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正月
编辑1月1日
编辑○甲子朔,百官行望闕禮于景福宮,又詣時御所,進表裏鞍馬,諸道進箋。
1月3日
编辑○丙寅,命還給盧重禮職牒。司諫院啓:「重禮於中宮大漸之時,奉藥不謹,罪不容貸,請收是命。」上曰:「重禮,旣已懲矣,且終不可不用也。」
1月4日
编辑○丁卯,日暈。
○禮曹啓:「歷代科目無定額,唐歲取不下百五十人,宋三年一擧,多至千五百人。本國三年例取三十三人,乙科三人,卽加擢用,其餘三十人,分差三館。方今參外文官承政院注書、承文院、三館、奉常寺、集賢殿五十七員,其間或遷轉,或有故,窠闕頗多,每於式年外,例擧別試。緣此近來二十間,諸生浮動,希望僥倖,弊固不小。今三館之闕,多至十五,況今中外文臣任用之路,視古爲多,州縣敎官,皆以敎導差下,文科出身者,十居其一。由是學授廢弛,文風不振,尤爲可慮。乞將式年額數三十三人,今加十七,定爲五十人,以廣取士之路。」下政府議之。領議政黃喜、右議政河演、左贊成皇甫仁、左參贊鄭苯、右參贊鄭甲孫議:「文科取三十三人之法,不知何所據也。然高麗自設科以來,未聞過此數而取之也,至我朝開國之初,文科之數,依已行格例,以三十三人爲定,載在《六典》,其設科取士之數,有自來矣。況唐詩曰:『三十三人走馬回。』觀此詩則中國古制亦然,非本朝無所據而臆定也,何至今日而更改成憲乎?雖以文官窠闕之多、別試之弊爲言,然儒官之設,非今日而始,取士之數,亦自古而然,尙無大弊。儻或有闕員,其成均校書,有何事務而曠廢耶?且別試取士,本無定式,而出於一時,安有有志之士不讀書,而專望其別試乎?況詞章者,經學之枝葉也,抑安有不知根本而工製述者乎?若以製述爲嫌,別試講經,亦不難也,何必加數,輕改祖宗之成憲乎!宜令仍舊。」
○司憲府啓:「行城之築,已遣從事官矣。且其民慣於築城,雖不遣體察使監督,事可濟矣。比來年饑,民間飢困,凡一小官奉使出外,州縣供億之費、驛路迎送之弊,甚多,況大臣乎!請勿遣都體察使,以除民弊。」不允。
1月5日
编辑○戊辰,日暈。
○諭平安、咸吉道都節制使:「今聞朶顔衛韃靼,與西海野人謀欲寇邊。此言雖不可信,然賊之詭計,固難知也,備禦之策,毋或小弛。」
1月6日
编辑○己巳,議政府據禮曹啓:「每式年生員,取百人,去甲子年停試,故生員之在學者少,請於今年增取二百人。且京都,人才所萃,漢城試二百之額,亦加二百。」從之。
1月7日
编辑○庚午,遣都體察使皇甫仁于平安道,築行城,自碧潼郡小波兒松林峴至于非所里平,石築一萬四千四百七十一尺,削土八千一百七十八尺,役本道民五千七百四十人。又自定寧郡玉剛洞口至于獐項峯,石築三千一百五十三尺,削土一千五百尺,有關門、甕城、烟臺,役其郡民四百人,皆以二月十五日起築,至三月十五日而止。以里計者,十五里五十步二尺。
1月8日
编辑○辛未,日暈,兩背兩珥冠。
○傳旨刑曹:「予慮獄囚淹滯,屢降敎旨,戒諭官吏,且立三限之法,期致囹圄空虛,俾無冤抑。比來獄囚久滯,屢至隕命,予甚悼焉。大抵聽訟,務要詳明,而尤貴速斷,況誤罹刑憲,久在縲絏,含冤負屈者,豈不痛哉?其體予欽恤之意,移文中外,參考曾降敎旨及《六典》敎條,大小獄辭,務令速決。」
1月9日
编辑○壬申,聖節使李堅基、奏聞使金何奉勑回自京師。勑曰:「前得遼東都司奏:『王國移文,稱今年四月,有野人突入王境,殺虜人口頭畜而去。』及聞李滿住等所管之人,累對王國之人,言欲報復,此必滿住等含憤所爲等因,已勑遼東摠兵鎭守官,差官往女直野人地面挨追。近者,都督別里格等將所搶王國男婦十人,送至遼東,已給與衣糧優養。其別里格等來京備奏:『比先女直者兒兀歹等在建州居住,宣德八年,被王國軍馬搶殺甚衆內搶男婦十口,見在王國,所遺幼少,今已長成,委是報復前讎。今謹遵朝命,送還朝鮮人口,請朝廷一體差人,往王國挨取見在人口給還,免致彼此讎怨。』等情,詞極懇切,誠可憐憫。朕以王爲秉禮之邦,若復差人,不免煩擾,已撫慰別里格等,回衛俟候,玆將彼挨還人口,付王國使臣李堅基等領回,給親完居。勑至,上宜體朕此意,遣人於境內,挨査女直者兒兀歹等家男婦十口,送遼東摠兵等官處,給還其親,非特遂彼骨肉之情,王之邊境,亦得永寧。王素重德義,爲賢藩屛,宜敦崇和睦,保境恤隣,用造下人之福,副朕一視同仁之心。王其欽承之。」
又賜歷日,發還漂風濟州民二人,其冠服奏請則不準。金何謂禮部尙書胡濚曰:「我殿下在位三十年,大人在禮部亦將三十年,明知我國之事。殿下敬事朝廷,小心謹愼,何嘗奏不當奏之事乎!世子冠服,與陪臣無別,一國臣民日夜顒望聖恩,請更奏達。」濚曰:「纔下聖旨,臣子如何便得再奏!爾可申于通政司。」何遂申通政司以奏,又不準。
○安平大君瑢奴金伐介居閭延,曾被虜久在野人地面。後茂昌千戶李乙孫之女,又被虜而去,伐介娶以爲妻。及其妻刷還,伐介竊騎野人馬,隨後逃來,上憐其累年被虜而還,特命免賤,授上林園副給事。
1月10日
编辑○癸酉,議政府據戶曹呈啓:「竊稽諸司奴婢身貢之法,所耕田收稅一石以上全貢,一石以下半貢,十卜以下無所耕者全除。損實諸道,已依此例行之。其試行貢法之道則所居州縣下下年免貢,下中年半貢,下上年以上全貢。且全貢之數,木緜布則二人納一匹,緜紬三人一匹,正布獨納一匹。然守令於收貢之時,木綿緜紬,人自各納,故未滿一匹而納半貢者,亦如之,尺寸分裂,未成貨匹,不中於用。自今正布外木緜緜紬,皆以全匹計納,其未滿一匹者,以正布折納。又東西兩界極邊閭延、慈城、慶源、鏡城、富居、甲山等地散居奴婢之數不多,其身貢納于所居州縣,以備糧餉。」從之。
○命立表石于文順公閔頔之墓。元敬王后三代親墓,皆立表石。
1月11日
编辑○甲戌,以骨看副萬戶劉無澄介加萬戶,吾都里司直童敦道加副萬戶,骨看司直李汝於加副萬戶,骨看司直李都之麿加副萬戶,兀良哈司直伊下所加副萬戶。
1月12日
编辑○乙亥,日重冠兩珥。
○黃海道海州、載寧、遂安、信川、江陰等處地震。
1月13日
编辑○丙子,日暈,兩珥背。
○移御安平大君瑢弟。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義州土官隊長八革四,隊副十六革六,設司勇十人,依鎭邊例,正品五稱展力徒尉,從品五稱効力徒尉。」從之。
○同副承旨安質歿,賜棺槨米豆三十石、紙百卷、石灰四十石,又賜祭。
1月14日
编辑○丁丑,議政府據兵曹呈申:「洪原縣咸關嶺下,新設咸原站,土田塉薄,驛吏不得安業,況於小邑,已有平浦、新恩兩站,不必加設。且咸興府松峴道路,非咸關嶺高險之比,亦爲捷經,使客野人通行之處。請德山站,勿移水田平,移置松峴西古城平。又移新恩站于門巖,革咸原站,其站吏分屬德山、新恩兩站。」從之。
1月16日
编辑○己卯,以永興大君琰改爲歷陽大君,李宣戶曹判書,黃致身判漢城府事,成念祖開城府留守,李明晨同知敦寧府事,朴堧仁壽府尹,成奉祖戶曹參議,韓磌工曹參議,趙瑞安承政院同副承旨。
1月17日
