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新唐書糾謬
卷八
吳縝 北宋
卷九

八曰尊敬君親不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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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隆禮嘗避諱改名而傳不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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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慎矜傳》云:「父隆禮,歴州刺史,善撿督吏,以嚴辦自名。開元初,為太府卿,任職二十年,年九十餘,以户部尚書致仕卒。」今案《宰相世系表》,載「隆禮」為「崇禮」,此蓋隆禮以開元時避明皇帝諱,以崇易隆,理亦當然。而史家遺落其事,止書舊名,此其失也。或者謂此乃史之小疵,亦不足云。愚以為不然。夫史之作,豈獨止於勸懲而已哉?其筆削取捨,必使後世有考焉。方開元時,君父即名隆矣,為臣子者亦名隆,而無所遷避,豈尊君嚴上之謂哉!今隆禮旣嘗易名,而史不載,使後世不知者,或歸罪於隆禮,或遂援之以為説,此實史氏之深責,豈止小疵而已哉!况韋思謙嘗避諱而以字行,王紹、陸質亦嘗避諱改名,而史皆載於傳。以例言之,則隆禮之傳,其失昭然矣。

誕節名及上夀儀紀傳皆不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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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樂志》云:「千秋節者,玄宗以八月五日生,因以其日名節,而君臣共為荒樂。當時流俗多傳其事以為盛,其後巨盗起,陷兩京,自此天下用兵不息,而離宫苑囿,遂以荒堙,獨其餘聲遺曲傳人間,聞者為之悲涼感動。」蓋其事適足為戒,而不足考法,故不復著其詳。自肅宗以後,皆以生日為節,而德宗不立節,然止於群臣稱觴上夀而已。今案《唐會要》云:「開元十七年八月五日,左丞相源乾曜、右丞相張説等表,請以是日為千秋節,著之甲令,群臣常以是日獻萬壽酒。」又憲宗元和十五年七月詔云:「朕誕辰奉迎皇太后宫中上壽。」又文宗太和七年慶成節,是日,上於宫中奉迎皇太后,宴樂,群臣,詣延英門上壽。是蓋人主因其誕辰,感其親生育劬勞之恩,不敢同之常日,於是為之宴樂,以致其愛敬之心焉。

  為臣子者,又喜其君父生於是日,願其享無疆之祚,亦相率奉觴獻壽,以致其祝延之誠焉。是皆出於臣子之情,而飾以禮文,故後世不可得而廢者也。是以累朝沿襲,未之有改。且上壽之禮尚矣,古人每有吉慶喜樂之事,則上壽於君親,以致其誠意。《經》所謂「稱彼兕觥。萬壽無疆。」則其比也。如漢高祖、車千秋、東方朔止偶因一事,而猶且為之,况當君親誕育之日,臣子若恬如平時,不少致其誠敬,則人情禮意,其可安乎?由是言之,因誕日立節名,上壽酒,亦臣子奉君親之禮耳,未可遽削而不著也。且天寳之亂,盗起兵興,而唐遂衰,其所以召之者,蓋有由矣。刑政垂戾而任用匪人也,非以立千秋節也。使當時不立節名,不上壽、不宴樂,亦未免乎盗起而唐衰也。其後肅宗,文宗以至武、宣、懿、僖、昭、哀八朝,各嘗立誕節,名亦不聞其召亂迨,其亡也,亦不自誕節起。然則史之所書,使後世可以為戒者,在乎刑政之得失,任用之賢否爾。立誕節而上壽宴樂,以致臣子之情禮者,非所以為戒也。徒使後世有司欲考按故事,則返區區乎求之於他書,是未可謂善為史者也。又按《唐會要》,自肅宗以後,有代、德、順、憲、穆、敬,六朝皆不立誕節名。今《志》以為獨德宗不立,亦未知其孰是。

裴守真耀卿傳次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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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案裴耀卿,守真之子也。而《耀卿傳》居第五十二卷,《守真傳》居第五十四卷,次序如此,於義無乃未安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