書出，殊爲非矣。自上覽之，則可知祖宗朝設法規模，今當擧而措之耳。

○上曰，金世器進。世器趨進。上曰，職與姓名，前旣聞之，如有所懷，可奏知。對曰，別無所懷。上曰，起坐。世器坐。上曰，如無所陳，退。世器退。姜萬碩進。上曰，起坐，陳懷。對曰，別無所懷。上曰，爾兼羽林衛將，豈無可言者耶？對曰，此則團束已久，更無可變通者，雖有些少弊端，當言于兵判陳稟，臣無面達之事矣。積曰，李益亨，爲禁軍別將，兵判，以爲軍容頓異於前，臣問于益亨，則以爲別無異焉。凡爲將者，非利于己，害于軍，而只遵約束，則好矣。萬碩退。上曰，武臣出。諸武臣趨出。

○鑴進啓曰，臣有所懷敢達，自上輪接武臣，觀其人物，且問所懷，甚是盛事，而抑有一焉。王者之道，親親爲本，臣意以爲，宗室監令以上，亦輪回賜對，如武臣例，自上詢其疾苦，且令各陳所懷，以申敦睦之義，似可矣，問于大臣，何如？積曰，此言是矣，堯、舜之道，親九族爲大，雖不能逐日接見，時時輪對，豈不甚好？上曰，宗班，止於監令耶？積曰，然。上曰，監卽縣監，令卽縣令，守卽郡守也。積曰，然。上曰，帝王之道，親親爲大，書云以親九族，平章百姓，卿言是也。內宗，固有時接見，外宗，則亦有不識面目者，自今以後，令該府書啓其名，晝講後，一日二人，輪回入侍。〈出擧行條件〉

○鑴□□□寧陵遷奉，實由於靈林都正翼秀之疏，故在先朝，特爲加資，差定享官之任矣。今聞以微細事，坐罷云，其功勞，可念，似當有優待之道矣。積曰，今番所失，雖未詳知，而至於遷陵有功，則誠如鑴言。上曰，特爲敍用。

○積曰，今此門外擧動時，捧上言事，知會，此蓋慮有民情之或閼，誠是美事。上曰，或慮民情之不上通，而鬱抑於下故也。積曰，雖然，此亦有弊，〈缺數字〉則無狀愚民，一奴婢相爭，一言語相詰者，擧皆上言，不勝其紛擾，事若不成，則徒然怨國。凡外方人，有冤痛憫迫之情，若聞擧動之儀，則自當來呈，此則當臨時捧入，而不必豫爲行會也。上曰，然則勿爲行會事，分付漢城府。諸臣皆罷出。

1月22日

都承旨鄭之虎〈病〉。左承旨李溟翼〈坐〉。右承旨鄭載嵩〈坐〉。左副承旨鄭樸〈坐直〉。右副承旨閔黯〈坐直〉。同副承旨吳始復〈被論〉。注書申㶅〈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尹鼎和〈仕直〉。事變假注書韓濙〈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晝講。

○辰時，日暈兩珥。自巳時至未時，日暈。

○下直，慶尙左水虞候金琥，鹿島萬戶閔善，成川府使李球。

○鄭樸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鄭載嵩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鄭樸，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尙衣院主簿鄭世杓，加出郞廳，啓下矣。以親病呈辭受由，下去慶尙道咸陽地云，不可等待其上來，迎接之任，姑爲改差，其代，以司宰監主簿李靖賢，差下，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之虎啓曰，昨日榻前，以吏曹判書尹鑴所啓，靈林都正翼秀，有敍用之命矣。今聞翼秀，前已敍用云，擧行條件中，此一款，不爲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樸啓曰，因刑曹草記，兼春秋李日三，改付標事，允下矣。各司兼春秋，皆有故，無改啓下之員，李日三，今姑仍察，何如？傳曰，允。

○閔黯，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庭試殿試時，四所場中，各差備軍之數，三百十七名，各處派定軍，盡爲除出，僅得二百二十一名，而亦未滿其數，不得已禁亂假羅將，考喧、負持等軍，減數定送，則其餘不足，六十二名，以京下騎步兵調用，而除出各處，別單書入，以此定送之意，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樸曰，明日，賓廳日次，晝講，停。

○閔黯，以兵曹言啓曰，濟州擧子高男、韓寬、金繼武、吳泰炫、金振輝、洪尙悅等，因巡撫使書啓，俱以試才居首，直赴殿試事，捧承傳矣。依濟州文科直赴高起宗等例，許赴於今番殿試，而本州擧子金雲興，得參本道初試，今方來在京中，似當下去赴試，而此乃絶島之人，一體許赴京試，何如？傳曰，允。

○閔黯，以兵曹言啓曰，東萊閑良金挺達、洪秀敏、洪得敏，俱有膂力，比安閑良張漢相、申以悌，亦有才可用，因巡撫使書啓，自本曹試才調用事，行關上京矣，金挺達等，得參本道庭試武科初試，似當下去赴試，而途道遐遠，勢未及還歸，許赴於京試，俾不至落莫之歎。傳曰，允。

○正言姜碩賓啓曰，三司亞長之直擬承宣者，雖是古例，資未窮職未準者，未嘗越序而擬之，可見祖宗朝用人以漸，其意不偶然也。新除授同副承旨吳始復，資級尙卑，職秩未準，而破格陞授，有損政體，其在愛惜官方之道，不宜若是也。從前簡擢於三司者，雖非一二，不必援此仍以爲例，而破壞常格，請還收吳始復承旨除授之命。答曰，不允。

○遠接使，刑曹判書睦來善疏曰，伏以臣之狗馬陋疾，日益深重，職且劇務，不可久曠，玆敢瀝血上章，冀蒙恩遞矣。不惟不許，反下溫批，臣誠感惶罔措，〈缺數字〉臣稟賦虛薄，自少善病，而曾叨邊鎭，重患風疾，裹〈缺數字〉斷無生路，而幸蒙孝廟之仁恩，免爲絶塞之旅魂，追思至今，感淚自迸。厥後積年沈痼，少失將攝，則輒卽復發，與死爲隣，自分爲廢病之人矣。夢寐前歲，猥荷隆渥，旣無寸長，驟躋八座，官方之淆，名器之辱，豈非昭代之所羞也？顧臣才分，萬不稱似，屢瀆私懇，未獲允兪，黽勉當職，如蚊負山，矧伊所責，係是刑訟，惟恐讞獄不愼，決訟不審，一念焦勞，積有傷損，所患宿病，因此增劇，視聽昏矇，精爽消亡，加以痔疾甚苦，痛若刺割，四肢不仁，動輒須人，有若行尸，氣息奄奄，儐接之際，勢必顚仆，亦豈無辱國之慮哉？且臣伏讀聖批，雖以議處公事外，照律等事，亞官代行，爲敎，惟是刑部之責，長官爲重，苟有關係緊急之事，則何待出外之臣，而不卽奉行哉？設令臣，能勝其任，揆以國體，決不可一日空曠，況臣本以迃拙之人，病敗已甚，雖得生還，決無供職之望。伏乞天地父母，憐臣病勢，察臣情懇，亟遞本職及兼帶經筵籌司之任，以幸公私，臣無任瞻天祈祝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其安心，勿辭往來。

○禮曹參判鄭晳疏曰，伏以臣以萬萬無似，過蒙不世之渥，超陞亞卿，叨竊榮寵，一味感惕，圖報茫然。不意玆者，籌司特除之命，復出於上心之簡，此實夢寐之所不及，人望之所不到，臣誠惶霣，靡所容措。不知聖明，何取於臣，而前後謬恩之荐疊，一至此哉？歷觀古來，居是官者，必其才猷，可以參贊宥密之謨，而又其望實，足副廟堂之所推薦，然後方可以堪之，不然，其不至僨敗者，幾希，豈不以責任之重，不與百執事比也？顧臣才猷望實，蔑蔑無稱，無一髣髴於是，而徒以天眷偏隆，甄拔太驟，使聖朝器使之道，未免由臣而大失其宜，不亦辱朝廷而羞當世之人耶？以殿下則哲之明，猶未燭臣不肖之狀，謂臣或可以承乏備數，而臣竊自揣分量力，其不敢冒沒承當也，決矣。玆敢不避猥越之誅，仰暴肝膈之悃，伏乞聖明天地父母，察臣辭非飾外，諒臣懇實由中，亟許收回成命，〈缺二字〉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兢惶隕越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兵曹判書金錫胄箚曰，伏以臣前者蒙恩，得暇調病，已累日矣。病勢日加，症情日變，始患痰壅，終憂火熾，將理旣難，疾復未易，而臣之所帶諸務，漸益癏廢，臣於此尤不勝惶恐憫鬱之至。史事經年，而纂修者，無多，此固臣之罪也，而庭試試日新番番期，又皆迫近於數日之內，此亦決非宛轉床褥之人，所能起動，而幹理之者。伏乞聖慈，察臣危病實狀，且念文衡、本兵兩務，不容久曠，亟賜處置，俾臣得以專意醫藥，以圖生路，千萬幸甚。臣無任瞻望祈懇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疾病，如此，予甚慮念，文衡之任，今姑勉副焉。卿其安心，調理察職。

○午時，上御經筵廳晝講，領議政許積，特進官鄭榏，同知事李袤，參贊官李溟翼，侍讀官柳命天，檢討官金德遠，記事官申㶅，假注書尹鼎和，記事官崔錫鼎、李后沆等，入侍。上讀前所受鄙夫可與事君章，至惡紫奪朱章，一遍。命天，進講予欲無言章，至宰我短喪章，至禮必壞之壞。許積曰，臣等，在外習講時，申㶅，以爲諺解，釋以晦音，問于洪覩，則云物自敗曰壞，讀如晦，物爲人所敗曰壞，讀如怪，玉堂，初考韻會，則果然此當讀如晦。讀音釋訖，上受而讀之。命天，釋文義，至小子何述。德遠曰，述非著述之義，乃遵述之意，此章文義，開釋甚難。蓋顔、曾，默識聖人之言，子貢以下，徒得其言，而不知其所以言者，皆天理流行之實，如以忠孝等語，語弟子，則徒知其當忠當孝，而不知其所以當忠當孝之理，故夫子，言此以警之。李袤曰，聖人動靜語默，與天爲一，故不待言而顯。溟翼曰，聖人之行，無非妙道精義之發，學者，苟能體此，則可以入道，而子貢徒欲以言語觀之，〈缺〉以四時行，百物生，言之。至孺悲欲見章。命天曰，士喪禮，士庶人〈缺數字〉溟翼曰，不屑之敎誨，非謂不以爲潔而不之敎也，其所以不屑〈缺數字〉誨云也。至鑽燧改火，上曰，卽今亦有改火之規矣。鄭榏，備陳禮曹鑽燧之法，以對。積曰，月令，所以順時也，時令，順則民無疾疫，小註所引《周禮》，是也。命天曰，柘，山桑柞，俗名自作，猶俗名德加檀，俗名朴達。積曰，草木之名，雖非爲學急務，亦當知之矣。至短喪章，積曰，當時皆不行喪禮，而惟聖門行之，故宰予疑之。溟翼曰，宰予，亦豈不知喪宜三年，而但聖門，以禮樂爲重，故懼其有崩壞之患，而不識輕重取舍之別，發此言耳。至食稻衣錦註，積曰，衰，摧痛之義，疏，麤糲也。上曰，曾見《禮記》，有卒哭後，受以七升布之文矣。德遠曰，古者卒哭後，有受〈缺〉之禮，今則亡之。至食旨聞樂，德遠曰，四不字，皆言不忍之意。至章末，命天曰，中制，中適之制也。積曰，俯就，抑而行之也。命天，讀小註三年問說以啓曰，此註好矣。德遠曰，譬如人有長短，長者俯取，短者跂及耳。積曰，宰予，旣不知不忍之理，而亦不爲隱情之語，故直辭以對，猶愈於後世之匿情而行喪，然再言女安則爲之，其深惡之意，著矣。又曰，昔漢文，寬仁，憂念臣子，有以日易月之遺詔，後世譏其短喪，而喪制之廢，蓋自春秋而然矣。袤曰，親喪，固所自盡，而宰予之言，如此，誠爲不仁矣。君親，一也，近日誤禮之臣，亦不仁之甚者也，更爲尋繹。德遠曰，以言語觀聖，固是學者之病，人君，亦當不徒求之於言語，而必體之於實德，可以爲學之根本。榏曰，多言，是學者之病，故聖人，每欲罕言，雖以文字言之，孔子之文，後世莫及，孟子之文，頗涉支煩，此聖賢之別也。至於帝王家文字言語間，亦當以簡少爲貴。袤曰，此言是也。積曰，王言，當簡重。近日自上備忘，及批辭中，或褒奬逾實，貶損太過，有涉支蔓，雖以士子言之，科場之文，盡書其所知文字，而不知裁損，則其文荒雜，而不能決科。況人君，則言語文字間，尤不當有過實支蔓之辭，且王言一出，傳布四方，文字間，若有下字未安處，當令承旨，一一稟奏，以改矣。袤曰，臣得見宣廟批辭，常時甚簡約，當有事，則頗爲舖張，自上所當覽之。積曰，覽之亦好，然王言貴簡，仁祖朝，以淵默爲道，批語尙簡，群臣進言者，亦不敢雜進辭說，不大聲色，而臣下有過者，久不下點，三次不得受點，則不敢復擬淸望，近日自上特敍太多，當觀其輕重而爲之，若太輕施，非御世之道。德遠曰，〈缺〉誤被罪者，不可不察。

○積曰，勅使臨迫，郊外迎勅，何以爲之？上曰，若不郊迎，多費銀子矣。積曰，銀子則不關，而彼若因此多有不〈缺數字〉語，則其辱不細，況當此致疑之時，易以生疑，所當出迎，而但拘忌之疾，尙熾，門外擧動，極爲憫慮。若以實狀告彼，彼亦甚畏此疾，或不無從許之理，姑待敦迫，然後出迎似當，而但旣不出郊，又不接見於別宮，則事極未安，而別宮亦遠，必須豫爲定奪，自上若欲出迎，則前期分付，嚴飭淸道，乃可耳。上曰，慕華館出迎，與南別宮接見，便否，何如？積曰，兩處遠近，將無同，南宮接見，雖不爲亦可，慕華出迎，似不可已。姑令遠接使，以此實狀，微探彼意，若不敦迫，不必出迎，以此分付于遠接使，何如？上曰，急速分付于遠接使，使之撥馬傳送。