编辑○庚辰,諭黃悔、平安、江原道監司:「其道去年飢荒,民生可慮。窮材僻巷,守令或不巡視,使民餓死,自今守令日巡民間,盡心賑恤。且凶年,民飢羸憊,至春得疾,鮮有生者也。曲加布置,不使飢餓,得免殞歿,以副予意。」
1月18日
编辑○辛巳,月掩歲星。
1月19日
编辑○壬午,日暈。
○世子詣英陵,行晝茶禮。
1月20日
编辑○癸未,江原道監司啓:「三陟府民古音金妻死,僧信沉謂曰:『燒葬古陵室,則子孫吉。』古音金從其言,燒骨葬于東山伊陵,請論如法。」上議于政府曰:「東山伊陵,世傳穆王祖上之陵,然穆王自全州徙三陟,未久,又移咸吉道,其間豈有陵室?此必無之事也。但外家如崔氏、申氏之墓,舊皆以陵室稱之。外家久遠墳塚,安知其必無耶?然外家墳塚盜葬之罪,不可以反逆論,事在赦前,置而勿論何如?右議政河演、左參贊鄭苯曰:」東山伊陵,父老傳言穆王祖上之陵,壬申年,始行國祭,又定守護軍,至辛巳、壬午年間罷之,然無載籍可攷。若果陵室,而古音金盜葬,則罪不可赦,請遣官辨覈父老之言,然後乃定其罪,以絶後世之疑。「右贊成金宗瑞、右參贊鄭甲孫曰:」州縣如有胎室陵寢,則必有恩例,故爭相讃揚,以希上恩。若眞陵室,豈至今日而尙未定耶?雖遣朝官覈之,不過父老之言而已,勿遣官,以凡人墳墓盜葬例論。「上從宗瑞等議,下刑曹按律,罪當杖一百流三千里,以犯在赦前勿論,止令移葬。
1月21日
编辑○甲申,行成均大司成金泮上書曰:
文武竝用,長治久安之道也。蓋唐、虞之際,惟時亮天工者,無非文武之士,而於斯爲盛,庶績咸熙,降自夏、商,皆不能及,惟周室人才之多,乃盛於此。《詩》曰:「濟濟多士,文王以寧。」又曰:「赳赳武失,公侯干城。」此文王所以得人之盛,而賴以長治久安者也。今我聖朝,文弘敎化,武振威風,文武吉士,濟濟洋洋,盛於唐、虞之際、周室之多矣。然而文武兩科取士之數,有愧乎中朝,臣竊有憾焉。
歲戊申,臣以書狀官入朝,至漁陽驛,見國子學知敦謙,問中朝取士之數,謙曰:「予於甲辰登第,黃榜百人,書名於黃紙,唱之於內庭,用之朝廷庶位。白牓百人,書名於白紙,掛之於外壁,用之州郡敎授。」以是觀之,我朝文科之數少,而三館多缺,誠有如禮曹所啓矣。臣久在師席,迪知人才之多,又爲武學提調,亦知武才之多矣。乞依中朝科擧之數而折衷之,文科紅牓取三十三人,用之於中外庶位;白牓三十三人,用之於州郡敎授。武科紅牓取二十八人,用之於中外庶位;白榜二十八人,用之於各浦萬戶。然八道三百二十餘州縣,豈以白牓三十三人而盡充敎官哉!自今會試不中者,亦幷爲敎官。
古者,列國各有史官,掌記時事,至於外方,亦有外史,前朝亦置司錄,州郡政治得失、風俗美惡,莫不備記。故人尙知慕其爲善,憚於爲惡,治隆俗美矣。今皆無之,是以凡爲守令者,無所畏慕,槌民之膏,斲民之髓,貪暴不法者,往往而見。乞依古者外史之法,敎授官職兼司錄,治政風俗美惡,悉書之,每於春秋,密封送于春秋館,轉聞于上,於以考其俗尙之美惡、政治之得失而勸懲之。敎官於記事之際,或以私情枉其是非者,痛繩以法,永不敍用。如不置外史,使貪酷之吏不知畏慕,恣行不義於六朞,則豈若依《六典》仍舊三十箇月之爲愈也?伏惟察納。
下政府議之,僉曰:「不可。」遂寢。
1月22日
编辑○乙酉,世子率百官,行練祭于輝德殿。
○卒贊成事柳曼殊孫副司正柳泗犯罪,欲以曼殊元從功臣免,上謂都承旨黃守身曰:「曼殊同時被罪鄭道傳、沈孝生、張至和、李懃,俱以開國功臣,削去錄券,子孫不得蒙蔭。曼殊以元從,獨何與功臣之列乎?」命削其錄券。
1月23日
编辑○丙戌,月掩心星。
○命停今年春等諸道採金。
1月24日
编辑○丁亥,議政府啓:「國家昇平日久,凡民狃於安逸,飮食無節,家有數斗之穀,則不顧將來,釀酒糜費,至於事神事佛,靡所不爲,專仰義倉者,滔滔皆是。守令若知此弊,分其民戶貧富,斂散賑貸得宜,則所費少而所施博,或失其宜,則貧富等受而所費甚多。今以甲子年之事觀之,咸吉道只將十萬餘石,能救一道之饑,京畿則幾至八十餘萬石,忠淸道幾至百萬石,多少如此懸絶,專是斂散之得失也。近來水早相仍,連歲賑恤,畜積殆盡。民戶貧富,守令不曾分揀置簿,及聞國家差人擲簡,謀免一時之責,齎持米穀,倉黃奔走,散之無節,故奸猾之民,利其受穀,雖有穀者,窖地以藏,外示飢狀,隨告隨給,虛費實多。甚者,預給米穀,稱爲擲簡之米,雖至於死,使不得食,雖有餓死者,亦且諱之。若移流丐乞者入境,暫不救恤,督送他邑。監司及朝官擲簡之際,巧飾避罪,救荒之事,視以爲常,貧乏之民,未蒙實惠,國庫虛竭,亦由於此。今當出其不意,差官擲簡,姑令監司分遣首領官及敎諭檢律驛丞,審察賑貸之狀,亦自親巡糾治,以副盛朝子惠生民之意。且黃海、江原、平安三道,失農尤甚,守令救荒勸懲之方,不可不嚴,依丙辰年例,隨罪輕重除贖,或杖七十六十笞五十後還任。其有救荒有成効者,加資勸勵。」從之。
○義禁府啓:「今所辨金山、千寶之事,留守成念祖備知本末,請囚鞫之。」上曰:「此事,初因念祖而發,反囚之可乎!予將親問之。」時念祖以病在家,遣都承旨黃守身問之,念祖曰:「臣初爲刑曹參判,家奴豆乙萬曰:『此童爲千長命之子千寶無疑矣。』今刑曹欲以承旨朴仲林奴金三之子金山爲斷,主若從之,必蒙大罪,且天可畏也。臣母亦言爲長命之子,臣甚疑之,及上官之後,言于同列,同列皆微笑莫信,臣獨以爲此事關係綱常,非本曹所獨斷,遂請與三省交鞫耳。」
○初,副司直洪道常女,年未許嫁,約以觀察使韓惠之子爲壻,預納婚書,過期不婚。女及嫁年,謹寧君禯欲以達川令踚議婚,告宗簿寺,宗簿以道常已納惠子婚書,不聽。至是,上聞之,下道常及宗簿提調權孟孫、少尹金安生、注簿金彭老于義禁府鞫之。時,提調皇甫仁在平安道,判官朴審問亦從皇甫仁,命義禁府,遣吏執審問以來。又下書皇甫仁,問其由。後義禁府請待皇甫仁事畢上來,幷鞫之,命勿問,仍拷訊道常等,具服。義禁府啓:「道常於女子嫁年前,違法約婚,已爲不可,又厭宗親,托以辭婚。孟孫、安生、審問、彭老等亦右道常,輕慢宗親,竝照以違親王令旨律,杖九十。」命皆只令罷職。
1月25日
编辑○戊子,日暈。
○遣工曹參判李穰,如京師謝恩。表曰:
睿澤覃施,懷綏旣篤。綸音渙降,感激冞深。糜粉難酬,驚惶罔措。伏念臣叨襲弊服,幸際昌辰。顧未效於涓埃,唯知謹於屛翰。何圖賤价之返,優荷宸眷之隆!念海船漂泊之艱,特令安集;憐邊氓俘虜之苦,仍命發還。洪私若玆,前昔所罕。伏遇陛下至明旁燭,大度包容。推一視而同仁,慈踰怙恃;利萬物而竝育,德侔生成。廼使遐陬,獲蒙殊渥。臣謹鯷封述職,倍殫葵藿之誠;虎拜揚休,恒祝岡陵之算。
又奏曰:「今承勑諭,令還女直者兒兀歹等家男婦十口。臣竊嘗宣德八年、正統二年兩次所獲人口頭畜零瑣物件,仰體勑諭事意,盡行送還,無有一口存留。今次昔居建州者兒兀歹所索十口,若係被虜人數,合於宣德八年俘虜人口追還之後萬住等回報文書,必當告說。又於正統六年,滿住管下卜剌兀根隨欽差指揮吳良等官,前來本國刷還時分,亦不告索,經今年久,略不告取。本賊等違背累降勑旨,乃於正統十一年四月,突入本國茂昌地面,恣行作賊,虜掠邊民,分占爲奴,及蒙降勑,責令刷還,不敢違了,巧生奸計,規免罪惡,虛捏奏達,情狀明著,伏惟聖鑑。臣今欽蒙聖上憐憫小邦,刷還被虜人口,聖恩深重,圖報無由,些小俘虜,何計損益,以有爲無,敢恡不還,仰冒天聰!聖慈矜察。
