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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醫廢人,學將廢兵。匪學無獲,學之貴精。鑒彼覆車,借其前旌。青山綠山,畫本分明。集「武案」。

項梁 司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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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梁嘗殺人,與籍避仇吳中。吳中賢士大夫皆出梁下,每有大繇役及喪,梁常主辦。陰以兵法部勒賓客、子弟,〔邊批:知兵者無處非兵法。〕以知其能。後果舉事,使人收下縣,得精兵八千人。部署豪傑為校尉、侯、司馬。有一人不得官,自言,梁曰:「某時某喪,使公主某事,不能辦,以故不任公。」眾乃皆服。

李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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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綱云,古者自五、兩、卒、旅,積而至於二千五百人為師,又積而萬二千五百人為軍,其將、帥、正、長皆素具。故平居恩威,足以相服;行陣節制,足以相使。若身運臂,臂使指,無不可者,所以能禦敵而成功。今宜法古,五人為伍,中擇一人為伍長;五伍為甲,別選一人為甲正;四甲為隊,有隊將正副二人;五隊為一部,有部將正副二人;五部為軍,有正副統制官;節制統制官有都統,節制都統有大帥。皆平時選定,閒居則閱習,有故則出戰,非特兵將有以相識,而恩威亦有以相服。又置賞功司,凡士卒有功,即時推賞,後有不實,坐所保將帥;其敗將逃卒必誅,臨陣死敵者,寬主帥之罰,使必以實告而優恤之。又納級計功之法,有可議者,如選鋒精騎,陷陣卻敵。神臂弓、強弩勁弓射賊於數百步外,豈可責以斬首級哉?若此類,宜令將帥保明,全軍推賞。

〔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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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法本於《管子》,但彼寄軍令於內政,猶是「井田」遺意,此則訓練長征,尤今日治兵第一務。

李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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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綱請造戰車,曰:「虜以鐵騎勝中國,其說有三:而非車不足以制之,步兵不足以當其馳突,一也;用車則馳突可御,騎兵、馬弗如之,二也;用車則騎兵在後,度便乃出,戰卒多怯,見敵輒潰,雖有長技,不得而施,三也。用車則人有所依,可施其力,部伍有束,不得而逃,則車可以制勝明矣。

  靖康間,獻車制者甚眾,獨總制官張行申者可取。其造車之法:用兩竿雙輪,推竿則輪轉;兩竿之間,以橫木筦之,設架以載巨弩;其上施皮籬以捍矢石,繪神獸之象,弩矢發於口中,而竅其目以望敵;其下施甲裙以衛人足;其前施槍刃兩重,重各四枚,上長而下短,長者以御人也,短者以御馬也;其兩旁以鐵為鉤索,止則聯屬以為營。其出戰之法:則每車用步卒二十五人,四人推竿以運車,一人登車望敵以發弩矢,二十人執牌、弓弩、長槍、斬馬刀,列車兩旁。重行,行五人,凡遇敵,則牌居前,弓弩次之,槍刀又次之。敵在百步內,則偃牌,弓弩間發以射之;既逼近,則弓弩退後,槍刀進前,槍以刺人,而刀以斬馬足;賊退,則車徒鼓噪,相聯以進,及險乃止。以騎兵出兩翼,追擊以取勝。其佈陣之法,則每軍二千五百人,以五分之一,凡五百人為將佐衛兵及輜重之屬。餘二千人為車八十乘,欲布方陣,則面各用車二十乘,車相聯,而步卒彌縫於其間,前者其車向敵,後者其車倒行,左右者其車順行,賊攻左右而掩後,則隨所攻而向之,前後左右,其變可以無窮,而將佐衛兵及輜重之屬,皆處其中,方圓曲直,隨地之便,行則鱗次以為陣。止則鉤聯以為營,不必開溝塹,築營壘,最為簡便而完固。」

〔先臣餘子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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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同宣府地方,地多曠衍,車戰為宜。器械乾糧,不煩馬馱,運有用之城,策不飼之馬。」邊批:二句盡車之利。

  因獻圖本,及兵部造試,所費不貲,而遲重難行,卒歸於廢。故有「鷓鴣車」之號,謂「行不得」也。夫古人戰皆用車,何便於昔而不便於今?殆考之未精,制之未善,而當事者遂以一試棄之耳。且如秦築長城,萬世為利;而今之築堡築垣者,皆云沙浮易圮。趙充國屯田,亦萬世為利;而今之開屯者,亦多築舍無成。是皆無實心任事之人,合群策以求萬全故也!法曷故哉?嗚呼!苟無實心任事之人,即盡聖祖神宗之法制,皆題之曰「鷓鴣」可也!

