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子法言 (四部叢刊本)/卷第三

揚子法言　卷第三

漢 揚雄 撰 晉 李軌 注 宋 闕名 撰音義 景上海涵芬樓藏景宋刊本

揚子法言修身卷第三〈求己以反本守母以存子此其大要〉

　　　　　　　　　　李軌注

修身以爲弓矯思以爲矢立義以爲的奠而後

發發必中矣〈無敵於天下也〉人之性也善惡混〈混雜也荀子以爲人性惡孟子〉

〈以爲人性善而子以爲人性雜三子取譬雖異然大同儒敎立言㝷統厥義兼通耳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揚子之言備〉

〈極兩家反覆之喻於是俱暢〉修其善則爲善人修其惡則爲惡

人〈所謂混也〉氣也者所以適善惡之馬也與〈御氣爲人若御馬渉道由〉

〈通衢則迅利適惡路則駑蹇〉或曰孔子之事多矣不用則亦勤且

憂乎曰聖人樂天知命樂天則不勤知命則不

憂或問銘曰銘哉銘哉有意於愼也〈歎美戒愼之至〉聖人

之辭可爲也使人信之所不可爲也是以君子彊

學而力行〈貴令信敬素著〉珍其貨而後市〈貨珍價必貴〉修其身而

後交〈身修交必固〉善其謀而後動成道也〈無所不通〉君子之所

愼言禮書〈愼言無口過愼禮無失儀言禮是愼兼之於書〉上交不諂下交不驕

則可以有爲矣或曰君子自守奚其交曰天地交萬

物生人道交功勲成奚其守〈天地之交以道人道之交以理俱當順天人之道理而無所迕逆也〉

好大而不爲大不大矣好髙而不爲髙不髙矣仰

天庭而知天下之居卑也哉〈覩聖道然後知諸子之淺小〉公儀子

董仲舒之才之邵也〈公儀子爲魯相婦織於室遣去之園有葵拔弃之不與民爭利也董仲舒〉

〈爲江都相下帷三年不闚園此二子才德髙美〉使見善不明用心不剛儔克

爾〈儔誰〉或問仁義禮智信之用曰仁宅也義路也

禮服也智燭也信符也〈仁如居宅可以安身義如道路可以安行禮如衣服可以表儀智如〉

〈燈燭可以照察信如符契可以致誠〉處宅由路正服明燭執符君子不

動動斯得矣有意哉孟子曰夫有意而不至者

有矣未有無意而至者也或問治已曰治己以仲

尼或曰治已以仲尼仲尼奚寡也曰率馬以𩦸不亦

可乎

或曰田圃田者莠喬喬思逺人者心忉忉〈雖有喬喬之莠〉

〈其不可得雖懷忉忉之思逺人不可見言仲尼之道深逺不可以治學〉曰日有光月有明

三年不目日視必盲三年不目月精必矇〈不見日月而盲〉

〈矇以諭不學爲闇人〉熒魂曠枯糟莩曠沈〈莩熟也〉擿埴索塗冥

行而巳矣〈埴土也盲人以杖擿地而求道雖用白日無異夜　行夜行之義面墻之諭也〉或問何

如斯謂之人曰取四重去四輕則可謂之人曰

何謂四重曰重言重行重貌重好言重則有法

行重則有德貌重則有威好重則有觀〈可觀望也〉敢

問四輕曰言輕則招憂行輕則招辜貌輕則招

辱好輕則招淫禮多儀〈美其多威儀也〉或曰日𣅳不食

必乾日𣅳不飲酒酒必酸賔主百拜而酒三行

不巳華乎曰實無華則野華無實則賈華實副

則禮〈華實相副然後合禮文質彬彬然後君子〉山雌之肥其意得乎或

曰回之簞瓢臞如之何曰明明在上百官牛羊

亦山雌也闇闇在上簞瓢捽茹亦山雌也何其

臞千鈞之輕烏獲力也簞瓢之樂顔氏德也〈千鈞之重〉

〈烏獲舉之而輕多力耳簞食瓢飲顔氏處之而樂德盛也〉或問犂牛之鞹與𤣥騂

之鞹有以異乎曰同然則何以不犂也曰將致

孝乎神不敢以其犂也〈宗廟貴純色君子貴純德〉如刲羊刺

豕罷賔犒師惡在犂不犂也〈刲羊義見易〉有德者好

問聖人或曰魯人鮮德奚其好問仲尼也〈言魯定哀公孟〉

〈仲季孫皆問仲尼〉曰魯未能好問仲尼故也如好問仲尼

則魯作東周矣或問人有𠋣孔子之牆鄭衞

之聲誦韓莊之書則引諸門乎曰在夷貉則引

之𠋣門牆則麾之〈莊周與韓非同貫不亦甚乎惑者甚衆敢問何謂也曰莊雖借諭以爲通〉

〈妙而丗多不解韓誠觸情以言治而險薄傷化然則周之益也其利迂緩非之損也其害交急仁旣失中兩不與耳亦不〉

〈以齊其優劣比量多少也統斯以往何嫌乎哉又問曰自此以下凡論諸子莫不連言乎莊生者何也荅曰妙指非見形〉

〈而不及道者之言所能統故每遺其妙𭔃而去其麤迹一以貫之應近而巳〉惜乎衣未成而

轉爲裳也〈衣上也裳下也聖典本也諸子末也轉上爲下捨木而逐末者是可惜〉聖人耳

不順乎非〈惟正之聽〉口不肄乎善〈性與天道發言成章不肄習〉賢者耳

擇口擇〈耳擇所聽口擇所言〉衆人無擇焉〈觸情任意〉或問衆人

曰富貴生〈苟貪冨貴不義而生〉賢者曰義〈行義以逹其道〉聖人曰

神〈神德行也〉觀乎賢人則見衆人觀乎聖人則見賢

人觀乎天地則見聖人天下有三好衆人好己

從賢人好己正聖人好己師天下有三檢衆人

用家檢〈家人自其爲法〉賢人用國檢聖人用天下檢天下

有三門由於情欲入自禽門〈所謂觸情〉由於禮義入自人

門由於獨智入自聖門或問士何如斯可以禔

身〈禔安〉曰其爲中也𢎞深〈中者心志也𢎞深猶敦重也〉其爲外也

肅括則可以禔身矣〈外者威儀也肅敬也括法也〉君子微愼厥

德悔吝不至何元憞之有〈微纎也悔吝小疵也元憞大惡〉上士之耳

訓乎德〈訓順〉下士之耳順乎己〈苟欲令人順己〉言不慙行不

恥者孔子憚焉〈言不違理故形不慙行不邪僻故心不恥言行能如此仲尼所敬憚難也〉

揚子法言卷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