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十五年/九月

九月

9月1日

○〈(以上缺))〉議政李光佐所住處。則以爲，臣於氣息澌綴中，僅陳一疏，卽伏承恩批，寬臣之罪，勉臣偕入。臣惶恐感泣，不知所達。卽今臣之病勢如此，無以自力於附奏，少竢神氣稍定，更陳瀝血之辭云矣。此意馳啓。踏啓字。

○尹興茂，以禮曹言啓曰，來十月初六日，行宗廟冬享大祭，親行事啓下矣。依此擧行事，分付各該司。而永寧殿，依前例同日遣大臣行祭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具宅奎，以刑曹言啓曰，因李碩聃上言，傳敎內，香炭山定，而今幾年，而幺麽鄕儒，敢承卿士之意，若是上言，極爲無據。令該曹，李碩聃從重勘律事，命下矣。李碩聃，今方捉囚。而受敎內冒濫上言，事理重者，加以上書，詐不以實，徒三年之律。律文內，上書詐不以實者，杖一百徒三年，名例律，凡年七十以上，犯流罪以下，收贖云。李碩聃，今年七十九歲云。故取考其戶籍，則果如所告。而律文雖如此，此是特敎，今此李碩聃，除贖定配所發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乾隆四年己未九月初一日辰時，上御資政殿。常參入侍時，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宋徵啓，右承旨尹得和，左副承旨具宅奎，右副承旨申宅夏，同副承旨尹興茂，假注書鄭純儉、李永祿，記事官韓時泰、李壽德。東，禮曹參判李益炡，右尹李普赫，戶曹參議李鳳翼，執義李光運，禮曹正郞宋時涵，吏曹假郞廳金鼎臣，監察丁錫天，戶曹佐郞李普運。西，月城尉金漢藎，綾城君森，刑曹參判柳綎，同知李潚，花城君張拱辰，兵曹參議沈星鎭，工曹參議李重庚，兵曹佐郞洪曙，刑曹佐郞兪彦鐸，工曹佐郞金宇槩，諸臣以次進伏。〈純儉趨出，立殿前唱，有啓事官進，無啓事官退〉上曰，注書出入趨蹌之際，偃蹇，推考，可也。〈出擧條〉執義李光運所啓。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上曰，亟停勿煩。〈措辭見上〉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豺狼當道，焉問狐貍？勿煩。〈措辭見上〉請還收閔允昌出陸之命。上曰，不知而書御諱，與知而慢侮者，輕重若何？所謂緦小功之察，依前下敎，勿煩。〈措辭見上〉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不暗昧，諸臣猶喑默，況暗昧者乎？勿煩。〈措辭見上〉請還收緣坐罪人李喜仁放釋之命。上曰，勿煩。〈措辭見上〉請還寢始㽕罷繼之命，卽令該府，照法處斷。上曰，勿煩。〈措辭見上〉請其時就道等所援諸人，令王府拿鞫得情。上曰，勿煩。〈措辭見上〉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勿煩。〈措辭見上〉請萊府兩女人，依律處斷，以懲日後。上曰，以懲日後，非特微細，勿煩。〈措辭見上〉請殺人罪人明先依律處斷。上曰，此等之啓，尙今爲之，此不過耳目常事，其勿更煩。〈措辭見上〉請罪人辛世貞與孝愛，一體正法。上曰，與前批答無異，其勿更煩。〈措辭見上〉請東郊兩尼舍，倂令京兆，卽日毁撤。上曰，勿煩。〈措辭見上〉新除授大司憲李箕鎭，時在京畿驪州地，持平李昌誼，時在江原道鐵原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末梢收殺，不過下諭，今之耳目，可謂寂寥，依啓。上曰，從當下敎，而執義李光運，爲先遞差。〈出榻敎〉上曰，承旨進前，古語云爲君難。豐原言，下敎後，如果有慢侮輕視者，當同聲致討云。而在上者，雖參量，入侍諸臣，其猶默默。予雖巽中，達宵不寐，更召承宣，雖先處分，其猶企待于今耳目。咫尺法殿，耳目猶暗，前顧後瞻，擧措駭然。若此不已，將爲何君？乾坤泰而萬物成，乾坤否而宇宙塞。待此等之臣，若不處分，國將長夜矣。若此否塞之際，嗟我軍民，受困于中。今御法殿，痛皆處分者，使吾民欲見其開泰之意。吁嗟軍民，咸知有君。上曰，只欲諭軍民，初不欲言於大小臣僚矣。殘忍者，軍民也。困於兩間，百姓其能堪乎？上曰，李光運，以顯弼事，論右相，若不挾雜而只論本事，予當是之。今番寂寥，似亦由懲創而不挾雜，而可爲之事，此臺亦不能爲矣。傳曰，噫，予雖參量其語句之無隅，頃者諭大臣之批，旣有知深之敎，數(？))往者下敎之際，亦入其中。則君雖參量，垂涕下敎之際，身爲大官，下階泥首，可乎？游辭恬然，可乎？噫，卽予嗣服以來，其雖涼學，過隆非孝，粗識因往牒過隆時名類之說，其亦不緊，而誠於中形於外之敎，豈不覺知乎？金濰等所爲，自有脈絡矣。在上勅勵，宜先此等之人。判府事徐命均罷職。上曰，一翼輝棍罰，尙紛然起鬧，況觸大臣，必紛紛矣。傳曰，閔亨洙往日之事，可謂無謂，而初欲處分，豈特至此？但遲回幾月，末稍薄勘，此意曾諭，雖終身海南，豈可惜也。而頃者逢聖后諱日，心甚愴感，欲諭不諭。噫，人心感懷，動則隨事興感，鶴髮在堂，年齡彌篤，其若不諱，其將飮恨。豐昌飮恨，聖后之心，若何？渠雖無狀，興感在重，敦勉領相，其有此命，處分似雖斑駁，首揆若聞此敎，則豈可以此撕捱乎？今則月幾五矣，風高起感，此時不慰府夫人，更待何時？閔亨洙，特爲放送。傳曰，金濰等無嚴無君，可勝道哉。設或之說，其何意思，宜有二字無限意思。而若何則於渠之意，務歸至當乎？處分之敎，雖忘不喩。噫，所謂竊議者，亦何意乎？人君感懷，其若竊議，可謂不敬，人君所重，臣敢竊議，此非慢侮而何？此非輕視而何？其雖不問，快正典刑，下一律之次，決不貸矣。分付該府，卽其地嚴爲栫棘。傳曰，感懷憧憧，批旨略諭，而于今國事，可謂寒心。此等之時，職在元輔，豈忍處鄕？卿須付撕捱於度外，顧君臣之大義，幡然偕入，用副企望。今御法殿，使偕來承旨，諭旨往宣，須體須體。傳曰，噫，卿心知深矣。今番不察，其豈有心，其所慨歎者，金濰輩之誤卿矣。雖若此，往者顯弼之時，豈不喩乎？今者濰輩之誤卿，亦由往諭之一名字矣。廉隅者，關係四維，旣知不出，其若强迫，徒使國事泮渙，亦有欠於禮使，然太阿尙在予手，今日當處分。承旨知悉，以不對紗帽臣，下敎之後，此常參，亦僅僅爲之臣，亦難矣。當如勝國之法，只用武耶。此後予但爲民事及法講而已。昨夜承旨入侍，更鼓已深，故罷對。而予則不交睫，諸臣則自以爲見君，必退而睡矣。昨日原任所謂下鄕諸臣非矣之言，眞實矣。今日入侍臺臣，故紙亦不能善達，可慨然也。諺所謂臺諫，不知出入之門，而徒責人者，眞光運之稱也。得和曰，俄者臺臣落漏處置，故欲請推考之際，自上已處分矣。上曰，筆乃孔子《春秋》筆。而近日入臺者，不知衮鉞之義，徒凌駕君父，始知今日之筆，貴矣，無筆則必不敢如是矣。宅奎曰，聖敎及此，臣等死罪矣。上曰，兼司僕，本是兩班武士之任。而近來爲是任者，或不如古，故文官忘其本者，至有兼僕，何等卑賤。大臣何等尊重之說，此非告君之辭，竊有意矣。事之寒心，莫此爲甚。行副司直金潝子柱岳，待闕差除兼司僕，可也。〈抄出擧條〉黃一夏之姪，尙爲兼僕，金濰之姪，豈不可爲乎？得和曰，各司長官，例爲入參於常參，而今番常參時，吏曹及敦寧府堂上，無故不參，領敦寧外，竝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宅奎曰，左議政宋寅明，又使錄事，來納命召，而乃是右議政時命召，何以爲之耶？上曰，當下敎矣。上曰，武將家子孫，不爲業武而業文，近來弊風，雖已業武者，必欲得勸武之名，果若此則雖業文者，必待勸文而後讀書耶。此後則武將家子孫，不待勸武而業武事，出擧條，分付，可也。〈出擧條，初以不得赴儒擧，出擧條，而因兵判陳達改下，注書從重推考〉宅奎曰，臣之五代祖，亦爲兼司僕矣。上曰，卑賤之任，何爲之耶？宅奎曰，出身赴北方。而宣廟朝，封兵書賜送，實異恩也。古之兩班，元無避兼僕不爲之事。故臣之先祖，亦爲之矣。近來具樹勳，亦爲之矣。得和曰，李弘述亦爲之矣。上曰，金應河，雖忠臣，乃武弁，而濰之以武，爲卑賤者，忘其祖也。宅奎曰，兼僕事，乃金始煒疏而非濰疏也。上曰，始煒有姪，勢如此，固不異也。因命承旨書備忘。傳曰，幾日求對，數往今而下敎者，至痛在心。則君食過時，夜已將半，恬然而去，在下者，不爲請討，而在上者顔面諸臣，黽勉屈意，則是所非在上，猶不示意，而寥寥以去，此所謂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者也。雖朋友之間，決不若此，況君臣之重乎？閉閤却膳，往牒所無，無猶過矣，況三乎？初意雖抑，此等無嚴之臣，不處分則決不臨群下矣。初料旣諭，豈止投畀？此亦仰體體先之意。諸臣默默，其何煩諭於筵席，其欲追後處分，而或意過看，更覽其章，痛亘于之道，相職特爲許副，以安卿心。噫，自春坊，知卿深矣。今其處分，可謂爲卿曲盡矣。須體此意，勿復胥命事。卽令史官，傳諭於前左相。傳曰，孔子豈不云乎？君使臣以禮，前禮官之節目書入，誤則誤矣。旣知其人之迂疎，亦知本事之無心，副學牌招之後，雖知胥命，不爲下敎者，蓋由不處分之故也。今則洞皆處分，何更不諭？雖若此，一解見職，分義當然。副提學徐宗伋，本職遞差，仍命勿胥命。傳曰，判府事金在魯拜左相。仍傳曰，旣命拜相，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前左相置處，政事仍爲之。〈出榻敎〉傳曰，旣諭，而今之臺臣所爲，極爲無據，不可遞差而止，前執義李光運，罷職不敍。上曰，今臺疏，以任述上弦弓之賞，歸之於無着落，任述，若與大臣所聞，意見相符，則予雖記過，必贊揚之不暇，而相反，故斥之矣。所謂識者之說，予不知也。識者亦知五倫，豈有不知倫而有識者乎？每歲孟春，太廟展謁，而私廟則季春欲展拜於，有深意。而洪鳳祚，以每歲一拜爲非，何耶？鳳祚亦當歲一見其父母矣。傳曰，予雖涼德，於諸臣事，過則忘，其若係着，爲今之臣，豈不難乎？雖若此，所重在矣，則其不忘之可謂孝乎？不喩則已，旣諭之後，或勅或否，使臣黯黮臲卼，亦豈使臣之道哉？不可不一番處分，從此以忘。而洪鳳祚沮遏伸禮，亦由其兄，前參議洪龍祚，削職。上曰，栫棘罪人金濰、金始煒等，卽召禁府都事，使之卽爲押去，而如有遲滯之事，當該都事投畀之意，分付。而必使一望內還來，肅拜之意，申飭，可也。〈出擧條〉上曰，都政司果出六，而內三廳，十二月大政前，盡爲區處，可也。兵曹判書金聖應曰，兵批窠窄，有難速爲區處，武窠守令，自吏曹差送武臣之在職者，則可以推移區處，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聖應在侍衛〉得和曰，臣昨夕，欲以筵說事，仰達而未果矣。近來筵說，或有飜傳之弊，是甚不可。昨夕筵話，卽是毫釐差千里謬之事，申飭入侍史官及注書，俾無如前傳播之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興茂曰，筵說，承旨諸人照管，似宜矣。上曰，此非照管之事，但申飭，可也。上曰，前左相，旣已許副，右相時命召，承旨退出後，請密匣，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乾隆四年己未九月初一日午時，上御資政殿。該房承旨引見入侍時，左副承旨具宅奎，假注書李永祿，記事官韓時泰、李壽德諸臣，以次進伏。上曰，俄下諸備忘，注書出去收入，可也。永祿出去收入。上命承旨誦達後，於軍民，咸知，備忘添書三十三字以下。諸臣以次退出。

9月2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未肅拜〉。左承旨李重庚〈坐直〉。右承旨宋徵啓〈坐直〉。左副承旨曺允成〈未肅拜〉。右副承旨申宅夏〈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李鼎輔〈在外〉。注書李會元〈勘處〉一員未差。假注書鄭純儉〈仕〉李永祿〈仕直〉。事變假注書李翼元〈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流星出昴星下，入西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下直，燕岐縣監崔駿興，防垣萬戶劉漢章。

○尹興茂啓曰，大司憲李箕鎭，持平李昌誼在外，執義未差，掌令宋守謙武一所監試官進，李齊聃避嫌退待，持平李成中武二所監試官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啓曰，朔書篆文，不得以不書懸頉事，曾已申飭，而去八月朔朔書篆文，副司正李昌儒，副司果李命坤，說書趙重晦，兵曹佐郞洪象漢，無緣不書，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又啓曰，今日臣與左副承旨具宅奎伴直矣。宅奎以情勢難安，纔已出去，待命金吾門外，而都承旨李壽沆，右承旨尹得和，亦爲一體待命，左承旨宋徵啓病不仕進，伴直無人。左承旨宋徵啓，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以左承旨宋徵啓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尹興茂曰，只推牌招。

○尹興茂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參判鄭錫五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大臣下批，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敎之下，分義當然，往者撕捱，亦關廉義，一向牌招，事體寒心，改遞。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官方有綱手本，則時囚罪人鄭亨復，大腫生於臀上要害處，千里撼頓之餘，毒氣益肆，不濃gg膿g不潰，其大如掌，晝夜叫痛，氣息奄奄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海南縣竄配罪人閔亨洙放送事，承傳啓下矣。放送之意，則付本道，何如？傳曰，允。又以扈衛廳別將，以大將判中樞府事，領敦寧府事意，啓曰，大將前判府事徐命均，今有罷職之命矣。其所帶軍官，當有區處之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以左相bb爲b扈衛大將。又啓曰，校理韓翼謩，時在京畿廣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卽者守禦使趙顯命，待命金吾門外，使其褊裨，來納密符，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給之。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領府事李宜顯，判府事金興慶，左議政金在魯，伏見夕下備忘，不勝悚懍，待命於金吾門外云。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遣史官，勿待命事傳諭。

○備忘記，傳于尹興茂曰，特敎之下，其關分義，求對入侍諸承旨，竝遞差。

○備忘記，傳于尹興茂曰，都承旨，以洪景輔除授，參議李重庚，前承旨李鼎輔、南泰溫竝承旨除授，判書趙尙絅，吏曹判書除授，參判李益炡，吏曹參判除授。

○傳曰，大臣政事，不可遲滯，新除授判書參判，牌招開政。

○傳曰，新除授承旨竝牌招。

○傳曰，待命諸臣，勿待命事，分付。

○李重庚啓曰，新除授都承旨洪景輔，方在罷職中，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敍用。又啓曰，左承旨南泰溫，時在靈光郡任所，右副承旨宋徵啓，牌不進，罷職傳旨捧入。右副承旨申宅夏，奉命在外，同副承旨李鼎輔在外，廳中只有臣重庚，伴直無人，都承旨洪景輔，旣有敍用之命，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又啓曰，都承旨洪景輔，與左承旨南泰溫，有婚家應避之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承旨南泰溫改差，外任仍任。

○備忘記，傳于李重庚曰，前承旨曺允成，承旨除授。

○李重庚啓曰，新除授左副承旨曺允成，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李重庚曰，今下弓矢，防垣萬戶劉漢章處給送。

○李重庚啓曰，吏曹判書趙尙絅在外，參判李益炡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大臣下批及置處之未擧行，事甚未安。參判李益炡，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吏曹參判李益炡，疏批已下，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尙絅在外，參判李益炡進，參議吳命新在外，左承旨李重庚進。兵批，判書金聖應病，參判鄭彦燮入直進，參議李世璡病，參知沈星鎭病，左承旨李重庚進。吏批啓曰，判書趙尙絅，參議吳命新，俱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又啓曰，右議政宋寅明許副事，命下矣。今當置處，而本曹無相當之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兵批啓曰，議政府右議政宋寅明遞職送西事，命下矣。所當隨品置處，而領中樞一窠，他大臣，今方見帶，依例從座目判中樞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啓曰，新除授南虞侯李圭馨呈狀內，老父今年七十五歲，且無兄弟，法不當遠離赴任云。邊將之親年七十無兄弟獨子者，許遞其任，已有定式矣，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以左議政金在魯，爲世子傅，以鄭熙普爲執義，以尹惠敎爲禮曹判書，以朴萬正爲工曹參判，以尹淳爲判義禁，靈光郡守南泰溫，仍任事承傳，宋寅明單付行判中樞府事，尹淳、李壽沆、鄭錫五、徐宗伋、尹興茂單付行司直，尹得和、具宅奎單付行副護軍。

○吏曹參判李益炡疏曰，伏以今玆天官佐貳之命，出於千萬夢寐之外。臣聞命怵惕惝怳，若墜深坑，五情失守，不能自定。噫，臣本庸陋譾劣，從前踐歷，何莫非非臣之分，而至於今日之特除，尤豈臣平生意慮之所敢到也。顧此銓地，何等淸顯，何等緊重。歷數前後，當此職者，才器地望，未有如臣之萬不近似者。今乃一朝恩命，謬加於百無可取之賤臣，雖婦孺之愚，亦必將驚駭嗤點，其辱聖簡羞當世，何哉？百爾思量，萬無承當之望，坐犯違慢之科，分義惶悚，罪合萬殞。今於荐召之下，謹此隨詣闕外，披瀝肝膈之懇，仰瀆宸嚴之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諒微悃之非出飾讓，亟賜鐫改臣新授職名，以重公器，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9月3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未肅拜〉。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宋徵啓〈坐直〉。左副承旨曺允成〈坐直〉。右副承旨申宅夏〈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李鼎輔〈未肅拜〉。注書李會元〈勘處〉一員未差。假注書鄭純儉〈仕〉李永祿〈仕直〉。事變假注書李翼元〈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夜一更，電光。二更，雷動電光雨雹，狀如小豆。自三更至五更，電光。

○下直，大丘判官李權中，井邑縣監許槃，平安兵虞侯李行相。

○宋徵啓啓曰，大司憲李箕鎭，執義鄭熙普，持平李昌誼在外，掌令宋守謙武一所監試官進，李齊聃避嫌退待，持平李成中武二所監試官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啓曰，假注意gg假注書g李永祿，身病甚重，使之調理，而症勢轉劇，有難强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行都承旨洪景輔疏曰，伏以臣於屛散中，忽伏承知申除授之旨，繼而有特敍之命。驚惶感激，不省攸處。向臣以京兆決訟事，因備局草記，至被譴罷之罰。臣誠駭惑，迄今未已。伊時決訟顚末，已悉於該郞就理之供，臣不必疊事煩縷。而竊觀備局草記之意，蓋出於痛惡李思信，其意固自好。而爲訟官者，則只當觀訟理之曲直，不必問其人之素行。設使思信，親自來訟，苟其理之不曲，則猶可直之，況其就訟者，郭哥。而思信則初無干涉，何以逆料其得決後，與思信偕往作弊，而强以直爲曲耶。凡人所見，各自不同，其所處決，安保其一一當理。而至於此訟，終未覺其誤決，循私二字，尤是情外。以臣而爲有私於思信，則人孰信之？臣雖無似，忝居宰列，汚不至於循私誤決，而因一幺麽之訟。備局則曰，顯有循私之跡，金吾則曰，未見循私之跡，跡在査按之中，身被黯黮之疑。臣心愧恧，固不須言，朝體損傷，當復如何。以此情地，雖於冗司漫職，固不可抗顔冒居。矧玆喉院之長，何等淸華，而乃敢爲揚揚趨承之計哉。不但臣從前素畫之有難變改而已。且臣痰癖之症，已成痼疾，血氣盛時，猶可支吾。數年以來，便成癃疾，半身偏痺，運用麻木，勺水艱呑，瘦鑠骨立。每當寒暑之交，一倍添劇。近爲風冷所傷，諸症越添，加以泄痢無算。眞元日陷，㱡㱡然去死，僅咫尺耳。雖微情勢之如右，實無自力供職之望。昨於嚴召之下，未免坐違，病裏惶隕，尤增死罪，玆敢疾聲哀籲於仁覆之天。伏乞聖明，俯察臣情勢之萬分難强，將臣新授職名，亟行鐫削，俾私分粗安，殘喘少延，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9月4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未肅拜〉。左承旨李重庚〈坐直〉。右承旨宋徵啓〈坐〉。左副承旨曺允成〈坐直〉。右副承旨申宅夏〈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李鼎輔〈坐〉。注書李會元〈勘處〉一員未差。假注書鄭純儉〈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李翼元〈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洪川縣監李匡會，南海縣令成胤績，延日縣監權必重，鎭川縣監李箕重，定山縣監李寯相，美錢僉使林蕃。

○領府事李宜顯，判府事金興慶聯名上疏。伏以臣等，伏聞日昨常參責諭之敎，至爲嚴峻，臣等聚首惶蹙，不勝驚霣戰慄之至。臣等賦性冥迷，知識昏短，妄意聖懷不平，或恐有妨調養之節，務主於寬解淵衷，未遑隨有論列，只以不宜過加疑惱之意，反復陳達。而又念夜漸向闌，聖躬疲於應接，水剌亦且過時，不敢拖長語脈，遂至相率退出，追思悚惕，尙今未已。聖敎之下，罪狀益復彰著，論以王法，鈇鉞寧逭，走伏金吾門外，以待天誅，繼伏聞有求對承旨特遞之命。臣等之罪，實與同科，跼蹐高厚，尤無容身之地，不意涵貸太過，至令史官，傳諭勿待命之敎。臣罪尤加，聖渥愈深，感泣銘鏤，不知死所，未敢徑歸，竟夕躊躇，經宿之後，今始席藁哀籲。伏乞聖明，亟命有司，勘治臣等負犯，以振國綱，以勵臣義，不勝幸甚。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此非撕捱者，卿等安心，亦勿引咎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李重庚啓曰，同副承旨李鼎輔，昨夕自鄕上來，而今日不爲出肅，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今下弓矢，美錢僉使林蕃處給送。

○李重庚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多窠，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當日爲之。

○曺允成啓曰，大司憲李箕鎭，執義李熙普，持平李昌誼在外，掌令宋守謙武一所監試官進去，李齊聃避嫌退待，持平李成中武二所監試官進去。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趙尙絅，參議吳命新俱在外，參判李益炡病不來，不得開政云。參判李益炡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曺允成啓曰，吏曹參判李益炡，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判李益炡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一向違牌，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開門牌招開政。

9月5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未肅拜〉。左承旨李重庚〈坐直〉。右承旨宋徵啓〈式暇〉。左副承旨曺允成〈坐直〉。右副承旨申宅夏〈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李鼎輔〈陳疏〉。注書李會元〈勘處〉一員未差。假注書鄭純儉〈仕直〉南鶴宗〈式暇〉。事變假注書李翼元〈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曺允成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未肅拜，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李箕鎭，執義鄭熙普，持平李昌誼在外，掌令宋守謙武一所監試官進，李齊聃避嫌退待，持平李成中武二所監試官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日持公事入侍日次，而本院時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禹夏亨，以禁衛別將別驍衛等中日試射事，南別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李永祿改差代，以南鶴宗爲假注書。

○李重庚啓曰，吏曹參判李益炡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曺允成啓曰，吏曹參判李益炡，承牌來詣闕外，而闕門已閉矣，望筒出納之際，必致夜深，待明朝開政，何如？傳曰，允。

○傳于曺允成曰，君臣互否，嗟民被困，細察淵魚，吾民在涸，常參之日，嗟我軍民，咸知有君者，蓋此也。旣有此民，咫尺都民，君民猶遠若此，而況遐民乎？常參卽逐日，朝參卽逐月，是亦典例無益，尙今悔之。吁嗟吾民，列朝之恩浹髓，豈不思漢？然，因予涼德，民窮日滋。頃者政院召問，其亦略略若此，而吾民之情，何以導達？率此等之臣，豈欲曰，君而眷眷者，吾民也。旣爲民而臨下，吾民艱狀，何不問乎？朝參，待開門擧行令京兆召五部部民。而五部各五人，以中庶有識者，待令。而名則朝參，實爲召問父老，侍衛百官儀節，一從朝參之禮，軍兵，只以入直軍兵陪列。今者此命，專爲吾民，分付京兆，俾無歸於文具，父老，另擇軍兵，以入直擧行者，禁旅扈衛軍官有廳軍之類，依此分付兵曹，百官亦以吏兵曹實職者參焉，以示參酌之意。

○傳曰，雲劍，以常參時雲劍，仍寶劍差備擬入。

○傳曰，老人之早早待令，有難以早食後待令。

○李重庚啓曰，明日朝參擧動時，承旨不可不備員，偕來承旨申宅夏，姑令入參，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禮曹郞廳來言，明日朝參事，命下矣。節目儀注，當爲磨鍊以入，而判書尹惠敎，參判、參議未差，不得擧行云。參判、參議有闕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朴師正爲禮曹參判，以黃晸爲禮曹參議。

○傳于李重庚曰，禮曹參判、參議，待開門牌招。

○又傳曰，共是禁旅，而咫尺奉傘，其君莫重，淸塗遠近，看審昵陪，駕後所視，宜同駕後，日傘奉持兼司僕羽林衛節目，兼司僕，此後駕後試射時，一體許試事，分付。

○又傳曰，禁旅行伍中擇定者，日傘奉持也。以閑散爲節目，兼司僕充禁旅者，節目次知，兼司僕也。一則曾以受點，一則受點以充，可不重乎？今後中禁別監閑散人外，傔從充差者，申飭。

○傳曰，入直承旨入侍。

○傳于曺允成曰，明日朝參，五部部民，各部五人式待令，而勿如耆民之爲，以中庶輩稍解事者，抄擇。而抄擇之際，亦勿以威力招致，俾生騷擾之弊，諭其爲民之意，從其自願招待事，五部官員處，發牌，分付。

○又傳曰，五部坊民，係戶部，戶房承旨宣讀，而宣諭，旣爲之矣。自建明門至興化門三門，竝洞開。

○曺允成，以兵曹言啓曰，武臣賓廳講書及武經七書前後被抄之員，或外任遷轉，或汰去在喪，卽今見存之員，甚少，武臣中可合人加抄，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領議政李光佐，自上年五月至今年九合十七朔祿俸，更爲輸送于果川銅雀村所住處。則以爲更不敢煩達，與前一樣，只竢死罪，祿俸又不領受云。前右議政宋寅明，今九月朔祿俸，更爲輸送于待命所，則以爲旣已遞職，祿俸事，今不可擧論，祿俸又不領受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同副承旨李鼎輔疏曰，伏以臣，有事先隴，下往畿峽，偶感輪患，淹滯多日，得聞父病危劇之報，蒼黃登程。昨到私次，喉院出納之任，特除有命。臣驚惶感激，罔知攸措。卽者召牌降臨，其在分義，不敢違傲，抑情出膺，少伸叩謝之忱。而第臣老父，篤老之境，素抱積年宿病，居常沈頓，不離床席，近當炎涼交敓之際，重得泄痢，度數無算，飮啖全廢，元氣無以扶接。目下症情，十分危篤，以此情理，實無離側持被之勢。玆不得不陳章哀籲，還出禁扃之外。臣罪至此，萬殞猶輕。伏乞聖明，俯諒臣煎迫私情，亟命鐫罷臣職名，以便救護，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大朝在近，先察職後護焉。

○判府事金興慶疏曰，伏以臣於日昨，猥承勿待命之敎，不得不退伏私次，恭竢天誅，席藁經日，未有處分，敢冒萬死，聯上請譴之章。而聖度寬貸，不惟不罪，至以此非撕捱者，爲敎。臣誠惶蹙悶塞，不知所以自措。顧臣罪戾，固不容誅，而求對承旨，旣已逬遞，則臣以同罪未勘之人，尤何可一刻仍冒於職次乎？且念臣，忝在保護之任，日前藥院之批，旣無勿爲問安之命，則例當繼申起居之禮。而惟臣情勢，萬無冒進之理。提擧臣朴師洙，身病方劇，副提調未及啓下，只令醫官，鎭日問候，事未前聞，有傷國體，究厥所由，莫非臣罪，罪上添罪，擢髮難贖。玆敢更瀝危迫之懇，仰干鈇鉞之誅。伏乞聖明，亟正臣前後負犯，以振公綱，以勵臣義，千萬幸甚。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此不過示意，卿何若此？卿須安心，勿復過辭焉，遣史官傳諭。

○吏曹參判李益炡疏曰，伏以天官亞堂之命，豈臣無似之一分襯宜者，分外恩除，適及於事勢迫隘之際，臣誠五內失守，不知一身之攸措。區區守拙之戒，惟有力避於世稱淸要之地，則雖不能循墻遠走，豈不知抵死撕捱。而大臣置處之政，關係國體，適會僚堂之在外，推諉無地，終未得苦守素志，黽勉暫膺。而此出於一時副急之用，非敢爲因仍盤薄之計。臣安得不畢露衷懇，以伸疾痛之呼也。噫，器盈則溢，福過則災，此理昭昭，非所可誣。而臣以菲才眇質，蒙被洪造，冥升驟躐，以至于此。每一念之，若履淵氷。而至若散職冗銜，義當隨力奔走之不暇。顧今佐銓之責，此何等重寄也。鑑別甄注之間，足以觀朝政之得失，則雖使望實俱著者當之，猶懼其物情之難叶。如臣空疎譾劣，百無一肖，凡於一切世事，便同聾瞎，其何以裁品人物，少副委寄之至意乎？抑臣尤有所萬萬不敢當之義。臣父忝居宗籍，位在崇品，惟其謹畏之忱，滿盈之懼，不但家庭平日之訓誡，實亦聖鑑之所嘗俯諒者也。而今以是職，一朝猝然加之於臣身，闔門震懍，蹙蹙遑遑，殆不能自定。負乘招災，受人嗤點，姑捨勿論。緣臣之濫授謬恩，反貽親心之憂惕，則豈不有乖於聖上體下之盛德乎？伏惟慈覆之天，無物不遂，臣之苦情至懇，非出於一毫矯飾，鞶帶之褫，必不待臣辭之畢矣。臣父，昨自璿閣復命以後，忘寢與食，因此發病，方在委頓之中。人子之心，焦遑煎迫之狀，當如何哉？以此情理，豈有毫分進身於榮塗之望。連違嚴召，只竢威罰之遄加，天牌又降，分義是懼，謹此隨詣闕下，垂涕陳懇。伏乞天地父母，曲賜矜諒，亟命鐫遞臣所帶銓職，以便救護，以靖私義，千萬幸甚。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吁，在下者，往旣譏矣，今何不思？曰卿父則是予宗臣，而曰卿身則是予群臣，中人不爲之事，況君上乎？雖若此，卿父謹愼，予旣知矣，豈可不備擬而特除。而却饍時承宣，于今之亞銓，時雖先後，意則一也。若體此意，一心秉銓，是亦不墜卿父之謹愼矣，此非夙夜之職，勿復辭卽察職。

○己未九月初五日申時，上御興政堂。入直承旨引見入侍時，左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曺允成，假注書鄭純儉，記事官韓時泰，編修官申一淸。上曰，承旨進來，命書傳敎。允成進伏，書傳曰，民惟邦本，可不重乎？《詩》云民巖，《書》云朽索御馬。噫，君猶舟，民猶水，水不涸，舟可行，水涸則舟可孤矣。嗚呼，生民倒懸，莫若近日。而其猶勝者，嗟我都民，廷無靜日，戈戟相尋，置民度外，不能濟恤，是吾民之居中一大受困者也。時象更革，各自更法，使民昔便而今苦，昔苦而今便，苦便莫適，是吾民二大受困者也。紀綱不立，法綱紊亂，其所扶抑，惟在强弱，是吾民三大受困者也。近則雖似稍息，內而務名，外而要譽，外似爲民，細察淵魚，飾譽爲事，民無措手，受弊滋甚，是吾民四大受困者也。嗚呼，涼德爲民之君父，嗟民爲今之苦氓，咫尺九重，便若萬里，吁嗟蔀屋，尤何道哉？噫，生於此等之時，君亦德涼，而嗟民之其猶思漢，此豈他哉？列朝深仁厚澤，浹民肌髓之致，雖若此指時日之周民，亦豈不不忘前王而然乎？此《詩》所謂民巖，《書》所謂朽索也。嗚呼，粵昔聖祖時，闕中小閣，付舟水圖而常目，此嗣王可法者。而因予不德，負重托之斯民，負重托之斯民，中夜而思，幾乎忘寢。吁，草野爲民之章，作爲備局之休紙，今則寥寥都下吾民之困，導達無人，若此而其能國乎？若此而其能國乎？頃者自政院召問，不過瞻美之歸，其所對達，亦涉瑣細，此亦無他，文具所由，下亦無他，囁嚅咨且也。嗚呼，疾痛呼父，予雖涼德，爲民君父，其何咨且？名雖朝儀，意實爲民，坐向都下，洞開前門，使民無隱，吁嗟父老，咸體此意，各悉所蘊，退無自咨。書畢讀一通。上曰，以王若曰書諭書紙，戶房承旨，明日宣諭，可也。又命書傳曰，昔人云，人誰無過，況人君一日萬機者乎？凡處分日深之後，不無知過者，而近事則其思過三，而諸臣非矣，何則？噫，閉閤却饍，實謂中君，卽庸君所不爲。己酉閉閤，所重在焉？頃年却饍，欲有歸顔，大庭廣諭，反歸外飾，便殿賜醞，不若淡水，豈不寒心？而此則心自謂曰，此豈群下慢君輕君而然乎？不過俗習難改，舊習難革云矣。數往下敎，心雖隱痛，亦不有心，凡人感愴于中，則辭或過中，今番下敎，予豈皆曰是乎？南原之敎，非特欠於禮使，事近慢罵。讀書之敎，雖非慢罵，有欠綸體。身爲耳目，以此匡救，予何至此？噫，聞赤子呼慈之敎，則設或二字，焉敢萌心？其亦聞食肉之敎，則宜有二字，若是放恣，不知此二敎，而渠若爲此，其雖無嚴，慢君輕君之目，豈可輕施？而旣知此二敎，而放恣若此，慢君輕君之目，焉可逃乎？漢法雖厚，無禮於君，則置不敬而無貸，況我朝法制至嚴者乎？昔之儒臣，以草野而不諱，其時之臣，曰是乎，曰非乎，此所謂有于今洞知之敎者也。見無禮於君，鷹鸇逐鳥雀，先儒所云，冢宰亦記誦而達，旣知其理，君方痛心，而其不追行，抑何意哉？此亦名乎？噫，戈戟相尋，其若不叶于心，構之捏之，請殛請竄，惟意所欲，不若此者，吾無見是矣。雖不擧諭，乙巳以後，其見深矣。噫，予若不爲操綱，昔相亦不確心，以討鏡、虎，猶有息於覆載矣，疏下之人，亦將爭用，非徒此也。指大者而諭矣。吁，聽己酉之下敎，諸臣之揚揚若此，是豈臣分，濰輩之尤爲無據者。吁嗟，宋判府事，爲今孤植，而欲脅持而敢憑以軍法決棍，何敢挾雜，而其若護黨者乎？大臣體貌，比他自別云，則意雖無謂，猶可是也。而何等尊重之說？何敢陳於其君？大臣亦豈忍敢聞？此所謂敢憑大臣者。而看文回互，辭不達意，大臣尤以此撕捱。傍觀者，或亦過曰，若不洞諭，何以示吾心？耳目之官，無據者，頃者因機欲軋，其果公心？而今之反爲默默，其亦悔心而然乎？可斥而猶挾雜，可討而反默默，亦何心乎？非公非回，惟當擧理尊君而已。侵侮大臣，例皆投畀。況輕慢其君，削職果當律乎？外似悚縮，內實拂鬱。今予此諭，烏可已乎？吁嗟，無黨無偏之人，公心公眼，覽聽此諭。又命書都承旨洪景輔疏批訖。上曰，洪景輔，以何事撕捱乎？重庚曰，洪景輔，以向來疏辭，有將焉用六代言之語，其後雖有除命，而難於行公矣。上曰，不但以前左相，時左相事撕捱耶？若不負其疏，而擧職，豈不可乎？厥後果爲之乎？重庚曰，若干行公，而亦嘗以偕來，往銅雀矣。上曰，辭不可迫切，故不曾下敎。而前左相嘗達曰，洪景輔近頗向用，故其心不免漸驕云。而若以一都憲，至於漸驕，則今之諸臣，當如何？古語曰，貧賤者驕人乎？富貴者驕人乎？洪景輔，若有驕人之意，則其他驕人之習，尤何說乎？仍命允成書傳曰，此時知申，尙不謝命，不記其間見職，意或撕捱，往事欲一下敎，下其房次。今聞伊後，已過此任，猶今撕捱，其涉過矣。況此時早，其單給之，都承旨洪景輔，待開門牌招察任。上曰，儒臣事，極爲殊常矣。處分之後，予不固執，若有儒臣，則當爲法講。而尙無動靜，殊涉可駭。注書出去，帶職在外，儒臣之數，知來，可也。純儉還奏曰，校理韓翼謩在廣州，副校理趙明履在漣川，修撰李性孝奉命在外云矣。上曰，下諭之後，不卽上來，儒臣竝禁推，而儒臣則上來後，例捧傳旨，依此爲之，可也。〈出榻前下敎〉仍命重庚書傳曰，頃者旣諭大臣，其待來不來，欲爲處分，今則日已過矣，極涉稽忽，下諭。不卽上來儒臣，竝禁推。上曰，親耕時，耆民，郊外擧動時，着頭巾祗迎，誠爲可嘉矣。明日朝參，欲聽父老之言，今此五部之民，勿爲威脅捉入，抄其中俊秀而能盡言者，使之入參事，戶房承旨，出去分付，可也。允成先退出。重庚曰，金吾滯囚，委屬可慮，次堂之坐，雖已原情，而以判堂之在外，不得議處云。判義禁尹淳，催促上來，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重庚曰，禹洪迪，以兼春秋事，就理已久，而聞其時，果有實病云，似當有分揀放送之道矣。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上曰，藥房提調，何故不來耶？重庚曰，朴師洙之病，一向危重，連呈辭疏，而此時不可捧入，故連爲退却矣。上曰，病勢未歇而向來，陪從之後，又復以遷葬事，往來，故尤有所加耶？卽今則生脈散不爲進御，故姑令置之，且無問候之事。而提調事體，與他有別，朴師洙提調之任，許遞其代，卽爲差出，可也。〈出榻前下敎〉重庚曰，密昌，以謹愼之心，常戒其子，要避榮塗。而李益炡，則旣已一肅之後，今復撕捱，未免過矣。從重推考，何如？上曰，其父上來之後，益復撕捱耶？孰不欲貴其子，而密昌之謹愼，則可嘉矣。吏參李益炡，牌招開政，可也。〈出榻前下敎〉上曰，以向來不爲隨駕事，拿處之人，尙未蒙放耶？史官出去問來，可也。時泰還奏曰，昨夜已蒙釋云矣。上曰，唯。諸臣遂退出。

9月6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李重庚〈坐直〉。右承旨曺允成〈坐〉。左副承旨黃晸〈坐直〉。右副承旨申宅夏〈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李鼎輔〈坐〉。注書李會元〈勘處〉一員未差。假注書鄭純儉〈仕〉南鶴宗〈仕直〉。事變假注書李翼元〈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鼎輔啓曰，大司憲李箕鎭，執義鄭熙普，持平李昌誼在外，掌令宋守謙武一所監試官進，李齊聃避嫌退待，持平李成中武二所監試官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黃晸，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禹夏亨，以禁衛營兼中軍軍兵等犒饋事，南別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重庚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傳于申宅夏曰，二嚴，百官建明門內，先爲外儀，部民建明門外待令。

○曺允成啓曰，卽者守禦使趙顯命，以情勢難安，出往城外，所授密符，使褊裨來納，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給之。

○洪景輔啓曰，今日持參承旨，當爲備員入侍，而右承旨宋徵啓，身病猝重，不得入參，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承旨改差。前望單子入之。

○李重庚啓曰，新除授左副承旨黃晸，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重庚曰，政事，朝參罷後爲之。

○朝參罷後，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朝參時，東西班中無故不參人員，推察事，命下矣。在外未肅，或篤老實病，或試所進去外，工曹判書洪鉉輔，無緣不參，推考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尙絅在外，參判李益炡進，參議吳命新在外，都承旨洪景輔進。

○吏批啓曰，判書趙尙絅，參議吳命新俱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漢城判尹，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政府西壁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理山府使，今當差出，未準朔禁軍將，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兵曹、成均館、尙衣院移文，則佐郞洪象漢，司成申處洙，僉正崔昌億，除授後過限未肅拜，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趙顯命爲刑曹判書，朴師洙爲右參贊，閔應洙爲判尹，鄭錫五爲左尹，趙錫命爲工曹參判，趙尙絅爲內局提調，韓顯謩爲刑曹參議，金希魯爲工曹參議，許沃爲輔德，元景夏爲文學，朴𪼤爲禮曹正郞，申𢢝爲軍資正，兪胄基爲理山府使，具侃爲咸從府使，申輔爲甑山縣監，黃顥源爲懷德縣監，鄭俊一爲茂長縣監，李宗延爲萬頃縣監，尹鵬擧爲魚川察訪，鄭基安爲慶尙都事，尹尙任爲兵曹佐郞，徐宗集爲尙衣僉正，尹敬周爲全羅敬差官，洪廷命爲公洪敬差官，宋時涵爲江原黃腸敬差官，韓時泰爲慶尙黃腸敬差官，黃晸爲左副承旨，曺允成爲右承旨。

○兵批，判書金聖應南別營犒饋進，參判鄭彦燮病，參議李世璡入直進，參知沈星鎭病，左副承旨曺允成進。

○兵批啓曰，卽接宣傳官廳所報，則宣傳官崔吉祚，本廳許參時，可否不順云，依例汰去，薦主都摠府都事金浣，亦爲罷職，以懲其誤薦之罪，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忠壯衛將金鎭石，病難供職，呈狀乞遞，宿衛輪番之任，不宜久曠，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李廷壽爲同知，以金養浩、李春馨、沈玟爲僉知，以宋徵啓爲副護軍，以李匡輔爲副司直。

○曺允成，以義禁府言啓曰，臨陂前縣令尹光毅，茂長前縣監李宜泰等，令王府拿問勘處事，傳旨啓下矣。尹光毅，時在京畿楊根地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而李宜泰，以他罪拿來，羅將旣已發送，拿囚後，以傳旨內辭緣，添入取招，何如？傳曰，允。

○左議政金在魯上疏。伏以臣，積日祈請，幸蒙賜對。而誠意淺薄，言辭拙訥，未足以少解聖心。退而耿耿，秪切愧悚。繼伏見備忘記，責諭切峻。臣驚隕戰慄，走伏金吾門外，恭俟嚴誅，聖度涵覆，至遣史官，諭勿待命，感鏤雖深，餘懍未已。區區危衷苦心，旣悉於原任兩大臣之疏，臣不敢更煩架疊之辭。而自惟臣罪至重，王法至嚴，終不可徒恃恩慈，晏然於百僚之首，唯願遄加刑章，以礪臣工焉。又於千萬夢寐之外，伏承重拜相職之命，惝怳憂悸，五情失墜，莫知置身於何所也。夫宜罪而反寵，宜斥而反進，固已有乖於爵刑觀懲之道。而諸承旨竝遞之後，則臣之不容獨仍職名，尤爲較然。且臣昏庸無才識，曾前試可，非不久矣，而效蔑絲毫，罪積丘山。況自數年以來，疾病頓加，衰尫轉甚，精神筋力，落下十層。當此國事罔措之日，尙何有一分復肩重擔之望哉？至於私義之悲蹙，業蒙天鑑之諒恕。今雖更犯誅殛，決無忘嫌冒進之理。聖上始或偶失照顧，有此謬授，而竊計鞶帶之錫褫，必不越於終朝矣。玆敢略暴衷懇，仰干宸極。伏乞聖明，俯垂矜察，亟許鐫改，毋使相職，一任瘝曠。臣亦得以終保微守，獲全殘喘，不勝萬幸。臣無任震恐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噫，其所下敎，深慨于時，卿之爲國之心，其素知之，此豈謂卿之意哉？若此其何拜相，此時國事，可謂寒心，此時輔相，豈過撕捱？卿須安心勿辭。其卽偕入，以濟時艱，況湖西不道之人，豈可厭厭？而尙無大臣，若是過日，卿不顧此。仍傳曰，遣史官傳諭，與之偕入。

○領議政李光佐上疏。伏以臣，犬馬之疾，已無可爲，一息未絶，人事都盡，千萬不意，恩諭特降，辭意隆摯，慰勉重複，眷遇之厚，絶出常倫。臣是何人，至死而蒙異恩，一至於此哉？銘鏤心骨，自不覺血淚之橫流。臣之方寸，天鑑昭徹，雖神氣日益耗，而衷誠不能泯。今則積耗且盡，朝夕垂絶，瞻天於邑，尙復何言？猶得賴天之靈，一縷綿延，得至今日。如使解此重任，專心調息，或可以冀幸於萬分一，不然，亦得以安意瞑目。況伏念聖上宵旰憂民，至於臨朝，延問父老，意至盛且切也。獨容臣虛帶，瘝曠至此，國之治否，民之休戚，專係於輔相。何可一任其虛假於垂死之賤臣乎？此尤不可不深念。伏乞聖明，天地日月，亟賜處分，將臣所有職名，盡行鐫削，以幸國事。臣亦庶幾蒙幸於臨死，不勝至禱。臣無任仰天祈恩俟命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曾有悉諭，其更何諭？而但目今鼎席，若何、國事若何？豈徒比於往時乎？此時望卿，若大旱之雲霓，卿須體君臣之大義，顧今日之國事，安心勿辭。卽日偕入，用副企望。傳于李重庚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豐原君趙顯命上疏。伏以臣，罪積如山，宜死無赦。而聖德天大，尙容視息於覆載之間。蓋莫非雨露生成之澤，所被闔門感祝，庸有極哉？臣，爲臣無狀，自速罪戾，辜恩負德，擢髮難贖，揆以常理，已難自齒於搢紳之列。況此將兵之任，尤非負罪賤臣，所敢一日冒居者。故昨治短疏，略控哀懇，而喉司不諒，不許捧入。此際，又伏見昨下備忘，辭旨益復嚴重，臣之不忠之罪，尤無所逃死。殿下至仁，雖未忍卽加顯戮，臣何敢一刻偃蹇於輦下，以益其慢傲不恭之罪也？玆敢冒萬死還納密符，走出城外，恭俟處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所下敎，蓋有深慨，卿宜自勉，何過撕捱，卿其勿辭，入來行公。

○司書成範錫上疏。伏以臣，母年今望八，而且有十載痼疾，居常凜凜，寧日絶罕。近當日候之猝冷，感傷忒重，諸般症形，一倍危劇，宛轉床褥，澌綴無餘。臣之情理，豈忍離舍供職？而適當番次之無可須資，抑情就直，今已累日矣。每當九門下鑰，如石貼胸，達宵繞壁，寸心如焚，種種陳懇請急，亦有所私義之猥屑者，隱忍度日，以至于今矣。卽接家信，母病自昨夕以來，又得暴泄之症，肚腹絞痛，登溷無算，老人元氣，如水益下，凜然有頃刻難支之憂，闔室焦遑，急伻相續。臣聞來驚隕，不能按住，玆不得不冒死哀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怜臣至懇，俯賜矜許，遞臣所叨職名，俾便救護。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警具僚，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己未九月初六日辰時，上御崇政門外。朝參入侍時，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李重庚，右承旨曺允成，左副承旨黃晸，右副承旨申宅夏，同副承旨李鼎輔，假注書鄭純儉、南鶴宗，記事官韓時泰，編修官申一淸，入侍。百官四拜畢。上曰，彼立階下者，五部父老耶？允成曰，似然矣。上曰，吏房承旨進來，景輔進伏。上曰，今日朝參，專欲招見部民，使陳其疾苦，而雖百官，如以民瘼，有所懷可言，入來陳達事，分付，可也。景輔，以上敎出而分付。上曰，百官中似無陳所懷者。戶房承旨出去，召入部民。允成曰，召入後卽爲宣諭乎？上曰，然矣。允成，召入部民。上曰，部民擇爲入來乎？重庚曰，京兆官，擇其稍解事理者，以來云矣。允成讀宣諭。上曰，高聲讀之。使之咸聞。部民，爲常漢乎？中人乎？厥數爲幾何？宅夏曰，其中有加資爲金玉者云矣。允成曰，每部五人，厥數爲二十五人矣。上曰，昨日所下下敎，已爲頒布乎？未及頒布乎？景輔曰，未出朝報矣。上曰，近來承旨有闕，則必請無故人差出，極爲苟艱，必請無故差出，則在京人，必多見漏，此後則更勿以此爲請，循例爲之。上曰，部民使之近前，彼父老等年幾何乎？重庚曰，或七十，或八十云矣。上曰，年太多，則雖有所懷，有難詳陳矣。重庚曰，漢城左尹李普赫，初爲選入，故年雖多而頗解事者云矣。上曰，承旨宣諭之聲，猶低，高聲，可也。允成讀畢。上曰，宣諭後，爲四拜乎？允成曰，未及爲之。上曰，使之四拜後，以次進來。部民以次進來。上謂允成曰，宣諭雖使咸聽，而未必知其意，當更書頒布。五部部民中，多有耆年經歷世故者，今日生民之苦歇欣戚，視往昔，何如？今此召見父老，實欲詢訪民事，由予涼德，如有疾苦之事，悉陳弊瘼，毋有隱諱。昨日下敎曰，退無自嗟者云者。予有深意，承旨以此意，曉諭父老。允成，以上敎宣諭部民。上曰，觀部民擧止，似是有知識者，與前所見者，異矣。景輔曰，向者親耕時，臣待罪京兆，皆以農民選入。今則京兆官，分付五部，以各部中稍解事可爲言語者，選來，故擧止貌樣，與前迥異矣。部民一人，進伏階bb上b。上曰，姓名誰也？允成曰，中部劉基泰，年六十一云矣。基泰陳所懷云，小民等，伏蒙聖上如天之德，別無疾苦之事，但洞役，有不均之歎。各部貧殘之民，偏受其弊，此爲難支之道。閭閻家奴婢，貌樣伶俐，稍堪使役者，則宗班有勢力之家，多般誘脅，勒取乃已，貧民公然失其世傳奴僕，而莫敢計校。若自朝家，各別申飭，則庶救此弊。貧家處女，或有年踰三四十，而婚嫁不售，實爲矜愍。向者朝家，雖有題給婚需，而皆歸一時糊口，未見實效，若捧甘各部，勸成婚嫁，則甚大惠也。景輔曰，勸成嫁娶，或反爲弊端。而外方守令，則間有爲此者矣。上曰，京兆官，則爲此事，似涉瑣屑，而部官則勸成，似無不可矣。上曰，渠年過六十餘矣。今日人心世道，比往昔，何如？承旨，以此問之。基泰曰，人心與古無異矣。上曰，人心豈不有異也。部民一人，又進伏。上曰，姓名誰也？允成曰，中部柳再新，年五十八云矣。再新，陳所懷云，人心漸漓，與古有異。而都下殘民，最爲可憫，以中部言之，無慮三萬七千餘戶，而爲坊役者，不滿千戶，此爲難支之弊。閭家奪入，幸蒙朝家之嚴禁，今無此弊。而闌廛之弊，近日尤甚，廛人稱冤貢物之價，不卽出給，貢人失業，此皆都民之弊也。上曰，閭家奪入之禁，近不至解弛乎？景輔曰，絶無犯禁者，朝家命令，皆如閭家，禁之必行，則豈不爲幸乎？宅夏曰，闌廛之弊，都民不能支堪矣。上曰，其弊至於如此乎？該司官員，不能禁，將安用乎？重庚曰，闌廛多於刑吏，不敢到處有之矣。兵判金聖應曰，臣爲京兆官，嘗習知其弊，宗班有勢家及各軍門，有闌廛，刑吏無以執捉，故其弊至此矣。部民一人又進伏。上曰，姓名誰也？允成曰，東部朱世蕃，年五十三云矣。世蕃陳所懷云，八路百姓，連値凶年，不免飢餒。幸賴聖上至誠憂民，親禱南壇，上天感應，翌日大雨，今秋豐稔，民有擊壤之歌。聖上又推孝及民，賜米錫宴，南隣北里，和氣藹然，民皆飽德興孝，歌誦聖德矣。聖上，以風俗淳漓，下問風俗，亦有異於古，古則都民多富，而今則都民多貧，器用服食，奢侈之害也。坊民之役，弊由不均，而京騎兵之弊，民不支堪，每部百名，使之充定，丁少額多，最爲苦役，民以此稱冤。坊民若非市業，則爲貢物以資其生，而市業，以闌廛而失利，貢物物種加用價，不卽出給，故貢物亦無利，此皆都民之弊也。上曰，京騎兵，何等名目也？聖應曰，京騎兵者，收布雇軍，祭享時分排使役矣。上曰，所謂闌廛，獨有於三軍門乎？聖應曰，五軍門皆有之矣。部民一人進伏。上曰，姓名誰也？允成曰，西部方必矩，年八十二云矣。上曰，此則其年最多，使之詳達所懷，可也。必矩曰，小民等，涵泳聖德，歌誦至化，無他愁苦之事。而但柴炭雜物之供於伏處者，分徵於坊民，民不堪科外之役。若自朝家，上下若干物力於本廳，則坊民庶免此弊矣。上曰，軍門有此弊乎？聖應曰，非軍門也。伏處有支供爲弊云矣。鼎輔曰，洞役，實爲都民難支，臣素知其弊，故仰達矣。部民一人進伏。上曰，姓名誰也？允成曰，南部權和經六十云矣。和經陳所懷曰，聖上，以人心世道，下問，堯、舜之世，未能詳知，而小民等以爲，今日爲堯、舜之世也。都民，專賴外方漕運，而紀綱不立，風和前不能到泊，間不免敗舡。都下米價甚貴，而國法不嚴，都城釀酒之家，以一日言之，米爲數千石，柴爲數萬駄。耗財之害，寧有過於此者乎？申嚴酒禁，則可救此弊。閭閻間婢僕，容貌稍勝，則宗班有勢家，威劫奪取。鑄錢未久，而都下用錢甚貴，錢貴穀賤，資生爲艱。京城民爲幾萬戶，使之分守都城，各有信地，則脫有緩急，便成父子之兵，國家有賴矣。上曰，使都民分守都城，曾所屢言者也。錢貴云者，錢往何處而然，使達之。和經曰，錢貨，多入於舡人輩，一舟人，蓄錢少不下數千貫，多至萬餘貫矣。此外都民之弊，坐更爲甚，士夫及豪富，皆爲圖免，而使貧殘之民，獨供其役，豈不冤甚乎？上曰，舊法則王子大君外，皆爲坐更，今豈不然乎？宅夏曰，今則名士家，亦皆不爲矣。上曰，今之稱爲名文，君父亦不能服，軍門豈能使之爲坐更，法綱可爲寒心矣。和經曰，忠翊衛，以原從功臣，入於錄券中，朝家雖不能酬其功，而其子孫反爲二匹之役，與軍保賤役，同歸，錄其功而徵其布，極爲冤痛矣。上曰，曾以此下敎者，而今聞部民所達，尙有其弊云，事甚無謂，下敎後前後勳府堂上，竝從重推考。此後則勿爲徵布，若有如前者，使耳目之官，察擧，可也。〈出擧條〉部民一人進伏。上曰，姓名誰也？允成曰，北部劉重傑年六十三云矣。重傑陳所懷云，小民十年前，居生於仁王山下，前則樹木蔚然茂盛。近年以來，法綱不嚴，無賴之類，斫伐樹木，掘取土石，日銷月鑠，今則濯濯，將至崩壞之境，仁王，爲社稷後脈，而至於如此，豈不痛心乎？臣嘗以此上言，此後則自廟堂嚴爲申飭各軍門軍卒，使不得任意斫掘，實爲幸甚。閭家奪入，幸蒙如天之聖德，今則無其弊。都民之塚地田宅，各有分定，所以養生送死，則與閭家無異。而田土見侵於書院及學宮，位田不得保其世守，塚地爲勢家所占，或營庄舍，或爲遷葬，發掘枯骸，生死皆怨，此爲至冤矣。上曰，今聞部民所達，都下殘民，其田土，或爲各樣位田所奪，塚地或爲勢家所占，多有稱冤云。夫閭家奪入之禁，爲民之生者，況死者乎？文王掩骼，是亦仁政。令京兆各別申飭禁斷，可也。〈抄出擧條〉上曰，兵判達之。京騎兵，其無變通乎？聖應曰，其弊旣至如此，則似當有變通。普赫曰，臣待罪京兆，稔知其弊端，臣從後當達之，而罷之之外，無他策，此所謂行不得者也。景輔曰，左尹罷之之言，是矣。而但更爲一梁山泊，然後可議其罷之矣。上曰，都承旨梁山泊之說，誠然，當思區處之道，然後可以變通矣。部民一人進伏。上曰，姓名誰也？允成曰，北部李鶴齡年六十三云矣。鶴齡陳所懷云，都民之弊，他部民，已盡達，而小臣所居，則糟糠之役，爲弊矣。上曰，又使部民，達其所懷。允成曰，部民以爲更無可陳云，一部各五人選入，而渠輩，已相議所達之言而來云矣。上曰，京兆堂上與兵判更陳京騎兵之弊。左尹李普赫曰，坊民旣以京騎兵之弊，仰達，臣素知此弊，請詳陳之。京騎兵之目，自國初設立，其戶爲一千戶在京中，每戶三保，保爲三千保，則在鄕矣。毋論保與戶，各收二匹布，以備京中諸處使役軍雇立之價者，自是設法本意。而京中設置八軍門之後，良丁無處搜得，有闕未塡，漸成虛簿，其弊莫可收拾。甲午年間，故判書閔鎭厚，掌西銓，請減其額，爲五百名，而其難充則與前無異。辛亥年，今左相金在魯，爲西銓，考案則五部見額，只是十二名，而其實亦無一名現存者，不得已減一匹，以開自願之路，而亦無自願者矣。丁巳年，今北伯朴文秀，爲西銓，各樣弊端變通時，知其有名無實，而徒歸於五部兵房書員中間幻弄之資，以雇立之規，付於都案色，一年劃給京騎兵保布四十五同，以爲責應之地，而以其所捧於京騎兵者四同布加劃，蓋文秀之意。以爲京騎兵所捧元數，名雖十同，而其實無所捧，寧棄六同而減爲四同，以紓民力，以輔雇價之意。而于今三年，其所無捧，則與前無異。都案廳，不欲失已劃之木，侵責充定，適爲民間騷擾之弊，都民難支之狀，誠甚矜惻。外方若有此等弊，則必無尙今未革之理，而京中凡事，率多仍循，以至於此，誠爲慨然。今日親臨帳殿，召問父老，採訪弊瘼，誠歷代所罕有之事。而若無實惠之下究，則此亦歸於文具而已。今若罷其名而都案廳四同木之代，以二軍色所捧充給，則都民莫大之弊，見紓而文秀變通之規，亦可以遵守無弊。如是則彼此俱無窒礙之端，朝家所失，不過四同木名色而已。唯願斷自宸衷，以慰都民顒望之心焉。上曰，王者爲民之道，豈可以有所費而不恤其弊耶？京騎兵名目，自今革罷焉？聖應曰，當初定爲五百名，卽今所充定，只爲三百六十名。聖上軫念都民之弊，則減其額數，何妨耶？允成曰，朝家事，若存其名目，則額數雖減，其爲弊一也。上曰，然矣。聖人曰，必也正名乎？京騎兵旣罷，則其保名，何以爲之？此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傅者也。令備局變通區處，可也。聖應曰，聖上欲軫恤民隱，何惜十餘同木，而不罷耶？然戶名雖罷，不必令備局區處，以在外之保，分作戶保，似無妨矣。普赫曰，今若使備局變通，則一千五百名保人，不無移充他役之慮。朝家若以罷戶存保爲無名，則委之兵曹，就其元數中，分爲戶保，如前收布，則京騎兵戶保之名，猶爲自如，兵曹收布，亦無減損，如是變通，似好矣。上曰，然則使有司之臣，從便區處，可也。上曰，士大夫家奴，一夜坐更，何難而不爲也，紀綱解弛，此亦可見也。宅夏曰，臣少時見之，輪次坐更，士夫家，無不爲之。近來則不然，誠怪異矣。上曰，承旨書傳旨。允成書之曰，今者召問父老，蓋所謂爲民九重，都下便若萬里，咫尺詢問，若無實效，此欺民也。所陳弊瘼中，京騎兵，特命革之，而所謂坐更，頃已申飭，亦有節目，則幺麽等事，不遵朝令，良不寒心。自今日一遵受敎，應除更外，一從舊例爲之。噫，王者視民，豈視存否？橫侵旣骨，甚於侵閭，分付京兆，已回啓而不爲擧行者，京則京兆郞，外則地方官，嚴査啓聞重勘，尙不回啓者，亦卽覆奏，俾無幽冤。頃者道臣、守令越俸之後，今聞父老所陳，尙有過三十四十者云。都下若此，遐方何喩？下敎後京兆堂下，竝越俸一等，使之更加勸成，其他可以稟處者，捧擧條，分付備局。噫，君民一庭，可謂稀矣。今者父老二十五人，分付該曹，各賜絮肉。上曰，京兆堂上進來。普赫進伏。上曰，判尹誰耶？允成曰，未差云矣。上曰，今日參判，政事仍爲之。判尹及諸有闕之代，竝爲差出，可也。〈出榻敎〉上曰，坐更，爲都下殘民之極弊，曾以此事，有申飭，且有節目，幺麽此等事，尙不遵行朝令，良可寒心。判尹若在，則當令判尹家，先爲坐更，而判尹未差云，而左尹親聞下敎，凡事稍遲，則易於解弛。今日坐更，自京兆官爲始，此後一遵受敎，應除更外，毋論卿宰士庶家，如舊例輪次坐更事，出擧條，更爲申飭，可也。〈出擧條〉普赫曰，今日聖上，招見父老，訪以民瘼，恤民聖德，莫不欣忭，而必有實效，然後可慰民心。臣有所懷，敢此仰達，我國無貨寶，以錢爲通行之貨，而近來錢貴穀賤，其弊誠如部民所達。更鑄錢未久，而流布至於西北，西北邑積錢處，不知其幾萬貫，三南則上納，有錢木參半，故錢多散而復爲聚來者。西北則無上納，故錢之散去者，一去無復來之道。京外富民，藏蓄錢貨，間有千萬數，而斂而不散。錢貴之弊，實由於此。夫錢之爲物，本爲行貨，而飢不可食，寒不可衣者也。積而不散，將安用哉？都下殘民，皆以錢貴，無以資生，而至於外方之民，其弊尤甚，農家不願豐年。今年稍豐，莫如及此時，散出京外所蓄儲之錢，以救錢貴之弊，實惠及民，莫過於此矣。上曰，左尹所陳，是實言也。錢將何以散之，度支、惠廳，亦積而不散，將如之何？欲救此弊，當自度支、惠廳，先之矣。且予以爲錢之爲弊多，無錢然後，可以爲國矣。普赫曰，錢爲行貨，自有國以來，無行貨，豈能爲國乎？上曰，我國用錢不久，用錢在何年間，父老中年八十人，則當見不用錢之時矣。普赫曰，用錢似在甲子年間。宅夏曰，戊午年間，鑄錢始用矣。上曰，承旨書傳旨。允成書之曰，錢之爲物，可謂尤矣，雖不去其錢，鑄其物，豈可深藏困民乎？從貴上下，自有舊例，而有司之臣，賤米貴錢，不遵此規，深藏爲能，此正寒不可衣，飢不可食者也。父老所陳，可知其弊，左尹所達，的確于今，分付度支、惠廳，俾行從貴之法。上曰，奴婢投托，有關風化，向者以此下敎，而尙有其弊，耳目之官，今雖寂寥，而都憲此時，豈可撕捱，尙不上來，極非矣。都憲李箕鎭，催促使之上來，可也。〈出榻敎〉上曰，今日朝，實職中誰不來耶？宅夏曰，見擧案則可以知之矣。上曰，東西班中無故不參人員，自政院察推，可也。〈出榻敎〉金聖應曰，頃於常參時，聖敎，以武家子弟，必陳達勸武而後出者，爲其取名也，然則文臣子弟，亦待勸文而後爲之耶？此後武家子弟，勿以勸武陳達事，永爲定式而施行爲敎，臣以此承聞矣。及見擧條，則以武弁子弟，使不得赴儒擧爲辭，與臣所承聞者，大異。故敢此，仰達矣。上曰，初無以此下敎之事，擧條則誤，而武將子弟之必待勸武，極涉驕蹇，故欲爲抑之例下，而所達是矣。凡擧條疎忽，當該承旨推考，注書重推，可也。景輔曰，臣在外時，見此甘結，亦以爲異矣。今聞聖敎中，元無此敎云，必是政院，誤出擧條，知委京兆，捧甘五部之致。武將子孫，不許赴儒擧，則文臣子孫，亦當禁其赴武科，文武各分門戶，大關後弊，聽聞莫不爲怪，不可不更出擧條，使中外知之矣。上曰，所達是矣。文武子弟，例互赴擧，此事不過申飭武弁者，政院之分付京兆，以致捧甘，尤爲駭然。不可推考而止，當該承旨遞差，可也。〈出擧條〉上曰，長番內官，例爲陪侍駕後，而進茶之時，不卽待令，長番內官，竝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上自崇政門還入。