吳玠 吳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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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玠每戰,選勁弓強弩,命諸將分番迭射,號「注隊矢」,連發不絕,繁如雨注,敵不能當。

  吳璘仿車戰餘意,立「疊陣法」,每戰以長槍居前,坐不得起;次最強弓,次強弩跪膝以俟,次神臂弓,約賊相搏,至百步內,則神臂先發,七十步,強弓並發。次陣如之,凡陣,以拒馬為限,鐵鉤相連。傷則更代之,遇更代則以鼓為節。騎為兩翼蔽於前,陣成而騎退,謂之疊陣。戰士心定,則能持滿,敵雖銳,不能當也。

〔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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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璘著《兵法》二篇,大略謂,金人有四長,我有四短。當反我之短,制彼之長。四長曰騎兵,曰堅忍,曰重甲,曰攻矢。吾集番、漢所長,兼收而用之:以分隊制其騎兵,以番休迭戰制其堅忍,以勁弓強弩制其重甲,以遠克近、強制弱制其弓矢。佈陣之法,則以步軍為陣心,翼以馬軍,為左右肋,而拒馬布兩肋之間。

郭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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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寧中,使六宅使郭固等討論「九軍陣法」,著之為書,頒下諸帥府,副藏秘閣。固之法:「九軍共為一營陣,〔行則為陣,住則為營。〕以駐隊繞之。若依古法,人占地二步,馬四步,軍中容軍,隊中容隊,則十萬人之陣,占地方十里餘,天下豈有方十里之地,無丘阜溝澗林木之礙者?兼九軍共以一駐隊為籬落,則兵不復可分,如九人共一皮,分之則死,此正孫武所謂「縻軍」也。予再加詳定,謂九軍當使別自為陣,雖分列左右前後,而各占地利,以駐隊外向自繞,縱越溝澗林薄,不妨各自成營,金鼓一作,則卷舒合散,渾渾淪淪,而不可亂。九軍合為一大陣,則中分四衢,如「井田」法,九軍皆背背相承,面面相向,四頭八尾,觸處為首。」

  上以為然,親舉手曰:「譬如此五指,若共為一皮包之,則何以施用。」遂著為令。

  〔出《補筆談》。〕

張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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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威自行伍充偏裨。其軍行,必若銜枚,寂不聞聲,每戰必克,金人憚之。荊鄂多平野,利騎不利步。威曰:「彼鐵騎一衝,則吾技窮矣。」乃以意創「撒星陣」,分合不常,聞鼓則聚,聞金則散,每騎兵至則聲金,一軍輒分數十族。金人隨分兵,則又趨而聚之,倏忽間分合數變,金人失措,然後縱擊之,以此輒勝。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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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臨陣戰酣,則兩眼皆赤,時號「張紅眼」云。

戚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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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繼光每以「鴛鴦陣」取勝。其法:二牌平列,狼筅各跟一牌;每牌用長槍二支夾之,短兵居後。遇戰,伍長低頭執挨牌前進,如已聞鼓聲而遲留不進,即以軍法斬首。其餘緊隨牌進。交鋒,筅以救牌,長槍救筅,短兵救長槍;牌手陣亡,伍下兵通斬。

郭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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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襄侯郭登,智勇兼備,一年百戰,未嘗挫衄。以已意設為「攪地龍」、「飛天網」:鑿深塹,覆土木,人馬通行,如履實地;賊入圍中,令人發其機,自相擊撞,頃刻十餘里皆陷。

〔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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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其法想尚存,何不試之?

趙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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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和中,晏州夷酋卜漏反。漏據輪囤,其山崛起數百仞,林箐深密;壘石為城,外樹木柵,當道穿坑井,僕巨木卉,布渠答,夾以守障。官軍不能進。時趙遹為招討使,環按其旁,有崖壁峭絕處,賊恃險不設備,又山多生猱;乃遣壯丁捕猱數千頭,束麻作炬,灌以膏蠟,縛之猱背。於是身率正兵攻其前,旦夕戰,羈縻之。而陰遣奇兵,從險絕處負梯銜枚,引猱上,既及賊柵,出火燃炬,猱熱狂跳,賊庐舍皆茅竹,猱竄其上,輒發火,賊號呼奔撲,猱益驚,火益熾,官軍鼓噪破柵。遹望見火,直前迫之,前後夾攻,賊赴火墮崖,死者無算。卜漏突圍走,追獲之。

〔述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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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艾自陰平襲蜀,行無人之地七百餘里,鑿山通道,造作橋閣,山高谷深,至為艱險。艾以氈自裹,推轉而下,將士皆攀木緣崖,魚貫而進。其功甚奇,而其事甚險,夫計程七百,非一日之行也;鑿山構閣,非一日之功也。即平日不知儆備,而臨時豈無風聞,豈皓等蒙蔽,庸禪怡堂,如所謂置羽書於堂下者乎?不然,艾必無幸矣!趙遹之用猱,出於創奇,亦由賊不設備而然,故曰:「憑險者固,恃險者亡。」

  李光弼軍令嚴肅,雖寇所不至,警邏不少懈,賊不能入,如是則必無陰平、輪囤之失矣。

  《元史》:金人恃居庸之塞,冶鐵錮關門,布鐵蒺藜百餘里,守以精銳。元祖進師,距關百里,不能前。召紮八兒問計,對曰:「從此而北,黑樹林中有間道,騎行可一人,臣向嘗過之,若勒兵銜枚以出,終夕可至。」元祖乃令紮八兒輕騎前導,日暮入谷。黎明諸軍已在平地,疾趨南口。金鼓之聲,若自天下。金人猶睡未知也。比驚起,已莫能支。關門既破,中都大震,金人遂遷汴。夫以極險之地,迫於至近而金不知備,此又非陰平之可比矣!