方物表曰:
宸眷悉深,曲加撫綏。土宜雖薄,聊表忱誠。謹備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五十匹、黃花席一十張、滿花席一十張、滿花方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人蔘一百觔、雜色馬一十六匹。右件物等,製造匪精,名般亦寡。豈充旅庭之實?庶修執壤之儀。
皇太后禮物,白細苧布、紅細苧布各一十匹、黑細麻布三十匹。中宮禮物同。又獻海靑二連。
○童所老加茂來獻馬一匹。
1月27日
编辑○庚寅,諭慶尙道監司:「聞寧海府産出銅石中,深重靑間在,今遣副司正李昌門取採,其餘郡縣産銅之地,亦幷試之。」昌門至寧海時羅洞,掘得深重靑四錢六分、三靑八分,眞寶縣柳永谷得六分,靑松郡先仇知里得一錢。
1月28日
编辑○辛卯,白氣見于東南方。
1月29日
编辑○壬辰,以李堅基爲戶曹判書,李宣知中樞院事,權孟慶工曹參判,李穰同知中樞院事,文敏僉知中樞院事,文汝良守司憲持平,全之慶守司諫院右正言。
○議政府啓:「漢城府、訓鍊觀、三館,於赴擧諸生錄名之時,例取錢物,有違於義,令攸司禁理。」從之。
二月
编辑2月1日
编辑○癸巳朔,世子引見集賢殿直提學李季甸,傳上旨曰:
用人,國家重事,前此執政擅權,三品以下則不啓而除,用人之法踈矣。其後旣設保擧褒貶之制,又立行守及前銜新進落點之法,堤防已足,而用人未精。若賄賂之行,未知有無,然亦未可據禁,至除授之際,三品以下,一望三人,君上未知人品而落點,有違用人之意。使政府六曹密薦可用之人,考其薦之多少擢用,何如?如此則見薦之人,亦未知爲誰之薦矣。若所薦不善,則薦之者,其不愧乎!必不以私意薦之矣。古人論用人之法多矣,博考古制,商確以聞。
季甸稽古制以進,因上書曰:
國家旣立保擧褒貶之法,又立行守及前銜新進落點之制,選法至爲纖悉,猶慮未得其賢,欲廣得賢之路,此甚美意也。然立法雖美,弊亦隨之,姑以已行之事言之。保擧使六品以上,每當式年,薦其七科,當其薦時,或父子兄弟相爲請之,或同寮交友以其親戚相換而薦之,甚者親自請囑,往往無實之人,獨多其薦,爲人所笑者多矣。
褒眨始於唐、虞之考績,而歷代所不可廢也。然比年以來,用人一循資格而升黜,專在於殿最。由是諂媚之風長,而廉恥之道喪矣。且秉殿最者,能公其心而不畏强禦者幾人!若門聯閥閱者則雖其不才,不能置之於下列,其心豈不知不才之可置下列也!然見忤於閥閱,將爲後日之害故耳,此勢之不得不然也。行守之法,可以杜絶枉濫,然是法可畜常流,不可以待賢士,古人論之詳矣。凡爲仕者,率皆始於壯年,其間雖有才德奇偉之士,循資而進,歲月已逝,易至摧頹,摧頹之後,雖處可爲之地,豈能如少壯之時乎!前銜新進落點之法,使用人之權不在於下也。然前所落點者,或未見用,而後所落點者,反見先用,則雖無自薦之名,而進退之權,實在於下。凡此四條,皆臣所謂立法雖美,弊亦隨之者也。然於常選,捨此四條,又何求哉!但當矯其弊而已。
至於拔擧賢能,不可拘於一定之制。若立使某官以上密薦之法,則事雖甚密,人皆知某官以上爲薦主,其爭趨競進,當無異於保擧之弊矣。然保擧闊而其用緩,密薦切而其用急,弊而後救,亦難矣。且人情,附己者右之,不附者外之。附於權勢者,或有其才,必無其行,使辦細務可矣,付之大事,固不可也。其有才德奇偉之士則其不附權勢也必矣,得入密薦之例難矣。雖無好惡之私,知人之明,聖哲所難,人之淺深,不可易曉,眞知賢能之實而薦之,亦豈人人之所能爲乎!是故明主重擧主。唐太宗曰:「若不得擧主,何由得賢!」宋眞宗曰:「不若先擇擧主,以類求人。」爲今之計,莫若先得擧主耳。
臣竊念知臣莫如君,宸鑑擇大臣之中可爲擧主者,密令薦進,不使外人知之。旣薦之後,更察其賢否,兼採銓曹之議而試用之,其人果賢則不拘資格,越序而用之,此孟子所謂國人皆曰賢,然後察之,見賢焉而後用之之義也。若爾則已見用者,感其睿恩,益勵其節,未見用者,亦將奮發,興起於善,旣無立法之煩,將有得賢之效矣。
書上,留中不下。
○召右議政河演、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右參贊鄭甲孫,命世子傳旨曰:
部民告訴之禁,許稠在太宗朝建白行之,至今遵用。然弊生,故分遣行臺,問民疾苦。稠亦曰:「若上遣官特問之,則許民悉告無隱可也。」近卿等請遣行臺,集賢殿亦言之,豈無所聞而然耶!予亦有所聞也。然念無知之民,陳訴或妄,從而罪之,是使民言之而反罪之也。
演曰:「若不罪妄告者,則必多構誣言,以亂國政,閱實無驗者,當罪之。」宗瑞曰:「行臺,固所當遣也。且守令以考最拜京官,而後發貪汚不法之事,幷罪監司,以嚴黜陟之法。」上曰:「立法則雖至親勿赦,其以守令之罪追論監司,一一罪之,無乃難乎!當更思其終。」演等曰:「所謂罪者,非永不敍用也,量宜科罪以警之。」上又曰:「守令十考十上者,超資奬勸可矣。然殿最,其能一出於正乎!且十上者,無乃多乎?」演等曰:「十考則必經五監司矣,若非特異者,豈能皆居上考乎!」都承旨黃守身曰:「昔者諸道監司,殿最甚輕,自憲府審駁之後,殿最稍重。今立此法,則十上者寡矣。」甲孫曰:「臣嘗任監司,守令之可居上考者,不過一二。我國人才本少,監司尙未精擇,況守令乎!例皆平平之人黜之,則代者亦如之,或反不及,徒有迎送之弊,故於殿最,或上或中,使不遞任而已。京官僚佐,非一二,互相可否,監司以一身,專制方面,民之休戚係焉,尤不可不擇。今材爲堂上官,卒多爲之,諳鍊宰相,以爲秩高而不遣。乞自今雖六曹判書,亦許爲監司。」苯曰:「不在職之高下,在其人賢否。」上曰:「六曹判書,其職甚重。中朝六部尙書,久於其任,我朝不過三四年,宰相之數不多,更代爲之。若監司無其人,或遣按廉何如?」演等皆以爲:「方面須用重臣,按廉位卑,不可遣也。」宗瑞曰:「與其用衰耄大臣而無益,孰若擇賢按廉之爲愈也!」守身亦以按廉秩卑爲言,上曰:「雖秩卑者,特賜儀物遣之,何不威重!許令張蓋持鉞而行,何如?」演曰:「若遣按廉,依監司例,賜敎書,借銜臺省,率吏卒以去可矣。」上又曰:「守令三十年政績,予嘗以爲出於公論,或有請托而得之者,亦未可信也。」
2月2日
编辑○甲午,還御景福宮。
○野人萬戶金時具等七人來獻土宜。
○諭全羅道監司李思任:「前此火砲之制失宜,矢不及遠,盡皆無用,予深軫慮,屢更其制,然後藥力十倍,矢石遠到。去歲乙丑,下三道適歉,然以禦侮之備,不可小弛,分遣監鍊官,盡廢舊器而新鑄之,此卿所知也。今遽欲請罷,予不取也,其速依舊鑄成。」仍命全羅、慶尙道,姑停焰硝煮取,以寬民力。時焰硝監役官藥匠,年年橫行,郡邑侵漁,故民甚苦之。