9月7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病〉。左承旨李重庚〈式暇〉。右承旨曺允成〈坐直〉。左副承旨黃晸〈坐直〉。右副承旨申宅夏〈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李鼎輔〈陳疏受由〉。注書李會元〈勘處〉一員未差。假注書未落點南鶴宗〈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世祖大王忌辰齋戒。

○夜一更，有霧氣。

○黃晸啓曰，大司憲李箕鎭，執義鄭熙普，持平李昌誼在外，掌令宋守謙武一所監試官進去，李齊聃避嫌退待，持平李成中武二所監試官進去。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黃晸，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司書成範錫，連日入直矣，以親病陳疏受由出去，說書趙重晦，謂有親病，不爲行公，兼司書兼說書俱未差，下番他無推移之員，說書趙重晦，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禮曹言啓曰，宗廟冬享大祭親行事，已爲啓下矣。《五禮儀》，有大祀後，陳賀後行飮福宴之文，而近年以來，每以啓稟停行矣。今此親祭時飮福宴陳賀等節目，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停止。

○右副承旨申宅夏狀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果川銅雀村領議政李光佐所住處。則以爲恩批，際曉降宣。臣垂絶之喘，欲起還仆。俯伏見出常之恩諭，不覺感淚之橫逬於枕席。聖上之眷顧將死之微臣，一何至此。臣今氣息日微，尙何以更報上恩，尙何以更祗上命乎？只自瞻望九閽，不勝撫心而自哀也。竊伏計天鑑猶未洞照，臣病勢之至此，尙靳其恩遞職名也。如是引日，或至於帶此重任，奄忽而盡，則其何以瞑目於就木之時乎？只伏冀聖上，天地父母，亟下恩命，俾不至於不及而重抱恨也。臣如得支活於目前，更當連疏哀籲，而恐不能自力也云，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馳啓。

○假注書李翼元書啓。臣敬奉聖批，馳往傳諭于左議政金在魯處，則以爲臣，敢瀝危懇，冀被嚴誅，亦庶幾必遞之職，卽蒙反汗之恩。伏承聖批，奬許過重，開釋備至，諭以國事之寒心，湖獄之引日，令臣卽與史官偕入。臣莊誦感泣之餘，繼以惶懍抑塞，不知所出。臣偏荷聖上曠絶之眷知，今當廊廟一空憂虞萬端之日，豈敢自恤身計，不念國事。而才識之空蔑，疾病之危綴，精力之消亡，實無更膺重寄之望，最是私義之悲隘，一如前日。前旣積費撕捱，終至被譴而得遞，則到今豈有去就之可論。而批敎不賜提答，反加敦迫，莫非臣誠淺辭拙，不足見諒於君父之致？撫躬慙歎，更有何言？恩旨之下，望絶趨承，只俟威罰之遄降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批旨旣諭，卿何不諒？待卿入來，亦有處分者，卿須安心勿復過辭，其卽偕入事，更爲傳諭。

○傳于黃晸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

○假注書李翼元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左議政金在魯處，則以爲卽伏承史官，書啓之批，虛佇敦勉，又至於此。臣雖愚昧，豈不念國事之泮渙，聖心之憂勞？而疾病情勢，姑舍勿論，私義之決難進，殆同墻壁之在前。末由奉承，尤增戰隕，稍俟痛氣少定，當以文字更申哀籲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黃晸曰，湖西事，關係甚重，不可厭厭有下問事，時原任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原任大臣，遣史官傳諭。

○記事官李壽德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左議政金在魯處，則以爲纔於史官書啓，附陳決難進之義矣。卽又以湖西事，將有下詢，特下時原大臣備堂引見之命，史官臨宣聖諭。臣雖迷頑，豈不知不俟駕之義，而區區私義之有同鐵限，已悉於疏啓。庶蒙下燭，雖被斧鉞之誅，實無變動承命之勢。特召之下，又犯違慢，惶恐死罪云矣，敢啓。傳曰，不過慨諭，何過撕捱，關係重矣，於此等事，其豈撕捱？卿其安心勿辭，其卽入來之意，更爲傳諭。

○編修官申一淸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左議政金在魯處，則以爲又此意外，史官荐臨宣旨，旣勤開釋，仍促偕入。臣誠感隕震悚，罔知所喩。聖諭至此，區區訟罪之端，雖不敢更達，而至於私義之前後無異，萬無可進，迄未蒙聖敎之俯察。臣尤抑鬱悶塞，直欲鑽地以入。臣不幸復遭此悲隘之境，何敢倖望寬恕之恩，唯願遄被嚴誅，以肅憲綱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記事官韓時泰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領府事李宜顯處，則以爲事係重大，豈敢不竭蹶趨進？而所患泄痢，數夕之間，一倍危劇，度數無算，氣息綿綴，萬無自力起動之勢。以此醜穢之形，亦不敢出入淸禁。違逋嚴召，罪合誅殛，惶恐戰慄，不知所言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記事官韓時泰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行判府事金興慶處，則以爲臣情病危苦，昨日朝參之班，不得趨造，未敢偃息在家。進伏闕外，班罷後始乃退歸。而所患痰痞失音之症，添劇於觸風往還之際，委頓呻楚。今玆特召之下，未克承命，只自伏地悚隕而已云矣，敢啓。傳曰，不過慨喩，何過撕捱，關係重矣，於此等事，其豈撕捱？卿其安心勿辭。其卽入來之意，更爲傳諭。

○記事官李壽德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西江倉前里判中樞府事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臣之無狀，負罪罔極，伏地泣血，日俟嚴誅。雖伏蒙恩旨曲貸，感祝生成之仁，而有不敢自齒人類。自承勿待命之敎，退伏江郊，席藁訟罪，不意玆者，以湖西事，有時原任大臣引見之命，史官傳諭，亦及於臣，而罪累之蹤，何敢遽議趨命，祗承無路，益復惶懍，惟願早伏金木之誅而已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曺允成啓曰，時原任大臣引見事，命下，而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兪拓基，俱在外，亦遣史官傳諭乎？敢稟。傳曰，知道。亦遣史官傳諭。

○傳于曺允成曰，時原任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承旨亦皆入侍。

○又傳于曺允成曰，承旨先詣閤門外。

○傳于黃晸曰，備局堂上若入來，則承旨同詣閤外。

○以平安監司狀啓，永柔等官居舡人裴尙廷等渰死壓死事，傳于黃晸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曺允成，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分授都城社稷後體城七間許頹毁處，今已畢築，把守軍兵，依例撤罷，女墻仍爲改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己未九月初七日，上御興政堂。備局堂上諸承旨引見時，司直金潝、具聖任，右承旨曺允成，左副承旨黃晸，假注書南鶴宗，記事官韓時泰，編修官申一淸入侍。上曰，今日武將入侍，兩武所取才，今至何境云耶？聖任曰，昨日，六兩幾爲盡射云矣。上曰，六兩幾盡射云，擧子何其少耶？允成曰，以新穀猶未闌出，擧子輩難於裹糧，赴擧者不多云矣。聖任曰，非但赴擧數少，今番科規，比前頗重，故如此云矣。上曰，傳諭史官，書啓，想未正書，急使入侍，故使之持其草入來，史官讀而達之。時泰讀之。上曰，原任誰耶？時泰曰，判府事金興慶也。上曰，時任大臣處傳諭史官，不來耶？允成曰，左相處去者，已來，右相處去者，道里幾四十餘里，今日內似難回還矣。上曰，領相處尤遠耶？允成曰，領相處果川地，爲渡江十餘里，右相處渼陰，尤遠矣。上曰，民事爲重，戶房承旨，先爲書之。晸書之曰，生民休戚，專係貢物市民，設署而摠市民，攸司而禁亂廛，爲民設法，可謂至矣。而紀綱解體，民不知法，曾聞此弊，又聞民情，此弊特甚云，而尤爲寒心者，諸上司體貌，若何？而於其衙門，自歸無賴之屯聚，不可使聞於隣國，其令諸司，痛禁此弊。井井市廛，是王都之所置，豈私門亂設者，此亦無紀綱之致。若此下敎之後，若不自各痛禁，是自歸無嚴，是專付耳目矣。且聞此弊，於軍兵多有云，而王者所恤，軍若民也。況軍門，各有其將，自當申飭，何可救民而抑軍乎？況軍民，其本一也。亂者，濫者，部官在焉？軍門在焉？何煩下敎，以部民所陳，推之。扈衛廳冒濫，可知，此弊之特甚，亦知矣，相臣體貌，若何？則署押傳令，若是不拘，以貽民弊乎？非特此弊，都民之偏苦，專由於此，旣問其弊，不諭於大，其曰君臨下乎？此大官之宜自勉也。雖若此設軍之後，受助則大，而務名者，視軍門若一强敵。民之視軍，視若他人，其本一也，而今反爲二，此豈細哉？以頃者大將所達聞之，軍兵所依，不過料布，而尺布斗粟，爲生涯，而買賣者，亦謂亂廛，軍何支堪，況乎勿禁。昔有受敎，此宜參互者，凡於敎赦大小臣僚之下，稱曰軍民，昔之爲軍民之盛意，可謂至矣。而今之軍民，有若文武，豈王者共視之意乎？噫嗟，我軍民，仍體此意，無惡於軍，無傷於民。上曰，承旨又書之。晸書曰，召問部民，旣知鉅弊，若不痛禁，豈召問之意哉？噫，頃聞此事，旣飭都憲，意謂庶無其弊，其尙若此，無他，以否德，不能以宗臣若此，是誰之過，卽予也。雖若此僕之叛，關係綱常，人君導率，不過風化，若不痛禁，何以樹綱？其於査現敦宗之道，雖不下敎，其投托叛僕，其有攸司，分付法曹，寬其日限，各令自返，問于該部，自返者勿治其過，限不返者，亟施當律。上曰，使注書出去，五部入直官，卽爲發牌事，分付焉。鶴宗出爲，分付後還入。允成曰，傳旨中下敎，似爲不然，軍兵等，若入於十二廛應廛役而爲之無妨，而不爲廛役，故爲弊端。上曰，亂廛之弊，不過扈衛廳而已耶？允成曰，以昨日坊民所達觀之，扈衛廳，似爲尤甚矣。晸曰，扈衛廳，無他役，閑游之民，率皆藉名，以此闌廛，爲尤甚矣。允成曰，京民無不隷名於扈衛廳，至於豬肉廛人，亦入之，其濫雜可知矣。上曰，似是憑藉大臣，故其弊如此，此等人冒名大臣，豈不辱哉？署押傳令，限其額數，額外不得出給，則似無弊矣。上曰，注書出去，入直部官若來，昨日京兆堂上家坐更與否，問來。鶴宗出去還入白曰，東南二部官，未及來，而西北中三部官來，故以聖敎問之，則以爲自昨日，京兆堂上家奴，始先爲坐更云矣。允成曰，聖上軫念都民之弊，若此，臣亦有所懷敢達矣。捕廳，大關都民之休戚，部將不得其人，則爲弊甚多，而部將之不得其人，由於厭避，厭避之端，則亦有其由。蓋部將，承其將令，欲嚴夜禁，捉一諸上司所屬或卿宰勢家之傔從，則必送言於大將，使送出巡之牌將而後已，執法之大將，間或不送，而若送之，則未及往復之前，上司所屬或傔從輩，怒其同伴之被捉僇辱，罔有紀極，甚或至於打顋，官員囚牌將之正妻，以故凡有廉恥，稍欲自惜者，皆不願爲部將，部將不得人，而爲弊民間者，實由此等事，甚可慨也。此後則嚴禁此弊，凡捉犯夜之人，雖是諸上司所屬，或大臣傔從，先決棍而後進來，如先斬後啓之爲，則夜禁亦可嚴矣。上曰，予固知此弊，而不知若此之甚矣。潝曰，誠有此弊，而承宣所達，則似過矣。上曰，承宣之達，極是，豈過乎？聖任曰，承宣所達，誠然，承宣曾經從事官，明知其弊，故今有所達，部將之厭避，未必不由於是，正妻之囚禁，誠痼弊也。上曰，舊例則夜禁之嚴，直提學以下，皆爲執捉，況於卿宰之傔從乎？且部將，皆佩通符，事體豈若是耶？雖諸上司卿宰，非公事，則不當任意捉去，此後若有如前之弊，則捕廳亦異他衙門，使之草記陳達，痛禁此弊事，出擧條，申飭，可也。〈出擧條〉晸曰，捕廳所屬，稱以譏捕，出往外方者，其弊罔有紀極。臣待罪州縣時，稔知其弊，故敢達，此後捕廳所屬，不得頻數出送，似好。上曰，此固有弊，而不爲出送，則亦疎於機捕矣。聖任曰，向因臺臣所達，都城十里外，不許出送捕廳所屬，故近來機捕甚難，捕廳只以物色捕捉，而京中盜賊所偸之物，皆出往外方，而捕廳譏察，不得遠出，何以捕得耶？允成曰，臣嘗待罪刑曹，故知其弊，未知何以則可救也。蓋刑曹所屬，本無料布，故出禁亂之時，先以得食爲主，吏胥中悍惡尤無賴者，皆聚刑曹，其爲弊端，無所不至。臣亦不知何以變通，則可救此弊也。上曰，刑曹官員出禁亂之時，亦不以禁亂爲意，而以得財爲主，況於吏輩乎？晸曰，若不許其出禁亂，則刑曹所屬，亦無以支保，終至於無一人供役者矣。上曰，今日非處分時，而使之入侍，無他，湖西事，不可厭厭置之故也。上曰，諸臣少退嚮榮門外。須臾，上命還爲入侍。上曰，楊就連，其爲人，何如？潝曰，臣未之見也。上曰，就連爲郡守時，上來在京，而其時以兩班武弁，用之乎？聖任曰，其時在京，而以兩班武弁用之矣。上曰，此獄事，在淸州爲之，程道爲幾日乎？聖任曰，爲三日程。上命下按覈使南泰良別單曰，此是罪人之作爲歌辭者也。承旨讀之，使入侍諸臣聽之。允成讀之畢。上曰，歌詞中他漢之詞，皆是怨楊歌之言，而亦有譏嘲其兩漢最多，歌詞則無非怨國不道之言矣。允成曰，兩歌詞，尤爲凶慘矣。上曰，兩歌及於時象乎？允成曰，偏黨云者，亦及時象矣。潝曰，此則皆抱大逆不道之心。故爲如此詞，不可等閑治之矣。晸曰，臣不知此獄本事，而只以盧漢歌詞言之，以伏法逆豎爲冤，護逆爲逆，此必抱逆心者也。聖任曰，此皆抱大逆不道之心者也。允成曰，其作詞者，誦之固宜，而他漢，亦皆誦之，此爲殊常，若非同一心腸者，豈能然乎？上曰，然矣。其歌詞中，金、盧兩漢歌詞，更爲讀之。允成讀畢。上曰，南泰良狀聞中，以爲當初歌詞首數句，有怨國之言，及推問得其全詞，則其凶慘如此，似當上送，而旣有命遣按覈之意，故稟達云，不知何以處之，押來嚴問乎，本道梟示乎？潝曰，如此凶逆之輩，當爲設鞫嚴問矣。聖任曰，不可本道梟示，當爲設鞫嚴問矣。上曰，雖設鞫，別無可問之事，其歌詞，便是結案，亦豈有蔓延耶？允成曰，若設鞫窮覈，則亦安知無支黨乎？以歌詞傳誦者，觀之，似不無黨類矣。晸曰，當初監司之上送罪人，雖爲徑先，外議皆以爲自朝家未審其獄情，故至於還爲下送云矣。盧漢，以伏法就道爲冤，此一節，豈不凶慘乎？設鞫嚴問，斷不可已也。上曰，向者予次藝文館，不寐經夜者，以其言及不敢言之地故也。今此事關係甚重，故欲與時原任議決，而皆不入來。昔則如有此等事，人皆驚動，而近來則以爲尋常，以如此事太多之故也。予有所思，盧、金數漢之辱國，極其凶悖。而以狀啓觀之，似是蟣蝨之輩，若又押來，則與當初命使下送之意，有異，然當初罪人上送時，有此歌辭，則無下送之事，而只以殺獄觀之矣。見此歌詞，則與殺獄，當分而爲二，干係歌詞罪人上來，則殺獄罪人，當付按使，二處按問，未知何如耶？允成曰，此不可草草了當，當嚴問處置，旣是治逆，治逆豈可於外方爲之乎？上曰，承旨所達果是，治逆，不當於外方，然則當押來設鞫，此雖非時急之事，而卽爲發遣王府所耶？聖任曰，此則非時急之事，與稱兵犯闕者，異矣。晸曰，治逆一也。豈可與稱兵犯闕，異而見之乎？當卽爲發遣入直金吾所矣。上曰，承旨書之。允成書傳旨曰，湖西狀聞來到之後，豈尙今遲滯者，而廷無大臣，其相時任，亦不承批，進待于今，此虧國體則大矣。故於大臣之批提諭，其或望其顧大體而幡然，其旣承批。而今日眇無謝期，故有來待之命。而草草備堂，二員承宣，不過入對，于今討逆，可謂寒心。噫，頃年不寢親鞫，意在何，而幺麽鄕曲不逞之輩，其敢譏上訕上，若此乎？頃者下送，不過戕殺之故，無憑之疑，今則其詞旣上，譏訕若此，豈待下問而後命鞫？但鞫體嚴重，意欲下問者，蓋欲周審之意，而二次敦勉，大官不赴其廷若此。噫，孔子借筆而猶討逆，況在其位者乎？又若厭厭，頃者躬討之意，焉在？其雖命上，顧今國事，設鞫無期，親鞫之外，更無他道。卽遣王府郞，其作詞陰慘訕上者，其後必有推問者，若得來脈者，問于命使方伯，卽爲押來，而關係殺人者，不必此中，卽爲分付。上曰，其歌詞中一楊靑靑云者，似是能文之漢也。雖稱聖主云，而其心則抱逆心者，偏黨云云者，此時象也。如此蟣蝨之輩，亦以偏黨爲言，偏黨之害，是誰之過耶？允成書傳敎畢。上曰，讀之。允成讀之。上曰，入直金吾郞，使之門限前出，可也。允成曰，當急出分付，臣等退去。上曰，然矣。諸臣以次退出。

9月8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病〉。左承旨李重庚〈式暇〉。右承旨曺允成〈坐直〉。左副承旨黃晸〈坐直〉。右副承旨申宅夏〈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李鼎輔〈陳疏受由〉。注書李會元〈勘處〉一員未差。假注書南鶴宗〈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世祖大王忌辰。

○黃晸啓曰，大司憲李箕鎭，執義鄭熙普，持平李昌誼在外，掌令宋守謙武一所監試官進，李齊聃避嫌退待，持平李成中武二所監試官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曺允成，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左議政金在魯，伏覩筵敎，惶隕震凜，待命於金吾門外云，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勿待命事，遣史官傳諭。

○假注書鄭純儉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楊州渼陰里議政府右議政兪拓基所住處，則以爲臣於病伏郊坰之中，千萬夢寐之外，忽伏承千萬不敢當之新命，驚惶震越，五情失守，歷累日而不能自定。竊計公論之地，必有封駁之擧，亦不敢遽入文字，唐突籲號，只自蹙伏顒俟之際，卽以湖西事之下問。史官遠臨，傳宣召旨，令臣入對。臣尤兢隕萬萬，不知所出。以臣賤分，尙何敢自居以大臣，擬議於趨朝哉？恩諭之下，末由祗承，冞增死罪，謹當以一疏，悉暴肝膈之懇，仰冀刊改之恩，仍請違慢之誅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判府事金興慶上疏。伏以臣，罪名未勘，蹤地難冒，連章請譴，竟未蒙許，惶隕悶塞，靡所容措。且臣宿患痰癖之疾，挾感增劇，喉痛聲閉，頭疼膈痞，委頓床席，無計起動。昨者荐召之下，未卽祗承，而聖諭中關係重矣之敎，臣於是不敢不以俟間趨命之意，仰對。伏聞湖獄，旣有處分，顧臣賤疾，一向無減，而抑臣情勢，終有所不可强顔者，有罪論罰，宜無大小，而臣以大僚，獨爲倖免，則臣心悚縮，固不暇言，有傷於朝家平明之政，亦豈細故？區區血懇，唯在王章之遄加而已。玆敢伏枕申籲，仰干嚴誅，伏乞聖明，亟命遞罷臣職秩，仍正臣罪犯，以振頹綱，以靖私義，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須安心勿辭，善攝焉。傳曰，遣史官傳諭。

○領府事李宜顯上疏。伏以臣，罪釁至深，恩貸太過，惶隕縮伏，無地自容，加以賤疾危惡，日就澌綴。昨者史官，來傳召旨，事係重大，極欲不計情地，趨詣闕下。而顧此病狀，萬無自力之勢，症形不潔，亦不敢近跡淸禁，竟犯違逋之科，益增震越。氷炭交中，玆敢瀝懇陳籲，仰請誅譴，伏乞聖明，亟命有司，治臣前後負犯，俾令王綱載肅，亦使臣得被刑章於未及殞斃之前，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以疾不參，其何所傷，卿須安心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9月9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病〉。左承旨李重庚〈坐直〉。右承旨曺允成〈坐〉。左副承旨黃晸〈坐直〉。右副承旨申宅夏〈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李鼎輔〈式暇〉。注書李會元〈勘處〉一員未差。假注書南鶴宗〈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李益輔〈病〉。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洪州牧使金遇喆，文義縣令李德顯，孟山縣監趙重呂，比安縣監朴師傑，惠山僉使李景春。

○黃晸啓曰，大司憲李箕鎭，執義鄭熙普，持平李昌誼在外，掌令宋守謙武一所監試官進，李齊聃退待，持平李成中武二所監試官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輔德許沃，時在公洪道牙山地，文學元景夏，時在京畿驪州地，入番事緊，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傳于黃晸曰，御史李性孝留待。又傳曰，御史引見。

○以黃海監司狀啓，載寧居驍衛保金郁等渰死事，傳于黃晸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傳于黃晸曰，今下弓矢，惠山僉使李景春處給送。

○以李益輔爲事變假注書。

○黃晸，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大司成意啓曰，今九月初九日儒生課試，當爲設行，而大提學未差，限內不得爲之，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都承旨洪景輔上疏。伏以日昨辭單還給之命，出於意外，賤臣去就，過蒙記念，縷縷下敎，開釋備至，私心惶感，曷有其極？臣於見職，曾有難進之義，累費撕捱，間嘗膺命，則今豈敢爲復引爲嫌，有除輒辭之計。而適有目下情勢，兼且疾病沈劇，不得不猥入辭單。聖敎之下，忍死出肅，獲覩朝參盛儀，召問父老，天顔溫粹，昵侍近密，欣幸何言。臣之半身偏痺之症，非如一時偶感之比，外面軀殼，雖似無病，內傷痰癖，已成難醫，少觸風冷，全不收拾。昨自退出之後，諸症越添，手足麻木，運用艱跚，頭目眩翬gg暈g，精神迷錯，加以泄痢無算，食飮都廢。以此病狀，幸而不卽殞絶，決知其爲廢疾之人，夙夜供劇，非所可論，昨今兩日，連不得仕進，此時重任，一味虛帶，病裏悚惕，尤增死罪。玆不避煩瀆之罪，疾聲申籲於仁覆之天。伏乞聖明，俯賜哀怜，亟許鐫遞臣職，俾延殘喘，仍命重勘臣罪，以警具僚，不勝幸甚。臣方祈免無由，一侍淸燕，少陳耿耿之忱，略此附進於辭疏之末，惟我聖上溫良之德，寬容之度，得之天分，資之學力者爲何如？而近日以來，雷霆震疊，絲綸嚴切，多有非臣子所忍聞者，其於平日涵養氣像，殆不相類。噫，群下之所仰恃者，聖心，而聖心之激惱失平，每每如此。聖上之所共理者，臣工，而視遇臣工，曾奴隷之不如。今日上下，將安所恃乎？自古帝王之爲治者，皆有一副當大規模，未聞自爲而自壞之，蕩平二字，亦殿下之大規模也。雖其治未得要，事不徯志，要之殿下之十年苦心，已布於一國臣民。而殿下執德不固，處分無常，一朝於任事諸臣，棄之如糞土。此後殿下，雖得元凱之臣，以唐、虞規模自期，群下必不仰恃而仰信矣。臣於任事諸臣，素多不合，今於其去，有何顧惜之私？而所可恨者，殿下圖治之心，不克有終，將無以暴於天下後世耳。臣雖疎逖，受恩罔極，凡有所懷，義不敢隱。伏願聖明，恕其愚而察其忠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番處分，豈樂爲哉，所非何，卿勿辭察職。

○左議政金在魯上疏。伏以臣，愚迷固滯，荐犯違慢，跼高蹐厚，達宵靡容。及伏見筵敎之出於承傳者，甄擧大義，責勵嚴切。臣惶隕凜惕，五情失守，走伏金吾門外，以胥威命。不意聖度愈寬，特屈史官，諭以毋胥。臣驚魂少定，感涕自零。臣於本職，才術精力，無一分可堪，負罪未勘亦甚不安。而當此聖心憂勞，敦召勤續之日，俱有所不敢言者，唯是私義之難進。卽臣已判之大案，雖以頃夜親承之下敎觀之，聖上業已愍惻而體諒之矣。前旣積費撕捱，終至譴遞，而今反貪寵忘嫌，揚揚冒承。臣雖無狀，決不忍爲，或者以其在外之故，姑責臣以副急之用，而乘時偸進，頭出頭沒。臣雖無恥，亦不可爲也。臣之反復揣量，固已爛熟，雖當迫隘之會，實無變動之勢。且湖獄事端之將至設鞫，臣則全然無聞，史官宣召之行，竝出郊鄕之遠，則引接之必在當日，臣亦未料，竟未克致身闕下，以效輿疾之義。聖敎之下，臣罪大著，論以王法，萬殞猶輕，其何敢猥自辨理，爲苟逭之計哉？伏乞聖明，亟先削臣職名，仍命重勘臣緩視討逆之罪，以肅憲綱，以警臣隣。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初拜之時，意或固執前志，而目今國事，豈忍若此，其果所料。噫，顧今國事，以卿恒日爲國之心，豈復忍此，況討逆方緊，無他諭矣，卿若入來，將欲面諭，卿須安心勿辭。其卽視事，遣史官傳諭。

○己未九月初九日申時，上御興政堂。關西暗行御史李性孝引見時，左承旨李重庚，御史李性孝，假注書南鶴宗，記事官韓時泰，編修官申一淸入侍。上曰，御史進來。性孝進伏。上曰，原書啓外，無他事可達乎？本道農形，何如？性孝曰，別單已陳其槪。而道內農形，臣去時及來時，皆爲詳察。今春聖上擧親耕之禮，以率農民，道臣勸課之政，旣異於他年，道內守令，亦有躬自勸民，民皆相勸，勤於耕耘。以六月以前觀之，當爲無前大豐，六月以後，水災及風災、蟲災相仍，而水災被害，尤慘，以其時所見，將不免慘凶，及雨霽後見之，如山火田之類，皆爲大水所捲去。平野則不至如初所料，淸北直路沿海各邑，畓穀頗好，可以免凶矣。水災處，以沿路所見言之，海西被災，甚於關西，蓋海西，地形汚下而然也。如金泉、鳳山等傍近五六邑，尤被水災，地本瘠薄，雖常年多不免凶歉，而今年水災尤慘。臣來時見數邑民人等，千百爲群，奔走號訴。前頭必有賑救之政，本道之臣，當有分等狀啓，而宜自朝家，預爲留念於賑救之策也。上曰，守令中誰可爲首褒乎？性孝曰，近江守令中，盧啓禎，爲首褒，臣於書啓中仰達，而言其治績，則挽近以來，所未聞見也。渠本以嶺南人，部將出身，其爲守令，宜不出於妻子口腹之計，而盡心竭誠，律己奉公，氷檗之操，撫字之政，尤爲卓異。臣未入其境，已聞其治聲，及入其境，頌聲洋溢，一邑百姓，仰之如父母，皆以爲吾守，豈有爲非之事？民心之感戴悅服，至於如此，府庫充溢，而軍政修擧，興起學校，而文風丕振。臣以爲如此之人，不可但以字牧之任責之，實爲可用於緩急矣。上曰，守令中尤不法者，誰耶？性孝曰，以栍邑中言之，朔州府使李萬囿，臣已封庫，此當爲尤甚不法矣。上曰，李萬囿之不能文，已知之，而如此不法，曾所不料矣，今乃如此，人固不可知也。性孝曰，臣以爲字牧之任，切不當畀之如此之類，渠旣目不識丁，茫無知識，雖爲不法之事，不自知其爲非，故至於如此矣。且臣於萬囿事，有皇恐者。臣之封庫時，萬囿駭悖之擧，實是前所未有之事。語雖支繁，臣請陳其略矣。蓋江邊邑，是一條路往來，藏蹤甚難，且朔州邑，城至淺狹，居民不滿百戶，試欲入探於邑內，而恐其露蹤，只於距官門五里十里之村間，往來廉探，細知其貪饕不法之狀。而邑內則難於潛行，趑趄未入。一日因邑內場市與村中赴市者，相雜而欲爲封庫。其時萬囿，已遞職，不必封庫。而一時置之，亦爲重難，且臣辭陛時，雖無不法文書，亦爲封庫仰達。而臣心亦終不自釋，必欲得不法文書。又聞萬囿與義州商賈，約以貿段，將出給數百石米，已有帖子云。義州商賈，亦有所奸妓。故臣使書吏輩，潛往其妓家，欲爲搜探其貿段之文跡。蓋於伊日，混入場市，而旣罷場後，猶復留住。城中之人，固已疑之，萬囿亦聞之矣。及知夜間，潛探妓家之事，萬囿大生疑劫，多發官差，捕捉書吏。書吏脫身逃還臣所，臣旣欲封庫，故以封庫次，先令宣言御史出道。則萬囿，聽若不聞，一邊吹螺，令聚一邊搜去臣行裝。臣卽與所帶書吏、驛卒等，跨馬明炬，直入東軒，則萬囿，張燈坐三重席，拔長劍大聲咆哱曰，此時邊上乘夜入來者，必是假御史，行止殊常之人，吾當一劍盡殺之。觀其擧措，極爲狂悖，事勢雖若危急。而臣旣奉命，心有所恃，手持馬牌，緩步上堂。書吏，亦有馬牌，故使書吏，出示其馬牌，則萬囿曰，馬牌亦不可信，御史之外，又有他人，此非賊徒而何，或揮劍劫之。書吏輩，以奉命封庫之意，連聲據理責之。而萬囿，一向狂叫，無意避出。臣乃高聲喝道曰，吾今奉命而來，又方封庫，則爲守令者，安敢乃爾，李萬囿，若非朝鮮臣子，則已，苟有畏國之心，何敢作此駭悖之擧耶？因以所持馬牌，投之萬囿之前曰，汝見此馬牌，而任自爲之。萬囿，始乃少阻避去，臣卽發關昌城府使，使之急來封庫。苟使臣，預能善處，萬囿雖甚無識，豈至於此境耶？今此橫逆，亦未免於辱君命，臣不勝皇恐俟罪矣。事過後思之，其時事，極其危急，拔劍咆哮，頭勢可懾，而幸臣終不驚動，據理折之矣。上曰，當其時萬囿所爲，有必害之意乎？性孝曰，若使臣不曰御史，則必不無直犯之勢，雖曰御史，而少示畏怯之意，則亦似不得免矣。上曰，此誠變怪事也。萬囿之目不識丁，雖素知之。向爲畿邑時，渠曰如我者，置而觀之，當有後效云，厥后聞其吏不敢欺，予以爲能如其言，豐陵亦以爲當奬用，置之近侍云，予以爲然矣。今其貪墨不法，至於如此，渠心已爲放肆而然乎？至於奉命使臣，拔劍欲害之狀，尤爲駭悖，人之不可知，如是矣。性孝曰，萬囿之事，都由於不學無識而然矣。上曰，萬囿拔劍時，已爲聚軍乎？性孝曰，其時方夜，故官門外聚軍與否，臣未目見，所謂聚軍吹螺，聚邑底人也。上曰，渠眞不知爲御史而然耶？雖知其爲御史，而自知不法，欲威劫而然耶？性孝曰，臣亦慮其致疑，出示馬牌而猶有不信之色，臣未能知其何爲而然也。上曰，御史高聲叱之，則渠方釋然耶？性孝曰，萬囿聞臣厲聲嚴責，然後始乃退去，而頑愚無識之甚，猶有不釋然之心，及夫昌城府使，馳來封庫，然後方始曉然矣。上曰，語不云乎？陰山夜夜將軍獵，莫向邊城作虎行，古亦有如是者矣。末世人心怪異，或有假御史之稱，則萬囿之生疑，或不爲異，而雖或爲疑，豈無從容處之之道乎？今此萬囿事，則似是知其爲御史而爲之者也。性孝曰，臣自義州，轉入朔州，萬囿之不知爲御史，亦不爲異。而臣旣曰御史，則渠當盡渠之道，而旣見馬牌之後，猶復拔劍，一向咆哱，臣之得保無事，可謂萬一之幸也。如許妄悖之狀，實是前所未聞者，而關係後弊，誠非細慮，事當別加嚴處，以爲懲後之道矣。上曰，朔州前無出道事耶？性孝曰，無出道事，朔州封庫後，翌日又爲潛行矣。上曰，御史服色，何如？性孝曰，私服也。雖出道，亦然，御史之行，極虛疎，無印信章服，只是馬牌而已。此事亦當有變通之道矣。上曰，李萬囿事，前古所未聞也。渠之事，可駭，御史則仗王命而不少搖動，據理叱之，終能折服萬囿，可謂不辱君命矣，何妨之有？萬囿，予將有處置矣。上覽書啓曰，渭原守爲治，不至太猛耶？性孝曰，不至太猛矣。上曰，金遇喆，果爲善治乎？性孝曰，果爲善治，而比之盧啓禎，則少有差等矣。上曰，所謂過於鎭安者，何謂也？性孝曰，邊上，異於內地，民心易致驚撓，故凡係邊禁等事，或有略過處，不能一如法律，故所以以過於鎭安四字，示貶意矣。上曰，今朔州府使，能善爲之乎？性孝曰，其爲人精詳，曾於晝講，以武臣入侍，故屢見其人，而到任後見其爲治，可期其效矣。上曰，具善行治績，何如？此人年少，其無生手之患乎？性孝曰，善行，曾任寧邊，有治聲，非生手，而大抵居官者，不以私累爲心，則斯gg思g過半矣。善行父子叔姪，俱被國恩，渠豈不盡心於官事乎？上曰，尹興茂事，何如？性孝曰，興茂不廉之聲，臣固多聞，而出道後，一一推覈，則所聞不至差爽矣。上曰，犯用穀數，爲幾何耶？性孝曰，收稅餘米及還上剩米，合爲九百二十餘石矣。上曰，此非貪墨而何，此事之在彼見捉，渠雖在京，得知之耶？御史出道，在於何日乎？性孝曰，臣之理山出道，在於六月初，其間似或知之矣。上曰，然故予問之，渠若知之，何敢自同平人，如彼揚揚乎？侍從之臣如此，尤爲可異，且文官買獺馬，亦將安用乎？上曰，閔宅洙之不能分明，以其生疎而然乎？性孝曰，其人頗爲昏弱，故其爲政，不能分明也。上曰，僉萬戶，亦以最勝者爲褒啓乎？性孝曰，就其中稍勝者褒之，不治者貶之，而其餘則善惡，別無可言，故略之矣。上曰，張泰紹，果爲不飮酒乎？性孝曰，聞其素嗜之，今則果不飮酒，泰紹曾爲黃兵時，臣以關西守令，頻過黃州，其時頗多妄着矣。卽今則斷去盃酌，變爲雅飭之人，盡心軍務，將士悅服矣。上曰，李鳳鳴，往者湖南時事，亦可懲創，而今亦然耶？性孝曰，沈湎酒色，肆行貪婪，更無可言矣。上曰，金致一何爲上來耶？性孝曰，聞受由上京，似是親病矣。上曰，承旨書之。重庚書之曰，守令申飭之時，御史廉問而來，況遐外邊地，則其所勸懲，豈比尋常？渭原前郡守盧啓禎，曾聞大臣所達，已知治效，而今覽書啓，首於一道，又聞所達，亦甚可尙，以遐方孤蹤，殫心竭力，不負托民，此等之人，何待回啓？特爲加資，以勸他人。朔州前府使李萬囿，常知雖不足於學職，願國誠，則有餘，身持鐵券，不思報效，放恣不法，已極可駭，而今聞御史所達，敢辱王人，反爲駭擧，若非御史之仗王命而不動，于今復命，其亦難矣。此誠曾所無聞不法之外，卽此一事，何逭重律，分付該府，卽爲嚴覈以處，凡道臣閫帥，事體自別，其無大段駭擧，則無處之bb之b事。而兵使張泰紹，曾於前席，雖有面飭者，今覽書啓，斷去業嗜，極爲可尙。予之勸飭，非特關西，其當因此而兼示奬勉之意，賜馬一匹。其他守令邊將，分付吏兵曹，卽令覆奏。性孝曰，學識二字，豈可用於萬囿乎？上曰，王言豈可曰目不識丁乎？李萬囿不法文書上來乎？性孝曰，同封以進矣。上曰，前渭原郡守盧啓禎，今爲何職？性孝曰，在渭原，爲城役陞堂上，今爲宣川府使矣。上曰，御史來時，有秋收處耶？性孝曰，火粟田，則幾盡收穫，畓穀則尙遠矣。上曰，善治守令，以加資爲重乎，以表裏爲重乎？重庚曰，似當以加資爲重矣。上曰，監司果如，書啓所陳乎？性孝曰，閔應洙廉約簡儉，果如此矣。上曰，關西素稱繁華之地，而能處之如此耶？性孝曰，其居處，如守拙之寒士，又不遊讌，節省用度，府庫充牣矣。上曰，閔應洙廉約，已知矣，曾前監司，無此比乎？性孝曰，前監司趙遠命，廉白簡約，關西之人，至今稱道。上曰，閔應洙與趙遠命，誰爲優耶？性孝曰，趙遠命則遞來頗久，臣猶未目見，以臣之所聞言之，閔應洙、趙遠命，似無優劣，關西之人，皆以竝稱矣。上曰，關西當自此從容矣，新監司尹容下去，則其廉約，亦必如是矣。性孝曰，聖敎誠然矣。上曰，今見御史書啓，差人李囿化、李命天、金樞、李聖遇等，作弊外方，事甚可駭，分付該曹，從重勘律。〈出擧條〉性孝曰，永柔縣令尹勉敎，治績特異，若在栍中，當爲首褒，而旣是栍外，故玆敢仰達，勉敎爲人精明，處事安詳，恤民祛弊之政，靡不用極。自備錢千餘兩，創設蓄儲庫，以爲前頭防民役之地，又以近二千兩錢，大起訓鍊廳，永除習操時假家之弊，又以千餘兩錢，創設鍊武庫，試才，抄出武士百餘人，使之居接習藝，又以興學校爲務，頻聚邑子，奬勸文學。一邑之民，無不聳勸，聽訟決獄，無不明快，邑弊民情，一一曲軫，極意撫摩，隨事方便，百姓仰之如父母。關西風習，大抵壞亂，而至於永柔，俗尙頗淳，若謂之化民成俗，則過矣。而如此治績，實所罕聞也。上曰，勉敎可謂良吏乎？性孝曰，非但淳良而已，又兼剛明矣。上曰，尹勉敎爲循吏，能正風俗，其可尙也。璽書賜給表裏。〈出擧條〉性孝曰，龍岡縣令李善行，素稱介潔，而臣觀其病孱昏憒，全不事事，龍岡又是三縣中劇邑，有難堪任，而且信任其由吏崔萬必，大小政令，皆出於萬必之手，貽害小民，不一其端，隣邑之人，亦莫不言之矣。曾前臣待罪龍岡時，萬必偸食官錢，逃躱不現，臣遞來後還入，方爲吏房，作弊若此。臣按其前後罪狀，窮治杖斃矣。守令爲政，旣如是昏憒，則一邑受弊，亦甚可慮，終難置之。故敢達。上曰，李善行下直時，引見面諭，其爲人似堅固，今何爲如此耶？性孝曰，終是柔懦憒憒，故爲治如是矣。上曰，以曾經侍從，旣承面飭，豈敢若此，令該府重繩。〈出擧條〉性孝曰，前順川郡守兪胄基，爲政儱侗，都不分曉，蠱惑邑奴，私賂大行，且使帶去中房朴姓漢，出給民庫錢三百兩，與其邑底人金萬興，同往北道，爲商販，以殖其錢，其後萬興，兼本利備給中房，受得手記，而以爲猶多未捧，攘奪萬興之家財，此又不足，責之不已，萬興不能支堪，至於逃避，復爲移徵三十兩錢於其弟昶，昶極口稱冤，呈訴於臣，臣使其本官査報，未及窮覈之前，臣則先已上來矣。以此一事觀之，可知其非理橫侵之狀，中房興販，尤極可駭，此不可無覈處之道矣。上曰，兪胄基，今爲何官耶？重庚曰，胄基，新爲理山府使矣。上曰，御史廉察而來，非風聞之比，極涉可駭，新除之職，爲先遞差。令該府從重勘處。〈出擧條〉性孝曰，前義州府尹申宅夏，廉白爲治，實爲可尙，黃晸廉簡，義州之人，至今不忘，且晸之爲安州買給農牛於各面，以勸農作，一州之人，皆蒙其利矣。上曰，黃晸，予素知之，而申宅夏，則予不知其爲人矣。近來爲承旨後見之，御史所達，誠然矣。上曰，書啓中李玄輔題目，可謂善形容矣。李玄輔遞來幾時乎？性孝曰，遞來不久矣。上曰，承旨書之。重庚書之曰，處繁華之地，律己儉約。今聞御史所達，一不遊燕，處若寒儒云。予雖知卿，處雄藩而自若，果非所料，道臣體貌自別，亦旣遞職，雖不他奬，特下諭書，以示欲尙。卿須知悉事，下諭于關西前伯。上又命重庚書之曰，七十亦稀，況百乎？回啓之際，必有遲滯，書啓中百歲以上者，分付該曹，特加一資。性孝曰，此等事，極難覈實，戶籍多增年，臣雖廉問精抄，而此中安知其無虛實相蒙乎？然書啓則只以臣所經過者，仰達，故道內邑，多見漏者，其在一視之道，宜令道臣，訪問均施，似好矣。重庚曰，若如此，則八道亦將一體爲之矣。性孝曰，此則不然，只就繡衣出道之道而言之矣。上曰，不必如是太濫矣。上曰，書啓中所達金志雄子孫，其無一人收用者乎？分付該曹，訪問以達，可也。〈出擧條〉性孝曰，臣未知金志雄，果是八壯士中人，而其處輿論，皆以爲然，故入於書啓矣。上曰，金志雄，果是八壯士中人也。上曰，築壇焚香者，誠爲奇矣。性孝曰，此是義州人也。臣聞其事，奇之招見，使之上坐，而終不肯上坐，屢强之，然後始乃上坐，以此見之，可尙其持分之意。且渠，本以官奴免賤，至無知之人，能知忠國孝親之義，固已可嘉，而境內隣里，莫不稱之爲善人矣。上曰，爲學問者，誰耶？性孝曰，尹濟世也。此人則出已久矣，一鄕人，皆以尹理學稱之，而不敢名矣。上曰，康家兒何如耶？性孝曰，臣欲招見而適其出他，故今番不得見，然臣於往來關西時，曾已見之，自十歲，已如成人，今行，更爲細聞，則厥后似無大段加有成就云矣。上曰，尹濟世其爲人，何如？性孝曰，臣於今行，欲委訪見之，而其所居僻左，臣亦行忙，未能見之，而蓋其勤苦力學，足爲一鄕之善士矣。上曰，金貴萬，其人家饒乎？性孝曰，其人家富矣。上曰，然則似不願復戶者也。性孝曰，然矣。貴萬旣有孝行，不必施之以復戶，自朝家褒奬以勸，則似好矣。上曰，承旨書之。重庚書之曰，人才搜訪，旣諭之後，若無收用，是欺一道之民，御史所薦人，分付吏兵曹，各別調用。義州人金貴萬，本以微賤之人，所爲可尙，分付本道，各別褒奬。書畢。重庚曰，夜將向深，水剌過時，臣等請退去。上曰，御史已爲盡達乎？性孝曰，臣又有所區區仰達者，而入侍已久，夜又向深，未暇縷陳矣。李馨遠事，雖已了當，而亦不無所達之言，然當待日後登對。其時馨遠所送譏捕人朴文敷、李順平等，臣在江界時，已刑推一次矣。其後因大臣所達，判下內，有使御史嚴刑正罪之敎，故加刑二次，已爲遲晩取招。臣來時，移囚於平壤獄。論其罪狀，所當梟示境上，以謝邊民，而今則旣已事定，梟示之律，似或過重，參酌定配，亦似太輕，至於減死之律，有非自下擅便，敢此稟裁，此兩罪人，減死定配，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重庚曰，罪當梟示，則當請依律，而以減死爲請，殊欠守法之意，推考警責，何如？上曰，非直請，乃稟裁，不必推考也。性孝曰，所達之外，亦有可陳者，而今則夜將向深，且是不緊急之事，當從後仰達矣。上曰，從後仰達，可也。性孝退出。重庚曰，臣有所仰達者，兼春秋草冊，入侍罷後，翰林之在外者，爲其修史，卽爲取去。蓋史官之記事，不能無差殊，而遽爲持去，傳播筵說之各異，未必不由於此。此後則兼春秋草冊，不爲出送，其遞出時，封裹以送于修史史官，似好矣。上曰，實官若入來，則自當見其草冊，勿爲出送，可也。重庚曰，近來筵說，一切爲禁，此亦太爲沓沓。臣以政院承旨，朝在院中，暮以偕來出往江上，其間有入侍，筵中說話，漠然不得聞。且領相，以一國首相，近在江上，亦不知筵中有何說話，以事體言之，亦似怪異。臣意則以爲入侍罷後，宜使廳注書，卽爲修出一本，朝臣之求見者，以此本謄送，使人人得見，似好矣。上曰，筵說豈必有嚴禁之意，但傳播之說，多爽誤，故然耳。然而使廳注書修出一本，果爲何如耶？鶴宗曰，筵說之當禁，與不當禁，雖不敢知其何如？若以謄出筵說，傳播外間，至於榻前定奪，則未知其必爲允當，此亦後弊所關，不可不慮也。上曰，此則注書所達，其言誠是矣。承史以次退出。

9月10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曺允成〈坐直〉。左副承旨黃晸〈坐直〉。右副承旨申宅夏〈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李鼎輔〈病〉。注書李會元〈勘處〉一員未差。假注書南鶴宗〈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李益輔〈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務安縣監金尙耉。

○夜一更，月暈。

○洪景輔啓曰，卽者副校理李性孝，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曺允成啓曰，大司憲李箕鎭，執義鄭熙普，持平李昌誼在外，掌令宋守謙，武一所監試官進，李齊聃避嫌退待，持平李成中武二所監試官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未肅拜，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黃晸啓曰，今日持公事日次，而本院時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曺允成，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親鞫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景輔啓曰，同副承旨李鼎輔，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曺允成啓曰，事變假注書李益輔，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景輔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傳于李重庚曰，二品以上卿，只有武臣二三人，自鄕入來人員，在京未bb肅b謝人員，竝牌招察任。

○傳于李重庚曰，朔供上紙，卽有所重，來朔供上紙，依例封進之意，分付。

○傳于洪景輔曰，軍職不必牌招，勿爲出牌。

○洪景輔啓曰，上兼春秋韓時泰，以慶尙道黃腸敬差官，今將發行，姑爲減下，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單鄭東潤。

○以全羅右水使狀啓，羅州居沙工奴以先等渰死事，傳于黃晸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黃晸啓曰，左議政金在魯，有稟定事請對矣。傳曰，引見。

○黃晸，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領議政李光佐，自上年五月至今年九月合十七朔祿俸，更爲輸送于果川銅雀村所住處。則以爲惶恐不敢煩達，只伏俟大何之降，祿俸又不領受云。判府事宋寅明，今九月朔祿俸，更爲輸送于西江所住處，則以爲未肅謝前，則元無祿俸輸送之例，此意報戶曹云。祿俸又不領受，而本倉頒祿之規，未肅謝前，曾無祿俸輸納之例，有此報來，而係是大臣祿俸，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曺允成，以兵曹言啓曰，武藝別監徐鳳年，內中日試才時，鳥銃無間連三次三發三中，似當依定奪直赴殿試，三次所授賜馬之帖，亦當依例一倂還收，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依爲之。直赴殿試。

○曺允成，以義禁府言啓曰，湖西罪人入來後，卽當設鞫，而本府都事，不可不備員，出使都事黃景源、韓德一，令該曹口傳，閑官換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湖西罪人，旣已拿囚，當爲設鞫，而本府都事，不可不進參，庭試武科初試一二所，禁亂官假都事二員，令該曹卽爲差出，以爲分排之地，何如？傳曰，允。

○副校理李性孝上疏。伏以臣，逖違軒陛之餘，獲承賜對之命，昵近耿光，仰聆玉音，區區犬馬之忱，退而如有得，自不覺惶感歡抃之至。第臣之父母，方住鄕寓，半年相離，私情固已悶缺。而入城之日，得接家信，則臣母素患虛眩之症，歷夏徂秋，長在沈頓之域，近又重添感疾，症涉非細，廢食委席，澌綴度日。而臣本終鮮，無他扶護之人，自聞此報，情理一倍煎迫，有不能時日按住。昨於罷對之後，門鑰已下，不得陳情而出，竟夜彷徨，坐而待曙，略控短章，徑尋鄕路。伏乞聖明，俯加怜察，亟許遞罷，俾之安意歸護，仍治臣徑情擅離之罪，以肅朝綱。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刑曹參議韓顯謩上疏。伏以臣，罪犯不輕，自速廷尉之問，邦有常憲，合被重誅。而聖度寬大，薄勘而旋宥之。臣歸護病親，感恩則深，而罪重罰輕，悚惕冞深，乃者秋官除命，忽下於意想之外。臣驚惶愧凜，不知置身之所也。臣之區區情實，業已仰暴於金吾之供。伏想天鑑，俯垂昭燭，今不敢輒事覶縷，瀆浼崇聽。而伊日聖敎至嚴，威罰將降，一時吏對，不可以塞其罪。則在臣之道，惟當縮伏待勘之不暇，其何敢妄恃寵靈，揚揚冒進於恩旨之下哉？且臣情懇，有萬分煎迫者。臣之祖父，八袠之年，重患風痺，半體癱瘓，臂脚全不動用，呑嚥不利，飮啖幾於廢絶，今至五朔，一味沈篤。臣以孤露之身，晝宵扶護，焦遑罔措，豈有餘念暇及於從宦哉？矧玆所叨之任，寔掌獄訟，苟非卯入酉出，專心剸理，無以稱其職責。而罪在曠官，今臣之一身，在病親，如瞽之有相。凡於飮食之節，便旋之際，以至坐臥輾側，苛癢抑搔，無不惟臣身是依是賴，如是而離舍病側，奔走供劇，實非爲人子者之所可忍也。然則見職未解之前，無非臣瘝曠積罪之日矣。似此情理，倘蒙聖上之少加怜察，則鞶帶之褫，必不待臣辭之畢矣。伏乞聖明，天地父母，俯諒臣情私之焦迫，蹤地之危蹙，將臣見帶之職，亟許鐫削，俾專救護，仍命攸司，勘臣罪，以肅頹綱。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領議政李光佐上疏。伏以臣於再昨病喘垂絶之中。伏蒙遣史官宣召，而飾巾待盡，動作無望，伏俟斧鉞之命矣。伏念臣病之沈篤，已及五朔，鑠盡元氣，無復餘地，一縷雖存，其無陽界人事，固一世之所共知，而奄然而絶，非朝卽夕，雖和、扁復起，難望救回，如是而假以議政虛銜，逾時引日，積廢重務，實無此理。今伏聞左議政金在魯，以與臣嫌礙事，爲難進之端云。夫按治逆節，何等至重大。無時任大臣，則不可爲，時任之在京無故，只一員，而乃復緣臣而不能進。則臣旣尸居奄奄，而又妨無故大臣之進塗，其爲罪當如何哉？況在國體，旣容臣尸居，無所變通，反令無故大臣而不得進當按治者，又安有是理哉？竊聞古來大臣辭職呈辭，未有過十度者，近雖持久，未有至數月而未遞者。今至臣身，至於十八朔而未遞，實是國朝以來所未有。虛帶重任，一至於此，一朝奄忽，實無以瞑目入地。臣之血心哀籲，今至幾何？伏惟聖上，父母恩慈，庶幾垂哀於未死之前，今不必曰爲左相而遞臣。臣自蒙恩解職，則公私自然俱幸，重務幸不延拖，臣不勝萬幸至望焉。臣神迷不能治疏，自再昨欲陳而不得，今日始略陳，不成辭理，尤切皇恐，臣不勝瞻天泣禱之至。謹昧死以聞。傳曰，承旨敦諭。

○戶曹參判李匡德上疏。伏以臣於前月念間，在鄕盧，背上忽生大疽，毒氣駛急，獰暈亘布，一夜之間，肩頸莫辨，擔舁入城，急求醫治，艾灸火灼，窮晝達夜者，凡十餘日，始得破腫。其間朝家多事，動駕朝參，俱非臣子偃臥之日。而皆臣昏瞀不省人事之時，故非但不能陳章請罪，殆若全無聞知之狀，臣罪到此，有不可勝贖矣。且臣自破膿之後，潰決太大，生肌尙遠，元氣大脫，氣息奄奄。以此形狀，官職去就，有不暇論，所帶地部籌司之任。伏乞亟命鐫改，且命有司，仍治臣前後闕禮之罪，千萬幸甚。且臣於副价之命，本不敢强辭祈免，少伸區區之義，悉於前疏。伏想聖明，有所諒燭矣。不幸病勢如此，假令幸而復得爲人，數朔之內，決無完復之勢，萬里之程，必無力致之理。雖非臣自言臣病，旣通朝所共聞知者，則廟堂之上，必有變通。而時日漸迫，不敢坐待，敢此仰暴，竝伏乞早賜遞改，俾無公私狼狽之患，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卽速察職。

○吏曹判書趙尙絅上疏。伏以臣，幸蒙恩暇，歸拜父母墳山於隔年未省之餘，感涕盈襟，圖報無地，墓道適有事，疾病又作苦，姑未及裝束復路矣。此際伏聞日昨以臣特授吏曹判書，臣惝怳驚惕，歷屢日而靡定也。噫，此時何時，此任何任？而殿下乃於此時，以此任容易加之於已試僨敗之蹤耶。如使臣未經此任，則試可乃已之義，容或可以授之。而臣於前者，累叨而輒致狼狽，則今此誤恩，特未及照察而然耳。臣何敢以瀆擾爲懼，不暴決難冒之實狀乎？蓋臣於七八年前，初除本職，遭十二彈章，畢竟因大臣之言而見罷，其後再叨也。擬尹鳳朝於都憲，被沈星鎭之劾罷，及夫三叨也。辭免不得，黽勉冒出，因趙泰彦之擬司諫，至承嚴旨而罷去，至今思之，惶汗浹背。臣之三叨三黜，已驗其不勝任之狀矣。醜拙畢露，莫可遮掩，此臣之不可進，一也。顧今人情物態，轉益難平，視向來不啻十層艱險，奔競之風，吹覓之習，日以益深，加以賢愚雜遝，取舍混淆，殆同敗局之難於着手。當此之時，雖使望實俱隆，粹然無疵者當之，猶懼其不能收拾。況如臣衰疲蹇劣，十顚九頓者，褰裳趨入，將何能鎭物情而稱其職哉？一身之爲虀爲粉，姑舍之，其果bb辱b聖簡而傷國體者，誠非細故，此臣之不可進二也。臣之遞解西銓，未滿一朔，復授東銓，夫我朝權要之職，無過兩銓，而西遞東代，有若非臣莫可。而點檢朝紳，才彦林立，資望風猷之允合是任者，指不勝屈。臣是何人，乃敢獨占淸要，每以承命爲恭，不知所以滿溢之戒哉，此臣之不可進三也。有此三不可進，而猶且昧然趨承，寧有是理，至若精力之耗損無餘，奇疾之纏縛一身，不但通朝之所共知，抑亦聖明之所俯燭也。見今風高霜冷，宿病闖發，旅邸荒涼，調保失宜，頑痰用事，喘短欲絶，昏倒待盡，計沒趨命，玆敢冒萬死馳章祈免。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亟命鐫臣新授職名，使國事毋誤，私分粗安，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於西銓，特許其遞，則豈可復授劇務，而但顧今之廷臣，非卿其誰，卿勿過辭，其卽上來行公。

○說書趙重晦上疏。伏以小臣，愚魯顓蒙，百無肖狀，胄筵華選，萬不稱似，而猥荷翦拂之恩，前旣僥冒，違罷未幾，恩除復降，微末小臣，懼在瀆擾，隨除輒膺，若固有之，一味尸素，絲毫無補，愧懼冞積，若隕淵谷。夫春宮輔翼，國家急務，雷肆侍講，責任至重，正宜妙選才望，旁求賢俊，充補左右，責其實效，而乃以如臣至庸極陋者，濫廁於其間。此豈所以愼擇宮僚之意也哉？然臣旣在是職，惓惓愚忱，有不能自已者，敢此仰陳陋見，惟聖明留神焉，臣於頃月，忝叨是職也。猥隨賓客之後，獲登离明之筵，始得以仰覩我東宮邸下，睿質卓異，德器夙成，天日之表，一瞻可知，又瞯於臨接之際，言動雍容，視瞻非常，儼然若成人規模，俄而展卷，英音明亮，講誦無錯，繼以寫字，運筆如飛，心畫勁正，此實天縱之聖，而我東方宗社臣民之福，億萬斯年之慶，實基於此，宇內含生之倫，其孰不延頸愛戴。而如臣無似，猥忝宮僚之末，幸覩溫文之容，岐嶷之表，其所以欣聳蹈抃之心，尤當如何哉？仍伏思惟我東宮睿質之卓異如此，動作之夙成如此，以至講讀翰墨之藝，而又如此，其所以日就月將，克臻於爲堯爲舜之域者，顧何待於輔導之功也。然念古昔帝王敎胄之法，必以蒙養爲急，未嘗以姿質之卓異，德性之夙就爲恃，而少忽於沖敎之方者，何哉？誠以人之在孩提也。天竇甫啓，志趣未定，知覺方萌，理欲隨分，于斯時也。苟能養之有道，敎之有法，左右提撕，朝夕薰陶，使其耳聞而目見者，無一不在於正，則習與智長，化與心成，其所成就，固不可量。而若或失於早敎，任其怠放，及至旣長，誘於外物，則雖使伊、傅爲師，周、召爲傅，講讀在前，箴規在後，其何能有補於性習利誘之後，而克造於光明純粹之域哉？然則今我東宮邸下，雖在沖年，其所以蒙養之道，不可因循疎略也，明矣。臣誠魯莽蔑學，見識茫昧，其於輔翼之術，敎迪之方，固無可以一分出意見論列者，而且前後言之者，甚多，則臣何容更爲煩陳哉？然臣心竊有所區區悶鬱者，夫接賢士少，親宦妾多，昔賢之所深憂者，自臣前日在職，今至再叨，洽滿八朔，而其間賓僚之接見，不過三四次矣。蓋在沖齡節宣之道，固不可數臨於暑軒風閣，以乖攝養，而一曝十寒之憂，亦不可不念矣。如臣愚魯，雖有萬輩，固不足有無，而藉令忠厚有德之賢，端方有識之士，布列於師傅、賓客、僚屬之任，亦難望其薰陶德性，以致實效。國家之設賓僚輔儲宮之意，顧安在哉。朱子有言曰，近世帝王敎子之法，漸至疎略，僚屬具員，而無保傅之嚴，講讀備禮而無箴規之益，朝夕所與出入居處而親密無間者，唯宦官宮妾而已。今我東宮薰陶輔養之方，惟此時爲急，而不但無保傅規箴之益，至於接見僚屬，亦且間闊如此，斯豈非疎略之甚者乎？顧今東宮春秋，纔爲五歲，雖不可備禮開筵，課日講讀。而第今炎暑已除，新涼漸生，正宜頻接宮僚，質問文字，從容咨詢，反復相難，俾於睿智始開之日，克有浸灌啓發之益，就使應答之間，言語或差，臨接之時，動作或失正見，推以誠心，祛其邊幅，亦何必區區於酬接之儀哉？況書筵之設，要不出於一二年之內，尤宜親近僚屬，習成規度，以待他日日闢講筵之期矣。苟不如此，而猝然纏繞於朝晝講對之課程，則非徒冲年氣血，或有愆澁之慮，熟習嬉遊之際，亦不無捍格難入之患。夫東宮姿稟之卓越，聰穎之超邁，旣如此，則臣固不敢以此爲憂，然誠不可恃此而忽其早敎之方。伏願殿下，頻諭東宮，必以徽體平穩之日，日氣淸涼之時，或於四五日，一接僚屬，或於八九日，一引賓客，簡其禮數，從容酬答。文字句語之間，或有疑晦難曉者，則輒賜俯詢，不憚煩復，爲賓僚者，亦必設疑仰問，反復叩發，俾有以耳熟而心漬。文義之外，凡古人嘉言善行，與夫人情物理閭巷疾苦，無所不言，則雖或有未解於睿聰者，而其於沿習聞見導達識解之方，亦豈無少補也哉？然導迪之方，亦不可專責於宮官，誠莫如殿下以身敎之之爲親切而易入也。古昔先儒，論唐太宗之敎太子，有云遇物而誨，不若以躬而誨。粵我世宗大王，嘗召東宮僚屬，責以輔導，又諭之曰，予平居未敢有過，欲令世子無過，聖謨嘉言，昭垂百載。竊伏惟殿下，於燕閑幽獨之中，敎導訓迪之方，固無所不用其極，而必思所以無愧於聖祖無過之德，用力於先儒躬誨之言矣。苟如是，則賓客、僚屬之官，雖不得頻接於离筵，亦未足爲深憂矣。槪父子之間，天倫之至，血脈流通，情意孚洽，其所以視效於動作云爲之間者，不啻如影響之神速，此其理然也。今夫閭巷士大夫，稍知敎子者，猶能愼其言動，以導子弟，況帝王家付托之重，爲如何，而不思所以躬率之道乎？伏願殿下，深留聖意。凡於臨事接物之際，深存省察，辭令施措之間，益加愼重，喜怒之稍涉於暴遽者，改之必亟，言語之或欠於簡重者，去之必果，以至一動一靜一慮一念之微，截然無毫髮私意，間於其間，而粹然一出於正，俾有以浸漬漸滋，觀感興起，一德相合，沕然gg脗然g無間，則惟我東宮之親炙警發於朝夕瞻仰者，夫豈臨筵講讀之比也哉？伏惟殿下，聖學高明，洞貫今古，宜不待臣言而喩。然臣竊不勝區區憂愛之忱，不避煩猥，妄言至此。伏願聖上，察其愚而財幸焉。抑臣以螻蟻賤末，敢將微懇，仰煩崇嚴，極知僭猥，罪在罔赦。而疾痛之極，必呼父母。臣今自阻於慈覆之下，而將何所控訴哉？念臣老母，素抱痰火之症，每當寒暑始屆之節，症情輒加，委頓床席，日事藥餌，凜凜以過，而近因重患寒感，咳喘兼劇，飮啖全却，眞元澌綴，氣息如縷。適於此際，臣之一弟，猝得急疾，症危幾殊，繼有臣姨母之喪，臣母病裏，焦灼於惟疾之憂，悲傷於同氣之慼。諸般症形，一倍添劇，實有朝夕難支之形。臣旣無他年長兄弟之可以看當醫藥者，其所以扶將調護之道，唯在於臣，人子至情，寧有離舍供職之望。而昨因番次苟艱，天牌儼臨，怵畏分義，不敢違傲，黽勉承膺，仍爲持被，數日淹直，如度歲月，中夜無寐，繞壁彷徨，臣之情事，亦孔慼矣。玆敢猥暴肝膈之懇，仰籲父母之前，伏惟聖上，以孝爲治，無物不遂，倘蒙哀憐，特賜鐫遞，俾得安意救護，以伸至情，則此實雨露生成之大澤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當留意，爾其勿辭護焉。