安萬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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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靖十六年,阿向與土官王仲武爭田構殺。仲武出奔,阿向遂據凱口囤為亂。囤圍十餘里,高四十丈,四壁鬥絕,獨一徑尺許,曲折而登。山有天池,雖旱不竭,積糧可支五年。變聞,都御史陳克宅,都督僉事楊仁調水西兵剿之。宣慰使安萬銓,素驕抗不法,邀重賞乃行,提兵萬餘,屯囤下。相持三月,仰視絕壁,無可為計者。獨東北隅有巨樹,斜科偃蹇半壁間,然去地二十丈許。萬銓令軍中曰:「能為猿猱上絕壁者,與千金!」〔邊批:重賞之下,無不應者。〕有兩壯士出應命。乃鍛鐵鉤傅手足為指爪,人腰四徽一劍,約至木憩足,即垂徽下引人,人帶銃炮長徽而起。候雨霽,夜昏黑不辨咫尺時,爬緣而上,微聞剌剌聲,俄而崩石,則一人墜地,骸骨泥爛矣。俄而長徽下垂,始知一人已據樹。乃遣兵四人,緣徽蹲樹間,壯士應命者復由木間爬緣而上,至囤頂。適為賊巡檄者鳴鑼而至,壯士伏草間,俟其近,揮劍斬之,鳴鑼代為巡檄者,賊恬然不覺也。垂徽下引樹間人,樹間人復引下人,累累而起,至囤者可二三十人,便舉火發銃炮,大呼曰:「天兵上囤矣。」賊眾驚起,昏黑中自相格殺,死者數千人。奪徑而下、失足墜崖死者又千人。黎明,水西軍蟻附上囤,克宅令軍中曰:「賊非鬥格而擅殺、及黎明後殿者、功俱不錄。」〔邊批:非嚴也,刻也。所以表功。〕自是一軍解體,相與賣路走賊。阿向始與其黨二百人免。囤營一空,焚其積聚,乃班師。留三百官兵戍囤。

〔述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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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口之功奇矣!顧都御史幕下豈乏二壯士?而必令出自水西乎!宜土官之恃功驕恣,亂相尋而不止也。至於阿向之局未結,而遽爾班師,使薄戍孤懸,全無犄角,善後萬全之策果如是乎?其後月餘,阿向復糾黨襲囤,盡殺戍卒。向以中敵,今還自中。復忽按察僉事田汝成之戒,輕兵往剿,自取挫衄。昔日奇功,付之煨燼。吁!書生之不足與談兵也久矣,豈獨一克宅哉!

  田汝成上克宅書,談利害中窾,今略附於左。

  汝成聞克宅復勒兵剿囤,獻書曰:

  「竊料今日賊勢,與昔殊科;攻伐之策,亦當異應。往往一二梟獍,負其窟穴,草竊為奸者,皆內儲餱耩,外翼黨與,包藏十有餘年,乃敢陸梁,以延歲月。今者諸賊以亡命之餘,憂在溝壑,冒萬死一生之計,歡呼而起,非有旁寨渠酋,通諜結納,擁群丑以張應援也。守彈丸之地,跧伏其中,無異甕缶;襁升斗之糧,躡尺五之道,束腓而登,無異哺鷇。非素有紅粟朽貫積之倉庾,廣畜大豕肥牛以資擊剝也,失此二者,為必敗之形。而欲攝枵腹,張空拳,睅目而前,以膺貔虎,是曰:「刀鋸之魂」,不足慮也!然竊聞之,首禍一招,而合者三四百人,課其十日之糧,亦不下三四十石,費亦厚矣。而逾旬不餒者,無乃有間道捷徑偷輸潛車免以給其中者乎?不然何所恃以為生也?夫蠻陬夷落之地,事異中原。譬之禦寇於洞房委巷之中,搏擊無所為力。故征蠻之略,皆廣列伏候,扼險四塞以困之。是以諸賊雖微,亦未可以蓐食屠剪。唯在據其要害,斷其芻粟之途,重營密柵,勤其間覘,嚴壁而居,勿與角利,使彼進無所乘,退無所逸,遠不過一月,而羸疲之屍藁磔麾下矣。若夫我軍既固,彼勢益孤,食竭道窮,必至奔突,則潰圍之戰,不可不鏖也。相持既久,觀望無端,我忽而衰,彼窮而銳,或晨昏惰臥,刁鬥失鳴,則劫營之虞不可不備也。防禦既周,奸謀益窘,必甘辭納款,以丐殘息,目前雖可安帖,他日必復萌生,則招撫之說不可從也。膚見宵人,狃於詭道,欲出不意以徼一獲;彼既鑑於前車,我復襲其故轍,不唯徒費,抑恐損威,則偷囤之策不可不拒也。至於事平之後,經畫猶煩」云云。

太子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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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主以輕騎襲柔然,分兵為四道。魏主至鹿渾谷,遇敕連可汗。太子晃曰:「賊不意大軍猝至,宜掩其不備,速進擊之。」尚書劉潔曰:「賊營塵盛,其眾必多,不如須大軍至擊之。」晃曰:「塵盛者,軍士驚擾也,何得營上而有塵乎?」魏主疑之,不急擊。柔然遁,追之不及。獲其候騎,曰:「柔然不覺魏軍至,惶駭北走,經六七日,知無追者,始乃徐行。」魏主深悔之。

〔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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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欒枝使輿曳柴而偽遁,是又詐揚塵以誘敵,不可不知。

司馬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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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楚之別將督軍糧,柔然欲擊之。俄軍中有告失驢耳者,楚之曰:「此必賊遣奸人入營覘伺,割以為信耳,賊至不久,宜急為備。」乃伐柳為城,以水灌之,城立而柔然至,冰堅滑不可攻,乃散走。

