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辯義 (四庫全書本)/卷首5

卷首四 春秋辯義 卷首五 卷首六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辯義卷首五     明 卓爾康 撰書義二
  
  禘之説有時禘有大禘郊特牲曰春禘而秋嘗明堂位曰季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于太廟祭義曰春禘秋嘗祭綂王制曰春礿夏禘皆時禘也然以上所記雜有夏商若周禮以祠春享先王以礿夏享先王以嘗秋享先王以烝冬享先王明載大宗伯文即周禮非可深信而禴祠烝嘗一語見于天保詩中昭然可據禘之非有周時制决矣至所謂大禘者殆有五説鄭𤣥見稷契之生不因人道之感也又以韋𤣥成有祭天祖配之説也遂謂始祖感天神靈而生是以為祭感生帝也其意本於錯解禮文有虞禘黄帝語謂黄帝非虞在廟之帝也不在廟非圓丘而何此説最為不經學者非之後魏賈曾以為王者受命方行禘禮以禘天一代一祭其禮太濶其説猶之乎康成也明堂位季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則以禘禮為每年之大祭矣杜預曰禘三年大祭之名致新死者之主而列之昭穆夫人禮不應致故僖公疑其禮厯三禘今果行之則以禘為三年諦審昭穆之祭矣春秋説文禮緯俱云三年一祫五年一禘其説本于公羊五年再殷祭之説五年殷祭自是諸廟合食之典公羊不錯而何休誤解之曰殷盛也謂三年祫五年禘禘所以異于祫者功臣皆祭也因而附㑹之者鄭𤣥也則以禘為五年合食功臣之祭矣其以禘為王者配祖所自出之大祭其說甚盛趙伯循曰帝王立始祖之廟猶謂未盡故追尊始祖所自出之帝而以祖配之此祭不兼羣廟其年數或每年或數年未可知也程子因之曰天子曰禘諸侯曰祫胡康侯曰禘者禘其所自出之帝為東向之尊其餘合食于前此之謂禘諸侯無所出之帝止于太祖廟合羣廟之主為食此之謂祫其説本于大傳祭法喪服小記以程朱大儒之俱從之也學者遵信無以難矣禮為曲臺雜記非有定斷而明徴其事者莫如春秋諸儒之所據以為斷者亦不過春秋閔三年夏五月吉禘于莊公僖八年秋七月禘于太廟用致夫人文二年八月大事于太廟躋僖公宣八年辛巳有事于太廟昭十五年二月有事于武宫定八年冬從祀先公閔僖明言禘祭無所致疑文之大事而公榖以為合食毁廟之祫杜預以為三年䘮畢之禘昭之有事左氏為將禘于武宫而䟽宣之有事者亦以為禘定從祀先公三傳俱無明文而何休亦以為禘此六條經文也襄十六年晉人答穆叔云以寡君之未禘祀又記曰歲祫及壇墠終禘及郊宗石室許慎稱舊説曰終者謂孝子三年䘮終則禘于太廟以致新死者也又僖三十三年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嘗禘于廟此三條則見左氏傳文也以今考之若曰配祖自出以為大祭則魯為侯國祖出為誰廟祭后稷即魯有之文王之廟亦無確地其餘所謂祭感生帝祭天毎年日至之大祭五年合食功臣之祭俱舛謬不足道也獨杜預以為三年祔祭差似有理然亦不過因吉禘于莊公及用致夫人二條生義耳其實吉禘于莊公未及二年失之不及禘于太廟用致夫人歴行三禘失之大過亦非得其實也予竊謂禘者禘審之義毎年禘審功德專行祀典以别時祭之常特崇功德之盛見于詩者如長發則曰大禘也雝則曰禘太祖也此其證也功德之君代不多見三四人而不為多如長發之𤣥王相土成湯可也一二人而不為少如雝之祀文王一人可也若魯之禘祭則浮慕禘為盛典效而致祭如經所載二祭則襲其名而用之者耳如傳所載魯有禘樂賔祭用之明堂位言以禘禮祀周公于太廟禘樂禘禮則襲其文而用之者耳當時侈言用禘而迷其本原故或人疑而問之夫子亦不敢質言也至于文二之大事宣八昭十五之有事者何凡一事之禱祀偶有所為其事小故曰有事升祀僖公改易世次其事大故曰大事既不可定名為祫又不可誣稱以禘趙氏曰凡祭而失禮則稱名祭非失禮為下事張本者則稱事此猶附㑹禘祫之説非本義也黄氏澤曰據禮記夏商諸侯以禘為時祭周改礿而特以殷諸侯之盛祭與魯所以示不臣周公用殷禮則于周為不僣此是成王斟酌禮意以殊異周公其後周室既衰始僣用于羣廟孔子稱魯郊禘之非禮者為此也按黄先生説則魯僣郊不僣禘僣禘羣廟不僣周公故郊自僖公始書而禘則閔即有之亦可證也