○江華留守權𥛚上疏。伏以臣，頃將疾痛之呼，猥暴肝膈之懇，兼陳海島審視不便之端，冀蒙聖明裁處之敎。而辭本還下，恩兪終靳，到此地頭，更籲無路，不得不遲待。眞殿改修之役，承命作行，力疾登舟，中間風波之厄，固非人力之所免，而畢竟全安而歸者，實賴王靈攸洎也。臣誠感戴渥恩，莫知酬報，諸島形便，纔已條陳，廟堂奏覆，終將如何？而以臣區區所見，難平者多，得當者少，此則唯在聖上之俯詢諸臣，早賜處置，臣何敢更有所覶縷也。仍伏念臣犬馬之齒，今已六十五矣，其衰榻無用，昏耄難强之狀，想必洞燭於前後登筵之時。而今以半生抱疾之身，久處四面環海之地，外而被風霧之所侵凌，內而受魚腥之所損敗，胃氣失調，嘔吐長發，痰濕用事，肢體交掣，積祟膠固，源委深重，日漸就委頓澌脫之域矣。一自海島往來之後，眩暈特甚，神精迷瞀，昏昏不省，厭厭欲盡，宛轉床褥，無望復起。當此秋務方殷，戎事洊迫之時，左酬右應，其勢末由，其何敢徒費廩餼，一任瘝曠，上孤委寄之盛意，下速尸素之重辜也哉。且念臣之偏母，積有篤疾，居常凜綴之狀，聖鑑亦嘗矜念於前後乞養之章者，而一自去秋，隨臣下來之後，寧適之日絶少，沈綿之時恒多，昨冬風眩之症，閱數月而少歇，今夏泄痢之候，過三朔而彌留，轉輾沈痼，了無一分痊平之勢。而數月以來，左右胸脅，忽然浮疼，痰核凝滯，屈伸俱妨，穿衣擧匙，亦須傍人，肌肉全脫，飮嚥都却，湯丸熨裹，皆無其效。醫者或以爲海瘴所傷，或以爲水土所祟。似此症形，誠非一時偶感之比，不卽調治，將貽後日無窮之悔。爲臣今日之計，唯當亟與還家，及時投藥，庶收萬一之效，而身方見縻重任，不得任意離次，臣又無他兄弟，可以專任扶護者。思之至此，方寸煎熬，雖欲抑情莅職，有不可得者，臣之情事，其亦慼矣。仰惟聖明，上奉東朝，仁推錫類，如臣至懇，宜蒙矜諒。伏乞天地父母，亟許遞臣職名，得以扶將病母，還家調治，兼令臣謝煩就閑，任便將息，以卒終始生成之澤。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事及目下時急者，有難等待，廟堂循例回啓，竝此附陳焉。本府觀武才，待秋退行，旣有成命，此關一島慰悅之擧，且是積年廢閣之餘，則每每請退，誠非得宜。至於水陸大操，則以今年穡事之稍登，令諸道一體設行，詰戎大政，事體尤別，不可不次第奉行。而若俟收穫，設場試藝，則可以費了兩旬，過此之後，仍欲繼行合操，則自然迤至念晦之交，各營軍兵之冒寒越海，誠甚可悶。而卽今事勢，日字急迫，實難回旋，竝行於數旬之內，唯願聖上，斷自宸衷，商量緩急，卽賜處分，且命回授臣職於在廷無故之人，急速來赴，以爲劃卽擧行之地，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備局，稟處。卿其勿辭察任。

○大司憲李箕鎭上疏。伏以臣，伏蒙聖慈，許賜恩暇，歸護母病，方深感祝，不圖辭陛屬耳。遽有移職之命，祗奉本月初二日成貼有旨，以臣爲司憲府大司憲，令臣乘馹斯速上來者，繼又伏見邸報所出，近日嚴敎屢下，群情震悚。臣之忝叨匪據，適際斯會，私心惶隕，不比他時，唯宜竭蹶趨承之不暇，區區去就之義，非所可言。而第臣母病情，初因誤試砒礵之法，毒氣所觸，眞元大脫，顔貌頓改，氣息如縷，奄奄有朝夕難保之形，加以腫癤相仍，痛楚難堪，宛轉床褥，叫苦悶絶，間有頑痰，乘虛作孽，胸滿脅息，呼吸促短，如不能支吾。臣方晝夜扶護，跬步難捨，遠赴京輦，實非人理可忍。況玆三司言議之職，卽臣十數年來永矢自畫之地，中間謬叨，特蒙褫鞶之恩者，亦屢矣，其不容更玷，固擧世所共知。此時此任，尤何可一日虛帶，以益瘝闕之誅哉？玆敢急具短章，從縣道陳聞。伏乞聖明，察臣職任之難曠，哀臣情理之難强，亟命鐫遞，俾幸公私，仍治臣慢蹇之罪，以礪群工，不勝幸甚。且惠局堂上，爲任緊重，本非臣所堪，而又與新授右議政臣兪拓基，有姻家應避之嫌，亦願照例許改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令該曹，考例稟處。

○己未九月初十日二更四點，上御興政堂。左議政金在魯請對引見時，左議政金在魯，左副承旨黃晸，假注書南鶴宗，記事官韓時泰，編修官申一淸入侍。在魯進伏曰，雨後寒氣頗緊，伏未知聖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近則差勝以過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在魯曰，向伏聞有齒痛膈氣之候，近來何如？上曰，近已愈矣。在魯曰，向來聖敎非常，小臣惶悚之忱，今尙靡弛，近來辭令之間，聖心猶有未弛，隨事激發，如此，臣聞治心，爲治病之本，小臣以此尤爲憂悶矣。伏願此後，則事過之後，勿復凝滯，和泰聖心，以致心和氣和，千萬幸甚。上曰，向者處分，爲世道而然，卿等不必過慮，過慮則非所望也。予未嘗以此藏于心，已諭向日，今更無言，而近來時象，愈往而愈甚，終是無可奈何，然而再爲之，亦不得已，豈可三乎？但是國事民事，實爲無涯，見欺於着紗帽之臣，曾已下敎矣。慢蹇之臣，不聽服之臣，更無可爲，而亦欲略爲收拾，故有所處分，而自知其齟齬矣。前則有處分，聲音稍高，諸臣亦當知之，近則不然，時象雖如此，而予獨自過用聲氣，豈有愈乎？予亦自顧而爲之，日者處分，人必曰乘時爲之。而予則終有所守，都承旨疏，以爲幾年苦心，豈可改之？予以此言爲是矣。右相固執，予素知之，故其時翌日，又命拜相者，意有所在。而然今卿入來請對，實爲意外，善爲思量矣。所達大體固好，予當留念，而卿亦但顧國事而善爲之，是予所望也。在魯曰，深夜登對，豈敢以長語有所仰達。而今以上敎觀之，聖心猶有未解，和泰聖慮，勿復凝滯，是臣區區之望，下敎於小臣者，極爲惶感。而今日拜相，實是千萬意外，無所容措矣。上曰，前右相每以新卜爲請，予以有思量之意爲言，思量者，意實在卿，而卽今新卜之人，亦是思量中人也。在魯曰，日昨以湖西事下敎曰，于今討逆，可謂寒心，設鞫無期，親鞫之外，更無他道。臣之私義，豈是着朝衣供職者？而旣承如此下敎，他不敢顧，臣若出謝恩命，則聖上不必親鞫，故臣冒沒出肅，而敢請登對者，臣有所達之言，湖西罪人凶逆之狀，鞫問正法，一時爲急。而臣之愚慮，此不過鄕曲微賤之類，蟣蝨之輩，何至於親鞫乎？邇來日候向寒，親臨帳殿，不瑕gg暇g有損，區區之誠，不勝憂慮，臣當受命開鞫，還寢親鞫之命，不勝大願也。上曰，豈以微賤之類，而不爲親鞫乎？曾有爭租石來告者，亦甚微賤。先朝特推大臣，而親鞫於兵曹，其嚴重獄體，如此。近來則此等事，太多，故見之若尋常矣。向者予寢於藝文館者，有意以其所重在也。始搏旣是告者，則任意戕殺，苟有國綱，何敢如是？其時予處分湖西伯，特送入侍承旨，以若有大者，則上送，小者則自斷下敎者，以當初歌詞首數句，有譏嘲之意而已。今此全詞，無非怨國不道之語，且渠之歌詞中，以偏黨爲言，又以予爲偏聽，若朝廷正，則如此之輩，豈敢以此爲言。今日朝廷，可憎，而渠則孤雛腐鼠而已。命使，以上送與不上送，稟請狀啓，予以爲此不過歌詞，令本道正法耶？押來設鞫耶？若押來則不可不嚴處，故欲爲下詢而處之矣。卿等終不入來，方以爲慨然矣。今若緩予心，則此豈其時宿於藝文館之意乎？不爲嚴治，則眞所謂初何心後何心也。申汝哲奴應先事，豈非蟣蝨之輩？而先朝亦爲嚴處之。今此罪人，則以大逆伏法者，謂之冤死，是以國家處分，爲非而不服也。向者湖西道臣狀啓，以爲樵牧，皆誦其歌詞云，使湖西樵牧皆誦之，國不爲國也。向者胤明事，其文字，亦皆見之，而不卽覺察，不得卽爲設鞫，此爲非矣。卿請對後，不卽引見，卿必以爲異，而欲詳見其文案，故更鼓已深矣。此獄若初使本道爲之，則可也。旣命押來，則予豈不自爲之乎？卿等若不入來，則予當終始親鞫矣。今則卿已入來，開鞫則予豈可不親也。在魯曰，聖意所在，臣豈不知，而臣以爲有不然者矣。向者聖敎以爲，戊申年則心不動，而今則心動，此獄情狀，極其妖逆，而與應先事有異。應先事，其遺落戶牌，關係何如也？先朝之嚴處，國體當然。今此獄事，輕重緩急，不無差別矣，罪人之當初下送，與卽今上來，以其獄情之有變，皆爲得體。而但其親臨鞫問，揆以國體，實涉徑先，此臣所以不避煩瀆而仰請也。上曰，卿之所達，大體是矣。而予之所思，亦自有之。曺允成曰，治逆豈可外方爲之？予於此言，覺之矣。此入侍承旨亦曰，若不嚴治，外方必解弛，此言亦是矣。此事雖微，而其本則重，歌詞中若有以不敢言之事，入於其中，如就道者，則尤當何如？予以爲必更有就道，故作爲如此歌詞矣。在魯曰，淸州近處，戊申餘黨，多有漏網，如就道者，安知其必無也。晸曰，淸安與淸州接境，如此不逞之徒，必多有之矣。上曰，予若不嚴處，則無以斷絶此類，親鞫豈得已也。雖使本府爲之，卽今朝象，將無以備員開鞫，使卿爲之。而以不能備員而不得開鞫，國體損傷，尤當如何？予將以判金吾及臺諫事，有下敎，而若不親鞫，則無以收聚爲之矣。在魯曰，雖不親鞫，諸臣何敢不入來參鞫耶？上曰，此未可必，予見之多矣。在魯曰，臣聞政院，將以判義事仰達云，此當變通矣。上曰，然矣。臺諫行公者，皆往試所，雖一員，可以開場取才乎？晸曰，武所，臺諫兩司不備，則似不可開場矣。上曰，知義禁尹陽來，武所試官改付標入之，以爲明日參鞫事，分付。〈出榻敎〉上曰，判金吾尹淳改差，其代待開門政官牌招開政差出，外在臺諫都憲外，竝改差，而正言李彝章，亦爲改差，其代以在京人備擬，仍卽牌招入侍焉。〈出榻敎〉上曰，使注書出去，問李昌誼爲持平乎？正言乎？問來焉。鶴宗出去還白曰，李昌誼，以持平在外云矣。在魯曰，以狀啓見之，罪人還爲押來者，非殺獄人，而乃作歌詞者乎？上曰，然矣。始搏，蓋怪惡之漢，其時亦以不義侯事，有所下敎，雖以私怨來告，而就道之大逆不道，則明白。始振，乃始搏四寸，而亦入於殺獄中，亦甚可疑，楊哥人數，入於死者，將多矣。上曰，承旨書之。晸書傳旨曰，待開門親鞫爲之。上又命書之曰，親鞫時刻，以辰初三刻爲之。上又命書之曰，時原任大臣，待開門命招。上又命書之曰，禁府堂上、左右捕將，待開門牌招。上曰，今已開門乎？晸曰，城門似未開矣。在魯曰，開門後牌招，似好矣。上曰，都憲似無撕捱之事，而尙不上來，何也？在魯曰，都憲三司言議之職，自前自畫不行矣。晸曰，承旨不可不備員，偕來承旨申宅夏，往領相處，使之卽爲還入乎？上曰，敦諭後，使之入來參鞫，可也。〈出榻敎〉晸曰，自前親鞫，則宮城護衛，例爲之，今則何以爲之？上曰，宮城護衛，勿爲擧行，可也。〈出榻敎〉晸曰，禁推玉堂付過放送乎？上曰，趙明履、韓翼謩，竝付過放送，仍卽牌招，使之察任。〈出榻敎〉晸曰，同副承旨李鼎輔違牌不進，何以爲之？上曰，李鼎輔只推，待開門牌招。〈出榻敎〉上曰，親鞫時罪人結幕，依前以弘文館門外爲之事，分付。〈出榻敎〉上曰，今日以此下問，雖不緊急，李萬囿事，左相聞之乎？此事何如耶？在魯曰，臣未之聞也。晸曰，外方人心怪惡，不無行止殊常者，故萬囿事，不是太怪異矣。在魯曰，自古爲御史者，多有遭意外困辱，李萬囿之疑李性孝，非異事也。諸臣以次退出。上又命入侍承史，更爲入侍。承史入侍進伏。上曰，弘文館門外罪人結幕處，在金商門，爲內乎，爲外乎？且其地形廣狹，何如？注書出去問來。鶴宗出去還入白曰，罪人結幕處，在金商門爲外，而地形不至太狹云矣。承史以次退出。

9月11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曺允成〈坐直〉。左副承旨黃晸〈坐〉。右副承旨申宅夏〈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李鼎輔〈坐直〉。注書一員未差李會元〈勘處〉。假注書南鶴宗〈仕〉沈瑴〈仕直〉。事變假注書李益輔〈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暈。

○下直，懷仁縣監金鎭億，鎭海縣監許健。

○曺允成啓曰，大司憲李箕鎭在外，執義、持平一員未差，掌令宋守謙武一所監試官進，李齊聃避嫌退待，持平李成中武二所監試官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鼎輔，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說書趙重晦，連日入直矣，以親病陳疏受由出去，司書成範錫，謂有親病，不爲行公，兼司書兼說書，俱未差，下番他無推移之員，司書成範錫，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鼎輔曰，輪對停。

○吏批啓曰，今以開政事，臣待開門承牌入來，而假郞廳金鼎臣，累度催促，終不入來，事之駭然，莫此爲甚。假郞廳金鼎臣，爲先汰去，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曺允成曰，設幕，例於金商門西邊，而下問則北邊爲之云，過於御路爲之，極涉無據，當該都事汰去。

○有政。bb吏批，b行判書趙尙絅在外，參判李益炡進，參議未差，都承旨洪景輔進。兵批，判書金聖應侍衛進，參判鄭彦燮同義禁進，參議李世璡進，參知沈星鎭病，右承旨曺允成進。

○吏批啓曰，判書趙尙絅在外，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吏批，以趙顯命爲判義禁，韓德良爲持平，兪彦協爲正言，吳遂采爲執義。

○兵批，副護軍鄭熙普，副司直吳命新、李昌誼，副司果尹敬周、李彝章，副司正李益輔竝單付。

○假注書鄭純儉出使，代以沈瑴爲假注書。

○傳于李鼎輔曰，時刻入之，禁府堂上臺諫牌招。

○洪景輔啓曰，新除授判義禁趙顯命，時無職名，口傳付職，何如？傳曰，允。

○傳于曺允成曰，牌去來各別申飭。

○傳于黃晸曰，監試官使之入來參鞫，監試官則改付標以入事，分付。

○傳于曺允成曰，上闕罪人外，歌詞做作人，亦爲上之。

○有政。吏批，以李挺郁爲持平，申𢢝爲正言，閔應洙爲刑曹判書，吳命新爲禮曹參議，李彝章爲兵曹正郞，鄭東游爲戶曹正郞，鄭愼儉爲戶曹佐郞，尹得重爲漢城判官，李長欽爲舒川郡守，趙明履爲兼西學敎授。

○兵批，判書金聖應進，參判鄭彦燮同義禁進，參議李世璡進，參知沈星鎭病，同副承旨李鼎輔進。

○兵批，以申慶流爲晉州營將，趙德中爲內禁衛將，李著、申煥爲五衛將，李汶爲忠壯將，任弘德爲都摠經歷，崔世輔爲都摠都事，柳春馛爲武兼，宋文欽爲侍直，韓啓周爲釜山僉使，李碩儒爲宣傳官，兪隆基爲南虞候，高泰游爲許沙僉使，尹淳爲知事，副護軍黃應洙，副司直韓德良，副司果兪彦協，赴戰嶺別將金應軫，江華中軍朴道常，竝單付。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金錫一單付。

○傳于洪景輔曰，執義吳遂采撕捱過矣，只推，更爲牌招。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李壽海單付。

○曺允成，以義禁府言啓曰，顧護惡逆，作爲歌謠，怨國不道罪人光錫，旣已承服正刑，依法典，籍沒家産事，令該司奉承傳擧行，何如？傳曰，允。

○申宅夏啓曰，臣敬奉敦諭，傳宣于果川銅雀村領議政李光佐所住處，則以爲，千萬意外，又伏承敦諭之恩命，辭旨極其隆重，臣神識幾於泯絶，但有感淚縱橫而已。如此霜寒，親御帳殿，而臣則一息猶存，蠢動無路，若不知憂慮，尙可謂有人理乎？席藁於枕席之內，惟願亟被鈇鉞之威云，此意馳啓云云。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鼎輔啓曰，卽者校理韓翼謩，以親病陳疏徑出，今已夜深，故原疏，不得捧入，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前判尹兪拓基上疏曰，伏以臣，疾病沈頓，屛伏郊坰，由限旣過，無望起動，陳章請譴，反承溫批，悚兢徊徨，不省所出。向伏聞天心未豫，群下憂遑，而臣獨委身床席，末由竭蹶趨朝，擬更申籲，乞伏常憲，而神識昏憒，亦未及自力。忽於千萬夢寐之所不到，乃蒙千萬不近似之新命，臣誠惝怳震駴，繼之以憂懍萬萬，不知所以措躬也。噫，有國所重，固莫先於置相者，不待臣一二談，而聖鑑之明，已照燭無遺矣。以臣賤分，尤何敢枝辭蔓語，效世人崇讓之爲者？獨念在平日，猶宜其難其愼，莫之或忽。矧今國勢與世道，無一可恃，百責所萃，都在廊廟，雖使古之人才德兼備者當之，亦將却走而難有爲矣。況臣之儱侗鹵莽，百不猶人，了無一事之可記，寸長之可取者，卽一世所共知也。今忽一朝，擧而置之於百僚之首，責之以贊襄弘濟之任者，臣實反復思度，莫知其何謂也。是奚但臣之一身之不幸而已？實亦國家之不幸也。臣身非敢自恤，獨奈國事何哉？臣自被恩命，悸恐蹙伏，顒俟公議之駁正，則唐突號籲，亦所不敢而已。浹旬日汔無處分，又以湖西事之下問，史官來宣召旨，而無路祗承，臣又死罪，玆將肝臍之懇，仰瀆慈覆之下。伏乞聖明，天地父母，俯察名器之不容久玷，重任之不容虛授，亟命刊改臣新授資級職名，俾國事無致僨誤，仍令勘臣違慢之罪，以肅法紀，千萬至願。臣無任云云。

○己未九月十一日辰時，上御金商門外，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李重庚，右承旨曺允成，左副承旨黃晸，同副承旨李鼎輔，假注書南鶴宗、沈瑴，事變假注書李益輔，記事官鄭東潤，編修官申一淸，判府事金興慶，左議政金在魯，判義禁趙顯命，知義禁尹陽來，同義禁李聖龍、鄭彦燮，大司諫李春躋，掌令宋守謙，問事郞廳韓翼謩、趙明履、曺允濟、李壽海、李命坤、林象元、李彝章、金錫一，別刑房都事鄭泰濟、金履健，文書都事沈師得、兪彦民同爲入侍。景輔曰，大司諫李春躋，今已入來，而掌令宋守謙，以武一所監試官，未及入來，追後入侍之意，敢達。上曰，知道。興慶曰，數日以來，秋寒轉深，今日帳殿親臨，聖體若何？上曰，無事。興慶曰，膈氣及齒痛之候，近復何如？上曰，近則差勝矣。興慶曰，朝者粥水剌，已爲進御乎？上曰，進御矣。興慶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近來差安以過矣。興慶曰，王世子氣候一向安順乎？上曰，好過矣。上曰，前以大王大妃殿患候，連翹金銀花茶，製進，卿知之乎？此藥三貼，更爲製入，牛黃一部，自大殿差備入之，可矣。興慶曰，今日親鞫，而獄情，臣未得詳知矣。上曰，其時就道親鞫也，卿亦參鞫，豈料更有此事耶？上曰，問郞持草紙進來，書此問目後，文書當下，大臣見之，可也。在魯曰，問郞未付職者，令該曹竝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上曰，依爲之。問郞誰也？皆初入者耶？在魯曰，申𢢝、李命坤、李壽海、曺允濟矣。罪人問目及招辭。〈竝載事變日記，此下皆倣此〉上曰，發捕都事召入。泰濟進伏。上曰，罪人何以捉來九名耶？泰濟曰，戕殺者不爲捉來，只以干涉歌詞者捉來，故爲九名矣。上曰，此都事誰也？顯命曰，鄭匡濟之兄矣。興慶曰，小臣先爲退去，監劑以入，何如？上曰，依爲之。上謂判義禁曰，盧光錫上之。上曰，此問目，問郞，輪示于大臣諸堂，可也。盧光錫上庭。上曰，羅將呼聲低微，申飭，可也。上曰，判義禁，使脫其蒙頭，問其姓名年歲，可也。上曰，本道歌詞一通，誦達，可也。初頭歌詞，姑置之，其後歌詞誦之。允成曰，罪人所誦者，比初歌詞，多有拔落者矣。上曰，若忘之，則楊哥辱處，置之，譏訕國家處，誦之，可也。上曰，問目使讀而聞之。上謂問郞曰，若有秉彝之心，則必欲食肉寢皮，而今作歌詞者，何意？直招，可也。景輔曰，試所臺諫，入來參鞫，新除臺諫，又皆在外，試所將停撤，在外臺諫兪彦協、韓德良，又將變通乎？上曰，韓德良，則近來久無職名，在外非怪，而兪彦協，亦爲在外乎？在魯曰，臺官，以在京人備擬事，旣有下敎，而在外與否，政官不審而備擬，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在外臺諫遞差，可也。〈出擧條〉上曰，問渠者有意，此歌詞誰作乎？上曰，本道以自作承款，而帳殿敢復推諉乎？上曰，渠若不作，則旣誦於本道，又何以慣誦於此乎？無狀矣。本道施威，旣已承服而欲不服於此耶？此下注書，以傳敎出外，故不能記。上曰，爲就道之弟子者，在於此九人耶？其八人，皆儒林耶？上曰，楊就達，不能爲兩班矣。在魯曰，楊就達，曾爲五衛將，是兩班職矣。上曰，金廷位上之。上曰，脫蒙頭，問其姓名居住。上曰，罪人所誦歌詞皆異，何也？景輔曰，轉相誦傳之際，似或異也。上曰，辛光稷陰慘矣。上曰，本道二次刑訊，則以盧光錫作歌詞，而今何若是耶？張翼虎作耶？盧光錫作耶？光錫所誦，與汝之所誦，詳略有異，汝所誦中，何無怨國之言也？上曰，此罪人下之，李友松上之。上曰，脫蒙頭，問其姓名居住。上曰，按使問之時，汝何以答乎？其歌詞，誰作而怨國乎？辱楊哥乎？上曰，張翼虎，言及於汝，則汝必知之。按使問之，則汝以四五年前改名爲言，而今乃抵賴，其言極奸詐，直招，可也。仍命刑十六度。在魯曰，勿論光錫之作，譏訕之言，不道之言，多入矣。上曰，此一般乎？各文乎？在魯曰，諸人互爲增衍，以致傳誦，蓋以才談而爲之，非救楊哥矣。上曰，此二文而有詳略乎？在魯曰，本則一人作之，而諸人似各自增益矣。上曰，此罪人下之，黃鎬上之。黃鎬上庭。上曰，脫其蒙頭，問其姓名。上曰，就道逆賊，往牒所無，欲知其根本，此盧光錫事乎？張翼虎事，直招，可也。興慶曰，今日已爲午時，入臨小次，進御水剌，何如？上曰，此罪人畢問後，欲入小次矣。上曰，張翼虎作歌辭，而書粉板，見汝藏之。汝問於翼虎之子曰，此做工乎？其子曰歌辭云，如是酬酢之後，尙欲隱諱乎？上曰，按使所謂楊就獻，何人也？上曰，汝之見粉板者，在於張哥、李哥爭鬪之後乎？翼虎及汝，何時往乞於楊就達耶？上曰，張翼虎之於就道，盧光錫之於就道，孰爲尤親乎？上曰，翼虎以就道爲無狀乎？以始搏爲無狀乎？二者間，平日必有所言，汝以翼虎之四寸，可以知之，若飾以奸詐，則當刑推，直招則可以生矣。上曰，彼注書何人耶？允成曰，同副承旨李鼎輔之弟益輔也。上曰，罪人三次變辭，極爲奸詐，速備刑推之具。晸曰，武兼宣傳官李重徽，以武臣帳殿出入之際，行步極爲遲緩，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鼎輔曰，兵批今方開政，承旨一人，當進，故敢達。上曰，知道。上入小次，有頃，出御曰，其中陰慘者有之，不詳知者有之。翼虎、光錫中，分明達之，則於渠不關，而三變其說，極爲奸詐，今若直招，則當解縛矣。上曰，歌詞多乎？顯命曰，三片粉板，盡書之云矣。上曰，張翼虎殊常，而按覈使以光錫磨勘矣。允成曰，按覈使於張翼虎不能得其承款矣。上曰，其歌詞，眞書耶？諺文耶？眞諺入後，當爲歌詞，而曰眞書云者，亦奸矣。勸杖，可也。上曰，汝與張翼虎面質，則可以勝耶？翼鱗、翼鵬與翼虎，同爲之耶？上曰，此罪人下之，翼鱗上之。明履曰，罪人二度刑訊，而無問目，何以爲之？上曰，以本招爲之，可也。張翼鱗上之。上曰，脫蒙頭，問其名。上曰，汝之兄弟，以怨國而作歌詞，其歌詞，誦而達之。上曰，黃鎬，以爲聞於汝矣。上曰，如是奸詐，則當刑推矣。帳殿訊問，汝以爲同於按覈使乎？上曰，至親之間，豈不知其自筆迹與否耶？上曰，初則曰常常往來，故無書札之事，而今則曰，無往來之事云者，極奸矣。上曰，黃鎬能作小詩乎？上曰，不作小詩則何以見科乎？上曰，黃鎬上之，與翼鱗面質，可也。上曰，羅將於王府坐，亦爲呼聲乎？顯命曰，然矣。上曰，禁推時亦爲之耶？顯命曰，然矣。黃鎬、張翼鱗面質。〈俱在《事變日記》〉上曰，黃鎬、張翼鱗皆下之，張翼鵬上之。罪人張翼鵬上庭。上曰，脫蒙頭，問其名。上曰，歌詞知之乎？上曰，翼鱗以爲，黃鎬來時，三兄弟皆在云，而汝則拔一人，汝若直招，則汝兄必誣招矣。上曰，所謂與就道爲楚越云者，何也。上曰，予豈以汝之稱南人爲惡，稱老論爲容恕耶？咫尺帳殿，豈敢如是奸惡耶？上曰，此誠朝臣之自反處，朝廷若不如此，則彼罪人輩，豈如是乎？上曰，此漢若放送，則渠必以帳殿脫來，誇於人矣。勸杖，可也。上曰，按覈使未知幾許重杖，而罪人之脚，如彼傷乎？晸曰，情節絶痛者，則或有以別杖打之矣。上曰，諸罪人，皆無如汝之所達，而汝之所達，其意暗合於歌詞。國家，非惡南論，而容恕老論。就道，何等凶逆，而作此怨國之詞耶？上曰，黃鎬知文乎？汝家有黃鎬書札往來之事乎？上曰，汝兄以爲書札往來而汝則不見乎？上曰，歌詞中所謂淸溪，在於何處耶？上曰，常時淸安人，以就道爲何如人耶？上曰，儒案有二件耶？儒案若上來親覽，則汝何以爲之耶？上曰，此罪人，以因傳敎停刑，書之。上曰，辛錫泰上之。罪人辛錫泰上庭。上曰，脫蒙頭，問其名。上曰，汝知上來之事乎？上曰，汝何以知以歌詞而捉來乎？上曰，異於按覈使究問之時，直招，可也。上曰，一自就道之後，淸安儒林，以就道爲是乎？以始搏爲是乎？必有一邑議論，詳達，可也。上曰，張翼虎、盧光錫何等人也？以汝爲有知之人而問之，咫尺君父之前，豈敢隱諱耶？上曰，常時與黃鎬親耶？張翼虎兄弟，常時人物，何如？就道出後越來，則淸安人以爲淸乎？汚乎？淸安儒案，有二件乎？上曰，此罪人，姑爲下之，辛光稷上之。重庚曰，問郞申𢢝，臺諫落點，斯速出送，何如？上曰，依爲之。辛錫泰、盧光錫面質。〈俱在《事變日記》〉在魯曰，問郞朴弼載，在漢江，故催促而今聞往驪州云。申𢢝爲臺諫，李燮元稱在鄕，竝遞差。林象元、李彝章、金錫一三人差出，而金錫一，方在罷散中，口傳付軍職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罪人辛光稷上庭。上曰，脫蒙頭，問其姓名年歲。上曰，盧光錫在彼承款，而上來後抵賴，汝直招，可也。上曰，領議政處敦諭，雖値深夜，不卽下院，當該中官，令該府處之。上曰，辛光稷下之，光錫極奸，斯速刑訊，可也。上曰，汝旣承款於按使，而欺罔於帳殿，故玆爲刑推，未刑推前，速爲直招，問郞持問目進伏讀之。上曰，姑待之，以此爲之，可也。上曰，辛錫泰最歇後矣。在魯曰，按覈使狀啓中，以爲歌詞，有二本云，似然矣。上曰，如或直招，則卽爲止杖之意，分付於羅將，可也。上曰，歌詞汝作之乎？上曰，以何意作此歌詞乎？上曰，汝以本道卽斬之罪人，尙今戴頭，豈敢不直招耶？上曰，初問目展之，逐條問之，可也。上曰，汝之所作，其意出於是國乎？非國乎？上曰，聖主偏聽之說，非譏訕而何？懲惡伐善之意，何以用之耶？上曰，與就道爲何間耶？上曰，就道，其時帳殿，親問正法，而今曰論黨竝起，干戈相尋者，何意耶？上曰，群奸氷消，論議益熾者，何意耶？鼎輔曰，吳遂采牌招不進矣。上曰，吳遂采過矣。只推更爲牌招。上曰，此罪人，如胤命矣。上曰，判義禁群奸氷消之說，有意仔細問之。上曰，汝敢如是耶？直招。上曰，歌詞有二矣。在魯曰，此人所作，多譏國之語矣。上曰，汝已遲晩，若以就道爲冤痛，則以此遲晩，可也。上曰，汝以就道爲冤抑而知之乎，以此遲晩，可也。上曰，逆賊豈有孝行耶？明履曰，罪人之言，以爲以孝行之就道，國家誤聽告者之言，而誅之云。其言逆矣。上曰，大臣進來。上曰，律名何如？在魯曰，爲誣上不道矣。上曰，誣上不道，只誅其身矣。在魯曰，護逆，亦只誅其身矣。上曰，汝有何怨國之心而爲此耶？汝以就道之逆心爲是耶？就道常時稱一鏡爲金判書，汝亦稱冤一鏡耶？上曰，汝以何心而稱冤乎？一鏡亦有孝行乎？其稱冤之心，直招，可也。重庚曰，其罪人徑斃可慮。上曰，承旨㤼矣。上曰，今方正法之罪人，何不直招耶？上曰，汝雖不知一鏡，必聞就道稱冤之言矣。上曰，汝敢以一鏡爲大臣耶？上曰，判義禁，今已日暮，以敢護惡逆，誣上不道遲晩，捧之。上曰，問其跟脚。上曰，大臣進來，前亦有此例，還御之時已迫，以誣上不道，唐古介行刑，可也。顯命曰，罪人以誣上不道納招，而臣之愚見，歌詞多怨國之語，以怨國捧招，何如？興慶曰，律無怨國之文，當以誣上之律用之，而以怨國不道，捧招，可也。上曰，依爲之。上曰，此罪人放恣矣。上曰，解縛，先捧遲晩，可也。上曰，申錫泰曖昧之事，可問之也。上曰，判義禁，辛錫泰，招問放送。景輔曰，罪人遲晩，以敢護惡逆，作爲歌詞，怨國不道爲之，可矣。上曰，辛錫泰放送後，張翼虎上之。上曰，盧光錫下本府乎？顯命曰，下本府矣。罪人張翼虎上庭。上曰，脫蒙頭而問其名。上曰，汝知歌詞乎？帳殿異於按使之問，直招，可也。上曰，三兄弟在時，黃鎬來言歌詞，汝不知乎？上曰，汝之兩兄，以爲汝在家時來言云，汝豈敢飾乎？黃鎬之言，雖或牢拒，汝兄之言，亦敢隱諱乎？上曰，汝雖諱於按使，帳殿咫尺之下，若不直招，則當刑推矣。上曰，日已暮矣。罪人單子速上，同義禁一人，出往擧行，可也。上曰，罪人遲晩單子，太爲稽滯，當該問郞，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判義禁，漸漸日暮，黃鎬上之，使之面質，可也。張翼虎、黃鎬面質。〈在事變日記〉上曰，面質時，若有負者，則當刑推矣。上曰，金鼎位招辭，以爲問於誰人耶？招辭若無則狀啓考見，可矣。上曰，其文案上之。上曰，面質誰爲負耶？彝章曰，如鷄鬪而未歸於一，別無勝負矣。在魯曰，在本道以六片粉板，納招，俄者反爲隱諱矣。更問之則始曰六疊粉板云，此爲違端矣。上曰，此罪人下之，辛光稷上之。罪人辛光稷上庭。上曰，此傳敎讀之，使聞之，可也。上曰，俄者新爲騎郞者，誰也？允成曰，李彝章矣。上曰，罪人，脫其蒙頭問之。上曰，汝謂鼎位曰，汝不聞如此歌詞，可謂寂寥云，此語直招，可也。上曰，金鼎位上之。罪人金鼎位上庭。上曰，使金鼎位誦歌詞而使辛光稷聽之，果是所傳之歌詞耶？以此問之。在魯曰，盧光錫，旣以自作歌詞遲晩，而其文旣異，此爲違端矣。上曰，辛光稷祖先是何人耶？景輔曰，李夢鶴亂，立功云矣。上曰，判義禁，張翼虎、黃鎬置之，其餘罪人，竝下本府。上曰，拊髀而笑云者，果是耶？問郞以此問于金鼎位處。重庚曰，門限已迫，先各閉門，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拊髀而笑者甚緊，以此使之面質，若有負則當爲刑推，問郞以此問于金鼎位，可也。金鼎位、辛光稷面質。〈在《事變日記》〉上曰，辛光稷，無聞於光錫云者，極奸詐矣。上曰，金鼎位與黃鎬，爲何如間耶？問郞問之。彝章曰，問於金鼎位，則以爲黃鎬兩班，渠則常漢，而黃鎬貧甚，故爲渠祖父之壻云矣。興慶曰，帳殿夜冷，姑爲入臨小次，何如？景輔曰，衣襨厚爲進御，何如？上曰，欲觀勢爲之矣。在魯曰，問目已爲之，而必夜深矣。上曰，夜必不深矣。上曰，辛光錫下之。金鼎位施威，可也。顯命曰，罪人仍下本府乎？上曰，門已閉矣。姑先下幕。上曰，金鼎位，有違端，三次得聞，何如是慣誦耶？歌詞有二本，一本則光錫旣已承款，而一本無去處，若直招則不必刑推矣。上曰，汝之叔黃鎬，見其書於粉板，豈不言及於汝耶？晸曰，如此妖歌，常時傳誦，其罪亦當一次刑推矣。上曰，罪人輩，不無輕重，而皆殊常矣。上曰，黃鎬、張翼虎，初則隱諱，今乃言之，此極奸詐，常時慣誦之歌辭，聞於何處耶？若直招則當解縛矣。上曰，辛光稷所誦之歌，是盧光錫之所作，而汝之所誦，非盧光錫之所作，汝聞於何處耶？晸曰，渠之所誦，安知非渠之自作耶？上曰，善誦者，光錫及此罪人矣。上曰，承旨之言，太爲臆逆，而判義禁，詳問罪人所誦歌詞中字句，則可知其眞僞矣。在魯曰，光錫之歌，言就道之冤，而此罪人之歌，有楊哥譏嘲之意矣。謀殺人造謀者，當斬，而其餘罪人，亦宜正法矣。上曰，似爲太多矣。時振，何如？在魯曰，其漢殊常矣。上曰，始摶，以告變恐動矣。在魯曰，始振，見之而牢拒矣。上曰，敏益所言諸人，非在此中耶？在魯曰，權世秤及一金哥爲進士者，就達，亦入其中，曾爲碧潼郡守而非無形之人，此甚難處矣。上曰，變書中六人，南泰良，欲爲處置矣。在魯曰，始振不服，限決末間姑爲囚之，似可矣。上曰，康熙之語，何以用之耶？問之。上曰，豈有不知康熙者耶？上曰，大臣，以七人正法爲請，承旨之意，何如？景輔曰，變書中二十三人事，不知，而七人則南泰良之言，未爲不可也。上入小次。承傳色，以口傳傳敎曰，其罪人無更問之事耶？數三箇間間施杖問之，可也。有頃，上出御曰，杖數幾何耶？允成曰，前後五度矣。興慶曰，夜已深矣。帳殿寒冷，甚爲憫矣。上曰，欲爲此問目後止之矣。上曰，罪人下之。上曰，羅將呼聲，何如是低微耶？張翼虎上之。上曰，問目爲先讀之，一邊備刑推之具，可也。上曰，汝今無可諱之事，在本道時，欲延晷刻之命，而帳殿自別，直招，可也。分付羅將，雖勸杖，而若直招，則卽爲止之。上曰，此罪人陰慘，有浮於光錫矣。上曰，此羅將誰也？允成曰，黃尙俊矣。上曰，勸杖羅將中，擇其熟者，施杖，可也。上曰，翼鱗，以爲三兄弟皆在。翼鵬以爲汝則追後來到，而汝則以爲不在，三人之言，皆異，極爲殊常。翼鱗若刑推則於汝心如何耶？上曰，此書何爲而作也？上曰，乞於誰也？上曰，此何等重事而可以乞於鄕中耶？上曰，書中所謂善爲則當生云者，何意耶？上曰，按使，異於道臣，鄕中難乞，況帳殿乎？直招，可也。上曰，訊畫幾何？顯命曰，十四度矣。上曰，氣窒則解縛。上曰，標信當下，卽爲開門，罪人下于本府。上曰，罪人往來，由金商門乎？晸曰，毁玉堂墻隅，使之往來矣。行大司諫李春躋進伏曰，臣以蹤地則無抗顔臺端之理，以私義則有僚席應避之嫌，而新除之下，天牌踵臨，不敢坐違，承詣自列，喉院，諉以開場方急，不許捧入，往復相持之際，遽下監試之命，進退維谷，黽勉辭出，廉隅都喪，自顧忸怩。噫，兩司之長，何等責任，而曾忝都憲，重速溺職之誚，前席闕啓，尤貽臺閣之羞。伊後金尙星之疏，譏詆最深，至謂之咫尺帳殿，已失言責之義，則其不容更玷言責，固已較然。獻納權贒，卽臣內兄，彼此引避自bb相b互遞，而彼則先以他事退待，尙未處置，臣則迫於事會，冒沒赴試，以致至親之竝據一院，殆浹一望，事未前聞，物議爲駭。夫親嫌相避，金石之典，雖漫司冗官，必卽避遞，而執法之地，未免身自壞耳。無前之規，又將由臣創之，此蓋臣徒知分義而不審去就之致，隳臺體而乖法典，莫此爲甚，尙何可一刻蹲仍？而格例所拘，轉動不得，擬於竣事後，復命而自劾。今因親鞫有命，顚倒趨參，而臣旣在應遞之科，則可否僚臺之立落，非所可論，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允成曰，行大司諫李春躋，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掌令宋守謙進伏。上曰，措語無改，則擧其末端，可也。守謙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上曰，亟停勿煩。守謙曰，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守謙曰，請還收閔允昌出陸之命。上曰，閔允昌出陸，其時不爲擧行乎？景輔曰，其日卽爲發啓，似必未及出陸矣。顯命曰，未能詳知，而其時雖有出陸之命，臺啓旣發，似未及出陸矣。上曰，雖有大霈，而積年相持，亦關紀綱，當此義理不明之時，此等之事，亦不可不嚴，依啓。守謙曰，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守謙曰，請還收緣坐罪人李喜仁放釋之命。上曰，其時放釋乎？兵曹判書金聖應曰，未及放釋矣。上曰，兵判何以知之？聖應曰，其時臣待罪同義禁矣。上曰，勿煩。守謙曰，請還寢始㕀罷繼之命，卽令該府，照法處斷。上曰，該府堂上，見始㕀文書乎？見道伯狀聞，則始㕀，有過甚之事矣。上曰，勿煩。守謙曰，請其時就道等所援諸人，令王府拿鞫得情。上曰，依啓。守謙曰，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勿煩。守謙曰，請萊府兩女人，依律處斷，以懲日後。上曰，勿煩。守謙曰，請殺人罪人明先，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守謙曰，請罪人辛世貞與孝愛，一體正法。上曰，勿煩。守謙曰，請東郊兩尼舍，倂令京兆卽日毁撤。上曰，勿煩。守謙曰，新除授持平李挺郁，時在京畿楊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啓辭措語竝見上〉守謙曰，掌令李齊聃。上曰，只擧處置。守謙曰，竝引嫌而退，帶推行公，旣無其例，揆以臺體，勢難仍在，倉猝犯馬，見囚下吏，旣損臺體，勢難仍在。請掌令李齊聃，正言尹得載，獻納權贒，竝命遞差。上曰，依啓。守謙曰，未卽避遞，雖緣事勢，許久竝據，有乖法例，請行大司諫李春躋遞差。上曰，依啓。〈措語竝見避嫌原啓〉上曰，大臣、判金吾進來，明日則親鞫不爲。張翼虎，則自本府加刑更推，則皆有下敎後，爲之，可也。在魯曰，就道所援諸人中，一人已死，所謂文官之人，死於戊申之亂云。判金吾，相考文案，當爲發捕矣。顯命曰，李友松、黃鎬則緊矣。上曰，金鼎位，何如？辛光稷、金鼎位二人中，有奸詐者矣。顯命曰，金鼎位歌詞，最爲慣誦，比諸罪人似尤重矣。上曰，判義禁，未及見文書耶？顯命曰，略干涉獵見之，只見其總論矣。上曰，諸罪人，皆欲處分，卿意，何如？在魯曰，欲爲區別輕重乎？上曰，金吾堂上、掌令竝進來。上曰，予初欲不問矣。南泰良狀啓如是，未知何如？興慶曰，旣曰變書則似不可不推問矣。在魯曰，張談，戊申斬賊者矣。上曰，延哥當就道來時，握手而語矣。顯命曰，有難究覈，付之按覈使，使之精治可矣。聖龍曰，有究覈之意，則益加鋤治，好矣。在魯曰，該府堂上、臺臣，皆未見其文書，待後日詳觀後，處之，何如？上曰，依爲之。陽來曰，若置之則漸漸有弊，付之御史，雖難的爲，分付，使之究覈以治，可矣。上曰，南泰良，太爲深看矣。彦燮曰，奉命按査之臣，得變書而欲究者，是矣。在國家處分，亦使之明覈按治，可矣。上曰，予則欲蕩滌，而按使則意在於懲勵矣。在魯曰，若使之散處，則爲懲勵之道矣。上曰，蕩滌或懲勵中，文書啓下後，該府堂上見之，後日議爲之，可矣。上曰，我國每事不祕，俄者歌詞中，假獺康熙之語，入之，故不爲啓下，分付該府，深置於文書軸中，可也。上曰，今日罪人之招，亦有南老之說，予實厭聞，此亦諸臣之羞，予之勉飭，亦覺支離矣。顧今日世道國事，前頭之慮，恐不特止於此而已。古語云，不見其形，願察其影，以目前事觀之，則豈有如此之時乎？若有加於此者，則存亡所係，卿等思之，予不欲多言矣。在魯曰，今日下敎至此，臣等豈不勉勵乎？上曰，設弊後，當救弊，旣知其症，宜用對症之劑矣。判金吾之撕捱，亦過矣。臣子之道，不可以君父責敎，每每爲嫌，昔年故判書閔鎭厚，承不復錄用之敎，而厥後更不敢撕捱，今不可復事撕捱矣。在魯曰，聖敎如此，諸臣固不當更爲撕捱，趙顯命親承此敎之後，亦豈不仍爲行公乎？今番下敎嚴截，處分過中，故在下者，不無妄度而過慮者。小臣則豈不知聖意乎？日昨所下備忘，聖意似出於開釋，纔遞之大臣，而其中有何等導重之說？大臣亦豈忍敢間之敎？此只是明諭臺言之非，而大臣本自惶悚之中，有若撞着於身，尤以爲難安。聞自江上，轉向鄕廬，而尙不敢陳疏云矣。上曰，予於宋判府事，豈有惡之之心乎？今番下敎，爲世道而慨然，不過飭勉而已。予亦經歷多矣。都承旨之疏，以爲幾年苦心，棄之如糞土乎？此言是，而予之以所非耶爲批，亦是矣，予豈弛此苦心乎？在魯曰，都承旨疏批，或認爲聖意之誠有未穩矣。上笑曰，此批答，極溫諄，有何未穩乎？予於宋判府事，無他意，當爲別諭矣。在魯曰，聞此下敎，則當之者，豈有疑阻之心乎？上曰，今番下敎，豈有深惡之心乎？此亦爲國苦心，予亦有所見，不無深慮，卿等須自勉，必固國家重朝廷，使予言不中，可也。帳殿異於便殿，不能多諭，卿等默會，可也。在魯曰，小臣私義決不可承命，而今因鞫事嚴重，雖黽勉冒出，實無仍爲行公之意。卽今廟務積滯，國事誠可悶矣。聞右揆上疏，方入來云，別樣敦勉，以爲斯速造朝之地伏望。上曰，方欲爲之矣。予所慨恨於諸臣者，不知自反，以金濰、金始煒事，有若節義者然，予盡見之矣。從今以往，諸臣宜盡祛驕縱之習，若終不悛此習，則予敎中之外，無他道也。在魯曰，已遞之相臣，聞此下敎，亦必惶感，而陳疏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噫，許副之敎，已諭。其後下政院者，亦諭意焉。今番處分，於卿有何撕捱之端？而頃者史官書啓，尤非所料，以卿恒日爲國之心，其何若是之過乎？予意旣諭於今日入侍大臣，卿幾聞知，安心勿復撕捱，其卽入城事，遣史官傳諭于宋判府事。上曰，鞫體甚嚴，罪人發捕事，不可經宿矣。彦燮曰，其啓出於諫院，此非就道所援，乃敏益所援，而聞其時，許采爲持平，未及詳見，以就道發啓云，今當以敏益文案考出，而此不可經宿，卽往本府，仍爲發捕乎？上曰，依爲之。上曰，吏判非矣。其時以下鄕爲非，已爲下敎則宜卽上來，而除拜吏判之後，尙不上來，又爲陳疏，初欲不爲賜批矣。冢宰事體自別，故雖爲批下，而不可無警惕之道，吏判從重推考，使之速爲上來，可也。〈出擧條〉上曰，此後動駕時，禁喧郞，勿爲循次，以侍從人，依前下敎，各別擇差事。出擧條，申飭，可也。〈出擧條〉重庚曰，俄者掌令宋守謙，處置大司諫，置之落科，誠是意外，臺體大段失矣。守謙進伏曰，臣於前席處置大司諫李春躋，置之落科矣。追聞物議，皆以爲非，臣之疎忽不審之失，著矣。臣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允成曰，掌令宋守謙，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景輔曰，以設幕事，有都事汰去之命，而聞今日親鞫時，設幕都事，未及劃出，其都事，不知而見汰云矣。上曰，事勢如此，當該都事，勿爲汰去。〈出榻敎〉上曰，今以臺諫及問郞事見之，則多稱在外，事極寒心。王者不爲臆逆，而近來未及付軍銜之前，皆稱下鄕，其習非矣。此後帶軍銜下鄕之人，政院稟旨禁推，未付軍職前下鄕人員，政院亦爲檢察請罪，可也。景輔曰，未付軍職前下鄕人，政院亦無檢察之勢，帶軍銜下鄕人，則不必稟旨，自前例爲直捧禁推傳旨。今番兪彦協，亦帶軍銜下鄕云，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達。上曰，兪彦協，帶軍銜下鄕，則政院當先捧遞差傳旨，仍捧禁推傳旨，而不此之爲，當該承旨，從重推考，兪彦協禁推，可也。〈出擧條〉上曰，承旨書之。傳曰，親鞫停。張翼虎，待回甦本府推鞫加刑。張翼鱗、張翼鵬、李友松、黃鎬、辛光稷、金鼎位，竝仍囚以待決末。上曰，明日晝講爲之。〈出榻敎〉臺諫有闕代，明朝政官牌招，開政差出事。出榻敎，大臣禁府堂上諸臣退出。上升屋轎，招承旨曰，忘之矣。承旨書之。傳曰，生民休戚，係於守令，則以曾經法從之臣，不思廉白恤民之義，其覽御史書啓，已涉可駭，而御史出頭，旣在季夏，承宣之除，在於仲秋，入於不法，似或聞知，而佯若無聞，亦關廉義，其所飭礪，宜先此等人。前理山府使尹興茂，令該府依法勘處。還宮。

9月12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曺允成〈坐〉。左副承旨黃晸〈奉命偕來〉。右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同副承旨李鼎輔〈坐直〉。注書李會元〈勘處〉一員未差。假注書南鶴宗〈仕〉沈瑴〈仕直〉。事變假注書李益輔〈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只經筵。

○下直，龍安縣監徐命涵。

○黃晸啓曰，小臣，領議政李光佐處偕來事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申宅夏啓曰，大司憲李箕鎭，持平李挺郁在外，執義、掌令一員未差，宋守謙避嫌退待，持平李成中武二所監試官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金興慶，副提調洪景輔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早御帳殿，終夕鞫囚，深夜還宮，不瑕有傷損之節乎？臣等今日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一樣矣。勿爲入診。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洪景輔啓曰，左承旨李重庚，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司書成範錫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鼎輔曰，推考傳旨捧入。

○曺允成啓曰，武一所，因監試官之不備，今日又不得開場，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執義掌令，待下批，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尙絅在外，參判李益炡進，參議未差，都承旨洪景輔進。兵批，判書金聖應病，參判鄭彦燮病，參議李世璡入直進，參知沈星鎭病，右承旨曺允成進。

○吏批啓曰，判書趙尙絅在外，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兵批，承旨啓曰，判書不參政，時無送西之事，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批，以尹淳爲判尹，柳復明爲大司諫，李潤身爲執義，權贒爲掌令，呂光憲爲獻納，成範錫爲正言，申宗夏爲刑曹佐郞，李墰爲漢城主簿，元景夏爲江華試才御史，韓翼謩爲廣州試才御史，學正洪啓沃單付。

○李鼎輔啓曰，今日晝講爲之事，命下，而昨日校理韓翼謩，以親病陳疏徑出，玉堂上下番不備，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晝講久不爲之，故今日，則必欲爲之，雖受由之儒臣，入來進講後，救護。

○又啓曰，今日晝講時，知事當爲入侍，而知經筵趙尙絅，同經筵李箕鎭在外，知經筵趙顯命，同經筵朴師洙、洪鉉輔病不進，知經筵一員未差，無進參之員。知經筵趙顯命，同經筵朴師洙、洪鉉輔，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鼎輔曰，頃已下敎，宜知法講之重，且以兼職有下問事，卽爲入來。

○傳曰，晝講時刻，先爲入之。

○李鼎輔，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闕直，已至兩日，而說書趙重晦，以親病陳疏受由，由限未盡，司書，兼司書，兼說書，俱未差，下番他無推移之員，勢當以上番姑降入直，而輔德許沃，文學元景夏在外，兼輔德，兼弼善，兼文學俱未差，院中只有弼善臣相紳，獨爲入直，事體極爲未安。實兼官未差之代，令政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實兼官未差之代，令本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事，允下矣。政院所當牌招開政，而闕門已閉，待明朝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誕日陳賀，諸道箋文，開拆看審，則昌原府使鄭汝稷，封進箋文，字劃熹微，若存若無，不能解見，殊欠敬謹之道。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大殿誕日，諸道所封方物，今日開坐看品，則其中慶尙左兵使李玗所封，角弓三張，狄磨箭一部，片箭二部，筒兒具，鳥銃一柄，黃海兵使具聖弼所封，鳥銃二柄，平安兵使張泰紹所封，鳥銃一柄等，無端闕封，殊甚不察。慶尙左兵使李玗，黃海兵使具聖弼，平安兵使張泰紹，竝從重推考。闕封等物，追後封進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申宅夏，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親鞫時，假都事十員，令該曹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親鞫罪人往來時，例有軍兵排圍之事，令訓鍊都監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鞫廳多事之時，本府都事，不可不備員，而參上都事李東賓，參下都事吳命修，罪人拿來事，出使，其代，令該曹口傳閑官換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敏益所援諸人，因臺啓自鞫廳發捕事，命下矣。臣趙顯命等，來會本府，考出文案，敏益所援五人及就道所援一人，竝六人拿來事，發遣府都事二員假都事一員矣，敢啓。傳曰，知道。

○領府事李宜顯箚子曰，伏以臣，以八袠朽敗之身，嬰三朔泄痢之證，中間又不免力疾强起，以致轉成危惡，日前違逋嚴召，尤增悚蹙，昨者親臨鞫逆，事體尤重，雖在牀笫之中，豈敢不竭蹶趨赴，而日間度數益頻，澌綴益加，欲起還仆，終未得自力，至使天牌虛辱，病裏惶隕，罔知攸措，臣受恩如天，報答蔑有，及今年已篤老，病又如此，筋力奔走，已矣難望。近來章疏間言病，便成常例，眞僞因之相眩，聖上亦豈能俯燭其萬分危綴朝暮垂盡之狀也耶？伏枕悲泣，只願速死，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職，仍治臣前後罪犯，以勵人臣之節，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其須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己未九月十二日未時，上御興政堂。晝講入侍時，知事趙顯命，特進官李普爀，參贊官申宅夏，侍讀官韓翼謩、趙明履，假注書沈瑴，記事官李壽德，編修官申一淸，宗臣洛豐君㮊，武臣宣傳官田雲祥，同爲入侍。上讀前受音。顯命曰，講二字紙，則自前只講大文，今日亦只講大文，何如？上曰，許久之後，今始開講，故欲兼讀註矣。顯命曰，久廢之餘，講讀甚難，依前只讀大文，似好矣。上曰，依爲之。上讀畢。翼謩，讀自二十有九年，止濫刑之意著矣。上受而讀之。上曰，久而開講，故前受音，欲爲讀註矣。新受音，亦難讀註，此由於昨日帳殿困憊，氣不足之致。自此秋大雨雹以下，當只讀大文矣。顯命曰，久不讀書，則雖士子，亦難讀。臣仰聽玉音，亦窘，此下何必讀註耶？上讀畢。翼謩曰，惶恐敢達。小臣學識，本來空疎，而卽今私情切迫，不能留意於進講文字。俄見下政院傳敎，不暇顧私義，倉黃入來，而法講事體，何等重大？文義未曾講究，不敢强爲矣。上曰，不預見則亦難矣，而目下文義，亦何難乎？顯命曰，卒急之間，文義亦且難爲。上番韓翼謩，咫尺之前，辭說支蔓，推考，何如？上曰，勿推。使之陳達文義，可也。翼謩曰，春介葛盧，來此，此蠻夷之國，來則必有朝見之禮，而書來者，有頻來覬覦之意故耳。上曰，然矣。明履曰，夏六月大文，無公字大夫字，而皆書人字，其中有貶文公之意焉。伯者不足言，而齊桓則有導攘之功，晉文則欲如齊桓之志，而至於此而晉文之不及於齊桓者，露矣。上曰，儒臣所達，然矣，而筆法未知其必如此矣。明履曰，秋大雨雹，無大段文義可達處。《胡傳》借正義書，正義，卽橫渠書。橫渠著述，有《經學理窟》，多論理氣之說，而風雨霜露之說，後人多用，故《胡傳》亦用此言矣。顯命曰，《近思錄》，亦入正蒙矣。明履曰，冬介葛盧，此事，上番已達文義。狄侵齊，《胡傳》，用《詩傳》語，直書其事，而義自見矣。秋殺其大夫元咺，此事自初卷，已出其說矣。上曰，元咺事，《胡傳》之意，何如？必如此耶？顯命曰，《胡傳》非謂元咺之無罪，於此元咺之罪，著矣。君之殺亦非，故兩意皆見矣。上曰，公子瑕，非但其時，實不易得之人也，而殺之者，可謂甚矣。顯命曰，瑕之被殺，實瑕之事也。上曰，然矣。此專殺耶？顯命曰，專殺者，擅殺之意也。諸侯凡有殺，必上告天子，而此則不告，故爲專殺也。上曰，發捕已爲之耶？顯命曰，已發捕矣。上曰，昨日鄭彦燮，以爲敏益所援矣。顯命曰，諫院則以敏益發啓，府啓則以就道爲言，而此是敏益所援，故六人發捕矣。上曰，誰也？顯命曰，淸州權世秤，淸安進士金龜錫、朴經章三叔姪，皆死，而經章獨生。黃文龜、延德馨，及其從姪名不知，曾爲淸安僞倅座首者云。遣三都事發捕而捉來之後，誠爲難處，告者已死，其言糢糊，無明白者矣。上曰，今之捉來者，按使有酌處之意。且淸安人，登諸歌詞，以就道之不道，知爲有道，義理晦矣。臺啓今番見之，則亦爲陰慘，且傳啓，無止泊之日，故一番發捕，明知其事，則雖有脫者，人心頗安，此非難矣。顯命曰，捉來之後，亦不可虛疎矣。上曰，旣無面質之處，則亦不可刑推矣。張翼虎，何如？顯命曰，今朝手本又來，而病勢極重云矣。顯命進伏曰，臣方在待罪中，非朝衣朝冠行公之人，而適値親鞫，不敢辭免，今日經筵，且有傳敎，故敢爲入侍，而顧其情勢，豈敢自同恒人？仰陳所懷，而實有區區憂慮之心，敢達。臣於常時，不敢仰瞻天顔之狀，亦殿下之所俯燭，而昨日多有起立之時，故不無瞻望天顔，何若是其衰敗耶？臣雖體保護之地，歸家思之，驚慮之心，無窮，今適入侍，故敢達。此必聖上多費聲氣，過用心慮而然矣。臣敢冒死而欲知之矣。上默然良久曰，諸臣無可恃者，而卿頃者入來，其心可知，予於昨日帳殿，略有下敎，異於便殿，未能詳諭，而予此後，不欲爲無益之敎。今日卿不來，則不可爲法講，且翼虎事，有可問者，卿以兼職，亦當來矣。大體人之艱楚者，亦多以此，若傷性，則餘者幾人乎？予心躁而亦有忍處，辛丑間思往事，則至今如是者，亦似緩矣。昔之英雄，年衰則尙且老矣。況平人乎？予年晼晩，至今如此者，亦云幸矣。諸臣有非處，則予當非之，豈可以此而傷貌傷氣耶？卿則以予之衰，由於過費辭氣，而予豈由於此乎？前日以國事勞心之說，下敎於醫官，昔年有諸葛亮食少事繁之下敎，而予前則氣升而眩症發矣。今則異於前日，如氣不足之人，虛熱自動矣。常時大臣批，二三行，不難爲之，前日從事於詞律，而今則雖小詩，不敢生意，至於批答，卿其勿辭，例語外一二字，亦無構思之氣，宦侍亦不能如意書之。承旨入侍時，則非比宦侍，故文亦稍勝，以此觀之，則若有精神，此如有杖之人矣。玆故判付等事，必待承旨爲之矣。近來月異而歲不同，予不知何爲而如此。常時不覽鏡鑑之屬，近來按髥入把者小，此亦蕭疎而然矣。卿之見，亦不異，而此非由於今番事而然也。今番事，處分後，忘之矣。但有恨於心者，頃年却膳，亦過擧，其時太傷矣。戊申後，有所下敎於故相洪致中，以爲比之於戊申治鞫時，氣已不及矣。予於常時氣好，故有表氣，而如此者，蓋久，非一朝一夕之故。予處分後，無所芥滯，而昨日大臣，以爲洪景輔批答，亦有芥滯之心，予實無此心矣。洪景輔之言，極是，而予之批，蘊藉有意。今日之事，寢食思之，予恐國不靜也。其敎不中則幸，若中則難矣。昨日卿亦聞之，罪人亦以南人、老論之說，達之，朝廷不成貌樣，如氣弱之人，理固當然，今不可些少補之，此正宜用朱子大升氣湯之時也。予之此言，非爲恐怵卿等也。諸臣，必以予惡諸臣之心，憧憧於中，以至於衰，而予雖不學，豈至於此乎？國家無足言，向者召見都民，此出於扶根本之心，卿等必以予爲惡臣下而對民矣。卿亦思之，朝廷元氣充實，則予之蕭疎，安知不勝耶？顯命曰，臣聞嚴敎，以常理言之，則豈敢更登筵席？而臣之有一段愚忠，殿下亦俯燭，今有憂愛之心，自不覺衝口而發矣。上曰，予不下敎，而卽今群下，擧有不足之心，予欲使卿思之，無至於不足之意也。顯命曰，臣處地，異於人，如朴文秀之心，臣實無之。臣有事殿下之本末，死生，當以其道而以之。聖上，不可以此而疑臣也。殿下春秋已高，龍髥亦白，天顔不及於六七年前，此實氣衰之致。有時瞻望，則不覺心驚，而猶屈指而計，則亦不異矣。今則天顔瘦削，紅黑非比前日，臣子之心，豈不驚慮乎？臣意或疑聖上，過費心慮，冒死仰請矣。今聞無此事之敎，要之則此由於群下無狀，不善奉令承敎之致，而終始思之，此誠心氣過費之由，臣等庶當殫竭駑鈍，而殿下亦宜置是非得失，數十日靜養則好矣。鏡鑑之屬，宦妾之輩，亦皆不知區區犬馬之忱，無所不至。小臣之言，出於愚慮，而不無一得之見，倘聖上，周思大體，留意於攝養之道，則幸甚矣。上曰，苦心一句語，卿等必聞之矣。俄已下敎，攝養亦難，常時雖或身憊，心則不怠，儒臣二三日不爲召對，則於心歉然矣。顧今國事朝廷，殆同草創之時，于今攝養，果難矣。諸臣遂以次退出。

9月13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曺允成〈坐〉。左副承旨黃晸〈奉命偕來〉。右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同副承旨李鼎輔〈坐直〉。注書李會元〈勘處〉一員未差。假注書南鶴宗〈仕〉沈瑴〈仕直〉。事變假注書李益輔〈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一更至三更，電光，四更五更，雷動電光。