張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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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紹興中,虜趨京,所過城邑,欲立取之。會天大寒,城池皆凍。虜籍冰梯城,不攻而入。張魏公在大名,聞之,先弛濠魚之禁,人爭出取魚,冰不得合,虜至城下,睥睨久之,歎息而去。

桓崇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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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師二十萬攻豫州,刺史桓崇祖欲治外城,堰淝水以自固。眾恐勞而無益,且眾寡不敵。崇祖曰:「若棄外城,虜必據之,外修樓櫓,內築長圍,則坐成擒矣。」乃於城西北堰淝水,堰北築小城,周為深塹,使數千人守之,曰:「虜見城小,以為一舉可取,必悉力攻之。以謀破堰,吾臨水沖之,皆為流屍矣。」魏果攻小城,崇祖著白紗帽,肩輿上城,決堰下水,魏人溺死千數,遂退走。

孟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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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珙攻蔡。蔡人恃柴潭為固,外即汝河。潭高於河五-六丈,城上金字號樓伏巨弩,相傳下有龍,人不敢近。將士疑畏,珙召麾下飲酒,再行,謂曰:「此潭樓非天造地設,伏弩能及遠,而不可射近,彼所恃,此水耳。決而注之,涸可立待。」遣人鑿其兩翼,潭果決,實以薪葦,遂濟師,攻城克之。

宗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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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澤以計敗卻金人,念敵眾十倍我,今一戰而退,勢必復來。使悉其鐵騎夜襲吾軍,則危矣。乃幕徙其軍,金人夜果至,得空營。大驚。自是憚澤不敢犯。

李存進 樊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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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副總管李存進造浮梁於德勝。舊制浮梁須竹笮、鐵牛、石囷。囷存進以葦笮維巨艦,係於王山巨木,逾月而成。浮梁之簡便,自存進始,

  唐池州人樊若水,舉進士不第,因謀歸宋。乃漁釣於彩石江上,乘小舟,載係繩維南岸,疾棹抵北岸,以度江之廣狹。因詣闕上書,請造浮梁以濟。議者謂江闊水深,古未有浮梁而濟者,帝不聽,擢若水右贊善大夫,遣石全振往荊湖,造黃黑龍船數千艘。又以大艦載巨竹絚,自荊渚而下,先試於石碑口。移置彩石,三日而成,不差寸尺。

韋孝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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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韋孝寬鎮玉壁。高歡傾山東之眾來攻,連營數十,直至玉壁城下。城南起土山,欲乘之以入城。城上先有兩樓,直對土山,孝寬更縛木接之,令極高。歡遂於城南鑿地道,又於城北起土山,攻具晝夜不息。孝寬掘長塹,簡戰士屯塹,每穿至塹,戰士輒擒殺之,又於塹外積柴貯火,敵人有在地道者,便於柴火,以皮排吹之,火氣一衝,咸即灼爛。城外又造攻車,車之所及,莫不摧毀。雖有排楯,亦莫能抗。孝寬令縫布為幔,隨其所向,布懸空中,車不能壞。城外又縛鬆於竿,灌油加火,欲以燒布焚樓。孝寬使作長鉤利刃,火竿一來,鉤刃遙割之。城外又四面穿地,作二十一道,分為四路,於其中各施梁柱,以油灌柱,放火燒之,柱折,城並崩陷。孝寬隨其崩處,豎木柵以捍之,敵終不得入。歡智勇俱困,因發疾遁去,遂死。

羊侃 楊智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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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景之圍台城也,初為尖頂木驢來攻,矢石不能制。侃作雉尾炬,施鐵鏃,灌以油,擲驢上,焚之立盡。俄又東西兩面起土山臨城,城中震駭,侃命為地道,潛引其土,山不能立。賊又作登城樓車,高十餘丈,欲臨射城內,侃曰:「車高塹虛,彼來必倒,可臥而觀之,無勞設備矣。」車動果倒。賊既頻攻不克,乃築長圍,朱異等議出擊之,侃曰:「不可,賊久攻不克,其立長圍,欲引城中降人耳。今擊之,兵少,不足破賊;若多,萬一失利,門隘橋小,自相蹂踐,必大挫衄,此自弱也,」異不從,一戰敗退,爭橋赴水死者大半。後大雨,城內土崩,賊乘之,垂入。侃令多擲火把,為穴城以斷其路,而徐於內築城,賊卒不能進。未幾,侃遘疾卒,城遂陷。

  楊智積,隋文帝姪也。楊玄感反,攻城,燒城門,智積於內益薪以助火勢,賊不能入。

張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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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子奇圍睢陽,張巡應機守備。賊為雲梯,勢如半虹,置精卒二百於其上,推之臨城,欲令騰入。巡預於城潛鑿三穴,候梯將至,一穴中出大木,末置鐵鉤鉤之,使不得退;一穴中出一大木,柱之使不得進;一穴中出一木,末置鐵籠,盛火焚之。賊又以鉤車鉤城上柵閣,巡以大木置連鎖大環,撥其鉤而截之。賊又造木驢攻城,巡熔金汁灌之;賊又以土囊積柴為磴道,欲登城,巡潛以鬆明,乾蒿投之。積十餘日,使人順風持火焚之。賊服其智,不敢復攻。