○積曰，科日臨迫，憲府事，當變通矣。殿試三處，臺諫皆當進參，而憲府，只有大司憲閔點，執義柳命賢，持平南有星，命賢，以實錄都廳不可進，大提學金錫胄，病重，閔黯，以弘文提學，當代進於文科，城上所又不可無，除此三員，他無推移之人。掌令韓垽，時雖在外，或不無臨時上來之期，掌令李馥，持平金邦杰，方在遠地，上來遲速，有難豫度，此二人，今姑改差，明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行條件〉

○積曰，諫院行公，只有二員，而大司諫，今當差出，其餘亦皆在京，臨時牌招，可以進參，然差出之後，亦或有避嫌者，此可慮矣。

○又曰，臣於頃日筵中，略陳睦昌明怠慢之失矣。厥後聞之，則情勢難安，不敢卽進，待翌日欲爲肅謝而已，有罷職之命，似涉冤枉矣。上曰，依他例付軍職。積曰，此非怠慢而然，自上所當知之，昨日罷講退出後，尹鑴，語臣曰，今日欲陳睦昌明曖昧之狀，而忘未能矣。臣答以吾則不忘，而如非大段不得已之事，則自上別傳敎之事，自下續續請敍，事體未安，不爲仰達矣。溟翼曰，昌明，家在門外，故旣聞推考之命，而卽欲出謝，日暮未及，旋被罷職云矣。上曰，旣知其曖昧，則敍用，可也。〈出擧行條件〉上曰，金德遠，前在春宮時，爲侍講院官員者耶？積曰，然，連在喪中，闋服未久矣。

○命天曰，《綱目》懸吐事，命下，而本館，只有臣等二人，姑待備員爲之，何如？德遠曰，經書，雖有舊吐，猶必一會而後，爲之，況《綱目》，本無〈缺數字〉西漢以上，多是先秦文字，未易曉解，姑俟同僚備位而後，〈缺數字〉議于儒臣以入之意，敢達。積曰，御覽甚緊，明日政，差出闕員，可矣。命天曰，差出後，卽爲牌招，似當矣。上曰，張應一，上來未易矣。袤曰，聞應一，必欲上來，而下部不仁之症，甚劇云，亦難必其上來矣。積曰，春和之後，必當上來，而雖上來，亦難供職矣。命天曰，其在事體，逐日開筵之時，不可無長官矣。積曰，應一，今姑改差，何如？上曰，遞差後，上來乎？積曰，雖遞之後，亦宜上來，且或以他職召之，無妨矣。上曰，姑爲改差。〈出榻前定奪〉

○德遠曰，臣曾在庚辛年間，侍講於春宮時，自上讀書頗疎，近則頗數，有欠和緩玩味之意，徐讀好矣。積曰，此不必然，太急，則固有害於沈潛文義，而但大有意於緩讀，則反不能將攝文義。昔我仁祖大王，語音洪暢，不待强作聲音，而自然讀書之聲，寬緩不迫，洪大條暢，如此則好矣，有意爲之，則反害矣。命天曰，此言是也。積曰，德遠所陳，只爲欲自上無欲速之心耳。雖士子讀書，太大其聲，則難以兼通文義。上曰，先朝備忘記，有謄書者，故時時覽之矣。積曰，自宣廟朝有之乎？上曰，然。積曰，覽之好矣。上曰，昔唐太宗，大辟三千，皆令縱還，使之及期來詣，此正道耶？命天曰，此則歐陽脩之論，備矣。袤曰，此雖非正道，然能使之及期盡來，是亦難矣。上曰，呑蝗，亦未知其爲正道也。積曰，如使呑之，而可以必其無，則猶或可也。旣不能必其禳災而呑之，似是矯情。德遠曰，雖未知必出於假，而槪非正道也。積曰，有呑蝗論矣。上曰，我東人所作乎？對曰，然。自上如是下詢，甚好，每於講後，商論古事，則豈不有益？德遠曰，講官駑下，雖不能仰答淸問，時賜詢問，以之論難，則好矣。袤曰，何必晝講而已？時時賜對論難，似當矣。又曰，臣年垂八十，兼帶兩任，筋力難支，極爲憫切。吏曹貳官，則有判書存焉，有同閑慢，而筵官，則前席出入，有所難堪，而近來朝廷不靖，故不敢求退矣，兩任中，乞賜遞免。積曰，大臣一員，舊則，朝講外，無進參之例，自上姑未能明習國事，欲爲陳達區區之見，故請令入侍，而但今大臣，只有臣一人，奔走出入，筋力難支，辭以有故，亦所不敢。今後若或氣力可逮，則〈缺二字〉氣力不逮，未能入侍之時，只令政院，以大臣有故，未能入侍，啓稟，則可以少休矣。上曰，依爲之。上曰，經筵官出，武臣引入。經筵官趨出，申㶅，出引武臣行副護軍李旰、李穦，宣傳官柳重起等入。上曰，李旰進來。旰趨進。上曰，起坐。旰坐。上曰，莅歷幾何？對曰，臣陞堂上後，自全羅右水使，爲慶尙左兵使，及北兵使矣。上曰，年幾何？對曰，六十六矣。上曰，曾任三處，如有可陳之事，及有他所懷，竝奏知。對曰，臣曾任北兵使，本道軍政，當有變通者，敢達。道內軍兵中，內奴及各司奴，居半，而良人私賤，甚少，至於吉州，則軍兵元數二千二百名內，各司奴內奴，殆過五六百，若依事目施行，則頉下之數，將至三分之一，從前鍊習之卒，減下可惜，而其代充定，亦甚未易，曾已充定者，今姑仍存，此後更勿充定，似爲便當。上曰，此言似好矣。積曰，此言雖是，而第有難便者，咸興有本宮祭享事，故內奴等，多有役使及進上之事，以此推刷頉下，不可不審問於本道，量其形勢而處之耳。上曰，然則問于本道監司及北兵使爲之。〈出擧行條〉積曰，本宮一事，極爲未安，漢之原廟，猶以爲非，而此則祭享甚數，差送內需別坐，以主其祭，此吏胥之流，豈徒不敬？亦甚不當矣，若自京差送祭官，則猶愈於別坐之主祭矣。鄭榏曰，元來本宮之名，不當，然事在久遠，似難輕罷矣。積曰，外議，則以爲文昭殿，亦且罷之，此亦豈不可罷？今雖不得罷，亦宜變通其祭享之事矣。上曰，旰，誰之子耶？積曰，旰，卽宗室杜陵君希顔之子，成宗大王子孫也。旰退。上曰，李穦進來。穦進。上曰，起坐陳懷。對曰，小臣所懷，前後盡達，更無所言。上曰，退，柳重起進來。穦退，重起趨進。上曰，如有所懷，陳之。對曰，臣所掌，只三百名，而一百，直於外營，二百，直於內營，晝夜入直，不得分番，極爲可憫，然此則當與兵判相議稟定矣。積曰，此當變通，而闕內直軍，不可減，若令御營軍入直，則似好，而大將，以爲難，徐當相議定之。上曰，五衛將，爲巡將耶？積曰，五衛與巡將，異矣。五衛，則入番，巡將，則別定巡邏者也。上曰，五衛將引見，何如？積曰，何必引見？今則與前大異，極爲閑漫之任，故率以老悖之人差出，有其名而無其實矣。然衛將〈缺數字〉直巡將，尤極無謂。古者所帶軍兵，甚多，故疑其有異慮〈缺數字〉以相維制，以備非常，今則小帶甚些，而尙有監軍，極可笑也。上曰，巡將，雖資憲，爲之矣。積曰，今則人皆厭避，而向者臣在六卿時，遞職，則便爲巡將矣。又曰，今之巡將，只管巡更，極是閑漫，衆議皆以爲當罷，而但自祖宗朝流來之法，不可猝革，此則當徐議耳。上曰，罷不罷便否，徐議之，可也。上曰，亦有一品，爲守令、監司者耶？積曰，監司，則臣未之知，守令，則或有以一品爲之者矣。

○溟翼曰，近來殿下，撫恤民生，至誠惻怛，而澤不下究，怨咨彌甚，此無他，由於守令之不善也。夫生民休戚，係於守令，而近日爲守令者，全不愛民，自銓曹，雖欲擇用，三百六十餘邑，何能盡得其人乎？凡監司之職，所以檢課守令，必須有攬轡澄淸之志，方可以懲戢貪暴，帖伏奸猾，而今者至於褒貶時，以若干無形勢者，置之下考，以塞其責，至於常時貪婪庸殘不職者，無一擧論之時，誠可寒心。積曰，此言是也。上曰，不但殿最，雖在常時，如有侵虐貪殘，闒茸不職者，啓聞罷黜，乃古規也，而今則其或狀啓罷黜者，只是病重者而已。積曰，臣曾任兩南方伯，嶺南，則至於三年之久，故六十餘縣，無一人不入於啓罷者，湖南，則一年卽遞，而守令不罷者，纔數人，以故，守令，頗有畏戢之心。今者只擧一二人，置之下考，未聞有狀啓罷黜者，如此，則豈有懲戢之理乎？上曰，稍有勢力，亦不得論以下考，殊極可駭。積曰，仁祖朝，多有以贓死者，此雖可矜，然其在必罰之道，不可不嚴治，而近則或因臺啓，間有査覈之命，而亦不以實，率多相蒙，此監司不爲嚴査之致。臣於仁祖朝，累爲監司，査覈之時，親自檢考，無不得其實者矣。上曰，一年之內，無一度罷黜者，其監司，推考，何如？積曰，此不可爲定式，自上當觀其擧措，臨時處之耳。榏曰，一道守令，一年之中，豈無一人可罷者乎？事極駭然。上曰，監司，承宣之任，黜陟守令，守令，親民之官，休戚所係，而今之爲監司者，只以殿最時，無形勢一二人，置之下考，以爲塞責之地，而常時，則病重罷黜者外，未有擧劾之事，其專委一方，更〈缺數字〉之意，安在哉？一道許多守令，一年之中，寧無一人不職者〈缺數字〉後，如有貪婪殘暴，及闒茸不績者，一一糾劾，趁卽啓聞罷黜，或隨犯科罪，以爲懲礪之地事，下諭于八道監司。諸臣罷黜。

1月23日

都承旨鄭之虎〈坐〉。左承旨鄭樸〈坐直〉。右承旨李夏鎭〈未肅拜〉。左副承旨趙嗣基〈坐〉。右副承旨閔黯〈坐直〉。同副承旨吳始復〈病〉。注書申㶅〈受由〉一員未差。假注書尹鼎和〈仕〉李玄錫〈仕直〉。事變假注書韓濙〈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閔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以黃海監司病勢，萬無奔走站上，令廟堂稟處事狀啓，傳于閔黯曰，觀此狀啓，則病重不得出站云。新監司趙師錫，明日內催促發遣事，分付。

○傳于李溟翼曰，歸厚署棺板一部，送于內需司事，言于該曹。

○閔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事，標信命下矣。雨勢如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

○鄭之虎啓曰，右承旨鄭載嵩遞差事，命下矣。今番庭試武科承旨二員，當爲進去，同副承旨吳始復，方在被論中，不得〈缺數字〉此逐日開筵之時，或有爲政之事，則將無以推移進參。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閔黯啓曰，今日爲政事，命下矣。吏房承旨鄭載嵩，病重陳疏，入啓，都承旨鄭之虎，左副承旨鄭樸，吏曹俱有相避，左承旨李溟翼，當爲進參於兵批，吏批政廳，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兼進。

○注書申㶅受由，代李玄錫爲假注書。

○吏批，參議吳挺昌進。兵批，參判鄭榏進。左承旨李溟翼，吏兵批兼進。

○吏批啓曰，玉堂上下番，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事，命下矣。無故之人，乏少，無以備望，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諫，今當差出，而在京無故人，乏少，承旨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鄭之虎啓曰，承旨闕員，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牌招察任事，蒙允矣。今聞新除承旨丁昌燾，時在忠淸道忠州地云。似當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然則改差。

○鄭之虎啓曰，吏兵批政廳，左承旨李溟翼，兼進矣。李溟翼，移拜大司諫，臣與左副承旨鄭樸，皆有相避，右副承旨閔黯，進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賓廳座目單子，傳于鄭樸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今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兵曹參議徐文尙，今姑改差，其代，今日政，差出事，榻前定奪。

○吏批，以金海一爲掌令，睦昌明爲校理，沈檀爲持平，李德周爲掌樂正，鄭道成爲禮曹佐郞，姜碩賓爲副修撰，丁昌燾爲承旨，安如石爲正言，柳經立爲司藝，柳命賢爲兼東學敎授，睦昌明爲兼南學敎授，柳愈爲兵曹正郞，李溟翼爲大司諫，趙嗣基爲承旨，李宇鼎爲兵曹參議，李夏鎭爲承旨，李鳳徵bb爲b兼春秋，任堂爲典籍。