  祔虞
  趙氏曰父母之䘮哭無時既虞乃卒哭謂卒此無時之哭惟存朝夕哭而已杜云免䘮故曰卒哭非也大抵欲以成其既葬除服之謬説耳劉用熙曰卒哭而祔者告新主以當入祖廟而告祖廟以當遷他廟也既告則新主復于寢三年䘮畢遇四時之吉祭而後奉此主入廟此周禮也傳言特祀于主烝嘗禘于廟者謂如小祥大祥禫則就寢特祀此主若烝嘗禘之常祭則不于寢而于廟合祭也然與周禮異矣葢傳為作主故生此論其曰烝嘗禘于廟者就新主言耳杜氏不明此義直云宗廟四時常祀自如舊則與上文意不貫屬是左氏之言既違禮文而元凱之説復戾傳意也其謂常祀不以䘮發又以禘為三年䘮畢之祭則先儒辯之矣孔氏曰文二年公羊傳曰主者曷用虞主用桑練主用栗鄭𤣥注禮用公羊傳之説以為虞已用主此傳稱祔而作主者虞而作主禮本無文不可以公羊而疑左氏也又曲禮䟽曰説公羊者朝葬日中則作虞主鄭君以二傳之文雖異其意則同皆是虞祭總了然後作主去虞實近故公羊上繫之虞謂之虞主又作主為祔所須故左氏據祔而言按檀弓曰重主道也殷主綴重焉周主重徹焉雜記曰重既虞而埋之葢虞為䘮祭祔為吉祭䘮祭用重吉祭用主重既虞則埋之者䘮祭用終也將埋重必預作主何則雜記士三虞大夫五諸侯七最後虞皆用剛日卒哭祭用剛日明日始祔神不可一日無所依也重與䘮主不並立者神依于一也以此主之作猶是虞日故謂之虞主以吉祭自祔始故曰祔而作主士虞記曰桑主不文吉主皆刻而諡之謂練主為吉主者後常奉祀于廟不復易也外傳國語襄王錫晉文公命晉侯設桑主布几筵韋昭注云自以子繼父用未逾年之禮也左氏不言虞練異主鄭氏通二傳為一已得之使有朝葬日中作虞主之禮則何氏必援以為説是葢公羊妄言之耳朱子曰左氏烝嘗禘于廟與王制䘮三年不祭者不合按䘮不貳事貳則忘哀必無釋䘮服而衣祭服之禮或是大臣攝行亦無文可據東遷禮失䘮祭尤甚如襄公十六年春葬晉悼公傳言改服修官烝于曲沃皆是當時之事非必周制則然杜氏遂據以為諸侯卒哭以後時祭不廢之證非也予謂卒哭而祔此時奉新主入廟者專為舊廟主計耳葢君已大行則廟中禰當進而為祖曾當進而為高改題易檐正在此時若有䘮不祭則三年之鬼不其餒而且因子孫之没而廢祖父之祭亦非所以安死者也假如立君連遭大變皆或未及三年而崩則三君相去便已九年九年發祭可乎彼三年不祭或者不行大祭或大祭使攝或常祭不用盛禮盛樂繁縟其事耳決非全不祭廟也故祭廟之説當以左傳特祀于主烝嘗禘于廟為正至于廟制諸侯五廟常禮也昭十二年之傳曰凡諸侯之䘮異姓臨于外同姓于宗廟所出王之廟也同宗于祖廟始封君之廟也同族于禰廟父廟也是故魯為諸姬臨于周廟宗廟也為邢凡蔣茅胙祭臨于周公之廟祖廟也吳子壽夢卒臨于周廟則魯有文王之廟矣此外有武宫煬宫詩又有閟宫而哀公之時桓僖猶親盡不毁致煩天譴昭十八年鄭使祝史徙主祏于周廟為厲王廟是鄭亦有周廟矣此春秋之廟制也稱祖之法蒯聵稱文王為皇祖康叔為烈祖襄公為蒯聵之祖靈公之父則稱為文祖其可見者僅此耳
  昭穆