王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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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粘罕攻太原,悉破諸縣,獨城中以張孝純、王稟固守不下。其攻城之具,曰炮石、洞子、鵝車、偏橋、雲梯、火梯,凡有數千。每攻城,先備克列炮三十座,凡舉一炮,聽鼓聲齊發,炮石入城者大於鬥,樓櫓中炮,無不壞者。賴總管王稟先設虛柵,下又置糠布袋在樓櫓上,雖為所壞,即時復成。粘罕填壕之法,先用洞子,下置車轉輪,上安居木,狀如屋形,以生牛皮縵上,又以鐵葉裹之;人在其內,推而行之,節次相續,凡五十餘輛,人運土木柴薪於中。粘罕填壕,先用大板薪,次以薦覆,然後置土在上,增覆如初。王稟每見填,即先穿壁為竅,致火鞲在內,俟其薪多,即便放燈於水中,其燈下水尋木,能燃濕薪,火既漸盛,令人鼓鞲,其燄亙天,至令不能填壕。其鵝車亦如鵝形,下亦用車輪,冠之以皮鐵,使數十百人推行,欲上城樓。王稟於城中亦設跳樓,亦如鵝形,使人在內迎敵,鵝車至,令人在下以搭鉤及繩拽之,其車前倒,又不能進。其雲梯,火梯亦用車輪,其高一如城樓,王稟隨機應變,終不能攻。

孟宗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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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宗政權棗陽軍。金完顏訛可擁步騎薄城。宗政囊糠盛沙以覆樓棚,列甕瀦水以隄火。募炮手擊之,一炮輒殺數人。金人選精騎二千,號「弩子手」,擁雲梯、天橋先登,又募鑿銀礦石工,晝夜陷城。運茅葦,直抵圜樓下,欲焚樓。宗政先毀樓,掘深坑防地道,創戰棚防城隕,穿阱才透,即施毒煙烈火,鼓鞲以薰之。金人窒,以濕氈析路以刳土,城頹樓陷。宗政撤樓益薪,架火山以絕其路,列勇士,以長槍勁弩備其衝,距樓陷所亟築偃月城,袤百餘尺,翼傅正城,深坑培仞,躬督役,五日而成,金人卒不得志。

劉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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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馥為揚州刺史,高為城壘,多積木石,編作草苫數千萬枚,益貯魚膏數千斛,為戰守備。〔邊批:預備有用。〕建安十三年,孫權十萬眾攻圍合肥城百餘日,時天連雨,城欲崩,於是以苫蓑覆之。夜燃脂照城外,視賊所作而為備,賊敗走。

盛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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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昶為監察御史,以直諫謫羅江縣令。為政廉明,吏畏而民信之。時邑寇胡元昂嘯集稱叛,昶行檄諭散其黨。鄰邑德陽寇趙鐸者,僭稱趙王。所至屠戳,攻成都,官軍覆陷,殺汪都司,勢叵測。羅江故無城,昶令引水繞負縣田。〔邊批:以水為城,亦一法。〕晝開市門,市中各閉戶,藏兵於內,約炮響兵出。又伏奇兵山隈,陽示弱,遣迎賊入室,未半,昶率義勇士聞炮聲,兵突出,各橫截賊,賊不相救;山隈伏兵應聲夾攻,殊死鬥,賊大北,斬獲不記數,俘獲子女財物盡給其民。邑賴以完,父老泣曰:「向微盛公,吾屬俱罹鋒鏑矣。」

許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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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逵,河南固始人。令樂陵,期月,令行禁止。時流賊勢熾,逵預築城濬隍,貧富均役,〔邊批:要緊。〕逾月而成。又使民各築牆,高過屋簷,仍開牆竇如圭,僅可容一人。家令一壯丁執刀,俟於竇內,其餘人皆入隊伍,令曰:「守吾號令,視吾旗鼓,違者從軍法。,」又設伏巷中,洞開城門。未幾,賊果至。火無所施,兵無所加;旗舉伏發,盡擒斬之,愚謂,近城要地,皆當仿此立牆,可使寇不臨城矣。

王濬 王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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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人於江磧要害處,並以鐵鎖橫截之;又作鐵錐,長丈餘,暗置江中,以逆拒舟艦,濬作大筏數十,方百餘步,令善水者以筏先行,遇鐵錐,錐輒著筏而去,又作大炬,灌以麻油,遇鎖燃炬燒之,須臾熔液斷絕,舟行無礙。

  晉王盡有河北,以鐵鎖斷德勝口,築河南、北為兩城,號「夾寨」。王彥章受命至滑州,置酒大會,陰遣人具舟於楊村,命甲士六百人,皆持巨斧,載冶者,具鞲炭,乘流而下。彥章會飲酒半,佯醉,起更衣,引精兵千,沿河以趨德勝。舟兵舉火熔鎖,因以巨斧斬斷浮橋,而彥章引兵急擊南城,遂破之。

韓世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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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忠與兀術相持於黃天蕩,以海艦進泊金山下。預用鐵綆貫大鉤,授驍健者。明旦,敵舟噪而前,世忠分海舟為兩道,出其背,每縋一綆,則拽一舟沉之,兀術窮蹙。

〔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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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靖間,倭寇猖獗吳郡,亦有黃天蕩之捷。時賊掠民舟,揚帆過蕩,官軍無敢抗者,鄉民憤甚,斂河泥船數十隻追之,以泥潑其船頭,倭足滑不能立,而舟人皆躡草履,用長腳鑽能及遠,倭覆溺者甚眾。

楊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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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素襲蒲城,夜至河際,收商賈船,得數百艘,置草其中,踐之無聲,遂銜枚而濟。