○以陽川縣監望單子，傳曰，副護軍趙昌期，除授。

○兵批，以張應一、李夏鎭、李馥、朴大頤爲副護軍，金奐、金邦杰爲副司直。

○吏批啓曰，新除授永興府使黃儁耉戶奴，頃以其上典身病危劇，不能赴任，再度呈狀，以調理赴任之意，題退矣。今又呈狀于政廳曰，所患宿疾，根柢已深，委頓僵仆，日甚一日，方在朝夕待盡之中，斷無赴任之望，入啓處置云。其病患實狀，如此，不可等待其差復，永興府使黃儁耉，依近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鄭樸啓曰，假注書李玄錫，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今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許積所啓，進賀兼謝恩使，趁勅使未入京前，差出，可無遲滯之患。謝恩使〈缺數字〉臣則當首擬，而他大臣，皆老病，無可擬之人，以宗班備擬之意，分付該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又所啓，使倭譯朴再興，往于釜山，有探知事情之事矣。累〈缺數字〉聞見手本，不可無褒奬激勸之道矣。上曰，加資。戶曹判書吳挺緯所啓，京畿監司處，給帖募穀事，分付矣。請得老職通政、嘉善帖百餘張，以此分付吏曹，成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工曹判書柳赫然所啓，聞南漢築城始役之時，先設山神祭云。今此大興洞築城處，宜有設祭之事，且浮石，先爲始bb役b後，亦當行祭，而此則自軍門當爲設行，祭物，則令奉常寺備送，何如？領議政許積曰，此係名山，故自前祈雨之所，城役旣大，不可不祭，浮石所祭物，亦令奉常寺備送，似可矣。上曰，遣官設祭等事，令禮曹趁速擧行。判尹吳始壽所啓，因行狀所撰人之求見，臣與撰集廳諸郞廳，取考《政院日記》，則右議政許穆，庚子三月十六日掌令時，論禮疏，不爲載錄，庚子四月十六日，以服制事，有大臣以下諸臣收議，而日記中，亦不載錄。故考見時政記，則論禮疏及收議，竝爲書錄，如此緊重文書，公然落漏，殊極寒心矣。領議政許積曰，如此之人，不可不査出論罪矣。上曰，事極可駭。令政院，考出其時當該承旨、注書，承旨，則姑先從重推考，注書，拿問定罪。又所啓，平壤，古有書劍齋，乃故相臣李元翼所建也。鄕校書院入番儒生，講讀之餘，兼肄武事，賞罰勸懲，其意實有所在矣。丙丁以後，本道戎務，廢弛，書劍齋，亦隨以廢閣，邊上備患之意，不當如是。今者北路，因柳炳然所啓，旣令儒品作隊，江邊列邑，亦自廟堂團束儒品，則關西內地，亦不可異同。復設書劍齋於各邑鄕校、書院，使入番儒生，講武於讀書之暇，似好矣。領議政許積曰，此法甚好，令本道申明舊規，各邑，竝依此施行，亦可矣。上曰，著實擧行事，過勅後，分付。獻納李壽慶所啓，臣今日入侍時，有顚倒失禮之失，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亦勿退待。又所啓，三江居民，氷役最苦，以此呼寃，多矣。頃於內氷庫藏氷時，漢城府所管之寨，色吏、庫子等，減剋役夫之數，以爲自利之地，而氷丁元數，有所不足，則故爲執頉，應捧七張外，加捧四五張，以此充補，監捧之官，慢不糾察，一任姦吏之所爲，侵劫之害，罔有紀極，致令民人，怨聲盈路，此而置之，無以懲後。漢城府當該監捧官，罷職，其時色吏、庫子等，竝令攸司，囚禁嚴治，各別科罪，以杜日後。〈缺數字〉上曰，依啓。又所啓，伏見守禦使狀啓粘目，本廳設屯各〈缺數字〉五家作統紙牌等事，令屯將句管，臣不勝駭歎之至。守令之職，〈缺數字〉等是一邑之民，而或屬之屯將，或屬於本官，各自管治，則是一邑而有兩守宰也，況衙門差送之屯將，不當爲本官之面任，各邑字牧之命吏，不可受別將之分付，體統所管[關]，決無是理，若慮吏品之侵擾，募民之駭散，而爲此苟且之擧，則是朝家法綱，不能行於吏胥，而去就進退之權，專在於民也，雖團束其民，何可恃於緩急之間也？一自各衙門設屯之後，守令號令，不行於屯內之民，其弊已痼，而今又使別將，句管作統等事，而本官，不得干涉，則其流之弊，有不可勝言，而別將輩，因緣作奸之端，亦難保其必無，所以兩便兵民之計，適足以養成驕悍之習，而終至於利歸於別將輩囊橐而止耳。若不趁今反汗，則守令，將無以措手，屯民，益無所顧忌，豈不大可寒心哉？請還收屯將句管之命，專委本官，一依事目擧行，而別立科條，嚴禁吏品侵刧之弊。上曰，依啓。

○鄭之虎，以孝敬殿參奉，以入番宗室意啓曰，今月二十六日庭試，本殿參奉金盛達、黃鎰，當入試所，科場給暇，載在法典，令該曹依前例假官，豫爲差出，使之臨時致齋入直，何如？傳曰，允。

○閔黯，以精抄廳言啓曰，卽接尙州牧使柳洽[柳潝]所報，則本州，來二三月當上番軍中，李榮達、柳治先、張五十同、嚴斗弼等四人，今番武科初試入格，而湖南、嶺南兩道，依兩界例，遣重臣試取，則李榮達等四人，所當赴擧本道，而莫重番上之軍，不可缺伍，不得已上番云。本廳軍兵逢點之期，在於今月二十五日，故番上之卒，例爲前期上來矣。今此李榮達等四人，旣已來現本廳，則似當許赴於京試，以此分付入門所，何如？傳曰，允。

○傳于閔黯曰，仁嬪墓改莎草時，役軍題給事，京畿監司處，分付。

○閔黯，以敬思殿參奉，以入番宗室意啓曰，今日王大妃殿別監等，猝然使酒，稱以自中治罪，施杖無數，不勝痛楚，肆然號哭之聲，聞於內外，其在聽聞，極爲驚駭。自正殿至嘉應門，乃至近之地，雖有本殿下人等治罪之事，或出外門懲治，或施懸罰者，槪慮有喧聒之弊也。勿論別監輩作挐曲折之如何，高聲號哭於正殿至近之地，其爲罪狀，不可不懲，行首別監及喧譁別監，令攸司囚禁，從重科罪，何如？傳曰，允。

○閔黯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午時，上御經筵廳，引見大臣、備局堂上。領議政許積，工曹判書柳赫然，戶曹判書吳挺緯，判尹吳始壽，大司憲閔點，左承旨鄭樸，獻納李壽慶，副校理柳命天，假注書尹鼎和、韓濙，記事官崔錫鼎、李后沆等，入侍。

○積曰，連日開筵，今又下雨，日氣不佳，熱升之候如何？上曰，姑無事，而熱升之候，無減矣。積曰，水剌，何如？上曰，一樣矣。積曰，寢睡在於何時？上曰，或至二更，或至三更，而昨日，則罷筵之後，熟讀所受，仍覽《綱目》一卷，就寢之時，正四更一點矣。積曰，四更大過。上曰，覽一說，則必欲終其說，終其說，則又欲覽後說，如是耽看，自不覺其夜深耳。積曰，旣始則必欲終之，立志如此，豈不甚好？然有害於調養之道矣。上曰，每事必要速畢，玩愒，則不成矣。豈徒文字間？凡公事，亦然矣。積曰，大王大妃殿氣候快復乎？上曰，幾盡差復矣。積曰，慈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矣。上曰，兵判，以病辭職，本兵不可輕遞，故文衡之任，勉副焉。實錄廳，一日爲急，大提學，明日內差出，可也。積曰，竊窺聖意，以實錄遷延，爲憫而然，然過科後，許遞爲當，而今不須言。凡大提學，必□任入來薦望，然後政府六卿，同會圈點，今則勢難及科前，過後爲之，似可矣。上曰，然則過科後，差出。

○積曰，黃海監司崔文湜，以病重無路接待客使，新監司，斯速催送，交遞事，狀啓矣。上曰，新監司趙師錫處，敎諭書，趁速傳授，使之明早發行。積曰，前監司，果爲病重云，而重記修正與否，姑未知之，問其重記修正，然後發送新監司，似當。且客行尙遠，新監司，到境交印，直到黃州支待，不必到營，其間日子，不甚急迫矣。上曰，令備局，崔文湜處，重記修正與否，爲關問之。積曰，自前謝恩使，〈缺〉勅使入京後，差出，故未免遲延，今番，則進賀兼謝恩使，必趁勅行未入京前，差出，可無遲滯之患。上曰，依爲之。積曰，謝恩使，乃大臣之任也。臣則當首擬，而他大臣，皆老病，儀賓中，亦無可往者，靑平尉，纔爲往還，東平尉，親年七十，似當以宗班參擬矣。上曰，然。積曰，宗班當品中，如難備擬，雖資未及者，亦爲竝擬之意，分付，何如？上曰，別爲加階以送，可也。積曰，此非在下者，所敢陳稟，惟在上裁耳。〈出擧行條件〉

○積曰，兵曹判書金錫胄，病重未易差復矣。上曰，何症？積曰，蓋是痰火，素來氣質不强之人，奔走劇務，以致生病矣。二十五日，是新軍點考，而判書病重如是，參判鄭晳，方爲入直，參議徐文尙，以安州延慰使，出去，參知李同揆，在外未來，將不得點軍，同揆，或可入來，而文尙，則難待其竣事回還，今日政，其代，趁卽差出，何如？上曰，此是緊任，今日吏批，雖已下直，使之仍留差出。上又曰，承旨一員，移拜他職，吏批，必留待，注書一員出去，徐文尙代，今日政，差出事，分付。韓濙，出分付後入侍。〈出榻前定奪〉

○積曰，前日尹鑴所陳，五衛復設事，決不可行，而自上若欲詳知其制，則使柳赫然，爲文書以入，何如？上曰，此是祖宗美制，欲知之耳。赫然曰，《軍兵事目》，係屬本兵，使兵曹書入，似當矣。積曰，何必兵曹？赫然今方入侍，不須推諉矣。其制，詳載《兵將圖說》，此冊進御，爲當。上曰，《兵將圖說》，進御。

○積曰，前後譯官，有功勞抄擇論賞事，自先朝定奪矣。近日文書得來者，〈缺數字〉中，雖不知緊歇，而其〈缺數字〉有疊施加資者，疊施者，當改正，〈缺數字〉未蒙賞者，如昌城君佖之行，方物還送，令勿謝恩，其時先來及解事譯官，合有書啓加資之事，而尙未擧行，彼則以爲有大恩於我，而謂此輩，必陞堂上，尙無論賞之擧，亦非所以聞於彼也。上曰，書啓以入事，分付該曹。積曰，昌城君二度使行，俱未論賞耳。上曰，昌城君前後行，先來元譯，竝爲書啓。

○積曰，南方事，自北京不得詳，故欲因南方聞之，使倭譯朴再興探知，則得上鄭錦檄，又交結數倭，多有探報之擧，不可無褒奬激勸之道矣，群議，皆以爲當加資矣。上曰，加資。〈出擧行條件〉

○上曰，議禮時，以非爲是，悖言亂倫者，累次記錄，不爲落點，而政曹，連次擬望，極爲未安矣。積曰，臣未知政目事，而除尤甚者外，輕歇者，不當永塞，然自上旣不下點，則徐擬宜當。上曰，徐擬亦未遲，何必速擬？此意，承旨言于政曹。

○挺緯曰，京畿監司處，給帖募穀事，分付矣。請得通政、嘉善帖百餘丈，以此分付吏曹，成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行條件〉又啓曰，內工房弓角八十張，自戶曹，例有送納之規，而黑角，易以蠹傷，故所儲蠹食，無以備八十筩，筩數，僅排四十筩，各處進排，尙未來到，若鋸斷進排，則可以推移備數，而未有前規，何以爲之，姑待外方進排來到乎？積曰，春別造方急，勢難遲待，其蠹食者，鋸斷其傷處，以全筩樣，磨鍊進排，則別無所妨，與內工房，相議爲之，何如？上曰，依爲之。

○赫然曰，臣近日老病，精神荒亂，不堪任事，而大臣，以臣差定江華次知，曾在先朝，亦受水原次知之任，兩處軍門，精力不逮，俱許遞免，何如？積曰，江華、仁川次知，例以堂上差定，而近來久闕，故臣使赫然兼察，而忘未卽啓矣。赫然，年踰六十，所掌極多，此則雖非多事之處，亦豈不勞費精力乎？然非如赫然之練習兵事，則不可任矣。上曰，然。必須如工判，老於兵者，方可，江華，則決不可遞矣。積曰，水原，則旣有摠戎司，在焉，兼之無妨，而許遞，亦何害乎？上曰，水原次知，今姑勉副。積曰，其代，徐當議定啓達耳。

○赫然曰，城役大事，當有事目，而煩不敢矣。上曰，此果煩矣。赫然曰，上番軍士，元非築城〈缺二字〉而旣已定奪，糧食，自廟堂當〈缺數字〉給，故敢啓。積曰，築城期限，定以二朔，而姑未知某朔〈缺數字〉築城之軍，三時升食，可以赴役，以此磨鍊，則一人一朔，當給九斗，而今姑以江華米，計給，追後料理充差，爲當，長湍、開城府封庫留置者，爲此也。然民事可慮，難於盡散，數千石，今姑先給，不足，則以江華所在米，運給爲宜矣。上曰，依爲之。赫然曰，開城、長湍之穀，不可盡用，江華所在者，輸用似當。上曰，參酌爲之。積曰，役軍供饋，醬必多入，江華有待變之醬，新沈待熟，久沈遞賣，故京中士大夫，亦有納太買食者，今此饋軍容入，雖未知當用幾石，而江華所儲之醬，給太取用，似好矣。上曰，依爲之。積曰，將士董役者，當自都監供饋，而但都監物力乏少，以是爲難耳。然當此大事，種種諸物，責出各衙，亦極有弊，都監，有別隊營所捧綿布，以此料理供饋，爲計矣。赫然曰，此則當自都監料理供饋，而南漢築城時，亦有祭山之事，今亦依此，於從前祈雨之處，當爲設祭，而未知自軍門設行乎，自朝家致祭乎？上曰，自禮曹爲之，可也。積曰，此則不徒名山，築城事甚重大，似當遣官致祭矣。上曰，遣官致祭事，分付禮曹。赫然曰，築城始役，則以勅行差退，而石，則當先遣工浮取，大臣，以爲浮石之所，亦當設旗祭，此則當自軍門爲之，而祭物，則令奉常寺備送，何如？上曰，依爲之。積曰，運石時，除道當用募軍數百名，當從自願，或給布，或給米，布則自都監給之，而米，則何以爲之？上曰，米，則取用於江華。〈遣官設祭事出擧行條〉

○始壽曰，因行狀所撰人之求見，臣與撰集廳諸郞廳，取考《政院日記》，則右議政許穆，爲掌令時，論禮疏，不爲載錄。臣等，開見時政記，則庚子三月十六日，有許穆論禮初疏，而日記中，漏而不書，如非後考者，泛然辭職之疏，則不是大段，而此疏，則千載之後，只有可考者，而公然落漏，誠極寒心。且其時，因許穆疏，收議于大臣以下，庚子四月十六日啓下，時政記中，竝爲書錄，而日記，則落漏，如此之人，不可置之矣。上曰，不特慢忽，事極驚駭，其時當該注書，査出處之。積曰，承旨，異於注書，雖不能無罪，似不當一科矣。上曰，承旨，當檢察而不檢察，亦豈無罪？承旨，先罷後推，注書，拿問定罪。〈出擧行條件〉挺緯曰，如此緊重文書，不爲載錄，實非遺忘，必是故爲落漏也。〈缺數字〉書趙絅疏及洪宇遠bb疏b欲爲考見，而皆留中不出，〈缺數字〉於《注書日記》中，《時政記》中，亦不錄矣。上曰，留中者，下番〈缺數字〉謄書後，還入，例也。始壽曰，趙絅疏，則私家多有謄本，宇遠疏，則疏草，必在其家，而係是私家文書，何以爲之？上曰，似有後弊，翰林，雖不可罪，疏本，則取諸私家而用之。