  春秋釋逆祀升僖于閔三傳初不異而昭穆之説注家不同公羊云先禰後祖榖梁云先親後祖謂僖為禰為親而閔為祖與左傳子雖齊聖不先父食語意畧同皆為閔祖而僖禰也榖梁又云逆祀則是無昭穆無昭穆則是無祖也與魯語宗有司曰非昭穆同皆謂閔昭則僖穆也夏父弗忌曰明者為昭其次為穆何常之有是欲以僖為昭閔為穆也故韋昭釋之曰父為昭子為穆僖為閔臣臣子一例而僖升閔上故曰非昭穆是則傳所謂逆祀者謂顛倒其昭穆南北之位也孔氏不考外傳及公榖傳文反取何氏注謂兄弟相代昭穆同班惠公與莊公當同南面西上僖是閔之庶兄繼閔而立昭穆相同位次宜在閔下則是以逆祀為升其同班上下之次而已何氏又謂僖以臣繼閔猶子繼父故閔公于文公亦猶祖也説者不詳遂以三傳昭穆父祖為引喻之辭繇不知以為人後者為之子之義斷之遂與經傳相悖然何氏昭穆之説他無所據漢廟制以孝惠孝文俱為穆孝昭孝宣俱為昭何氏葢推漢事以説春秋自晉及唐宋禮官之議皆以兄弟不相為後不得為昭穆反引何氏之説以春秋躋僖公為證其所以為疑者則曰若兄弟相代昭穆即異設令兄弟四人皆立為君如商祖丁齊桓公之後則祖父之廟即已從毁後立者將不得祭矣然又慮同昭穆而並立廟則七廟五廟將不足以容于是以天子之廟而有同室異座之制有皇伯祖考之稱其説至今猶未定也竊嘗以諸侯之禮推之諸侯絕宗而兄弟不得以其屬通者所以重正綂也公子不得禰先君故别子為祖者所以尊宗廟也然公子不得宗君而為人後者得為之子不得禰先君而以為人後之義得禰所受國之君皆禮之變也兄弟本不得相為後而亦以為人後之義治之者為諸侯上必有所承下必有所授上無所承謂之簒下無所授謂之絕受人之國而絕其後是簒也故非為後則不得受國變而不失其中也既謂所受國者為禰則兄弟四人相及各禰其禰即同四世一昭一穆祖述迭遷皆以受國為人後為重也使非受國為人後則支子自無干正綂承宗廟之理安可以後立不得祭其祖為嫌而輕受國之恩昧為後之義乎然則祖丁齊桓四子代立祭享宗廟與父子四世相承者何異使其世有適嗣亦終不免于祧安可以廟毁于子而昧其子有貴賤本不當俱立乎後世受國與天下者遂廢為人後之禮其忘君臣之義以輕正綂亂昭穆之法以凟宗廟皆流俗不經之論使然而其失繇漢文帝始漢文自藩邸入繼大綂不後恵帝而禰高祖其後遂以恵帝文帝共為一代則同室異座皇伯祖考之無稽皆末流所必至也若謂兄弟同班立廟將無所容則不得為昭穆之説非禮意明矣以三傳所釋相同必有所本而注家自汨亂之使議禮者失其所依故不可無辯按趙氏此説灑灑數百言亦侈矣果若兹則全從受國之恩以勢利上起見是有君臣而無父子重社稷而輕彛倫也且必伸其説即祖丁齊桓四子代立亦若可以即祧近祖而無害矣豈先王立教之道哉乃若榖梁本㫖原是顛倒昭穆葢順祀則閔為昭僖為穆躋祀則僖為昭閔為穆無兄弟同班之説兄弟同班則自漢恵文合為一代之禮千古殊不可易後人因恵文之得禮而遐推祖丁齊桓亦必同班葢想當然耳
  朝聘
  周禮大宗伯以賔禮親邦國春見曰朝夏見曰宗秋見曰覲冬見曰遇時見曰㑹殷見曰同大行人侯服歲一見甸服二歲一見男服三歲一見采服四歲一見衛服五歲一見要服六歲一見凡諸侯之邦交世相朝也殷相聘也又曰天子時聘以結諸侯之好昭十三年叔向曰明王之制使諸侯歲聘以志業間朝以講禮再朝而㑹以示威再㑹而盟以顯昭明夫曰明王則此似三代之制也齊桓公于僖公七年盟于甯母修禮于諸侯官受方物是年公子友如齊及十年十三年十五年公如齊以為合三年而聘五歲而朝之法昭三年子太叔曰昔文襄之伯也諸侯三歲而聘五歲而朝有事而㑹不恊而盟襄公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晉朝且聽朝聘之數不見于書豈即子太叔所稱者乎左氏曰諸侯五年再相朝以脩王命古之制也又曰凡諸侯即位小國朝之大國聘焉榖梁曰天子無事諸侯相朝時正也考禮修德以尊天子也公羊曰諸侯來曰朝大夫來曰聘此皆周官記述朝聘之節也䟽數不一引證不符趙子常曰桓公創伯之初未遑定制故莊公三如齊皆以事行至僖七年以後所行乃齊桓㑹于甯母始定其制以為諸侯朝伯主之禮與尚書周官六年五服一朝相類不自知其僣也僖十七年桓公卒故僅再朝而已子太叔之説豈文襄嘗舉齊桓之典而主盟日淺故諸侯有不盡從其令者乎諸侯五年再相朝之説記于文十五年之曹伯來朝夫所謂古制既與周禮不合而春秋之世小國朝魯魯朝大國近或一二年逺或十餘年或間世不朝遲速皆無常準左氏唯見十一年曹伯來朝至此又來適合子太叔五歲之數遂以其説為傳