馬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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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隆討樹機能。虜兵勁,皆負鐵鎧。隆於夾道累磁石。賊行不得前,而隆卒悉被犀甲,無所留礙,遂大破之。

呂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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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瑜使甘寧前據夷陵。曹仁分眾圍寧,寧困急請救。蒙說瑜分遣三百人,柴斷險道,賊走,可得其馬。瑜從之,軍到夷陵,即日交戰,所殺過半。敵夜遁去,行遇柴道,騎皆舍馬步走。兵追蹙之,獲馬三百匹。

賀若弼 崔乾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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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兵與陳師戰,退走數四,賀若弼輒縱煙以自隱。

  哥舒翰追賊入隘道,賊乘高下木石,擊殺甚眾。翰以氈車駕馬為前驅,欲以衝賊。會東風暴急,賊將崔乾祐以草車數十乘,塞氈車之前,縱火焚之,煙所被,官軍不能開目,妄自相殺。

李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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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延陀教習步戰,每五人,以一人經習戰陣者使執馬,而四人前戰。克勝,即援馬以追奔;失於應接,罪至死,沒其家口,以賞戰人。及入寇,李勣拒之。延陀弓矢俱發,傷我戰馬。勣令去馬步戰,率長矟數百為隊,齊奮以衝之。其眾潰散。薛萬徹率數千騎,收其執馬者,眾失馬,莫知所從,遂大敗。

岳飛 劉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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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兀術有勁兵,〔邊批:騎兵。〕皆重鎧,貫以韋索,三人為聯,名「拐子馬」,又號「長勝軍」。每於戰酣時,用以攻堅,官軍不能當。郾城之役,以萬五千騎來,岳飛戒兵率以麻紮刀入陣,勿仰視,但斲馬足,拐子馬相連,一馬僕,二馬不能行,官軍奮擊,大敗之。

〔述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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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紹宗引兵十萬擊侯景。旗甲耀日,鳴鼓長驅而進。景命戰士皆被甲,執短刀,入東魏陣。但低視,斲人脛馬足。〔邊批:此即走板橋,戒勿旁視之意。〕飛不學古法,豈暗合乎?

  兀術有牙兵,〔邊批:步卒。〕皆重鎧甲,戴鐵兜牟,周匝綴長簷,三人為伍,貫以韋索,號「鐵浮圖」。順昌之役,方大戰時,兀術被白袍,乘甲馬,以三千人來。劉錡令壯士以槍摽去其兜牟,大斧斷其臂,碎其首。

錢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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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越王遣其子傳擊吳。吳人拒之,戰於狼山。吳船乘風而進,傳引舟避之。既過,自後隨之。〔邊批:反逆為順。〕吳回船與戰,傳使順風揚灰,吳人不能開目,及船舷相接,傳使散沙於己船,而散豆於吳船,豆為戰血所漬,吳人踐之皆僵仆。因縱火焚吳船,吳兵大敗。

楊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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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璇為零陵太守。時蒼梧、桂陽賊相聚攻郡縣,賊眾多而璇力弱,吏憂恐。璇乃特製馬車數十乘,以排囊盛石灰於車上,係布索於馬尾;又為兵車,專彀弓弩,剋期會戰。乃令馬車居前,順風鼓灰,賊不得視。因以火燒布,布燃馬驚,奔突賊陣,後車弓弩亂發,鉦鼓鳴震,群盜駭散。追逐傷斬無數,梟其渠帥,郡境以清。

劉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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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錡順昌之戰,戒甲士帶一竹筒,其中實以煮豆,入陣則割棄竹筒,狼籍其豆於下。虜馬飢,聞豆香,低頭食之。又多為竹筒所滾,腳下不得地,以故士馬俱斃。

〔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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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再遇嘗引敵與戰,且前且卻,至於數四。視日已晚,乃以香料煮黑豆布地上,復前搏戰,佯敗走,敵乘勝追逐。其馬已飢,聞豆香,就食,鞭之不前。我師反攻之,遂大勝。

公子偃 房伯玉 宗慤 朱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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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莊公十年,齊師、宋師次於郎。公子偃曰:「宋師不整,可敗也,宋敗齊必還,」乃自雩門竊出,蒙臯比而先犯之。大敗宋師,齊師乃還。

〔述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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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濮之戰,胥臣蒙馬以虎皮,先犯陳、蔡,本此。

  魏主為南陽太守房伯玉所敗,乃自引兵襲克宛,伯玉嬰內城拒守。宛城東南有橋,魏主過之。伯玉使勇士數人衣斑衣,戴虎頭帽,伏竇下。突出擊之,魏主人馬俱驚。

  檀和之等攻林邑,林邑王傾國來戰,以具裝被象,前後無際,宗慤曰:「吾聞外國有獅子,威服百獸。」乃制其形,與象相拒,象果奔走,遂克林邑。

  朱滔圍深州,李惟岳以田悅援後至。惟岳將王武俊以騎三千,方陣橫進,滔繪帛為狻猊象,使猛士百人蒙之,鼓噪奮馳。賊馬驚亂,因擊破之。

管仲 隰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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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桓公伐山戎,道孤竹國,前阻水,淺深不可測。夜黑迷失道,管仲曰:「老馬善識途。」放老馬於前而隨之,遂得道。行山中無水,隰朋曰:「蟻冬居山之陽,夏居山之陰,蟻壤一寸而仞有水。」乃掘地,遂得水。以管仲之聖,而隰朋之智,不難於師老馬與蟻,今人不知以其愚心而師聖人之智,不亦過乎!