○大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申宅夏啓曰，大司憲李箕鎭，執義李潤身，持平李挺郁在外，掌令權贒武一所監試官進，宋守謙引避退待，持平李成中武二所監試官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尙絅在外，參判李益炡進，參議未差，都承旨洪景輔進。兵批，判書金聖應病，參判鄭彦燮病，參議李世璡入直進，參知沈星鎭病，右承旨曺允成進。

○吏批啓曰，判書在外，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玉堂及春坊兼官，今當差出，而曾經之人，或違牌坐罷，或居中考，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

○吏批，以李命坤爲司書，趙顯命爲判敦寧，兪郁基爲工曹佐郞，李普興爲掌苑別提，朴璲爲軍資正，鄭熙揆爲司成，黃應洙爲理山府使，金應協爲龍宮縣監，金漢房爲開寧縣監，愼龜重爲龍岡縣令，趙明履爲兼文學，吳遂采爲校理，吳遂采爲冬至書狀，朴師洙爲兼知經筵。

○兵批啓曰，昌慶宮假衛將朴鏜，病難供職，呈狀乞遞，輪番之任，不宜久曠，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副護軍李齊聃，副司直李春躋，副司果尹得載竝單付。

○李鼎輔，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事體未安。新除授校理吳遂采，卽爲牌招，以爲推移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司書李命坤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鼎輔曰，推考傳旨捧入。

○申宅夏，以兵曹言啓曰，本曹所管五部京騎兵，旣已革罷，各道京騎兵名號及戶保變通事，臣聖應，親承下敎矣。當初京騎兵元額，京中則三百九名，各道則三千餘名，而無論京外，皆有戶保矣。甲午年良役査正時，五部騎兵，以五百名定額，各給三保，而保則以外方所在者，充塡事啓下，則在京者爲戶，在外方者爲保，乃是事目，而今考各邑上送都案，則因舊例列錄戶保，無異於甲午以前，雖有京騎保之名，而實則有戶有保，今不必更爲區別作隊，而京騎兵革罷之後，外方騎兵，似不當仍冒京字之號，依元騎兵名色中，移騎換騎例，改稱別騎兵，以此擧行之意，各道監兵使處，分付，而五部騎兵所納之布，亦入於當初軍價磨鍊中矣。今旣革罷，無處可徵，其代，以本曹有裕色，推移劃送，充補軍價事，定式施行，何如？傳曰，允。

○校理趙明履箚子。伏以掌令宋守謙，引嫌而退，其所處置，有違臺例，見非物議，不可仍在。請掌令宋守謙遞差。答曰，依啓。〈掌令避嫌啓辭，措語見上〉

9月14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曺允成〈坐〉。左副承旨黃晸〈奉命偕來〉。右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同副承旨李鼎輔〈坐直〉。注書李會元〈勘處〉一員未差。假注書南鶴宗〈仕〉沈瑴〈仕直〉。事變假注書李益輔〈病〉。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只經筵。

○申宅夏啓曰，大司憲李箕鎭，執義李潤身，持平李挺郁在外，掌令權贒武一所監試官進，一員未差，持平李成中武二所監試官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曺允成，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洪景輔啓曰，左承旨李重庚，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申宅夏啓曰，諫院闕啓，已至多日，事甚未安。除在外試所進去外，大司諫柳復明，正言成範錫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景輔啓曰，明日常參時，承旨不可不備員，而左副承旨黃晸，以領議政李光佐偕來事，方在江郊，姑令入參，何如？傳曰，允。

○李鼎輔，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連日闕直，事甚未安。司書李命坤，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闕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司書李命坤，纔已陳疏入啓，說書趙重晦，由限已過，不爲行公，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政院啓曰，臣等，伏以災異之疊示層見，未有甚於近日，向來疾風地震之變，俱係非常，上下之憂懼，尙今未弛，卽者雷雨乖常，虩虩之聲，燁燁之光，徹夜震作，顧其時則收聲之月也。災不虛生，必有所召，未知人事之失，在何，而仁天之示警，至此之切耶？臣等達曉繞壁，不勝驚懼之至。伏惟我聖上丙枕之憂，當復如何？殿下一心對越，罔或少忽，宜無有致此異者，而天心不豫，譴告丁寧，靜言思之，莫知其由。洪惟我殿下，日開經筵，講究孜孜，勤學之誠，非不至矣，而橫經譚理，未免文具之歸，右文崇儒，不見作興之效，今之召異，或由於是歟？思恢言路，深慨寥寥，來諫之誠，非不至矣，而推折呵責，頻加耳目之官，譴補竄逐，殆將項背相望，今之召異，或由於是歟？親耕農壇，躬勸本業，召見父老，面詢民隱，而嚴霜早下，諸路失登稔之望，實惠未究，蔀屋多愁歎之聲，則殿下愛民之誠，或未得感格而然歟？十年苦心，務祛黨習，大庭廣諭，期致寅協，而時論橫潰，標榜多別般之目，私意挾雜，用舍有不公之歎，則殿下建極之誠，或未得感格而然歟？其餘紀綱之解弛，刑賞之乖舛，官方淆雜之歎，服食侈泰之弊，俱足以上干天和，致召災譴，可不懼哉？噫，人主之喜怒動靜，孚應於天，捷於影響，則今日雷雨之變，其敢曰亦豈無所召乎？日昨天威之震疊，辭令之失平，俱欠於大聖人包容之量，朝著渙散，殆不成樣，人心驚惶，靡所底定，非時虩燁之異。又在於此際，天人相與之理，甚可畏也。臣等且伏念殿下，春秋晼晩，一心勤悴，近瞻天顔，玉色消瘦，悠悠萬事，宜莫先於保嗇聖躬，而酬接之際，有欠物來順應，辭令之間，不能當怒觀理。噫，七情難制，惟怒爲甚，萬般良藥，莫如靜養，當此震動之日，人主答譴之道，尤當以靜而禳之。臣等忝在近密之地，目見非常之異，不勝憂畏之忱，略陳修省之道。惟聖明，勿以陳腐而忽之，留神察納，千萬幸甚。答曰，懍惕之意，旣悉下敎，而可不自勉焉？

○傳于李鼎輔曰，今日晝講爲之，大臣同爲入侍。

○李鼎輔啓曰，今日晝講爲之事，命下，而校理韓翼謩，由限未過，講官不備，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雖受由儒臣，使之入來進講。

○傳曰，明日常參停。

○傳曰，大殿供上，當爲減膳三日，供膳旣入，自十六日計之，限十日減饍事，分付廚院。

○傳曰，明日常參停，備局公事，多有積滯，待開門來會賓廳事，分付。

○以正言成範錫上疏，傳于李鼎輔曰，國體如此之時，此非夙夜之職，不可若是撕捱，此疏還給。

○曺允成，以兵曹言啓曰，南漢、江都觀武才，待秋退行事，已有成命矣。試取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十月初九日十五日十九日俱吉云，御史下去，以此推移定行之意，分付，而元事目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景輔，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今秋溫陵幸行時及朝參擧動時，不參之員，移文宗親府，使之抄送，則回移內，光原君樍，夏溪君椐，鶴城君楡，平原君標，夏陵君樀，韓陽君楹，海溪君𪹯，鶴陵君榯，順悌君炟，原昌都正橧，行蓮恩令桴，行夏雲守榜，行坡春守穆，夏坪正懋，月林副守櫓，東興副守爋，原春副守桅，鶴林副守焴，光雲令榶，一不進參，其在事體，殊涉未安。竝從重推考，以爲警責之地，何如？傳曰，允。

○申宅夏，以武二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今日臣等來詣試所，而憲府不備，不得開坐考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曺允成，以武二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監試官司憲府持平李成中，母病沈綿，而連日抑情往來矣。昨日猝聞添重之報，蒼黃入去，夜來有加無減，十分危篤，萬無一時離捨之勢，揆以人子情理，有難强迫，而試事中撤，極爲可悶，不可不卽速變通。令政院稟旨變通，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李光佐上疏曰，伏以今日，聖上誕辰，百僚奔走，各效衷誠，雖抃賀之儀，權停，而起居之禮，必行，臣獨身滯鄕村，病纏骨髓，無以少伸此犬馬之微忱，自念殘喘如縷，朝夕且盡，永辭明時，寸心當復如何？此時戀慕涕泣，彌不自勝。數昨親臨帳殿，鞫問逆徒，觸冒涼冽之氣，下誠伏慮，尤切耿耿，而章疏不自力，未卽上陳矣。顧臣重任，尙未解，化且不瞑，固已每疏瀆陳，承宣尙留，列邑之弊，尤爲難支，而今且不敢縷白。伏乞聖明，天地父母，憐臣至懇，亟命鐫去臣職名，仍命重勘臣闕禮之罪，俾得少安臣心焉。臣寫疏纔畢，忽聞非時雷雨大作，病裏驚懼，欲起還仆，國事專責輔相，而如臣冒受虛帶，今且奄奄濱死，首尾三載矣。災咎安得不如此？只冀卽日罪斥，以勵國人。仍伏念今年夏秋來，臣以災異，始則略效，終復瀆陳，至三而四矣。今則病益甚，更不能仰效一言，尙念天心之感回，國事之救蘇，只係於殿下一心，益加赫然奮勵，俄頃造次之間，勿少懈昔年以堯、舜自期待之聖心，則天災庶可回，生民庶可蘇矣。臣無任云云。〈批答見下〉

○左議政金在魯箚子曰，伏以去夜雷電之災，遽發於收聲已久之後，轟轟爗爗，無異盛夏，臣於失睡呻病之中，不覺蹶然起坐，悸恐達朝。伏惟聖上，亦必惕然警懼，丙枕不安。古人有言曰，人和則氣和，天地之和應之，無乃近日聖心失平，群下悚蹙，君臣之間，自失流通和泰之氣，有以致上天之譴告歟？見今位著渙散，百度廢弛，憂端澒洞，若涉川而無涯。伏願殿下，益篤對越之念，凡於一動作一辭令，罔不謹畏祗愼，又以飭勵臣工，各自修省，務期回天災而奠國勢，千萬幸甚。仍伏念置相得失，關係甚重，今玆致異，未必非賤臣重卜之故。臣無才無德，已試蔑效，本不合復叨匪據，而加以私義至臲，病情轉痼，雖因鞫事之嚴，黽勉乍出，而決無因仍供職之勢，杜門縮伏，漫不省問，廟堂緊務，不知有幾許積滯。當此艱虞孔棘之時，議政重地，豈容一日虛假？其在應天以實之道，亟宜斥退無似不安之臣，改卜賢德，以責弘濟，區區祈懇切望，惟在於是矣。取進止。〈批答見下〉

○正言成範錫上疏曰，伏以臣之本來蹤地，豈有一分進身榮塗之理？而向者春坊除旨，忽下於諫職遞罷旋敍之餘，分義所在，未敢有除輒辭。且以昵近銅闈，備數輪直，粗伸延頸之誠爲幸，未忍遽卽求遞，因仍蹲據，出入番次者，三朔于玆矣。頃因老母宿疾之添泄甚重，在直陳懇，獲蒙恩暇，扶視累日，未見分效，終不免坐違嚴召，一倍惶隕，恭俟恩勘。此際又伏承薇垣新命，驚惶感激，靡所容措，今以闕啓，天牌繼降，含恩畏義，唯當竭蹶趨承之不暇，而第臣目今情理之外，區區私義，終有所不敢冒進者。昨年所被人言，至醜絶悖，殆無人理，今不欲追提汚口，而唯是臺垣一步，鐵限在前，決不可以時月之稍久，遽變自靖之志。況臣母宿病奄奄之中，又添泄痢之症，今爲一旬，晝夜登溷，殆不計數，胸膈痞塞，勺水不下，篤老氣力，日漸澌陷，凜然有朝夕難支之憂。臣方左右扶護，方寸焦灼，以此情私，除非從前自畫，尙何有離舍供職之望也哉？玆敢隨詣闕外，短章陳懇。伏乞聖慈，天地父母，特察臣情勢之萬萬懇迫，亟許遞臣所叨職名，俾便救視，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無批答。

○司書李命坤上疏曰，伏以臣父，橫遭官眚，冒炎就拿之餘，下部濕痰，微聚成腫，首尾三朔，欲膿未膿，刺痛苦劇，轉側須人，飮啖全然廢却，眞元日漸澌鑠，該府知其病狀之危急，保放醫治，而諸般症形，有加無減。臣他無兄弟，藥餌扶護之節，非臣則無可以任其責者，臣晝宵相守，煎泣罔措。頃者動駕之日，身帶軍銜，而亦未克進參於陪扈之列，自違置對，畢竟薄勘，不足以塞臣之罪，追思至今，惶懼冞切。日昨問郞之役，旣非官職之比，不敢言私，黽勉趨承，而在臣情理，則實有萬萬不自安者矣。春坊除旨，忽下此際，天牌踵而臨門，臣銜恩畏義，走伏闕下，略陳危懇，仰請鈇鉞，而見阻喉司，未免違傲，臣罪至此，萬殞猶輕。聖度包容，罰止問備，繼因番次苟簡，召命再辱，其何敢爲更事逋慢之計，而第臣父腫痛，一向危篤，旣無頃刻離捨之勢，且父在囚中，而其子之冒進榮次，實是公體之所不宜，又非私情之所可爲也。百爾思量，轉動無路，謹此隨詣，拜章徑退。伏乞聖明，俯垂矜諒，亟削臣職名，以便救護，仍勘臣辜犯，以警具僚，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護焉。

○己未九月十四日午時，上御興政堂。晝講入侍時，知事趙顯命，特進官具聖任，參贊官曺允成，侍讀官韓翼謩、趙明履，假注書沈瑴，記事官鄭東潤，編修官申一淸，宗臣海恩君燫，武臣宣傳官田雲祥，同爲入侍。上讀前受音。翼謩讀自衛侯鄭歸于衛，止以見善惡。上受以讀之，畢。翼謩曰，衛侯，宜有貶書，鄭亦貶意。《公羊傳》，以元咺爲大逆，書歸于衛，以貶之也。上曰，然。明履曰，《胡傳》葛藟，有可達者，比之葛藟不若者，以葛藟之能庇本也。翼謩曰，晉人秦人，有貶意。興師大事，春秋無義戰，鄭不過無禮於晉，而秦乃助晉，輕用民力，兵雖義動，尙難立功，而晉以私心，伐人之國，秦反聽燭之武，而伐晉，書人，蓋貶也。上曰，然。人字，皆貶也。明履曰，晉欲報私怨，秦隨人而越境，故貶之，而秦反合鄭而伐晉，書曰晉人秦人國鄭，竝貶之也。上曰，秦公爲非如儒臣之言，而當初隨晉者，非矣。顯命曰，見前後結局，則皆貶之意矣。翼謩曰，介葛盧，以夷狄侵中國，《春秋》嚴四夷出入之防，故筆法書之。此時周室微弱，諸侯强盛，周制，天子時聘有制，諸侯修德，則天子遣使者爲之聘，此非小節，是時魯方强，多僭竊，以天子之道，當聲罪致討，而乃反以章來聘，紀綱可謂陵替。公子遂之如京師，亦如晉而歷聘，魯之罪，莫大於此矣。明履曰，天王之送宰來聘，非矣。魯公宜自朝京師，而遣公子遂者，非矣。上曰，此處，《胡傳》，不如《左傳》之分明矣。顯命曰，此聘晉之辭，非公子遂之意也。上曰，承旨進來書之。傳曰，嗚呼，以涼學否德，忝位于玆，敎不能以正風俗，綱不能以勵末世，惠不能以及小民，何待高高之示警，尙今若此，是亦異矣。漢儒傅會，心常不信，纔講《胡傳春秋》，于今示警，蹶然自反曰，先儒豈欺我，高高豈不遠乎？嗚呼，可愕之事，無歲無之，而豈有若收藏之月，轟轟之聲，無異盛夏于今者乎？此若慈父之詔子，若無惕然之心，何以上答？嗚呼，大小臣庶，其或泛看，予則默契而深悶者，非今也。故頃者召對，問于儒臣者也。風各有時，氣亦有序，近者冬暖，若問漢儒，其將謂何？夏有冬風，冬有夏風，風各相薄，顯有互勝，故以此曾問儒臣者，其時儒臣所達，有曰，風之順，卽令順也。風之逆，卽令逆也。其時深味乎其達，而亦不詳諭者，幾不可度，恐或近於漢儒矣。于今之異，豈曰泛乎？《春秋胡傳》中所引正義，正爲今日道也。此所謂豈欺我者也，此予否德也，此予否德也。何則？雖非三代之君，仁暴之間，政令卽從，此傳所謂，而令反則民卽從者也。噫，昔之庸君，令猶行矣，于今涼德，令不能行，是誰之過？去往今來，豈有閉閤之君，亦豈有却膳之君？君苦於上，而臣若不聞，是誰之過？卽予誠意不孚，紀綱不立之致，百事忨愒，人不效力，各自顧瞻，各自依違，置國事於度外，忘斯民於蔀屋，是誰之過？此亦不誠不嚴之致。噫，戊申亂逆，往牒所無，究其亂由，于今臣子者，可謂骨冷心寒，而猶以曰梟獍之心，各自不同，反欲掩本，是誰之過？卽予不能正君君臣臣之義，由時象而若此，不知自悛，若此不已，鏡、夢，將復有矣，戊申，將復見矣。一戊申，支撑于今，其亦異也。況再乎？若復再矣，國將奚爲？此非特爲國，卽予苦心，操太阿而處君位，不能正之，其反自苦，此豈非否德懦然巽然之故乎？嗚呼，欲有歸拜顔之敎，喬木世臣，視若尋常，是豈臣分？昔人有云，以言敎者訟，此卽予不能以身敎者也，是誰之過？噫，堯、舜之道，其亦孝悌。孔子曰，孝悌者爲仁之本歟？嗚呼，感爲人子之心，辭雖過中，此可謂知其心者，而其亦侮之，若能體堯、舜孝悌之心，其豈若此？噫，生我劬勞之痛，何待蓼莪？正今謂也。噫，大誥纔頒，政令反怠，雖似勤講，玉署長鎖，而廈氊訏謨，不過文具。吁嗟，蔀屋，亦侵旣骨，以此推之，大誥不過瞻美，講學不過外飾，次對不過文具。嗟，民置之相忘，卽予執心不固之過，講學不誠之過，董率文具之過，不能濟民之過。況政令之顚倒，處分之莫適，卽不過節目。噫，以近事言之，當處分者處分，當開釋者開釋，而雖由痛亘幾年，知心倚仗之大臣，臲卼江郊，莫白其心。身爲勳戚之臣，羈縻筵席，猶尙臲卼，昔人云疑之勿任，任之勿疑，旣若此，初何用乎？此亦予之用人，反乎此者也。雖若此，諸臣，其若反已，所過非特在上，而何不自反，退步爲事乎？頃聞左揆所達推之，知申批旨，其亦深看，其當之者，非退步而何？其傍覽者，非觀望而何？幾年心腹之臣，若是退步，其於他人，若是傍觀，一日二日，國將若何？木朽則蠹，穴空則風，昔人所云，若此之際，非特於國於民，其不生蠹生風，何可度乎？惜乎諸臣之量，不廣也。尤可駭者，頃於筵中，引漢高慢罵儒生，有下敎者，幾乎聞之，不知自反，申飭一騎郞，文臣幾若棄官，洞諭心懷，其亦竊議自是，而在上之人，猶欲爲國，恬然若此，其曰紀乎，其曰綱乎？嗚呼，其下若此，其上以默欲靜，此豈非陽在內而不得出者乎？此所謂正義，正謂今者也。此亦近於漢儒，而有心不諭，是欺心也。雖若此，是豈諸臣之過？卽予否德涼德之過，旣知其過，而若不自飭，是豈上答自勉之意乎？分付廚院，減膳十日，其諭京外，洞知予過，咨嗟大小臣隣，莫曰否德而無能，惕之勉之，無使蠹生，無使風生，輔我邦國。上曰，知經筵進來。顯命進伏。上曰，頃者帳殿，已諭大體，卿等以予之疲削，爲過用辭氣之致，而其時引對大臣，且於親鞫，終日處冷，昨日法講亦難，儒臣旣來，久未開講，故仍設講筵，今日大臣入來，則欲從容下敎矣。予豈以諸臣而瘦乎？前亦下敎而傷之，有由久矣。予之氣本好，而今則無心已久，近來齒痛作苦，聞下番聲音，則似有齒痛，予之聲音，聞之則可以知矣。近觸風寒，齒痛關心，嚼食亦難，以此似覺瘦瘠，大體如此矣。生我劬勞，何待蓼莪？俄者爲此下敎，前日判府事，以予爲心傷，前右相，亦以予爲心躁，其時下敎，亦有予不若唐宗服丹心躁之說矣。前則予甚涕固，近來則聞他人爲親之語，亦覺感心而出淚，以此觀之，則心果傷矣。今番處分，以爲其親之心思之，而出於嘅世道之意也。予亦知其過矣。予以藩邸入來，而君臣之分，至嚴，聖人《麟經》，亦有爲君諱之義。諸臣，亦見《春秋》，可以知矣。從古以來，豈有閉閤却膳之君乎？此由於予之柔弱，前日諸臣，亦以弱字有仰達者，予果弱矣，而諸臣之習，亦驕矣。若無臣則已，爲臣子者，亦不當如是，予不欲爲此下敎，而於卿豈欺心乎？彼鏡賊之說，釀出戊申張本，豈有護逆不顧者乎？幽闇處，人皆惡之，護者無足言，而不護者，亦不嚴，辛丑年唯諾者，有之，乙巳年不言者，亦有之，聽之者，不以爲怪，所謂一偏之人，太過，此時所重在焉。尹鳳朝一人，棄之不難，而不忍棄之，衣之汚則猶知澣矣，而黨之汚則不忍棄之，至於李鳳鳴輩出焉，此極非矣。其時予不親鞫，則鏡賊，亦必生存矣。大抵若棄一人，則恐有妨於一黨，故不能棄之矣。辭氣過者，已有下敎，而金濰、金始煒，則以辭氣而處之，渠以慢侮爲事，若一南人爲此，則諸臣必如觀厚而爲之。觀厚，爲胤命所賣矣，卿亦思之，予之所執，過乎？卿等之所執，過乎？若欲處分，大官以下，不難處分，彼二臣，豈可惜乎？戊申年事，予心尙痛，諸臣亦必痛之。卿非有無狀之心，而以黨之故，恐傷本黨，今日予豈不下敎乎？柳鳳輝事，其時予亦笑矣。予不少恨，而非則非矣。侍講院連章時，二三人遺漏，其時座目見之，則所謂年少趙姓人，皆不參，此則過矣。使一鏡安坐數年，終至爲守禦使，此則卿等爲其黨，而不爲致討，其亦非矣。予於己酉下敎，領相入來，以冥行擿埴之言，陳達，而反遭辱於柳謙明矣。彼辛丑以前之人，已極非矣。而卿等復爲黨，此亦是乎？沈䥃何人，閔通洙何人？以此爲黨，非矣。金濰、金始煒事，蓋出於防微杜漸之意。以宋翼輝之決棍，反爲嘅咄，於其君節目事，予初疑禮判尹淳之所爲，故以南原君之事而下敎，予此外無過。《孟子》有竊負逃海之言，堯、舜之道，孝悌而已。予雖無孝悌之心，而爲人子者，思之則其心，何如？渠何敢如是乎？下番儒臣爲翰林時，隨駕長陵，其時朴文秀垂涕，而李宗城以爲無識，予之事，豈有半分近似於此者乎？垂涕者爲無識，則感愴者當如何耶？今番李宗城，以削職而處分，削職之律，不輕，外人必以魏徵踣碑事，有言之者矣。渠於觀厚之處分也，以爲目不知書，可以生活，此心，亦出於取名之意。日昨處分宗城也，大臣之言，可謂無邊隅矣。諸臣之於金濰、金始煒事，其所伸救之心，反有過於翼輝，擧有納官之意，彼此分用之時，諸臣猶爲操心，其苦心，予亦知之，而今則假借調用，故無禮，甚矣。南西外，無人之敎，亦爲之，而如彼退步者，非矣。玉堂之爲萬戶，無前例，名官，以此納官，則猶或可矣，而騎郞決棍，有何可非？兵判尙且依軍律，則以辱文官而退步觀望，是乎？有如此之心，豈不上干耶？近見日氣凝聚，予言殆同傅會，予雖弱而不言，高高神靈，有此示警，予於夜來聞雷聲，不覺驚懼，起而俯伏矣。顯命曰，今番雷變，生來初聞，丁巳十月十二日雷變非常，而猶不如今夜之雷，天地震盪，不勝驚遑，伏想丙枕不安，而群下焦迫之心，豈有極乎？上曰，慈殿以爲前亦見之，何如是用心乎？大抵豈有無風之歲，而或恐爲災？過用心慮，近來日氣如此，夜不善寐，卿等雖慮，而用心豈如予乎？今非篤老之時，而非但髥白，眉毫亦白，此實過用心之致矣。但所恃者，孝字，而今則如此，常參之日，初見諸臣，不覺痛心，至於臺諫亦終無一言及於兩臣事，此亦非矣。諸臣必以予爲過用辭氣，而致此上干矣。予無對越之誠，而不知之中，漸覺消瘦，今則齒痛作苦，至於此矣。顯命曰，洞聞心腹之諭，有若披靑天覩白日，不覺欣幸，臣請先陳致災之由，而繼進消弭之策。殿下知召災之事，而災沴如是荐臻，臣未知何爲而致此，而以近來事觀之，宜乎致此廟堂空虛，方今秋務，係生民之休戚，此最緊急，而無以區劃，殿下擧措過當，故上下疑阻。小臣厚蒙恩遇，雖有大罪，國家亦必審愼而殺之，臣亦知此，而猶惴惴若項不附體，況彼年少臺諫乎？君臣如是疑阻，卿宰望風解散，職事修明，姑舍不言，位次皆空，耳目無人，今爲無事之國，如此而豈不生災乎？仁愛警告，此正傾否回泰之幾。俄聞備忘，上以責備，下以飭勵，片片赤心流出，足以感豚魚而泣鬼神，可以消災，十分欣幸。行之實事，以爲應天之道，是所望也。上曰，減膳文具之說，前亦有仰達者，而忘其人矣。向者風變，大臣陳戒，其時予以天之風災，猶可禳也，朝廷風浪，實難止泊，爲敎，而今番雷變，實爲寒心，諸臣以挾雜爲事，置民事於度外，安得不上干天災耶？減膳雖爲之，應天之實，在於心矣。顯命曰，人君之道，在於攝養，今日悠悠萬事，豈有過於此者？臣雖不陳，聖心亦必默會矣。第一件事，在於恬養一心，使此身安泰，可也。前後臨御二十年間，聖上若周思政令，則必有善者，亦必有過者，遠者不可爲，近者尙可追。若思其執德不固，有歉於心者，如日月之更，則反有勝於有過之時。卽今朝廷急務，惟在備員充職，左相已出，而新大臣，亦令速入，其餘卿宰，招致備員，使之擧行廟堂積滯秋務，可矣，而至於目前救急之事，國家血脈，在於耳目。故奉朝賀李台佐，以爲臺閣皆死，此言是矣。殿下每事，追則孝廟。孝廟時新相之祖兪㯙，捉入殿庭，刑推，其時臺臣尹鏶，所由前導，聲徹大內，直入前席，極言力爭，以爲何爲此亡國之擧也。孝廟卽霽威怒，深加奬擢。古之臺臣如此，今日臺臣之軟懦者，殿下有以致之也。若益自反省，振作臺閣已死之氣，則此數三事，豈非應天之實事耶？上曰，所達，大體是矣。顯命曰，俄者下敎，責勉小臣，今日始聞聖上觸怒本意，兩臣之言，觸忤於情理切處，因此而聖心激惱，非出於私喜怒矣。朝臣之不善者，卽朝臣之罪，觸忤情理之切處，則以罔極之孝思，亦不異矣。今日群下之妄度私憂，可以釋然。其時以鷹鸇逐鳥雀之意，嚴責小臣，臣於常時，有遇事敢言之，風導主之心，故殿下，以是責之，此於臣榮矣。若應致討者，則當以大義滅親，況此乎？殿下以爲風節奬詡，而諸臣豈有奬詡者乎？第殿下之視兩臣爲逆，過矣，群下之如彼，亦過矣。臣在名目中，殿下或疑以名目，而詢問于入侍儒臣及大臣諸臣，若有近似於逆者，則雖用護逆之律，臣不敢辭，不然，則聖上亦過矣。上曰，俄有鏡、夢之敎矣。金濰、金始煒，慢侮其君，諸臣必以金濰、金始煒爲是，故俄有下敎，而予亦不以金濰、金始煒爲逆矣。金濰、金始煒，初頭用削職之律，削職是重律矣。顯命曰，年久難記，而鏡賊事，臣於其時，爲參下。臣之伯兄，壬寅登第，豐陵其時，以玉堂爲鏡所逐，其秋卽在喪，無可言之時，非容護鏡、夢而然也。上曰，亂臣賊子，人得以誅之。卿等，雖未釋褐，豈不致討乎？但卿等之心，背馳於鏡、夢，故以責備之意言之矣。弼夢疏論故相趙泰采，而竄鏡城，其時予在侍湯中而見之，渠之所爲，過矣，而其後畢竟爲逆，其時若死於北關，則當謂之敢言之士，一生眞僞，有誰知耶？不入黨者，人必惡之，人固難知矣。鏡、夢下敎，已爲爲之，而卿等亦難辭其責矣。兩臣事，予非必謂諸臣之奬詡也。辱大臣者，亦遠竄，爲人臣而侮其君者，比之於傾軋大臣，其律，何如？洪景輔，前論左相及前右相而罷職，其時請爲削黜，大臣猶如此，況此輩，豈不合於投畀乎？卿入來，若曰二臣之事誠過，則可也，而終不爲此，甚可嘅已。顯命曰，上敎至當，臣於其時，惴惴慄慄，不敢仰陳矣。明履曰，雷雨非常，倍於前日，聖上惕慮，備忘諄悉，知經筵且有陳達之言，此時臣適在館職，豈無一言仰陳者乎？大抵自古有災，群下必陳戒上躬，以事理言之，則災異不知的應於某處，而以群下言之，則職務事爲間，豈無失當者乎？亦宜各自省愆，各自飭勵，而必先戒上躬者，誠以群下之過，大體必由於君上導率之致，故根本必戒。論學事，前日多有陳達，而第一務在於導聖學，欲酬應萬務，必由知識，見理明，則知識益進，而見理亦難矣。凡事利害得失，參錯於中，有利則有害，善惡亦然，皆眩亂而難明，窮究之道，必擧其大摠，則其中小小利害得失，皆消融矣。窮格涵養之說，前亦仰達，大體自古聖王，雖軒天地之事業，亦不動聲色而爲之，此涵養之功也。當其無事時，靜坐收養，致其操存之工，有事時，事至物來，則省察精別，處事穩當，爲之漸熟，涵養者深，其效至於致中和矣。其中緊要者，思慮害於工夫，孟子養氣之訓，亦戒之以有害思慮，不可過用矣。上曰，前日李宗城，亦以此仰陳矣。明履曰，敬者，欲無思慮也，多思慮，則反亂眞知，且害心氣。卽今加勉處，卽開言路一節，小臣，常時以爲聖上凡事，無無心者，而直言極諫，近無其人，前或有言者，而輒被訶責，君德之大者，在於優奬敢言之士，自古然矣。小臣妄見，聖上非不知此，而至於筵中奏達之語，或有少不槪於聖意，則微示不虛受之意，此不可如此者矣。上曰，儒臣之言，皆是矣。予工夫不足，予於凡事，非不愼矣，而不知予心而言之，則不無慨恨之心，此予病痛，容受之量，不足而然矣。明履曰，此臣之妄度而出於無隱之意，一時過誤，此非大段，而納言改過，是君上之大德，益宜加勉矣。上曰，予有血氣，心如死灰，而猶有血氣，此予不足處也。明履曰，俄者備忘，辭旨廣博，至於玉署長鎖之敎，小臣亦久爲辭免，不勝惶悚，下敎末言，諸臣之過，引咎自反，仍有減膳之命，此誠警惕修省之意，而前有却膳之事，臣於是竊不勝驚懼之心矣。上曰，此則異於彼矣。昔年亦有遇災減膳之事，儒臣可謂傷於虎矣。明履曰，頃年却膳之時，亦因減膳而爲之矣。上曰，大體是矣。學問則可以爲堯、舜矣。思慮過用之說，是矣。至於風吹之時，亦慮過吹，一念對越，亦不得已，而思慮未免太過，此病何以則可以祛耶？明履曰，居敬之外，無他術矣。上曰，敬則無思乎？明履曰，敬則心有主宰矣。上曰，閑邪存誠，則無思慮，先儒數珠之說，朱子瑞庵僧惺惺之法，皆敬也。敬則無思矣。明履曰，當思而思，亦豈不爲乎？上曰，人君之心，異於常人，雨暘少愆，憂慮不弛，若弛此心，則不幾於縱逸耶？顯命曰，此等之思，非過，而悔過之心，雖善端之生，先儒以爲亦勿長留在胸中矣。上曰，予爲諸臣時象及雨暘寒暑，未免有思矣。顯命曰，雖雨暘寒暑，不弛對越之誠則可矣，而亦不可懆懆矣。若至於忘寢減食，則病矣。上曰，有居敬工夫，然後可以無思，而予則心傷而然矣。顯命曰，中年以後，心火爲盛，此帝王之通患也。上曰，予則非但諸臣，雖中官不輕殺戮，服丹燥暴之敎，前亦爲之，予則近來心氣甚苶然，反有甚於懆也。顯命曰，臨御已久，累經變亂，心血不足，人之通患，而殿下則經歷者多，豈不傷乎？因此而若恬養，則好矣。明履曰，居敬好而亦難，看文字時，心不放而窮究其理，則爲敬，書冊中寓心處，自上思量而爲之，則好矣。上曰，物故單子，不入，其罪人尙生乎？顯命曰，尙無物故單子矣。上曰，捕將進來，帳殿召卿，有所下敎矣。今日湖西人多來，卿其申飭爲之乎？聖任曰，小臣知下敎本意，連日奉行，各別申飭爲之矣。允成曰，俄於閤外，見試所草記允下，而今日不得開場，監試官親病極重，無推移之路，在外臺諫，竝變通乎？上曰，都憲外在外臺諫，竝遞差，政官明朝牌招，開政差出，可也。〈出榻敎〉明履曰，吳遂采事，聖上有所下敎，臣亦以此仰達，非爲遂采也。臣欲一事仰達，方當聖上飭勉諸臣之日，豈可顧其些少曲折，而至於勵廉恥一事？日去月來，一向壞却者，多矣。其中聖上，雖難一一記得，而渠之當伸廉隅者，則必爲察知，使之一伸，然後可以無害，若一切强迫，則豈不有傷耶？上曰，當伸廉隅者，誰也？明履曰，三司之人，皆有廉隅，小臣亦有廉隅，而疏未上而不得已行公矣。無事而不爲行公，違牌爲事者，非矣，而其中有當伸者，必自上察而使伸之，可矣。上曰，朝臣之有難安情勢者，昔年亦使之伸廉恥，而近來有廉恥無廉恥，有病無病者，一竝撕捱爲事，此誠非矣。前無儒臣，則雖一人亦設法講，而今夏則不以一人而爲之矣。儒臣已達，而吳遂采事，當爲撕捱，而第太過矣。長鎖之敎，俄亦爲之，受由儒臣，今日使之入來，而人君守法，則此亦不可爲也。儒臣之由限，已過乎？翼謩曰，由限今日盡矣。上曰，前日尹汲及彼儒臣之處分，過矣。見錦川橋，悔心輒生之敎，前亦爲之。在儒臣之道，此後豈長爲撕捱乎？翼謩曰，聖敎及於此，感泣無地矣。翼謩曰，新除授校理吳遂采，時在京畿廣州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承旨書領議政批答。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者致異，諒由否德，方切澟懼，其大略，業諭減膳之敎，而可不自勉焉？此時元輔，豈處鄕之時乎？頃者敦諭之旨，替悉予意，今不暇他諭，望卿體大義而幡然，卿須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其卽偕入，用副企望。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上曰，更書左議政批答。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今者致異，諒由否德，方切澟懼，於輔相，其何引咎？其大略，業諭減膳之敎，可不自勉焉？若欲消弭，不可若此，況鞫不可遲滯，卿須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其卽視事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書畢。諸臣以次退出。

9月15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病〉。左承旨李重庚〈病〉。右承旨曺允成〈坐〉。左副承旨黃晸〈奉命偕來〉。右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同副承旨李鼎輔〈坐直〉。注書李會元〈勘處〉一員未差。假注書沈瑴〈仕直〉金善行〈病〉。事變假注書李益輔〈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二更至五更，月暈。

○下直，熙川郡守柳潗。

○申宅夏啓曰，大司憲李箕鎭在外，執義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掌令權贒武一所監試官進，持平李成中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曺允成啓曰，今日賓廳來會事，命下，而兩司無進參之員，正言成範錫，卽爲牌招，以爲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南鶴宗服制，代以金善行爲假注書。

○吏批啓曰，新除授開寧縣監金漢房呈狀內，矣身親年，今已七十一歲，方在瑞山地，而瑞山之於開寧，殆至四百餘里，揆以情法，萬無冒赴之理，斯速入啓處置云。親年旣過七十，則勿敍三百里外遠邑守令，載在法典，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中部牒報，則參奉韓夢麟，除授後過限未肅拜，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鼎輔啓曰，吏曹判書趙尙絅，自鄕上來云，一體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趙尙絅，參判李益炡，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趙尙絅，參判李益炡，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鼎輔曰，吏判亦有下敎事，卽爲入來事，分付。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尙絅進，參判李益炡牌不進，參議未差，同副承旨李鼎輔進。兵批，判書金聖應病，參判鄭彦燮病，參議李世璡入直進，參知沈星鎭病，同副承旨李鼎輔進。

○吏批，以金相紳爲執義，韓鳳朝爲掌令，李夏宗爲持平，李潝爲吏曹參議，李昌誼爲兵曹佐郞，鄭實爲戶曹佐郞，徐宗秀爲社稷令，朴師漢爲長興主簿，吳命修爲繕工直長，沈師周爲懿陵參奉。

○兵批，副護軍李潤身、宋守謙，副司直李挺郁，竝單付。

○申宅夏啓曰，掌令韓鳳朝，疏批已下，待明朝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賓廳頉稟，傳于曺允成曰，來會事，分付備局。

○曺允成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來言，左議政金在魯，陳箚祈免，無意入來云，今日次對，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備局諸宰，該府堂上，先爲入來，以待大臣入侍。

○傳于曺允成曰，日將晩矣。大臣、備局堂上，若入來，則來詣閤外。

○李鼎輔，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弼善金相紳，連日入直矣。今日政，移拜臺職，出去。輔德許沃，文學元景夏在外，兼文學趙明履，以本職入直，玉堂兼輔德兼弼善，俱未差，所當以下番姑陞入直，而司書李命坤，以親病陳疏受由，由限未盡，兼司書兼說書，俱未差，他無推移之道，上番將未免闕直，事甚未安。實兼官有闕之代，令政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鼎輔啓曰，因侍講院草記，上番將未免闕直，事甚未安。實兼官有闕之代，令本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事，允下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何如？傳曰，在外人改差，待開門牌招開政。

○洪景輔啓曰，啓下遠中道上言二百二十五張內，一百三十七張，分下各該司，猥濫八十六張，違格二張，啓字爻周次，還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違格二張，一體下該曹。

○李鼎輔，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事體未安。校理韓翼謩，由限已過，卽爲牌招，以爲推移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申宅夏，以義禁府言啓曰，今九月十一日，金商門外親鞫入侍時，掌令宋守謙所啓，赦令中閔允昌出陸之命，竊不勝驚惑也。允昌罪目中，旣有謄報凶書，直書御諱八字，則當初不置一律，已是失刑，末減島配，於渠亦幸耳。雖邦慶無前，大霈旁流，而決不可輕議寬典，請還收閔允昌出陸之命。上曰，雖有大霈，而積年相持，亦關紀綱，當此義理不明之時，此等之事，亦不可不嚴，依啓事擧條啓下矣。全羅道咸悅縣出陸罪人閔允昌，仍前罪目，依例發遣府羅將，押送于當初配所官扶安縣蝟島絶島，終身充軍，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因平安道暗行御史李性孝所啓，龍岡縣令李善行，令該府重繩事，命下矣。李善行，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尹翼莘手本，則保放罪人鄭亨復、李思一等，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前正言兪彦協，禁推傳旨啓下矣。兪彦協，時在公洪道公州地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李鼎輔，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判府事宋寅明，今九月朔祿俸，更爲輸送于高陽杏洲村所住處，則以爲，有罪未勘，日夕惶懍，伏地血泣，以竢嚴命，不敢入謝樞銜，何可冒受常祿？而揆以典例，非可虛授，傳敎之下，不得祗承，益復惶恐死罪。祿俸又不領受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又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領議政李光佐，自上年五月，至今年九月合十七朔祿俸，更爲輸送于果川銅雀村所住處，則以爲，病劇奄奄之中，不知所達，祿俸又不領受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曺允成，以武二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臣等來詣試所，而因憲府不備，今日又不得開坐考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武二所憲府監試官望筒，當爲改付標，今日政新除授臺諫，待下批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分授都城社稷後，體城七間許改築時，所毁女墻，今已畢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宅夏啓曰，掌令韓鳳朝疏批已下，待明朝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鼎輔啓曰，因弘文館草記，校理韓翼謩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宅夏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箚子曰，伏以臣，昨承講筵同入之敎，而適會陳章乞免，未得趨詣，夜伏見傳敎，有今日賓廳來會之命。曉又伏見備忘記，警懼天災，飭勵群工，辭旨惻怛而嚴切，當此之時，臣忝在大僚，尤何敢不震懾奔走，以效職責，而第臣於本職，私義危臲，萬無可進之狀。伏想天鑑，久已洞諒，日者以湖獄事，將有下詢，再屈史官，諭以入侍，而臣終未克赴，聖上至下于今討逆，可謂寒心，親鞫之外，更無他道之敎。臣於此，他不暇顧，竊附古人輿疾之義，黽勉入肅，請勿親鞫，則聖上諭以只於初日親問，仍當付卿按鞫，臣遂不敢更懷辭避，唯以鞫事了當之日，爲臣還入之期，而他餘廟務，凡百一切，不曾省問，此所以帳殿入侍時，敢以別樣敦召右揆爲請，昨箚又陳暴情實，乞賜斥退者也。今日鞫坐，固宜力疾進參，而至若會賓廳而行次對，有若無故行公之人，則是夤緣鞫事而暫出，遂爲淟涊冒據之計，而從前苦情悲懇，盡歸虛地矣。其貪恩忘怨，蔑廉喪恥，前後之斑駁，處義之無據，輿㒗下賤，猶將竊議而嗤笑，此則不惟臣死不忍爲，聖上亦必不强之於臣也。蹤地如右，竟未祗赴於賓對，違命廢職，罪戾增積，惶懍之極，不得不席藁請譴。伏乞聖明，亟降威罰，削臣之職，以幸國事，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此時輔相，豈若此乎？非上下相勉之意，以金吾湖西狀聞，有處分者，卿須安心勿辭，率備局諸宰、該府堂上入侍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掌令韓鳳朝上疏曰，伏以臣，庸愚譾劣，百不猶人，尋常職務，尙不能稱塞，前後之所歷踐者，內而郞署，外則縣邑，隨處顚沛，莫效寸長。臣亦自知無用於世，杜門斂跡，飭躬省愆，甘爲聖世之棄物矣。不料千萬夢寐之外，忽叨柏府新命，驚惶感激，靡所容措。天牌之下，宜卽承膺，而第臣於臺職，有決難苟冒之端，頃年新通持憲之後，人言追發，旨意深緊，回思至今，餘悸尙存。今於歲月稍久之後，誠不欲呶呶較辨，自取疲惱，而身命僇辱，已無餘地，臺端一步，便同鐵限，不但自畫之已固，實是擧世之所知。雖欲冒沒承命，其於人言何？監試之任，義同往役，不得不黽勉趨詣，而反復思惟，終難抗顔入肅，略陳短章，仰瀆宸嚴。伏乞聖明，亟賜鐫改，使名器無玷，私分獲安，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己未九月十五日未時，上御興政堂。大臣、備局堂上、義禁府堂上引見入侍時，左議政金在魯，判義禁趙顯命，行吏曹判書趙尙絅，知義禁尹陽來，訓鍊都正金潝，行司直具聖任，右尹鄭錫五，同義禁鄭彦燮，右承旨曺允成，校理趙明履，假注書沈瑴，事變假注書李益輔，記事官鄭東潤，編修官申一淸，以次同爲入侍。在魯進伏曰，卽今風寒初緊，帳殿鞫囚，其後連爲引接，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近來安寧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一向安順乎？上曰，好過矣。在魯曰，昨今有新罪人捉來者，且有前罪人加刑者，臺諫備員，若爲鞫坐，則臣欲力疾往赴矣。今日有會賓廳之命，實仰憂國之聖心，而臣實無因仍行公，擔當廟務之意，故纔上短箚矣。以湖西處分爲批，此屬鞫事，故黽勉入來矣。上曰，其文案見之乎？在魯曰，伊日紛擾中，未能詳見，今欲領略入來，而聞其公事，往判義禁家，故未及推見，而大旨則已議之矣。上曰，卿之今番入來，是矣，而揣其入來之心，聞其所達之言，不過欲但爲鞫事而已。前日卿有接膝爲國事之言，而今何如是耶？在魯曰，臣曾前亦不以接膝爲對，若當國有變亂，機在呼吸之時，雖直爲酬酢，亦可爲之云爾，自非然者，何可改乎？上曰，今日國事，外面觀之，則非有邊報，方內妥帖，而時方景像何如耶？向時帳殿，亦已下敎，而何必待國有事之時乎？豐原，以靜攝爲請，而此非靜攝之時，昨日減膳之敎，已諭予意，初欲見卿下敎，而其時忘之矣。減膳之敎，引正義陽氣在內之言，大言之，則諸臣必以爲殺戮後，可以快心，而此知知予之心也。引正義者，非他。豐原，以予之衰，由於辭氣，或恐予之憤心未已，而予豈憤於此乎？自古未有如予之君矣。六朝之君，無足可言，而其時猶爲臣事，乾坤之間，無無君之時，予雖不才涼德，不必爲無形之君，克念作聖，罔念作狂，毫忽之間，舜、跖判焉。古人，以無若丹朱傲爲戒，予若爲非，則亦將爲無形之君，前後時象之敎，參錯而見之，則可知予意矣。予於今日，至痛在心，誰無兄弟？而以辛丑以後思之，則可知矣。予之至此，亦荷景廟友愛之至德，若充諸臣怪異之心，則豈有今日乎？若在私邸，必無如此之事，五倫之中，至痛一也。夜半垂涕，亦以時象而下敎，予於今日，不伸苦心而歸，則其可謂孝乎？慈殿，亦以此下敎，予非指卿等，自有其人，老論少論莫不各有色目，老論則以不逐少論，爲不滿，少論則以辛丑後不盡殺老論，爲不滿，彼此之間，俱有不滿之心，予之此言，甚精矣。古今豈有閉閤之君乎？今春之事，實爲過矣。世上亦豈有五歲爲君者乎？己酉有所下敎，孝章若在，則欲爲此擧措矣。李玄逸甲戌鞫案，有嫡庶推數之說，而向者聖鐸事時，予始考閱而知之矣。所謂嫡庶，指予之伯兄，予之同胞爲兄者不多見，此心豈歇乎？予於南西，無見惡之事，而此亦出於時象自爲之計，見之，豈不心痛而骨冷乎？我國家法甚嚴，故凡事，予每從降屈而不欲其過。古今天下，未有無父母者，彼二臣，從天降乎？從地出乎？《易》咸卦曰，有夫婦然後有父子，豈有無父母者乎？八高祖圖，別具二件者，景廟及予，皆然矣。諸臣以爲私親事當諱，此名流之弊，予若過爲，則諱之可也，而不過而欲諱之者，此逆也。楊、墨，無父無君，此害甚於洪水猛獸，此下敎則過矣，而以爲當抑者，非惡之而然也。彼二臣，以正嫡傳來，而我國有庶孽之事，則當忘其先乎？聞嫡庶之說後，予心痛矣。向者朴文秀筵達時，李宗城，以爲先之事，反謂無識，此不過學名而誤矣。今見金哥輩之言，至有分輕重之事，豈不痛乎？心痛則聲過，而在下之人，爲非，予之所以非之者，非過也。順懷事，予豈含憾乎？禮判事，過矣。乙卯年大臣之言，可謂無邊隅矣。承統則爲嗣，景廟豈非仁顯王后之嗣乎？今番臺疏，設或盡合於情禮云者，是何意耶？設或字，可用於爲先乎？宜有二字，卽李玄逸嫡庶之意也。南西之人，莫不由於時象。《傳》曰，鄙夫可與事君也歟哉？孔子豈欺我哉？戊申張本，蓋出於此，而今西人，更爲慢侮如此，更無可恃者，予之至痛，此也。金濰、金始煒，予亦任使，非爲逆者，而毫釐之差，易致千里之謬矣。李玄逸，是自中之儒者，厥輩，亦於其時，徵招而來，若使其時，無他事，則一生眞僞，有誰知乎？予於今日，環顧世道，無所依恃，可謂爲君難矣。諸臣，以予爲殺戮快心，而予不嗜殺，至於光錫，尙且使之誦結案，予意不欲脅爲之也。予於諸臣，雖一時惡之，豈以殺戮爲快乎？予非如此之君矣。其流之弊，至於如此，名流亦有父母，則宜有隆殺之說，是何意耶？諸臣，以予無着落，以爲此出於恐怵之意，而予已盡諭，於國於私，至痛在矣。豈乘憤而爲此乎？常談有虛壯之說，予心可知。近來心痛，胸中如壓百斤之物，加以齒痛作苦，痛齒若落，則未知如何？而近來衰鑠，實由於此矣。予見近來景像，果如所料，欲盡殺一邊人而後已，木朽生蠹，穴空生風之敎，已爲之，而果如下敎，漢儒誠不傅會，高高先知，有此示警，操太阿而處君位，天豈不飭勵耶？非但飭勵于予，亦所以飭勵卿等，奸宄將復生矣。卿等及此時，共理協輔，無至亡國之地，可也。在魯曰，前日三更入侍，四更罷退，未及詳達，只以聖心和泰之意，擧槪仰勉矣。俄者下敎，至於如此，殿下天資仁恕，群下實不以殺戮爲憂，而古語曰，聖人心細，殿下亦不免心細，故凡事看得或太深，思量或太過，終有不能脫灑之病。且殿下，前後累經變怪，聖心豈不傷乎？小臣以爲聖上近日辭令，實是過思而然也。前後以時象累次下敎，而群下不率，非爲悖逆，實由於習熟膠滯，而猶不無懲戢之效矣。自前楚越之人，今乃遽使同朝，自然趣味不合，不能甘心逐隊，故殿下以此疑之，而必不至如下敎也。臣言語本訥，不能一言以悟聖意，而聖上痛惡黨論，常係着胸中，隨事疑阻，不能物來順應，此亦恐爲心學之病也。上曰，予當畢言之，有咄于心，則豈不言乎？二臣不爲逆矣，而慢侮則有之，見無禮於其君，如鷹鸇之逐雀，此下敎，前已爲之，若謂之逆則豈但曰無禮乎？嶺南南冥集，亦嘗見之，此鄕人鄕闇之致，君臣之義至重矣。予辱之者，禮判也，非之者，右相也。所謂少論，又如南人之心矣，而日昨李光運入來傳啓時，亦見之矣。前日以李顯弼事，論右相，而今則不爲一言，所謂南西老少，皆同，心甚慨矣。在魯曰，以殿下之明，何如是耶？變化氣質，非聖賢難能，殿下以其不改舊習，非之，則不異矣，而如此之人，若盡疑其有無君之心，則不可矣。上曰，予洞知諸臣之境界，前日半夜下敎，大臣知之乎？豐原則知之矣。不當如此之人，反爲如此，予盡知之矣。卿則不如此，而諸臣豈皆不如此乎？人心難矣。李錫孝事後，予至於閉閤，而金九衍，家有色目之名，故群下不滿於其意，則亦必議及於東朝矣。在魯曰，年前李錫孝獄事，臣於其時，待罪海西，全未知何如，而臣下，雖私室父子之間，豈有敢議東朝者乎？頃者有輕視其君，始知根本之敎，而甲戌年，明嫡庶之分，渠輩勸儒名者，而陳達，欲探試上意，此則凶言也。上曰，使其類言之，則亦不必曰凶言矣。在魯曰，群下少無此心，而殿下如是知之，寧不痛迫乎？上曰，漢文亦有之，予豈以此爲恨乎？人生諱其先，則豈可謂爲人乎？在魯曰，殿下，導居君位，而致孝之道，若有歉於私親，則群下亦當陳達，孰有以孝於私親，非議於殿下乎？上曰，卿言，群下當陳達，而予則質言其必不然矣。如此則必得罪於名流故也。在魯曰，若有害於禮經者，則亦必力爭，而無害於禮者，則豈不陳達乎？上曰，頃年元子定號之日，徐判府事，以爲坤殿，若不取而爲子，則有難奉行其言，豈不怪異乎？大抵今之名流，爲此等之論者，皆源於嫡庶二字矣。彼二臺臣，實爲殘忍，此如孤雛腐鼠矣。在魯曰，世子誕生之時，臣在嶺外，未知其大臣，何以陳達，而只欲明元子名號，由於取子之意而已。至於若非取而爲子，則不可奉行之說，大臣必不爲之矣。顯命曰，不可奉行之說，其時大臣，實不爲之矣。上曰，前日下敎，以爲誠於中則形於外，此亦名字爲祟也。在魯曰，其大臣，非取名之人矣。上曰，李宗城，不置之大律，而其一節，太非矣。在魯曰，臣爲兵判時，朴文秀，來傳上敎於臣。臣識見不高，未覺其當爲違覆，私語文秀曰，宰相之圖用親山者，亦欲酬報其山主，自上欲官其人，人情之所必然。且渠以出身，曾經武兼，人物亦可堪當，待窠除職云云，如是酬酢，而罷矣。臣扈還後，卽遞西銓，未及收用矣。上曰，予非報恩也。渠人物恬靜，不求仕而野處，久爲沈滯，殊可矜憐，故言之，朴文秀之以爲報恩者，亦過矣。予則不忘昔日之意而已。在魯曰，臣遞職後，繼而玉堂疏出焉，其言甚峻，故厥後政官，皆以爲嫌，仍不收用，此則謂之取名，亦可矣。今番下敎至此，臣未知李宗城之言，果如何，而無識二字，決不指在上之人矣。顯命曰，李宗城無識之言，非有他也。其時朴文秀，以爲宰相墳山主人，亦皆得官，此人豈不合於爲官乎？以此仰達，故李宗城，以其言爲無識，其意非有他也。上曰，李宗城之言，果如此乎？今聞豐原之言，無識二字，始知有所從來，可謂聽言難也。在魯曰，下敎如此，李宗城之言，庶燭其無他也。上曰，其時爲非者，以仁廟朝私親事爲言，此則太不同矣。在魯曰，仁廟所除職者，乃負大罪之金公諒，故自下力爭，而此則與仁廟朝事，判異矣。上曰，此則然矣。非但私親，雖國舅之事，可爭者則爭之，宜矣，而計較而爲之者，亦私也。在魯曰，今番事，則非出於名也。上曰，殘忍者，兩臣，隨人而爲之矣。彼御將，方入侍，而因金濰之事，而金潝之子，爲兼司僕，此則過矣。金濰，以武將子孫，必欲隨名士而爲之，其心誠爲過甚，金始煒之家，卽樂善君夫人之家也。前以中物望行之，今乃必欲得名，隨其侄而爲之矣。在魯曰，金始煒家，自先世固多顯揚，而此則姑勿論，君上之斥言臣下家世，辭敎迫切，恐有欠於王言之體也。上曰，此則所達是矣。當體念焉。在魯曰，臺疏中，宜有隆殺之言，實非甲戌嫡庶二字之意也。臣初見其疏，以爲當此國家震怒之時，此等文字，亦何不點檢也云云，而究其意，則不過陵墓間，宜有隆殺云爾，何嘗夢寐念及於此二字乎？非但兩臣本意，斷斷不如此，滿庭臣僚，豈有一人，以此萌於心者乎？上曰，兼司僕卑賤之言，此實慢侮之心也。在魯曰，兼司僕，大臣比論之言，雖涉失言，而元不屬於私墓矣。頃日臣等入侍之時，聖敎以爲予時尙如此，況日後乎？臣聞此下敎，不勝痛迫，臣下心中，豈有一毫如此之意乎？自古帝王，雖或起於側陋，旣升至尊，爲臣子者，震恐服事，不敢懷易慢之心。況藩邸承統，比比有之，臣下豈有因此而一毫易視之意乎？此則誠至冤矣。上曰，中原幅圓甚大，人皆不拘小節，而我國取名太勝。漢高，以泗上亭長，爲君，故諸臣至有拔劍擊柱之事，及叔孫通制禮，而始知其貴，漢時雖如此，猶勝於末世之文飾矣。在魯曰，藩邸入承，古或有開國，一二代卽有之者，如漢文是也。我國則晩始有之，而臣子之於君父，何嘗以此二字，存諸心中乎？雖無狀之臣，決不如此矣。頃日下敎，以爲輕侮之根本，今始知之，豈不痛迫乎？至於黨習之不率敎者，由於二百年痼疾，自未易遽革，而然謂之輕侮，則亦過矣。上曰，俄者下敎極精，往者鄙夫之心，今日取名之意，其歸一也。今則難恃於國矣。其時下敎，乘憤而爲之也。顯命曰，殿下於何處而看得如此乎？上曰，因鄙夫之心，而至有不忍聞之事矣。向於聖鐸事，始見甲戌鞫案，至今思之，其所推數私兄，以爲無患云者，不覺骨冷至此，而又使諱之者，是何心也？漢文之事，前旣累諭，予幾年臨御爲君，而有嘅於此乎？但南西間不辱則諱，此實痛心矣。在魯曰，群下於何處，有此心乎？若有之，則臣亦見之矣。節目事，觸忤於聖心，而臺疏適及於心氣不平之時，故伏想過覽而然矣。此不過誤用文字，非有慢侮之意也。殿下，若徐究而詳察，則可知矣。上曰，昨日言于豐原，則豐原亦以爲是矣。其時耳目之不言，是乎非乎？其後備忘，則誠爲過中，而其時若曰設或非責，宜可從容爲之，豈若是慢罵乎云爾，則予雖憤，豈爲此乎？今則南西老少，皆同。彼臺臣之言，有若以予爲惡右相而辱其姪者然，顯有噴薄之氣，此可乎？在魯曰，古人有竊鈇之疑，若於後日開悟，則庶燭其疑怒之太過矣。上曰，故相柳鳳輝之事，出於黨習，非善爲者，豈有容恕乎？卿等，以金濰、金始煒，爲無罪，予未知其可也。在魯曰，卽今群下，皆惶恐，非爲臺臣而然也。此事則不涉於黨目，聖上反以思之，則當有覺悟之端矣。上曰，其所殊常者，今日群下，皆有欲去之心，其氣像異矣。當之者逡巡，不當之者觀望，皆有意思，此可乎？在魯曰，君父有非常之敎，群下之懷此心，亦不異矣。上曰，設以身處之，則予則當立朝行公，而諸臣有此心，故如此矣。顯命曰，去之者，非有此心也。上曰，其時去者，不異，而其後逡巡而不入者，可異矣。尙絅曰，臣惶恐久不見天顔矣。受由已久，而陵幸時不捧單子，故未得發去，回鑾後私情甚切，不得不辭陛，而其時則雖下嚴敎，別無臣子不忍聞之敎矣。若有之，則臣豈去乎？臣非有事而避之也。上曰，亦有避去者也。仍謂在魯曰，此下敎，頃不爲之，而首揆雖在京，此乃不可辭避之時。況首揆，退在江郊，今則於卿無可避之事，此時宜忘私義，顧國事而行公，可也。在魯曰，外人皆以爲首相在時，臣萬無竝拜之理，非但臣仰恃如此，物議皆然，而重卜，實出萬萬意外，決無行公之勢矣。上曰，前日右揆，每勸予枚卜，而予常注意於卿，此時拜相，有意。卿於前日，豈不以接膝共國事之言，仰達乎？在魯曰，臣之前言，蓋以爲若當變亂，則雖直爲接話，亦可爲之云，而今日非變亂之比矣。上曰，此敎不中則已，如此而豈無事乎？捕將譏察之敎，頃者爲之，安知無奸宄之生乎？顯命曰，廟堂事，積滯甚多之中，水原、廣州，累月空官，水原則只有兼官，廣州則只有中軍，如是久曠，誠爲寒心矣。尙絅曰，廣州、水原事，實爲憫然。今番臣往不遠地，聞其豐事，初則有豐登之望矣，秋霜早降多棄之云矣。上曰，初霜不至於大段傷損，而其後霜降何如耶？在魯曰，農形，湖西不及兩南，京畿不及湖西，而霜降之後，發穗者多，大抵不及於昨年云矣。上曰，張翼虎，何如？此則猶第二件事，廟務先達，可也。在魯曰，廟務無持入者矣。上曰，二守令事，何如？在魯曰，二人俱難往赴矣。上曰，難用厭避之律矣。在魯曰，此由於臺疏，非厭避者矣。上曰，權贒之言，是矣。在魯曰，沈䥃則以無名之擢，決難冒赴，呈狀備局之際，遭臺言。閔通洙則非但被嚴敎，欲白先志，反遭先誣，尤無可赴之勢云，而其後亦遭臺言，兩人皆不赴，則必矣。然今欲遞之者，速出代以送之意，而臣旣不供職，廟堂事，一不干涉，況此兩重鎭薦望，決不可自當矣。尙絅曰，兩人皆名官，必不往赴矣。上曰，此則大臣過矣。何必待變亂而出仕乎？此非如此者矣。薦望必問於首揆而後，可爲之耶？顯命曰，無故則當問於首揆，而此豈《大明律》乎？上曰，右揆則可以薦乎？在魯曰，右揆不爲行公，不可循例爲之矣。上曰，右揆不可循例爲之，而卿不欲爲國事，豈不嘅乎？鞫事國事，豈有異乎？首陽蕨，非殷家物乎？此言是矣。卿豈可避乎？國事收拾後，宜可更伸私義，而此時則不可爲矣。右揆何時來乎？一二日之間，萬幾幾何？賡載之歌，亦言元首股肱之義，人君有股肱而後，可爲萬幾，若無股肱，則何以爲乎？顧今國事，甚於干戈之時，若生蠹生風之後，予與卿，未知力量可以爲之，而未生之前，窒穴，可也，望於卿者，只此而已。備局文宰，只四員乎？卽今備局行公之人，幾何耶？在魯曰，朴師洙病不行公，尹惠敎在外，尹淳出去矣。上曰，前右相徐宗伋，無毫分可疑之心。前右相，欲爲敦勉，而徐宗伋，申飭勿使撕捱，可也。在魯曰，徐宗伋勿胥命之敎，極爲委曲，渠亦感泣矣。聖上軫念科事，勿捧單子，而試官望難備之中，大提學未差，文任尤難矣。允成曰，武試所，昨日撤試矣。上曰，聞呵道之聲，臺諫必入來，爲赴試乎？使注書出問，臺諫若來，使之入侍，可也。瑴出閤外，問之，入達曰，臺諫無入來之事云矣。上曰，二守令，難用厭避之律，則當爲削職乎？在魯曰，旣有所執，且遭臺言，非厭避之比，削職則過矣。上曰，然則罷職，可也。其加資，則當何以爲之耶？顯命曰，特旨陞擢，則雖未行而遞，不收加資云，未知然否也。在魯曰，內職雖未行，仍其加資，外職則未赴任而遞者，還收加資，乃是常例，而至於外任，特擢而未赴，見遞者，似無可據前例也。上曰，加資事，該曹考例以稟，可也。〈抄出擧條〉上曰，其罪人輩，不過如孤雛腐鼠，而亦爲入老入南之說，此豈非卿等之羞乎？嶺南人，勿論彼此，可用者，抄出以用，可也。尙絅曰，近來嶺南人，無名義干犯者矣。上曰，吏判，量才而用，無爲色目，可也。尙絅曰，或通淸或未通淸者，臣當隨其窠而用之，臣雖無狀，於此豈爲色目乎？上曰，如見武弁而用之，則自然無色目矣。尙絅曰，齒痛，昨日下敎於豐原云，未知卽今何如？上曰，前則痛勢果難堪。慈殿，亦以爲若長痛，則難堪矣。已下敎於醫官，而今則比向來稍勝矣。尙絅曰，齒有蟲痛風痛之異，閭巷之人，或有痛齒突上者，未知何如？上曰，右邊痛齒突上，難於嚼食，今則突者，似少減，而畢竟落後，可差矣。尙絅曰，藥鹽磨擦，最有效，臣亦有齒痛，擦鹽見效矣。上曰，擦鹽豈有效乎？前日慈殿進藥鹽，則慈殿以爲年少之齒，擦之有效，而將落之齒，豈有效乎？此下敎矣。在魯曰，臣亦擦鹽，已近十年，雖一二年，頗有效，其後不痛，鼠鹽最有效矣。尙絅曰，盥時用擦，擦之不已，則有顯效，將落者，亦堅固矣。上曰，湖獄文書，卿見其大略乎？予則以爲不問，宜矣。金吾堂上，亦陳所懷。顯命曰，卽今王府拿來者，九人中，一人死，一人放，其中張翼虎，爲元犯，六人中黃鎬、辛光稷、金鼎位三人，爲翼虎之次，李友松、張翼鱗、翼鵬，似不緊矣。上曰，張翼鵬過甚，欲爲一次刑訊，而前已重傷，故不爲，李友松歇矣。顯命曰，臣之淺見，所謂變書一款，細見文書，則無根本。楊哥三人各告，至於二十八人，以無本變書，將治三十人，擧措甚爲重大，罪目不大段，而旣曰變書，則朝廷亦難疏釋，旣遣繡衣，使之分輕重，不濫及於無辜，幸矣。上曰，御史請於朝廷矣。顯命曰，觀形察色，詳處之道，按覈使，似勝，若拿致京獄，則似張大矣。聖龍曰，按覈使之請於朝廷，以變書之重也。朝廷使之分輕重治之，則好矣。顯命曰，獄官所見，大體如是，六人，不可用殺人之律矣。上曰，當梟示耶？前右相，以爲宜可正法，而予意則殺始搏者，不復知有國，不有宋太祖之言乎？人命至重，律外之律，豈用乎？顯命曰，非但殺告者，凡殺人者皆當死矣。在魯曰，正法者斬，謀構殺人者，絞，此則盡用正法，可矣。上曰，平常殺人，則六人中三人，可生矣。顯命曰，此異於平常殺人，雖殺六七人，何妨之有？聖龍曰，此則當以猛治之矣。彦燮曰，不必專以嚴猛爲主，一付之法，可矣。尙絅曰，旣殺告者，則雖多，豈不殺乎？干犯此獄者，盡殺，可也。上曰，始搏過甚矣。陽來曰，多殺豈不難矣？而此如瘡頭捉蝨，若不盡捉蝨，則其瘡漸甚，淸安一邑，本不淨，不可不鋤治矣。潝曰，此罪人，豈可饒貸乎？錫五曰，初日入侍，臣則以不可饒貸之意，已仰達矣。上曰，楊哥似無遺類矣。陽來曰，此非可惜之民矣。在魯曰，楊就達，頗精明之人，曾經碧潼，渠以爲始搏告變上來時，渠俶裝而送云矣。上曰，纛劫，非緊矣。不過隨其兩班而去矣。在魯曰，楊就一三父子，皆首謀矣。上曰，其三父子，何如？在魯曰，難可區別矣。上曰，就一不往矣。顯命曰，其三父子，最窮凶之人矣。彦燮曰，其漢輩，全無畏國之心，此無可問者矣。上曰，縱恣特甚，非但楊哥，作歌辭者，皆縱恣。光錫請命二字，極陰慘矣。允成曰，玉堂趙明履，固知其有病，而筵席未罷之前，徑先出去，久不入侍，事體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無論縱恣，迷劣如是，表表者無可問之事，而變書中，事甚難狀中，辭語亦如此，始振承款則易矣，而尙不得其端緖矣。上曰，始振必杖斃，而尙無消息，必待朝廷處分矣。在魯曰，狀中亦以爲姑爲停刑，以待朝家之處分矣。上曰，此則當委之於按使。始振則限杖斃刑訊乎？在魯曰，始振不足惜矣。上曰，杖斃後使之分輕重乎？在魯曰，分輕重使之狀聞，可也。聖龍曰，延哥殊常矣。彦燮曰，臣待罪湖營時，見其出於南極招辭，其時國家，特放，而又入於此矣。上曰，兩班乎？顯命曰，座首矣。上曰，旌門乎？顯命曰，賊入客舍分糶時，拔劍擊賊而死矣。彦燮曰，委之於道臣按使，使之區別輕重後，以區別之意，更稟朝廷，則好矣。陽來曰，按覈使，久在於外，甚難，速爲決之可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湖西，以殺人事外，推問者楊始振、楊始構，兼係殺獄，杖斃無惜，各別嚴刑，期於取服。張活等十九人，待始振、始構承款，或杖斃，分輕重詳覈啓聞之意，分付湖西按覈使及道臣。書畢。上曰，直用本律乎，用法外之律乎？聖任曰，律文，臣未知如何，而境上梟示，好矣。在魯曰，非尋常殺人，皆以斬勘律，少無過矣。潝曰，若用循例殺人之律，則不可嚴懲矣。上曰，曳尸之人，似有間隔矣。在魯曰，旣爲同謀，不可間隔矣。彦燮曰，昨日始見其文案，豈有如此逆賊乎？聖龍曰，三父子用律，聖上以爲殘忍，而此豈異於就道乎？上曰，四人當待結末，竝爲正法，而就一、趙後彭，亦當正法乎？在魯曰，此當詳審，楊就一三父子，纛劫，趙後彭，爲六人，其一人，忘其名矣。上曰，趙後彭，不過勸纛劫，此何如？纛劫則戕殺節次，旣皆承款矣。聖龍曰，不忍過師門之言，可見就道之黨也。上曰，趙後彭，亦當梟示乎？尙絅曰，其中似無區別者矣。上曰，壽聃，尤無可惜矣。張翼虎哀乞者，乞於誰耶？大臣不以爲殊常，而更見之，則殊常矣。右營何處耶？聖龍曰，淸州，謂之右營將矣。尙絅曰，日已晩矣。水剌之時，已過，使廟堂從容爲之，姑罷之，何如？上曰，鞫坐時，更爲詳見，使該府草記，可也。在魯曰，此不可以草記爲之，後日登對時，陳達處之可矣。上曰，予意則趙後彭，可生，此重事，不可輕易爲之，其文書，詳見，可也。在魯曰，當考律以稟矣。允成曰，新爲拿來罪人設鞫處所，何處爲之乎？上曰，本府爲之。〈出榻敎〉上曰，張翼虎，不惜刑訊乎？顯命曰，當死之人，刑推何惜乎？彦燮曰，在本道時，亦氣窒停刑者，數矣。上曰，鞫坐，明日當爲之乎？在魯曰，臺諫有之，則當爲之矣。上曰，寒心矣。雖十二時，開政難矣。允成曰，憲府有二員，則一當赴試，一當赴鞫，可爲之矣。在魯曰，科場試官望，難充，達宵必爲紛擾，卽今提學在外，文任甚難。趙顯命，今方入侍，而以李顯弼事，試官一竝引嫌，臣前與宋寅明言之，此非科場用情，豈可以此引嫌乎？自上責諭，使之勿爲撕捱，可矣。上曰，卿言是矣。若用情之事，則可以撕捱。