○忠淸道藍浦住故郞將崔澤妻淑人金氏年百六歲,賜米十石。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諸道守令萬戶,或因父母妻之病,使其子姪申呈請暇,甚爲煩冗。今後父母病則各於其道監司呈辭,監司計其程途遠近,依京官病親呈辭給暇例,三日以上程,給三十日;六日以上程,四十日;十日以上程,五十日;十五日以上程,七十日,移關該曹,限日內還來者,隨卽改下,過限者遞差。妻病,勿許給暇。」從之。
2月3日
编辑○乙未,諭京畿、忠淸、全羅、慶尙道監司:「年前農事,雖不至凶歉,亦不可爲豐稔,道內饉餓之人,予雖不諭,卿所當恤。但平安、黃海、江原道失農尤甚,人民流離,處處行乞,慮恐官不及知,未盡救恤,或致殞命。卿等曲加賑恤,俾免餓莩,以副予意。」
○世子上食于輝德殿。
2月4日
编辑○丙申,諭慶尙道處置使:「今聞對馬、一歧、肥前州倭等相結爲黨,欲於二三月間作賊,修其舟揖,但未知所向耳,卿密問商倭以啓。」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慶尙、全羅等道試行米布相換之法,民不樂從,請罷之。」從之。
2月5日
编辑○丁酉,慶尙道都節制使李澄玉辭職曰:「臣父年九十六歲,餘齡無幾,特蒙聖恩,來任父鄕近地,以便覲省。然解職還家,以終其養。」從之。
2月6日
编辑○戊戌,議政府據刑曹呈啓:「贖者,所以代罪也。承差使令,或因犯人敎唆,或因自己讎嫌,誣指族親,妄稱負債,威逼徵贖者,間或有之。其人亦畏威,不敢訴冤,官吏亦不之察,無辜之人,傾財破産,非唯冤怨不貲,有違徵贖本意。今後如此使令,隨卽依律罪之,定其軍役;官吏知情者,幷令罪之。」從之。
2月9日
编辑○辛丑,禮曹啓:「今生員取二百人,等第之數,宜倍前額,一等十人、二等五十人、三等一百四十人。且當王后期年之內,停遊街慶賀,應牓謝恩謁文廟用吉服,東宮肅拜及各司拜謁,白衣黑頭巾黑帶。」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今贓吏李正文子處恭欲赴擧。竊稽宣德七年敎旨:『善善及子孫,惡惡止其身,古之厚章,贓吏子孫有才行者,隨例敍用。』因此金漸之孫渾、辛以剛之子盤石,已令赴試,處恭亦依此例。」從之。
2月10日
编辑○壬寅,世子上食于輝德殿。
2月11日
编辑○癸卯,命臨瀛大君璆、歷陽大君琰,分管鍾城、穩城京在所事。
2月12日
编辑○甲辰,傳旨吏曹:「守令殿最之法雖嚴,考滿遞任之際,或十考十上者,隨例除拜,上中相間者,反居高選,非惟褒賞之典不明,賢否混淆,有累銓選之法。自今十考十上者,超一資除授,以爲恒式。」
2月13日
编辑○乙巳,副知敦寧府府事閔騫上書曰:
臣近日奉香往開城府觀音崛,行水陸齋。其所屬田雖百結,半在京畿左道,氷合則未及漕轉,三壇供米,皆得於市,展轉相買賣,或雜魚肉,豈無腥膻之氣乎?今此水陸,非徒佛供,乃爲祖宗,可不敬哉?臣以爲西籍田距寺不遠,以籍田所出,量宜題給,減其寺所屬田,甚爲便益。且臣道經朴淵,祠宇頹傾,不菽風雨。又去年春,祭于公州熊津,奠獻禮物,或代以他物,凡所施爲,不合於儀,此臣之所憾憤也。乞名山大川壇及一應祭所,依巡陵例,每歲春秋,遣官巡審,頹傾者修之,破毁者改之。凡不如儀者,一皆點檢,以新祀典。
下禮曹議之。禮曹啓:「諸道壇廟巡審之法已立,不必更議。西籍田,本爲祭享而設,不宜用於佛寺。」從之。
2月15日
编辑○丁未,賻參議韓磌棺槨、米豆十石。
2月16日
编辑○戊申,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輝德殿禫祭儀:「十五月而禫。前享四日,簷事院請齋戒三日。獻官諸執事及從官應從升者,竝致齋二日於本司,一日於享所;宗親文武百官及諸衛之屬守衛殿門者,各淸齋一宿。前一日,殿司帥其屬,揚除殿之內外。王世子具深染灰色衣、烏紗帽、黑角帶、白靴,出宮乘輦,導從如儀,至殿門外降輦。左中護引王世子就齋室,侍衛如常。執禮設王世子位於殿東廊,西向;設亞獻官終獻官位於王世子位之後近南,西向北上;設內大君諸君位陪祭位於神門之東南廊,北向西上;執事者位於神門之西南廊,北向東上;監察位於其西;〈書吏陪其後。〉執禮位於東階之西,西向;謁者贊者贊引在南差退,俱西向北上;〈若內庭狹窄,則設贊者位於外庭東階之西西向。〉設宗親文武百官位於外庭,文東武西,俱每等異位,重行北向,相對爲首;〈宗親,每品班頭別設位;大君,特設位於正一品之前。〉設監察位二於文武班後,北向。〈書吏各陪其後。〉享日未行事前,宮圍令整拂靈幄。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入,奠祝版於靈座之右,〈有坫。〉陳幣篚於尊所,設香爐香合幷燭於靈座前,次設祭器實饌具,設尊於戶外之左。雞彝一〈實明水。〉、鳥彝一〈實鬱鬯。〉、犧尊二〈一實明水,一實醴齊。〉、象尊二〈一實明水,一實盎齊。〉爲三行,〈第一行鷄彝鳥彝,第二行犧尊,第三行象尊。〉皆加勺冪,北向西上。〈凡尊,實明水爲上。〉設瓚盤一於尊所;設洗於東階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篚在洗東加勺,罍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若洗爵則又實以瓚一爵一〉亞終獻洗,又於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篚在洗東加爵,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若洗爵之則又實以爵二。〉設諸執事盥洗於亞終獻洗東南,北向。享日丑前五刻,〈改三更三點,行事用丑時一刻。〉宮闈令整拂靈幄,典祀官殿司帥其屬入,實饌具畢,贊引引監察升自東階,點視陳設。前二刻,宗親及百官皆就門外;前一刻,亞獻官以下諸執事皆就殿門外。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先就殿庭拜位,四拜訖就位。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入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引監察就位,贊引引諸執事詣盥洗位盥洗訖各就位,奉禮郞分引宗親及百官入就位,謁者引亞終獻官入就位。宮闈令開匱,奉出神主,設於座,覆以靑苧巾,設几於後。執事者詣爵洗位,洗瓚拭瓚,洗爵拭爵,置於篚,奉詣尊所,置於坫上。副知通禮進齋室前跪,贊請行禮,王世子出,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入就位,〈從官、翊衛,從入。〉執禮曰:」四拜哭。「副知通禮贊請鞠躬四拜哭,王世子鞠躬四拜哭盡哀。亞終獻官及宗親百官同。〈贊者亦唱,先拜者不拜。〉