而不知其制實始于齊桓爾叔向之説杜氏謂三年一朝六年一㑹十二年一盟凡八聘四朝再㑹王一巡狩盟于方岳之下其朝聘之節太數故先儒以周禮大行人所職為得中葢成周之禮非唯左氏不能詳當時名大夫如叔向亦不得其真矣今以春秋所載者𮕵之朝者諸侯朝天子小國朝大國之禮也聘者與國自相往來及天子所以交諸侯之禮也故公朝于王所曰朝榖伯鄧侯來魯曰朝天子使宰周公來曰聘大夫相往來亦曰聘等國諸侯相往來或以事或以朝皆曰如見諸侯不可言朝也本國大夫之京師或以事或以聘皆曰如見人臣不可言聘也小國不能行朝聘禮如介葛盧曰來王朝之臣不以聘禮至如祭伯者亦曰來此春秋筆削之體也行人世相朝葢指小國而言左氏公朝晉等語乃為命謙言承習俗語耳非實事也啖氏曰禮所謂諸侯相朝者兩君相見公羊曰諸侯來曰朝大夫來曰聘是也榖梁曰聘諸侯非正也其説非是然則周禮天子時聘以結諸侯之好非乎趙子常曰周制諸侯于天子有見有貢而無聘問見謂大宗伯朝覲以下六禮貢謂小行人春入貢也聘問者上之所以交乎下也東遷小國于大國有朝無聘諸侯不朝貢天子而以聘禮上問如邦交諸侯之伉也觀傳記晉韓宣子聘于朝辭曰晉士起將歸時事于宰旅王曰辭不失舊則諸侯于天子言聘非舊制可知葢繇周室既衰雖聘問之禮亦不能常故左氏不復辯然不失為實録也鄭氏因以釋周官時聘殷頫誤矣成十三年三月傳我公及諸侯朝王而書曰如京師者何也終春秋之世魯君朝王者凡三僖二十八年兩朝于王所晉文尊周攘夷復脩齊桓之績魯僖從伯令以朝天王最為得正若成公將㑹諸侯假道京師伐秦不可過天子而不朝是如周以晉故而非特朝也書曰如不與其朝也故當朝而意不在朝即成公之過京師不許其朝不當朝而意在于朝即僖公之兩如齊亦不許其朝考春秋之筆削而朝聘之禮著矣一説以為夷周于列國而曰如一説以為等魯君于魯臣而曰如皆非也趙氏曰如者始行則書之未成禮之辭亦非也
  㑹盟
  春秋有特盟有參盟有同盟石門于鹹特盟之始終也瓦屋鄟陵參盟之始終也凡伯之未起與伯之已衰則特盟參盟作周盟則在伯之方起與伯之將衰者也齊桓公定伯先交魯魯望國又援國也得魯而天下可圖十三年與魯有柯之盟特盟也至十六年而齊與八國同盟于幽齊桓初合諸侯為盟主也左傳鄭成也前年秋鄭伐宋今年夏諸侯伐鄭鄭伯自櫟入緩告于楚秋楚伐鄭故鄭有此成也二十七年又與四國同盟于幽有陳侯葢陳亂而齊納敬仲鄭獲成于楚皆有二心以是再同盟焉齊桓主伯四十餘年惟此二盟言同至僖公二年貫之盟五年首止之盟七年甯母之盟八年洮之盟九年葵丘之盟十五年牡丘之盟不必言同葢同者為不同而言也伯業至此不須言同矣十七年而齊桓卒晉文主伯八年惟僖二十八年踐土二十九年翟泉二盟耳文公攘楚尊周事業尤烈豈友邦諸國有不同心乎二盟不書同何也葢齊桓當東周之初諸侯草野桓公經營收拾必三十年而後就緒為之甚難故書同若晉文𦂳接齊桓人心未解伯靈不歇本無甚異何必言同此二盟所以不書同也文公十四年為晉靈公之八年靈公雖不君乎然趙盾為政傳載從于楚者服新城之盟始復書同自幽以來未之有也林氏曰同盟至新城而再見此後不曰同盟者寡矣宣十二年晉有邲之敗楚莊欲伯景公為是懼而糾宋衛二國為清丘之盟則書同十七年魯與楚通中國甚危故為斷道之盟則書同晉與齊有鞌之戰齊人敗績諸侯畏晉而竊與楚盟其成二年蜀之盟不書同者主楚人也成五年鄭伯如楚訴許不勝歸成于晉為蟲牢之盟則書同七年景公合八國之君親往救鄭故七年為馬陵之盟則書同汶陽之田一與一奪諸侯貳于晉九年晉㑹于蒲以尋馬陵之盟則書同成十五年晉為戚之盟以討曹負芻誅弑逆整綱常大舉也故書同是時為晉厲公之五年矣十五年同盟于柯陵伐鄭而後盟尋戚之盟也十八年楚子重救彭城伐宋于是晉悼公初立同盟于虛朾悼公之伯與桓文同諸侯無不誠服可以不書同然而襄三年同盟于雞澤九年同盟于戯十一年同盟于亳城北皆書同時至于此人心岌岌亦不得不書同也十六年為晉平公之元年㑹于溴梁此晉新政也然而令大夫盟矣故不言同前已言同圍齊而後不言同省文