○始壽曰，前日晝講時，因柳炳然所啓，北道儒生，兼習武藝事，旣已定奪，關西內地，亦當一體勸武矣。故相臣李元翼，按節關西時，刱置《書劍齋》於平壤鄕校、書院，入番儒生講讀之餘，兼肄武事，賞罰勸懲，其意甚好。丙丁以後，戎務解弛，《書劍齋》，亦隨以廢閣，今若依此復設《書劍齋》，使之兼習文武，則似好矣。積曰，此法甚好，令本道申明舊規，各邑竝依此施行，亦可矣。上曰，《書劍齋》故事，著實擧行事，過勅後分付。〈出擧行條件〉赫然曰，《書劍齋》，是壬辰亂後懲創而爲之者。近來雖武夫，亦不肯使槍擊劍，故雖有勇力者，亦無所用，極爲寒心。各軍門牙兵、軍官、將官等，各別申飭，使之肄習，似好矣。上曰，著實擧行事，分付諸軍門。

○壽慶啓曰，臣今事率爾入侍，時有顚倒失禮之失，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勿爲退待。

○又啓曰，三江居民，氷役最苦，以此呼寃，多矣。頃於內氷庫藏氷時，漢城府所管之寨，色吏、庫子輩，減剋役夫之數，以自利之地，而氷丁元數，有所不足，則故爲執頉，應捧七張外，加捧四五張，以此充補，監捧之官，慢不糾察，一任奸吏之所爲，侵劫之害，罔有紀極，致令民人，怨聲盈路，此而置之，無以懲後。漢城府，當該監捧官，罷職，其時色吏、庫子等，竝令攸司囚禁嚴治，各別科罪，以杜日後之弊。上曰，依啓。

○又啓曰，伏見守禦使狀啓粘目，本廳設屯各邑，屯內居民，五家作統紙牌等事，令屯將句管，臣不勝駭歎之至。守令職，專爲治民，等是一邑之民，而或屬之屯將，或屬於本官，自各管治，則是一邑而有二宰也，況衙門差送之屯將，不當爲本官之面任，各邑字牧之命吏，不可受別將之分付，體統所關，決無是理。若慮吏品之侵劫，募民之駭散，而爲此苟且之擧，則是朝家法綱，不能行於〈缺數字〉去就進退之權。又專〈缺〉民也，雖團束其民，何可恃於緩急之間也？一自各衙門設屯之後，守令號令，不行於屯內之民，其弊〈缺數字〉今又使別將，句管作統等事，而本官不得干涉，則其流之弊，有不勝言，而別將輩，因緣作奸之端，亦難保其必無，所以兩便兵民之計，適足以養成驕悍之習，而終至於利歸於別將輩囊槖而止耳。若不趁今反汗，則守令，將無以措手，屯民，益無所顧憚，豈不大可寒心哉？請還收屯將句管之命，專委本官，一依事目擧行，而別立科條，嚴禁吏品侵劫之弊。積曰，漢城府以爲，屯民，不屬守令，則其弊可慮，故守禦使狀啓，漢城bb府b，防啓矣。兵判以爲，設屯募民，纔聚更散，亦涉悶慮云，故臣折衷其中，以別將，差定都尹，抄出成冊，上于本官，如有不能之事，則本官推治，重則報營，非如所啓中所陳，守令不得干豫之說也。始壽曰，臣意，亦慮其有弊，而大臣之意，如是，故參商回啓矣。赫然曰，揆以體統，誠如壽慶所啓，而守禦狀啓，亦慮屯田之駭散。言未終，壽慶曰，不似如臣，忝居言路，然啓辭陳達之後，事體自別，自上下詢可否於諸臣，則陳達所見，可也。今始壽，則自上未及發落之前，徑先陳說，極爲未安，赫然，亦同矣。積曰，此指譏臣也。壽慶曰，大臣，則猶之可也，庶官，則不可。上曰，此非庶官也。壽慶曰，臣雖無似，係是言官，則啓辭陳達之際，他人何敢參錯而進言乎？積曰，臺諫自重如此，大臣，亦豈不可與聞國政乎？壽慶曰，是非間，待上發落，可也，不當先爲贊助而成之，詆斥而沮之也。近來筵中勦說之弊，太甚，極爲未安。上曰，屯將事，依啓。〈以上出擧行條件〉

○又啓曰，臣伏聞自上勤勞太過，讀書或至夜分，熱候上升，職此之故，筵臣，以講讀不可過苦，當頤養精神，陳達云。此言雖是，而臣意，則有異焉。殿下春秋鼎盛，聖學，未到精一之域，凡應事接物之間，緩急輕重，未能詳察，枉費精神，以致此耳。若致精於當務，而閑雜猥瑣之事，分任有司，責其成功，則豈有弊精勞神之事乎？今者如各司奴婢身貢厮養蒭豆等微細之事，亦皆稟裁，敝精於不急之務，而至於臺啓，朝廷是非除拜間，所當致精，而自上或泛然處之，至於處置間，每以依啓，答之，豈是非權輿之道乎？賞罰是非，自上所當致察，〈缺數字〉昔唐宦官仇士良，致仕還去時，敎其徒以固寵之術曰，〈缺數字〉導以燕間佚樂，不令觀〈缺數字〉書，使不暇於爲治之務，此無他〈缺數字〉不特燕樂，役智於冗雜之務，則其與講明學與治道之時，相爲〈缺二字〉則一也。謝良佐，初見程明道，誦古今史，不錯一字，明道謂賢，玩物喪志，博通古今，雖似有益，而至於誠正之學，則遼矣。良佐聞之，不覺汗出。自上能專力於當務，而枉費精神，則豈不有害？夫文字，作聖出治之本，自上當除冗雜酬應，而至於讀書，則不可廢也。但專意亟讀，則反害，須優遊涵泳，可也。上曰，身貢蒭豆等事，別無入啓之事矣。積曰，君逸臣勞，雖是當然，而自前雖微細之事，例爲入啓，今若勿使啓稟，則還爲有弊矣。壽慶曰，昔姚元之，奏請序進郞吏，玄宗，仰視殿屋而不應，乃曰，郞吏卑秩，何以煩朕耶？夫上下，固有所司，若一一聽覽，則馴致元首叢脞，股肱惰哉，不難矣。

○又啓曰，寬仁，雖是大德，然自上仁厚大過，而剛克不足，凡治道，寬以濟猛，猛以濟寬，子産，惠人，而爲治，亦尙嚴猛。今殿下，用人之際，未當其實，而過爲擢用，欲使臣僚感恩，然恩竭則慢，此非所以馭世之道也。不能以法綱整頓，而欲以恩賞，籠絡士大夫，不亦遠於治乎？積曰，籠絡之說，臣誠未曉，而仁厚有餘云者，殿下所當體念者也。上曰，然。壽慶曰，義理之勇，難，血氣之勇，易。今殿下，春秋鼎盛，而寬仁大過，以此百僚懈怠，刑賞紊亂，所宜振發乾斷，明肅朝綱。上曰，予當體念矣。

○又啓曰，君上之失，指陳易，雖或觸犯，不過黜退而止耳。自古言君上之失，而得禍者，雖在昏暴之時，亦罕矣。至於臣僚之過，則糾劾難，近來人心不淑，纔被罷推，便同仇讐。向者沈梓，爲尹鑴所論劾，頃於榻前，乃發陳橋之說，夫今日朝廷，皆欲逐尹鑴，鑴之所爲，臣亦未知其盡善，而沈梓，方且以此言，爲逐鑴之妙計，倘有軍興之擧，則士大夫從行，必不知其幾何人矣。庚辛大浸之後，猶無群起之盜者，足見我東人心之淳厚，而梓，敢爲此言，使上盡疑東方忠厚之士，誠極怪駭，而無一人論其失者，臣實未知也。上曰，此一時率口妄發之言，豈有意而爲之者哉？積曰，欲逐尹鑴之說，臣未曉也，且壽慶，旣言沈梓之有罪，則身居臺諫，所當直啓請罪，而尤人之不論，此誠不成說話也。上曰，所當直啓，而只爲責人，非臺體也。點曰，沈梓伊日之妄言，豈爲前日論劾之嫌哉？命天曰，士大夫，豈有因罷推爲仇讐者哉？〈缺數字〉之太薄也。上曰，彼〈缺二字〉前日罷職，爲欲復之計，爲此。〈缺數字〉鑴之引以自當，臣嘗笑之矣。又啓曰，頃日趙嗣基，應旨上疏，〈缺〉及紙牌之事，而以民皆懽忻等語，上達。夫紙牌之法，臣未知其當，不但自上元年，興作事功者，多矣，以此民情怨望，騷屑特甚，寧有懽欣之理乎？未論奉事之是非，先看民心之向背，九重之內，豈知閭閻之事？而嗣基，敢以愁怨之民，謂之欣悅，是罔上也，事極駭異。臣當請罪，而但求言之時，言者不可罪，故不爲耳。上曰，此豈至於請罪乎？積曰，紙牌，固是美法，而但作事之始，民心驚疑，雖不知其甚怨，而必無欣幸之理，此言誠過矣。上曰，此則過言也。積曰，士夫間，亦有以此法，必可行爲言，嗣基，或者適見如此之人，以爲民心皆然，而有是言耳，豈必謂之罔上乎？壽慶曰，凡人作事，斷欲行之，則獻諂之輩，從傍推譽，而成之者，固常態也。今此紙牌之法，自上旣已斷定，故嗣基爲此語，欲以媚悅上意，極可駭也。昔明皇，不聞南詔之敗，二世，不知山東之盜，皆由於小人之媚悅，逢迎而壅蔽之致也。又曰，臺諫，只於賓廳引見時，入侍，故緣日暮，未能陳達所懷而退。自今晝講時，亦爲輪回入侍，如有所失，應時諫之，似當矣。上顧謂積曰，此事，何如？先朝曾有此規矣。積曰，先朝則未能頻接，故有此規矣。然晝講時，臺諫如有可啓之事，來詣臺廳，則持啓草入對，似可矣。上曰，兩司所啓，適與晝講時相値，則使之入侍，可也。

○又啓曰，隨才授任，人君之大柄。兵曹判書金錫胄，自上許遞文衡之任，臣未知其故也。方實錄纂修之時，輕易遞易，使他人生手者，代之，亦涉不當，而況錫胄，本書生，兵事，則或疎略，而文衡，則乃其職也，不當遞矣。積曰，此言非也。不稱者啓遞，固是臺體，而旣遞者，請仍存，非臺例也。壽慶曰，臣非請還收也，特論其不當遞耳。諸臣罷出。

○右承旨鄭載嵩疏曰，伏以草土餘喘，疾病沈痼，自揣筋力，決無奔走供職之望，千萬意外，叨此恩除，繼以伏承聖批，辭旨惻怛，感極幽明，臣誠涕泣，不暇念及於死生，扶病卽出，只以顚仆爲期，區區此心，天日下臨，何敢一毫飾辭，自蹈欺天罔上之誅哉？臣欲夙夜供劇，則病勢難强，若泛言疾病，則迹涉逋慢，猥越之罪，雖無所逃，何可自阻於天地父母之前，不備陳癃病之實狀乎？臣罪大惡極，連遭父母之喪，加以其間，喪失兩子，悲哀成疾，氣血耗竭，年未五十，毛髮先白，形如槁木，羸悴日甚，眞元已敗，百病易乘，咽喉噎塞，兩耳聾閉，精神昏迷，遺忘朝晝之事，胸膈煩滿，痞隔行□之際，手戰而不能成字，眼晴而不辨白黑，已作□疾之人，更無□□完人之望，此則□□同席之所目見也。又自數日以來，添得□□趁未得汗，頭腦如破，四肢如束，眩暈極重，不能起坐，達宵烘熱，欲冷無節，宿疾之中，罹此劇病，得尋生路，有難以時月爲期。伏乞聖慈，俯察臣病實狀，亟許遞改，俾得調治於聖澤之下，不勝幸甚。踏啓字以下。

1月24日

都承旨鄭之虎〈坐〉。左承旨鄭樸〈坐〉。右承旨李夏鎭〈坐直〉。左副承旨趙嗣基〈坐〉。右副承旨閔黯〈坐〉。同副承旨吳始復〈坐直〉。注書申㶅〈受由〉一員未差。假注書尹鼎和〈仕直〉李玄錫〈式暇仕〉。事變假注書韓濙〈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濟州牧使尹昌亨，慶源府使金阜榮，長水縣監趙爾重，求禮縣監李時援。

○鄭之虎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傳于閔黯曰，濟州牧使尹昌亨，慶源府使金阜榮，留待。

○鄭之虎啓曰，右承旨李夏鎭，不爲肅拜，左副承旨趙嗣基，以病不來，同副承旨吳始復，陳疏不來，而疏批已下，出納之際，事甚苟簡，右承旨李夏鎭，左副承旨趙嗣基，同副承旨吳始復，竝卽牌招行公，何如？傳曰，允。

○閔黯，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庭試、別試、殿試時，禁亂宮闕內三門三員，武科三所〈缺二字〉各二員，本府當直各一員，公事都事一員，當以十二員分差，本府都事十員內，一員出使，九員竝皆赴擧，假都事十二員，令該曹趁卽差出，何如？傳曰，允。

○吳始復，以兵曹言啓曰，來二三月朔上番軍士等，明日當爲點考，而判書金錫胄，方在陳箚調中，參知臣李同揆，在外，臣榏，今方入直，定日之內，將不得開坐點考，參議李宇鼎，卽爲牌招肅拜，使之替直，何如？傳曰，允。

○閔黯啓曰，五道都體察使敎諭書、密符，今日當爲傳授，而日勢已暮，明日待開門命招，敎諭書、密符傳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兪櫶、李沃爲分承旨。