副知通禮贊請哭止興平身,王世子哭止興平身。亞終獻官及宗親百官同。〈贊者亦唱。〉副知通禮引王世子詣盥洗位北向立,翊衛一人跪取匜興沃水,又一人跪取盤承水,王世子盥水,翊衛跪取巾於篚以進,王世子帨手訖,翊衛受巾奠於篚。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升自東階,〈從官、翊衛,從升。〉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羃酌鬱鬯,從者以瓚受酒。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入詣靈座前北向立,贊請跪,從官一人奉香合跪進,又一人奉香爐跪進,副知通禮贊請三上香,從官奠爐于案。從官以瓚跪進,副知通禮贊請執瓚灌地訖,以瓚授從官,從官以授大祝。從官以幣篚跪進,副知通禮贊請執幣獻幣,以幣授從官,奠于靈座前。〈凡進香進瓚進幣,皆在東西向;奠爐受瓚奠幣,皆在西東向。進爵奠爵,準此。〉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少頃,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羃酌醴齊,從官以爵受酒。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入詣靈座前北向立,贊請跪,從官以爵跪進,副知通禮贊請執爵獻爵,以爵授從官,奠于靈座前,〈有坫。〉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小退北向跪。大祝進靈座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謁者引亞獻官詣盥洗位北向立盥手帨手訖,謁者引亞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羃酌盎齊,執事者以爵受酒。謁者引亞獻官入詣靈座前北向立贊跪,執事者以爵授亞獻官,亞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靈座前,〈有坫。〉謁者贊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謁者引終獻官行禮如亞獻儀訖,引降復位。執禮曰:」四拜哭。「副知通禮贊請鞠躬四拜哭,王世子鞠躬四拜哭盡哀。亞終獻官及宗親百官同。〈贊者亦唱。〉副知通禮贊請哭止興平身,王世子哭止興平身。亞終獻官及宗親百官同。〈贊者亦唱。〉副知通禮贊請哭止興平身,王世子哭止興平身。亞獻官及宗親百官同。〈贊者亦唱。〉副知通禮引王世子還齋室,謁者引亞終獻官出,奉禮郞分引宗親文武百官以次出。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俱復拜位,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以次引出。宮闈令納神主如儀。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徹禮饌,大祝奉祝幣痤於坎。攸司進無楊赤色黑衣,王世子改服,乘輦還宮如來儀。亞終獻官〈內大君諸君。〉執禮一〈從三品。〉、大祝一〈文官四品。〉、宮闈令一〈內侍府六品。〉、謁者一〈奉禮郞。〉、贊者二〈通贊。〉、贊引、祝史、齋郞各一〈皆參外。〉、執尊者二〈六品一、參外一。〉、爵洗、盥洗各一〈皆六品。〉亞終獻官盥洗一〈參外。〉從官四〈詹事及書筵官。〉翊衛二、副知通禮一、監察一。祭文式,與虞卒哭祭同。」
英陵禫祭儀:「獻官、守陵官及諸執事各服其服,俱就紅門外。時至,謁者、贊者先就拜位四拜訖,各就位。謁者引監察、典祀官及諸執事入就位四拜訖,謁者引獻官及守陵官入就位。贊者曰:」四拜哭。「獻官及守陵官、典祀官鞠躬四拜哭盡哀。〈先拜者不拜。〉謁者引獻官詣盥洗位盥洗訖,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執事者酌酒。謁者引獻官詣靈座前北向跪,三上香,獻爵奠爵,俯伏興小退跪。大祝讀祝訖,獻官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少頃,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酌酒,詣靈座前獻爵奠爵,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少頃,謁者引獻官行禮如亞獻儀訖,引降復位。贊者曰:」四拜哭。「獻官及守陵官,典祀官四拜哭盡哀,哭止興平身。謁者引獻官出,守陵官及典祀官亦以次出。謁者引監察及諸執事俱復拜位,贊者唱四拜,監察以下四拜訖,謁者引監察以下以次出,謁者、贊者就拜位四拜而出。祭文式,與四時大享同。」
○先是,儀注詳定官撰嗣王卽位儀,冠服吉凶之制未定,稽古制以進:
周成王崩,康王麻冕黼裳,卿士邦君麻冕蟻裳。王旣受顧命,出在應門內,諸侯入再拜出,王反喪服。蘇氏曰:「三年之喪旣成服,釋之而卽吉,無時而可者。太師奉冊授王于次,諸侯入哭於路寢,而見王於次,王喪服受敎戒。聖人復起,不易斯言矣。」潘子善問蘇說,朱子答曰:「天子諸侯之禮,與士庶人不同。蓋易世傳授,國之大事,當嚴其禮,而王侯以國爲家,雖先君之喪,猶以爲己私服也。」鄒氏曰:「蘇氏之說,乃禮之正;朱子之說,乃禮之權。若國有危疑,亦不容不行權,以定名分絶覬覦也,二說不可偏廢。」朱子又曰:「康王釋斬衰而服袞冕,於禮爲非,孔子取之,又不知如何。設使制禮作樂,當此之職,只得除之。」陳氏曰:「朱子之說,當制禮職一條,固主蘇氏答潘子善一條,未嘗必主蘇氏,但未知二說孰先孰後,莫如兩存之。」
上下政府以議。右議政河演曰:「麻冕黼裳之制,後世無傳。自漢以後,歷代新主卽位,或冕服或吉服,其制不一。今中朝新皇帝以冕服,受顧命卽位,群臣亦用朝服,正朱子所謂雖先王之喪,猶以爲己私服之義也。乞依時王之制。」領議政黃喜、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右參贊鄭甲孫曰:「周家麻冕,小變其吉,自後或用吉服,或用冕服。然初喪純用吉服,未可也;傳授,大事也,純用凶服,亦未可也。酌吉凶之中,嗣君用玄袞袍翼善冠,群臣用吉服。」
傳旨集賢殿曰:
服之吉凶,蘇氏、朱氏之說有之,固不可輕易論定,鄒氏之說,亦未定也。今玄袞袍,翼善冠之議,予以爲不可。翼善冠,玄袞袍,制度甚簡,本欲便作事也。新君卽位,莫大之重事,而用便服可乎?且織金龍章,比之紅紫,何輕重之有?予謂此禮,古人所難定,與其用吉而不忍於心,寧用凶服而失於厚?然古人不行之禮,以一時斟酌而定,使後人譏其不祥可乎?