也十九年祝柯之盟也已言同圍齊而盟止加一齊仍是圍齊之諸侯而不言同者二十年澶淵之盟也晉楚同主而不書同者二十七年宋之盟也若二十五年晉侯㑹十一國于夷儀伐齊八月同盟于重丘左傳齊成故也説者謂晉平之盟不言同此言同者去楚從晉故也然哉昭十三年書同盟于平丘者齊人不欲盟要之乃可故書同盟晉復合諸侯也晉合諸侯繇是止鄟陵之後參盟復作晉非盟主矣齊氏曰經書同盟者十有六幽幽新城清丘斷道蟲牢馬陵蒲戚柯陵虛朾雞澤戯亳城北重丘平丘其載辭若曰同救災患同恤禍亂同奬王室同討不服皆天下之辭所謂公言之也其不書同者若埀隴若澶淵若祝柯若溴梁若臯鼬或以復仇或以平怨或專自大夫或志于黷貨或宋楚主盟或兩國特相盟或侯伯不與盟皆一國之辭所謂私言之也若夫天下之辭公言之而不書同者首止甯母洮葵丘牡丘踐土翟泉七盟是也皆桓文之盛而不書同又有以見天下之一乎齊晉也故以十六盟視一時之不同者則同盟為愈以首止葵丘踐土七盟視十六盟之同盟者則不同為盛葢以其有不同者然後書同以别之既曰無不同矣夫又何書同之有胡傳同盟或以為有三例一則王臣預盟而書同二則諸侯同欲而書同三則惡其反覆而書同夫惡其反覆與諸侯同欲而書同信矣王臣預盟而書同義則未安盟于女栗及蘓子也而不書同盟于洮于翟泉㑹王人也而不書同㑹于柯陵之歲夏伐鄭楚人師于首止而諸侯還冬伐鄭楚人師于汝上而諸侯還雞澤之盟陳袁僑如㑹楚師在繁陽而韓獻子懼平丘之行楚棄疾立復封陳蔡而中國恐是知此三盟者諸侯皆有戒心而修盟故稱同不以尹子單子劉子亦預此盟而譏之也即胡所言諸侯同欲惡其反覆亦未盡合若有戒心者以該同盟實為得之人自為盟者三桓十一年惡曹中國未有伯而人自為盟也僖二十一年鹿上中國始無伯而人自為盟也宣十二年清丘中國又將無伯而人自為盟也
  侵伐一
  侵伐春秋大事也而侵伐二字終無能名其義者左氏曰有鐘皷曰伐無曰侵公羊曰觕者曰侵精者曰伐榖梁曰苞人民敺牛馬曰侵斬樹木壞宫室曰伐胡氏曰聲罪致討曰伐潜師掠境曰侵趙氏曰稱罪致討曰伐無名行師曰侵總而論之齊侯侵蔡晉侯侵楚用大師總數國若無皷鐘何以進止觕侵精伐葢以淺深為義也按前後有侵師至破其國而伐師不深者殊多則公羊之例又非矣鄭人伐衛邾鄭伐宋報仇雪怨不得稱討既用大師總數國不得言潜齊桓伐楚不戰而服又豈有壞宫室伐樹木之事乎陸氏曰春秋書侵者凡五十有七其可驗者亦可畧舉如僖二十六年齊人侵我西鄙公追齊師至酅弗及据公聞有冦追之已不及則無名之驗也定四年大㑹于召陵侵楚据左氏本謀伐楚以荀寅之言而止足明不稱罪致討但侵掠而已又自成公以前書侵者凡四十戎狄居其半即是戎狄侵掠無名之驗所謂無名行師庶幾近之然通春秋所書凡戰凡伐凡圍凡滅又安得有名也然則柰何曰周官曰負固不服則侵之賊賢害民則伐之侵者入其一隅擾其一角浸漸以至之義伐者以兵撃刺見敵輒殺夾振以伐之義予葢讀樂記而恍然知伐之義也夫子答賔牟賈曰天子夾振之而四伐盛威于中國也註謂夾振之者王與大將夾舞者振鐸以為節也武舞戰象也每奏四伐一撃一刺為一伐牧誓曰今日之事不愆于四伐五伐乃止齊焉則伐者一撃一刺之事其文以人用戈其意可㑹不見戎伐凡伯于楚丘乎凡伯孑然一身有何徒衆而必詞用聲討容用鐘皷乎戎人不過伺其行間以戈取之耳故一人言伐凡伯是也一家言伐昭二十二年伐單氏之宫是也一邑言伐伐於餘丘是也一國言伐鄭人伐衛之類是也孟子天子討而不伐諸侯伐而不討二語尤可互證葢古者某國有罪天子聲其罪而討之若率師以行干戈殺伐固諸侯事耳可見侵非必無鐘皷第以掠封疆入城邑為事伐非必無文告第以稱干戈用撃刺為事大武之樂原表武功證義之最切者也書滅亦有不同滅者殘殺殄絕之謂或有滅其國而君位未必絕者如楚人之滅夔以夔子歸或有滅其君而國不滅者如胡子髠沈子逞之滅或有滅國滅君而空其地弗有者如楚之于陳彼九伐之法外内亂鳥獸行滅之此一人之汚行惡不及民豈有以一人之身而併其先人社稷殄絕之乎讀春秋者不知此法曲生異義于昭八年楚滅陳而九年書陳災則曰存陳也書存陳者不與楚子之專滅也于定六年鄭人滅許以許男斯歸而哀元年許男從楚子圍蔡則曰楚復封之也不書其封者不與楚子之專封也不亦支乎若左氏于取邿之傳曰用大師曰滅公羊于雞父之傳曰君死于位曰滅二語似得之矣