9月16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曺允成〈坐〉。左副承旨黃晸〈坐〉。右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同副承旨李鼎輔〈坐直〉。注書一員未差李會元〈拿處〉。假注書沈瑴〈仕〉金善行〈仕直〉。事變假注書李益輔〈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星□□織女星下，入東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五更有霧氣。

○藥房都提調臣金興慶，提調臣趙尙絅，副提調臣洪景輔啓曰，秋序已暮，霜冷漸緊，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伏聞昨日筵中，有齒痛尙今往來之候云。臣等今日不可不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當進之劑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一樣矣。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申宅夏啓曰，左議政金在魯，捕盜大將具聖任，□□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竝爲入侍。

○洪景輔啓曰，右承旨曺允成，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申宅夏啓曰，持平李成中，亦爲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假注書金善行，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尙絅進，參判李益炡牌不進，參議李潝牌不進，都承旨洪景輔進。

○兵批，判書金聖應病，參判鄭彦燮病，參議李世璡進，參知沈星鎭病，右副承旨申宅夏進。

○吏批啓曰，成均館司成鄭熙揆呈狀內，矣身與都承旨洪景輔，爲同姓四寸娚妹，相避入啓處置云，除拜時，旣與吏房承旨相避，則不可仍置，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廣州府尹閔通洙，水原府使沈䥃，未赴任遞罷，所授加資，依前例還收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吳遂采爲輔德，鄭匡濟爲弼善，尹得敬爲文學，徐宗伋爲大司成，李鼎燮爲禁府都事，李普運爲開寧縣監，李秉常爲知敦寧，金在魯爲禁衛都提調，副□□金善行單付。

○以吏曹參議李潝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景輔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傳于洪景輔曰，親鞫時刻，以申正初刻入之。

○申宅夏，以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啓曰，今此親鞫，問事郞廳，竝以前日親鞫時問郞仍用，而其中李命坤，方帶春坊，依例改差，其代，以副司果尹得載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曺允成，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分授都城鷹峯南邊體城五間許頹毁處，今已畢築，而女墻則仍爲□矣。體城旣已完築，把守軍依例撤罷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李成中、李夏宗，正言成範錫，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鼎輔曰，竝只推，待開門牌招。

○黃晸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領議政李光佐所住處，則以爲，臣病數日益甚，精神迷亂，雖陳辭疏，只依舊樣，不成辭理，惟竢罪何之降矣。伏承恩批，勉諭切至，惶恐感泣，不知所達。況伏聞聖上，因災大警惕，誕降誥諭，凡有血氣，莫不感動。臣雖無狀，此時奉此敎，何敢不盡心於體大義之訓？而臣之一縷喘息，朝夕將絶，自廢之義，亦有未暇論者，永負國恩，萬死難以塞責，秪自撫枕，涕泗而已。卽今至願，惟在於得解重任，區區血忱，待此而瞑目，聖上天地父母之至恩，寧不哀憐而垂許乎？臣不勝其至祝焉。章疏今亦不能自力，而未卽殞絶，則庶或更陳此血懇矣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詮此馳啓。踏啓字。

○校理韓翼謩，副校理趙明履等，伏以日昨雷電，實是非常之變。收聲之月已過，蕩戛之氣復作，此莫非時候之乖錯，而災異之疊現至此，雖未知緣何致斯，而上天之警告，甚可畏也。臣等於晝筵，伏承縷縷下敎，有以見聖明惕勵之至意，心竊感歎，而區區愚衷，未能□已。敢以前席陳達之□意，列目爲三，各作小箴，以備採擇，一曰存心，二曰明理，三曰用賢。蓋靜存動察，以至篤行，無非存心之事，故以存心名箴而該括之，明理爲裁事物之要，用賢爲正朝廷之本，故各於箴末，有所提掇，伏願聖明澄省焉。取進止。

○靈覺含理，寔虛而實。斯謂明德，存而毋失。靜焉持志，整慮主一。保有本體，安定凝固。動而有幾，精擇謹守。順應曲當，靡有差誤。誠敬相貫，表裏俱純。推此以往，何者非眞。賞罰黜陟，各當其人。義理昭朗，光輝發揚。于以正俗，于以樹綱。〈右存心〉

○事隨時別，道以理同。一箇當然，各存其中。究或失要，知則不精。是非害益，紛錯難明。執此忘彼，得一遺二。虛心洞察，乃見極致。提絜大綱，衆目自理。毋主先入，毋容私意。權度旣正，施措乃得。政敎號令，光明磊落。義路昭闢，利門杜塞。〈右明理〉

○賢愚枉直，其等迥絶。處若失所，則乖名實。反易常理，觸事扞格。衆弊潛滋，卒害于國。明王𦜋此，忒嚴其辨。爵以序之，分定弗紊。賢以牖愚，直以矯枉。加之恩威，治敎丕暢。正議鬱興，趨向斯同。古多可法，今豈無從。善善惡惡，是謂至公。〈右用賢〉答曰，業諭減膳之敎，而勉戒若此，可不留意。

○己未九月十六日巳時，上御興政堂。藥房入診入侍時，都提調金興慶，提調趙尙絅，副提調洪景輔，假注書沈瑴，記事官鄭東潤，編修官申一淸，醫官金應三、許信、玄起鵬、金壽煃、金世選，同爲入侍。左議政金在魯，右邊捕盜大將具聖任，追後入侍。上曰，大臣、捕將，來會賓廳云，注書出去，使之入侍，可也。瑴出往賓廳，與左議政偕爲入侍。其間不能記。上曰，慈殿癤處自潰，而尙有紅氣，此必痰挾風熱之致，有淸熱之道耶？今則太速耶？應三曰，前則用淸熱之藥，而今則不可用，詳細知之後，可以用之矣。信曰，頃者醫女問候，則面部有浮氣，近則差減云。風熱疎散之道，宜進湯劑，金銀花茶，調牛黃三分，先爲進御無妨矣。上曰，三分不爲過耶？應三曰，前則宜用消毒之藥，而今則三分過矣。起鵬曰，自潰之後，不必用藥，牛黃一向進御似過。若以二分，間間進御，待差復後，詳議用藥爲宜。壽煃曰，此必上焦風熱之致，卽今自潰之後，似無可慮，湯劑諸醫之言甚當，一番入診後，可以議定，牛黃則一分進御可矣。上曰，入診則必不易，牛黃一分，不爲太弱乎？常時九味淸心元，尋常進御，此則有效爲敎矣。應三曰，一分則似弱矣。壽煃曰，脾胃實後，不生風熱，牛黃不可過爲進御矣。世選曰，醫女來傳下敎，上焦有風熱矣。前後用藥，皆用疎冷之劑，加味天麻湯有效，而今則自潰，日氣且寒，不可多用牛黃，自外亦難定其分數，入診後，更爲議定，似好矣。上曰，連翹金銀茶，當爲進御，黃蠟膏製進可矣。景輔曰，令醫官診察，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今日開坐乎？兩司備員乎？在魯曰，兩司備員開坐矣。上曰，原任大臣，亦知捕將請對事乎？聖任曰，小臣入藥院，已見大臣略言之矣。興慶曰，臣問於捕將，聞其大略矣。應三診察後退伏曰，脈度左三分帶活，右三分帶數，而大體無他事矣。信診察後退伏曰，左三分沈，右三分少數，而左右調均矣。景輔曰，頃者稟定矣。丸劑已爲進御乎？上曰，欲爲進御而未及矣。起鵬曰，左三分沈，右三分少數，而大體調均矣。上曰，豐原過見，以爲消瘦，故今日使之入診。時方齒痛，關心不忘，病之苦者，莫如齒痛，此外無他症矣。景輔曰，閭巷之人，亦多齒痛，此非關係死生之病，而自己之苦悶，莫如齒痛，水剌則無厭進之事耶？上曰，口味非不甘，而難於嚼食矣。壽煃曰，左三分沈，而比前差勝，右三分常時帶活，活體不減，而且帶數矣。世選曰，左三分常時沈微，而今則不沈不數，右三分常帶活，而今則少數，大體脈度，比前差勝矣。景輔曰，旣已診察，更爲議定湯劑可矣。上曰，湯劑無可議之事，入診累請而不許矣。今日欲問慈殿氣候，使之入診矣。予則丸劑，欲爲進御矣。尙絅曰，進御與否，令醫官更議，何如？上曰，丸劑有所除熱，服後更當問之矣。興慶曰，齒痛擦鹽最宜。上曰，細辛煎嗽矣。尙絅曰，痛時煎嗽細辛，而莫如鹽擦之功，擦鹽則更不發作矣。在魯曰，鼠鹽太好矣。景輔曰，鼠鹽非但止痛，亦爲堅固之道矣。上曰，大臣、副提調，以鼠鹽爲好耶？景輔曰，鼠鹽善煨，則有香臭矣。上曰，此亦勤者可爲，如予難矣。尙絅曰，盥洗時擦之，似好矣。上曰，予甚無誠於藥，雖置鹽器於傍，亦忘之矣。應三曰，外間亦且悶慮，而脈度極和，數者不爲大段，而似有胃熱矣。上曰，痛齒若速落則好矣。在魯曰，鹽擦之法，能令固齒矣。景輔曰，一二日雖無速效，久久有效矣。上曰，此齒落則好矣，牙根之痛，尤爲難堪，風熱亦如此乎？應三曰，若欲拔落，故爲撓動則尤痛，切勿撓之可矣。上曰，予不欲故爲拔之，予於拔齒之人，甚爲懲戒，而大抵齒落非難，頃者齒半片忽落，初以爲石，而更見之則齒矣。景輔曰，莫如擦鹽矣。上曰，當爲之矣。景輔曰，當以何鹽爲之耶？上曰，百荷鹽勝矣，擦乎塗乎？在魯曰，擦之則鹹水入於齒矣。上曰，以手擦之好耶？應三曰，指端用鹽擦之則好矣。上曰，百荷鹽，劑入可矣。諸醫先令退去。上曰，大臣、捕將進來，捕將達之。在魯曰，達之重難矣。上曰，君臣如父子，有何難言之事？所得文書上之。在魯曰，此不過狂者矣。若使古人當此事，則必不告於國，善爲處變，而末世則如此事甚難矣。此甚重難，而捕將旣請對，臣聞此語，不能在家矣。上曰，戊申以後，多有如此之事，上之，可也。在魯曰，書中有犯逆之語，此是人妖矣。此不必自上親覽，未知何以則好也。上曰，其文書上之，予多覽如此者，豈有驚心乎？凡事虛中有實，予見之而後，可以處之矣。在魯上文書。上親爲展覽，喟然曰，爲文者乎？在魯曰，有不成語處，而非全不知文者矣。聖任曰，狂易之漢矣。上曰，非不知文者矣。聖任曰，賦句多有凶言矣。在魯曰，賦幾爲二百句，而亦不成文體矣。上曰，全不知文者，不能如此作矣，所謂磨斧針之言何耶？在魯曰，古人比之於工夫矣。上曰，惟黨人之投隙，是古賦語耶？在魯曰，《離騷經》之說，多有雜引者矣。上曰，有挾書處矣。在魯曰，挾書中多凶言矣。上曰，禍釀出於大臣之句，極陰慘矣。在魯曰，無足可之言矣。上曰，批點者，渠自打者耶？在魯曰，批點者一句，必自打者矣。上曰，間有怪異處，非平人之作矣。挾書處，多有陰凶怪異之語矣。上曰，諸臣暫出戶外，有頃還爲入侍。上曰，未及盡覽矣。在魯曰，非可驚心者，宜笑而處之矣。上曰，予不色動，而心則痛矣。冬之夜夏之日，何處文乎？在魯曰，此詩傅文矣。上曰，多有誤書處，豐原君字，亦誤書矣。上曰，捕將達之。聖任曰，去月晦日，慶恩君家，有二人自稱在南原爲族，要使通之，奴僕輩自外逐之，今月初八日，又持所志，而往欲呈之云。奴輩以爲，此非呈狀之所，又逐之，其家送言於臣，故出窺伺矣。昨日遇於壽盡坊洞捕得，探其囊中則有此文矣。上曰，總角者乎？聖任曰，冠者，年三十云矣。上曰，問之乎？聖任曰，請對時開坐見之，問其居住，則在南原邑內。渠以三兄弟，長兄已死，渠有所事上來，梁廷虎爲族，揆字亦用梁聖揆之揆字而爲名，與梁廷虎，爲十三四寸間，今番亦往梁廷虎家，得若干糧云耳。上曰，梁廷虎誤認爲族，給糧不異矣，其爲人見之似狂乎？聖任曰，外貌非常漢，而是狂者矣。在魯曰，直作此書，往金九衍，則其狂不問可知也。上曰，其家本來謹愼之家，自外逐之，故不知爲某事，若見此則必驚矣。漢時則子有稱太子者，而此則異矣。景輔曰，漢時則猶有疑似可言者，而此則極爲怪異矣。上曰，其亦怪矣。漢時男子，乘犢車而入，此非狂者，朱子書於《綱目》。向日勅使館，作怪文字者，直撲殺，可也，而其時酌處，予以爲捕將非矣。此則如大臣之言，人皆欲生，投之而去則猶之，可也，而如是現形者極怪矣，予豈爲如此人之動心乎？頃者下敎，有木朽生蠹，穴空生風之語矣。朝廷若固，則豈有如此者乎？予則痛心者，今番見此幾微，而來辱國家矣。不先不後，適當此時，誣辱在上之人，不忍言矣。誣上不道，尙謂之逆，渠雖爲此，若有指嗾，則豈泛然爲之乎？今日當爲親鞫時，原任大臣、金吾堂上、兩司、左右捕盜大將，卽爲牌招，可也。〈出榻敎〉上曰，前日天海時，予則初不聞其言矣。及聞柳復明所達，有殿下之說云，終至於親鞫而不服，其後戊申，有順觀、翼觀之言出焉。凡事虛中有實，不可預度矣。景輔曰，宮城扈衛，何以爲之？上曰，勿設，可也。〈出榻敎〉瑴以傳敎事，出往閤外。其間不能記。上曰，捕將出去，其兄容貌詳知後，譏捕，可也。上曰，分付當直，其罪人移送本府後，上闕，可也。〈出榻敎〉諸臣遂退出。

○己未九月十六日申時，上御金商門外。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李重庚，右承旨曺允成，左副承旨黃晸，右副承旨申宅夏，同副承旨李鼎輔，假注書沈瑴、金善行，事變假注書李益輔，記事官鄭東潤，編修官申一淸，判府事金興慶，左議政金在魯，判義禁趙顯命，知義禁尹陽來，同義禁李聖龍、鄭彦燮，大司諫柳復明，掌令韓鳳朝，問事郞廳趙明履、韓翼謩、曺允濟、李壽海、尹得載、林象元、金錫一、李彝章，別刑房都事沈鏽、李夏錫，文書色都事兪彦民、沈師得入侍。上曰，罪人纘揆上之。上曰，邏將之聲低微，當該都事推考，刑房都事各別擇差。上曰，欲察罪人之狀貌，須趁未暮之時，斯速上之，問郞持草紙進來。上曰，罪人脫蒙頭，先問其居住姓名。上曰，渠之族屬爲誰問之。上曰，罪人更爲蒙頭。上曰，罪人之狀貌，何其孱弱，所着是紬衣耶？裏衣則何衣，而表衣則何衣耶？顯命曰，紬衣也。上曰，俄者所書問目，先示大臣而後，下問罪人，可也。上曰，金吾堂上進來，詳見問目。顯命曰，以渠所作賦辭，推問，何如？上曰，姑置之，可問者多，先以問目辭緣問之。〈問目在《事變日錄》〉上曰，判義禁下去，使罪人書字大小樣而持來。景輔曰，彼漢若如戊申諸賊於帳殿之下，或出無倫之說，亦可慮。先爲申飭邏將，何如？上曰，都令言是矣，分付可矣。上曰，彼漢若如順寬之徑斃則可慮矣。上曰，觀其形狀，似非狂疾者矣。上曰，彼漢所着裏衣，亦紬衣耶？顯命曰，弊木綿衣。上曰，厥漢呈文及賦辭，大臣持之耶？在魯曰，臣持之矣。上曰，彼漢似農夫者流耶非耶？在魯曰，似非農人也。上曰，宜觀彼漢把筆狀。顯命曰，運筆之狀，決非不知寫字之人也。上曰，予則未嘗見此等之人，故固未知其何樣，而於卿等所見則果何如耶？在魯曰，見其形狀，似非狂易，而狂病亦多種類，或有如彼之狂者矣。顯命曰，狂者亦有如此之狂者矣。興慶曰，臣之所見則決非狂易矣。〈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無識迷騃之人，或有誘之者，而使之如此，則是非可怪，而見今彼漢，終非全然迷騃者，而所言如是陰慘，且其不遠逃避而隱然，若自欲被捉者，尤豈不陰慘耶？〈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捕將入侍。具聖任進。上曰，厥漢被捉時，有同行耶？聖任曰，捉時未見有同行，而渠云與其同生兄同來云矣。上曰，罪人稍進于前，使之書字，而大字則書其賦初句，細字則如其賦本字樣而上之。上曰，觀其書頗成樣，而中字中畫，尤成樣矣。厥漢之賦本上之。上曰，此明是一手所書乎，大臣亦宜見之。〈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吳瑗，乙卯年，何故往咸陽耶？景輔曰，吳瑗，甲寅年間遊山，往嶺南云，臣亦聞之矣。顯命曰，此事探知甚易，當使禁吏，往問瑗家，何如？上曰，依爲之。〈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備刑具。上曰，罪人結縛宜少緩，若太急則致傷，失魂可慮。上曰，邏將擇壯健善杖者待令，判禁依問目問之。上曰，罪人捧侤音。上曰，問郞進來。〈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渠之作此賦，當費幾日耶？在魯曰，將近二百句，似非一兩日內不能作也。顯命曰，句語中取其可問之條，而問之，何如？上曰，依爲之。〈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趙明履進來。〈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彼漢宜施刑，而觀其脚弱如鳥脛，重杖則徑斃可慮，而王法不行於彼漢，亦可慮也。顯命曰，問于罪人，則云在南原時作此賦，隨思書之，而時則今年六月云矣。〈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勸杖。上曰，彼漢之忍不忍，須問於邏將。彦燮曰，頗不堪耐云矣。景輔啓曰，親鞫事體自別，而刑房承旨，勸杖之後，禁府堂郞，不卽傳下，事極未安。竝推考，何如？上曰，竝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在魯曰，罪人所作賦，渠之師世琛，亦必知之，問其知不知，何如？上曰，不知云矣。上曰，予始慮彼賊，做出不道之說，如順寬矣。今則似不至此慮矣。在魯曰，然矣。〈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今夜似不可多杖矣。在魯曰，彼漢似是接魍魎之人矣。上曰，渠雖眞狂，安能免死乎？上曰，諸門當下鑰矣。鼎輔曰，然矣。上曰，果如大臣之言，彼漢直謂之非狂，亦難矣。上曰，大臣俄謂彼漢，爲接魍魎之人，而此杖之下，其魍魎亦當散走矣。〈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彼漢終無痛楚聲矣。〈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自打批點云者不成說，各別施杖。上曰，彼漢明是非狂易矣。景輔曰，決非狂易矣。上曰，若狂則必有詤雜之語，而其言不詤雜矣。在魯曰，渠之呈文中句語，取以問之，何如？上曰，招問郞問之也。〈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世琛則頗極殊常矣。上曰，趙明履進來。〈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咸陽、南原接境云，爲幾日程耶？在魯曰，一日程云矣。〈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渠兄旣是着儒巾之人，則豈無名目乎？在魯曰，此非緊事，何必緊問耶？上曰，此亦緊矣。在魯曰，爲僧者有何偏論也？世琛旣是南人，而渠旣師事，則渠兄及渠，似是南人矣。〈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如南人爲論議之語，豈是狂者所言乎？上曰，邏將之杖衝罪人之脅，甚不可矣。興慶曰，夕水剌進御，何如？上曰，姑置之。〈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厥漢有何所言耶？在魯曰，大臣云云，而不肯吐實矣。上曰，趙明履進來。〈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彦燮曰，《離騷經》云云者，尤極陰慘矣。在魯曰，渠賦辭中，中郞將之說，極爲怪異也。上曰，以渠自譬耶？在魯曰，似然而怪駭矣。又曰，世琛及纘揆之兄，發捕，何如？上曰，依爲之。聖龍曰，罪人瞠視而不語，頗爲殊常矣。上曰，厥漢使之食何物耶？飢丐之人入此地，徑斃可慮矣。上曰，開陽門，使之持標信留門，而閉之時亦必待標信爲之之意，分付，可也。允成曰，闕門開閉，不以標信，而必以符驗，出付禁軍，使之擧行云矣。上曰，然則，依爲之。上入幕次後，敎曰，罪人衣薄，則使之着衣而溫處也。又敎曰，此時風氣甚寒，罪人幕中，防其四隅，無使外風透入。若觸風致傷，則月令當其責矣。上出幕次，殿坐後曰，大臣及金吾堂上進來。上曰，彼漢徑斃可慮，徑斃則王法不可得施也。必待其發捕者來，使之面質，而正法可乎？戊申年亦有此等賊之不待面質而直爲正刑之例，卿等之意，何如？在魯曰，今日則不可正法矣。顯命曰，罪狀雖極凶慘，不可徑先正法於不面質之前矣。上曰，徑斃豈不可慮乎？聖龍曰，厥漢極爲怪毒，決不死於其前矣。上曰，儒臣、耳目之臣及問郞同爲進來。上曰，此漢覆載之間，不可容置，而今則夜已深矣，何以處之則爲可耶？興慶曰，戊申之先爲正法，固非好規，且拿來援引橋絶，則無面質之道，不可徑先正法也。在魯曰，以鞫體言之，則固不可徑先正法，而此漢之所爲，實前古所無，不可一日生置，何以則得當耶？甚爲難便矣。顯命曰，此漢不可一時生置，而橋絶之後，獄事益亂，順寬之事，豈不爲鑑耶？臣子之心，雖極憤痛，而正法則以爲不可輕行矣。聖龍曰，待其面質而正刑，未爲晩矣，而罪狀則亦不可一時生置，是爲難處也。復明曰，不可徑先正法，必待面質而留置之爲宜矣。陽來曰，以臣見之，彼漢極爲惡毒，決無今夜致斃之慮矣。彦燮曰，彼漢似有隱情，而終不直招，臣子之心，不勝憤痛矣。上曰，然則當俟明日，而此處幕所，猶可堪過，勝於本府乎？在魯曰，幕則似必可堪，而闕門之內，何可留置罪人耶？上曰，然矣。彼漢以明日更問次，姑爲停刑，解縛下本府。上曰，承旨之意，何如？彼漢今夜當不死耶？景輔曰，今夜似不徑斃，究其同黨後正刑，非晩矣。重庚曰，臣意以爲，昔年逆鏡正法時，夜間行刑，非正法之道，今不可徑先正法矣。上曰，待勘問後正刑爲宜，而必待面質，決爲難矣。景輔曰，親鞫時問郞，卽御前郞廳，非禁府郞屬也。文書修正後，大臣欲見，則親進來示，而金吾堂上，則本府郞廳，取文案輪示，例也。今番問郞，以推案櫃，親進來示於金吾堂上，未免失體，推考，何如？上曰，所達是矣。依爲之。〈出擧條〉上曰，今日之事，往牒所無，本欲達夜究問矣。彼漢徑斃可慮，故姑爲停鞫，而逆賊之生，都是諸臣偏黨之致，諸臣寧無所愧乎？上曰，臺諫入侍。大司諫柳復明所啓，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上曰，亟停勿煩。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請聖鐸等三人，竝令還發配所。上曰，勿煩。請亟命改建先正臣文正公金尙憲書院于安東。上曰，此等之時，此等之啓，其宜亟停，須勿更煩。又所啓，新除授獻納呂光憲，時在京畿永平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上曰，聖鐸等三人，爲某某耶？復明曰，世貞、允昌矣。景輔曰，此非也。乃李獻章、姜世胤也。宅夏曰，聖鐸等三人，下詢之時，諫長不能枚擧，事體未安矣。上曰，一時做錯，何必深過？復明啓曰，臣於前席傳啓之際，聖鐸等三人姓名，聖上有所下詢，而其下世胤、獻章等兩人，未及仰對，有此做錯，倉卒之間，疎漏之失著矣。揆以臺體，不可仍冒。請命遞斥臣職。上曰，謄傳故紙，一時做錯，固非大段，其何撕捱？噫嘻痛矣。戊申之賊，尙今不息，何等不忍聞不忍言之書，至登於今日，爲其臣子，究其兇黨之所由，則何可以區區末節務勝乎？特敎之下，費辭張皇，捨本取末，其在紀綱，極涉寒心。在上飭勵，宜先於常時眷知之人，依啓。上曰，雖云高麗公事，不過三日，而今日臣子，豈無所警飭之意乎？今者凶賊，往牒所無，其源皆出於偏黨之害也。君父方氣戰心痛，而臣僚則猶尙存心於他事，復以如彼等說，敢陳於前席，予見諸臣，實多愧矣。使國家雖是金尙憲弟子，而此等之時，書院之說，不宜張皇陳達，而尙爲務勝至此，若是而將做何事耶？彼薇垣長，常所倚信，而薇垣長尙如此，豈不難乎哉？嶺南立老論書院，有何光色乎？在魯曰，諫長不過連前啓矣。掌令韓鳳朝所啓。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上曰，亟停勿煩。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請還寢李夏宅徒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請還收緣坐罪人李喜仁放釋之命。上曰，勿煩。請還寢始㕀罷繼之命，卽令該府，照法處斷。上曰，勿煩。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勿煩。請萊府兩女人，依律處斷，以懲日後。上曰，勿煩。請殺人罪人明先，依律處斷。上曰，此等之啓，尙今不停，不過耳目寂寥之致，其勿更煩。請罪人辛世貞，與孝愛一體正法。上曰，此啓之尙不收殺，亦由於耳目之寂寥，其勿更煩。請東郊兩尼舍，竝令京兆，卽日毁撤。上曰，勿煩。上曰，符驗當傳給於禁軍，而該房承旨之直授禁軍將，有違格例。禁軍將之不待令箭，擅離信地，入來替受，尤失事體。兵房承旨推考，禁軍將從重推考，可也。宅夏曰，持平李成中、李夏宗，正言成範錫，牌不進罷職傳旨，捧入之意，敢稟。上曰，爲先只推，待開門牌招，而李成中、李夏宗等只推，一傳旨書入，竝爲只推。在魯曰，罪人賦本及呈文，臣姑持置耶？上曰，姑持置之。上曰，明日親鞫殿坐正時，以卯初三刻入之。〈下敎〉上曰，南原七日程云耶？顯命曰，然矣。允成曰，武一所今已出榜，而榜目以夜深留政院矣。上曰，知道。大駕還入後，諸臣以次退出。

9月17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具宅奎〈坐〉。左副承旨黃晸〈坐〉。右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同副承旨李鼎輔〈坐直〉。注書一員未差李會元〈拿處〉。假注書沈瑴〈仕〉金善行〈仕直〉。事變假注書李益輔〈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巳時，有霧氣。

○李鼎輔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申宅夏，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親鞫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申宅夏曰，都監前排待令事，分付。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尙絅進，參判李益炡病，參議李潝病，行都承旨洪景輔進。兵批，判書金聖應進，參判鄭彦燮進，參議李世璡進，參知沈星鎭病，行都承旨洪景輔進。

○具宅奎爲承旨，鄭錫五爲大司諫，洪鏡輔爲戶曹佐郞，安慶運爲掌令。

○兵批啓曰，黃海兵虞候李慶熙，以軍器別備之功，有加資之命，而雖已資窮，未經準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副護軍許沃，副司直元景夏，以上單付。

○傳于李重庚曰，出仕都事閑官換差，汰去都事代，口傳差出。洪啓百爲禁府都事，禁府都事金履健，童蒙敎官任璞相換，副司果李聖海口傳單付。

○申宅夏，以禁府言啓曰，大逆不道罪人纘揆，因承傳，軍器寺前路，旣已正刑。其父母、妻妾、子女、祖孫、兄弟、姊妹、子之妻妾、伯叔父、兄弟之子，令漢城府考出帳籍，分付五部及該道，應坐諸人年歲姓名，一一査出成冊，修整牒報後，依律文擧行，而籍沒家産破家瀦澤，降邑號罷守令等事，令各該司，捧承傳擧行，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景輔曰，鞫廳收殺間，爲親受由外，章疏辭單勿捧。

○傳于李鼎輔曰，批答及有下敎事，承旨一人入侍。

○領議政李光佐疏曰，伏以臣，一縷尙未絶，忽伏聞凶逆又發，聖上親臨鞫問，而鞫體嚴祕，莫知其情節如何，方切痛鬱矣。今日伏聞又方親鞫，已臨帳殿，道路流傳，以爲實是窮天地所無之凶逆，聞來心膽隕裂。人扶舁載，不計死生，僅僅到江北沙場，氣脈垂絶，從人擁入於瓦峴村中，灌以藥物，艱得少甦，方此昏昏，更無前進跬步之路。玆於所住，席藁陳此疏，不成語理。伏乞聖明，天地父母，亟命治臣不能輿疾致討之罪，以礪國人，不勝幸甚。寫疏垂畢，伏聞凶賊，夬正典刑，尙可以少洩神人之憤矣。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噫，纘揆之無倫陰凶，非特往牒所無，卽戊申諸賊之所無者，良欲無聞。今雖正法，痛心曷喩？知卿欲進城外，而以疾不果，深用缺然。此時望卿，奚特爲敦勉之意乎？卿須顧今日之國事，體小子之企望，安心勿辭，俟少間卽爲入城。噫，此豈元輔撕捱之時，此豈元輔撕捱之時乎？卿須諒焉，卿須諒焉。仍傳曰，偕來承旨傳諭，遣御醫持藥物看病。

○判府事宋寅明疏曰，伏以臣，以罔極之罪，被罔極之恩，脫之坑坎，置之衽席。前後恩言，爛若陽春，區區感刻之忱，豈不欲早自披露？而冒入文字，亦甚惶懼，耿耿銜結，至今泯伏矣。日昨恩諭，又復諄切，臣方莊誦感泣，有不敢自阻於慈覆之天，始敢冒萬死哀籲焉。念臣無狀，遭値聖明受知最久，致位至此，政所謂義君臣而恩父子，則其所感激圖報，寸心如血，而性質愚瞢，知識淺短，初無絲毫裨補，乃復無知妄作，自干天憲，情雖無他，罪實罔赧gg赦g，重以意外人言，益增臣罪。臣固惶懍罔措，及至絲綸屢下，辭旨截嚴，罔非人臣所不忍承聞者。臣旣忝在大官，且爲罪首，則安得不跼蹐高厚，宛轉道路，刀鋸嶺海，血泣以俟？而乃蒙聖度天大，恩旨曲貸，許釋重擔，俾伸廉義，知心之諭，寵數曠絶。噫，君臣之間，患不知心，心苟見諒，死亦何恨？而伊後備忘，益復開示，爲今孤植之敎，竊仰天日之靡有遺照。臣方奉持德音，以罪爲榮，尙安敢妄懷自阻之心，重爲撕捱之計？而惟是臣荷聖上不世之恩，受聖上世道之責，而全無報答，徒積罪戾。此其辜恩負國，無所逃罪，俯仰慙痛，必欲沒身自廢。而況臣危蹙震懍之情，本在聖旨誨責之外者，有不可以屢蒙開釋，而輒敢自安，豈不欲一肅樞銜，叩謝天恩？而恬然進身於京輦，亦非私分之所敢出，雖被恩諭，而不敢冒承，臣罪至此，益復萬死。伏乞聖慈，俯垂愍憐，亟削臣職秩。仍命重勘臣罪犯，以嚴邦憲，俾安私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一欲痛諭，而以待卿章，今可諭矣。予雖誠淺，不欺群下，自期于心，況大臣乎？往日之事，或不過深慨，謂卿過者，或不知卿初與聞，務勝慢侮之輩，憑卿因卿，使卿若此。噫，卿若非矣，其宜諭矣，其豈若此？勉副之旨旣諭，其後下敎亦諭，使卿轉輾于此者，都是金濰等之故。不察旣知，無心亦諭，豈可以此若是撕捱乎？予於卿，旣無芥滯，卿何不諒至此乎？噫，纘揆之無倫陰兇，往牒所無，欲諭心痛，其在沐浴之義，決非大臣處鄕之時。卿其安心，勿復過辭，卽爲偕入，用副慇懃之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仍令偕來。

○前行判尹兪拓基疏曰，伏以臣，敢將肝膈之懇，仰瀆宸嚴之下，反汗之命，日夕喁俟。伏奉聖批，非惟不準所請，乃更慰寵而敦勉之者，迥越常例，屬意深重，旣溫且肅，萬萬非賤分所堪當。臣拜稽祗承，惶汗憂恐，益不知所以自措也。臣之前疏所陳，雖亦略暴微悃，而心神震𢥠之餘，猶未能罄悉而縷陳之，以致日月之明，偶有遺照，則臣之罪爲尤大。玆敢更竭底蘊，大聲疾籲，冀聖明之垂察而矜許焉。夫自昔，論相之道非一，而上世尙矣。姑就後代而言之，或以德望經術，或以勳業才猷，要皆各有所求，而又必極一時之選，故其人者，亦皆望實俱隆，績庸茂著，一朝命下，而中外洽然，無異辭焉。一或反是，則僨國事玷名器，而來四方之譏議，貽後日之嗤點，固歷歷可指而數也。如臣者，其於上所陳四者，不翅如瞽之於五色，聾之於五音，非可擬議於萬一，則其不容冒叨者一也。國之用人，孰非可愼？而擢陞之際，尤宜兢兢，必其歷試久而閥閱多，又必詢于公朝，廷議咸推，然後方可以予之而不爲濫，受之而不爲僭。雖在緋玉之列，尙不可忽，況臣所忝者，又何如而其可苟焉哉？念臣自陞宰列以來，至于崇班，十年間所被告身，旣不滿數十道矣。又其祗命而承膺者，只外以江都及海嶺二藩，內則度支若干月耳。亦皆憒憒無善狀，釁尤百出，罪咎層積，謗讟囂然，至今靡已，其尙不屛棄而捐黜之，固已歉於淸朝綜核之政矣。尤況疇咨，不及於廊廟，而特簡遽乖於人望，則卽無論其超躐之太趣，冥升之無漸，足令旁觀懍然。其爲國體之苟簡，瞻聆之駭歎也，又無甚焉。是殆所謂僥倖之尤者，國之置相，夫豈容如臣無似者僥倖而已也？此臣之尤不容一刻冒據者二也。至於聖批所諭，于今拜相，予心興愴，昔年受恩，何忍過讓之敎。臣奉讀未半，自不覺聲淚俱發，淸血盈襟。噫，以臣鹵劣，無足比數，而早歲通籍於我聖考在宥之日，偏蒙抆拭而翦拂之，久叨邇列，長侍香案，深恩厚渥，淪�浹髓，欲報之德，與天無極。秪以才智庸下，旣蔑圖效於涓埃，忱誠淺薄，又未先蓐於螻蟻。中夜追思，悲泣無從，區區寸心，天日下臨。及今受國恩愈厚，致位至此，苟可以自效於分寸者，則頂踵毛髮，非所敢愛，湯火糜粉，亦何敢辭？其欲自爲身圖，袖手傍觀，終歸於忘恩負德，臣雖無狀，所不忍爲也。獨奈其倥倥碌碌，絲毫無足以裨補，則無寧冒死力辭，不至大誤於國家事，是亦所以報聖恩之一道故耳。釋氏之言有云，將此身心，奉塵刹，是則名爲報佛恩，朱子嘗言不仕之義，而引是以爲喩，蓋言其以不報爲報也。噫，臣之區區，亦出於此，而又不可謂無所受矣。伏惟殿下，至仁至明，凡臣所陳，亶出一片肝血，非敢假飾之狀，庶可以下燭，而亟賜允許矣。伏乞聖明，深惟相職之決不可以虛授，俯察微分之決不可以冒承，卽命將臣新授資秩職名，一竝收還。仍令有司，議臣罪律，以公以私，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批旣諭，其庶冀卿感以皤然，今覽卿章，遜讓冞篤，何情志之不孚若此乎？卿之拜相，可謂晩矣。此時枚卜，捨卿其誰？噫，初章之批，予諭心愴，卿豈忍讓意乎？此亦敦勉之意，義有大於此者。噫，纘揆之無倫陰兇，欲諭痛心，職在輔相，義重沐浴，此時豈待敦勉，何忍讓爲？覽卿章而知不及聞矣。此時望卿，心有切焉。卿須勿復過辭，卽日偕入，弘濟時艱。仍傳曰，遣史官傳諭，其令偕來。

○己未九月十七日卯時，上御金商門外。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李重庚，右承旨具宅奎，左副承旨黃晸，右副承旨申宅夏，同副承旨李鼎輔，假注書沈瑴、金善行，事變假注書李益輔，記事官鄭東潤，編修官申一淸，判府事金興慶，左議政金在魯，判義禁趙顯命，知義禁尹陽來，同義禁李聖龍、鄭彦燮，司諫安相徽，持平李成中，問事郞廳趙明履、韓翼謩、曺允濟、李壽海、尹得載、林象元、金錫一、李彝章，別刑房都事沈鏽、李夏錫，文書色都事兪彦民、沈師得入侍。李鼎輔曰，掌令韓鳳朝呈疏還出給，權贒未肅拜，故今於兩司偕入之命，不得趁時偕入之意，敢稟。申宅夏曰，李成中、李夏宗，尙不入來，似爲牌不進矣。上曰，奚暇治禮義哉？君父着衣達宵，促時刻出臨，而今此凶賊，往牒所無，則臣僚何敢若是偃蹇乎？此豈言情勢之時乎？今日不卽承牌臺官，竝爲先削職，極邊遠竄。〈下敎〉金興慶曰，今此妖賊之變，千古所無，昨日夜深親鞫，聖體不瑕有傷耶？夜來慈殿氣候，若何？上曰，慈殿氣候一樣矣。興慶曰，聖候若何？而寢睡亦何如？上曰，思之又思，痛心而氣戰，睡何安焉？上曰，厥漢決非狂易，而今此所爲，可謂罔測者矣。鄕中應多如彼之輩，怨國旣深，至有掛書之變，而掛書則不爲登聞，故今又做出此窮凶極惡之事，此豈少事耶？此必欲亂國而後已者也。李彝章曰，罪人夜間無痛意，而多索果實之屬，間或爲言語，及見月令輩，則輒不言云矣。上曰，見月令輩而不言，則其不狂易可知。上曰，朱杖衝脅之法，自前鞫廳所無之事，而始俑於辛丑，脅骨之折可慮，終是不可用之法也。金在魯曰，果出於辛丑，而徑先致傷可慮。趙顯命曰，當申飭，勿復爲之，何如？上曰，聽傳敎，初如是嚴問，亦不妨矣。上曰，趙明履進來。〈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殿坐時刻已久，而臺臣胡不入侍？此必歸宿于渠家而然也。豈有若此之紀綱乎？上曰，君父帳殿，豈無耳目之官乎？極涉寒心，掌令韓鳳朝，罷職不敍。〈下敎〉上曰，試所臺臣入侍之意，分付權贒催促。黃晸曰，韓鳳朝依昨日下敎，留宿闕門外，今方呈疏，而留待闕外云矣。上曰，門郞進來。〈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洪景輔曰，臺諫方來詣，使之入侍，何如？上曰，將入侍者誰？景輔曰，安相徽、李成中矣。上曰，使之催入。鼎輔曰，韓鳳朝入臺廳，而以兩司偕入之命，待諫府之來，未卽入侍。李成中、李夏宗，開門後牌招，故未及來，非牌不進，而今皆入來，俄有遠配之命，何以爲之耶？權贒則姑不肅拜矣。上曰，然則韓鳳朝等遠配之命及罷職不敍，傳旨竝還收。此非陳章之時，今日陳疏臺官權贒，罷職不敍。〈下敎〉鼎輔曰，傳旨更書以入之意，敢稟。上曰，不必更書，原傳旨竝爻周。鼎輔曰，然則韓鳳朝等入侍，何以爲之耶？上曰，此臺臣已入侍，姑置之。上曰，昨日還宮時見之，則帶率甚多，故如是喧嘩，又多瞻望者，事極駭然。今日則雖大臣，帶率一人外，各別禁斷，又復如前，則兵曹郞廳當決棍矣。分付兵曹。〈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彼漢豈狂易者乎？朝廷之事，無不明知矣。一鏡死，故謂之忠臣，領相從宦于今，故謂之不忠者，自戊申一串貫來，而辛丑年參判之說尤分明，果有脈絡條理矣。上曰，申飭之下，喧嘩特甚，以此觀之，則臣下之慢蹇可知。禁喧郞廳，爲先記過，兵房承旨遞差。〈下敎〉上曰，承旨有闕之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事，榻前下敎。在魯曰，此漢所爲，百爾思之，決是狂者也。雖有狂病，而猶有能作文者，如近來尹湙是也。上曰，尹湙前似聞名，果是誰耶？顯命曰，尹汲四寸兄也。上曰，尹湙善屬文而有狂病乎？雖久坐，亦能終無狂態乎？鼎輔曰，十餘語後，則雜談繼之矣。黃晸曰，初則頗似常人，未久狂症輒發，豈如彼漢之兩日納招，有條理而不亂乎？顯命曰，尹湙曾前上疏者也。上曰，以何事上疏耶？興慶曰，以顯弼事上疏也。上曰，曾聞金演子亦然矣。上曰，今日政，承旨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事，榻前下敎。上曰，梁廷虎處問之耶？在魯曰，問之則以謂彼漢，稱以同姓，來見乞食，故給租二升云矣。上曰，是則可怪矣。興慶曰，入幕次進御朝水剌，何如？上曰，此時何可入幕次乎？〈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所引世琛之言，有條理，蓋世琛則尤殊常者也。三南人怨國之說，亦有條理矣。上曰，彼漢賦辭中，所謂何太急者，出曹子建詩耶？在魯曰，似然矣。上曰，鳴三尺定九天云云之句，斷是大逆也。在魯曰，然矣。上曰，楓半紫於三面者，指何也？在魯曰，似指三黨偏論，而未詳知矣。〈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鼎輔曰，莫重鞫廳，諸問郞數數出入，事體未安。竝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朴守初緊出於招辭，已發捕耶？在魯曰，未及發捕，而當發捕矣。鼎輔曰，戊申賊中，亦有行刑時，做出不道之言者，此賊妖惡特甚。行刑時使之不得出言，何如？上曰，同副之言是矣。彼漢若於大道上，呼曰我是某也云云則甚不可，何以則爲好乎？顯命曰，同義禁往正刑所，申飭，爲可。興慶曰，今則罪人鞫問已訖，將下行刑，而日色亦晩，入幕次少歇，何如？上曰，心戰氣上，何可入幕次乎？上謂趙顯命曰，彼漢招辭，旣云湖西、兩南，皆是逆賊窟穴云，則此皆一串貫來者也。本府所囚湖西諸罪人盡上之。上曰，罪人行刑處所，何處耶？無使近闕也。在魯曰，行刑于軍器寺前，懸首鐵物橋邊，而移御此闕，則懸首於西小門外云矣。上曰，梁大揆兄弟二人發捕罪人纘揆，解縛下之。上曰，逆賊拿來，何等重大，而每送假都事，極爲駭然。戊申治逆時，因罪人數夥，故始有此規，而人人每欲自便，只使武人代勞，極爲可痛。此規不可仍行，判金吾從重推考。此後則實都事發遣，可也。〈出擧條〉上曰，兵房承旨，何承旨當之耶？召入，前排禁喧郞廳拿入。上曰，雖云高麗事不過三日，而屢次申飭之餘，猶尙不戢。昨日親鞫罷後還御時，路傍雜人，率皆不坐仰視，而喧譁不息，紀綱極爲駭然。且今夜君父達宵着衣而坐，而自閤門之外，喧譁之聲，終不禁止，何也？兵曹佐郞魏昌祖曰，今夜喧譁，乃政院下輩之所爲，非雜人等之事也。上曰，兵郞此言則是也。今日喧譁，固是政院所爲，故今始斟酌，而此後若更有喧譁，則兵郞當之矣。上曰，拿出之。鼎輔曰，宣傳官誤傳聖敎，以拿出爲拿入，事體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罪人張益虎上之，問目則以前問目問之。顯命曰，纘揆所援參奉及老人，亦當逮捕矣。上曰，三南之老人及參奉幾人，而其何以捉得眞的耶？顯命曰，僧輩設齋之日若分明，則以此可以推知矣。在魯曰，渠文末端，有順天興福寺設齋之言，而其時則果謂何時耶？上曰，今年七月云矣。在魯曰，然則好矣。其時的知，則足可推問矣。〈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如纘揆者，杖殺於殿庭無妨，而如彼等罪人，不可杖殺於殿庭，觀其刑狀而爲之。上曰，捕將使之入侍。上曰，纘揆之窮凶陰慘，往牒所無，罪人捉得部將，不可無賞，特爲加資似宜，卿意，何如？在魯曰，此罪人捕捉，雖非甚難，關係重大，別爲褒賞，亦何惜也？上曰，凡事宜有勸奬之道，捕將許問其部將姓名，特爲加資，可也。〈出擧條〉上曰，罪人下本府。上曰，張益虎刑杖幾度耶？顯命曰，十八度云矣。上曰，物故可慮。上曰，罪人金龜錫上之。〈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纘揆之賦本及呈文，不可一時留置於榻前，燒之可矣。在魯曰，旣有捕來之賊，則姑置以待之，何如？上曰，置之何益？卽燒之可矣。〈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金龜錫下本府，義名錄及割名與否，令本道査覈可矣。上曰，罪人延德亨上之。上曰，趙明履進來。〈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纘揆何等凶逆，卽戊申所無之變。其爲臣子者，其在食肉寢皮之義，固當躬自訊問，而問郞尹得載，使律官替問，豈有如許道理？極爲駭然。尹得載爲先削職，刑房都事汰去，竝令王府拿處。〈出擧條〉在魯曰，尹得載削職代，李聖海差出事，敢稟。上曰，依爲之。上曰，問事郞廳尹得載削職代，李聖海差下後，仍令付軍職事，榻前下敎。〈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延德亨之言似然乎？大臣之意，何如？在魯曰，若明其入義名與否，則可知之矣。上曰，其外貌見甚愚蠢，杖之無益矣。判禁之意，何如？顯命曰，年久之事，不可揣度，而渠旣曰入義兵，而無他違端，則似不可遽然致刑矣。問于本道，明其罪狀，然後可以決之矣。外貌則極愚頑矣。上曰，張益虎物故云耶？在魯曰，姑無物故之事云矣。宅夏曰，延德亨今則無緊問之事矣。景輔曰，渠之來歷，旣是不潔之人，而戊申所爲，亦是觀望者也。〈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問于本道好乎？渠旣不潔之人，則刑推可乎？金吾堂上及耳目之意，何如？旣非貪吏，則行査似不合宜，而且以逆賊事行査，何如？顯命曰，戊申從義之人，亦有其後犯逆者，固不可取信，而彼漢旣曰從義之人，而又無他事之綻露涉疑，則何可以不可準信，初不爲之行査耶？此非國家重待義兵之意也。臣意以爲，行査本道爲宜。安相徽、李成中曰，刑推得情爲宜，本道行査，似爲非矣。上曰，判禁言是矣。本道査覈似可矣。在魯曰，取其義兵錄，自金吾考之可矣。上曰，延德亨姑下之，罪人朴景章上之。上曰，趙明履進來。〈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此漢放之，可也。敏益之招，謂之兩班，而渠自云水軍云，考其號牌，果何稱耶？顯命曰，幼學云矣。宅夏曰，鄕民、水軍、步兵，皆佩幼學號牌矣。上曰，戊申治逆時可放者，兩班則決棍放送矣。此漢明是常漢也，直放之可矣。卿等之意，何如？在魯曰，臣之意亦然。安相徽曰，不可遽放矣。顯命曰，彼漢本出於敏益臨刑時所招，而名字璥與景不合，且此外亦無他事之可疑矣。上曰，放送，可也，放送之。上曰，罪人延德亨更上之。上曰，趙明履進來。〈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楊敏謙在京乎？在魯曰，在京矣。上曰，招問德亨從義與否。〈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延德亨姑下之，罪人黃皓上之。上曰，問郞進來。〈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然則益虎可疑，此罪人下本府。上曰，時原任大臣，同爲進來。上曰，敏益所招中，一則放送，只有德亨，而德亨若遽放，則世人必以國家事爲虛疎也。何以則可乎？在魯曰，下敎宜當，而旣欲赦之，則不必刑推而後放之也。但其中亦有疑端，而渠之所援訂，旣是已死之人，不可取質也，則姑待義兵錄行査之來，可以論斷矣。俄者楊敏謙，旣使招之，來後問之，則虛實亦可知矣。上曰，鄕人入此地，言語何能無錯耶？是則不怪，而大凡厥漢，人事甚迷劣，必昏於逆順之間者也。只三四次推問後放送，似不可矣。顯命曰，臣習知三南人心，大抵於戊申逆事，黑白甚不明，此漢亦惡得免也？然今無大段可疑之端，姑待行査之的實而處之，何如？遽爾放送則不可矣。上曰，判禁之言是矣。義兵錄査覈之說可矣。大凡逆順之辨，三南若是不明云，此非國家細事，以此觀之，三南之人，應多包藏禍心者矣。上曰，延德亨更上之，問郞持草紙進來。〈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備刑具。〈口傳問目及罪人招辭，在《事變日錄》〉上曰，雖不打，施威則不可不也。上曰，彼漢名雖兩班，不如俄者水軍也。渠之言語，若是不分明，其存乎中者，安能不昏迷乎？晸曰，楊敏謙已招來矣。上曰，左相出去問之。李重庚曰，科日不遠，而提學皆有故。朴師洙身病危篤，尹惠敎催促而尙不上來，必有臨時窘急之患。朴師洙之病，猝難差歇云，似當有變通之道矣。上曰，病情旣若是，則提學姑爲許遞，尹惠敎從重推考，更爲催促上來，可也。〈出擧條〉上曰，戊申親鞫時，侍衛諸臣賜坐矣。今日則鞫事將姑停，後日設鞫時，侍衛賜坐。上曰，敏謙若云不知，則義兵事不可取信，彼漢刑推外，無他道矣。在魯曰，問于敏謙，則其時德亨，與渠等果有效力之事，而卄三日爲賊所敗，卄四日與德亨等呼城中人曰，賊帥可捉則捉，不然則皆散走云云，而城中人果皆散走，故竟以本邑三面兵圍，擒賊帥云云。然則德亨所告，似非虛言也。上曰，然則解縛下送本府，而諸罪人亦下本府，臺諫入侍。司諫安相徽所啓，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法擧行。上曰，亟停勿煩。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請聖鐸等三人，竝令還發配所。上曰，勿煩。請亟命改建先正臣文正公金尙憲書院于安東。上曰，昨承下敎，其停何難？而特敎之下，猶尙如此，極涉寒心。亟停勿煩。相徽又所啓，臣之本來情勢，不可復玷臺地，而自試所旣承催入之命，玆敢黽勉趨詣，而聖敎至此，不勝惶悚。大抵士論，與他自別。〈未及畢〉上曰，今日帳殿特敎之下，敢以士論二字，費辭陳達，極爲駭然。司諫安相徽，爲先遞差，罷職不敍後，海南縣極邊定配，卽日押送，可也。〈出擧條〉持平李成中所啓，臣於臺地，實有不可復冒之情勢，而監試之命，便是往役，黽勉出肅，二旬往來矣。母病猝重，私情難强，試所陳稟，幸蒙允許，數日扶護，感祝孝理之恩，而目今妖逆連起，帳殿親鞫，臣子分義，不敢言私，荐召之下，不得不趨承，而第伏聞朝者出宮時，以耳目之官，未及來待，聖敎至嚴。臣之所居，距闕稍遠，隨牌馳來，亦未及於御坐之前，則臣之惶隕悚懍，當復如何？區區情地，決難晏然於職次。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其所下敎，不過申飭，旣知其情理，勿辭，亦勿退待。又所啓，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上曰，亟停勿煩。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請還寢李夏宅徒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請還收罪人李喜仁放釋之命。上曰，勿煩。請還寢始㕀罷繼之命，卽令該府，照法處斷。上曰，勿煩。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勿煩。請萊府兩女人，依律處斷，以懲日後。上曰，勿煩。請殺人罪人明先，依律處斷。上曰，業已諭矣。勿煩。請罪人辛世貞、孝愛，一體正法。上曰，亦業已諭矣。勿煩。請東郊兩尼舍，竝令京兆，卽日毁撤。上曰，勿煩。上曰，纘揆胎生南原云耶？顯命曰，云然矣。上曰，亂逆何代無之，而豈有若凶賊纘揆者乎？其不序立百官，夬正邦刑，雖由於痛迫中，不能周思之致。此等凶賊所出之地，豈可一刻曰邑乎？南原府卽令革之，時任府使權瑊罷職。此是巨邑，宜必分屬，民不可無一日官長，分付道臣，卽爲擧行。〈下敎〉上曰，大臣、金吾堂上、憲臣、儒臣、承旨，同爲進來。上曰，世間無有如人之堅固者也。予甚冥頑，至今尙存，誰無父母兄弟，而至予前後所遭於凶黨而痛心者，凡幾次也？至於戊申已極矣，而今番則尤無可言。今者此漢謂之狂，則還爲愈矣，而見之非狂也。掛書辱國，比之於此，則猶爲歇後矣。予若有一分人子之心，則寧不痛心而氣戰耶？諸臣皆是世祿之臣，古事亦聞之矣。人妖物怪，何代無之，而如今番妖賊，曾亦聞之乎？此皆怨國而然也。予則於南西老少，有何偏僻之意耶？以己巳事言之，彼南人輩，有何怨疾於仁顯慈妃耶？特以偏黨之故，欲得其志，逞其憾而然。此莫非偏黨所致，偏黨豈不難乎？予之却膳而還復，到今思之，極爲悔恨矣。昨日欲仍爲殿坐，通宵窮治矣。特以慈殿未諳曲折，必爲過慮，故予不得已入去，而達夜不寐，坐以待曙。諸臣何不諒此痛心，而尙爲偏黨耶？如予不孝者，固無之矣。視彼軍兵，亦甚愧矣。早晩當歸拜先王矣，先王若曰，爾雖却膳減膳，而有何調制諸臣乎？以此爲敎，則予將何辭仰對乎？前後逆賊，皆出於南人，故諸臣皆能騰鼻自快也。若有一出於西人，則卿等亦必低首而不能自快也。雖彼南人輩，何獨必欲爲逆謀耶？獨掌難鳴，南人豈獨爲逆耶？其源皆出於諸臣不公之致也。在魯曰，偏論非臣等所創，其來有漸，卽今則已至無可奈何之境，而逆賊之出，自是凶肚逆腸之所釀起，則不可專咎於偏論也。一種凶逆之心腸，固非卒然可革者，則臣等亦何以爲之耶？今於此妖賊之變，臣等不勝痛迫憤惋之甚。雖非下敎，已欲死而無知，而況聖敎至此，臣等更有何言？興慶曰，殿下連日親鞫，聖候必多損傷矣。今此妖賊，萬古所無，殿下豈不痛心也？然每以痛心，乃有此不忍聞之敎，若是而將復何爲耶？上曰，今日帳殿若是下敎之後，諸臣其可更爲偏黨耶？諸臣皆是世祿之臣也。諸臣之祖先，亦是國家之臣子也。君父如是，而諸臣猶爲偏論，則諸臣今方生存，固不知其所愧，而諸臣之祖先則其面愧，必如削其面矣。爲子孫而使其祖先，面愧如削，則於心安乎否乎？予之慢罵諸臣，非本心也。所謂士論，是何物也？敢以士論二字，更陳於此時乎？顯命曰，臣連二日入侍親鞫，而殿下處分，異於戊申年矣。且聖敎，又提却膳等語，此莫非臣等之罪也。爲臣子而何可忍承此敎耶？上曰，厥漢所謂三南，皆是逆賊窟穴，然則三南必多怨國之徒也。湖西、嶺南，若皆均用，則彼輩有何怨國之心乎？予則於南西老少，有何偏意耶？此皆是卿等所爲也。湖西以老論之多，而少論每憎之。嶺南自是少論所扶，故老論亦憎之。國家只恃三南，而三南如此，國家將何所恃耶？俄者厥漢，亦旣狂者耶？彼輩以爲國家，專用西人，永棄南人，生此窮凶極惡之心。渠之所謂乞翁者，卽假托神人，作此陰慘之說也。彼輩何故怨國乎？國家豈棄南人耶？卿等杜塞，故因以出怨國之人矣。在魯曰，臣等何必杜塞耶？凶黨之怨國，臣等亦何爲之耶？上曰，卿等宜只堅西人，而破老少之目，則西人自堅矣。西人旣堅之後，均用南人，則有何害焉？爲人君而如我者，古亦無之，而漢、唐、六朝，亦應無之。卿之所謂異於戊申云者，政以予之如此之敎而發也。是卿疑我，故爲言如是，而予則固不然矣。以安相徽事言之，豈不寒心乎？渠旣謄傳故紙，而何敢以士論等說，言之於今日乎？在魯曰，此必在武所，故不得聞昨日下敎而然也。若已聞昨日下敎，則何可更陳耶？上曰，其所謂偏黨，極可畏也。向者予於轎子上，乍有語而旋卽傳外，金濰輩已聞之，昨日之敎，旣經一宵，則豈有未及聞之理耶？俄者豐原，以予謂異於戊申，而若無此下敎，則諸臣亦以予爲緩也。豐原之言，固慮我，而大抵予之曾前却膳時，卿等何故勸之耶？若不有諸臣之勸，則庶不至更遭此一節，而得以歸拜矣。卿等遭此等之辱，則卿等之心，當爲如何也？此事非但痛心憤迫而已，其意必在亂國家也。國家其將有大事之兆矣。興慶曰，聖敎如此，臣等更有何言？惟願速死矣。顯命曰，以彼言以此言，莫非臣子之罪也。聖龍曰，聖上雖極痛心，下敎每如匹夫之言，若是而國事將若之何？老臣老而不死，屢承如此之敎，惟以不早死爲恨矣。上曰，親鞫，罪人拿來間姑停。張益虎，分付該府，依前下敎擧行。〈下敎〉上曰，厥漢三人，固難捉得，而僧與乞翁，尤難捉得矣。上曰，外方義兵錄行査事催促。顯命曰，近來連以鞫獄，諸臣皆無暇隙，公務積滯，而大臣尙不備員，行公年分甚急，入對時大臣，宜卽行公之意，敦勉，何如？上謂金在魯曰，不待判禁言，而卿亦不知乎？方今國事如此，而朝廷不成模樣，卿何不體念也？在魯曰，俟右相入來，當相議爲之矣。上曰，右相入來前，亦爲行公也。金在魯所啓，臣之情勢，決難行公，廟堂凡事，皆不得爲之，而下敎至此，其中一二最急事，敢此仰達。咸鏡監司朴文秀狀啓，以道內覆審都事評事，則姑停除弊，道臣親自覆審爲請。又以道內年事，雖多歉邑，講武之政，固難每廢，而三水、甲山，凶荒特甚，將行賑政。兩邑習操，姑令停止爲請矣。所陳誠然，竝依施，何如？上曰，依爲之。又所啓，東萊府使狀啓，裁判差倭，以公木作米更請事出來。所請雖防塞，差倭則接待，自是前例，請令廟堂，稟處矣。差倭依例接待，而作米一款，嚴加責諭，防塞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大駕還入後，諸臣以次退出。