〔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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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聖開天製作,皆取師於萬物,獨濟一時之急哉!

張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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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城之圍,張貴為無底船百餘艘,中豎旗幟,各立軍士於兩舷以誘之。敵皆競躍以入,溺死者萬餘,亦昔人未有之奇也。

鐵菱角火老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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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賊犯江陰。縣人以鐵菱角布城外淖土中,縱牲畜其間。賊爭掠豕,悉陷。著菱角,不能起。擒數十人。後更不敢近城。

  流賊劉七等,舟泊狼山下。蘇人有應募獻計用火攻,其名「火老鴉」,藏藥及火於炮,水中發之。又為制形如鳥喙,持之入水,以喙鑽船,而機發之,以自運轉,轉透船可沉。試用之,已破一船,賊駭謂:「江南兵能水中破船,是神兵也。」乃捨舟登山,遂為守兵所蹙。

勾踐 袁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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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伐吳,軍於江南,吳王軍於江北。越王中分其師,為左右軍,以其私卒君子六千人為中軍。明日將戰,及昏,乃令左軍銜枚,溯江五里以須。亦令右軍銜枚,逾江五里以須。夜中,乃令左軍右軍鳴鼓中水以須。吳師聞之,大駭曰:「越人分為二師,將以夾攻我,」乃不待旦,亦中分其師,將以御越。越王乃令其中軍銜枚潛涉,不鼓不噪,以襲攻之。吳師大北,遂圍吳。

  桓溫伐漢,議者欲分為兩軍,異道俱進,以分敵勢。袁喬曰:「懸軍深入,當合勢力,以取一戰之捷。萬一偏敗,大事去矣。」乃令軍而進,棄去釜甑,持三日糧,以示必死,遂敗漢兵,直逼成都。

〔評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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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兵用其計,合兵用其銳。有分而勝者,鍾會牽姜維於劍閣,而鄧艾別由陰平道襲蜀是也;有合而勝者,吳夫差三萬人為方陣,以勢攻,晉人畏之是也。有分而敗者,黥布為三軍,欲以相救,或言兵在散地,偏敗必皆走,布不聽而敗是也;有合而敗者,兀術順昌之戰,兵集城下,太眾,不能轉動是也。

晁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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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匈奴數苦邊。晁錯上言兵事曰:「臣聞用兵臨戰,合刃之急有三:一曰得地形,二曰卒服習,三曰器用利。故兵法:『器械不利,以其卒予敵也;卒不可用,以其將予敵也;將不知兵,以其主予敵也;君不擇將,以其國予敵也。』四者兵之至要也。臣又聞以蠻夷攻蠻夷,是中國之形也。今匈奴地形技藝與中國異:上下山阪,出入谿澗,中國之馬弗與也;險道傾仄,且馳且射,中國之騎弗與也;風雨罷勞,飢渴不困,中國之人弗與也;此匈奴之長技也,若夫平原易地,輕車突騎,則匈奴之眾易撓亂也;勁弩長戟,射疏及遠,長短相雜,游弩往來,什伍俱前,則匈奴之兵弗能當也;材官騶發,矢道同的,則匈奴之革笥木薦弗能支也;下馬地鬥,劍戟相接,去就相薄,則匈奴之足弗能給也。此中國之長技也。以此觀之,匈奴之長技三,中國之長技五。帝王之道,出於萬全,今降胡義渠來歸者數千,長技與匈奴同,可賜之堅甲利兵,益以邊郡之良騎;平地通道,則以輕車材官制之,兩軍相為表裡,此萬全之術也。」錯又上言:「胡貉之人,其性耐寒;揚粵之人,其性耐暑。秦之戍卒,不耐水土,見行如往棄市,陳勝先倡,天下從之者,秦以威劫而行之之敝也。不如選常居者為室庐、具田器,以便為城塹丘邑,募民免罪拜爵,復其家,予衣廩。胡人入驅而能止所驅者,以其半予之,如是則邑里相救助,赴胡不避死,非以德上也。欲生親戚而利其財也,此與東方之戍卒,不習地勢而心畏胡者,功相萬也。」上從其言,募民徙塞下。

〔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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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世制虜之策,無能出其範圍。

范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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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雎說秦王曰:「以秦國之大,士卒之勇,以治諸侯,譬走韓盧而搏蹇兔也。而閉關十五年,不敢窺兵於山東者,是穰侯為秦不忠,而大王之計亦有所失也。」王跽曰:「願聞失計。」雎曰:「夫穰侯越韓、魏而攻齊,非計也。今王不如遠交而近攻,得寸則王之寸也,得尺則王之尺也。今夫韓、魏,中國之處,而天下之樞也,王必親中國以為天下樞,以威楚、趙,楚、趙必皆附。楚、趙附,齊必懼矣,如是韓、魏因可虜也。」王曰:「善。」

王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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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世宗時,拾遺王樸獻《平邊策》,略云:「攻取之道,從易者始。當今唯吳易圖,東至海,南至江,可撓之地二千里。從少備處先撓之,備東則撓其西,備西則撓其東。彼奔走以救弊,則奔走之間,我可窺其虛實。避實擊虛,所向無前,則江北諸州舉矣。既得江北,用彼之民,揚我之兵,江南亦不難下也。江南下,而桂、廣、岷、蜀,可飛書召之矣。吳,蜀既平,幽必望風而至,唯並為必死之寇,必須強兵力攻,然不足為邊患也。」世宗奇之,未及試,其後宋興,卒如其策。