  侵伐二
  王樵氏曰書來戰甚其來者也書戰于某義不在勝敗故不録也公羊云内不言戰言戰乃敗績也恐未必然也榖梁云内諱敗舉其可道者春秋無諱敗之義乾時何以不諱乎凡以兵圍其國都曰圍圍他國之邑皆繫其國如宋人伐鄭圍長葛楚人伐宋圍緡是也不繫者皆變也義各見本傳凡内自圍者叛邑圍費圍成是也圍不言伐如楚人圍許宋人圍曹兵已傅其國都故不假言伐若伐國圍邑則言伐言圍入者得而不居公羊之説是也榖梁云入内弗受也此自歸入之例與用兵之入不同惟隱五年我入祊可用此義言不當入也趙氏曰左氏凡書取言易也榖梁亦云取易辭也又云凡克邑不用師徒曰取余謂凡繫屬外而我克有之不論難易一切稱取其言伐某取某者是用師徒也或以勢脇或招收而得之既不侵伐不用師徒然取之非正皆為力得春秋之義在辯其得之邪正固不當唯以師徒為例也啖氏曰王師不言戰無敵也敗則但書敗而已人臣無敵君之義雖君能敗臣之師亦不言敗不許其有師徒以敵君者也鄭伯敗段之師曰克即其義也但書能破之而已時若有王師敗諸侯之師亦當言克也趙氏曰兵出殊稱何也或稱師或稱人或稱帥師或稱某正名分也王命之大夫曰某具名氏也君命之大夫曰某人成公以前侵伐稱人者多不必皆君命之卿下大夫稱師内外同内之師少則但稱伐或稱及内師多者稱師莊八年師及齊師圍郕之類是也少則但稱伐稱及桓十七年及宋人衛人伐邾之類是也大夫書帥師紀其為將也不書帥師不成師也外則一之莫能詳也君不稱師重君也戎狄舉號賤之也公羊曰將尊師衆曰某帥師將尊師少曰某此例施于内師則可于外則不可何者凡外國來告侵伐但言其將何能悉以衆寡來告乎且春秋意在褒貶其事之是非不必須知其衆寡也公羊又云將卑師少稱人按前後稱人以圍者凡十五若將卑師少何能圍國益知外師不可以多少為目也趙子常曰凡君將不言帥師古者君行師從言君將則師行可知大夫將言帥師師重與大夫等也微者不言將者大夫非卿名氏不登于策公羊又曰君子不言帥師書其重者此策書之法通内外言之唯將卑師少稱人外與内異以本國之史不可復言某人故内微者不言將外師雖君大夫將有變文稱人者師重與大夫等故兼稱之今考未經筆削之文若邾人鄭人伐宋晉師宋師衛寗殖侵鄭之類知此例實得當時史法其君大夫將而稱師稱人者皆筆削之法不入例趙伯循謂稱人以圍者甚衆將卑師少何能圍國葢不知春秋所謂師者不可以二千五百人為限終年帥師國非一師傳言師少非不成師其曰師衆師少皆以成師而言將尊謂卿將卑為大夫之非卿者何以不能圍國也
  㑹及
  春秋之事多半㑹盟戰伐而書法以及㑹二字綜其凡公羊曰及者我欲之㑹者外為志也説者以為此僅可施於我魯而不可槩之天下然即我魯亦正未足槩也公羊不過因隱初年一二事斷其見耳彼見公即位而欲求好于邾故以及邾之盟為我所欲見戎請盟以為公㑹戎于潜為彼所欲然將下條公及戎盟于唐相比即不通也如以及戎之盟為彼所欲則于書法又不合且十一年入許鄭所欲也而書公及齊侯入許何耶桓元年三月公㑹鄭伯于埀四月公及鄭伯盟于越此接月事耳公即位欲脩好于鄭鄭仇宋欲結魯為援其㑹其盟二國有同心焉今一則曰㑹一則曰及何所從耶定四年三月召陵侵楚五月盟于臯鼬亦一事耳而召陵書㑹臯鼬書及與埀越同也成二年㑹楚公子于蜀稱㑹已盟于楚稱及亦與埀越同也襄二十七年叔孫豹㑹于宋已稱豹及盟于宋亦與埀越同也乃知凡㑹凡及皆有同心如其不同則彼所不欲者必書曰鄭伯逃歸我所不欲者必書曰公不與盟其真有不同而強要之入者不過十之一二不可以槩其常也葢嘗通春秋考之㑹以始見之初言及以結事之成言故書法有及盟而無及㑹㑹是大槩合衆人而言及是大槩專一二人而言故參盟以上無不稱㑹而合諸侯之大夫間有稱及要之㑹止一義及有二義㑹止