○己未九月十七日初更，上御興政堂。承旨一人引見入侍時，同副承旨李鼎輔，假注書金善行，記事官鄭東潤，編修官申一淸，入侍。上曰，承旨持草紙，大臣批答書之。上曰，今番之事，前古所無，而大臣疏中無所及之語，或者不知此獄事乎？李鼎輔曰，鞫體甚嚴，且近來，申飭至嚴，故史官輩，不敢出筵說。雖臣等亦不得見，在外大臣之不得聞筵中事，不是異事矣。上曰，宋判府事所住處，爲幾里耶？鼎輔曰，三十里云矣。上曰，右相所住處，爲幾里耶？鼎輔曰，尤遠，四十里云矣。上曰，噫噫，痛矣。今者纘揆，非特往牒所無，此時爲今臣子者，豈處鄕之時乎？噫，昔之孔聖，隣國有逆，沐浴以討，況其國者乎？逡巡退步，雖今日之謬習，此等之時，豈敢若前？下敎之前，想必齊到，而亦不可不飭。在外諸臣，自政院各別，申飭。噫，此時其若復循前習，可曰爲今之臣乎？咸令知悉。

9月18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具宅奎〈坐〉。左副承旨黃晸〈奉命偕來〉。右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同副承旨李鼎輔〈坐直〉。注書李會元〈勘處〉一員未差。假注書沈瑴〈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李益輔〈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流星出奎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下直。求禮縣監金光胤。

○李重庚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具宅奎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朝講。

○藥房都提調臣金興慶，提調臣趙尙絅，副提調臣洪景輔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連日帳殿，親臨鞫逆，冒夜還宮，不瑕有傷損之節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一樣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具宅奎曰，明日朝講爲之。

○傳于申宅夏曰，明日朝講停，大臣、備局堂上及金吾堂上入侍。

○李鼎輔，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今年冬至使行，貿易唐材中元數，有不緊而有裕者，有緊要而不足者，亦有不當減而全減者，更爲參酌加減，依前例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具宅奎，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輔德吳遂采，時在京畿廣州地，文學尹得敬，時在江原道金化地，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司書李命坤，以親病陳疏受由，由限已過，而除拜累月，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重庚曰，推鞫姑罷。

○傳曰李重庚曰，今此會坐之時，湖西文書，詳細考閱，明日朝講入侍。

○申宅夏，以義禁府言啓曰，前司諫安相徽，如此之時，尙稱士論，極涉寒心。海南縣極邊定配，卽日押送事，承傳啓下矣。罪人安相徽，依例發遣府羅將，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七日，武臣堂上以上，祿試射日次，故試官已爲擬望受點，而親鞫相値，不得爲之。今十九日退行，而望單子中日子，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尹光毅、李宜泰等，當初傳旨，以軍作米折半，擅自加分事啓下，故啓目中，以軍作米書塡矣。追後以各樣還穀改啓下，而原情書入之時，文書紛沓，未能審察，不得改書以入。臣等惶恐待罪，當該書吏，自本府從重治罪，原啓目中，改付標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勿待罪。

○掌令韓鳳朝啓曰，臣之本來情勢，決難廁迹於臺端，而柏府除命，適及於鞫獄、試場竝設之日，分義是懼，不敢言私，冒沒出肅，仍參親鞫，獲近耿光，榮溢涯分。今此妖賊之凶逆，實是往牒之所無。聖上親臨帳殿，連日設鞫，爲今日之臣子者，皆欲食肉而寢皮，豈敢有頃刻偃便之計哉？祗緣臣新入臺地，生疏筵席體例，意以謂兩司偕入，遲回帳殿之外，趑趄而不敢遽入，致勤譴罷之嚴敎，惶隕悚蹙，無所容措。雖幸聖恩曲貸，嚴命旋寢，而微臣之罪，固自如也。何可一刻晏然於職次乎？昨値親鞫夜罷，不敢瀆擾，今始自列，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申宅夏啓曰，掌令韓鳳朝，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9月19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具宅奎〈坐〉。左副承旨黃晸〈奉命偕來〉。右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同副承旨李鼎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瑴〈仕直〉李聖運〈病〉。事變假注書李益輔〈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景輔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又啓曰，注書李會元，旣已蒙宥，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申宅夏啓曰，注書李會元罷職代，假注書沈瑴，姑令仍察，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左議政金在魯，備局堂上趙顯命、趙尙絅、金聖應，金吾堂上尹陽來、鄭彦燮，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引見。

○傳于申宅夏曰，事件旣異，其關係纘揆事，只當爲之矣。開坐若可擧行則卽爲之，若不可擧行，鞫廳大臣以下，來待賓廳。

○傳于申宅夏曰，鞫廳大臣以下，來待賓廳。

○傳于申宅夏曰，鞫廳大臣以下引見。

○申宅夏，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同義禁李聖龍，强疾來參於鞫坐矣。病勢猝劇，關格昏倒，決無因仍行公之勢。當此鎭日開鞫之時，不可無變通之道。今姑遞改，其代，以無故人差出，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尙絅進，參判李益炡牌不進，參議李潝進，都承旨洪景輔進。兵批，判書金聖應進，參判鄭彦燮病，參議李世璡入直進，參知沈星鎭病，同副承旨李鼎輔進。

○吏批，以鄭熙普爲司諫，許錫爲掌令，具聖任爲同義禁，徐宗伋爲藝文提學，金鎭商爲副提學，韓配義爲右尹，徐宗伋爲同經筵，魚有寬爲監察，趙集命爲敦寧主簿，邊是重爲禮曹佐郞，宋秀雍爲中部參奉。

○兵批啓曰，閑良宋儒成，以料辦補公之功，有加資之命。而係是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兵批，以李縡爲知中樞，韓師浹爲訓鍊副正，金應魯爲訓鍊判官，金振聲爲訓鍊主簿，趙由恒爲全州營將，朴胤興爲黃海兵虞候，李後裕爲昌慶假衛將，副護軍韓鳳朝，副司直柳復明、曺允成竝單付，黃海兵虞候李慶熙，今加折衝軍器別備，加資事承傳。

○假注書金善行偕來代，以李聖運爲之。

○以司書李命坤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宅夏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中官宋獻徵徒三年投畀傳旨，傳于申宅夏曰入侍，每欲下敎而不果矣。大臣求對旣許之，則中官徒年，事涉過中，以不能爲律施行，放送事，分付。

○傳于李鼎輔曰，歸厚署棺板一部，擇送于內需司事，分付該曹。

○傳于申宅夏曰，鞫坐，自再明日爲之。

○李重庚，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領議政李光佐，自上年五月至今年九月，合十七朔祿俸，更爲輸送于果川銅雀村所住處，則以爲，奄綴之中，實不知所以上達，祿俸又不領受云。判府事宋寅明，今九月朔祿俸，更爲輸送于高陽杏州村所住處，則以爲，樞銜未入肅之前，終不能冒受常祿，傳敎之下，只切惶懍，祿俸又不領受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令倉官，更爲輸送。

○申宅夏，以司僕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諸道點馬，五年一次，輪回定送，自是定式，而近因年事不登，久廢不行，俱過年限，而其中兩南，則不送點馬者，殆至十餘年，馬政田政，極其疏漏。且今年農事，兩南稍豐，此兩道爲先發遣點馬官，點其馬群，察其田政，而慶尙左道則本寺主簿鄭錫徽，右道則本寺主簿李埴，全羅右道則內乘李殷春發送，而左道則令該曹別擇可合人，差送，何如？傳曰，允。

○又以司僕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濟州牧使洪重徵遞任，進上馬三匹，今纔上來，禾毛色別單書入，而依例內廏立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月二十日禁軍等戎器點考，都摠府眼同設行於盤松亭矣。入直禁軍等，依前例除標信出來，逢點後還爲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黃晸啓曰，臣敬奉聖批，傳諭于果川銅雀村議政府領議政李光佐所住處，則以爲，臣昨於瓦峴村舍，忍死封疏，氣息仍有溘盡之形，不得已舁返鄕寓，達夜不交睫，淸早承宣，特宣十行恩批，訓諭至切，出尋常萬萬。臣力疾祗承，感淚逬出，寸心如裂，不能自定，是何聖明之世，梟獍極惡層出，一至於此也？臣之犬馬衷誠，非不至懇篤也。臣於一身，遭覆載所無之叵測，不得不自廢，更無以仰效尺寸，臣實痛心。然而卽今則身嬰死疾，一縷之息，朝夕將絶，自廢之義，亦未暇言。臣雖無狀，此時何敢托疾，只伏冀天日洞鑑，亟返承宣，鐫削重銜，以幸國事也。如不卽殊，謹當更暴至懇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詮次善啓，踏啓字。

○假注書金善行啓曰，臣敬奉聖批，傳諭于高陽幸州村行判中樞府事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昨陳危懇，方俟誅譴。不意史官遠臨，傳宣聖批，十行恩旨，開示諄切，臣固不勝感泣。而凶逆之變，萬萬驚痛，臣之鄕居僻遠，雖聞有親鞫之命，而不知爲何事。今日晩後，始見朝紙，知有凶變，此時何敢言情勢？方欲冒進輦下，而卽又承此批旨，責之以沐浴之義，敢不卽爲趨命焉？大臣明日入往云。臣旣承偕入之命，姑爲仍留之意，馳啓。踏啓字。

○又啓曰，臣敬奉聖旨，自高陽幸州村，偕行判中樞府事宋寅明入來，而大臣方到敦義門外待命，臣亦偕到之意，敢啓。傳曰，勿待命事，遣史官傳諭，卽爲偕入。

○記事官鄭東潤啓曰，臣敬奉聖批馳往，傳諭于楊州渼陰村議政府右議政兪拓基所住處，則以爲，臣所寓稍僻，而去京又遠。辭本旣上之後，晩始伏聞往古所未有之凶賊肆言窮兇絶悖之說。聖上連日親臨帳殿，嚴鞫正法，神人之憤，庶可以少洩。臣方冒死力辭，雖不敢以見職自居，而憤痛之極，骨驚膽裂，恨未及亟伸輿疾之義。方切惶隕之際，史官臨宣聖批，至命偕來，辭旨之諄切優渥，萬萬非臣職分所敢當者。臣祗承感泣，誠不知所以自措也。念臣無似，猥蒙特達之知，隆恩異數，一至於此，糜粉隕結，顧何足仰報萬一，而揣分量己，參前倚衡，決無冒承之望，獨有更竭忱悃，復煩籲號，期於亟蒙準請而已。第當亂逆無前鞫事未了之時，一向退處，亦有所萬分惶恐，宜卽進伏都門之外，仰請威命。而狗馬之疾，頓添於近日霜冷，眩暈咳喘，尤方苦劇。末由趁卽起動，謹當俟神氣少勝，以爲進詣申籲之地。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馳啓。踏啓字。

○執義金相紳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請還收緣坐罪人李喜仁放釋之命。請還寢始㕀罷繼之命，卽令該府，照法處斷。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請萊府兩女人，依律處斷，以懲日後。請殺人罪人明先，依律處斷。請罪人辛世貞，與孝愛一體正法。請東郊兩尼舍，倂令京兆，卽日撤毁。引嫌而退，未及入侍，雖緣生疎，旣損體例，勢難仍置。請掌令韓鳳朝遞差，批答見下。〈啓辭措語及處置啓辭措語，竝見上〉

○正言申𢢝上疏曰，伏以臣，日者受命監試，昨夕竣事還詣，而禁鑰已下，不得復命，仍留闕外，將欲待曙而入肅矣。卽自家間，急足來傳，臣之老母，因飮啖失宜，睡中猝患關格，胸腹絞痛，吐瀉無算，氣息漸至澟綴，方在昏窒之境云。臣心神飛越，不能自定，急於馳省，蒼黃徑歸，禮虧返命，罪大任情。玆控短章，疾聲哀籲，至於所叨之從前自劃，不容因仍冒據之理，亦未暇䌤縷gg覼縷g。伏乞聖慈，亟許鐫遞，俾便救護，仍命重勘，以警具僚，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己未九月十九日巳時，上御興政堂。大臣、備局堂上、義禁府堂上引見入侍時，左議政金在魯，判義禁趙顯命，吏曹判書趙尙絅，知義禁尹陽來，兵曹判書金聖應，訓鍊都正金潝，同義禁鄭彦燮，右副承旨申宅夏，假注書沈瑴，事變假注書李益輔，編修官李大源、申一淸，同爲入侍。校理韓翼謩，執義金相紳，追後入侍。上曰，臺臣事有違格例，旣爲入來傳啓，則何不入侍耶？宅夏曰，旣非次對，則臺臣似無入侍之事，故不爲入侍矣。上曰，賓廳來會，則何異於次對耶？宅夏曰，此事當爲先稟，而不能仰稟，不勝惶恐。使注書出去，玉堂臺臣，使之入侍，何如？上曰，依爲之。在魯曰，兩日帳殿，親臨鞫逆，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在魯曰，齒痛近來若何？上曰，一樣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腫處自潰之後，益爲差勝乎？上曰，安寧，自潰後快差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安順乎？上曰，好過矣。在魯曰，纘賊事，思之極怪，不可提起，而外議亦以爲事極絶痛，雖難一刻容息，鞫事甚重，亦宜少緩，究其根本云矣。上曰，然矣，而其漢異於他人，且無面質事，豈可一刻容息於覆載乎？其兄捉得則幸矣，而恐難得矣。在魯曰，此非逃亡者，可以捉得矣。上曰，聞此幾微，則必隱匿矣。在魯曰，乞翁若捉得則幸矣。上曰，乞翁亦似難得矣。在魯曰，李有傳，以宗統事爲凶書而逃去，無可捕捉之路，囚其酒肆老姑而問之，則老姑曰其人鼻大而鬚多矣。鼻大者多捉得問之，則老姑曰皆非也。其時鬚多者，皆畏往來。其後李有傳，翦鬚深藏，而其兒奴言之故捉來，問于老姑，則果其人也。其老姑不過一見，而能記其容貌，而畢竟捉得，乞翁亦或有夤緣捉捕之道矣。尙絅曰，若有知面之人則好矣，而今無階梯矣。上曰，其日僧輩多在云，僧則似知之矣。顯命曰，齋日或有知者，而難於的知矣。上曰，何日當來耶？顯命曰，七日程則七日當還，以此計之，則卄三日間當還矣。上曰，必與其妹夫及厥兄，有所言者矣。顯命曰，纘賊終始以守初，爲冤讎云矣。在魯曰，以理推之，則似是狂人，而天下事變，亦難測度矣。臺臣玉堂，追後入侍。上曰，金相紳職名何耶？宅夏曰，執義矣。上曰，張翼虎，何如？陽來曰，尙不死矣。在魯曰，米飮或入或不入云矣。顯命曰，牙關緊急云，此死疾矣。上曰，判府事入來云，而尙不來耶？右相處史官，尙無消息，何如是遲滯耶？宅夏曰，非但史官遲滯，或因大臣書啓，而遲滯易矣。上曰，大臣見彼文書耶？在魯曰，見之矣。上曰，按使待朝廷處分耶？在魯曰，此則不可用常時殺人之例，外議皆以爲宜用梟示矣。上曰，當爲梟示矣。在魯曰，六人中壽聃、壽咸爲首謀，纛劫、楊始熺非首謀，而不爲發明。就一觀其文書，則預知狼藉，勸始熺去時，奪其冠竹，參謀無疑，而未可的知其爲首謀。趙後彭，聞纛劫之言，而不往戕殺之處，似非首謀，就一難矣。二子狼藉，任長之道，在律當斬，而無顯爲首謀之文迹矣。上曰，七人中，光錫爲首。就一意思陰慘，勸其往殺，而無首唱之事。楊始熺則往其處，趙後彭勸纛劫往殺。予意則趙後彭、就一，事同可坐矣。諸臣達之，按覈使之意，如判金吾之所達，果爲深着重杖矣。顯命曰，其中趙後彭，情犯差輕。就一比後彭稍重，略有輕重，外人以爲不待時處斬，不可區別云。按獄之臣，當以從重仰請矣。尙絅曰，臣不見文案，而後彭差輕，生之無妨，就一渠雖不往勸其往殺，分明造謀，與四人同爲梟示可矣。陽來曰，就一送其二子，且勸始熺，不可生矣。聖龍曰，臣不見文案，而就一奪始熺冠竹，而勸其往殺，豈免造謀？此不可生矣，此非循例殺獄矣。潝曰，大體當爲梟示，而不知輕重，不可區別以達矣。上曰，雖十番梟示，不當懲其心，而始搏過甚矣。陽來曰，若畏法則豈至於是耶？相紳曰，臣赴試所，不知獄事始末，而臣兄爲木川倅，以推官按獄，始搏欲加爲玉貫子，無數恐喝，諸楊不勝支當矣。此異於常例殺獄，從重處決宜矣。翼謩曰，臣未知獄情，孰輕孰重，不可區別，而此異於他殺獄，必從重懲治，然後淸安，可知逆順之辨矣。上曰，雖誅戮徇示，必無懲畏之心矣。予則以爲淸安，近必比前勝矣。以此觀之，少無異矣。始搏慣聞稔知，而及其水戰而來告，此非忠國之心，及今縱恣者，實侮國也。雖十人，不惜正法，而就一三父子有輕重，執法之臣陳達之言，大體是矣，而予意則四人當梟示，其餘欲爲參酌矣。陽來曰，以好生之心，三父子有難同律，有容恕之敎，而若有罪則雖四父子，豈可惜乎？在魯曰，聖意以異於謀逆，不忍盡殺。律文造謀當爲一人，而旣非造謀，則雖爛漫爲之，不可爲造謀之律。若當其律，則豈可容恕，雖殺之不爲冤矣？上曰，若往其處，則豈可容恕乎？上曰，承旨書之。傳曰，人心陷溺，暗於逆順，以湖西戕殺始搏事，推之可知。始搏以敏垕之子，反爲爛漫知逆，不卽以達，因嫌始達，雖曰無形，其所告，何等凶逆，而其所褒之，非爲人也。重其事，則若有秉彝之心，焉敢恣意戕殺，而其戕殺之故，雖由於搏之恐喝，使楊哥諸族，就道正法之後，若有懲創革心之意，則搏雖無狀，緣何恐喝？噫，就道凶逆，往牒所無，而爲今臣子，不知痛心，戕殺所告之人，略無忌憚，此綱常斁矣，人理滅矣，豈可以尋常殺人處之？其中壽聃、壽咸、始禧、纛劫，道臣及按覈使眼同，官門外張威儀，竝不待時梟示，傳示本邑。就一之勒勸始禧且使其兩子，戕殺始搏者，雖有浮於身詣殺所，其所造謀，似有歸處，亦於律文，旣有區別，渠雖絶痛，三父子當法。若有參酌之律文，則王者之道，非酌而何？雖若此，不可循例勘律，嚴刑減死島配。趙後彭指囑纛劫，雖亦陰慘，不過聽其指揮於就一者，戕殺之時，旣不同參，參酌減死，極邊遠配。在魯曰，纛劫卽就道之奴，而今以此狀啓觀之，居在就道之家舍，耕食就道之田畓，資送於緣坐謫所云，初頭何以不入於籍沒，誠極可駭。令該曹行關本道，待其査狀而處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處斬罪人，傳示八方，則其肢體，何以推索耶？在魯曰，肢體則傳示之後，埋於竹山，元身則親戚埋之矣。上曰，傳示之時，驛人持去耶？彦燮曰，然矣。上曰，其罪人置之極邊，亦可慮矣。其餘變書，使按覈使，分輕重上之，此外無可言者矣。顯命曰，變書獄事，使之分輕重以上，而臣意濫及易矣。無着實之事，而名爲變書，臣等亦不敢伸請，按覈使必爲深治，此可慮矣。上曰，初不如此，今何如此耶？在魯曰，關係此等事，若或緩治，則恐或有非議之人，故在下之人，每欲重治矣。上曰，予則初欲勿問矣。在魯曰，使判金吾，書報此意于道臣按覈使，可矣。上曰，或恐濫及而然耶。予意則分輕重上之，而此則異於予意矣。顯命曰，分輕重之時，必如是或刑推矣。彦燮曰，按使當分輕重上之矣。在魯曰，或刑推則難矣。尙絅曰，刑推何關耶？上曰，三南囮窟之說，乞人猶且爲之，豈不寒心乎？尙絅曰，此非狂人矣。上曰，謂之狂則猶可矣。渠非欲爲逆，必見欺於人，似非梁哥之子矣。在魯曰，何以知非梁哥之子耶？若捉問其妹夫，則可知跟脚矣。上曰，性澄勸之云耶？顯命曰，無勸之云矣。上曰，守初勸之云矣。顯命曰，守初爲讎之說，終始言之矣。上曰，此非渠之所爲耶？在魯曰，狂愚之人，或有爲人爲誘，而如此之言，誰有誘之耶？上曰，兩班乎？在魯曰，外貌見之，則非蠢蠢者矣。歌辭一款，待翼虎決斷後，爲之可矣。相紳曰，獄事聞上敎而始知之，始搏告何等凶逆，而有此變怪，好生之德，難用於凶逆，旣用梟示，則其餘當用次律矣。戕殺始搏者，蓋出於不畏法之意，此等之人，豈可責懲創之道乎？上曰，臺臣之言，大體是矣。如此之人，不可以懲創責之矣。相紳曰，今番凶逆，不可用島配之律矣。上曰，大體是矣，而處分有意矣。在魯曰，臣之本情，誠無仍爲行公之勢。且累日晝夜奔走無暇，未及考見文書，而頃聞有一二事最急者，始爲仰達，今聞又有緊急事敢達矣。摠戎使朴纘新狀啓中，屬邑習操及四哨軍上番替直西營事，請竝令廟堂，稟處。今年京畿被災雖甚，莫重習操，久未擧行，朴纘新未得一經云，此則依例爲之。摠戎廳本來疲弊，災減亦多，餉需不足，而四哨軍之上番，元不甚緊，且値畿邑歉荒，此則姑停，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江華留守權𥛚狀啓，以觀武才、習操，勢難竝行，請令廟堂，稟處矣。觀武才，勢當於滌場後爲之，而當費數十日，觀武才畢後，又行習操，則其勢當延至十月念晦。風寒之節，渡海軍兵，殊甚可慮。習操則依例擧行，觀武才則廣州、江華，竝令退行於明春日長和暖之時，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戶判當此多事之日，畢試復命之後，上疏引入，申飭使之行公，何如？上曰，以此引入過矣。從重推考，使之行公，可也。在魯曰，雖以病爲辭，而實則似出於惶蹙之情矣。上曰，武將亦有與金濰爲親，而戶判則於金始煒爲幾寸耶？顯命曰，爲四寸矣。上曰，撕捱過矣。〈抄出擧條〉尙絅曰，水原、廣州，尙不爲薦望，巨鎭之久曠，可悶矣。上曰，卿不爲之乎？此則過矣。在魯曰，右相未來，臣豈爲之乎？上曰，往復速爲可矣。在魯曰，右相初不出仕，此非往復之事矣。上曰，領右相不爲往復，則在內大臣，當速爲薦望可矣。〈出榻敎〉顯命曰，八千兵馬之無將，今幾月乎？聖應曰，摠戎使巡歷，則水原甚緊矣。在魯曰，平安監司尹容，稱病引入，除拜已久，尙不辭朝，殊涉未安，申飭，使之斯速下去，何如？上曰，予欲問之而未及矣。從重推考，使之速往，可也。〈出擧條〉顯命曰，近來武場不嚴，代射特甚。曾前現捉者，自試所移送刑曹，則刑曹以法治之矣。今番代射人現捉，而刑官徵贖云，此前未聞之事也。刑官不可無譴責之事，擧子依法治之，何如？上曰，聞來極爲駭然。徵贖刑官罷職，擧子依律處之，可也。〈出擧條〉尙絅曰，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參判還入，參議不來。參判、參議牌招，同爲開政，何如？上曰，依爲之。聖應曰，凡武科之直赴者，必赴之於增式年，而先朝甲子年間，有變通許赴庭別試之規。今年各道，京中直赴者二百八十人，濟州直赴會試者三十六人，陳試一人。今番何以爲之耶？上曰，已有近例，竝同付於今番庭試，可也。〈出擧條〉聖應曰，戊午式年會試入格人趙轍，遭其三寸叔母之喪，以成服之前，未赴殿試，似當赴來式年殿試，而此與直赴有異，旣無捧承傳，則此非該曹循例稟達之事，而事異常規，科體重大，惶恐敢達。上曰，今番庭試，同爲許赴，可也。〈出擧條〉在魯曰，今因兵判所達，直赴事敢達。濟州科擧中，一人未入等，而以年七十，特爲賜第矣。今聞其人，率其子上京，而故相臣洪致中，曾以濟州異於陸地，或未及於殿試之科，雖庭試，隨其上來，許付事，陳白定式云。果有定式，則禮曹當直啓達擧行，一榜雖未盡來，篤老之人上來者，先卽許赴宜當。分付該曹，使之考出稟啓，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憲府傳啓，皆勿煩。處置事，依啓。上曰，承旨書之。傳曰，備局民事尋常，召對雖或爲之。噫，今者凶賊，往牒所無，痛心亘中，此獄不收殺之前，豈因常例視事？纘揆獄事，親鞫收殺則停。書畢，諸臣以次退出。

○己未九月十九日酉時，上御興政堂。鞫廳大臣以下引見入侍時，左議政金在魯，判義禁趙顯命，知義禁尹陽來，同義禁鄭彦燮，右副承旨申宅夏，假注書沈瑴，編修官李大源、申一淸，同爲入侍。判府事宋寅明，追後入侍。上曰，己卯年奉保夫人喪，有所判付，注書出去，使入直承旨，考出其日記，以入，可也。瑴出去傳命後入侍。上曰，翼虎物故狀，今日若來，則有難再會。卿等姑留，以爲酌處之意，若不物故，則不必入侍矣。宅夏曰，司謁傳敎，不爲分明矣。上曰，欲專治於纘揆事，故此事欲速爲收殺以待之，而中官轉轉誤傳，以至於此矣。翼虎尙不物故耶？顯命曰，見救療官文報，脈度猶通云矣。上曰，翼虎杖斃何惜乎？準次不妨矣。在魯曰，若打一木石矣。上曰，救療官或恐徑斃，雖不準次，必以氣窒爲言矣。脈度猶通，則姑觀一日，待其物故，可以處之，而翼虎便是取服矣。在魯曰，翼虎雖不死，決之豈難乎？上曰，旣承下敎，預議處之，可也。在魯曰，歌詞有二本，光錫已服於本道，而張翼虎互爲好勝，作一本矣。上曰，張翼虎取服，則其律當如光錫乎？在魯曰，律雖同而似有間矣，歌詞亦有間隔矣。上曰，大體譏國則同，而有差間矣。在魯曰，光錫歌詞，無傳誦之事矣。上曰，光錫之歌詞，渠自作而自誦矣。在魯曰，李友松無傳誦之事，差輕矣。作之者用律，則誦之者當有差等，詢問諸臣而處之，何如？上曰，黃鎬無識，金鼎絃善誦矣。在魯曰，辛光稷亦善誦矣。上曰，三人何以處之？在魯曰，當遠配矣。顯命曰，旣已問之，則當爲遠配，大臣之言是矣，而其餘李友松，則散處，似好矣。上曰，翼鱗、翼鵬，亦當散處乎？陽來曰，六人中友松差輕，而不可全釋矣。上曰，翼鱗無可刑推之事矣。彦燮曰，大臣兩獄官之言，誠爲切當，旣已上達之後，事體重大，不可歇治，皆遠配，可也。在魯曰，匿名書，作之者有罪，傳之者亦有罪，以此觀之，則傳歌詞者，亦不無罪矣。上曰，李友松兩班乎？顯命曰，李恒序之子矣。在魯曰，終始無作歌之言矣，痛絶根本，以爲懲惡之典則好矣。上曰，李友松、張翼鵬、黃鎬、金鼎絃，皆當遠配乎？翼鵬終始欲拔其兄矣。再明開坐，卿等親承下敎，直議啓處之，可也。上曰，南原七日乎？在魯曰，七日程矣。上曰，聞宋判府事入來，史官出去，以入侍事傳之。大臣以下皆退出。宅夏曰，有判府事入侍之命。臣等姑留以待乎？上曰，留之，可也。瑴出往崇政殿庭傳諭後，與判府事偕入。寅明進伏曰，近來日氣寒暖不適，此時帳殿鞫逆，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寅明曰，中宮殿氣候支安乎？上曰，無事。寅明曰，王世子一向安順乎？上曰，好在。寅明曰，世道極怪，千萬意外，凶逆又出，驚痛憤切之心，曷可盡達。伏想聖心，益爲驚痛矣。上曰，今番妖賊，非但往牒之所無，抑戊申之所無也。寅明曰，天下凶逆，常理難測，而豈有如此千萬事理之外者乎？此必喪性狂易之人矣。或者聖上太驚，安得不然，而驚痛過度，易於傷心，區區下情，以是爲悶矣。上曰，狂者不可足可，若狂者則猶可也，而卿則不見，此非狂者，此必有凶徒，猶有餘者，怨國無所不至，必有使之者，此誠痛心矣。寅明曰，誠如聖敎，必有餘者，憂心不可測矣。戊申逆變，是窮天地之凶，而聖心堅定，上下同心，故不旋踵而禍亂平定。此在聖心，惟望堅固聖心，修政令而固國事，則禍變自消，雖有覬覦者，自不發矣。若聖心動則流于八方，人心洶懼，無變不生，此爲可悶矣。上曰，所達是矣。此皆由於予，若朝廷固，則豈至於此乎？寅明曰，人主旣無刑賞，而一定勿撓可矣。上曰，大體是矣。寅明曰，臣適當親鞫之日，豈無奔問之誠，而所居僻左，不卽聞知，見中樞府告目，有親鞫之擧，意以爲湖獄事，昨晩始見朝紙知之，而猶未詳知，史官出來，始聞大槪，所居旣遠，今晩始待命於城外矣。有勿待命之敎，故玆爲入來，不勝惶恐。臣人事迷劣，冥行擿埴，自犯死罪，國事無人與議，故自多不善爲之事，恭俟誅戮，而聖度天大，生死肉骨之恩，何以報乎？上曰，批旨已諭，更無可言者，予無毫分疑卿之事矣。寅明曰，臣之望於聖上者，有罪則罪之，臣下豈以君上之罪之，有所介於心乎？臣則聖敎外，有所不安於心，臣豈以聖敎爲過乎？上曰，卿所達聖敎外事，未知謂何耶？寅明曰，豈以此爲撕捱，而大官自致人言，臣以是晝夜惶恐矣。上曰，予於卿，豈有疑乎？時方不爲國事，心欲定而難定，國事民事，俄者大臣入侍，有所下敎，而此事收殺前，不可晏然自同平常，而民事豈可歇乎？左揆以鞫事雖出，而猶守前日固執，首揆以病不來，勿謂時任與否，共國，可矣。寅明曰，臣新爲入來，未知廟務，而臣豈自疎於國耶？若見左相，亦當議爲之矣。上曰，知卿久矣，予知卿有麾不去之心矣。大臣退出。上曰，承旨書之。傳曰，今者奉保夫人之喪，傷悼曷諭，己卯年下敎中，依丙戌年例，職是從一品，用二等禮葬事，判下矣，其後皆用此例。今此奉保夫人之喪，依此擧行事，卽爲，分付。書畢，諸臣遂退出。

9月20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具宅奎〈坐〉。左副承旨黃晸〈奉命偕來〉。右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同副承旨李鼎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瑴〈仕〉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李益輔〈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四更五更，月入東井星。

○申宅夏啓曰，大司憲李箕鎭，掌令許錫在外。執義金相紳，持平李成中、李夏宗呈辭，掌令安慶運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景輔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時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宅夏，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親鞫時排設，姑未撤去，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柳濬，以禁軍等戎器點考坐起事，慕華館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景輔啓曰，假注書李聖運，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申宅夏，以武臣堂上以上祿試射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今日試射時，副司勇申秀邦，騎芻二中，以矢數計之，則雖未滿四中，騎芻則例有倍畫之規。今亦依前例，勿爲罷職，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漢城府言啓曰，童蒙李元復奴太先，擊錚原情，據所爭墳山，發遣本府郞廳摘奸後處決事，覆啓，允下矣。郞廳一員，今方發送，郞廳及書吏所騎馬，令該曹依例題給，何如？傳曰，允。

○李鼎輔，以漢城府言啓曰，臣普赫親承聖敎之後，座更等事，親執出役，各別申飭矣。卽見北部主簿李昌明牒報，則延秋門契居錄事宋萬起，當其座更之日，無意守直。任掌李相輝，以座更牌往授，則萬起發怒，以更牌無數亂打，流血狼藉云，不勝驚駭，親審相輝，則被打的實，萬起雖以無率丁推托，而其弟泰山、姪占金、奴五同等三名，不爲入籍之狀，現露無餘。論其情狀，誠極痛駭，特敎，申飭之下，此輩之復踵前習，規免坊役，敺打洞任之罪，不可不嚴懲，三名男丁之漏籍，亦有其律，而本府則笞罰之外，無他可施之刑。移送刑曹，考律嚴勘，勿爲徵贖，以爲懲勵之地，何如？傳曰，允。

9月21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病〉。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具宅奎〈坐直〉。左副承旨黃晸〈奉命偕來〉。右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同副承旨李鼎輔〈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瑴〈仕〉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李益輔〈病〉。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重庚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申宅夏，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洪元益，以訓鍊都監中軍軍兵等中旬事，慕華館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宅夏啓曰，今日鞫坐，兩司當爲進參，而兩司多官，或在外，或未肅拜，或呈辭，或以親病受由，無行公之員。除在外、親病受由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具宅奎曰，昌德宮還御吉日，令該曹，開月旬前望前擇入。

○具宅奎，以禮曹言啓曰，昌德宮還御吉日，令該曹開月旬前望前擇入事，命下矣。卽令日官推擇，則來十月初三日，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俱吉，而冬享大祭齋戒相値，初十日十一日十二日，大王大妃殿爲吉，大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拘忌，十三日大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爲吉，大王大妃殿拘忌。此外旬前望前，無他吉日云，何以爲之？敢啓。傳曰，以望後更爲擇入。

○以右參贊朴師洙卒逝單子，傳于具宅奎曰，爲國血心，其素知之，傷悼曷諭？分付該曹，卽爲擧行。

○具宅奎，以禮曹言啓曰，昌德宮還御擇日，取稟草記。傳曰，以望後，更爲擇入事，命下矣。卽令日官，更爲推擇，則來十月十八日，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俱吉云。以此日擧行，何如？傳曰，日若寒，則宜乎旬前，以初三日定行。

○具宅奎，以侍講院言啓曰，新除授輔德吳遂采，自鄕纔已上來云。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各陵殿官員試暇假官，以付祿忠義差送矣。卽接忠義廳所報，則今此庭試時，以二十員忠義，各陵殿不得推移差送云。其不足之數，依前例以三醫司，差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申宅夏曰，推鞫姑罷。

○申宅夏，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罪人張翼虎，旣已物故，其餘在囚傳播怨國歌詞罪人，依日昨下敎，分輕重，辛光稷、黃鎬、金鼎位，極邊遠配，張翼麟、張翼鵬、李友松遠配事，令該府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記事官鄭東潤啓曰，臣昨以姑爲仍留之意馳啓矣。大臣今方進向城外，臣亦爲隨往之意馳啓。踏啓字。

○掌令安慶運啓曰，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嚴訊得情，夬正王法。請還收緣坐罪人李喜仁放釋之命。請還收始㕀罷繼之命，照法處斷。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擧行。請萊府兩女人，依律處斷，以懲日後。請東郊兩尼舍，竝令京兆，卽日毁撤。日昨筵中，有湖西按治罪人壽聃、壽咸、始禧，官門外梟示，就一減死島配之命，臣竊訝惑之至。此輩俱以就道至親，凶謀逆節，必無不參之理。若初無所犯，則雖有始搏之恐喝，必不生㤼戕殺。其所犯逆，明白無疑，決不可以常例殺獄治之。當初送本道按治，已乖獄體，承款之後，只令梟示，尤爲失刑。且此就一，勒勸始禧，竝送兩子，戕殺始搏之狀，亦可見恐㤼滅口之計。其所犯逆，昭昭難掩，不可以三父子當法，有所容貸。請湖西梟示罪人壽聃、壽咸、始禧，竝施孥籍之典，就一亟寢減死島配之命，拿致鞫獄，夬正王法。新除授掌令許錫，時在公州地，司諫鄭熙普，時在砥平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具宅奎啓曰，因侍講院草記，輔德吳遂采，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前判尹兪拓基疏曰，伏以臣，猥膺匪據，再控危懇，辭已竭矣，意已窮矣。庶幾天日之明，俯賜矜允，而及奉聖批，縷縷責勉之旨，罔非賤臣之不敢承者，而至於令史官偕來，尤是曠絶之異恩，臣是何人，其敢當此？顧今前古所未聞之凶逆，忽又闖作，鞫事姑未了，聖心驚痛，至停視事，在身義分，尤何敢一刻退處，而適緣眩喘俱㞃，未能卽日起發，今始來伏都門之外，冒死請譴。伏乞聖明，亟命重勘臣罪，以戒群工焉。臣伏讀前後聖諭，每責臣以弘濟時艱。噫，自古艱危之會，有國之所不能免，而又豈有如今時之至艱至危者哉？內自朝廷，外至郡縣，無處不病，無事不弊，眞是百孔千瘡，無一分之足恃者，殆哉岌岌，不足喩其急矣。當是時，聖明之授臣以此任者，非欲以只爲臣一己榮也，又非欲但使之充位備員，則是必謂臣之年紀未甚老，筋力未甚衰，尙可以奔走於簿書期會之末。而念臣蒲柳之質，凋朽已久，水土之疾，沈痼已深，筋力奔走，尙亦難矣。尤況國之置相，豈亶爲筋力奔走地也，而如臣者，將何學識，可以匡主德，將何力量，可以鎭浮俗，將何才術，可以釐積瘼。三者之中，一有可以萬分一幾及者，則臣何敢自爲身圖，逡巡而不敢前也？如使臣，含恩畏義，冒沒承當，畢竟顚沛，止於臣一身而已，則臣其敢觸冒嚴威，屢辭而不知止也？及其僨誤國事，罪戾旣彰之後，臣雖十死，又何以塞其咎哉？此臣所以涕泣而不敢進，徊徨而不敢當者也。伏聞有鞫獄收殺間，勿捧章疏之敎，而臣衷情抑塞，無所因極，復此哀籲，干冒邦憲，尤增死罪，措躬無地。伏乞聖慈，察臣肝膈之辭，非出於一毫飾讓，將臣新授職秩，卽行鐫改，以重國事，俾安微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旣悉諭，但此時輔相，豈若此之時乎？非特國事，卿須體君臣之大義，惟昔年而幡然其卽入城，用副企望。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仍爲偕入。

○記事官鄭東潤啓曰，臣敬奉聖批，傳諭于往十里村右議政兪拓基所住處則以爲，臣情隘勢蹙，瀝血申懇，猥越干冒，罪合萬死。卽伏承聖批下者，非惟未蒙恩許，至又以體君臣之大義，惟昔年而幡然爲敎。臣感泣之餘，措躬無地。況當鞫事未了之日，一身顚沛，有不暇顧，卽宜詣闕下，以聽進退之命，而喘眩兩症，又添於昨日撼頓之後，重以頭風方劇，暈眩不省，卽今神氣，萬無出入拜跪之望。晩來如得少減，明朝謹當祗肅，而恩旨之下，不免遲延，益切惶隕。史官之一日淹滯，尤增臣萬分悚蹙，如蒙先命召還，賤分實可少安云。大臣欲俟晩來差勝，明朝詣闕肅命，而臣旣承偕入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9月22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具宅奎〈坐直〉。左副承旨黃晸〈奉命偕來〉。右副承旨申宅夏〈坐〉。同副承旨李鼎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瑴〈仕〉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李益輔〈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神懿王后忌辰齋戒。

○申宅夏啓曰，大司憲李箕鎭，掌令許錫在外，執義金相紳陳疏留院，掌令安慶運，持平李夏宗、李成中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具宅奎啓曰，右議政兪拓基箚子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申宅夏，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洪元益，以訓鍊都監中軍軍兵等中旬事，慕華館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景輔啓曰，左承旨李重庚，同副承旨李鼎輔，今日俱不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景輔曰，右議政留待引見。

○傳于李鼎輔曰，大臣留待引見時，儒臣持冊子同入。

○李鼎輔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判府事宋寅明，以執義金相紳疏語，待命金吾門外云。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勿待命事，遣史官傳諭。

○又啓曰，卽者守禦使趙顯命，以臺疏，情勢難安，待命金吾門外，使其褊裨，來納密符。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密符傳授，勿待命事，分付。

○李鼎輔，以刑曹言啓曰，今九月十九日，大臣、備局堂上、義禁府堂上，引見入侍時，判義禁趙顯命所啓。近來武場不嚴，代射特甚。曾前現捉者，自試所移送刑曹，則刑曹以法治之矣。今番代射人現捉，而刑官徵贖云，此前未聞之事也。刑官不可無譴責之事，擧子依法治之，何如？上曰，聞之誠爲駭然。刑官罷職，擧子依律處之事，命下矣。考諸律文，則凡犯死罪，非常赦所不原者，而祖父母、父母老疾應侍，家無以次成丁者，開具所犯罪名奏聞，取自上裁。若犯徒流者，決杖一百，餘罪收贖，存留養親註曰老是年七十以上，疾是殘癈疾云。今此借射、代射收贖人申璜、李根、郭起、宋重徵、洪可輔、朴弼宗、尹勉道等中，申璜、李根、郭起、宋重徵等，考出帳籍，獨子親年七十，俱爲的實，故依律納贖，洪可輔、朴弼宗、尹勉道等，無故納贖。此則固無可論，一倂捉囚，依律文發配，而至於依律文納贖者，似當有區別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爲之。依律文納贖者，置之。

○洪景輔，以吏曹言啓曰，今九月二十四日祿都目政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執義金相紳疏曰，伏以臣，言議巽軟，蹤地臲卼，其於臺職，豈有毫分堪當之望，而監試事急，不得不冒昧趨承。竣事之後，仍得昵侍前席，仰襯日月之光，賤分榮幸，而天語俯詢，至及臣亡兄，臣於是，益復感激，思欲殫竭心力，無負聖上耳目之寄。而連日奔忙之餘，素患痰痞之症，觸冷添劇，食飮專却，以此病狀，萬無供仕之勢。伏乞亟遞臣職，以延殘喘焉。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旣有區區所懷，敢此附陳。臣於日昨筵席，以就一減死之命，有所爭執，而言辭拙訥，未蒙開納。夫就一，雖不身詣殺所，壽聃等之戕殺始博。旣出於渠之設計指揮，則論其罪狀，殆浮手犯，豈可以三父子之一時倂命，有所容貸也哉？臣謂就一，依律勘斷，斷不可已也。嗚呼，災異之作，無歲無之，而頃年之赤氣星蝕，近日之盲風疾雷，尤極非常。憂懼之情，上下所同，而千萬古所未有妖惡之賊，忽復闖發於湖鞫方張之際，不惟臣子之心，憤痛欲死，直欲食肉而寢皮。又安知此等凶惡之類，不如頃年天海之爲賊倀鬼者耶？思之至此，尤不覺其氣短也。噫，一種凶逆之輩，慢侮殿下，其所由來漸矣。冒嫌不好之說，始俑於前，人心疑惑之疏，繼發於後，逆鏡之敎文，賊虎之急書，誣逼動搖，無所不至，以至於戊申逆亂而極矣。其凶肚逆腸，前後共貫，陰謀異圖，非一朝一夕之故。而殿下不思拔本塞源之道，嫗煦姑息之仁，涵貸梟獍之徒，調停䌤縫gg彌縫g之政，汩亂是非之源，馴致亂逆，無所懲畏，義理漸至晦塞，人心世道，終至於莫可收拾之境。而間有一二懲討之論，則殿下輒疑之以時象，箝之以挾雜，過費聲色，譴逐相續。頃年合啓追奪之論，實出輿情之所共憤，而殿下旣斥其發啓之臣，旋罪其停論之輩，庭對犯分之策，擢置高第，何等無嚴，而殿下始譴其掌試之臣，又罰其論啓之臺，是非由是而混淆，言路職此而杜塞。在廷之臣，以循默爲能事，以諍論爲深戒，甚至於視凶逆，殆同薄物細故，媕娿成風，擧世靡然，士大夫風節氣習已壞了，無復餘地矣。殿下雖於近日，屢下臺閣寂寥之敎，而旣成傷弓之鳥，便同立仗之馬，前顧後瞻，左牽右礙，無一人捨死生出氣力，爲國家明言痛陳者，此固群下之罪，而亦豈非殿下有以導之者耶？倘殿下惕然遠覽，夬然乾斷，洞辨亂逆之根抵，劈破義理之源頭，使一世人心，曉然知逆順之分。仍又恢張言路，扶植正論，則君綱可立，國體自尊，此豈非國家之大幸，而今日之急務耶？仍竊伏念臣兄故大司憲相玉，曾於戊申變亂之後，以爲人心不正，義理不明，則禍亂之作，無有已時，遂以明義理定是非之說，筵奏疏陳，旨意懃懇，而其言果驗於庚戌矣。目今妖賊之變怪，國勢之綴旒，殆有甚於前日。臣若畏罪泯默，終無一言之陳，則是臣上以負殿下，下以負亡兄，愚衷耿耿，不能自已，玆敢冒昧陳列。伏願聖明，恕其僭妄，特賜裁幸焉。臣無任云云。批答不下，原疏給之，爲先遞差，仍施削黜之典。〈詳載入侍筵話〉

○右議政兪拓基箚曰，伏以臣，旣怵分畏義，冒昧肅命矣。前日所兼司圃署、惠民署提調之任，決不當仍帶。伏乞聖慈，卽令該曹，照例處置，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其令該曹，考例，稟處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二十二日巳時，上御興政堂。右議政兪拓基引見入侍時，右議政兪拓基，右承旨具宅奎，假注書李聖運，編修官李大源，編修官申一淸入侍。諸臣進伏訖，拓基曰，國家不幸，妖逆闖發，聖心驚痛，中外駭憤，雖卽鞫治正法，少洩神人之憤，而援引諸賊，尙未拿來，窮凶情節，不盡鉤覈，其爲憤惋，如何可達？上曰，今番逆賊，非但往牒之未有，抑亦戊申之所無。雖云正法，姑未鉤得其根本，痛心曷諭？拓基曰，臣蒙被三朝罔極之恩，致位卿列，而絲毫莫補，居常媿懼。不自意千萬夢外，叨此千萬不堪之任，揣量才分，顧瞻時勢，豈有一分承膺之望，而辭本屢上，敦迫愈勤，至以昔年受恩先朝之事責臣。臣聞命感泣，中情自激，猶不敢爲出肅之計。當此鞫逆之變，身帶職名，不敢偃伏，不得已祗肅天陛，而適有狗馬之疾，不能趲進，恩旨之下，不免遲延，惶霣不知所達矣。上曰，前後批旨，旣已悉諭，而今日拜相，亦云晩矣。非曰乏人，注意已久。卿今入來，國事多幸，有疾差遲，何傷之有？拓基曰，近來日氣乖常，朝晝之冷暖異候，連日帳殿，侵夜還入，間有引接，夜分乃罷。藥院批旨，有齒痛之候，聖躬必多傷損之節，下情憂慮，不任區區。日間聖體若何？上曰，自然如此，而別無大段疾恙矣。今番逆賊，實所痛心，身上勞悴，何暇顧也。拓基曰，目今國事，孰非緊重，而悠悠萬事，無過於保嗇聖躬。伏望加意於節宣之方焉。向來雷電之變，數十年來所未有之災異，仁愛之天，未知有何警告，而以殿下對越之誠，嚴恭寅畏，兢業靡懈，固無事乎仰勉，亦非倉卒立談，所可敷達，而竊願聖上，以實心行實政，以回天怒，以祈永命，則幸甚。上曰，亮由不德，澟惕方切，卿之勉戒至此，當體念焉。拓基曰，臣久違筵席，今始入侍，敢以保護聖躬之道，有所仰陳。而朱子以勸得人主，保攝精神爲第一義。試以近來出於朝紙者見之，辭令之間，或有威怒之過中，事過之後，追示悔悟之聖意。日月之更，雖可仰止，而王言一播，四方觀瞻，與其後有悔悟之敎，不如初無過中之擧也。此等處，深留聖意，則國家之幸也。上曰，別無過用辭氣之事，而卿言如此，可不猛省。上曰，儒臣使之追後入侍乎？宅奎曰，俄者欲待玉堂，同爲入侍而未及矣。上曰，諸臣冊子，使注書盡爲持入，可也。聖運持入冊子。檢討官韓翼謩，侍讀官趙明履，追後入侍。上曰，罪人拿來消息，政院或有聞知之事耶？宅奎曰，尙今不來，果爲難待，而姑未有所聞矣。拓基曰，計其程道，今日暮當入來矣。上曰，若疾驅則今夕或似入來矣。拓基先爲退出。翼謩讀《大學衍義補》第三十卷，自《禮記》表記止錫民爵位爲諡。上曰，下番讀之。明履讀，自公叔文子之臣止不足以爲勸沮。上曰，承旨讀之，宅奎讀，自北魏鄭羲止可不謹哉。宅奎曰，臣素有吐血之症，不能移時多讀，惶恐敢達。上曰，注書讀之。聖運讀，自唐楊綰卒止寵贈之具。上曰，上番春秋讀之。大源讀，自臣按說者止何不思之甚哉。上曰，下番春秋讀之。一淸讀，自神宗時太子大師止夫豈細哉？翼謩曰，第一板方愨註所論文字之義，卽節以定惠之意也。文王之文，非不足於武，而特擧其盛者而言之也。上曰，然矣。明履曰，此編皆論諡法，自是一串，文義別無可達，而以臣下諡法言之，死後必請諡於朝，褒貶賞罰。人主之大柄，褒一人而萬人勸於善，貶一人而萬人懲於惡。故朱子以諡法，爲振紀綱之道。以在下者言之，則不宜待貶褒，而有所勸懲，以在上者言之，則不可無賞罰，以示貶褒，賞罰得中而後，風俗可正，此人君所當留意處也。上曰，所達是矣。翼謩曰，第五板公叔文子註，有曰文者，順理而成章之謂也。順理卽薦人爲大夫也。成章卽與家臣比肩也。上曰，然矣。明履曰，漢、唐、宋以下名臣，皆有諡號，而以責備之道言之，則歐陽脩之得諡誠過矣。上曰，歐陽修以文忠爲諡，儒臣以何字爲過耶？明履曰，道德博聞之文字，歐陽脩不敢當矣。上曰，文字不可以一槪論之。道德光輝之文，於歐陽修雖云過矣，而如歐陽修之博聞者，若以文字得諡爲過濫，則豈不冤乎？明履曰，臣非謂歐陽脩不足於文字之諡，至於道德之文，未見其稱停矣。上曰，胡宏之言曰，不肖吾父非吾父。此言雖甚迫切，而大體則是矣。古者諡法甚嚴，而我國人不得文諡，則心甚歉然，此弊風也。《孟子》云名之曰幽、厲，孝子慈孫，不能掩其惡，此誠至言也。近來讀書之人，皆得文諡，故文正、文忠之號甚多，此可怪也。儒臣以歐陽脩之諡號爲言，而非知之艱，惟行之艱，儒臣旣當議諡之任。若以私意，而有所抑揚則非矣，其須勉之。明履曰，聖敎縷縷至此，臣敢不銘念乎？宅奎曰，近來文臣，不得文字爲諡，則心甚歉然。誠如聖敎，今此飭勵儒臣之敎，實爲至當矣。上曰，今此文義中，十七板宋慶元間，言者以爲，自今諡議，務當其實，其或不然，當推以法。以選擧不實論，若定諡已下，其子孫請再更易者，以違制論從之。此正謂今日之痼弊，近來多有爲其先請改諡號者，以此兩條出擧條，嚴立科條，可也。〈出擧條〉明履曰，臣有所懷，敢此仰達。頃日入侍時，臣有所陳勉，則自上虛心開納，臣退出之後，不勝感歎。未幾又有日昨處分，而辭氣太露，威怒太震，其時臣，卽欲更爲陳達，而未詳本事，故未果矣。安相徽海南定配之命，終是殿下之過擧。臣忝在館職，區區一念，專在於成就君德，而目見君父過中之擧，泯默不言，則不但俯愧臣心，實爲上負聖明，故不敢自隱，如是仰達矣。上曰，可怒在彼，己何與焉？卽程子之言也。右相俄以辭令過中爲達，而其日處分之時，儒臣不入，而承旨則見之矣。近來士子，皆有色目，非此則彼，是故湖嶺之間，亦有四箇色目。至於今番往牒所無之賊，亦自色目中出，故有所下敎於薇垣長，仍爲遞差，則相徽若曰未及聞知，容或可也，而敢以士論二字爲說，先正豈以其書院之改建與否，有所損益耶？書院卒徒，皆是色目。其所謂士者，不過憑藉冒入之類，豈曰士乎？相徽海南之竄，亦云略矣。若欲立君綱，則只治梟獍，而不治此等之類，有若隨水而塞流則其可乎哉？相徽之處分，若謂予乾剛之不足則可也，而儒臣之言如此，儒臣若知其本事而如是陳達則不可矣。明履曰，咫尺前席，臣安敢隱？臣只知其以連啓事有所處分，而未得其詳矣。上曰，擧條無之耶？宅奎曰，自上旣已處分，故只捧傳旨，而無出擧條之事矣。上曰，其日罷後，欲呼批答而神眩，不能收拾，故相徽事，欲爲措辭下敎而未及矣。旣無擧條，則宜乎儒臣之不知，而其時相徽所達，誠極駭異，相徽昨年有北謫之事乎？明履曰，無北謫之事，而被門黜之譴矣。上曰，其時事，渠宜懲創，而今又如此，此極非矣。不爲此等事，則見棄於其黨，故必爲此等事。相徽雖不足責，而亦何可置之乎？處分相徽，眞所謂怒蠅拔劍，而不似之士，稱以士論，是可駭也。上又曰，日昨下敎後，在外諸臣，有入來者耶？今番科事，難必其設場矣。宅奎曰，臣待罪該房，而科日此迫，尙未聞有上來者，試官望誠難矣。正二品、從二品中，當出六望，而無以充數矣。上曰，以二人擬望，則或可備員耶。宅奎曰，若擬二望，則庶可爲之矣。上曰，予意初以不能充二望爲慮矣。若然則何患乎不設場也？宅奎曰，二望擬入，曾有申飭之敎。今番則當爲變通乎？上曰，姑觀數日，更稟，可也。旣以在外人催促上來事，有所下敎，則尙無一人上來，殊涉未安。居在近畿，未上來人，竝從重推考。〈出擧條〉宅奎曰，違牌坐罷人，當臨時請敍乎？上曰，侍從堂上以下違牌者，竝敍用。〈出榻敎〉宅奎曰，藝文提學徐宗伋，旣以科事變通差出，而尙不膺命。蓋聞宗伋，頃日特遞之後，一未陳暴，而近來不捧疏章，故不得出肅云矣。上曰，今則可伸廉隅，卽爲牌招，可也。〈出榻敎〉明履曰，新除授副提學金鎭商，時在京畿驪州地，經筵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爲之。鎭商今年幾何？明履曰，未能詳知，而似是甲子乙丑間生矣。上曰，不至衰老耶？明履曰，昨年臣在安邊時，鎭商歷路來見，鬚髮雖白，筋力則好矣。上曰，鎭商如是周流，能遍踏八道，而亦能盡觀海島耶？宅奎曰，倭館及六鎭皆見之，聞往返濟州云，而此則未的矣。古語云不計脚而爲眼，鎭商有焉。上曰，休退之人，旣無所事，此則似異矣。其所周觀，與故執義金昌翕，何如？明履曰，昌翕足跡，無所不到。鎭商似不及矣。上曰，罪人雖一名，若拿來，依例牌招，時刻，隨時入之。〈出榻敎〉宅奎曰，罪人若拿來，則一刻爲急，卽當依下敎開鞫，而但念判義禁趙顯命，入於留院臺疏中，似必以是撕捱矣。上曰，判金吾所當撕捱者何事，不可不預爲處分。原疏使注書持入，可也。聖運持入。上覽畢。上曰，承旨書之。傳曰，噫，亂逆之所由，其本以何？爲今臣子者，到于今，其當骨冷心痛，不敢復意於黨習，而今者金相紳之疏，抑何意思？爲今日廷臣者，果有視凶逆以薄物細故者，則其宜痛辨懲討，引往事雜私意，意在欲軋。此無他，以往日之心，憑近日之敎意，專在於大臣、重臣，是何心乎？所謂耳目寥寥者，不爲公斥者，此等挾雜，雖售於往日，決不使售。噫，不顧君父帳殿痛心垂涕飭勵之敎，其欲乘機先軋，其構捏之句語，不諭而可知其心，是何心是何腸乎？不可不痛懲，執義金相紳，爲先遞差，其疏給之。上曰，又書之。傳曰，其乘機欲軋之意業諭，而此等之人，決不可混亂于廷。金相紳亟施削黜之典。上曰，又書之。傳曰，痛知欲軋之心，處分旣嚴，討逆方緊，雖被斥諸臣，豈可以此敢爲撕捱？政院知悉，勿捧對擧之章。宅奎書畢。上曰，穴空則生風，如金相紳者，眞所謂生風也。旣已處分，原疏給之，不宜以此引嫌也。諸臣以次退出。

9月23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具宅奎〈坐直〉。左副承旨黃晸〈坐〉。右副承旨申宅夏〈坐〉。同副承旨李鼎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瑴〈仕〉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李益輔〈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神懿王后忌辰。

○夜一更二更，有霧氣。

○申宅夏，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禹夏亨，以訓鍊都監別將軍兵等中旬事，慕華館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具宅奎啓曰，藝文提學徐宗伋，昨日特招之下，不卽出肅，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罪人今方入來，親鞫時承旨，當爲備員。左副承旨黃晸，以領議政李光佐偕來，方在江郊，姑令入參，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罪人雖一名若拿來，依例牌招事，命下矣。罪人今已拿來，時、原任大臣及金吾堂上、左右捕盜大將、兩司，竝卽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輔德吳遂采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具宅奎曰，推考傳旨捧入。

○具宅奎，以禮曹言啓曰，來十月初三日還御時，大祭齋戒相値，還御節目中，大殿前後部鼓吹及大王大妃殿、中宮殿前部鼓吹，竝陳而不作，磨鍊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丙辰年還御時，因傳敎，殿下先詣昌德宮敦化門內入幄次，大王大妃殿將至，出次祗迎矣。今亦依此磨鍊擧行乎？敢稟。傳曰，今番興化門內祗迎，仍爲隨往，依此擧行。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還御時，王世子還次儀注，亦當磨鍊矣。王世子出宮時，有乘輿出至闕門外乘輦之節，而方在沖幼之年，依前例自內直爲乘輦出宮事，磨鍊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賢嬪宮還次時，當有侍講院、翊衛司陪衛之擧，分侍講院、分翊衛司官員各一員，令該曹差出，何如？傳曰，允。

○洪景輔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領議政李光佐，伏聞親鞫設行，舁疾寸進，來伏南門外云矣，敢啓。傳曰，聞到城外，如可强疾入來，則卽爲入來之意，遣史官傳諭，與之偕入。