○吳始復疏曰，伏以不侫如臣，濫蒙洪造，前後歷敭，無非忝竊，而日者寵擢，尤出料外，越例之恩，匪榮伊懼。驟陞之嫌，臣豈不知？而嚴召之下，黽勉出肅，物情果駭，臺章隨發，資級尙卑，職秩未準，則破格招授，實乖官方，駁正之論，至嚴且正，聖明雖蘄允兪，諫臣雖遽停啓，彈墨未乾，公議可畏，情勢益復狼狽，廉隅終難冒沒。伏乞聖慈，收回新命，以重名器，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惶霣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兵曹參議李宇鼎疏曰，伏以臣，才智淺短，素蔑識務之稱，文學空疎，又乏煥猷之望，而過蒙不世之遇，驟叨匪分之擢，寵眷愈隆，稱塞愈難，惟恩殫其筋力，竭其忱誠，而褊性寡合，孤根易撓，丐遞喉司，分甘置散。不意玆者，籌司特除之命，出於聖簡，本司，啓下有司之任，此實人望之所不到，夢寐之所不及，臣誠惶隕，靡所容措，未知聖明，奚取於臣，而前後謬恩，一至此哉？夫備邊爲任，實參軍國之機要，至於有司，豫聞宥密之謨，其爲任之重，自古而然。苟非才猷特異，望實兼備者，莫宜居之，臣是何人，敢膺玆選，不待人言，自知不似。伏聞日昨，筵中重臣，以文學才望之不合，有所指斥云。此則不過擧臣實狀而言，而至於沮撓大義之說，臣實未曉也。向日天災孔慘，聖心震驚，引接臣僚命陳所懷，請罷兵車，群議僉同，臣參末議，略有所達，而停罷之命，出於聖斷，豈曰臣寂寥數句語哉？噫，機械之末，有何關於大義，而〈缺數字〉言，亦不涉於沮撓，而情外非斥，乃至於此，伊日說話，聖明〈缺二字〉記取，臣何敢瀆陳，有若辨明者然哉？臣之無狀，本不足以辱殿下器使之命，而重臣所達，不合之語，旣循公議，則廉隅所關，尤難忝竊，而騎省新命，又及於縮伏之中，情勢狼狽，更加一層。伏乞聖慈，俯賜憐察，將臣本職，及備局有司之任，一竝遞改，以重國事，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兢蹙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之經歷解事，予已知之，別無所嫌，勿辭，從速察職。

○趙嗣基疏曰，伏以臣聞《志》曰，天生萬民，必授之職，言民之有身，則有役也。《詩》曰，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言民之必統於國也，不如是，則只爲化外不率之民也。夫萬民之麗乎土，如衆星之麗乎天，星躔經緯，有定則，然後天道不亂，民奠厥居，有統紀，然後民志有定。是故王者之制，劃野分州，方里而井，死徙無出鄕者，所以統萬民而有定居也。於是有千雉百雉，三之一，五之一，高城深池焉，於是有井邑丘甸縣都之夫數焉，於是有十乘百乘萬乘之車數焉，於是有伍兩卒旅師軍之制焉。夫家之法，廢則民數，不可詳矣，民數，不可詳，則車乘，不可出矣，車乘不可出，則軍師，不寓於農矣，軍師，不寓於農，則棼棼泯泯，散亂無統，而民不可得而治矣。《易》之序卦曰，物蓄，然後有禮，故受之以履，履之象曰，上天下澤，履，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程傳曰，物之聚，則有大小之別，高下之等，美惡之分，是物蓄，然後有禮，履，不以繼小畜也。又曰，天在上，澤居下，上下之正理也，君子，觀履之象，以辨別上下之分，以定其民志，上下之分，明，然後民志，有定，民志定，然後可以言治，民志不定，天下，不可得以治也。古之時，公卿大夫而下，各稱其德，終身居之，得其分也，農工商賈，勤其事，而所享有限，故皆有定志，而天下之心，可一，後世，自庶士至于公卿，日志于尊榮，農工商賈，日志於富侈，億兆之心，交騖於利，天下紛然，如之何其可一也？欲其不亂，難矣，此由上下無定志也。本義，稱之曰，□備矣，程子之言曰，盜□□有禮樂，言其無統紀，而心不□□不可以爲盜賊也。當今之時，民散久矣，之東之西，莫有□□平原，而莫居，恐入山之不深，雖有良田美宅，未有終數年□□也。接境之地，比隣之邑，其身則生於此，而其名則死於彼，其形之存於彼，而其役則亡於此，換作傍近生存之民，而空其本貫逃故之案，由今之民，不變今之法，而可以治民者，未之前聞也。紙牌之法，一立，依俙彷彿於率民之良法，而可以維繫斯民，同於束薪者，故有識者，頗以爲幸。臣於正朝受香，寧陵行事之後，又以省掃父母墳，旣受恩暇，故自驪州還至楊根中寒疾作，留住數日，鄕中相識之人，多有來見者，論及紙牌，皆曰此法可以止定流民，止定流民，則良民，可免偏苦之患，可謂良法。適於其時，訛言流行曰，勅使十輩出來，而紙牌，又已停罷，聞者，相與失色，及聞十勅之說，孟浪，而紙牌，亦由大臣之建議，而不罷，聞者，又相與有欣幸之色。臣故於還朝之後，以耳目之所親見聞者，略及於應旨之疏，而昨日引見時，諫官，至以罔上迎合等語，峻斥臣身，不遺餘力云，甚矣，人之爲言，一至此哉？古者經界之法，猾吏奸民，皆所不便，而張子、朱子，皆欲行之曰，玆法之行，悅之者衆，此亦可以謂之罔上乎？臣之所聞於鄕中者，非聞於遷徙鳥擧奸細小民之徒，乃聞於素所相識頗有識知者之言，而以聞於君父，則何可勒定以爲罔上乎？古人有言曰，觀浮屠者，仰首注視而高談，不若俯首歷階而漸進，觀於外者，不如入其中，而深察其層纍結架之所由，雖有良法美制，不能深察而徒信道聽之言，設辭而助之攻者，臣亦未知其可也。臣旣被諫官之斥，何敢偃然行公於近密之地乎？召牌之下，不敢不趨詣，臣之情勢，至此尤爲萬分危迫。伏乞聖明，天地父母，亟賜鐫免臣職名，以謝人言，以安愚分，不勝幸甚。臣不勝瞻天仰聖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午時，上御經筵廳。將晝講，領議政許積，特進官吳挺緯，知事吳始壽，參贊官閔黯，侍讀官兪夏益，檢討官金德遠，假注書尹鼎和、李玄錫，記事官崔錫鼎、李后沆，入侍。方諸臣之未入也，下直守令，先爲引見事命下，而領議政許積，有定奪事，因司謁微稟，請於罷講後引見，遂入。積進曰，瞻望玉色，熱候似盛，不審聖體若何？上曰，氣甚煩鬱矣。積曰，然則停講，若何？上曰，停。始壽曰，昨臣所達書劍齋事，擧行條件中，曲折不詳，改書以入，何如？上曰，依爲之。積曰，戶曹判書吳挺緯，以特進官入，當與經筵諸臣，偕出，而濟州牧使引見時，有相議分付事，使之留在，何如？上曰，勿出。積曰，熱候，午前爲甚乎？上曰，然。氣上則熱，且或喘促。積曰，凡開講時，自上勿讀前受音，只讀新受，似好矣。上曰，輪對宗臣、武臣及下直守令，竝引入。鼎和出，引宗臣檜原君倫，靈愼君瀅，及武臣同知中樞府事李枝遠，僉知中樞府事李鏶，行副護軍李�，濟州牧使尹昌亨，慶源府使金阜榮等，竝入。上曰，守令一人先進，餘各以次進。尹昌亨進。上曰，爾年幾何？對曰，〈缺數字〉上曰，耽羅一域，越海而遠，且飢〈缺數字〉善爲之，如有欲陳之事，陳達，可也。昌亨曰，臣以庸下，叨此海外重地，〈缺數字〉値凶年，賑救之策，非敢不慮，而但濟州，乃海中也，其處所有之穀，不足〈缺數字〉則更無推移拮据之路，以是爲憫耳。積曰，濟州前牧使，未嘗一報農事形止矣。今正月，得見去年十月狀啓，則始言凶年慘酷，民事罔極，開倉旬餘，捧糴甚小云，而又請以月課軍器價及耗穀牟麥等物，救活飢民云。以此觀之，則其處穀物，似足以賑救，而臣細聞之，則萬無自給之勢云，爲人迂闊，全不著意於民事之狀，據此可知。大槪海中飢氓，得食之路，與陸民之隨豐就食者，懸殊，故向在辛亥年，先王，深加軫念，極力救恤，使大臣及賑廳堂上一人，專管其事，此實莫大之惠政也。濟州人口，三萬餘，而未賑前死者，已一萬餘，其蒙活者，二萬餘人，莫不刻骨感恩，雖不敢仰達天聽，而有上京者，必來訪臣，故今年農事，臣得詳知，風災極慘，失稔無前云。頃者尹昌亨，亦語臣曰，必有別例之賑救，可以活民云，前牧使所報，雖極朦朧，然豈以邑倅之不明，不救望哺之赤子乎？但兩西極凶，三南穀物之在海邊者，盡爲取用於賑救，山郡所儲，亦不敷，無以那移，此可慮也。然當料理磨鍊先給〈缺數字〉千石，使之赴任時，竝爲輸往，則賑飢民，以宣布德意，似可耳。上曰，〈缺數字〉穀給之，可也。積曰，巡撫使李選書啓中，有可行者，有不可行者，而至於戰船，前後往來者，皆言其不可用，此果然矣。然戰船所泊處，稱以防〈缺一字〉所，別定將領，著意警守，似可矣。且海路瞭望，不可不著實，聞他國船，或來泊岸，而愚民隱諱，切不告官，雖自官問之，亦不肯告云矣。上曰，可怪。積曰，此乃鄭錦通倭之所經云，瞭望尤爲著實。上曰，以地圖按之，果是台州相通之地也，瞭望一事，須著意擧行。積曰，吾東方屬國，只此海外疲氓，不可不盡力撫摩。且馬政，重矣，雜種則出之，好種則養之，可以蕃殖善馬矣。又大靜、旌義，皆其屬邑也，判官及兩縣宰黜陟之權，在於牧使，其實乃監司也。褒貶不可不公且嚴明，而苟有誤事者，卽加罷黜，勿拘私情，可也。上曰，然誠異於他邑，宜用心於殿最之課，誤事者，隨卽啓聞罷黜。積曰，他國船漂泊者，甚多，盧錠，爲牧使時，亦遇漂船，不善處置，幾至爲國生事，彼漂來船，捉留何用？佯爲捕捉之形，使彼得自引去，此乃朝廷之意也。但濟州，四面環海，海中巖石，大牙森立，惟小船，可以屈曲避石而行，所謂戰船無用者，以此也。漂船〈缺數字〉者，必敗，敗則其人處〈缺數字〉難若給船以送，則恐或漏洩於〈缺數字〉不忍捉送于北京。先朝，曾有如此事，頃日尹鑴之斥〈缺數字〉此也。故臣語錠曰，漂人善處之道，惟故失一船，爲可云，蓋謂容彼〈缺數字〉佯若不知也，而錠，不悟此意。臣又語錠曰，凡漂船事，當密通廟堂，切勿狀啓云，蓋此事，旣達上聽，則信爲難處故也。錠，又不從臣言，到任後，漂船有著岸而敗者，錠，祕密狀啓，而不通於廟堂，故臣未得知，累月後，見其時監司吳始壽私書，始知之，而以前旣分付，不必回啓之意，答送，則錠，猶不思善處之計，乃裝一船，調發軍人，欲爲載送之際，漂人等，乘機奪船而去，濟州軍人，或見殺，或見載而去，錠，又不告于朝廷，前後處事，俱極無形耳。今使昌亨，依臣語錠之意，臨時處變，如何？上曰，密通于備局，可也，然狀啓，亦可也。始壽曰，濟州牧使，例護本邑，或不推惠於兩縣，今雖給賑穀，或不一體分給，則大違朝家恤民之意耳。上曰，一體給之，可也。名雖牧使，實則監司，何可彼此乎？始壽曰，昌亨，宜體聖旨，以一體分給之敎，言于兩縣百姓，使知德意，可也。積曰，穀物，如不足用，則急急狀啓。上曰，隨卽啓聞，以爲追後賑救之地，可也。昌亨，退，阜榮，進。上曰，陳七事。阜榮，歷數之。積曰，次第雖差，七事則歷擧矣。但爲守令之道，不出於此矣。上曰，七事外，亦有盡心處，爾須著念。積曰，愛民而勿肥己，則幾矣。守令，仍罷出。始壽曰，盧錠事，臣心常痛惋，大臣旣發言端，臣請細陳。錠於其時，抵書於臣曰，漂人拘留後，祕密狀啓，已久，而尙無皁白，不勝憫鬱云。其狀啓上送，在於臣到任前，故臣亦不知曲折，以私書問于許積，則所答云云。臣卽通于錠，錠及發船調軍，幾致變生，擧措妄擾，誠可怪也。且伊時濟州人，多賣唐物貨，道內守令，或有買者，頗甚紛紜，似聞錠，亦染指云。果是漂船之物貨，則啓聞區處，可也，而他國物貨，私自掠用，則極爲不可，雖不能的知其詳，而臣以此陋其爲人。頃日兵曹判書金錫胄，欲遞錠，北兵使時，臣亦有所云云耳。積曰，此事，人或言之，往年吳始壽，亦言之，而臣答曰，錠雖無狀，而別無貪濫之稱，恐或誤聞云矣。近詳聞之，頗有可疑，而已往之事，不能十分的知，故不得請罪矣。上曰，不能明知，則罪之似難。上曰，李枝遠，進陳所懷。進對曰，小臣，曾經統制使矣，統營戰船，甚大，逆風則不能行，龜船則輕捷，故逆風而能行，又能禦矢石，譬如四馬矣。臣意，則統制及虞候及三南兵使處，各置戰船一艘，以爲常時習陣之用，其餘，盡作龜船，似可矣。倭國〈缺一字〉來，則在我爲逆風，惟多造龜船，戰必得力。積曰，龜船儘好，近聞〈缺數字〉亦如此樣云，臣等，當出外相議爲之耳。上曰，出議廟堂諸〈缺數字〉則爲之，可也。枝遠曰，防牌船，水營及僉使、萬戶等處，多有之，此亦可〈缺數字〉兵，且賊雖投火具，或震天雷等物，而不能〈缺一字〉矣。左右安鳥銃，而往來齊放，賊不敢近矣。積曰，此事亦當出議。上曰，同議爲之，可也。枝遠曰，統營無城，易爲賊之所襲，統制使，若乘戰出戰，則所留糧餉器械等物，無以守護，此甚虛疎矣。積曰，此言是也。聞柳赫然之祖珩，代李舜臣爲統制使，建占城基，而尙未築城云，可惜也。蓋兵船一出，則不但糧餉器械之留在而已，戰卒之妻子父母，皆在焉，賊若乘虛暗襲，搶掠屠戮，則船上之兵，皆瓦解矣。申瀏在時，臣言築城事，而久無答，臣復使人問之，則答云，基太大，又有可築小城處，而物力難辦云。蓋瀏意，不以城爲急耳，且統營物力，近甚疲殘，蓋因魚産之稀貴，而如此云。柳赫然，亦以築城爲可云，臣欲相議爲之耳。上曰，李鏶，進陳所懷。鏶，進對曰，小臣曾爲慶尙左水使矣，釜山鎭處，與倭館相望，東萊府，則十里，水營，則二十里，而皆無城，釜山，則以倭所築之舊城，爲依而已。倭之行商往來者，或近千，或六七百，三四百，若一夜間，潛來搶掠，則被害必矣。若築城巡還，則可防此患，水營浦口隘，沙土積而水淺，故戰船不能出入，似當移鎭，亦未得可合處，此亦可慮。積曰，與倭咫尺，而無城，事固可虞，然物力旣不足，城基又不便，且事之急於此者，亦多，而亦未暇焉，似當觀勢爲之矣。上曰，然，事之可爲者，非不欲盡爲之，其如物力不足何？積曰，水營藏船處，則好矣，而浦口泥沙，常塞云，賊若潛來放火，則諸船必盡燒矣，且防守最難矣。上曰，李�進對。�進曰，臣無可達之事矣。積曰，此人，久置永興，則必能收拾，而今已無及矣。永興，近以文臣差送，而常患乏人，亦未必得人，以武臣擇送，亦好矣。上曰，言于吏曹。上曰，宗室進對。倫進。上曰，此睦族之誼也，有懷則陳之。對曰，賜對之擧，聖恩甚大，感激之外，更何所達？臣待罪廚院，見各道進上，食醢味變，魚餒，不合御供，臣意各種食醢，只和以鹽，勿調飯而上送，則可免腐傷之患，亦可除各官一分之弊矣。但聞封進之際，有斗量之數，若除其飯，則斗量必縮，此事，似當變通矣。上曰，分付禮曹，變通可也。〈出擧行條〉上曰，靈愼君進對。瀅進。上曰，陳所懷。對曰，無所達之言。積曰，聖明以親親之義，特賜召見，瞻望天顔，爲感已多矣。宗室及武臣等，仍先罷出，上每見宗室武臣，必令起坐焉。閔黯曰，庭試只〈缺〉日，尙未出分承旨，明日〈缺〉口傳差出，何如？上曰，今日口傳差出，〈缺〉之肅拜，可也。閔黯〈缺數字〉以該房承旨、注書査出事，取考日記，則庚子四月十六日，該承旨洪處亮，在外，李殷相，以代房察任，而注書，則孟〈缺〉也。四月十六日，承旨，亦殷相，而注書，則權讓也。積曰，承旨，固不得無罪，但承旨〈缺〉檢察日記，誠難矣。上曰，承旨，似當細察，何謂難乎？積曰，承旨於多事倥偬中，僅考排日而已，某疏之有無，某言之落漏，固難詳察，且注書日記，或於旣遞後修正，伊日之當該，雖是殷相，而亦安知必在於察任之日也？以此觀之，則不無可恕之道，且殷相，方以庭試重臣，在外，若罷其職，則科事，亦可慮也，注書，則誠極駭愕矣。上曰，承旨姑先從重推考事，擧行條件中，改付標以入。閔黯曰，假注書李玄錫，有失儀之事，請推考。上曰，事非大段，勿推。許積曰，分承旨，初日承命而往，畢試後，來復命事，有分付矣。但試場文書，不可逐日來納於政院，又不可持往其家，又不可委之試所，以經宿也，分承旨，仍爲直宿於試所，似可矣。上曰，依爲之。積曰，昨日李旰所達事，擧行條件中，以內奴婢及各司奴婢，書之，而其實，各司奴婢，盡爲軍也，此則內奴婢而已。上曰，改付標，可也。積曰，外方擧子，上來者，極多矣。挺緯曰，不但武士多來，儒生，亦多上來矣。積曰，箴、銘、頌，句數雖少，亦自成篇，故以之試士，則僥倖必多，〈缺數字〉情者，多乎？積曰，非用情也，科場課試，偬擾之際，過眼易迷〈缺數字〉或屈，拙製或中，而四字文成篇，甚易，故納券者，亦甚衆，而混看尤易，誠難善擇矣，以故僥倖尤多矣。表亦不無僥倖，而不至於四字之甚，多士衆會之日，不可以箴、銘、頌出試矣。如此事，非自下告達之事，而旣有所懷，不敢不達。閔黯曰，臨時自上當量爲之，何必豫講也？積曰，前亦有臨時定奪之事矣，且擧子旣多，主客俱困城中〈缺數字〉云，欲觀勢賣米矣。挺緯曰，文科，一日役也，而武擧子則久〈缺數字〉當自賑恤廳，賣以平市價矣。罷出。