任瑰 唐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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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淵兵發晉陽,入臨汾,去霍邑五十餘里。隋將宋老生帥精兵二萬屯霍邑,大將軍屈突通將驍騎數萬屯河東以拒淵。諸將請先攻河東,任瑰說淵曰:「關中豪傑皆企踵以待義兵。瑰在馮翊積年,知其豪傑,請往諭之,必從風而靡。義師自梁山濟河,指韓城,逼郃陽,蕭造文吏,必望塵請服。然後鼓行而進,直據永豐。雖未得長安,關中固已定矣。」裴寂曰:「屈突通擁眾據城,吾舍之而去,若進攻長安不克,退為河東所踵,腹背受敵,此危道也。」〔邊批:此亦常理。〕李世民曰:「不然。兵貴神速,吾席累勝之威,撫歸附之眾,鼓行而西,長安之人,望風震駭,智不及謀,勇不及斷,取之若振槁葉耳!若淹留時日,敝於堅城之下,彼得成謀修備以待;我坐費日月,眾心離沮,則大事去矣!且關中蠭起之將,未有所屬,不可不早懷也。屈突通自守虜耳,不足為慮。」會久雨,淵不能進,軍中乏糧,劉文靜請兵於始畢可汗,未返,或傳突厥與劉武周乘虛襲晉陽,淵欲還救根本,世民曰:「今禾菽被野,何憂乏糧?老生輕躁,一戰可擒。李密顧戀倉粟,未遑遠略。武周與突厥外雖相附,內實相猜,武周雖遠利太原,豈可近忘馬邑?本興大義,奮不顧身,以救蒼生,當先入咸陽,號令天下;今遇小敵,遂已班師,恐從義之徒,一朝解體,還守太原一城之地,為賊爾,何以自全?」淵不聽,世民將復入諫,會淵已寢,不得入,號哭於外,聲聞帳中。淵召問之,世民曰:「今兵以義動,進戰則克,退還則散;眾散於前,敵乘於後,死亡無日,何得不悲。」淵乃悟曰:「兵已發,奈何?」世民曰:「右軍嚴而未發,左軍去亦未遠,請自追之。」乃與建成分道夜進,追左軍復還。已而太原運糧亦至。誘老生戰,斬之,日已暮,無攻城具,將士肉薄而登,遂克霍邑。

〔述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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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任瑰之策,即李密說楊玄感、魏思溫說徐敬業者,特太宗用之而勝,二逆不用而敗耳。

  楊玄感之謀逆也,李密進三策曰:「天子遠在遼海,公若長驅入薊,直扼其喉,前有高麗,退無歸路,不戰而擒,此上計也;關中四塞,吾鼓行而西,經城勿攻,直取長安,收其豪傑,撫其士民,據險而守之,天子雖還,失其根本,可徐圖也!若隨近先向東都,以號令四方,但恐彼知固守,若攻之百日不克,援兵四至,非吾所知矣。」玄感曰:「不然,今百官家口,俱在東都,若先取之,足以動其心,且經城不拔,何以示威,公之下計,乃為上策。」密知計不行,退謂人曰:「楚公好反而不求勝,吾屬為虜矣!」未幾,玄感敗。

  徐敬業舉兵,問計於軍師魏思溫。對曰:「公既以太后幽係天子,宜身自將兵,直趨洛陽、山東,韓、魏知公勤王,附者必眾,天下指日定矣。」敬業曰:「不然,金陵負江,王氣尚在,宜先並常、潤為霸基,然後鼓行而北。」〔邊批:此謀反,非勤王也,何以服眾?〕思溫曰:「鄭、汴、徐、亳,世皆豪傑,不願武後居上,蒸麥為飯,以待我師,奈何欲守金陵,投死地乎?」敬業不從,使敬猷屯淮陰,韋超屯都梁山,而自引兵擊潤州,下之。思溫歎曰:「兵忌分,敬業不知席捲渡淮,率山東士先襲東都,吾知無能為矣!」

  李密為玄感策何智,自為策又何愚也?思溫之謀善矣,而敬業本謀,實不為勤王,奈何從之?李士實亦勸逆濠直搗南都,勿攻安慶,亦李、魏之故智,濠不聽而敗。

  夫隋煬弒虐,則天篡統;二李舉兵,猶曰有名。彼逆濠何為者哉?天不佑叛賊,即直搗南都,亦未見其必勝也。

  按,宸濠兵起,聲言直取南京,道經安慶。太守張文錦與守備楊銳等合謀,令軍士鼓噪登城大罵,激怒逆濠,使頓兵挫銳於堅城之下,而守仁得成其功,雖天奪其魄,而文錦諸人之智亦足術也。

習馬練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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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虜馬生駒數日,則係騍馬於山半,駒在下盤旋,母子哀鳴相應,力爭而上,乃得乳。漸移係高處,駒亦漸登,故能陟峻如砥。今養馬宜就高山所在放牧,亦仿其法,馬自可用。 

  又,倭國每生兒,親朋斂鐵相賀,即投於井中。歲取鍛鍊一度,至長成刀,利不可當。今勳衛之家,世武為業,而家無銳刃,愚意亦宜仿此,箕裘弓冶,不足為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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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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