直提學金汶、副校理金禮蒙、李賢老、修撰梁誠之、成三問、副修撰鄭昌、李芮、博士柳誠源、李克堪曰:「蘇氏雖以康王之事爲非禮,然朱子及葉、呂、陳氏,皆未嘗必取蘇說,況召公、畢公以盛德元老,當國大事,必相與反覆熟議,決不草草爲失禮之擧也。自後漢、唐新主卽位,皆行冊禮,君臣吉服,今中朝亦用冕服。乞依成周及時王之制。」
直提學金新民、應敎崔恒、校理申叔舟曰:「新君卽位,其禮固爲當嚴。然方痛楚擗踊之際,遽服鮮華,情所未忍。先儒之說不同,鄒氏折衷之,以蘇說爲禮之正,朱說爲禮之權,而兩說不可偏廢者,蓋以蘇說爲當,重違朱說,以爲辭耳。觀其國有危疑,亦可行權之說,則二家之說,不待辨而定矣。夫卽位,重事也,固當守正而行之,豈可從權乎!況服先君之喪,守先君之命,又何必去凶用吉,然後乃爲得禮乎!臣等謂嗣君卽位,宜用白服。雖白服,於卽位之禮,有何不嚴乎!」直提學李季甸、博士韓奕曰:「天下之道,有經有權,經者,萬世之常;權者,一時之用。康王冕服,出於一時之權,非萬世不易之常經也。危疑之際,因時之宜,以行權禮可也,據此爲法,恐未可也。觀朱子只得除之之語,則假使處制禮之職,必不以此立萬世通行之典也。傳旨:『與其用吉而不忍於心,寧用凶服而失於厚。』此至當歸一之論也。宅憂凶服,禮之正也,後人何譏其不祥乎!必以冒凶當吉爲祥,實未知其可也,請從蘇氏之說。」應敎魚孝瞻曰:「經權,固皆聖賢所不可偏廢,然自古未聞制變禮而垂憲萬世者也。朱子曰:『設使制禮,只得除之。』此不易之定論也。如欲制禮,當據經爲法,其禮之變者則固當隨時而處中也。今欲特制變禮,以立萬世通行之禮,則恐或起後人之議也。」校理李石亨曰:「制禮作樂,成周之際,極盛極備,後世莫能議之。參酌康王麻冕黼裳之制,不用盛服,以示不得已之變禮;不用凶服,以重繼統先君之位之禮,用玄袞袍,翼善冠,群臣用吉服,不用奏樂舞蹈山呼,以爲後世通行之典。」
上又命政府六曹同議。黃喜、河演、金宗瑞、鄭苯、鄭甲孫及禮曹判書鄭麟趾、工曹判書金孝誠、參判權孟慶、兵曹判書安崇善、參判趙克寬、戶曹判書李堅基、參判閔伸、刑曹判書尹炯、參判姜碩德、吏曹參判柳義孫議,竟以冕服爲定。
2月17日
编辑○己酉,諭慶尙、全羅、忠淸、黃海、平安道觀察使節制使處置使:「向化倭也馬沙只來言:『一岐州上松浦對馬島倭,二月發船向中國作賊。』去己亥年,倭入寇中國,因掠我邊,是其驗也。沿邊防戍,益加隄備。」
○黃海道監司啓:「道內飢民受賑濟者四萬六千六百六十八人,不特止此,舊穀漸沒,飢民日增。臣與首領官雖分道巡視,然幽僻鄕村,未能及期巡審賑恤,請遣朝官。」從之,乃遣守仁順府少尹李宗謙,爲救荒敬差官。
2月18日
编辑○庚戌,取生員卓中等二百人,放榜于勤政門。上不御殿,侍臣侍衛如儀。
2月19日
编辑○辛亥,傳旨:「健元陵、齊陵、獻陵來脈細路,禁絶行人,故旁近居民不得往來耕田,不無愁怨。除行路人外,旁近居民往來耕田,姑停禁行,以待更議。」
○杖許孝同,全家入居于茂昌郡;杖善非,安置珍島。善非,萬戶尹卿之女,以處女居父喪,與孝同相奸,恣行淫穢,憲府鞫治罪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咸吉道安邊、德源、龍津、文川、高原、永興、預原等官入居民五百九十餘人,平安道江界、閭延、茂昌、理山、慈城、渭原等官入居一百七十五戶逃亡。請令捕捉還入居,以實邊塞。」從之。
2月20日
编辑○壬子,遣宦者李穆、李春于黃海、平安道,巡視飢民。
2月21日
编辑○癸丑,議政府啓:「《續典》:『府吏胥徒告其官員,品官吏民告其監司守令者,非關係社稷安危及非法殺人,勿受。其自己訴冤則受狀改分揀。若事已施行,不可追改,謀欲報復,稱爲冤抑而告訴者,勿受。』正統八年敎旨:『自己訴冤,從正分揀,毋坐官吏,以全尊卑之分。』然自己冤訴可以改正之事,非特奴婢田地誤決,以至賦役不均,征徵斂過重,糶糴加減等事,雖是民之通患,亦是一己私冤,一切聽理可矣。無知人民狃於告訴之禁,且官吏不罷,仍舊在任,故所告雖小,遭虐必大,民皆含噤不言,冤抑莫伸。攸司不察敎旨本意,雖有冤訴可以正改之事,而指爲部民所告,亦不聽理,反加罪罰,遂使良法美意湮沒,以致下情壅塞,猾吏日肥,民生日瘁,其弊莫甚,今後一應改正,自己冤抑之事,竝令陳訴推劾。改正之際,輕事外,其貪婪虐民之事發露,則以卑下之告,雖不加笞杖,隨其輕重,卽令罷黜,以安民生。」從之。
○遣通事金辛于遼東,告入朝火者張智生親喪。又咨曰:「商倭也馬沙只言:『對馬、一岐島、上松浦等處倭人修治五十餘船,欲於二三月間,入寇上國沿海之地。』此言雖不可信,然係邊境聲息,爲此馳報。」
○世子上食于輝德殿。
○義禁府啓:「私婢內隱金,與奸夫阿乙丹殺其夫金奉,請陵遲處死;阿乙丹亦斬。」從之。
2月22日
编辑○甲寅,議政府啓:「失農諸道人民就食他道者,當關津氷解之時,舟揖未易通行,或日暮未涉,且無齎糧,露宿草地,飢凍致死,甚可慮也。請於中外關津兩岸,置賑濟場,官給米醬救恤,令還本處。」從之。
2月23日
编辑○乙卯,議政府啓:「賊人被獲,誣指讎嫌之家及有錢人戶爲窩主同黨,官發使令,收奪財物。其家畏賊含怨報復,不敢辨訴,官亦不察,例以無主贓物,公然用之,不以爲怪。且一應犯禁沒官之物,亦官自私用,皆爲未便。自今雖指窩主同黨者,官吏覈實,乃坐其無主贓及犯禁之物,移關戶曹區處,毋得擅用,違者,司憲糾理。」從之。
2月24日
编辑○丙辰,改茶房爲司尊院。
2月25日
编辑○丁巳,諭京畿、江原、平安道監司:『戶曹判書李堅基啓:桔梗沈水曬乾麤末三匙,糙米末一匙,菜一握,鹽醬半匙,水一沙鉢,和均作粥,一人食之,可療一時之飢,亦不浮腫。』依此法試之,如可救荒,徧曉民間。「
2月26日
编辑○戊午,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近者受敎:『諸道焰硝煮取,以愚惑官奴助役,使不與知,以秘其術。』然雖愚惑者,累日從事,則豈無可知之理!今後分遣敬差之時,每所焰硝匠一人、取土匠一人、助役五人,皆以軍器監慣熟者送之,隱密公廨,閉門煮取,毋使外人得見。」從之。
2月28日
编辑○庚申,設水碾水砧于戶曹之南,尋罷之。
三月
编辑3月1日
编辑○癸亥朔,議政府右議政河演、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右參贊鄭甲孫來問安,仍啓曰:「近年除常參視事,臣等請於六衙日詣闕問安啓事,命以初一十六日爲定,未幾除十六日,故臣等及六曹參判以上,只於初一日問安,今又命除之。臣等以爲臣之事君,猶子之事父,雖一日不廢定省之禮者,父子至情,固不得不爾也。若今月以有故而廢之,來月亦如之,以至終年而廢之,則非特情意否隔,固非臣子奉上之道也。」上曰:「適以迷疾,特命除耳。卿等之言然矣,予當受朔日問安之禮。」
3月3日
编辑○乙丑,禮曹啓:「今年文科漢城試三所,講經分數,多少懸絶。若三所擧子,合其講經分數而分二所製述,則必有不均之嘆。初分擧子三所之數旣均,今年除分二所,姑於講經三所,各令製述,一所取十四人,二三所各十三人。」從之。