○傳于李重庚曰，慶尙監司趙明謙上疏，給之。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二十三日午時，上御金商門外。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李重庚，右承旨具宅奎，左副承旨黃晸，右副承旨申宅夏，同副承旨李鼎輔，假注書沈瑴，假注書李聖運，事變假注書李益輔，記事官李壽德，編修官申一淸，領府事李宜顯，判府事金興慶，左議政金在魯，判府事宋寅明，右議政兪拓基，判義禁趙顯命，知義禁尹陽來，同義禁具聖任、鄭彦燮，大司諫鄭錫五，掌令安慶運，問事郞廳韓翼謩、趙明履、曺允濟、李壽海、金錫一、李聖海、李彝章、林象元，刑房都事李夏錫、兪彦徽，文書都事李鼎燮、任璞入侍。諸臣進伏訖，上曰，罪人拿來，若是遲緩，極爲駭然。都事捉來待令，前陪入之。晸曰，宮城扈衛，依前不爲之意，敢達。上曰，知道。宜顯等進曰，近來日氣不適，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宜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宜顯曰，王世子一向安順乎？上曰，好過矣。宜顯曰，從古以來，逆賊何限，而豈有如今番妖凶之賊乎？驚心痛骨，日久靡弛。臣於其時，豈敢退伏，而疾病危劇，實無自力之望，未效輿疾之討，今始僅僅扶曳入侍，不勝惶恐。上曰，今此逆賊，痛心曷諭？有疾未參，其何所傷？興慶曰，近來齒痛，何如？上曰，近來少愈矣。上曰，前陪入之，都事拿入。〈假都事吳厚根拿入〉上曰，今番逆賊，實是人臣食肉寢皮之時，而今日日晩，始爲入來，何敢如是乎？決棍十度。上曰，今番都事，皆可決棍，此是何等凶逆，而敢爲計日往返耶？宅夏勸杖畢。上曰，都事拿出，前陪退去。上曰，此非今日初設之鞫廳，予則終夜不寐以待，而諸臣何待牌招而入來乎？其在分義，誠極未安。大臣外竝從重推考。當該承旨亦爲從重推考。〈出擧條〉上曰，都事之留門出送，意有所在，而如是稽緩，都事記過。〈出榻敎〉上曰，戊申鞫廳時，其所拿來者許多，故雖有出送假都事之擧，而今番罪人拿來，以假都事定送，極涉疏忽，禁府堂上從重推考。〈出擧條〉上曰，問郞持草紙上來。明履進伏。上親呼罪人守初問目，明履書畢。上曰，罪人上之。〈罪人守初上庭〉上曰，脫蒙頭，問其名與年。〈問目及罪人招辭，俱在事變日記，下皆依此〉上曰，汝是何許役名，而與纘揆爲何如間耶？上曰，汝旣纘揆之妹夫，且是好居生之人，則何不率畜妻娚，而使之作僧耶？上曰，纘揆何年作僧，何年還俗？上曰，崔命柱，旣以纘揆爲介精，而勸令還俗，則還俗後住着何處，而纘揆父母，何年身死耶？上曰，纘揆眞是梁哥耶？抑他人所收養耶？上曰，纘揆外家，旣是鄭哥而在水原，則不入於戊申逆變中耶？上曰，旣是汝之妻族，則豈不知戊申之入與不入乎？戊申之逆，鄭哥多入，汝之妻族犯逆，於汝何關，而不爲直告耶？上曰，梁大揆、義揆，與纘揆爲幾許寸耶？上曰，纘揆常時貧窮，眞是失性耶？上曰，殺無惜之言，必有所以矣。上曰，纘揆何時上洛，而非梁哥之說，自何年始耶？上曰，纘揆旣稱非梁哥而上京，則汝何不挽止，而任其上來耶？明履曰，聞拿來都事之言則以爲，守初被捉之時，渠云此必纘揆之所爲，纘揆是駕前白活之人云矣。上曰，纘賊是往牒所無之逆，則汝何敢不直告，而況又駕前白活之說，是何言耶？必是知情之言也。上曰，汝縱無識，亦有秉彝，旣聞如此不忍聞之說，則豈不問其出處耶？上曰，渠旣聞知，而不爲直告，施威，可也。上曰，纘揆之狀賦，汝果見之乎？明履曰，若如是發問，則必以不見納招，直以汝見狀賦，其文，何如，而果是何時所作乎之意，問之則好矣？上曰，然矣。以此問之。上曰，若是孱弱儒生，或村外居民，則似易直告，而此是多年出入官門之故，巧詐莫甚，難以取服矣。晸曰，副摠管柳濬，帳殿咫尺之地，語甚不緊，殊涉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汝以纘揆爲介精，則非狂可知，若是眞狂則不足責，而非狂而爲此擧，則娚妹之間，必有問答。此一款直告，則當止杖矣。上曰，金昌百何許人耶？上曰，纘揆上京之時，汝旣不挽，及汝被捉之時，又有駕前白活之言，決是知情也。汝曾經將官，能知坐處立處之人，而終不告其指敎之人，是汝自敎誘之也。上曰，朱杖衝脅姑止之。顯命曰，此是所援諸賊中最緊者，不可急加刑訊矣。在魯曰，不必一時準次矣。陽來曰，纔十度矣。上曰，罪人解縛下之。上曰，罪人所告中金昌百、張涉兩漢，何如？顯命曰，大臣之意，亦以爲張涉尤陰慘云矣。上曰，張涉聞其言而發笑之狀，誠爲陰慘矣。上曰，張涉及守初之妻，發捕，可也。宅夏曰，依頃日下敎，侍衛以下，賜坐之意，敢達。上曰，知道。顯命曰，出使都事二人，閑官換差之意，分付該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顯命曰，性澄及盧世琛，當初定送一都事，使之同爲拿來，故如是遲滯，此實臣生疏之致，惶恐待罪矣。在魯曰，凡罪人拿來之規，直造本郡，轉往罪人所在之村，故自致時刻之遲滯。君子寺距咸陽邑內，七十里云，今日似難入來矣。上入小次出御。上曰，罪人更上之。〈守初上庭〉上曰，纘揆言內，汝曰非親非戚，使之上京云，此何意耶？各別嚴刑，期於直招。上曰，爲先大逆不道，知情不告，遲晩結案捧之。上曰，汝旣知纘揆爲盧世琛弟子，則豈不知做賊之事耶？汝是今方正法之賊，何所顧惜，而不爲直告乎？上曰，十度之後，更卽加刑，而猶尙如此，此以杖斃爲期者也。上曰，汝則限死抵賴，而今將訊問汝妻，汝妻若直告，則汝將何以爲之耶？上曰，宋判府事見之矣。戊申親鞫時，未有如此賊之忍杖者矣。寅明曰，其時瑞虎之忍杖，與此賊同矣。顯命曰，性澄、世琛拿來矣。上曰，守初下之，兩罪人竝卽上闕事，分付。景輔曰，此處異於昌德宮，甚爲狹窄，語音必相通矣。彦燮曰，守初姑無更問之端，直下本府，何如？上曰，開陽門內，有常時設幕之處，都事領去，置之開陽門內，可也。晸曰，俄有都事記過之命矣，敢達。上曰，此都事能趁期入來置之，一都事拿二罪人而來，無怪乎小遲矣。景輔曰，領相聞親鞫有命，擔舁來伏崇禮門外云矣。上曰，預備春秋出去，以如可强疾入來，則偕入之意傳諭。晸曰，問郞金錫一出入之際，行步緩緩，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問郞持草紙上來。明履進伏。上親呼世琛問目，明履書畢。上曰，性澄先爲上之。〈罪人性澄上庭〉上曰，脫蒙頭，問其名與年後，先以汝知風闊乎問之。上曰，風闊俗名之爲，纘揆汝知之乎？上曰，風闊爲汝上佐，則其來歷根着，汝應詳知，是何如人耶？上曰，所謂殊常者何事耶？上曰，大凡爲逆者，或爲宦慾，或爲身謀，而汝則浮雲蹤跡，無求於世，從實直告，則汝當白脫矣。上曰，所謂殊常之說達之，近十年率畜之上佐，以杖逐去者，必有其故矣。上曰，世琛無往來汝寺之事耶？上曰，汝與世琛，同爲拿來，故欲竝拔而如是飭詐耶。上曰，汝之根本，何如，而與世琛情分，何如？上曰，汝是常漢，則何以與世琛連家耶？上曰，汝果世琛之妻族，則初何以僅僅相識爲言耶？上曰，此漢施威然後，方可取服，姑爲下之，世琛上之。〈罪人世琛上庭〉上曰，脫蒙頭，問其名與年。上曰，汝之所授學者誰某，而其中有梁哥耶？上曰，然則纘揆之師僧誰也？上曰，幾度相見乎？今年六月，亦有見性澄之事，而其時纘揆同來耶？上曰，曾有出題，使纘揆做賦之事乎？上曰，故園感夢之題，汝果不知乎？其所出題，非別樣陰慘之事，何諱之有？少有違端，則當刑推矣。上曰，汝以卽今在朝者，謂之不忠，何意耶？上曰，汝以一鏡爲忠乎爲逆乎？上曰，汝常以李光佐爲非忠臣，則一鏡眞是忠臣耶？上曰，今番逆賊，旣無階梯，或慮難得如此之類，渠自以逆現露，無可奈何矣。上曰，帳殿咫尺之地，何敢如是耶？汝以一鏡，不忍謂之逆，而只謂之非耶？上曰，更無可問，施威勸杖，其情狀綻露無餘矣。上曰，汝之鄕中及汝之一家，皆以一鏡爲何如人也？上曰，結縛施威而後，始以一鏡爲逆耶？希亮猶且竝姓以呼耶？上曰，纘揆賦題，汝托以不知，而汝顧護一鏡，不忍謂逆，此何心腸，直告，可也。重庚曰，事變假注書李益輔，氣窒昏倒，有難入侍，出送，何如？上曰，依爲之。景輔曰，領相處傳諭史官，旣承偕來之命，而獨先入來，未免疏忽，史官推考，還爲出送，何如？上曰，將使注書傳諭，姑置之。景輔曰，推考則不可不爲之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卽聞守初病勢危重云。此是鞫囚中最緊者，徑斃可慮，使之下本府，何如？上曰，留門出送而觀其狀，獰悍特甚，難以取服矣。上曰，性澄上之，與世琛面質，可也。〈性澄上庭〉上曰，世琛言數見，而性澄則曰罕見，寸數之說，六月八月之說，皆相左，以此問之。宅奎曰，相換金吾郞，來到闕外，何以爲之？上曰，使之入來。宅奎曰，有文字然後，可以留門許入矣。上曰，不可以一都事有所留門，置之。上曰，世琛下之，性澄施威。上曰，六月見纘揆之事，直告，可也。上曰，極爲奸詐，決非庵子入定之僧矣。上曰，此漢不能忍杖，而奸惡則，甚矣。上曰，此漢歇杖，無至徑斃之意，申飭羅將，十度後達之。上曰，解縛下之。上曰，觀此罪人，決難時急取服，故十度後止之，而終不言纘賊之狂易。世琛則不忍以一鏡爲逆，無可言者矣。在魯曰，性澄所坐雖歇，而奸詐則極矣。世琛則雖以其日記觀之，得見富寧謫客許格書。如得泉下消息，又有日月東西坼，乾坤上下分之句，語意殊常矣。上曰，守初雖極頑忍，而以戊申年逆賊觀之，當初抵賴者，還易取服矣。彦燮曰，守初顯有怨毒之色矣。上曰，守初甚多勃慢之色，專無君臣之義，必是謀主矣。世琛上之，將欲加刑矣。〈世琛上庭〉上曰，竝前五度，合爲十度後達之。上曰，富寧謫客許格，與陜川賊許澤，爲幾寸乎？上曰，此是爲逆賊中軍者，汝得見其札，如是欣倒何耶？上曰，梁大揆、義揆，汝知之乎？上曰，希亮稱姓，希亮之言稱之曰命何耶？上曰，觀其狀，杖斃可慮。近來一次刑訊之前，或有氣塞者，可怪矣。上曰，解縛下之。上曰，希亮卽禹夏亨所斬者，其形狀何如耶？夏亨曰，希亮身長而有力矣。臣惶恐敢達，戊申咸陽，有西軒聚會事，咸陽一境，盡爲希良之黨，崔存世者，爲假倅矣。亂定後金洸，爲咸陽郡守。其時從賊之類，一倂充軍，年久之後，漸次頉除，而見棄一鄕，故此輩怨國之心日滋。至於南原一路，維賢輸去火藥于泰徵，將爲火攻之擧，故南原亦非淸净之地，智異山，自鷄龍連脈，而三劫山勢，千葉地形，其中多有竊據之類，趙顯命亦見此山矣。上曰，判金吾果見之乎？山勢與金剛，何如？顯命曰，與金剛大小懸殊，而臣果登臨其最高處。所謂天王峯周覽，則盤據六百餘里，雄邃無雙，亦多入據之民云矣。上曰，諸罪人竝下本府，明日時刻，以卯初初刻入之，可也。〈出榻敎〉在魯曰，南原革罷分屬事，曾有下敎矣。臣退出後思之，南原是湖、嶺間關防重地，地廣民衆，人心不淳，終不可無官長而空置，或言別設雲峯營將，置於邑治爲宜，而但營將，只管治盜，不關治民。臣意則勿爲分屬於旁邑，而全屬於雲峯。陞雲峯爲府使，移設於南原，以曾經閫帥者擇送，而雲峯則別置營將好矣。上曰，大臣諸臣之意，何如？宜顯曰，聖上雖命革罷南原，而亦非可空棄之地，左相所達是矣。顯命曰，臣則未見其可也。若移設雲峯於南原，則是雲峯見革，南原不見革，而雲峯亦非空棄之地。曾前南原營將，今方移設於雲峯，若以雲峯營將，還爲移設於南原，則甚爲便好矣。興慶曰，判金吾之言雖如此，而所謂革邑者，革其邑號也，土地人民，豈可竝爲革去乎？今此南原，終不可無官長，則以雲峯移設，似好矣。寅明曰，南原地大物衆，雲峯處在嶺阨，俱不可無官長，一處則別設營將似宜矣。拓基曰，判義禁之言雖如此，革南原者，只革其號而已。元非竝與土地人民而剗除之意，移設雲峯縣監，而以縣監陞府使，則不過加得土地，移治南原而已。官是雲峯，地是雲峯，則南原之革，自在其中，又安有革雲峯之嫌哉？陽來曰，臣未見其地形，而若永革其邑，分屬於雲峯、淳昌、任實等邑則好矣。彦燮曰，南原、雲峯，皆非可空棄之地，而試以近來安陰事言之。十年後復邑之際，多有苟簡之事，臣意勿爲分屬，而別設一縣好矣。聖任曰，此賊出後，何可不革邑也。不必十年後復邑，臣意則永革宜矣。在魯曰，明宗朝忠州，革爲維新縣矣。今雖革罷南原，人心極惡，不懲而反激，若爲合屬於雲峯移設，則亦不無懲創之道矣。上曰，諸承旨及耳目之官，各陳所見，可也。景輔曰，南原今若永革，則不但本縣之懲創，亦可以風勵八路，依維新縣例，而爲之則好矣。重庚曰，此是湖、嶺要衝之地，不可無官長，而若令雲峯，兼管南原則難矣。依左相所達爲之，而擇差閫帥曾經之人則好矣。宅奎曰，革邑之外，實有大段可慮者矣。雖以今番鞫囚見之，人心之極惡可知。若無官長，則不知更有何許變怪，別設一縣，而擇人以送好矣。晸曰，南原是要衝富盛之地，不可空棄，如判義禁所達，置營將而鎭之，則民可有依歸之所矣。宅夏曰，南原非但人心極惡，且是要衝之地，不可無官長，今雖革罷，宜爲設置營將矣。鼎輔曰，帶方是要衝大都護之地，不可無官長，而營將則其所管攝，不若守令，左相所達是矣。錫五曰，南原是湖、嶺要衝之地，物衆地大，不可只令營將治之，亦不宜分屬，今若革其號而別設新縣好矣。慶運曰，前日鎭海縣，有移屬咸安之事，而咸安人擯不與焉。故鎭海之民，至於擊鼓之擧，仍爲復設矣。今若以南原，移屬於雲峯、淳昌等邑，則必有如鎭海之弊端，此不可不念矣。上曰，豐原之言，太似抑揚，具宅奎之言，微意可知。南原不可空棄云者，諸臣之言誠然，而營將不關治民，今宜革南原，改設一縣好矣。在魯曰，然則自上改定邑號，何如？上曰，卿等亦各思一號以達之。在魯曰，改以咸新，何如？寅明曰，面目雖不好，改以革心，何如？顯命曰，改以恥格，何如？上曰，旣有維新縣，依此例改以一新縣，置之於三百六十州之末，可也。〈抄出擧條〉興慶曰，宗廟冬享大祭親行事，命下矣。今當連日帳殿訊鞫之餘，又復動駕將事，則聖體必致傷損之節，臣民憂慮，不可盡達。伏望特命攝行則幸甚。上曰，鞫事未知何日當收殺，而亦多有發捕者，似必相値於受誓戒矣。此獄未收殺之前，實無衣冕謁廟之顔，雖微卿言，將欲下敎，今此大祭攝行，可也。〈出榻敎〉上曰，今見湖西按覈使狀啓，頃日楊始振、始構，不計杖斃，嚴刑就服之敎，政院不卽分付，見朝紙後始知云，可怪矣。在魯曰，當該承旨，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拓基曰，慶尙監司趙明謙，以情勢之難安，尙此撕捱，不受民狀，不爲巡歷云，嶺南事誠甚可慮矣。上曰，此則太過，申飭宜矣。拓基曰，明謙地望爲人，豈不堪於旬宣之任，而旣被臺言之後，不欲仍在，道理當然，朝家宜賜變通，俾伸廉隅矣。上曰，諸大臣之意，何如？興慶曰，大臣旣以禮使之意陳達，則不可不遞改，以伸其廉隅矣。在魯曰，臺言雖云過中，而當之者揆以廉隅，當以必遞爲期。若久爲相持，則徒貽一路之弊，遞改似宜矣。上曰，予則知其過矣，而諸大臣之意皆如此，今姑許遞，其代，各別擇差，可也。拓基曰，臣等非不欲擇差，而實難其人矣。上曰，何必當品耶？不必以此爲拘矣。拓基曰，臣旣有所懷，何敢不達？朝家若欲忘南顧之憂，則果有一人矣。上曰，誰也？拓基曰，金致垕也。臣於年前待罪南陽，致垕已於五六年前莅任，不過半載，旋卽遞歸，而後官多有遵而勿失者。其後爲利川倅，釐革修擧，政多可觀，其設施規模，允合方面之任矣。上曰，大臣所薦，何可不用？但卽今嶺南，異於前日，嶺南欲忘南憂而授之，若或還添南憂則奈何？拓基曰，臣與致垕，不甚親切，而蓋嘗屢見其人，必不至如此矣。上曰，此是儒賢金幹之孫，故於其登科時，有所下敎。而大抵近來人，吏治雖有循良之聲，當其任則名實懸異矣。且今日爲嶺南之道，惟宜靜以鎭之，彼此間不知而來可矣。予則視致垕不爲大段，卿言雖如此，而予意則不然，不必付之無風生浪之人，卿須更思從容之人。拓基曰，此非無風生浪之人，而聖敎至此，臣不敢更達矣。上曰，穴空生風之諭，卿等應聞之，而金相紳事非矣。予於原任大臣，毫分無他意，而李顯弼時，有名字之諭矣。今人擧皆好名，豈無矯飾外面之道耶？予則以心不留着爲意，而相紳之疏，傅會顯弼之事而爲說。若謂之迎合，則辭近迫切，故不諭而乘機之心，有不可掩，以輕重言之，則士論二字之安相徽，遠投海南，意在傾軋之金相紳，止於削黜，可謂末減，而人心世道，則無可言者矣。在魯曰，相紳之意，欲望聖上審愼辭令，有所疏陳，而疏語則過矣。拓基曰，其疏大體，出於嚴討逆之意，而其論原任事則過矣。上曰，相紳雖聞宵小之目，難以辭矣。渠敢入來謄傳故紙，退又投疏，欲售其計，若以金濰輩爲非則可矣，而今乃侵及原任，此專出於其機可乘之意，傾軋之目，亦云太歇，雖謂之網打搢紳可矣。在魯曰，右相纔以此意仰達，而渠常有討逆不嚴之慮，故其疏如此，而侵及原任，實意外之言也。景輔曰，朝者有待牌招入來諸臣重推之敎，而頃日旣有待下敎牌招之命，故事勢自不得不如此矣。上曰，其時有所下敎耶？然則推考傳旨擧條，勿施，可也。在魯曰，臣久欲有稟定之事而未遑矣。臣於頃日，以昨年奉使時，關西銀貨事陳箚，請下臣別單於備局，以爲行關會減之地，而聖批以從當下敎筵席爲敎，厥後迄無下敎矣。上曰，其時別單深入，未易搜出，故如是下敎，而其後果忘，未有敎矣。在魯曰，使行時關西銀貨，盡爲公用之狀，已悉於別單，而別單草本，在於臣家，直以今此所達，出擧條行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鄭錫五、安慶運所啓，臣等於前席特推之下，法不當帶推行公，何可一刻冒據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等之職。上曰，特推之敎，旣命勿施，則引以爲避，不亦過乎？勿辭。亦勿退待。上曰，通禮是崔雲龍耶？此是計朔陞資之官，故頃以末擬下批矣。如是老憊，當此鎭日帳殿出臨之時，不可强令察任。今姑遞差，可也。〈出榻敎〉上還大內。諸臣以次退出，時已四更二點矣。

9月24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具宅奎〈坐直〉。左副承旨黃晸〈坐〉。右副承旨申宅夏〈坐〉。同副承旨李鼎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瑴〈仕〉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師祚〈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具宅奎啓曰，藝文提學徐宗伋，連日違牌，不爲出肅，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申宅夏，以義禁府言啓曰，今二十六日庭試文科時，本府都事，竝皆赴擧。本府入直都事一員，公事回公時，交代都事一員，當直入直都事一員，靑陽門禁亂官，崇政殿兩門禁亂官，慕華館南北門禁亂官，都事當以八員分差，而假都事八員，令該曹差出，以爲分排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九月十九日引見時，中官宋獻徵，三年投畀傳旨。傳曰，入侍每欲下敎而不果矣。大臣求對旣諭之，則中官徒三年，事涉過中，以不應爲律施行，放送事，命下矣。王府體例，不可使罪人在家照律，宋獻徵拿囚後，依傳敎照律施行，何如？傳曰，允。

○事變假注書李益輔改差代，以李師祚爲事變假注書。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尙絅，參判李益炡牌不進，參議李潝進，左副承旨黃晸進。

○兵批，判書金聖應進，參判鄭彦燮進，參議李世璡病，參知沈星鎭進，左副承旨黃晸進。

○吏批啓曰，判書趙尙絅，參判李益炡，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以李道謙爲執義，李聖龍爲刑曹參判，沈益聖爲泰川縣監，李泰祥爲靑陽縣監，禁府都事鄭錫徽，廣興主簿柳聖模相換。

○兵批啓曰，內禁衛將李德中，病難供職，呈狀乞遞。宿衛輪番之任，不宜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乫波知僉使閔廷櫶呈狀內，歷辭之路，落馬違骨，雜試藥物，少無寸效，旬月之內，差復無期，以此病狀，決難赴任云。病勢如此，則邊上重鎭，不宜久曠，依例罷黜，準期不敍，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全羅左水虞候李樞，防踏僉使李厚根，閑良曺一明、趙重瑚等，俱以或修葺公廨，新備軍物，捉得惡虎之功，有加資之命。而李樞、李厚根，雖已資窮，未經準職，曺一明、趙重瑚，係是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特爲加資。

○以柳奎運爲都摠經歷，李夢觀爲訓鍊僉正，李宜復爲訓鍊主簿，洪鑑輔爲四山監役，李思胤爲分衛率，趙衍福爲全羅左道點馬別監，許權爲乫波知僉使，李胤杰爲全羅左水虞候，副護軍李慶熙，副司直韓德厚、申晩、趙明謙，副司正李聖運竝單付，全羅左水虞候李樞，防踏僉使李厚根，今加折衝，賞加。

○申宅夏，以義禁府言啓曰，江西前縣令李崇臣，碧潼前郡守申思彦，魚川察訪李鳳鳴等，憑閱處之事，傳旨啓下矣。李崇臣、李鳳鳴等，今方待命本府，卽爲拿囚，而申思彦時自任所，未及上來。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李鼎輔，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領議政李光佐自上年五月，至今年九月，合十七朔祿俸，更爲輸送于果川銅雀村所住處，則以爲，病勢一倍危綴，不知所達，祿俸又不領受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黃晸，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分授都城鷹峯南邊體城，頹毁改築處女墻，今已畢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二十四日卯時，上御金商門外。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李重庚，右承旨具宅奎，左副承旨黃晸，右副承旨申宅夏，同副承旨李鼎輔，假注書沈瑴，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李壽德，編修官申一淸，左議政金在魯，右議政兪拓基，判義禁趙顯命，知義禁尹陽來，同義禁具聖任、鄭彦燮，問事郞廳韓翼謩、趙明履、曺允濟、李壽海、金錫一、李聖海、李彝章、林象元，刑房都事李夏錫、兪彦徽，文書都事兪彦民、李海運入侍。諸臣進伏訖。在魯等進曰，昨旣夜深還宮，今又早曉出臨，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景輔曰，曉氣頗冷，衣襨何如？上曰，厚着矣。宅夏曰，事變假注書李益輔，身病尙劇，有難察任，改差，何如？上曰，依爲之。晸曰，侍衛不備，屢度催促，尙不入來，極爲未安。兵曹堂上，推考，何如？上曰，郞廳記過。〈出榻敎〉上曰，政院不爲，分付時刻耶？景輔曰，時刻則昨已出於分撥矣。上曰，兵曹郞廳，纔令記過，而耳目之官及侍衛之臣不備，良可寒心。宅夏曰，耳目之官，昨日旣承下敎，而尙今不入，誠爲非矣。上曰，守初上之。〈罪人守初上庭〉上曰，今日不待刑推，直告之意，分付。上曰，纘揆非稚騃之人，而公然變姓，是必爲人所誑誘之致，汝若直告，則可以脫免矣。上曰，纘揆之一名柏降，汝知之耶？領府事李宜顯，判府事金興慶，判府事宋寅明，大司諫鄭錫五，掌令安慶運，追後入侍。宜顯等進伏問候。興慶曰，臣等依幕稍間，如是晩入，不勝惶恐。曉來日氣甚惡，而侵晨出臨，不知不覺之中，必多聖體之傷損，何其不念保護之節耶？上曰，姑無疾恙，何傷之有？景輔曰，罪人所謂渠若變姓，則好衣好食云者，帶得無限凶慘意思矣。上曰，然矣。施威勸杖。上曰，此漢昨不言痛，今何言痛，如知其痛，何不直告。上曰，該府參下都事，出入之際，行步緩緩，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國族之說，可以得其端緖矣。上曰，汝明知纘揆之爲梁哥，則雖稱以宰相家同族，猶可驚心。況擬於不敢言之地，則尤當驚駭，詰問其曲折，豈有不知之理耶？上曰，汝勸纘揆以上京，使之好衣好食，則其間情節，汝豈不知乎？上曰，刑推十度後達之。上曰，汝昨言張涉，聞凶言而發笑，今言聞其言而回立，何其言之相左耶？上曰，汝縱限死抵賴，汝之父母妻子，皆當訊問，汝何不直告耶？上曰，卽見都事狀啓，押來兩罪人中，一人有病，以是遲滯云。都事記過，卽爲發遣他都事，其不病者，先爲拿來，可也。陽來曰，出使都事鄭錫徽，閑官換差之意，分付該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宅夏曰，罪人刑推十度後，使之告達矣。加下一度云，刑房都事推考，何如？上曰，此是勸杖之致，勿推。上曰，解縛下之。性澄上之。〈罪人性澄塗色爻周上庭〉上曰，世琛言六月纘揆來見，有所問答，則其往來之路，豈不訪汝耶？上曰，國族之說，不甚關係，汝若聞之，則何隱之有乎？陽來曰，卽者守幕都事來言，世琛發狂亂噪云矣。顯命曰，此必杖毒所祟矣。上曰，月令醫官，使之看審。上曰，世琛只施十度，況又歇杖，豈有生熱之理？此必佯狂，更加刑推，可以得實。性澄姑爲還下，世琛上之。〈罪人世琛上庭〉上曰，汝旣顧護一鏡，心腸可知，直告，可也。上曰，施威勸杖。上曰，一鏡忠臣之說，汝旣發口，何以知一鏡之爲忠也。上曰，昨日汝自稱南人志趣有異云矣。今又以此言，欲歸罪於異趣之人乎？上曰，予之佯狂，固已陰慘，而今日休息，則明日詳達之說，尤爲陰慘矣。上曰，汝敢爲如此逆情之言乎？上曰，汝是南人，不干時論云，然則汝之五寸，何爲戊申之逆也？上曰，今則事已誤矣之說，是汝自歎之辭耶？抑爲纘揆之意耶？在魯曰，此漢初旣發國族之說，今乃屢處比擬，極爲陰慘矣。寅明曰，此是欲爲推諉於他人之意，俄者所言，雖與前言差理，而同是逆說也。顯命曰，發問之際，不忍提說，有難明言，故渠亦難於直告。今若勿祕明言問之，則似或快知其凶言之淺深矣。上曰，判金吾之言是矣。如此問之。寅明曰，世琛日記，敢論朝家事，而有身世凄涼之語矣。上曰，其日記上之。上覽畢曰，此雖非不道之言，而誠爲過，甚矣。顯命曰，觀其氣色，頗有呑吐之意。自上宣發德音，開示生路，使之直告，何如？上曰，今若宥此一罪人，而得其窩窟則好耶？在魯曰，若或誣援虛引，則罪不容誅之意傳敎，而開示生道則好矣。上曰，汝之次且不告之狀，明有所知，今若直告，則卽當赦之矣。上曰，不必稱兵犯闕之爲逆，雖怨國謀議，是亦逆也。汝所聞知者，一一直告。上曰，汝極迷劣矣。王者豈欺汝蟣蝨之賤乎？上曰，汝設令同情直告，則可以生活矣。上曰，非但指示生道，亦爲開導得功之路，則何不直告耶？顯命曰，世琛所告梁聖達，敎誘纘揆之時，旣有不敢聞之說云，此雖不可盡信，而渠言如是丁寧，發捕，何如？上曰，依爲之。顯命曰，出使都事兪彦徽，閑官換差之意，分付該曹，而此等事，不可每每煩稟，此後如或更有出使者，直爲換差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出榻敎〉上曰，昨以出使假都事事，有所下敎者。蓋假都事之定送太早故云。然而此後如有多數出使之事，則假都事依前定送，可也。〈出榻敎〉上曰，世琛是爛漫同入之賊，而終不直告矣。顯命曰，雖不直告，渠所援引，亦旣發捕，今姑停刑，何如？上曰，一次後止之矣。宅奎曰，鞫獄事體嚴重，臣不敢有所達，而第此漢，似有承款之意，而如是加刑，徑斃可慮矣。上曰，勸杖，一度可滿卄度，可以停止矣。上曰，世琛解縛下之。上曰，羅將元數幾何？聖任曰，元額七十，而未充其數，只四十人矣。聖應曰，實羅將盡爲待令於親鞫，而假羅將在外責應矣。上曰，何許人爲之乎？顯命曰，公私賤不得爲之，雖曰賤役，非良民則莫可爲矣。景輔曰，吏曹祿都目政事，旣以今日定行之意啓稟，而今日以三堂上有故，又復煩稟，殊甚未安。吏曹堂上，竝從重推考，仍卽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梁大揆拿來都事拿入，前陪入之。宅奎曰，前陪如是遲緩，大將具聖任，推考，何如？上曰，前陪在處稍遠之致，置之。〈都事金履健拿入〉上曰，爾之來時，則雖緣罪人之有病，而去時何其緩緩，必滿四日之限乎？殊涉駭然，決棍十度。宅夏勸杖畢。上曰，都事拿出，前陪退去。上曰，大揆上之。〈罪人大揆上庭〉上曰，此無問目，脫蒙頭，問其名與年。上曰，汝是兩班，而與纘揆爲幾寸耶？上曰，汝知盧世琛乎？世琛爲何術業，而其文翰亦，何如？上曰，纘揆以不忍見不忍問之言，上京呈文之時，往示於汝，則汝勸令上京者何意耶？上曰，汝又見纘揆所作之賦乎？上曰，薪苟不爇，堗豈生烟，汝若無所干涉，則渠何必援引踰十寸之汝耶？上曰，大揆下之，義揆上之。〈罪人義揆上庭〉上曰，脫蒙頭，問其名與年。上曰，汝與大揆爲幾寸，而纘揆亦是幾寸耶？上曰，不亦巧詐乎。初則以不識爲言，末乃以風闊爲學揆何也？上曰，只知學揆，則何以知纘揆之爲風闊也？上曰，汝若不知纘揆，則纘揆何以知汝名乎？上曰，學揆二字，他罪人所不言，而汝欲隱諱，纘揆做出一學揆也。上曰，汝知盧世琛，而爲何術業乎？上曰，纘揆以凶慘之文，往示於汝，則汝何以勸令上京耶？上曰，義揆下之，大揆更上之。〈大揆上庭〉上曰，梁重亨作纘揆名之事，汝之族屬，皆知之乎？上曰，義揆亦知重亨作名之事乎？上曰，咸陽有西軒聚會之事，汝知之乎？上曰，其時從賊之類，本倅金洸，一倂充軍，果有是事否？上曰，咸陽人常以一鏡爲何如云耶？上曰，今則咸陽人，皆能革心，而知順逆之分乎？上曰，若有未革心之人，則汝將何以爲之耶？上曰，汝可能以百口保之耶？上曰，汝言似有識，而爲纘揆所援引，汝之行身，何如，而至於此境耶？上曰，汝果曖昧，則能有發明之句端耶？上曰，見纘賊於重亨家，其時酬酢何說話耶？顯命曰，重亨旣作纘揆之名，且纘揆請書議送於重亨，則不可不發捕矣。上曰，旣不書給議送，何必發捕也？上曰，大揆下之，義揆更上之。〈義揆上庭〉上曰，汝則以風闊爲學揆，而大揆以爲元無學揆，此汝之違端也。上曰，纘揆是重亨所作之名，則汝豈不知耶？上曰，世琛賣卜之說，汝何諱之耶？上曰，執筆問郞，如是偃蹇，殊極駭然，拿處。〈出擧條〉在魯曰，問郞李聖海拿處代，副司果元景夏，差下，何如？上曰，依爲之。拓基曰，今因鞫囚之請見其供辭事，有所仰達。臣曾聞文忠公李景奭，嘗謂年少諸郞官曰，凡人雖從容構疏，亦多爽誤，況鞫廳罪囚當蒼黃納供之際，或有違端，不是異事，而仍此加刑，不復究察，終不免死。誠可矜惻，諸君日後，或當鞫獄，無忘老夫之言。此誠至言也。大抵罪人，則以言語納供，而問郞則以文字書出，一字之差，輕重頓別，一句之錯，死生立判，而不復出示，仍捧拷音，爲罪人者，苟或迷劣不識字，則無可言者，而必多冤死之弊矣。臣不曾經獄官及問郞之任，雖未詳鞫獄規例，而傳聞鞫廳罪人，一施刑推之後，雖至加刑屢次，若非承服，則凡其所言，無大無小，一不書之於文案，只以前招辭無加減，又請加刑，限死乃已云，此亦甚可怪矣。臣意凡出於罪人之口者，雖於始刑之後，無論巨細緊歇，一倂收錄，勿漏一字。且論其情僞，以稟睿裁，誠恐爲審愼之道矣。上曰，捧招畢後，例爲出示罪人，而戊申年則逆招許多，問郞遲書而然矣。帳殿親臨，若有違端，卽爲更問，可無此弊，而所謂前招辭無加減之法，誠可怪矣。自今以後，依大臣所達，無遺盡書以入事，永爲定式施行，可也。〈出擧條〉上曰，義揆下之，守初上之。〈守初上庭〉上曰，國族之說，與纘揆之言略同矣。顯命曰，渠旣發國族之說，而猶未盡吐實，纘揆所援中，此漢最緊矣。拓基曰，國族二字，深知其裏面者也。昨日則抵賴，今始略告，姑待張涉之拿來，明日訊問好矣。上曰，然矣。但守初何其垂首也。使月令看審，可也。上曰，守初先下本府，世琛更上之。〈世琛上庭〉上曰，汝與纘揆，同爲凶謀，汝罪當死。朝家爲得窩窟，開示生道，而汝半日呑吐，終不直告，極爲陰慘，施威勸杖。上曰，世琛有三罪，以逆鏡爲忠一也。爛漫知謀二也。不信王言三也。杖殺無惜。在魯曰，世琛未知有何可告者，而此似不過欲延晷刻之命矣。上曰，二字之說，渠旣發口，雖有直告，豈可使之償功耶？無寧杖殺之爲快也。顯命曰，世琛凶言，果與纘揆相符。但今日旣未收殺，則徐徐加刑，未爲不可矣。在魯曰，今日旣不可以收殺，姑爲停刑好矣。上曰，大臣、判金吾之言如此，解縛下之。顯命曰，世琛所引白成采，在長水驛村，可與計事云，發捕，何如？上曰，置之，發捕何爲？顯命曰，以獄體言之，當爲發捕矣。上曰，性澄之事，何如？在魯曰，近來變怪，多出於僧徒，不可以渠爲山僧而歇治。但當初發告，不甚緊關，別無可疑之端矣。興慶曰，僧徒素善欺隱，而性澄則尤以欺隱爲主，誠爲可惡矣。寅明曰，觀其狀而聞其言，奸詐莫甚，有難容易取服矣。上曰，予意方在欲刑難刑之中，左相則以爲難刑，原任則意在欲刑，領府事與右相之意，何如？宜顯曰，渠則專以隨事欺隱爲主，而終莫掩其知情之跡矣。拓基曰，略加刑訊，未爲不可矣。興慶曰，雖不限死加刑，而其奸惡之狀，刑推一二次無惜矣。上曰，性澄上之。〈性澄上庭〉上曰，汝非但掩諱纘揆竝與世琛，而欲爲脫免，山僧之道，果如是乎？限直招加刑。上曰，竹筍烹喫之事，元不緊關，而猶且隱諱，他尙何說。上曰，罪人膝際，一帶黑色，是訊畫耶？聖任曰，或慮杖毒之遍肆，例以人毛，約結上下矣。拓基曰，此漢未知其必有何許隱情，而旣異於世琛，亦與守初絶異。蓋其人事迂矇，若準次受刑，則徑斃可慮矣。上曰，訊杖幾度？聖任曰，十一度矣。上曰，解縛下之。上曰，今番逆賊，戊申所無。戊申事，卿等亦見之，諸臣猶以予爲寬緩矣。今番事，非予心躁，此實往牒所無，不盡鉤覈，則寧欲無知。今觀諸囚，不無違端，而性澄若在戊申，則必不施刑。世琛今日，初欲準次，參酌停止，方此限門限，遲待眼龜之來，而大揆、義揆，渠若有同參之跡，則豈可容貸，而予則不無思量之事矣。世琛謂少論，以一鏡爲忠，諸臣苟無時象之心，渠何有是言耶？此則卿等之羞也。以大揆所言咸陽事言之，少論饋酒，則老論不饋酒，大揆之此言是矣。俄者大揆，聞百口保之之下敎，不覺起坐而對，其意痛傷朝家之致疑於咸陽也。舞干兩階，而有苗來格，聖人豈欺予哉？予則薄德涼學，安能有感化之望，而在上者苟能善導，豈至如此乎？今欲特放大揆，使咸陽之民，咸知予意，而鞫體嚴重，姑未果放矣。義揆則奸詐，而大揆則質實，卿等欲緩之則姑置之。欲峻之則雖今日，當更捧招，予意如此，卿等之意，何如？宜顯曰，大揆之言，雖似眞實，而不可徑先放送，竝與義揆而姑置之，以待眼龜之來好矣。興慶曰，大揆其言有理，容止質樸，義揆則不無違端，可待眼龜而出場矣。在魯曰，義揆之以纘揆爲學揆，雖似殊常，而亦非大段。大揆則所言有識，似解人事，且其書札往復，俱非可疑之人，別無致慮之端。不可以纘揆虛罔之言，有所取信，而旣始盤問之後，有難中止，臣實以此爲慮矣。寅明曰，大凡鞫廳之規，平順則無可問者，故必爲鉤問，鞫體當然。而大揆旣無現捉，且其今年見之之說，似爲眞實，大揆則固無可慮。義揆雖有學字之差爽，亦未知其必有可疑，而如欲詳覈，則問之何妨？拓基曰，大揆雖有痛傷，咸陽見疑之氣色，不可以外貌，斷定其裏面之事。義揆則出入官門之人，故太欠眞實之熊，學揆之稱，亦爲奸惡矣。顯命曰，雖以纘揆之言觀之，渠嘗責食於大揆，大揆厭苦之云，其所援引，似或由於此等事，而安知其必無隱情。且義揆則旣有違端，要之與性澄，無甚輕重矣。上曰，性澄非守分之山僧，而當觀其所坐而治之，豈以山僧而刑推，儒生而不問耶？陽來曰，三人俱是纘揆所引，而性澄、義揆則明有飾詐可疑之跡，大揆則實無違端矣。昔在昏朝，廢大妃疏，逐日來呈，有一儒生封疏到院。院吏曰，其疏儒眼如銅鈴，可憎。及見其疏，則扶綱斥凶，言甚剴切。院吏始乃曰，其疏儒眸子寬包，誠可敬也云。此雖俚語，可爲今日之設譬矣。當初大揆脫蒙頭之時，判禁見之曰，面目極凶云。所見如此，故竝與其人而疑之。凡事有疑而看，則何事不疑？臣意大揆，姑待收殺後放送，義揆則親問之下，如是飾詐，宜加刑推，使知懲畏矣。上曰，知義禁之言，可謂公矣。予心無毫分參錯，卿等各皆忘此等之心也。聖任曰，大揆無違端，義揆有違端，而初旣出於纘揆之援引，今則伏法，無處相質，惟待眼龜而處之好矣。彦燮曰，今日旣不可以收殺，姑待眼龜之來，而其中大揆最歇之言，臣意亦與諸臣同矣。錫五曰，今此下詢，非鞫體所關，而大揆眞實無疑，義揆似有奸情，而今無詰問之路，姑待眼龜宜矣。慶運曰，大揆與義揆懸異，而眼龜拿來，非今則明，待此而處分未晩矣。上曰，薇垣長非鞫體之言是矣。今番之擧至痛，在心之致，而若非親鞫，必已請刑矣。上曰，諸罪人竝下本府，明日時刻，以卯初二刻入之。〈出榻敎〉上曰，湖西義兵錄，今始上來，方欲處分，諸臣之意，何如？在魯曰，義兵錄中，如敏益、就道者皆入之，不可取信，而其時從賊而見漏者甚多，渠旣發明，難以卞覈。義兵錄旣有依據，則以此處分似宜矣。拓基曰，就道之獄，臣於其時處鄕之故，未詳關係輕重之如何，不敢仰對矣。顯命曰，年久之後，不可以數句之文成獄，而義兵錄似可爲依據，臣意亦與左相同矣。陽來曰，不敢比之言，卽問目之大者，而其時從賊，在渠爲細故，而無他訂左，義兵錄旣已上來，則大臣所達是矣。彦燮曰，玆事至重且大，此卽戊申逆獄張本也。處分始則嚴正，今若以年久之後，難於盤問。且以義兵錄，有所容貸，則今番諸賊，安知或不入於義兵錄中耶？上曰，然而旣無詰問之階，義gg兵g錄則信驗如此，處分何妨？承旨書之。傳曰，逆賊就道、敏益等，所援諸人鞫問之啓，從依於光錫親鞫之時者，蓋由於痛駭其不悛逆心爲賊，就道作謠訕上者也。凡事，非爲國則逆也。渠等招中，爲戊申義兵云，而嚴鞫體之道，不可準信渠招，命査本道矣。義錄旣上，其名俱在。噫，就道逆賊，往牒所無，而面質無階，憑驗如此，王者用法，豈可因其疑而不信驗乎？金龜錫、延德亨，竝特爲放送。宅夏書畢。上曰，今番科事，何以爲之？鞫事明日內，旣難收殺，一邊開鞫，一邊試士，有所不可，而遐方士子之多滯，亦甚可慮矣。在魯曰，鞫事如是方張，若早思變通之道則好矣，而今已臨急，事多難處，如欲退定，則勢將遠退。如是之際，鄕儒遲滯，誠爲巨弊矣。上曰，明日則決不可收殺，姑退一日，以二十七日設行，可也。〈出榻敎〉上曰，藝文提學徐宗伋開釋之後，更無撕捱之端，而若是違牌，極涉過矣。從重推考，更卽牌招察任，可也。〈出擧條〉鄭錫五所啓，臣於殿座時，未及入侍，致勤嚴敎，喉司非斥，亦甚切至，其怠緩溺職之罪，無以自逭，而鞫事方張，不卽引避，今始自列，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宅夏曰，大司諫鄭錫五，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安慶運所啓，臣於帳殿入侍之際，未免差遲。聖上旣勤嚴敎，喉院又加非斥，臣罪至此，無以自逃。臣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宜卽引避，而親鞫未罷，不敢言私，今始自列，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宅夏曰，掌令安慶運，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晸曰，朝者有兵曹郞廳記過之命，何以爲之？上曰，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上還大內。諸臣以次退出。

9月25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具宅奎〈坐直〉。左副承旨黃晸〈坐〉。右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同副承旨李鼎輔〈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瑴〈仕〉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師祚〈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黃晸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親鞫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具宅奎啓曰，藝文館提學徐宗伋，連日違召，尙不出肅，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景輔啓曰，啓下京畿、京中上言三百八十四張，分下各該司，猥雜一百四十四張啓字爻周還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守身爲一新縣監。

○具宅奎，以禮曹言啓曰，來十月初六日宗廟冬享大祭親行時，永寧殿遣大臣行祭事啓下矣。宗廟大祭，旣已攝行，永寧殿祭則不爲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庭試，設場於春塘臺，科次於崇政殿事，已爲啓下矣。取考謄錄，則戊戌、丙辰年庭試時，諸試官進往試所之際，赴試儒生等，塡滿梨峴街路，必有雜遝難便之端。諸試官由丹鳳門進詣試所，似爲便好。且春塘臺階級不峻，庭試時過限後，儒生輩突入投券之弊，極爲紛紜，數少軍卒，無以禁斷。今番則春塘臺階前，堅排把子，只通出入之門，使喚軍元定額數外，加定二十名，以爲禁斷紛紜之弊事，啓稟蒙允矣。今亦依此擧行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庭試時，諸試官所當依前定奪，書入書題，待落點後，進往試所，而戊戌、丙辰年本曹啓辭，書題陪往，自是承旨之任。諸試官不必留待落點，若待落點後進去，則擧子入庭，必至差晩。諸試官則書入書題後，卽詣試所，承旨待落點，追後陪往事定奪矣。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九月十四日，傳曰，大殿供上，自十六日計之，限十日減膳事下敎矣。十日之限，盡於今九月二十五日，二十六日爲始，復舊封進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九月十九日，大臣、備局堂上、義禁府堂上引見入侍時，左議政金在魯所啓，今因兵判所達，直赴事，敢達。濟州科擧中一人，未入等，而以年七十，特爲賜第矣。今聞其人，率其子上京，而故相臣洪致中，曾以濟州異於陸地，或未及於殿試之科，雖庭試，隨其上來許赴事，陳白定式云。果有定式，則禮曹當直爲啓達擧行，一榜雖未盡來，篤老之人上來者，先卽許赴，宜當。分付該曹，使之考出，稟啓，何如？上曰，依爲之事，命下矣。取考謄錄，則二去丙辰年，濟州文科直赴人高起宗、金繼興等呈狀，以爲累月候風，罔夜上來，而增廣殿試已過，庭試不遠，付此庭試，得免落莫之歎云。其時自本曹，以絶域，與他有異，亦不無變通之意稟達，則有直赴庭試之敎矣。今此大臣所達濟州試取直赴中，篤老人金繼重及同時直赴人梁德廈、李壽根、李九成等四人，俱爲上京云。旣有丙辰特敎許赴庭試之例，則其在慰悅絶域之道，竝卽許赴於今番庭試，恐爲得宜，而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一體許赴。

○沈瑴書啓。臣敬奉聖敎，傳宣于崇禮門外領議政李光佐所住處，則以爲，當此古今所無之妖逆，疊出於一時，天討赫然，方鞫情節，凡有一分血氣者，莫不痛心之極，思欲啖其肉而碎其骨。臣一縷之息未絶，尙何敢不竭蹶趨進，而卽今動作之餘，病勢一倍增劇，最是痰氣極盛，精神昏塞，數行書啓，不得成語脈，實無運動一身，自致殿陛之勢，只自痛恨涕泣，不知所達云矣。敢啓。踏啓字。

○以全羅監司李周鎭狀啓，進上生鰒等物種，限內不得封進待罪事。傳曰，勿待罪事，回諭。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二十五日卯時，上御金商門外。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李重庚，右承旨具宅奎，左副承旨黃晸，右副承旨申宅夏，同副承旨李鼎輔，假注書沈瑴，假注書李聖運，事變假注書李師祚，記事官李壽德，編修官申一淸，領府事李宜顯，判府事金興慶，左議政金在魯，判府事宋寅明，右議政兪拓基，判義禁趙顯命，知義禁尹陽來，同義禁具聖任、鄭彦燮，持平李成中，正言成範錫，問事郞廳韓翼謩、趙明履、曺允濟、李壽海、金錫一、元景夏、李彝章、林象元，刑房都事沈師得、李夏錫，文書都事李海運、兪彦民入侍。諸臣進伏訖。宜顯等進曰，連日帳殿，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宜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宜顯曰，王世子一向安順乎？上曰，好過矣。興慶曰，曉氣頗冷，衣襨何如？上曰，厚着矣。上曰，眼龜拿來假都事招入，詳問其捕捉眼龜時事狀，可也。上曰，曙色何如？眼龜天明後上之，可以詳察其氣色矣。顯命曰，眼龜搜探文書，多有逆節，而戶牌以觀察使梁眼龜書之矣。上曰，文書與戶牌竝上之。上曰，冊題目王文冊之云，亦甚陰慘矣。景輔曰，假都事之捕捉眼龜，雖其職分內事，而不無其功矣。上曰，此則宜有賞典矣。上曰，冊中所書，無非陰慘之說，而國忌下旁所書，尤極凶慘矣。上曰，此冊不可下之，大臣皆上來見之。顯命曰，成玉發捕，一時爲急，罪人上之，先以此發問宜矣。上曰，罪人上之。〈罪人眼龜上庭〉上曰，脫蒙頭，問其名與年。顯命曰，口招捧之，先問成玉，何如？上曰，問之。上曰，此漢與世琛，爛漫同謀矣。晸曰，鞫廳事體嚴祕，而略聞其搜探文書中凶言，不覺憤惋，臣等可以得見乎？上曰，承旨無不可見之理，見之。上曰，領府事能不用眼鏡而看細字，眼力勝於左相耶？在魯曰，曆書細字，亦能盡看，非臣之比也。上曰，若是钁鑠，而何以休致乎？顯命曰，今此發捕實都事，似不如假都事，分付訓將，使之擇定，何如？上曰，催促擇入。聖任曰，武兼安世徽擇定，而渠言羅將一人，有難偕作，率去一捕卒爲請矣。上曰，依爲之。顯命曰，乞翁金參奉，今方發捕，而聞方留接於金處厚家云。處厚亦爲發捕，何如？上曰，依爲之。鼎輔曰，前席咫尺之地，兼春秋李壽德，不爲俯伏，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纘揆旣已盡達，汝之文書又如此，別無可問之端，而汝抑何心腸，爲此陰慘之事耶？上曰，汝之所作，其爲陰慘，浮於纘揆，何不直告耶？上曰，國忌所書之下，墨抹之字，予已見之，此何意耶？此旣汝所自寫，則敢曰不知乎？上曰，纘揆承款，雖非文書，固無可言，而向上不道之言，如是狼藉，何敢隱諱乎？景夏曰，臣意則不然，刑推雖或安徐，不可不速爲施威，以爲取服之地，似好矣。上曰，冊中所書，無非凶言，汝豈曰無罪耶？施威，可也。上曰，罪人盤問之際，金吾堂上不備，殊涉未安。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冊中陰慘之說，汝旣盡知，不必逐條盤問，盡爲直告。顯命曰，李世柱、李太男，分付捕廳，譏捕，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冊中所錄，非但凶言，亦多讖緯術數之說矣。上曰，冊中所書四柱，明是纘揆之四柱，其所推數之人誰耶？上曰，此四柱，人必有譽之者，故纘賊，爲其所誑惑，尤爲生此凶心矣。興慶曰，朝水剌過時，進御，何如？上曰，今見冊中凶慘之言，寧欲無知，實無水剌之心矣。興慶曰，此不過凶賊妖惡之事，何至如是用慮耶？寅明曰，若不得罪人，則聖念猶或如此，而今旣得之，自可正法，何必過用聖心耶？上曰，戊申稱兵之賊，予不動心，而今番則自然如此。屢日帳殿，姑無痛處，此是至痛在心之致矣。上曰，眼龜之脚，其色靑黑，似有受刑之狀，刑推似難耶？景夏曰，靑黑而浮高，參酌施刑無妨矣。上曰，勸杖。上曰，梁哥及守初子姪應坐之類，分付捕廳，捉囚京獄。其餘遠族，姑令本道，囚置，可也。上曰，湖南之讖緯雜術，何其多耶？宅奎曰，湖南家家推數，人人堪輿，處處醫術矣。景輔曰，靈巖月出山下，多術士矣。上曰，士大夫亦且惑好耶？拓基曰，湖南雜術之類，專爲賣術，上京留連，故士大夫，亦多見欺矣。景夏曰，湖南山川，水口甚多，山勢甚麤。臣以御史，素所慣知，人心好訟，巧詐奸惡，尤好雜術，而不事單技。醫理者兼地理，占術者兼相術。京中留連，率多湖南之人矣。鼎輔曰，具聖任以同義禁兼管捕將，有妨於盤問罪人，左捕將金潝，使之入侍，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眼龜所告盤松李百年，自捕廳捉來，以南原李哥兩班，何年來住汝家之意問之，可也。鼎輔曰，李汝栢名字，似在癸丑推案中，考出，何如？上曰，依爲之。顯命曰，李如栢、如松之名，似出於頃年掛書時矣。上曰，先爲考出《政院日記》。上曰，此冊所載凶言，豈可久置耶？割出不忍見之丈，水洗而火燒之。皇朝歷年所付丈，同爲割出，可也。上曰，纘揆初日則戰栗矣。此賊之狀，過於纘揆，渠雖奸詐，亦生㤼而然耶？宅奎曰，罪人刑訊之際，刑房都事，不爲勸杖，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纘揆以其賦示性澄後，言於汝云，汝果聞之乎？寅明曰，守初頗緊出之賊，與此漢面質後，訊問宜矣。上曰，守初上之。〈守初上庭，眼龜面質〉上曰，守初言，今五月樹陰下，纘揆爲凶言時，張涉笑之云，然否？上曰，眼龜言，故園感夢之題，守初作之云，然否？上曰，然則朝者汝何以謂守初作之乎？上曰，眼龜之冊，出示守初，問其曾見此冊與否，可也。上曰，自初固無可以面質者，而或意其鉤得他隱情矣。眼龜誠極奸詐矣。上曰，然則此賦一本，是誰筆耶？上曰，眼龜合施十度之刑，而渠旣前日何處受刑，如是浮高，以是爲難矣。寅明曰，十度之刑，豈至必死耶？拓基曰，姑俟小間而加刑，何如？上曰，屈於面質，而不爲加刑，殊非鞫體矣。上曰，守初下之，眼龜施威。晸曰，取考《政院日記》，則李汝栢名字無之矣。上曰，曾有入於匿名書之事矣。寅明曰，汝栢旣已緊出，發捕似宜矣。拓基曰，汝栢俄令捕廳譏捕，李百年待其來報後，發捕未晩矣。上曰，然矣。顯命曰，大揆拿來次，中路出使都事鄭錫徽，行到靑好，巧違還來云矣。上曰，知道。上曰，纘揆之賦，或有語涉狂易處，而眼龜之作，極爲巧慘矣。上曰，汝之所作十八句，一一誦納，上逐句下問，使達其義。至大蛇盤句。上曰，汝何意引用漢高事耶？至年將老句。上曰，此句是汝自道之辭耶？爲汝弟而言耶？至志童謠句。上曰，汝是乞人，何故待童謠而盤遊耶。至藏一龍句。上曰，內隻是汝自道，則外隻之龍字，托意於何處耶？至放義帝句。上曰，義帝事，不當於故園之題，而何以引用，汝旣爲不道之賊，有何可隱之事耶？至踏天門句。上曰，汝眞不知天門九重之爲宮闕耶？眼龜率口捷對，一反本義，巧飾爲說，極其妖黠。景夏曰，今則更無可問，只宜問渠之同黨矣。顯命曰，有問目然後，可以加刑矣。上曰，問郞持草紙上來。明履進伏書畢。上曰，汝犯大逆，卽當正法，不必問目，而汝之同黨及逆節，一一直告。上曰，汝之欲爲而未爲者何事耶？上曰，汝之冊子，旣已現捉，所作之賦，大逆不道，到今汝有何可諱者耶？寅明曰，眼龜眞是懸河之辨，觀其狀，纘揆應是此漢之所粧出者也。上曰，然矣。術士應必有譽纘揆之四柱者，故粧出纘揆，而其實渠欲自爲之也。上曰，刑推無惜，而爲待乞翁之拿來，姑且忍之，其爲陰慘，甚於稱兵之賊也。景輔曰，纘揆出於黃犢車之餘意，而此漢則亘古今所未有之凶逆也。上曰，宋判府事，見戊申鞫事，其時孰有如此賊者乎？寅明曰，其時趙鏛，極爲奸惡，而猶不若此漢矣。彦燮曰，待他黃熟之文字，渠云聞之於士人韓東愈云，端緖稍出矣。上曰，凡爲逆者，或有勢力，或有坐地，或有爲他人而爲之者，而汝則便是乞人，何爲而生此逆心乎？上曰，守初、渭昌，俱是汝之妹夫，汝妹亦知此事耶？上曰，戊申逆獄，雖云難治，猶未有若此賊之頑忍者矣。上曰，今番之逆，往牒所無，此時不可顧他，大臣與他有別，如可入來，則强疾入來之意，注書卽往傳諭于領相。瑴承命趨出。在魯曰，一新縣監，口傳差出，明日內給馬發送，而印信與兵符，斯速造出，下送，何如？上曰，一時爲急，該房承旨，斯速擧行，可也。〈出榻敎〉上曰，守初只告國族二字，故猶未盡信。俄者面質之時，終莫掩其爛漫謀議之跡。眼龜下之，守初更上之。〈守初上庭〉上曰，問郞持草紙上來。彝章進伏書畢。上曰，汝若眞無參涉之事，則纘揆何以援汝乎？汝於初聞凶言之時，若有驚痛之心，宜卽發告，而不此之爲。及至面質之際，又復顧藉何耶？施威勸杖。上曰，汝初則云，汝妻亦以眼龜爲可殺，今則曰汝妻不知，竝欲與汝妻而脫免，豈非詐耶？上曰，所不忍言之言，汝旣發口，當以知情不告。今將正法，汝何所顧惜，而如是抵賴耶？上曰，今日眼龜來後，渠意或生活，有問則輒以不知爲對，可痛，連爲勸杖，可也。上曰，眼龜所引金參奉之名，旣是太明，則卽令捕捉，可也。顯命曰，旣以金處厚家留接金姓人發送，不必更送矣。上曰，初則不知其名，今已現出，更爲發捕，亦何妨耶？拓基曰，然則定送一捕校，何如？上曰，分付捕將，卽爲定送。上曰，守初準次，解縛下之。上曰，性澄與眼龜，面質，可也。〈性澄、眼龜，上庭面質〉上曰，性澄之言至詐，宜乎昨日之刑推也。彝章曰，性澄謂以不識眼龜，此固奸惡，而性澄發明掛榜事，則眼龜以爲只聞於再淨，而不敢質言矣。上曰，性澄下之。韓東愈事，更爲盤問於眼龜。拓基曰，東愈別無可捉之訂，而鄭彦燮則以必當發捕爲言矣。彦燮曰，指嗾屢次盤問之下，始援東愈，而歷山黃熟等題，又涉可疑，所當發捕矣。上曰，鄭彦燮可與李彝章，移置眼龜於羅卒之外，善爲盤問，而世琛上之。〈世琛上庭〉上曰，纘揆等窮凶情節，已無可言。汝縱云纘揆之師，苟非逆腸之相連，則居南原之纘揆，安有語汝之事乎？上曰，眼龜言見汝於山陰江亭云，汝又以一鏡爲忠，固是逆也。且朝家開示生道，而汝終呑吐，不信王言，是又逆也。施威勸杖。上曰，凶言姑捨勿論，必欲竝與江亭相見之事，而諱之何也。上曰，汝爲占術，必有爲眼龜擲占之事矣。上曰，不解占術之說尤詐矣。成中進曰，帳殿親鞫，事體嚴重，所當公正訊問，而今使同義禁與一問郞，盤問眼龜於羅卒外別處者，事異常規矣。上曰，所達是矣。同義禁還爲入來，可也。彦燮曰，臺官旣以事異常規爲言，則俄者捧招，不爲載錄於文案中，何如？彝章曰，臣與彦燮，一處盤問，筆之於書。今若拔去，則必致後日疑惑之言。同錄於文案，恐爲得宜矣。上曰，成中之言固是矣，而彝章之言，亦是矣。眼龜上之。上曰，問郞以彦燮、彝章所捧之招，更問眼龜以達。拓基曰，此招辭，付諸文書之下旁宜矣。上曰，依爲之。憲臣、問郞，俱皆得體矣。上曰，眼龜下之。瑴還奏領議政李光佐書啓。上曰，領相病勢何如？注書陳其所見宜矣。瑴曰，大臣云關格之症，有難轉動，而言語艱澁，所見頗重矣。宅夏曰，此是積傷所祟之病，設令無故行公之時，卽今難以造朝參鞫矣。上曰，書啓書知道。遣御醫看病。〈出榻敎〉潝曰，李百年考出《統紀》，泮村有李百年，而再昨年身死丁寧云矣。上曰，知道。李汝栢旣已緊出，發捕，可也。上曰，世琛勿論大小，語涉渠身者，一倂牢諱。今番罪人，一何巧詐之多也。拓基曰，湖南人品，本來如此，雖入訟場，亦然矣。上曰，昨日汝之所達纘揆賦中辭意，汝旣直告，則同謀之跡難掩，而終不盡告，如是而敢望生活耶？上曰，世琛雖曰四次，前後杖數幾何？聖任曰，竝今日準次，凡七十七度矣。上曰，守初杖數幾何？聖任曰，守初六十一度矣。上曰，世琛下之，義揆上之。〈義揆上庭〉上曰，汝之違端有二，以纘揆爲學揆，謂世琛不知占術。如此至微之事，猶且隱諱，當刑推矣。上曰，凡事從實直招，可以免罪，而汝則小事如是，大事其可直告乎？上曰，面書員猶尙解文，況咸陽大都會之地，汝若不文，能爲鄕任耶？此亦詐也。興慶曰，義揆旣已施威，略加刑推似宜矣。上曰，予意或慮過中，大臣禁堂皆達之。在魯曰，違端雖有二條，不干於本事，何必施刑乎？拓基曰，初頭學揆之說，甚爲奸詐，十數之杖，足當其罪矣。顯命曰，聖上以刑推性徵，爲或過中，故亦以義揆爲難，而略加刑訊無妨矣。陽來曰，渠是曾經鄕任之人，非不知鞫體之嚴重，而如是飾詐，論其欺君之罪，則雖二十度，無惜矣。上曰，知義禁之言過矣。宋判府事之意，何如？寅明曰，臣則未見其必有大端違錯，可以刑推之罪矣。興慶曰，若大端違端，則無可論者，而只以小小違端，故可以略加刑推矣。上曰，此則義揆蒙大揆之德也。當初大揆，若有違端，則竝與義揆而被刑矣。上曰，初欲施威取服卽止，汝敢終始欺隱乎？勸杖。上曰，汝有二欺而特用寬典，使之直告矣。今又以不文欺予，是又罪也。陽來曰，豈以汝爲文章云耶？渠若不文，則一次觀光亦足矣。何必再次觀科乎？上曰，知義禁之言，可謂質實矣。上曰，解縛下之。上曰，守初、世琛，病狀何如，而眼龜其間亦何如？竝問之。顯命曰，守初先下本府，未及聞知。世琛寒戰，故厚着饋羹。眼龜索飯而喫，語音出於幕外云矣。上曰，諸罪人竝下本府，明日時刻，以辰初三刻入之，可也。〈出榻敎〉李成中所啓，逆坦事。上曰，亟停勿煩。泰績事。上曰，勿煩。李夏宅事。上曰，勿煩。李喜仁事。上曰，勿煩。始㕀事。上曰，勿煩。瑞虎等事。上曰，勿煩。萊府女人事。上曰，勿煩。東郊兩尼舍事。上曰，勿煩。又所啓，日昨筵中，有湖西按治罪人壽聃、壽咸、始禧官門外梟示，就一減死島配之命，臣竊不勝訝惑之至。此輩俱以就道至親，凶謀逆節，必無不參之理。且渠若初無所犯，則雖有始搏之恐喝，必不生㤼戕殺。其所犯逆，明白無疑，決不可以常例殺獄治之。當初送本道按治，已乖獄體，承款之後，只令梟示，尤爲失刑。且就一之勒勸始禧，竝送兩子，戕殺始搏之狀，亦可見恐㤼滅口之計。其所犯逆，昭昭難掩，不可以三父子當法，有所容貸。請湖西梟示罪人壽聃、壽咸、始禧，竝施孥籍之典，就一亟寢減死島配之命，拿致鞫廳，夬正王法。上曰，勿煩。又所啓，引嫌而退，莫重親鞫，未及入侍，旣損事體，不可仍在。請掌令安慶運遞差。上曰，依啓。上曰，就一事可矣，而孥籍事過矣。重庚曰，殺人豈施孥籍之典耶？此則殊涉不當矣。成中所啓，臣於傳啓時，湖西罪人壽聃等事，亦爲連啓矣。卽者承宣，謂殺獄之勘以孥籍，殊涉不當云。臣旣傳啓，而致此非斥之言，何可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其所非者，卽指初也。謄傳其紙，其避過矣。勿辭，亦勿退待。成範錫所啓，李時蕃事。上曰，勿煩。逆坦事。上曰，亟停勿煩。泰績事。上曰，勿煩。聖鐸等事。上曰，勿煩。又所啓，引嫌而退，親鞫體重，入侍差遲，其在臺例，勢難仍在。請行大司諫鄭錫五遞差。上曰，依啓。上曰，明日試官下批後當殿坐，該房承旨知此擧行。〈出榻敎〉上曰，鞫廳尙遠，日氣漸寒，帳殿疎冷，圍排太廣闊，移設帳殿而有役處云。役軍留門入之正時前，移設圍排，可也。上還大內。諸臣以次退出。

9月26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具宅奎〈坐〉。左副承旨黃晸〈坐直〉。右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同副承旨李鼎輔〈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瑴〈仕〉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師祚〈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黃晸，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親鞫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黃晸啓曰，明日慕華館庭試武科殿試時命官，何大臣進去乎？敢稟。傳曰，宋判府事進去。

○又啓曰，明日慕華館庭試武科殿試時，柳葉箭、騎芻兩技中，何技先試乎？敢稟。傳曰，先試柳葉箭。

○又啓曰，明日武科殿試，若有等劃之人，則以何技比較乎？敢稟。傳曰，以片箭比較。

○又啓曰，明日武科殿試時，兩司當爲進參。城上所牌招言送之意，敢稟。傳曰，知道。

○傳于具宅奎曰，昌德宮還御，更待下敎，更爲擇日以入之意，分付儀曹。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尙絅病，參判李益炡病，參議李潝進，左副承旨黃晸進。

○兵批，判書金聖應進，參判鄭彦燮病，參議李世璡入直進，參知沈星鎭進，左副承旨黃晸進。

○以沈星鎭爲大司諫，李彙恒爲掌令，成有烈爲正言，權賅爲兵曹佐郞，曺允濟爲兵曹正郞，李鼎輔爲水原府使，廣州府尹李宗白，仍任事承傳。

○兵批啓曰，本曹時無送西，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具宅奎啓曰，今此文科庭試，讀券官前大司諫鄭錫五，對讀官前持平李燮元、權䌖，前佐郞洪象漢擬望以入，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傳于申宅夏曰，書題卽爲書入。