一義者㑹某盟于某者以本日㑹本日盟也及有二義者有繼事之義有殊事之義繼事之義如事已見上而下繼之如桓元年四月越之盟以三月與鄭伯已㑹于埀而越盟言及定四年四月臯鼬之盟上四月已有㑹而下之盟言及是也殊事之義若在我魯則以内及外無不言及其外國則皆于戰伐見之公羊曰伐人者為客被伐者為主陸氏曰主人服則客不戰故戰繇主人此恒法也葢以受伐者及人耳然如鄢陵之戰鄭伯受伐如何稱晉及邲之戰楚受伐如何稱晉荀林父及甗之戰齊受伐如何稱宋及趙子常曰凡戰以主及客以内及外以中國及夷狄皆曰及某戰可謂確盡矣故以大及小為僖十七年之宋師及齊師戰于甗以伯主及列國為哀二之晉趙鞅帥帥及鄭罕達帥師戰于鐡以中國及夷狄為僖三十二之衛人及狄盟以近中國及逺中國為僖十五之晉侯及秦伯戰于韓以久蠻夷及新蠻夷為昭十七之楚人及吳戰于長岸及義昭然無可異説然無及㑹而有及㑹者一是為首止首止王世子也世子可言㑹不可言及故以及施齊侯宋公而以㑹殊王世子書法應爾也戰伐之及獨于成二年衛孫良夫帥師及齊師戰于新築其義可商衛侯使孫良夫石稷甯相向禽將侵齊齊伐魯還與齊師遇于衛地將以受伐者為主應書齊及將以大及小亦應書齊及然而齊猝然之遇也齊將兵尊者微者皆不可知既是猝然之遇主將不通僅可謂之齊師而已孫良夫為國卿以卿與師對自應卿主之此乃以主戰與猝戰書及亦自然之法也故公羊云及者我欲之㑹者外為志非也又云以被伐者為主書及亦非也哀十三年公㑹晉侯及吳子于黄池以内㑹外以中國及蠻夷兩者合書其法自應如此林堯叟曰兩伯之辭非也
  稱天
  莊元年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桓弑君兄自立者也文五年王使榮叔歸含且賵王使召伯來㑹葬夫人風氏薨莊公妾也胡氏以王錫簒弑之命賵諸侯之妾為非禮故王不稱天以貶之予初不信其説又讀高新鄭曰稱天稱王猶之今人有稱奉聖㫖焉有稱奉㫖焉豈以聖㫖為褒奉㫖為貶則又益韙之及全録諸例同類並觀而于彼説亦不可盡非也第謂畧之而不稱天則可貶之而不稱天則不可于魯而畧之則可于王而畧之則不可葢人臣有錫予盛事固必隆寵君恩頻繁鄭重大之稱天稱帝異之為龍為光不曰高天頂踵則曰小臣隕越此人臣祗受之驚心亦頌者誇侈之常語也若桓公錫命祗見為辱成風承賵適履其卑不惟令國典不光抑更使王靈非貴故三書稱王而不稱天雖非誅責以見貶實是等夷以示輕夫子于此下筆有不得不畧者焉不然何隱元之宰咺隱七之凡伯隱九之南季桓四之宰渠伯糾桓五之仍叔之子桓八桓十五之家父僖三十之宰周公叔服文元之毛伯宣十之王季子定十四之石尚此十二使者何以皆書天王也如其義無輕重則此十二使之舉何以皆無甚惡彼三使之事何以適有可疵讀經考傳灼無足疑矣其成八年天子使召伯來錫公命稱天子者何臨諸侯曰天王君天下曰天子二稱名異而義同夫子特存其一以見我周稱號之例耳故凡予後所低徊于胡説者其前必甚違駁于胡説者也從違駁而低徊則予非苟同明矣隱三年秋武氏子來求賻不稱天王則以三月庚戌天王崩也文九年春毛伯來求金不稱天王則以前八月天王崩也又以見天子諒闇不言之制矣
  書至
  書至之義左氏曰凡公行告于宗廟反行飲至舍爵策勲焉禮也公羊曰桓之盟不日其㑹不致信之也穀梁曰致君殆其徃而喜其反者也桓㑹不致安之也按趙子常謂告廟飲至乃人君徃還常禮適與書至同時與史法無與且舍爵策勲應惟武功始有之若二傳謂危之而後至者庶幾近之然不可通于全經今詳考全經書至當作三科看又當作兩科看作三科看者桓至一也隱不書至攝位為謙不敢同于正君也二也昭定二公無不書至昭為季氏所逐不書至是忘君也即定為本國之地無不書定為陪臣所挾復得反正其勢甚危不書至是殆君也即如八年侵齊㑹瓦俱僅一月亦無不書若他公則有書有不書矣三也故書至之法當以桓公為正作兩科看者魯自僖公以前伯令修明未敢有公肆欺陵者故隱桓莊三公書至甚少為一科文公見止于晉襄公見止于楚滕