1月25日

都承旨鄭之虎〈坐〉。左承旨鄭樸〈坐〉。右承旨李夏鎭〈坐直〉。左副承旨趙嗣基〈坐〉。右副承旨閔黯〈坐〉。同副承旨吳始復〈坐直〉。注書申㶅一員未差。假注書尹鼎和李玄錫。事變假注書韓濙。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晝講。

○禮曹啓曰，今月十五日望祭，親行於永思殿矣。來二月初一日朔祭，則當行於孝敬殿乎？敢稟。傳曰，依啓。〈《禮曹謄錄》〉

○政院啓曰，分承旨兪櫶，疏批已下，斯速肅拜之意，更爲催促矣。今聞兪櫶，病勢尤重，不能運動，合有變通之道，敢啓。傳曰，然則改差，今日內，口傳差出。

○以謝恩兼進賀使望單子，傳曰，朗原君偘，謝恩使加階以送。〈以上《吏曹謄錄》〉

○義禁府啓曰，弑夫罪人順原，拿來事，府都事柳攀，頃已發送矣。今因臺啓，旣已汰去，以見遞之官，仍令押來罪人，事未妥當，他都事，卽爲發遣拿來，而本府都事，皆以赴擧，入啓蒙允，假都事一員，令該曹趁卽差出，罔夜發送拿來，何如？傳曰，允。〈《義禁府謄錄》〉

○午時，御晝講。《論語》，自子曰飽食止其爲誰也。領議政許積，同知事洪宇遠，特進官李觀徵，參贊官吳始復，侍讀官兪夏益，檢討官金德遠，假注書尹鼎和、李玄錫，記事官崔錫鼎、李后沆。〈《弘文館日記》〉

○〈以上缺〉益，而今日，則國家亦無勸奬之道，祖宗朝，設宗學之意，豈但使然哉？宗學，載於《大典》，有導善一員，典訓一員，司誨二員，主敎誨之事，而成均館司成以下，典籍以上，兼之矣。今則此事久廢，只宗簿寺主簿〈缺〉每月三次敎課，主簿、直長之訓誨宗室，其在事體，亦似不當，而〈缺〉課所益，幾何？且官員有故，則不會，宗室有故，則亦不會，無實甚矣。故復設導善等官，擇人爲之著實敎誨，月課勤慢，五次壯元，則別〈缺〉賜，不能者罰之，則此後長成者，庶有向學之風矣。許積曰，祖宗朝〈缺〉但勸學，亦且試射，或賜宴，或賞給矣。卽今國家諸事，不能修擧，豈但宗學一事哉？但別出官員，則宗簿寺器具，必不能堪當，出考法典，與尹鑴，相議以啓耳。鑴曰，宗室，學書無益云者，語極鄙野，蓋近日待宗室者，然也，宗室，豈可不知事親事君之義乎？似當加意激勵，以勸之。上曰，詳議爲之，而極擇司成、司藝，兼其任使之敎誨，可也。積曰，當退考法典，而爲之矣。〈以下缺六行〉積曰，以親九族之意，宗室，誰不知感且榮，而貧困者多，果如所言，此類，則一番召見後，抄出賜對，何如？鑴曰，宗室貧乏，近來至此，先王朝，豈其然乎？且以貧乏之故，而不賜召見，似非眷恤之道，其貧甚者，則或給衣冠，亦無不可矣。柟曰，臣非不知不賜召見之爲落莫，而欲令公族疲弊之狀，上達故也。鑴曰，雖貧乏者，若定輪對之規，排日當次，則亦可先期借得，豫備以待矣。上曰，甚貧者，誠難數對，監、令以上，亦當一次無遺召見，而其後，則堂上以上，輪回賜對爲計耳。上曰，朗原君陳所懷。積曰，前已進見耶？上曰，此朗善君之弟也，前未見面，起坐。偘曰，先朝，開刊列聖御筆，無頒布珍藏之敎，臣意，印出頒布，而宗廟、璿源錄廳等處，珍藏之，則似好矣。柟曰，先王御筆，兼爲刊出，亦可矣。積曰，藏之宗廟則不可，璿源廳則藏之，可矣。上曰，宗親府藏之，亦可矣。積曰，聖敎允當，名山藏史處，亦可藏置矣。鑴曰，宋時，則造閣以藏先皇文筆，今欲造閣於內庭，珍藏之，似好矣。積曰，一卷冊也，珍藏寶玩，可也，何必造閣也？上曰，藏之十襲，可也，不必閣藏也，宗簿寺藏置，亦可。偘曰，宣祖大王內外子孫之錄於璿源者，或誤書姓名，或換書嫡庶，至於娶妻姓氏不書者，亦多矣。故事，宗簿寺都提調，以王子、大君爲之矣，今若欲修正此事，則必以宗室爲提調，然後可爲也。以秩高宗臣一員，差提調之任，使之修正，何如？積曰，此事亦當相考爲之。鑴曰，宗簿寺，疲弊太甚，若欲以宗室爲提調，則當與大臣，詳議而爲之，可矣。上曰，然。仍罷出。上曰，朗原君偘，門外曲拜，甚爲不敬，推考。

○敎五道都體察使議政府領議政許積書，王若曰，身作邦國之楨，久居鼎軸之位。幕開丞相之府，新兼節制之通。倚卿文武之全才，畀我安危之重寄。惟卿，山河間氣，喬木世臣。早綴鸞掖之班，奚但畢學士禁中頗牧？俄擢龍灣之尹，自有小范子胸裏甲兵。耳聽口授，手書竝擧而不亂。嶺節湖藩，西臬歷試而俱宜。肆長陵，已識其絶倫。逮孝廟，乃遇以不世。聲傳曳履，直踐台斗之階。任重籌遠，遂接巖廊之席。掌財賦而才裕，理獄訟而獄平。移長中臺，士馬儲械之數，悉記。引入別殿，君臣魚水之歡，益融。簡自宸衷，協文考金甌之卜。光擬庶績，期東方玉燭之調。眷愈隆而懇愈深，寵若驚而去若浼。日月無偏照，寧無三至之讒？江湖不忘君，長懸九重之戀。蒼黃赴召，遽承憑几之音。朝野傾心，未遂歸洛之志。沖年嗣服，念遺大投艱于身。巨廈如傾，〈缺三字〉持危之力。屬當板蕩之際，詎〈缺二行半〉以時，則可矣。幸有臣一二同，得人焉爾乎？虛其位垂四十載，苟非備禦之有道，何以卽戎？倘値警急於不虞，必致失措，卿宜兼講武事。予久知無踰老臣，玆授卿五道都體察使。裵晉公之督征淮西，腰佩望印。張德遠之視師江上，身居機要。畫戟雕戈，儼兵衛於黃閣。輕裘緩帶，引賓僚於靑油，以千里而畏人，時也勢也。作三軍之司命，相乎將乎，用命者賞，不用命者刑。無煩稟決，可行則擧，不可行則止。一任便宜，副體察使以下，以軍法從事。入贊廟謨，出持成律。兵運於掌，而折衡樽俎之間。講定于心，而決勝疆場之外。外攘必先內治，姑緩進取之圖。地利不如人和，宜急撫摩之政。凡諸簡詰之策，〈缺二字〉諭告之書。嗚呼，建非常之業者，在非常之人。負當世之譽者，任當世之責。毋負寵命，益勉乃心。故玆敎示，想宜知悉。通訓大夫行弘文館應敎兼經筵侍講官春秋館編修官閔黯製進