○遣右贊成金宗瑞于忠淸道,審定泰安等處柵堡。
3月4日
编辑○丙寅,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沿邊炯臺造築之式,腹衷烽火排設之制及監考軍人勸勵完護之條,參酌廢鍊後錄。一,沿邊各處烟臺造築,高二十五尺,圍七十尺。臺下四面三十尺外掘塹,深廣各十尺,皆用營造尺。又於坑塹外面設木杙,長三尺,削皮銳上植地,廣十尺。臺上造假屋,藏兵器及朝夕供用水火器皿等物。看望人,十日相遞守之,新舊間絶糧時,所在官及監司節制使隨宜補乏。一,監考及烽火海望人戶,貢賦外雜役,一皆蠲免。一,監考勤謹者,每六年一次,散官職除授;烽火海望人能告事變捕賊者,依《續兵典》敍用行賞;其餘各人,依船軍例,計其到宿,差海領職。一,腹裏烽火,非沿邊烟臺之比,勿築臺於在前排設峯頭,除地築烟竈,上尖下大,或方或圓,高不過十尺。且繚以垣墻,以避惡獸,一,烽火,有事則監考卽告于其官,無事則每十日一告,傳報監司,每四季月,移牒本曹,以憑後考。監考及看守人勤慢,監司守令無時考察;軍器點考敬差官,亦竝檢覈啓聞。」從之。
3月5日
编辑○丁卯,集賢殿直提學李季甸投書于都承旨黃守身曰:
「文科漢城試講經分三所,製述分二所,已有成規。初分三所,不論才之高下,但以人數定之耳,及講經之後,可以知其優劣也。以此等其分數,分爲二所而製述之,眞取人之公道也。儻曰試官所見不同,高下有異,講經已有成法,安有出此妄爲高下哉!要避過歇之名,强欲下之,亦非取人之公道也。今聞講經入格者,一所二十八人,二所二十九人,三所三十七人,三所人才,如是其不同。若三所各取之,則所取只在所講之人,其中必有遺珠之嘆,亦必有作虒之弊矣,是豈公道也哉!臣未知已成之法之壞不出於未講之前,而出於已講之後,是議之出自何人也,爲何所也。臣則以爲決非取人之公道也。如不得已而分三所,則合三所所講分數,等其高下,以次而分爲三所,則才者不聚於一所,不才者亦不聚於一所,不爲才者之不幸,不才者之僥倖也。又不得已而各以所講取之,則講經所入最多之處,取十四人,差可耳,如其可採,轉聞于上。
守身以啓,上問守身及左副承旨李純之,皆曰:」禮曹之啓爲是。「命仍舊分二所製述。時季甸以漢城試三所試官在試院,以爲或有爲子弟建此議,故投書言之。
3月6日
编辑○茂辰,世子上食于輝德殿。
○盜竊英陵鍮銅器,命刑曹、義禁府、漢城府,分捕廣州、果川、龍仁等處。
3月7日
编辑○己巳,義禁府提調李渲、李堅基、李承孫、委官鄭甲孫、大司憲李季疄、知司諫鄭之澹啓:「朴仲林欲以千長命之子千寶爲其奴金三之子金山,姦詐之跡已露,不可掩也。巧飾萬端,尙不承,是宜拷訊,以得其情,今只令據證定罪,上恩偏重。爲仲林者自愧輸情之不暇,猶曰:『一息尙存,誓不承服。』其不知上恩,言辭悖慢,莫此爲甚。況義禁府豈宜不能取一仲林之招乎!請拷訊得情,以懲奸僞。」
上曰:「仲林年老,且爲舊臣,遽爾拷訊,予以爲憐。然事關父子之變,須待拷訊,乃得其情,則予何不從!」渲等更請之,上曰:「明日,六曹參判以上會議于政府。」右議政河演、吏曹判書韓確、參判柳義孫、兵曹判書安崇善、參判趙克寬、刑曹判書尹炯、參判姜碩德、戶曹參判閔伸及渲、堅基、承孫、甲孫、季疄、之澹議曰:「諸證旣白,無辭可明,而尙不承,宜當拷訊。」禮曹判書鄭麟趾獨曰:「此獄本爲辨父子眞僞,其父母已吐實,諸證皆具,不必取仲林之招而後決也。但仲林敎唆詞訟變亂黑白之罪,爲可窮問,然此事干奴主,不宜更加拷訊。」上從麟趾之議。
○議政府據刑曹呈啓:「《續刑典》:『甲午六月二十八日以前二品以上公私婢妾所生男女,以自己奴婢贖身;三品以下九品以上賤妾子孫能自續者聽。』三品以下,及於子孫,而二品以上,止於子女,甚爲不可。乞從三品以下例,許子孫贖身。」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銃筒衛之數二千四百,而一時難以充之。今春始取才充差,及秋入番,其不入格而三走三力者,於防牌、攝六十,竝皆充差。且差備軍,爲中樞院及上大護軍等丘史而設也,然入屬者鮮少。自今銃銅衛、防牌、攝六十不入格者,其餘閑役人欲入仕者,先屬差備軍,仕多者從自願,司僕、司饔、忠扈衛諸員定屬。若諸員之闕有限,不得入屬,仕滿十五朔以上者,依甲士別侍衛都目當次才不人例,攝隊副充差。」
從之。凡軍士取才不入格者,謂之才不。
3月9日
编辑○辛未,世子詣英陵,行晝茶禮。
3月10日
编辑○壬申,以歷陽大君琰改爲永膺大君,韓確判中樞院事,朴從愚吏曹判書,金允壽咸吉道都節制使。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輝德殿四時大享及俗節別祭,鄕唐樂器及工人冠服,依文昭殿例製造。」從之。
3月12日
编辑○甲戌,世子行寒食祭于輝德殿。
○司憲府啓:「校理朴彭年不能諫父不義,已爲過矣,又朦朧上書,有違事君父之道,請治其罪。」諫院亦言之,上曰:「彭年悶其父罪,上書告冤,出於迫切而然也,何以罪之!」
3月13日
编辑○乙亥,諭平安道監司權克和:「予聞平安之飢,不若黃海,遣人巡視,則祥原郡飢死者十三人,浮腫者十七人,其餘飢戶亦多。每壯男一人,日給米二合、豆一合;女一人米豆各一合。老弱,專不賑恤,或至三四日不得食,將死者甚衆,予實驚惕。一邑飢民,尙且如此,一道之民飢饉致死者,未知其幾何。黃海道失農尤甚,然聞監司盡心救恤,民之死亡,不若平安之甚也。卿受一方之任,生民之命,懸于一身,何不之恤,使民飢且死如此其多也?委任之意,掃地矣。自今勿復如此,毋使一民飢餓,以副予意。」
3月14日
编辑○丙子,命都承旨黃守身,議于政府曰:「今李穆馳啓:『祥郡飢死者多。』是必監司荒政陵夷之使然也。予欲執致問罪,然以宦者之言,進退大臣,有乖大體,爲遣朝官,更加覈實如何?如將執致,以其道守令之賢者,攝監司之任,以幹救荒之事乎?抑更擇大臣以代之乎?且令體察使皇甫仁權行其任耶?」領議政黃喜、右議政河演、右參贊鄭甲孫曰:「不以宦官之言進退大臣,聖敎甚當,宜遣朝官,覈其虛實,若實則監司首領官,執致鞫問,救荒之事,委皇甫仁管治。」從之,遣判軍資監事李仁孫于祥原等處,審視之。
3月15日
编辑○丁丑,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家禮》,大祥後,婦人以鵝黃、靑碧、皂白爲衣履,其金朱紅繡,皆不可用。東宮五承徽,祥祭後心喪三年服色,依此制。」從之。
3月16日
编辑○戊寅,傳旨承政院:
大抵人君克勤無怠,乃可以安享天祿。然年旣衰邁,則氣力從以羸憊,今予氣力之衰,年加月增,日甚一日,雖欲自强,恐有後悔。自今事大、用兵、祭享堂上官除授、科罪等事外,其餘細務,悉令世子裁決,其草敎以曉中外。
右議政河演、左參贊鄭苯、右參贊鄭甲孫因問安來啓曰:「聞上體違豫,不勝驚惶。上以疾欲頤養,臣等不敢違也。刑決煩冗,不可親聽;三品以下除授,亦可已也,但新立條章,干係大體,須當聖裁。且不必下敎書,只以傳旨下本府,以諭百官便。」從之,遂傳旨政府曰:「事大祭享內別有所議事,大小用兵、堂上官除授、科罪、新立條章外,其餘細務,亦令世子聽決。」