薛降爵以朝杞以不恭見伐其朝聘㑹盟皆迫于强令而有虞心故成襄以後書至者多為一科此兩科者又所以為書至也桓公十八年出行共二十四次止書二條一為二年之盟唐一為十八年四月之伐鄭故元年盟越有不書者而與戎盟則書戎狄豺狼不可近也十三年及齊宋衛燕戰有不書者而伐鄭則書是年四月伐鄭七月始歸歴四月踰二時也可見踰時盟戎為春秋書至之法然莊公九年乾時之戰傳載公䘮戎路伐國踰時何以不書趙子常曰凡伐而戰不至公已親戰書敗績則安危得失己著舉其重者故不書至也其敗人而不踰時者又不論矣莊十三年冬盟于柯其踰時其踰月未可知然齊桓此時立已五年修伯業尊周室春秋與之自此至僖公十三年凡與齊桓盟㑹者十如齊者二而皆不書至自柯之盟始焉所謂信之也無所殆也若莊二十二年之納幣二十三年之觀社二十四年之逆女與遇榖盟扈前後錯列于經而遇榖盟扈不書至納幣觀社逆女則反書至遇榖盟扈大事不書至納幣觀社逆女諸事則反書至縱横變動不可端倪明是納幣觀社逆女三行非禮故書至以見公過且藉是見十二㑹盟不書至以顯信桓之義更快也趙子常所謂以不書至為恒則以書至為義然哉若僖四年伐楚六年伐鄭書至者既皆踰時且征伐大事國家存亡安危之所繫不與盟㑹同也雖與齊桓盟㑹而歴時太久則亦書至十五年牡丘三月至九月十六年㑹淮十二月至明年九月皆踰三時也此齊桓之晩年矣范甯以為齊桓德衰故危而致之是矣僖二十一年冬公伐邾二十二年八月及邾人戰不書至何也其一伐一戰未踰時不可知然趙氏以為公伐小國不書與宣公伐杞伐莒同是矣二十五年冬以楚師伐齊取榖公至自伐齊其踰時不可知然親夷狄伐隣國張洽氏以為危之是矣至于晉文公伯而春秋又以待齊桓者待晉文焉故踐土之盟河陽之㑹皆不書至若圍許而至者二十八年冬圍二十九年春至隔年踰時也僖公以前非征伐大事而踰時者必三月乃書文公以後踰兩月一月皆書矣新城之盟扈之㑹僅兩月猶夏秋二時也四年秋九年春十年春公如齊公至自齊在一月間耳又何以書葢桓公為齊所立故屢如齊惟為齊所立故危其如齊也宣公伐莒伐杞自從伐小國例不書若元年平州之㑹以定其位何安如之自不書也成公元年蜀盟不書㑹吳楚之君不書也齊桓之不致者信之也戎盟之至者殆之也吳楚僣王猾夏非夷狄非中國既不必殆又不與其信不書至者畧之而已所謂美惡不嫌同辭也十年五月公㑹晉侯伐鄭不書至何也晉侯有疾晉人立太子州蒲以為君㑹諸侯伐鄭受賂而歸不成君不成㑹不書至者亦畧之也人臣之至君所猶子之至于父母所也趨承喜樂之爾有何危殆而書至成公十三年如京師不書是也齊桓盟不書亦以此意待之也襄公七年鄬之㑹救陳不成為時不久不書亦畧之也齊桓盟㑹不致春秋固以與之也晉悼公復脩伯業襄七年同盟于戯令于列國脩器備盛餱糧歸老幼居疾虎牢肆眚圍鄭三分四軍以敝楚故能三駕成功攘夷安夏中興之業戯之盟赫然比于葵丘踐土焉不書至同桓文也哀公書至者止㑹晉侯黄池耳鄫艾陵槖臯不書至者從伐小國例也十二年公㑹衛侯宋皇瑗于鄖不書至何也衛侯宋皇瑗以吳徴而至雖書二㑹總在槖臯一事亦與㑹吳不書至從同莊八年正月師次于郎傳載仲慶父請伐齊師公曰不可則公在行矣不書公諱之也然此有微義治春秋者向未知也夫正月出師至秋師還歴三時也宜書至而不書者既諱公不可以目公也實在行不可以不書至也書師還即所以至公也此又書至之善法也文公十五年單伯至自齊單伯周大夫為齊所執故以内辭書昭公十三年書意如至自晉二十四年書叔孫舍至自晉皆為晉所執已得全歸喜而書之書人臣之至者止此三條夫人于本國惟歸寧得禮則書至文公九年書夫人至自齊婦人不出閨門故以出行為殆得至為喜若如齊如晉此亂道妄行已自為殆不必殆也此五條又書至之異義也





  春秋辯義卷首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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