○洪景輔，以司饔院官員，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燔造所用白土五百石，每年掘取於江原道楊口地矣。卽接燔造郞廳牒報，則今年所掘白土一百五十石，爲先運來，累次試燔，則土品不好，所燔之器，逐釜苦窳，無一可用者。今年進上則已燔者數多，示燔者數少，可免闕封之患，而明年進上則以此土品，萬無燔造之勢，急急變通改掘云。大抵曾前發遣郞廳掘土之時，則元無土品不精改掘之弊矣。一自不送郞廳，只送邊首，而使地方官，定差使員掘來之後，土品不精之弊，比比有之，而燔事之不順，未有甚於近年，此蓋由於不送郞廳之致。頃於乙卯年，以土品不好之故，差使員推考改掘矣。今年土品之不好復如此，事之驚駭，莫此爲甚。當該差使員，從重推考。掘土邊首，自本院各別科罪後，使之改掘，而莫重御器燔造之土，不可一任其差使員，依前發遣郞廳，各別擇掘，而自其處始燔看色後，土物運來，則燔事可無狼狽之患，民力亦無改掘之弊。以此分付道臣，何如？傳曰，允。

○申宅夏，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崔墡手本，則時囚罪人兪胄基，素患胸脅之痛，屢月處冷之餘，挾感添劇，頑痰痞塞，仍成關格，氣息奄奄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之規，敢此仰稟。傳曰，允。

○具宅奎，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駝酪粥自十月初一日，當爲進封。依前例擧行事，預爲分付司僕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黃晸，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庭試殿試時，前後直赴殿試事，奉承傳人李東茂等三百十八人。乙卯庭試初試陳試人高必昇，丙辰庭試初試陳試人金應昌，戊午式年會試陳試人趙轍，濟州直赴會試人金南澤等三十六人許赴事，旣已陳達蒙允矣。隨其錄名，一體許赴於明日殿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訓鍊都監砲手方宇齡、金命載等，內中日試才時，鳥銃無間連三次三發三中，似當依定奪竝直赴殿試。方宇齡三次所授賜馬之帖，亦當依例一倂還收，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知道。直赴殿試。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申宅夏啓曰，明日親鞫及武科試所，諫院無進參之員，今日政新除授臺諫，待開門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二十六日辰時，上御資政門內。諸承旨引見入侍時，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李重庚，右承旨具宅奎，左副承旨黃晸，右副承旨申宅夏，同副承旨李鼎輔，假注書沈瑴，假注書李聖運，事變假注書李師祚，記事官李壽德，編修官申一淸，自資政門西夾，以次進伏。上曰，近來試官牌招之際，每致日暮，今日則試官承牌諸臣，皆已入來耶？景輔曰，隨牌卽詣，道理當然，而近來則追後入來，已成謬規，故見方來詣者無多矣。上曰，不俟駕之義，果如是耶？良可寒心。試官中書進字而不卽入來者，竝從重推考。〈出擧條〉上曰，今下試官望筒，該房承旨，待試官齊會，開視，可也。景輔曰，試官望筒，事體嚴重，不可徑先下之矣。上曰，然則該房承旨，與諸試官，留待賓廳，望筒還入，可也。晸曰，武所試官，皆已來會，望筒何以爲之？上曰，一體還入。景輔曰，弘文提學，自是主文之人，更欲請牌，而落點已下，何以爲之乎？上曰，正卿違牌者太多，而方帶文任之人，尤不可違牌，竝更牌招，可也。〈出榻敎〉上曰，問郞中趙明履、李彝章，拔去試官望中，使之入侍。其餘諸問郞，皆往待賓廳之意，分付。上出御金商門外。親鞫入侍時，承史及判府事金興慶，左議政金在魯，判府事宋寅明，右議政兪拓基，判義禁趙顯命，知義禁尹陽來，同義禁具聖任、鄭彦燮，執義李道謙，正言成範錫，問事郞廳趙明履、李彝章，刑房都事沈師得、李夏錫，文書都事李海運、兪彦民入侍。諸臣進伏訖。興慶等進曰，連日帳殿，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興慶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興慶曰，王世子一向安順乎？上曰，好過矣。景輔曰，問郞二人，甚爲苟簡，一人使之入參，何如？在魯曰，諸問郞姑令參鞫，臨時出赴試所，未爲不可矣。上曰，其在嚴科場之道，不可不同會賓廳矣。在魯曰，科場固爲嚴重，而鞫廳亦甚嚴重矣。上曰，兵曹郞廳中權差似好耶？景輔曰，其中無侍從之人矣。上曰，然則問郞姑使之全數入參，可也。拓基曰，臣則依下敎往待賓廳之意，敢啓。上曰，唯。景輔曰，尹陽來亦擬試官望，似當往待矣。上曰，依爲之。顯命曰，罪人大揆處，不無可問之端，而有勿爲上闕之敎，敢此仰達。上曰，所達是矣。竝令上闕。寅明曰，眼龜多有違端，纘揆則呈文後，仍留京中，而渠則忙急下去，極爲可疑矣。上曰，此必誑誘纘揆，而渠則有別般意思，誠可怪矣。其所犯分悖義姑捨之，如渠之類，將何所爲而生此凶心耶？凡事或有理外之事，而此則理外之理外矣。顯命曰，渠之冊中所錄虎蠅燕貓之數，誠不可測矣。上曰，眼龜上之。〈罪人眼龜上庭〉上曰，汝初入京中，何以知礴洞耶？必有指敎者矣。上曰，京中何許人指敎耶？上曰，汝上京之後，留着誰家耶？上曰，施威勸杖。上曰，纘揆以其意思作文，則汝之所作中，亦有金枝玉葉子之句，此何意耶？上曰，京都不知何年設之句，何義耶？上曰，此賊所爲，浮於纘揆，而纘揆則卽已杖殺，此賊則尙逭王章，豈不憤惋乎？興慶曰，渠之情狀，雖甚陰慘，姑待太明而處之不晩矣。顯命曰，纘揆之卽時正法，尙覺追悔，此賊又何可徑先正法耶？上曰，太明雖來面質，豈可必得其情實耶？顯命曰，設令不得其情實，其在鞫體，固當待太明之拿來而處之矣。上曰，此漢若有眞的發告之端，則卿等皆將傅之生議耶？興慶曰，如此凶逆之賊，雖告百言，豈有毫分假貸之議耶？在魯曰，只爲鉏根拔本之計，姑且少俟乞翁之來，實有食肉寢皮之心，孰敢有傅生之議耶？上曰，漢箕上之。〈罪人漢箕上庭〉上曰，脫蒙頭，問其名與年。上曰，與眼龜面質，可也。上曰，汝與纘揆相親乎？上曰，非以汝爲逆，不過有所憑信者故拿入矣。汝若直告，卽當放送矣。上曰，渠應生㤼矣。公然之人，周牢而又拿入，安得不然。寅明曰，居住生年之相同，殊極工巧矣。晸曰，觀其狀，至拙之良民也。別無可問者矣。上曰，捕將周牢幾次乎？潝曰，二次而不至大段矣。上曰，渠於捕廳，不勝周牢，謂識纘揆，而如此之類，宜卽分揀，可令放送也。顯命曰，漢箕直爲上闕，仍卽放送，故不出於朝紙中矣。上曰，以拿來原情放送，書出朝報，可也。上曰，眼龜解縛下之，大揆上之。〈罪人大揆上庭〉上曰，初則以汝爲有識而置之矣。汝謂世琛喜卜，而世琛自言不解術數，義揆亦以爲專昧卜術，世琛猶或欺隱，而義揆之言，如是相左何耶？上曰，義揆兄德揆推數之事，義揆果知之乎？上曰，大揆之言頗詳矣。景輔曰，纘揆雖曰渠輩之疎族，其父祖跟脚，試問之，何如？上曰，以此問之。上曰，其言眞實矣。不知纘揆之父，安知纘揆之祖乎？上曰，大揆下本府，守初上之。〈罪人守初上庭〉上曰，守初設令不爲同謀，渠之所告一言，已是大逆不道矣。上曰，此漢族屬，皆已發捕耶？聖任曰，其妻已令發捕，而渠之應坐諸人及梁哥族屬，上送京獄事，亦已發關矣。明履曰，眼龜所引朴渭昌，卽守初之同壻也。問跟脚於守初，何如？上曰，問之。上曰，汝旣同情而必欲見漏，已極可惡。況眼龜所援引之人又從而掩諱之，是何意耶？上曰，眼龜不可一刻假息，而諸臣旣有所達，不必一日屢次加刑。眼龜先下本府救療，可也。上曰，守初所坐，過於知情矣。在魯曰，若承款則當爲大逆，而不承款則不過爲知情而已矣。上曰，守初解縛下之。晸曰，武所殿試，何大臣進去乎？上曰，宋判府事進去，可也。晸曰，入侍承傳色，敢於榻前咫尺之地，俯伏昏睡，誠極未安。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湖西事，今日欲爲處之，大臣之意，何如？在魯曰，按覈使狀啓，未及持入，而以臣所見，其所謂變書有無，固不可知，變書中果有何語，亦何可知乎？旣無文跡，且絶階梯，實無究覈成獄之道。寧從惟輕之典，分輕重發配爲宜，故前以此仰達，今亦豈有他見，而道臣按使，以事體難於自當，有此狀稟。且以一倂刑推，一次取招啓聞，何如？爲請矣。上曰，判金吾之意，何如？顯命曰，臣意與大臣無異同矣。上曰，此狀啓置之。分付按覈使，待始構等承款，或杖斃狀聞後，十九人勿復訊問。仍囚本州獄，按覈使上來，道臣上營，待朝廷處分。就達覈使上來，則不可循例付之道臣，令王府擧行事，下諭。〈出擧條〉上曰，大揆、義揆上之，使之面質。〈罪人大揆、義揆，上庭面質〉上曰，義揆兄德揆，四柱推數一款，汝等面質。上曰，此面質，大抵無梯，然而諸人傳其推數之說，大揆初旣詳聞，故以此直告，則義揆設令雖未目見，豈不耳聞耶？上曰，勿論世琛與世良、德揆之推數與否，爲大緊節，以此詰問，可也。彝章曰，大揆之年，未知幾何，而其間鬚白矣。上曰，然矣。見之者雖似尋常，而當之者豈不用心耶？上曰，大揆、義揆下之，世琛上之。〈罪人世琛上庭〉上曰，問郞持草紙上來。彝章進伏書畢。上曰，世良於汝爲誰也？上曰，世良能解推數，而今方生存乎？上曰，凶慘情節，綻露無餘，而終始欺隱，施威勸杖，期於直招。彝章曰，世琛初言長水白成采，善居生且能文，與纘揆相親云矣。眼龜則以爲非成采，而乃是白居一云。此當發問者也。上曰，然矣。以此問之。上曰，今番逆賊，甚於戊申，而爲鉤情節，尙今汝假息，則何敢如是抵賴耶？上曰，汝旣聞其陰慘之言，而敢曰不知乎？上曰，李太男事，世琛屢次言之，試令捕廳，譏察，可也。潝曰，已令譏察於西小門內近處，則前縣監李道躋家奴子有太男者，而四五年前逃走，其外無太男名字人云矣。上曰，招來京兆官員，使之考出帳籍宜矣。鼎輔曰，京兆官當發牌分付，而有難獨爲考出，則使捕將或從事官，同爲考出耶。上曰，考籍非從事官之任，京兆郞考出，可也。世琛準次。上曰，解縛下之。上曰，諸罪人竝下本府，明日時刻，以辰初三刻入之。〈出榻敎〉在魯曰，連日親鞫，且値科場，明日則姑爲停鞫，何如？上曰，加刑罪人，何可無端停鞫耶？頃日大祭齋戒之時，猶且開鞫，豈可以科場相値，有所停止乎？在魯曰，纘賊旣伏天誅，眼龜則將待太明而面質，不可徑先杖殺，何必於明日開鞫耶？一邊開鞫，一邊設場，有同吉凶相妨，一日姑停，未爲不可矣。顯命曰，禁府諸都事，皆將赴試，臣亦掣肘矣。上曰，判金吾之言是矣，而旣設之鞫，豈爲五六禁郞之赴擧而停之耶？注書重任，而文臣重試，有權差之事，今亦姑爲權差何如耶？在魯曰，注書不過一人，而許多假都事之權差，亦甚未安矣。上曰，非假都事也。以文都事差出好耶。景輔曰，文都事亦涉如何矣。豈可爲若干禁都之觀科，爲此苟簡之事耶？上曰，此則事體然矣。卽今出使都事，亦有不觀今科者，不可以都事若而人赴擧，有所變通，文都事勿爲差出，可也。在魯曰，廣州、水原，俱以畿輔重地，屢朔曠官之餘，迄未差出，誠爲可悶。臣之情勢，固難干涉於廟薦，而聖敎屢勤，右相亦已入來，方欲黽勉議薦矣。此際曾已肅拜之領相，入來城外，故使郞廳，往受薦望，則領相亦不肯爲之。兩鎭出代，漸無其期，不得已與右相相議，思得方便之道，敢此仰達。廣州則其時府尹李宗白則仍任，水原則其時廟堂薦望有入啓者，臣意仍用前望，落點以下，則此亦便同仍任，最似便好矣。上曰，水原當初原任所薦望固好矣，而李宗白仍任，月日稍遠，此何如耶？在魯曰，其間無交代赴任之人，況初旣無故遞改，仍任少無不可矣。顯命曰，李宗白雖已遞官，尙帶印符，擧行廣州官事矣。上曰，然則無害於廉隅，竝依所達爲之。在魯曰，廣州府尹仍任後，各別催促，使之數日內還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晸曰，一新縣印信兵符，今已造來，何以爲之？上曰，持入上之。晸曰，兵符新爲加漆，親覽似涉如何矣。上曰，予不忌漆矣。上曰，兵符何至五隻之多耶？晸曰，二隻內入，二隻授之監兵營，一隻付之本官，故合爲五隻矣。上曰，然矣。晸曰，依例令本道印信舊件，燒火次上送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李道謙所啓，逆坦事。上曰，亟停勿煩。泰績事。上曰，勿煩。李夏宅事。上曰，勿煩。李喜仁事。上曰，勿煩。始㕀事。上曰，勿煩。瑞虎等事。上曰，勿煩。萊府女人事。上曰，勿煩。東郊兩尼舍事。上曰，勿煩。壽聃等及就一事。上曰，上款事旣是法外，其何連啓，下款事勿煩。又所啓，臣晩入闕中，得見僚臺昨日避辭。其所引承宣之斥，誠有意見，而旣發之啓，必更加消詳然後，方可刪停，故姑且連啓矣。及承聖批，至以法外爲敎，臣之當停不停之失著矣。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亦勿退待。成範錫進伏。上曰，帳殿咫尺，臺臣行步，若是偃蹇，殊涉未安矣。範錫所啓，臣筵席生疎，趨步之際，不能周旋，至以偃蹇爲敎，分義惶悚，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旣損臣體，其何晏然。依啓。上曰，孔子鄕黨篇云，趨進翼如也。臺臣獨不見此書乎？良可駭然。成範錫罷職不敍。〈出榻敎〉寅明曰，臣之向來所遭，豈敢有更廁周行之念，而當此往牒所無之逆，親臨訊問之日，不敢顧他，鎭日參鞫矣。承有明日武所命官進去之命，而在前曾有一品重臣進去之例。伏望下諒微忱，曲副臣願則幸甚。上曰，此非大臣所可撕捱之時，卿何若是乎？寅明曰，臣非敢爲撕捱之計，只欲終始參鞫，詳知獄事之顚末，此臣之至願也。上曰，然則依爲之。命官則知中樞申思喆進去，可也。〈出榻敎〉景輔曰，禁喧郞以侍從差出，前後申飭非一，而騎郞之曾經侍從者，或差問郞，或在外，則兵判當爲催促或變通，而不此之爲，成命之下，終不擧行，誠爲未安。兵曹判書金聖應推考。正郞李昌誼，纔以試官違牌坐罷，其代，以侍從在京無故人差出，使之禁喧，何如？聖應曰，承旨以此請推，臣極知惶恐，而李昌誼則昨已上京，故屢度催促，則親病極重云。尹尙任則亦已入來，而拘於情勢，不得行公云矣。上曰，當此帳殿親鞫之日，旣已入來，而終不一番肅謝，極爲非矣。不可循例罷職而止，李昌誼拿處，兵判推考，可也。聖應曰，尹尙任亦爲變通乎？景輔曰，尙任則以翰薦時事，有難安情勢，似當撕捱矣。上曰，然則尹尙任遞差，其代，卽爲差出，可也。〈出擧條〉景輔曰，臺官罷職之代，卽當開政差出。吏曹堂上，方以試官承牌來詣，使之開政差出，何如？上曰，試官望筒，當差遲下之入來銓官，使之開政，可也。〈出榻敎〉上還大內。諸臣以次退出。

9月27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具宅奎〈奉命試所〉。左副承旨閔珽〈坐直〉。右副承旨黃晸〈奉命試所〉。同副承旨申宅夏〈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瑴〈仕〉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師祚〈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一新縣監李守身。

○黃晸啓曰，小臣武科殿試，慕華館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申宅夏，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日親鞫時，本府都事，不可不待令，而日昨以竝皆赴擧之意敢稟，假都事八員差出矣。庭試文武科，闕內三處禁亂官及慕華館南北門禁亂官，以其假都事五員分排，三員減下，何如？傳曰，允。

○洪景輔，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司書李命坤，連日入直矣。以庭試參試官進去，兼司書、兼說書俱未差。說書趙重晦，身病猝重，不爲行公，下番將未免闕直。說書趙重晦，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洪景輔啓曰，來十月初一日輪對，取稟。傳曰，停。

○傳于洪景輔曰，承旨前望單子入之，以閔珽爲承旨。

○黃晸，以武科殿試所差備員，以命官意啓曰，今日殿試時，天字擧子趙虎彬，柳葉箭不得入格之狀，諸試官之所目覩，而稱以二中入格，着名於四祖單子中，故事甚駭然。詰問其曲折於入門官，則所對之言，亦甚糢糊，故取考廳上參試官試冊及都廳置簿，則果不得入格。又無封箭上來之事，初與入門官，不無和應用情之狀，當此科事雜亂之時，不可不嚴覈處之。擧子趙虎彬，入門官金汝輝、孫伯麟，移送該曹，以爲窮覈科罪之地，何如？傳曰，允。

○閔珽，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十月當六番中部前司屬京畿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九番海西別驍衛四十八名，步軍標下一名，預爲點閱整齊。來十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十二月當六番中部左司屬京畿五哨軍兵，來十一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依例準二朔立番，十一番、十二番海西別驍衛，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兩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二十七日辰時，上御金商門外。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李重庚，右副承旨申宅夏，假注書沈瑴，假注書李聖運，事變假注書李師祚，記事官李壽德，編修官申一淸，判府事金興慶，左議政金在魯，判府事宋寅明，判義禁趙顯命，知義禁尹陽來，同義禁具聖任、鄭彦燮，大司憲李箕鎭，大司諫沈星鎭，問事郞廳韓翼謩、趙明履、曺允濟、李壽海、元景夏、李彝章、林象元，刑房都事沈師得、李夏錫，文書都事李海運、兪彦民入侍。諸臣進伏訖，興慶等進曰，連日帳殿，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興慶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興慶曰，王世子一向安順乎？上曰，好過矣。顯命曰，罪人守初，病甚危重云矣。寅明曰，若或徑斃則可惜，而今是科日，亦不可以行刑矣。上曰，科日停刑，蓋以殿座日爲拘，而予旣殿座，何必以此爲拘乎？興慶曰，守初是爛漫知情者，決不可使之徑斃矣。寅明曰，眼龜所住之寺僧，不可不捉致鉤問矣。上曰，何可竝及僧徒也。必欲鉤得事實之故，昨日拿來李漢箕，終至無實，今不必廣引不緊之緇徒也。在魯曰，守初之言，不可取信，而南原禦營軍，多有上番者，使大將問之，何如？上曰，此亦何必問也。在魯曰，自鞫廳招問，事涉如何，而大將若自外問之，何妨之有耶？顯命曰，如此之類，旣不可自鞫廳問之，則自外招問，徒爲撓亂人聽之歸而已矣。上曰，然矣。上曰，眼龜上之。〈罪人眼龜上庭〉顯命曰，守幕都事來言，守初上闕後，喘急將斃云矣。上曰，然則眼龜少退，守初上之。〈罪人守初上庭〉上曰，眼龜若知守初之結案，必將生出奸謀。眼龜姑爲還下而後，守初大逆不道，知情不告結案捧之。上曰，旣已結案，下本府，可也。在魯曰，問郞金錫一試官代，李燮元差下，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問郞持草紙上來。明履進伏書畢。上曰，眼龜更上之。〈眼龜上庭〉上曰，如汝凶賊，尙今假息，極爲痛惋。爲先可問者，汝往礴洞時，與何人偕作，而服着亦何如耶？上曰，不擧舊日稱號，而曰金參議云者，尤巧矣。此是何人所措敎者乎？上曰，此漢每稱西門外庵子，西門至近之地，豈有僧舍耶？在魯曰，西門外有淨土寺，未知更有何庵，而古人有將往看金剛，借乘於人，而以東大門外山堂爲言云。今此所言，亦此意也。上曰，庵僧之名，果是圓鑑，則初何不卽告耶？上曰，圓鑑設有指敎礴洞之事，此則無怪矣。上曰，李生員旣是京士，異於鄕人，則豈與汝同宿一房耶？上曰，汝屢度上京緣底事，而如是數來耶？上曰，眼龜若移送捕廳，用周牢則或可鉤得其情節耶。寅明曰，今已多日，宜可取服，而若是抵賴，誠極奸惡矣。顯命曰，臣等亦以此有所相議，而事異常規，不可施周牢矣。興慶曰，初若直付捕廳則已，今則旣始鞫問，反下捕廳，事涉如何矣。顯命曰，戊申之逆，枝葉甚多，不可一一鞫問，故或有下捕廳周牢之事，而今此眼龜盤問不服之後移下捕廳，終非鞫體矣。聖任曰，旣得其情，卽是逆也。以治盜之刑治逆，終有所不可矣。上曰，此出於必欲鉤得之意，而諸臣之言誠是矣。景輔曰，承旨苟簡，政官牌招，開政，何如？上曰，依爲之。重庚曰，吏曹參判及參議，皆以試官進去，判書有病，不得開政矣。上曰，然則前望單子入之。景輔曰，待下批卽爲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景輔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旣有勿視事之敎，輪對亦將停止乎？上曰，輪對停。上曰，圓鑑之事殊常矣。問其居住容貌後，發捕，可也。所謂李生員則應入場中矣。上曰，問郞中孰有可揣量彼漢凶謀，而可以鉤得者耶？明履曰，臣之所見，初則不知其何如矣。昨日見之，不但逆謀之爛漫，且入於盜黨之中。姑待太明之拿來，嚴加訊問，則或可取服矣。景夏曰，臣意戊申餘黨，散亂怨國，至於此境，而渠乃妖惡，尙此抵賴，姑俟他罪人之來，更加嚴訊。若或未及拿來，而彼漢有徑斃之慮，則始爲正法，亦未晩矣。允濟曰，渠之妖惡情節，難容於覆載之間，雖不可等待遠地拿來之罪人，若鉤問圓鑑，則庶可有取服之端矣。翼謩曰，今此妖逆，往牒所無，渠必有徒黨，姑徐正法，更爲鉤得而鋤治之好矣。象元曰，罪人情節，一刻難容，而反復百端，雖具五刑，難可輸情。太明拿來後面質，則或可得情。但以鞫體言之，則大逆不道，遲晩取招之後，不卽正法，似涉如何矣。上曰，此則有前例，庸何妨乎？彝章曰，自古爲逆者，或有聲勢相埒，如漢之王莽，國朝器遠，或有竊據一郡，如林居正之類，而今此亂杖乞客，敢爲凶逆，朝家宜諉之於狂易，而此蓋近來廢族，訾誣聖治之言，渠必慣聞，故爲此妖惡之事也。纘揆時，臣請姑遲其誅，則聖上以臣言爲迂矣。此賊不可責以常例逆賊，雖已結案，姑遲數日，以待面質後，處之爲宜矣。上曰，彝章之言甚精，此非常例可責之逆矣。景夏曰，臣未及盡達，而彝章之言，正合臣意矣。上曰，眼龜似道隆矣。彦燮曰，道隆初則抵賴，末乃生毒而結案矣。顯命曰，卽者出使都事來言，圓鑑無之，故律聰拿來，蒙頭待令於開陽門外云矣。上曰，旣已來到門外則入之。顯命曰，然則眼龜下之然後，律聰可以上之矣。上曰，依爲之。〈罪人律聰上庭〉上曰，脫蒙頭，問其名與年。上曰，汝何年爲僧，何年來留其寺乎？上曰，纘揆何時入往汝寺乎？上曰，二人同來，則何爲只見一人之戶牌耶？上曰，與纘揆酬酢之僧誰也？上曰，李生員何許兩班，而與纘揆接話之時，汝聞之乎？上曰，眼龜上之〈罪人眼龜上庭〉上曰，脫蒙頭，兩囚使之相見。上曰，雖不知名，應知其面矣。彝章曰，律聰戰慄，語不成聲矣。上曰，然則何以能面質也。公然庵子之僧，蒙頭拿入，安得不㤼？上曰，律聰之㤼，少許分之，眼龜則可得其情實矣。上曰，敬雲旣與之接話，則發捕，可也。上曰，律聰姑爲質留，而驚㤼如此，饋以粥物，可也。景夏曰，觀其狀，決非可知之僧，放送好矣。上曰，鞫體至重，罪人之放與不放，豈一問郞之所可獨請乎？元景夏推考。〈出擧條〉上曰，兩罪人竝下之，世琛上之。〈罪人世琛上庭〉上曰，世琛、守初，若律以知情不告，則將無差等乎？興慶曰，守初，是纘揆之妹夫，其勢應必知情。世琛卽纘揆之師，而出題使製，則其知情與否，非所可論，而但守初較重於世琛矣。在魯曰，守初處地，非但如此，其爛漫與知之跡，昭不可掩。世琛設令未及深知其凶逆之謀，而以其所酬酢，爲巨人之說觀之，多有可疑之端矣。顯命曰，兩賊雖有參涉之淺深，律以鞫體，則俱不可不正法矣。箕鎭曰，世琛、守初事，臣今始參鞫，雖未詳知，第以下詢大意揣量，則此實千萬古所無之凶逆，何可徑用知情之律乎？窮問得情，以法處之，斷不可已矣。星鎭曰，此賊知情之跡，狼藉難掩，王法國體，不可不正法。法者天下之公，豈爲徑斃之慮，而輕用次律乎？上曰，如金昌百者，當用知情之律乎？興慶曰，昌百不過聞言不告而已。此與知情不告有異矣。上曰，金判府事之言是矣。今番必多知情之人，而若如卿言，則多生活者矣。上曰，卿等可忖予心耶？今番見其凶書之後，欲爲臠食之言，猶是歇後語耳。雖至火刑壓膝，顧何所惜，而頃年予之命除此兩刑者，意有所在。予若復開此路，則嗣王必將效法，故予則堅守此心矣。在魯曰，聖敎及此，臣不勝欽歎之至。上曰，世琛依前問目，刑推，可也。上曰，其凶賦汝聞於何處，而見於何處耶？上曰，世琛今日加刑，則必杖斃矣。上曰，不道之說，前旣發口，若或復發此等說，先爲禁抑，使不得出口，可也。上曰，予初則意謂此漢，難於準次矣。畢竟準次，實爲頑忍矣。顯命曰，卽者出使都事來言，敬雲無之，故拿來其寺一僧矣。上曰，律聰旣已被拿，則敬雲豈逃走何處乎？顯命曰，或云入來城中，或云出往麻浦矣。上曰，分付捕廳，使之譏察。上曰，世琛下之，其僧上之。〈罪人抉順上庭〉上曰，脫蒙頭，問其名與年。上曰，着平涼子二人，來汝寺之時，汝見之乎？上曰，其寺僧人中，誰爲首僧乎？上曰，敬雲果同坐乎？上曰，爲厥漢而慨然者何耶？上曰，快順言第二李生員，而律聰則以爲第三李生員，更爲詳問，可也。上曰，眼龜上之，此僧面質。〈罪人眼龜上庭〉上曰，律聰見於夜，而快順見於晝，豈不識其面耶？上曰，予則疑在於李生員矣。此僧偶然暫見，則何以知其爲逆乎？若以李生員爲兩班，而不爲發捕，則此僧不宜捕，而今旣發捕此僧，李生員何獨置而不問？卽令發捕，可也。上曰，二僧旣無可問，放送。顯命曰，李生員今將拿來，此僧何可徑先放送乎？上曰，似然矣。姑爲勿放，竝與眼龜而下之，可也。在魯曰，北兵使尹光莘，除拜已久，月初欲爲辭朝，病重不果。今則鞫廳方張，不得下直云。催促使之明日內辭朝，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在魯曰，湖西按覈使狀啓，諸罪人旣已處分，則壽咸之弟壽夢及纛劫之同生乭屎、先奉，雖不往於戕殺之所，旣是知情，亦當有定罪之道，而但姑未取服矣。上曰，竝皆參酌定配事，分付，可也。〈出擧條〉上入小次，有頃出御。上曰，眼龜上之。〈罪人眼龜上庭〉上曰，汝上京後，卽往礴洞耶？抑留滯而後往耶？上曰，然則汝是初入礴洞耶？舊曾識路耶？上曰，其洞南北，俱有大門，汝何以知其宅也？上曰，詐也。到其門之後，則其家奴雖或指導，而汝初何以知其家而入去乎？上曰，汝旣以大逆不道結案，則有何顧惜，而終不直告也。顯命曰，都事押一罪人，來到開陽門外云矣。上曰，眼龜下之，其罪人上之。〈罪人李東岳上庭〉上曰，脫蒙頭，問其名與年。上曰，此非第三乃第二也。快順之言是矣。上曰，汝家近有寺乎？上曰，其寺有圓鑑乎？上曰，予豈使汝至此哉？今番纘揆之逆，極爲陰慘，汝亦聞之，欲得其詳故拿來矣，詳達之。上曰，鞫事莫重，故發問於汝，汝旣直告放送。上曰，使之四拜而退，可也。上曰，東岳旣四拜於科場，又四拜於殿庭，一日兩次，亦甚異矣。上曰，李生員若不得，則必有疑矣。今果釋然矣。上曰，快順、律聰，竝放送。上曰，此僧輩犯夜出去可慮，分付捕校，竝與李東岳而善爲出送也。上曰，東岳何許人也？興慶曰，此卽臣異姓七寸也。渠則少年，而其父能文之士也。上曰，然乎。顯命曰，今日適是趙龜命亡日，而騰於凶賊唇舌，可怪矣。上曰，龜命何人，而出於誰招也？顯命曰，眼龜招中，所謂趙侍直，卽龜命，而此是聖上入學時將命也。在魯曰，龜命業文佳士而早死矣。上曰，今也則亡，良可惜也。上曰，眼龜訊杖，杖數幾何？聖任曰，前後合十八度矣。上曰，更欲刑推，而夜深不果，明將加刑矣。諸罪人竝下本府，明日正時，以巳初初刻入之。〈出榻敎〉李箕鎭所啓，今此逆變之萬萬妖惡，實是往牒所無。凡有血氣，莫不驚痛憤惋，則臣於憲職，雖是十餘年永謝之地，其在沐浴請討之義，不容偃處鄕廬，而初則專昧獄情之，如何？及承嚴旨催促之後，蒼黃馳發，而此際母病，又添別症，吐血無算，危在呼吸。臣手自扶救，未忍便捨，稍俟急勢乍緩，始卽抑情登道，旣詣輦下，不敢不冒沒入肅，而在道伏聞有近畿諸臣不上來者重推之命。若論其稽進之罪，臣實爲首，問備薄勘，不足以贖其辜犯之萬一。揆以臺體，帶推行公，尤無是理。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宅夏曰，大司憲李箕鎭，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沈星鎭所啓，李時蕃事。上曰，勿煩。坦事。上曰，亟停勿煩。泰績事。上曰，勿煩。聖鐸等事。上曰，勿煩。又所啓，新除授正言成有烈，時在京畿通津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晸曰，闕門開閉，出入極爲嚴重，至於暮夜，則尤宜愼重。雖爲仍留門，自外入來者，則宜爲牢塞，而罪人捉入之際，該門部將，只憑政院一隷之言，不待符驗，而率爾入送，其在嚴門限慮後弊之道，宜有論罪懲勵之擧矣。上曰，旣令入之，又何罪之？外門開閉，雖有符驗，而闕門開閉，豈有符驗耶？留門時則送標信，而仍留門之後，又豈可送標信耶？聖應曰，闕門開閉，何等重大，而豈使一院隷，傳之而爲之乎？黃晸所達是矣。不可不一有定式之擧矣。景輔曰，昨日守門將，自政院發牌而不來，此則是矣。仍留門後，不可復送標信，此後則外人許入之時，信驗一節，宜有定式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在魯曰，仍留門時，雖不可送標信，若遣宣傳官而分付，則其爲信驗，非如院隷之比矣。興慶曰，闕門不可只憑院隷之言，而許其入送。其在重門限之道，出送宣傳官似宜矣。上曰，旣不持標信，則宣傳官無往傳守門將之義。設令宣傳官出去，旣無標信，則守門將亦必不從矣。景輔曰，黃晸重門限之言是矣。大抵仍留門，終涉有弊。此後則門限之時，卽令下鑰，勿爲仍留門，何如？上曰，都承旨所達是矣。仍留門之規，防塞宜矣。聖應曰，如有不得已之事而仍留門，則宣傳官持標信出去，以待閉門後入來，似好矣。上曰，兵判、知申之言皆是矣。以此參互出擧條定式，可也。〈出擧條〉宅夏曰，明日雖無罪人入來之事，殿座正時，以巳初初刻入之乎？上曰，眼龜有之，他罪人來不來間，以巳初入之，可也。上還大內。諸臣以次退出。

9月28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具宅奎〈坐〉。左副承旨閔珽〈坐直〉。右副承旨黃晸〈坐直〉。同副承旨申宅夏〈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瑴〈仕〉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師祚〈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午時，日暈。申時，日暈。

○閔珽啓曰，小臣武科殿試，慕華館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洪景輔啓曰，卽者禮曹郞廳來言，大王大妃殿誕日，議政府六曹物膳，今日當爲看品，而判書尹惠敎，參議吳命新未肅拜。參判朴師正，方有身病，不得看品云，判書、參判、參議，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具宅奎曰，諸試官持試券，來詣閤門外。

○二十八日巳時，上御金商門外。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黃晸，同副承旨申宅夏，假注書沈瑴，假注書李聖運，事變假注書李師祚，記事官李壽德，編修官申一淸，判府事金興慶，左議政金在魯，判府事宋寅明，判義禁趙顯命，知義禁尹陽來，同義禁具聖任、鄭彦燮，大司諫沈星鎭，執義李道謙，問事郞廳韓翼謩、趙明履、曺允濟、李壽海、元景夏、李燮元、李彝章、林象元，刑房都事沈師得、李夏錫，文書都事李海運、兪彦民入侍。諸臣進伏訖。興慶等進曰，連日鞫囚，侵夜還宮，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興慶曰，齒痛觸風之餘，不無添加之節乎？上曰，姑無添加之節矣。興慶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興慶曰，王世子一向安順乎？上曰，好過矣。上曰，試官何時當入來乎？景輔曰，收券數多，夕間當畢考入來矣。興慶曰，卽見救療官手本，則世琛病重，不無徑斃之慮云矣。上曰，然則有難等待耶？在魯曰，訊杖之數，不甚多，而如是病重，殊可怪也。興慶曰，杖數雖曰不多，若或破傷風，則死生判於俄頃之間矣。上曰，予意則此漢期於杖斃矣。寅明曰，所謂杖斃，初欲得情而杖問，終至抵賴而徑斃，則無可奈何，而若自初以杖斃爲期，則殊非鞫體矣。上曰，疑信相蒙者，例多杖斃，今此世琛，予意尙在疑信間矣。顯命曰，如金昌百、張涉之聞凶言，而不爲發告者，猶尙痛惡，況世琛則不但爛熳gg爛漫g知情，且有二字之說，則寧有疑信之可論耶？彦燮曰，聖敎以知情律之或涉過中爲慮，此則不然矣。知情之律，於渠亦云輕歇，而聖敎及此，臣等實爲抑鬱矣。上曰，諸臣皆達之。星鎭曰，世琛窮凶情節，不盡鉤覈，徑用次律，固已失刑，而今若徑斃，又未及施次律，則失刑之中，尤爲失刑，速爲正法宜矣。道謙曰，臣今始參鞫，雖未詳知，而尊稱鏡賊，已極窮凶。且有二字之說，則逆節狼藉，若有徑斃之慮，則無寧卽施知情之律好矣。景夏曰，臣則自初以大逆同參知之，若或徑斃，則適中其願矣。象元曰，以鏡賊爲忠之世琛，固無可論，而二字凶言，渠旣發口，其設計之陰慘，奚但知情而已？渠之自期，亦在杖斃，如是頑忍，誠極憤惋矣。壽海曰，變姓之說，旣出於其口，二字凶言，不謀而相同，論其情節，則較重於守初矣。彝章曰，渠旣以國有世子之說發口，故自上或慮與纘揆之言相左，而究其語脈，則尤爲凶慘，爛熳gg爛漫g同謀之狀，昭不可掩矣。寅明曰，彝章之言，極爲精悉矣。上曰，眼龜亦爲病重，則有難等待太明，而如是之故，終不得一次猛杖，尤可痛也。眼龜上之。〈罪人眼龜上庭〉上曰，若不直招，則當爲嚴刑，今日汝又將抵賴耶？上曰，金太明所敎之言達之。上曰，無贓物則猶或發明，而汝之囊中所手書者，旣已現捉，更何飾辭耶？上曰，旣已脫空之李生員，又復引以爲說耶？上曰，所謂王文冊，汝之自筆，且皆誦納其文，而乃敢若是耶？上曰，眼龜就拿幾日耶？顯命曰，今已五日矣。上曰，觀其氣色，不必至於徑斃之境矣。彦燮曰，罪人或時不意徑斃，則輒歸罪於救療官，故救療官，每以危重爲達矣。上曰，今日旣有欲決之意，則有何顧惜其加刑耶？渠亦知朝家之顧惜，故唯以抵賴延拖，尤極奸惡矣。上曰，如是其不能忍杖，而終不直告，若無王文冊，則人必置之疑信之間矣。寅明曰，今日若以限死加刑爲定，則猶可準次，而不然則不必準次矣。上曰，昨日所告李生員，亦且歸虛，太明雖來，必無可以面質者矣。在魯曰，纘揆只稱乞翁，而不現其名，眼龜則旣以太明發告，何可不待太明，而使之徑先杖斃耶？上曰，明日則不可開鞫，今日當加刑二十度後下之，夕間更當加刑矣。上曰，眼龜解縛下之。上曰，眼龜、世琛，以大體言之，則不可一刻容息於覆載之間。旣有其冊，則其所遲晩，別無可捧，遲晩之後，卽當正法，而爲待太明之面質，雖遲數日，此則前有戊申河賊之例，而但眼龜一日假息，則是其冊一日存也。二日假息，則是其冊二日存也。左相以爲姑遲加刑，以待太明云，而以昨日事見之，李生員及僧人之面，萬無不知之理，而渠則終以不知爲言。太明來後，若又發明，則初不如不問之爲愈，雖無眼龜，若太明上來，則豈無觀形察色之道哉？若過今日，則明日不可正法，若欲遲待再明，則實有徑斃之慮矣。大臣禁堂耳目之官，與諸問郞，各陳所見，可也。興慶曰，此賊之尙不正法，蓋爲太明之面質，初則或有徑斃之慮，俄者見之，則不甚危急，而此亦有未可知者，夕間正法似宜矣。在魯曰，臣俄有所達，而及承聖敎後更思之，若未能挨過再明，或至徑斃，則失刑之憤，上下惟均，今日正法，亦一道也。寅明曰，如此凶逆，取招之後，卽爲正法，獄體當然，而如有可以面質鉤得之路，差遲一二日，亦無所妨。但事有輕重，卽今徑斃之慮，十居八九，面質得情，十分之一二。臣意則嚴加刑訊，夕間正刑好矣。顯命曰，渠於今日重杖之後，似難支兩日。若或徑斃，則無以洩神人之憤，宋判府事之言是矣。陽來曰，不待日暮，更上準次，仍卽正法，誠爲合宜矣。聖任曰，此賊罪浮纘揆，而纘揆卽爲正法，此漢尙此假息，觀渠所爲，雖四五朔，難期其取服，限今日鞫問，正法宜矣。彦燮曰，眼龜若是其不能忍杖，似易輸情，而尙此抵賴，若或徑斃，則臣等之罪大矣。以今日正法決定之後，嚴加訊鞫宜矣。星鎭曰，結案取招，昨出朝報，而尙不正法。今雖訊鞫，決難得情，速爲正法宜矣。道謙曰，此是不待時處斬之逆，今日內正法，可無失刑之譏。依戊申例，百官序立而正法宜矣。明履曰，此賊罪狀，一刻難容，前頭太明雖來，若以爲不知則奈何？況又有失刑之慮？今日內正刑好矣。景夏曰，此賊初則或冀得其窩窟，連三日鞫治，無一分輸情之望。逆賊雖或有徑斃者，而此若不正法，則難以洩神人之憤，斯速正刑，斷不可少緩矣。象元曰，今觀此賊，與纘揆一而二，二而一，今日加刑正法好矣。彝章曰，以鞫體言之，承款後不卽正法，似涉如何，而臣之淺見，如此之類，做出妖言，暗地搖動。故乃爲此往牒所無陰慘妖惡之擧，嚴訊得情，夬伸天誅，道理當然。徑斃固非片刻之事，姑觀其狀，如可將斃，則卽爲正法，亦無不可矣。上曰，明日則不可正刑之日故耳。壽海曰，明日旣不可以用刑，而其間之徑斃與否，有未可知。今日內正法宜矣。翼謩曰，此賊之尙今假息，蓋欲鉤得其黨援。此出於萬萬痛疾之意，而如其徑斃，則失刑莫大，今日正法好矣。允濟曰，連日訊鞫，旣不得其端緖。太明雖來，難以得情。終日究問，仍卽正刑，臣之淺慮，亦以爲然矣。燮元曰，盤問之下，終不吐實，益加鉤覈得其端緖則好矣，而旣有徑斃之慮，則今夕正法宜矣。景夏曰，此賊初與守初面質，昨又與李生員及僧人面質，而俱無一分可得之端緖，誠極妖惡。太明雖來，又將如此，決不可得情矣。上曰，憲臣有百官序立之語，而此則不然，纘賊正法時，當爲序立而不果爲矣。纘賊自當，而眼龜則非渠自當，不必序立而正法矣。寅明曰，聖敎至當，纘揆與眼龜，其所正法，不宜異同矣。上曰，世琛事，俄者李彝章之言，雖有所見，而予意則不能無疑矣。顯命曰，聖意審愼，臣等豈敢不知？而渠等情節，互相錯出，狼藉難掩，安可逭知情之律乎？聖任曰，世琛設令不入於今番逆謀，渠之以逆鏡爲忠臣，因是覆載難容之罪，而況二字凶言，旣已發口，尤無可疑之端矣。上曰，予意所重有在，至如逆鏡之說及獨夫之說，予不欲問之矣。上曰，世琛上之。〈罪人世琛上庭〉上曰，李姓之稱二字之說，汝旣聞於纘揆，則纘揆所聞之言根，汝必無不問之理，直告，可也。上曰，汝果備知，則其罪奚但知情？必是同參矣。上曰，韓東愈問答之說，更爲詳問，而如或有語及不敢言之地，折之，可也。上曰，凄涼二字，戊申年亦有爲此等說者矣。顯命曰，維賢與有翼，有此等問答之說矣。上曰，汝聞此言之後，何不來告耶？上曰，眼龜云聞於金哥，而汝則曰聞於韓哥何耶？上曰，昨日李生員與僧人，旣皆發捕，則韓東愈，尤爲緊出矣。顯命曰，韓東愈更無可疑，發捕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陽來曰，眼龜病狀方急云，先爲處分，何如？上曰，世琛勸杖三度畢後，眼龜當處分矣。上曰，世琛解縛，受根脚後下本府。上曰，世琛結案中，逆鏡等文字見者，似以爲疑，拔之，可也。上曰，眼龜上之。〈罪人眼龜上庭〉上曰，更無可問，勸杖。彦燮曰，世琛氣息，有難等待云。先爲正法，何如？上曰，依爲之，而若於未正法之前，或有殞命之事，草記以聞，可也。上曰，戊申鞫囚，未有如眼龜之痛楚不能忍杖者也。在魯曰，眼龜，若至準次，則徑斃可慮矣。上曰，今方正刑之賊，何可不準次乎？流血之如此，此是閼血之踊出者，徑斃姑非可慮者矣。上曰，眼龜訊杖幾度？聖任曰，訊杖二十二度，竝前日訊杖，合四十二度矣。上曰，眼龜結案，出於朝紙，承旨來前，傳旨書之。傳曰，罪人梁眼龜，逆賊纘揆之往牒所無，極凶且慘，不忍聞之賦，渠敢各製，而其造意之陰慘，卽戊申諸賊之凶肚逆腸，其被捉王文冊中陰凶絶悖，不忍覩之詩文，尤倍於纘揆。共參於賊揆凶慘之言，渠亦遲晩，依纘揆例擧行事，分付義禁府，宅夏書畢。上曰，解縛下之，渠頗用毒故氣窒矣。飮以藥物，使渠正法之時，知其有罪而伏法，可也。上曰，性澄、大揆、義揆，竝下本府仍囚，以待結末。上曰，親鞫明日姑停，再明日爲之，而時刻以巳初初刻入之。〈出榻敎〉沈星鎭所啓，李時蕃事。上曰，勿煩。逆坦事。上曰，亟停勿煩。泰績事。上曰，勿煩。聖鐸等事。上曰，勿煩。又所啓，今此妖逆之變，實是往牒所無。鎭日親鞫，上下共憤，則此時耳目之任，與他自別。況有特敎申飭，而一向在外，尙不上來，事極寒心。請在外未上來臺官，一倂罷職不敍。上曰，依啓。李道謙所啓，逆坦事。上曰，亟停勿煩。泰績事。上曰，勿煩。李夏宅事。上曰，勿煩。李喜仁事。上曰，勿煩。始㕀事。上曰，勿煩。瑞虎等事。上曰，勿煩。萊府兩女人事。上曰，勿煩。東郊兩尼舍事。上曰，勿煩。又所啓，日昨筵中，湖西按治罪人就一酌處之命，出於法例之外。就一之勒勸始禧，竝送兩子，戕殺始搏之狀，實出於恐㤼滅口之計。其所犯逆，昭昭難掩，不可以三父子當法，有所容貸。請寢就一減死島配之命，一體正法。上曰，其旣物故，更何傳啓？又所啓，纘賊等凶逆，實是往牒所無，懲討之典，尤不可不嚴峻。罪人守初，雖已伏法，前後之招，顯有同參之跡，究其情節，萬萬駭憤。其在嚴國法懲惡逆之道，決不可只施知情之律。請守初孥籍之典，令該府卽爲擧行。上曰，大臣之意，何如？興慶曰，知情與同參不遠，臺言雖是，而但守初，旣不以同參結案，則臣未見其必施孥籍之典矣。在魯曰，守初雖似若同參，而旣以知情正法，則臺臣所言，恐非執法之論也。上曰，噫，今者凶逆，往牒所無，其所懲討，豈不嚴峻？而但律有界限，遲晩各異，法外之律，其可輕施？不允。又所啓，罪人大揆、義揆等，緊出於纘賊之招，至有勸令上送之語，則其綢繆情節，有不可測，而按訊之際，亦多變幻隱諱之端，其在獄體，不可不嚴覈得情。請罪人大揆、義揆等，竝加嚴刑鞫問。上曰，初或刑推或不刑推，其旣參量，今者待結末之敎，亦有意焉，以待結末，其何晩也？又所啓，新除授掌令李彙恒，時在江原道襄陽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又所啓，引嫌而退，趁未還朝，致勤警推，揆以臺體，勢難仍在。請大司憲李箕鎭遞差。上曰，依啓。又所啓，正法罪人守初，同參凶逆情節，已多綻露於前後之招。只施知情之律，終似失刑，故臣以孥籍之請，有所論執矣。大臣斥之以法外，臣於此，已不勝瞿然，而且湖西罪人就一之已爲物故，未及聞知，因循連啓，不審之失，此亦著矣。以此以彼，俱難仍冒於職次，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宅夏曰，執義李道謙，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聖任曰，僧敬雲今纔拿來矣。上曰，上之。〈罪人敬雲上庭〉上曰，脫蒙頭，問其名與年。上曰，此僧異於昨日所來之僧矣。上曰，昨日所拿來士人及僧人，所告眞實，故卽已放送。汝若飾詐，有違錯之端，則當受罪矣。上曰，昨日僧人則云訪問三家，而汝獨曰問一家何耶？上曰，汝旣聞問三家之說，而托以不知，其果成說乎？上曰，梁哥聞之之時，他人豈不聞乎？上曰，別無可問之端，放送，可也。寅明曰，元不大段之事，敢欲欺隱，極爲過甚。自捕廳決杖放送，似好矣。上曰，拿入鞫廳，其亦過矣。欺隱何足責也？直爲放送。上曰，昨日被拿之僧，今日相見云，渠等必有囑付之言矣。上曰，此僧捧招中，其寺居僧之名，皆爲載錄。後人見之，亦必爲怪，竝皆抹去，可也。景輔曰，明日常參日次，此與視事有異，何以爲之？上曰，停。宅夏曰，在外臺官，下諭事蒙允，而院啓旣有罷職不敍之敎，不得下諭之意，敢達。上曰，知道。上曰，古人有坐不垂堂之戒，今此殿座處，有傾圮之慮。明日中官及典設司官員，詳審形便，以爲完補之地，可也。上還大內。諸臣以次退出。

○二十八日戌時，上御興政堂。庭試諸試官引見入侍時，命官右議政兪拓基，右承旨具宅奎，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李壽德，編修官申一淸，讀券官洪鉉輔、徐宗伋、李益炡、李壽沆、李春躋、趙錫命，對讀官李潝、尹得和、曺夏望、趙漢緯、柳復明、鄭必寧、李命坤、尹得敬、金錫一、權䌖入侍。諸臣進伏訖。上曰，今番擧子最多，在前庭試，亦有萬餘人錄名之時耶？拓基曰，今番擧子之多，殆前所無，以收券之數，方之錄名之數，則收券還覺略小矣。蓋鄕儒之不見公都會白日場者，亦多上來，此卽年事稍登之致也。上曰，今番題難，故呈券之數小矣。拓基曰，若出箴銘頌，則收券應必倍多，而以其題難之故，不但呈券之小，亦似可以不失實才，而第被選試券，亦無滿意之作，抑未知儒生製述，不如古歟？考官試鑑，不及前歟？臣實惶恐矣。上曰，其中或有別意思之擧子耶？拓基曰，例於篇末，有別意思，而今番以此等意思攙入者，十居七八矣。得和曰，前後科場，(義))賦及策問，亦多如此之題，而擧子輩，必爲別意思矣。上曰，曳白者幾何？宅奎曰，限後呈券，亦至數百丈，而此則不考矣。上曰，今番時刻甚緩而限後呈券者，極是懶儒也。拓基曰，此不過欲免曳白之譏者，何足言也？上曰，入格試券竝上之。上曰，近來儒生輩，凡於迂遠不當之題，輒必揷入別語於篇末，此蓋務爲神奇之弊也。拓基曰，今番試券，有以戊申逆變爲言者，誠迂闊矣。上拆李基敬券。上曰，全州人爲之矣。得和曰，居在營下，以能文見稱於一道矣。潝曰，曾爲鄕試壯元，湖南物論，皆以爲得人矣。上拈一券曰，魁作則渾好爲說，而此券則其說話太多，誠重難矣。仍落置香案下。上拆鄭元淳券。上曰，元淳誰也？宅奎曰，鄭勗先之孫也。上曰，丈丈出付史官，使之出榜。拓基曰，等第雖同，隨其郞階高下而付之，故盡爲拆封後，當出榜矣。上曰，然則收合以置之，可也。上拆閔堣券。上曰，堣誰也？拓基曰，觀其旁邊，似是閔墡之行列也。益炡曰，意謂鄕儒之文而選之矣。上拆兪宇基券。得和曰，時任軍資判官也。鉉輔曰，與大臣爲八寸親矣。上又拈一券曰，此作亦有其說話，至於數句之多，不可拆名矣。仍落置香案下。拓基曰，儒生輩或有慷慨者，或有取名者，雖用此等文字，何必盡爲禁止乎？上曰，出題之初，予若揭示微意，則無此弊矣。今番義州儒生，亦應上來，安知不爲煩傳耶？拓基曰，西關擧子，雖有上來者，豈至漏泄乎？上曰，我東文集，擧皆入去云，誠可怪矣。以此推之，此作之流入，亦易矣。宅奎曰，昔有奉使之人，有天子端門坐犬戎之詠，而詩草見逸，彼人拾得，笑而來投云。其不以此等文字爲嫌可知矣。上曰，大國之人，規模本來大矣，而如此之券，誠難取矣。上拆禹景漢券。上曰，鄕儒又入格，今番則無後庭試之慮矣。宅奎，曰禹姓人，呈券於禹字軸，其亦異矣。上拆李塤券。上曰，此非宗室后裔耶？得和曰，此卽桂陽君子孫也。上曰，近來儒生，太致美於名紙，此固弊端，而又何其堅封也？宅奎曰，如此而猶有落去祕封者，今番亦三丈見落矣。上曰，渠家封來，則有何落封之慮，而如是堅糊乎？上拆鄭彦祥券。春躋曰，此鄭潤先之姪也。上曰，然則名字何其不同也？壽沆曰，其行列，以兩字作之矣。上拆趙台祥券。益炡曰，此故文孝公錫胤之傍孫，而與朴師洙爲四寸矣。上曰，台祥以本題題意，純然作之矣。漢緯曰，表策俱善矣。上拆鄭實券。上曰，此翊衛司官員也。宗伋曰，故相臣鄭澔之孫，而曾爲小科壯元矣。上拈一券曰，此儒生人事，尤爲迂闊矣。末句曰深有望於我后，此直請也。仍又落置香案下。上拆申暐券。上曰，申思永之子爲之矣。上拆趙漢彬券。上曰，父名泰耆，泰耆誰也？壽沆曰，泰耆故相臣泰耉之弟也。上拆吳彦儒券。上曰，此是吳命瑞之子，則三學士之後孫也。益炡曰，昨年庭試及今春謁聖，皆入合考矣。上拆濟州恩賜人李九成、盧德夏、李淑起、金繼重券。上曰，繼重今年七十七，距八十纔三歲矣。宅奎曰，唱榜若遠，則將未及應榜矣。上曰，何以能作氣入來耶？益炡曰，擧子盡入後，自試所招呼而入着，大揮項僅露鼻梁，其孫背負入來矣。上曰，諸試官皆聽之。自在聖祖時，深諱此一節，而近來漸漸如此。今番予若揭示於出題之時，則無此等之弊，而此不可不審愼處，此三券決難拆榜矣。拓基曰，聖意所在，臣等豈敢不知？而丙丁以後疏章間，亦甚嚴祕，而五六十年之內，彼人旣無譏察之事，我東文集，亦多入去，而未聞以此生梗。頃年李挺梅監試初試時，聖敎特加嘉奬，故儒生輩，不無慕效之意。自今申飭，使之勿復用此等文字，而此三券旣已入格，而仍此還拔，則亦不無稱冤之端矣。鉉輔曰，若至拔去之境，則所聞益播，初不如置之之爲愈也。拓基曰，墨筆大抹，則誰能謄傳乎？上曰，句中有聖祖二字，墨抹亦未安矣。宗伋曰，在前旣無禁令之事，今番又無申飭之擧，故擧子輩，看作尋常前套而用之。今日下敎之後，雖明日設科，必無此弊矣。上曰，先正宋時烈文集別集三編，安知不入彼中耶？此等事，所當審愼者也。宅奎曰，不特此也。如《懲毖錄》等冊，亦入倭國。臣於待罪萊府時，艱覓而見之，則輒於挨逼渠國事處，有所分疏注脚矣。臣又於奉使燕京時，見皇明勝戰碑，豎在大道之傍，而尙無拔踣之事。設令此試券之文，流入於彼，豈至有生梗之慮乎？上曰，予則閱歷無數，無慮不生，此三券未知何許儒生之作，而拔去後仍爲留中何如耶？拓基曰，不必如是，墨抹而拆封，俾勿傳播則好矣。上曰，予欲抹之更思之。聖人有言曰，必也正名乎。予之此擧，似有歉於尊周之義，而抹而選之，終涉苟且，拔之之外，無他道矣。益炡曰，其所襲用，自是近來科儒之例套。至於拔去，則終涉過矣。拓基曰，雖以數十年前事言之，尹陽來、尹鳳朝試券及尹弘离小中華之作，以此等文字，爛熳gg爛漫g說出，人孰不見？而終無生弊之事矣。壽沆曰，安𠍱朝宗門銘，其時有勿爲謄傳之令，故儒生輩，不敢相傳矣。今若申飭，使之深藏其券，而拆榜則好矣。春躋曰，初若不爲入格則已，旣中還拔，終涉重難矣。錫命曰，旣已入格，實難拔去，使之勿爲傳播則好矣。潝曰，拆榜而墨抹給之，則豈有廣播之慮乎？得和曰，聖意雖出於審愼，而不必拔去，拆榜後，自政院禁其謄傳，直授其主，則無洩漏之患矣。夏望曰，近來燕行別章，多用此等語，元無祕諱之事，而聖意審愼如此，則拆券後申飭，勿爲移謄好矣。漢緯曰，朝家初無設禁之事，則到今拔去，誠重難矣。復明曰，旣中之科，何可拔去？墨抹其句，俾勿謄傳宜矣。必寧曰，三券俱拔，誠爲重難。令政院禁其謄傳，而拆榜好矣。命坤曰，諸臣皆達，而拔去則誠難矣。得敬曰，若爲拔去，則必當尤爲廣播，拆榜而防其謄傳之路宜矣。錫一曰，初無禁令之故，儒生輩，引襲例套，以此拔榜，終涉過矣。䌖曰，墨抹則不可移謄，申飭則自當深藏，拆券宜矣。上曰，近來朝紙，或有勿出朝報之語，則必以勿出朝報爲題。故人皆輒先求見，尤爲廣傳矣。拓基曰，誠如聖敎，旣中之券，若令拔去，則尤將廣爲傳播矣。上曰，卿言是矣。今若拔去，渠輩不知其非，反以爲冤，唯恐人之不見原本，益將廣播，毋寧給第，而使之勿播，則庶可以深藏不出矣。上遂拆沈沆券。上曰，沈沆戊戌年相見於景極堂矣。此是解事理之人，應必深藏其券矣。上拆安致宅券。上曰，此湖南人也。得和曰，雖是鄕儒，豈有傳播其試券之理乎？上拆洪羽漢券。漢緯曰，此永安尉玄孫行也。上曰，試券中某句句，竝皆抹去，可也。拓基以墨筆抹去訖。拓基曰，今已夜深，臣等謹當退去編次出榜矣。上曰，唯。宅奎曰，今番八千張收券，前所未聞，自前數千張收券之時，翌日出榜，猶有考試不精之慮，況近萬張收券？而必令趁翌日出榜之限，其草率苟簡，豈不爲公私之大恨乎？此一款，宜有變通之道，而春塘臺收券時，試官例不開考，空送半日，極爲可惜。若於收券之處，一邊開考，如監試試場之爲，則半日之內，亦足以收殺數千張，故以職掌仰陳矣。上曰，立法本意，則當爲開考於收券之處，而蓋以試官不欲露處於春塘臺，故盡爲收券，入來仁政殿閣而考之，此是試官任便之致矣。得和曰，開考於多士所見之處，則不無濫雜之弊，且科場變通，非倉卒所可稟定者矣。諸臣以次退出。

9月29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李重庚〈坐〉。右承旨具宅奎〈坐〉。左副承旨閔珽〈坐直〉。右副承旨黃晸〈坐直〉。同副承旨申宅夏〈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瑴〈仕〉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師祚〈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長水縣監金弘得，北兵使尹光莘。

○大殿，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金興慶，副提調洪景輔啓曰，秋序已盡，霜寒頗緊，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早夜帳殿，鎭日鞫逆，不瑕有傷損之節乎？臣等今日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一樣，待下敎入侍宜矣。

○閔珽啓曰，小臣慕華館武科殿試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王大妃殿誕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洪景輔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大王大妃殿誕日相値，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宅夏，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大王大妃殿誕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具宅奎，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闕直，事甚未安，而司書李命坤，以庭試參試官進去。兼司書、說書、兼說書俱未差，勢當以上番姑降，而輔德、兼輔德、兼弼善俱未差，文學尹得敬，以庭試參試官進去，兼文學趙明履，以本職入直玉堂，院中只有弼善臣匡濟，獨爲入直。伴直無人，事甚苟簡，未差之代，令政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申宅夏啓曰，執義李道謙，引避退待，已至經宿，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武所進去外，持平李成中，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禮曹參議吳命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黃晸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洪景輔曰，來初一日，常參停。

○以持平李成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閔珽曰，推考傳旨捧入。

○具宅奎啓曰，上番兼春秋李壽德，親病甚重，有難强令察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魏昌祖爲兼春秋。

○具宅奎，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行大司成意啓曰，今九月初九日儒生課試，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事，曾已啓達矣。大提學未差，今月已盡，更無餘日，限內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尙絅牌不進，參判李益炡牌不進，參議李潝進，同副承旨申宅夏進。

○兵批，判書金聖應病，參判鄭彦燮病，參議李世璡入直進，參知未差，同副承旨申宅夏進。

○吏批啓曰，判書趙尙絅，參判李益炡，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慶尙監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春坊及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春坊兼官，今當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或違牌坐罷，或居中考，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

○又啓曰，宗簿寺正李大源呈狀內，身病猝重，不得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侍從臣父年七十者，每於歲初，該曹抄啓，而丙午年因大臣陳達，雖非歲首，亦爲抄啓事定奪矣。侍從臣父年七十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閔應洙爲大司憲，許沃爲司諫，李光湜爲獻納，柳謇爲掌令，黃梓爲輔德，李昌儒爲說書，申晩爲兵曹參知，全聖垕爲右通禮，鄭益河爲慶尙監司，辛致復爲淳昌郡守，金有慶爲知經筵。

○兵批，啓曰，加里浦僉使申得文，慶尙左水虞候洪汝漢，閑良李萬寶等，或軍器別備，或拯活人命，俱有加資之命，而申得文、洪汝漢，雖已資窮，未經準職，李萬寶係是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加資。

○又啓曰，同知池龍瑞戶奴呈狀內，老病日甚，勢難供職，斯速入啓處置云。病勢如此，則不可一向虛帶，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韓配奎爲兼內乘，崔宅謙爲咸興監牧官，安慶運爲副護軍，李箕鎭爲副司直。

○閔珽，以義禁府言啓曰，大逆不道罪人眼龜，旣已承服正刑。其父母、妻妾、子女、祖孫、兄弟、姊妹、子之妻妾、伯叔父、兄弟之子，令漢城府考出帳籍，分付五部及該道，應坐諸人年歲姓名，一一査出成冊，修整牒報後，依律文擧行，而籍沒家産，破家瀦澤，降邑號罷守令等事，令各該司，捧承傳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十二月、庚申年正月兩朔，應立左部右司屬，全羅左道五哨軍兵，十一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十二月初一日，與中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十月十一月兩朔，應立左部中司屬，全羅左道五哨軍兵六百七十名，已爲逢點整齊矣。十月初一日，與左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十二月、庚申年正月當，海西六番七番別馬隊，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四番別馬隊五十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十月初一日，與北二營入直三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具宅奎啓曰，司書李命坤，以親病陳疏徑出，原疏今方捧入，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閔珽啓曰，兵曹入直郞廳魏昌祖，兼春秋啓下後，替番郞廳，累度催促，不卽入來。門限已過，省記尙不書塡，不得已以空字微稟之後，替直郞廳，始爲入來，事之稽緩，莫此爲甚。當該郞廳，從重推考，別省記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司書李命坤疏曰，伏以臣之情理，苟有一分可强之勢，則當此飭厲群工之時，豈敢爲逋慢之計？而老父痰腫，日益肆毒，坐臥屈伸，輒皆須人，臣無他兄弟，可以輪護，晝夜扶將，焦遑罔措。頃者天牌臨門，而不忍離舍，坐犯違慢之科，自分鈇鉞之加矣，聖度包容，罰止問備，臣含恩畏義，黽勉趨謝。仍卽持被，且經試役，荏苒之間，奄至一旬，每當禁門下鑰，書信莫通，達宵繞壁，寸心如焚。卽聞臣父腫病之外，又得寒感，熱候熾盛，精神昏瞀，諸般症形，一倍添加云。臣得接此報，五情失守，投進短章，蒼黃徑出。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削臣職，以便省護，仍降威罰，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