○木川幼學崔克昌疏曰，伏以臣，聞明君制民之産，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育妻子，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然後驅而至善，故民之從之也輕。苟或反是，而民産無恒，仰不足以事，俯不足以育，凶年饑歲，不免於死亡，則惟彼無恒心之民，救死不贍，豈能惟上所命，而令行禁止也哉？是故，旣庶而富之，旣富而敎之，孔聖之明訓也，不敎而戰，謂之殃民，鄒賢之格言也。民不至於富庶子[者]，上無以設敎，上不敎以信義，則民不肯親上，此乃聖賢之垂戒，而後世人君之所當法也。我國家庚辛兩年之災，言之慘矣，流離死亡，十室九空，自春徂夏，道殣相枕，飢火所惱，失其天常，父塡於壑，而子不知哭，夫委於路，而妻不知哀，妻而戕夫者，有之，母而食子者，有之，古今天下，安有如此之大變？而殿下，在東朝，亦必有上聞者矣。自是以後，四五年間〈缺四行〉肆惟殿下，嗣有令緖，軫念民隱，哀痛之敎，首下於深墨之中，蕩減之政，繼發於因山之後，萬姓忻忻，喜色相告，而拭目新化，庶幾望至治之澤矣。夫何自上年春夏以來，一無恤民之政，而反有撓民之端耶？臣，草莽之臣也。未諳朝廷之得失，而臣伏想殿下左右之彦，廟堂之臣，謨猷區劃，固非不善，而竊以爲，今日國家之信義，未孚，生民之産業，無恒，遑遑汲汲，莫保朝夕。雖有以子惠之，懷保之，尙難奠厥居，而遂其生，況乎以拘束之政，加之於未信之民，而寧無騷擾之弊乎？臣請陳疵瘼之所由兆，仰瀆於亮陰之下，夫國之大事，莫過於田政、戎政，而生民之休戚，係焉。以田政言之，己酉打量，獨行於湖西二十餘邑，而當生民寔繁之日，山麓磽确之處，川澤沮洳之地，無不開墾，而盡入尺量，比諸甲戌田案，結數極張大，故量邑人民，常有不均之歎，而旣往之成事，不足煩上聽也。至於年分踏驗，則朝家本意，不過覆審陳起，從實收稅，而守令之明察者少，色吏之弄奸者多，未必無結負之縮少，而磨勘上使，則以其陳結之過多，致有上使之加責。故列邑守宰，欲免一時之譴責，鋪張結數，上使磨勘之後，無所指處，累年陳荒之地，盡起而實之，見居生存之民，尙難應其陳役，流離死亡之戶，何處徵出租稅乎？侵及隣族，隣族無以保，移徵現戶，則現戶亦難支當，朝廷，若不軫此變通，則民將不堪命，而亦惟日怨咨矣。夫宣惠大同之法，實是便民均賦之政也。曩在孝廟朝，故相臣金堉，量其公府之入，參以國家之用，裁制經費，沕合事宜，行之數十餘年，國無不足之患，民頌不忘之德。曾於先朝，議者，欲罷京大同，復古鄕大同，湖西海曲之民，恐其良法之永罷，復其煩重之舊賦，投疏叫閤，以陳其弊，〈以下缺四行〉歲，而節省冗費，以紓民徭，固是治國之要也。何必加賦於飢饉之民，施之以不信之政乎？若謂元定之數，以爲太廉，而乃加二斗之捧，則當初施設，量其多寡，較以爲常，實是便宜之法也。何可必取盈焉，重困飢饉之民，而輕變已行之典乎？且辛亥飢饉之時，先王恩貸大同之米，而受食之民，流亡者，過半，現存者，無幾。厥後收捧之際，有族則徵其族，無族則徵諸隣里，而尙未完捧，至今列邑，傳斯害矣。臣願一依還上之例，竝施蕩滌之典，可乎？以兵政言之，歲抄閑良，充補闕額，所以衛國家重邊備也。十六爲丁，祖宗常典，而列邑歲抄之時，專委下吏之手，富人之丁壯者，納賂而圖免，貧民之無告者，負抱而點額，及其番上，則父而代子，兄而代弟，一人之身，常兼數人之事。至於徵布，則父抱而耘，母負而織，一家之內，常辦衆孩之役，諸色軍兵，兒弱頗多，蔀屋殘氓，呼寃者衆。臣嘗於先王朝，陳一疏，幸得蒙允，頒降事目之後，弊習猶然，廢格不行。臣請申飭列邑守令之慢不擧行者，論以重罰，兒弱之被抄軍保者，聽其自訴，則生民幸甚。束伍爲軍，實非身役，或以有軍保而爲之，或以公私賤而爲之，雖曰，煙役，其責〈缺數字〉在平時，則逐月點閱，所費不貲，當亂世，則荷戈先登，〈缺〉地，不施愛恤之恩，則無以感結其心，故自前例有給復之典矣。辛亥大侵之後，權停點閱，遂收復戶之規，而其在于組練，依舊，至於復戶，仍爲不給，此實施恩無終，稱怨有加。臣請如前賜復，以悅身心，可乎？且京外方設紙牌，編管人口，如有落漏，置之重律，閭閻愚氓，騷擾惶懼，隱伏而不現者，荷擔而謀避者，有之，民情如此，誠極寒心。臣伏詳事目之意，不過一民居，定民志，敎以六行，相規相救之道，倘能如此，實是古昔聖王敎民之美意，而臣反以思之，以究恐懼騷擾之由。今日之政令，未孚〈缺四行〉而不聽，則鞭扑以隨之，惟彼飢饉□身之民，渙離擾心，無足怪矣。臣請因鄕約、洞契之規，申之以睦姻任恤之道，可乎？江都、南漢，國之近險，足以戒不虞，而議者，以爲□險爲言，是雖出於固國之策，而當此連歲凶歉，邦本未固之際，宜思保民之道，何必勞民役衆，築怨以爲城乎？孟軻氏有言曰，地理不如人和，臣請務行德政，集衆心而爲城，可乎，庶孼之納米許通，乃是廣取人才，而專業才藝之流，例多窮殘人，䃫石無儲，抱才莫售，則豈無寃抑之歎乎？今之庶孼，上自公卿大夫，下至鄕居兩班，莫不有之。言其地望，則比諸吏人胥徒，大相懸殊，而許科之典，獨及於彼，而不及於此，國家成規，不可輕議，而納米許通，其道不廣。臣請自願納米之外，〈缺數字〉武試藝之規，使之許通，則國無棄才之失，人無才屈之歎矣。暗行御史之爲任，所以訪民間之疾苦，察守令之治否。故守令者，亦聞朝廷發遣暗行，則必自惕慮敬謹，空囹圄而弛刑杖，正簿書而緩賦役，一以恤民爲政。爲御史者，親承聖旨，出入村閭，而諏謀廣詢，不憚賢勞，察民之休戚，陞黜其守令，則守令之畏憚警飭，不敢爲非者，豈有過於暗行哉。近年以來，或歲一遣，或間歲一遣，故列邑守宰，警飭之日，少，□□之時，多。臣請每歲春秋，發遣御史，暗行列邑，考治否而黜陟之，出入或有省耕斂而補助之，可乎。玆前數條，實是民瘼之尤，當時之可行者，而朝廷處置，必得其宜，瞢學布衣之臣，目擊閭閻騷屑，生民困悴之狀，妄有開陳，而究厥所由，則正所謂無恒心無恒産，而至於放僻奢侈者也。然則今日止擔之方，莫先於安民，安民之道，亦莫先於厚民之生，而足其食而已。《書》曰，德惟善政，政在養民，是故帝舜之咨牧，乃言食哉惟時，武王之發政，重民五敎，而以食爲先，則自古帝王之政，孰不以粒斯民，而俾無飢寒，爲急務乎？漢臣賈誼，進治安之策，〈缺四行〉大同，則加賦焉，當民〈缺數字〉渴之日，秋賦春稅，一時倍出，兒弱之布，流亡之米，又從而急〈缺〉又以拘束之政，禁其手足，惟彼赤立之民，何以遂其生，而固其志乎？伏願聖明，惻然而念，惕然而省，在所當務者，務之，在所當已者，已之，毋拂民欲，勿施所惡，則旣離之人心，可附，而民胥悅矣。方今國家多事，經費不貲，治兵理財，在所當急，而臣之所陳，惓惓以恤民，終始言之，固知有違於廷議，而民惟邦本，本固邦寧，百姓足而君無不足，則今日之急務，亶不外於惠恤斯民也。民旣富足，樂業生生，然後敎之以孝悌忠信之行，親上死長之道，則民之愛之如父母，而何禁不止，何令不行？伏惟聖明，留神，勿以人而廢言。臣濫以草野之蹤，妄懷藿食之誠，裹足遠來，敢叫天閽，白手寒蹤，難留京邸，便作還鄕之行，尤增俟罪之至，伏地惶悚，謹昧死以聞。啓下備邊司，無回啓。

1月26日

都承旨鄭之虎〈試所進〉。左承旨鄭樸〈坐〉。右承旨李夏鎭〈坐直〉。左副承旨趙嗣基〈坐〉。右副承旨閔黯〈坐直〉。同副承旨吳始復〈試所進〉。分承旨李沃〈試所進〉李枝茂〈試所進〉。注書申㶅〈受由〉一員未差。假注書尹鼎和〈仕〉李玄錫〈仕直〉。事變假注書韓濙〈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藥房提調臣閔熙，右承旨臣李夏鎭啓曰，連日沈陰，氣候不佳，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引接，移時當午，熱升之候，或有添加之患否耶？慈殿氣候，亦復何如？臣等，不任憂慮，敢來問安。答曰，慈候無事，予則別無添加之患矣。

○大王大妃殿，藥房〈缺〉問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問安。答曰，知道。中殿問安。答曰，知道。

○〈缺五行〉

○執義柳命賢啓曰，前朔寧郡守尹鴻擧，當在任時，數百石還上米，公然無置處，遞來之後，本郡，欲報上使，則始生懼心，自家辦備唐貨數種，送于次知鄕所及邑吏處。鄕所等，仍以所送物件，分給民間，濫徵米穀，此時畿邑貧民，渠所受食之糴，猶不能備納，則衣唐物著唐帽，豈渠之所欲？而勒分頭會，勢不得免，一境嗷嗷，怨聲騰播，事事痛駭，莫此爲甚。請前朔寧郡守尹鴻擧，爲先拿問，其時次知監色，竝令拿致京獄，嚴査科斷。答曰，依啓。

○大司諫李溟翼，獻納李壽慶，正言安如石啓曰，礪山郡守趙世彙，曾以倫理上事，重被臺評，見棄公議，而起廢爲字牧之任，所當謹愼持己，恪勤奉公，而在任已久，專事貪虐，闔境之民，如在水火之中，南來人士，多有傳說者，而臣等，聞之稔矣。昨日臣壽慶，詣臺之後，適遇憲臣，出示彈文，則憲臣，亦以正符所聞爲言，此非泛然風聞之比，更無詳察之事。請礪山郡守趙世彙，罷職不敍。答曰，依啓。

○李夏鎭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備忘記，弓子五百張，長箭一千部，竹箭一千部，筒兒一千筒，下備邊司。

○備忘記，夫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傳曰，不敎民戰，是謂棄之，若不素習於平日，誰能禦敵於倉卒？況如今日憂虞之日，北道之武士，强健有勇，此實北方之强也，而但軍器等物，末由自備，手不操弓之人，頗皆有之，予甚恨惜也。內置弓矢，計其遺在，參酌下之，依平安道例，自備邊司下送。

○備忘記，今年農事之失稔，淸南尤甚，而勅行適出於此時，凡干接待出站等事，務從簡約，不可濫費也，明矣。安州延慰使徐文尙，計其客行之到安州，則當在開月，而豫爲出去，累日留滯，支供之弊，宜必倍多，事甚未便，推考。

○備忘記，昨聞筵臣之言，卿遽遭喪明之歎云，卿纔經重病之後，筋力尙不如前，心常憂慮矣。昨見書啓，疾病果作，予之焦憫之懷，曷可云喩？噫，惟卿，〈缺六字〉邵，磨不磷而涅不淄，道學高明，〈缺〉德兼備，每〈缺七字〉誨寡昧，疲勞忘倦，近因〈缺〉不得參筵，〈缺一行〉遣史官傳諭。

○備忘記，噫，夫承宣者，所以掌一道之風敎，統衆〈缺〉之賢否，我國朝設立冬夏等褒貶之法，不偶然也。近來黜陟臧否，漸不留意，或被臺評者，居於上等，甚非所以嚴明殿最之意，自今以後，著意殿最事，諸道監司處，下諭。

○備忘記，壬子乙卯赴燕先來譯官韓錫祚、李慶和，再度任事譯官徐孝男，竝加資，任事譯官卞承亨、鄭忠源、朴廷藎，再度赴燕淸譯金天民，各熟馬一匹，譯官劉以寬、崔時達、邊永和、申澯、李宜白、林昌宇，各半熟馬一匹賜給。

○閔黯，以備邊司言啓曰，卽接慶尙道武科重臣洪處大帶去吏，二十三日卯時成貼馳通，則洪處大，二十二日夕，到軍威縣，病勢猝然危重，當日平明，痰升氣塞，命在喉上，斷無前進之望，罔知攸措，一邊馳報本道監司云云，今日開場，已無及矣。莫重殿試，誠極狼狽，其代重臣，令兵曹急急差出，星火發送，隨其到試所之日，開場之意，分付擧行，何如？傳曰，允。

○以慶尙道武科試官望單子，傳于閔黯曰，擧子之徒費日子，不可不念，明日內，使之出肅，罔夜發送。

○備忘記，今觀慶尙監司狀啓，則知中樞府事洪處大，奉命出使嶺外，中道卒逝云，非但惻怛而已，其於公事之狼狽，莫甚於此。三道監司，各別顧見，凡干喪需，從優題給，喪柩運送之際，擔負軍，亦令除給以示軫恤之意。

○閔黯啓曰，《傳》曰，古之備左右史，左史，則記人主之言語，右史，則記人主之動止，不可暫曠，而日省記中，左史，公然不爲直宿，至致左右史之不備，雖云罷場間減省，甚爲苟然，政院以啓事，命下矣。春秋館之設場間減省一款，臣等，只依前例啓請，而今承聖敎，誠爲欠缺，上番翰林，限今日使之直宿於本院郞廳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閔黯曰，兵曹判書金錫胄，偶得寒疾，輾轉甚重，再上辭箚，累日調治，尙無差勢之期云，予甚憂憫之至，遣御醫李弘章，限差復問看病。

○閔黯，以兵曹言啓曰，本曹都案廳郞廳武臣兼宣傳官權震錫，兼差良役査覈時郞廳，啓下察任矣。今此殿試考講，試官受點，奉命試所，郞廳李〈缺半行〉時未完畢，其代武臣兼宣傳官〈缺〉姑爲差下，察任，何如？傳曰，允。

○是日，仁政殿，設庭試文科，吳始萬。〈缺〉

1月27日

都承旨鄭之虎〈病〉。左承旨鄭樸〈坐直〉。右承旨趙嗣基〈坐直〉。左副承旨閔黯〈式暇〉。右副承旨吳始復〈試所進〉。同副承旨金玉鉉〈在外〉。分承旨李沃〈試所進〉李枝茂〈試所進〉。注書申㶅〈受由〉一員未差。假注書尹鼎和〈病〉李玄錫〈仕直〉。事變假注書韓濙〈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暈右珥。自巳至未，日暈。夜自一更至四更，艮巽二方，有氣如火光。

○下直，咸昌縣監李泂，龍安縣監宋道興。

○趙嗣基啓曰，今日爲政事，命下，而都承旨鄭之虎，病不仕進，左承旨鄭樸，自以與分承旨李枝茂，當爲相避，引嫌不來，右副承旨閔黯，式暇出去，同副承旨金玉鉉，〈缺六字〉殿試進去，廳中，只有臣夏鎭，臣嗣基二人，吏批，則臣〈缺九字〉兵批，則臣嗣基〈缺一行〉在前本無相避之法云，左承旨鄭樸，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敢直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鄭樸牌招。又啓曰，左承旨鄭樸，牌招事，命下矣。今方出牌，而亦與兵曹堂上相避，兵批政廳，進去承旨，無見存之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吏、兵批兼進。

○吏批，判書尹鑴進。兵批，參議李宇鼎進，右承旨李夏鎭吏、兵批兼進。

○吏批啓曰，副提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鄭樸啓曰，吏批政廳，進去承旨，移拜副提學，廳中，只有臣樸，臣嗣基，而臣樸，與吏曹堂上，相避，吏批政廳，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然則左副承旨趙嗣基，進去。

○吏批，以金厦梴爲掌令，李華鎭爲正言，權道經爲永興府使，李最晩爲礪山郡守，南天漢爲禮曹參議，任堂爲兵曹佐郞，權愈爲吏曹正郞，趙錫孚爲內資奉事，李夏鎭爲副提學，朴信圭爲全羅監司，梁暹爲義禁府都事，金玉鉉爲同副承旨，睦昌明爲吏曹佐郞，朴守儉爲戶曹正郞，金鼎台爲兵曹佐郞，閔洵爲漢城參軍，李瑞雨爲兵曹正郞，李□慶爲禧陵參奉，申香寶、金繼敞爲典籍，洪宇遠爲兼知義禁府事，申翼相爲兼校書校理，申重寶爲成均博士，進賀兼謝恩使朗原君偘，加嘉德階。

○兵批，以兪櫶、韓垽爲副護軍，鄭載嵩、徐文尙爲司直，丁昌燾爲副司果，李玄錫爲副司勇。

○趙嗣基，以兵曹言啓曰，新番軍士，元數一千二百五十一名內，除老弱納布，旅帥實軍，六百六十二名矣。其中二百名，來二月初一日，兩魂殿朔祭差備軍定送，其餘四百二名，守禦廳及奉常寺等庫間造成處，限二日分定付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嗣基，以庭試別試武科殿試二所差備官，以命官意啓曰，試冊矢數懸錄之事，甚不等閑，而參考官朴昌文，老病不能察任，卽爲改差，其代，令該曹極擇差送，何如？傳曰，允。

○趙嗣基，以吏曹言啓曰，廣州府尹，有闕，依近例，令備邊司議薦，何如？傳曰，允。

○趙嗣基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金玉鉉，時在忠淸道忠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缺四行〉

○趙嗣基，以□□□言啓曰，今此庭試武科初試，各道〈缺數字〉査考，則忠淸左道忠州擧子尹商擧、李以淡等，兩人之名，疊書於榜中，其不察之失，甚矣。當該試官，爲先從重推考，尹商擧等兩人，拔去之意，分付試所，而其疊錄再射之罪，令攸司依律科斷，何如？傳曰，允。

○趙嗣基，以吏曹言啓曰，今二月敬思殿、孝敬殿朔望祭官，當以文臣差塡，而以祔廟都監、實錄廳、迎接都監，一時竝設之故，差塡之官，太半不足，以三都監官員，推移塡差。初五日，行文宣王釋奠祭執事官，亦以文官塡祭[差]，而今則文官不足，三都監及蔭官中，通融塡差之意，竝爲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趙嗣基啓曰，傳曰，今觀朔書篆文，則沈橃之篆文，可謂得其本體，而韓識篆劃，詳細重覽，則字字劃劃，，無非模劃之處，筆劃，亦不楷正，如此之人，初何錄於別單，只塞責而已，政院聞[問]啓事，命下矣。凡朔書篆文，本院，觀其登科試券善書者，抄於朔書，筆劃雖拙，亦無遺抄啓於篆文，使之肄習，例也，故當初不得已抄錄於篆文啓下中矣。伏見沈橃篆字之體法，果好，韓識所書，庸拙不精，全務改漆，不成字樣，雖無成就之望，今若因此減下，則似欠勸勉之意，姑爲仍存，使之肄習，何如？傳曰，朝家，每於一朔，書進篆文，不偶然也，而全務改漆，字劃庸拙，與體法，大不相似，畫虎不成，雖仍置肄習書寫之際，不爲致意之責，在所難免，推考。

○趙嗣基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1月28日

都承旨鄭之虎〈式暇〉。左承旨鄭樸〈坐直〉。右承旨趙嗣基〈坐〉。左副承旨閔黯〈坐直〉。右副承旨吳始復〈試所進〉。同副承旨金玉鉉〈在外〉。分承旨李沃〈試所進〉李枝茂〈試所進〉。注書申㶅〈受由〉一員未差。假注書尹鼎和〈仕〉李玄錫〈仕直〉。事變假注書韓濙〈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晝講。

○夜一二更，乾艮巽三方，有氣如火光。

○下直，興海郡守具翧，安陰縣監呂翼齊，永春縣監趙嗣迪。

○鄭樸啓曰，明日朔祭齋戒，明明日朔祭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閔黯啓曰，今日二品以上，賓廳會議，〈缺數字〉司除武科所進參人員外，竝卽牌招同參，爲當，〈缺七字〉敢啓。傳曰，知道。〈缺三行〉

○閔黯啓曰，〈缺數字〉洪處亮，吏曹判書尹鑴，副護軍沈〈缺〉牌招不進，副護軍李之翼，在外矣。傳曰，知道。

○領中樞府事鄭致和箚子，伏以臣，宿疾沈痼，委頓不省，末由趨造於今日賓廳諸臣之會，臣誠惶悚，伏地待罪。伏聞仁祖大王反正時事，《明史》所記爽實，至有臣子不忍聞之說云，宜有陳奏辨誣之擧，而臣旣不得躬詣獻議，敢以所懷，書進，尤不勝惶恐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仁祖大王，奉天命順人心，撥亂反正，使彛倫，旣亂而復正，明若日月，《明史》中，以不忍聞不忍見之說，刊印竹帛，傳播遠邇，予之至慟，痛入骨髓，陳奏辨誣之事，勢不獲已，故收議賓廳矣。覽卿箚辭，正符予心，有疾未參，有何所嫌？卿其安心勿待罪。

○領敦寧府事金萬基箚子，伏以臣，迹忝肺腑，凡干朝政，不宜豫聞，況今賓廳會議之擧，事係莫重莫大，其何敢猥厠諸臣之後，以辱淸朝，重罪戾乎？玆未得承命進參，臣無任惶悚俟罪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其安心勿待罪。

○議政府右議政許穆箚子，伏以我仁廟中興功烈，大聖人終始盛德事，《明史》所記，旣失實無據，至有人臣所不忍聞不忍見者云，辨誣事嚴，何可一日遲也？宜及謝恩之行，別作使名兼行，以重使事，允合群情事理，以此莫重莫大之事，當詢問群臣，臣以拘忌之患，扶病來詣闕下，不敢入參諸臣獻議之列，具箚略陳淺見，惶恐待罪，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仁廟莫大盛擧，以無據之說，加於史籍，予之日夜腐心者也，諸議歸一，然後當裁斷焉。且疾病之來，人所難免，況以卿之衰老羸憊，有疾不參，少無所嫌，卿其安心勿待罪。

○閔黯啓曰，右議政箚子批答，當爲傳諭，而政府無郞廳，遣史官傳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缺十行〉

○兵曹口傳政事，副總管尹鑴、閔蓍重。

○閔黯，以兵曹言啓曰，凡武科設場之後，則試官中，雖除他職，必待竣事後，復命，自是規例，而三所參考官金厦梴，昨日政，移拜掌令，臺官事體，與庶官自別，不可不變通，故改望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閔黯，以工曹言啓曰，歲首年例，監、兵使薦，因堂上位不齊，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樸，以禮曹言啓曰，各陵抽栍摘奸，當爲發送，而前月纔已行之，客使旣已渡江，畿甸驛路，夫馬之弊，不可不慮，今朔，則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樸，以禮曹言啓曰，自前勅使入京後，各宴中，下馬宴及翌日宴、餞宴，則例以親臨磨鍊，而今此出來勅使時，則三宴，不可循例以親臨磨鍊，令都監臨時觀勢，定奪擧行，何如？傳曰，允。

○鄭樸，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事意啓曰，今正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輪次，春享大祭相値，故今月無故日退行事，曾已啓達矣。知館事見遞，故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司直洪處亮上疏，伏以臣，自上年至月，病勢彌留，咳嗽痰塞，眩暈頭痛等症，愈往愈甚，一臥經冬，未得開戶，藥餌治療，靡不用極，而眞元積敗，變症迭作，奄奄氣息，若不保朝夕。不意玆者，召牌遽降，以此垂盡之喘，末由致身闕下，違慢之罪，實所難逭。伏乞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兢惶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職。

○閔黯，以義禁府言啓曰，以遠接使狀啓，刑曹粘目，前殷山縣監鄭東龍，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鄭東龍，時在坡州地，依例府羅將發遣，拿來，何如？傳曰，允。〈缺六行半〉

○鄭樸所啓，二品以上，則祭文，知製敎，例爲製進，而不卽製進，或有三年內未及致祭者，事甚不當，請其中尤甚遲延不製者，竝推考，此後，則祭文製進之限，以分排後十五日爲期，限內未及製進者，隨卽推考，以爲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又所啓，朔書朔篆科次，以一二三爲等，賞給止於第三者，例也，雖不善書，而不得已就其中等第，故不善書者，亦蒙賞給，殊非科次勸奬之意。自今更爲定式，以九等科次，而三下以上，則依前賞給，次上以下，則雖居第一，不爲論賞，若或同等，則較劃一二，而爲次，優等雖多，賞則如前，止於第三，似可矣。上曰，依爲之。靈豊君湜[靈豊君㵓]所啓，臣前以祭官，進詣于章陵，奉審陵所形勢，則外白虎後岡，似當入於火巢內，而不入，故不禁樵牧。今爲赭山，所見未安，雖未知當初，何以不入於禁標之內，而以臣臆料，則章陵遷葬，在於追崇前，以園爲號之時，則與陵寢有異，故火巢不廣闊，以至此也。令禮官奉審形勢，更爲定奪，何如？上曰，令禮官奉審後，書啓。又所啓，仁嬪父墳，在開城府地，母墳，在楊州，開城府墳山，則仁祖朝，曾有給內奴婢守護之事矣。卽今兩處墳墓，無人看護，不能禁火禁伐云，依孝宗朝昌嬪父母墳山守塚五戶定給之例，兩處墳山，定給守墓之人，似可矣。上曰，守墓軍，令禮曹定給。

○答吏曹判書尹鑴箚曰，省卿上箚。卿之勿築城郭，予非不知有意存焉。夫爲國之道，自强自守，竝擧用之，長久之術，不可停罷。納布一條，上自大夫，下至士庶，竝皆納布，果爲便好，而紙牌之法，纔行，而繼納戶布，則貧民無以備納，怨聲必作，徐徐行之，亦未晩也。罷料復祿一條，夫忠信勸士，所以重祿，凡百官廩祿，減損散料，雖知未安，而版曹蕩竭，無以繼用，故出於不獲已也。分件成冊蠲除一條，則今日紙牌所爲，除其兒弱白骨徵布之意，姑無別意，文字雖支蔓，逐條辨別其顚末耳。卿其〈缺一字〉思，勿爲待罪。箚末火田一條，後日當議處焉。〈以下缺，張數未詳〉都摠府啓曰，本府摠管柳炳然，瓜滿，尹天賚改差，李旰，試官申晸，以其子拘忌之疾，不得出入闕中，都摠管朗原君加資，副摠管沈梓，付軍職，俱未出仕無故者，只有四員，來月魂殿朔祭親行時，寶劍四員外，無一人付衛進參之員，瓜滿及改差之代，不可不趁卽差出，而兵曹判書金錫胄，方在呈告中，自前如此之時，則佐貳之官，亦有變通差出之例，令兵曹，今日內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以上《摠府謄錄》〉

1月29日

都承旨鄭之虎。左承旨鄭樸。右承旨趙嗣基。左副承旨閔黯。右副承旨吳始復。同副承旨金玉鉉〈在外〉。分承旨李沃〈試所進〉李枝茂〈試所進〉。注書申㶅一員未差。假注書尹鼎和李玄錫。事變假注書韓濙。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都摠府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朔祭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摠府謄錄》〉

○備邊司郞廳，以領議政意啓曰，臣於昨暮，退自闕下之際，黃海道擧子百餘人，呼訴於路左，詳問其由，則或有臨時上來，不得保擧之人，未及錄名於開場之前者，或有使其先來之同接，豫先錄名，追後上來，未及於呼名，而其中鄕人，不知試取次第，新□而呼不者，尤多。當此海西凶荒特甚之時，蕩盡家産於初試時，累朔奔走之人，今不免落莫而空返，雖甚矜惻，呼不者，則自下不敢請追射，而本道初試之出榜，屬耳，自試所還家，措備糧資，纔趁科期而上來，不得懸保，未及錄名，其勢固然。今於廣取之日，合有變通之道，未及錄名之類，則許令追錄，亦或一道，目見許多遑遑呼泣之狀，民情所在，不得不惶恐，敢稟。答曰，未及錄名者，及呼不之類，竝爲追射。

○備忘記，今觀狀啓，勅使，必於來月晦間，立馬云。其於民事，言念傷心，罔知所爲，但今此庭試之科，實出慰悅民心，終至難便之域，誠可歎也。今此平安道庭試，過勅使越江後，設場事，纔已講定矣。今聞又將出來云，待其越江後開場，則必至四五月間，正當方農之節，決不可開場，欲退秋間，而祔太廟大科，亦爲相値，關西庭試，誠爲狼狽，其間便否，問于大臣後，稟處。

○備邊司郞廳，以領議政意啓曰，本府例於正月內，合坐薦擧觀察使、節度使可合之人，而左議政權大運，奉使未還，右議政許穆，方在服制中，西壁，只有一員，無以備員開坐，限內不得薦擧之意，敢啓。答曰，知道。〈《備局謄錄》〉郞廳金朝潤校正。郞廳李仁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