○工曹判書崔府以老疾乞退。
○遣前兵曹佐郞曺彙于對馬島。禮曹參議李先齊致書宗貞盛曰:
足下能繼父志,誠心効順,久而不懈,我殿下深嘉之,遣官齎酒饌勞慰。且聞足下遇災,特賜米豆布貨等物,具在別幅。燒酒三十甁、淸酒一百甁、桂茶食。燒餠各二角、淸蜜五斗、天鵝五隻、乾大口魚二百尾、鮒魚四百尾、鯉魚五十尾、靑魚二千尾、松子二石、乾柿五十貼、白米三石、粘白米。蕎麥米各二石、小豆一石、麥末二石。
特賜白細緜紬。白細緜布各十匹、白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五匹、糙米一百石、黃豆五十石。去年貞盛家火,故云遇災。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設科取士,本欲得人,歷代莫不重之。高麗之季,科擧之法大毁,赴試者率皆倩人代作,掌試者務欲先取所知,競行冒濫,恬不知愧。國初,除去積弊,一新科目,逮至于今,防禁益嚴,然法久而弊,歲甲子,試有借代製述者,推明科罪,永立停擧之法。若禁之不嚴,則漸至陵夷,弊復如前。大抵臣子仕進之初,先行詐諼,心術已毁,餘無足觀。自今擧子借他人製述者及爲人製述者、中間相通者,依對制上書詐不以實律,杖一百徒三年,永不敍用。其考試對讀封彌收券等官及吏典漏洩題文者、潛通頭詞者、規伺封名者、要認筆迹者、知情者、故縱者,亦依右律論之,永不敍用。其餘使令僕隷之類犯法者,杖一百徒三年,以杜冒濫之門,以正科擧之法。武科試取,一應詐諼之事,亦依上項例施行。」從之。
3月18日
编辑○庚辰,議政府據禮曹呈啓:「京妓一百二十五人,其數過多。凡使臣及內宴時女樂四十人,雖加一部,亦不過八十人。運花臺六人,補數十四人,竝百人,以爲定額,其餘二十五人革之。」從之。
3月19日
编辑○辛巳,平壤土官司獄署令金幹來告承政院曰:「前年所捕大成山賊四十餘人,分囚諸郡。平壤囚二十餘賊,去二月二十日日未沒,劫打守卒,成群反獄,九人逃出。臣承監司之差,追及迎曙驛,賊發矢拒捕,臣射殺二人,又擒賊一人及官婢一人,餘則逃。」政院以啓,卽命刑曹推鞫賊倘,諭平安道敬差官李仁孫曰:「大城山賊,非他强竊盜之比,實是草賊。今聞金幹言,當初捕獲之時,遣人單弱,以詭計幸而得捕,是危殆之道也。雖云賊徒甚衆,廣布耳目,輒知官家動靜,捕之爲難,然大發軍兵,圍大城山數重持久,則小醜盡飢,不勞自殲,何不如此爲之乎?且此賊,白晝公然反獄而逃,常時牢獄禁令之踈明矣。如此大賊,捕繫有年,迄今未決,使致逃亡,甚可恨也。上項事由,推覈官吏以聞。其見囚大城賊罪狀,竝鞫以來,期欲速斷,以懲其惡。」幹以功超二資,授京職。時連歲旱荒,草賊群聚,據大城山爲窟穴,分群作隊,帶甲佩劍持弓矢,火民廬舍,殺害人物,掠奪財産,與衙吏官奴連結爲援,官欲捕之,卽相密報,鮮有獲者。上再降諭書搜捕,乃得四十餘人。其黨又在開城府靑石洞,以時竊發。有知碧潼郡事者將之任,道經靑石洞,行數里,又有三四人乘驛隨其後,賊數十人持兵欲奪馬,驛吏以告郡事,郡事欲彎弓射之,賊登山而走,遙謂之曰:「莫謂吾矢不及爾也。吾與爾何相厄哉?」郡事以衆寡不敵,遂過行。
3月20日
编辑○壬午,議政府啓:「雖有良田,必以時耕種,以盡人力,將有秋成之望。無恒心者或不預蓄穀種而盡用之,及其勸耕之時,畏其督責,雖治其田,而實不播種,若已種播然者,遂使沃饒之田陳荒虛棄,實爲未便。今依貢法陳荒田地隨年分收稅之例,損實各道州郡可耕田地陳荒者,酌其中數,爲半收稅,以懲姦民不種欺妄之罪。」議者多非之曰:「此豈撫民之政?」事竟不行。
○世子上食于輝德殿。
3月21日
编辑○癸未,議政府啓:「奸詐無賴之徒,不事農業,日以盜賊爲生者,古今通患。然近來農事不稔,民生艱苦,群聚爲盜者,比古爲甚。至於都城之下,亦且劫奪財物,盜竊牛馬,放恣無忌,軍國所重馬匹及農牛殆盡,實爲大患,弭盜之方,不可不急。竊稽《元典》一款:『如有賣農牛於韃靼禾尺者及韃靼禾尺,皆論以宰殺牛馬律,身充水軍。有捕獲露告者,以本人家産充賞。』《續典》:『宰殺牛馬者,漢城府及五部痛行禁止,犯者依《元典》施行,盜殺者杖一百刺字,身充水軍。捕獲充賞,亦依《元典》。又明火賊劫掠人家,隣里人聚會追捕。如有罔聞,知不救者,以知情不首律,降一等論罪。里內有從來不明鞍馬衣服財物用使者及無故聚會昏夜出入者,許四面隣里人告官,不告者亦以知情不首律,降一等論罪。』宣德十年九月受敎:『賊徒如有良心而欲改行者,聽其自首免罪,仍令告其黨,一人至九人者,賞緜布五十匹;十人以上者,一百匹。如有告捕獷猂成黨爲積年患害者,不拘人數,從重賞之。百人以上及盡告中外賊黨,捕獲無遺者,良人賞職,賤人免役,俱給犯人家産。其中憚於現告者,聽其密告,勿使他人知其告者之名。賊在遠方,給馬捕獲,近則親往捕之。』正統四年閏二月受敎:『盜賊雖一人,生擒則餘黨亦現。生擒一人以上者,賞職,有職則陞品。不堪從仕者,嘗緜布五十匹,仍給犯人家産。』因此賊黨捕獲者多,則每五人,賞職者加資,賞布者加十匹。正統八年八月受敎:『每月初一十六日,取甘結于各坊管領,以問里內盜賊有無後,若有其里盜賊見捕,則幷罪管領。』九月受敎:『外方盜賊,以其贓賣于京城,京城盜賊賣于外方村民及白丁,互相轉販。守令使監考、里正察其如此,賣買者捕之;關津亦依曾降敎旨,凡中外所決盜賊年歲容貌,明白置簿。如有逃亡來往者,譏察捕獲。違者,罪其官吏。賊人所居里正等畏賊報復,不告者頗多。依京中管領例,亦取甘結。』如此捕盜之方,累次申明,纖悉無遺,而官吏束之高閣,不能奉行。雖或捕盜,但治其罪,不論管領里正、隣里不告之罪,故雖知有賊,以爲徒取讎怨而無益於我,率皆不告。民不信法,而法不能行,非細故也。乞自今捕盜論賞行罰之法,一依上項《六典》及受敎,使民皆知立法,愼勿廢閣。且賊人須匿幽僻空家及市井人家,窩主亦利其分贓,相爲表裏,販賣以生。若絶其羽翼,無所倚寓,亦是弭盜之策也。中外盜賊窩主,依律論罪後,兩界極邊,全家入居,家舍沒官,以絶根株,以戒後來。」從之,遂下書于諸道監司諭之。
3月22日
编辑○甲申,司憲府啓:「慶尙、忠淸道,前年農事稍稔,但貢法年分過高,收稅以重。且因公私負債之徵,儲蓄殆盡,若不發倉以貸,恐不得及時耕種。請遣官巡視,發倉賑貸,以捕不足。」上曰:「若等之言然矣,將議于政府。」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昭憲王后輝德殿禫後四時臘享俗節別祭用樂時,初獻樂章,記德撰述;亞終獻樂用文昭殿太祖室,亞獻《維皇曲》、終獻《靖東方曲》。」從之。其初獻樂章曰:「思齊王后,坤元厚德。丕闡內敎,化形于國。螽斯麟趾,長發其祥。於萬斯年,丕顯其光!」又啓輝德殿期年後四時大享及臘享王世子行禮儀:
前享三日,詹事院請齊戒,王世子散齊二日於別室,致齊一日於齊室。凡散齊,不弔喪問疾,不聽樂,有司不申刑殺文書;致齊,唯申享事。凡獻官諸執事及從官應從升者,竝散齊二日,致齊一日於享所。凡散齊,治事如故,唯不縱酒,不食葱韭蒜薤,不弔喪問疾,不聽樂,不行刑,不判署刑殺文書,不與穢惡事;致齊,唯行享事;已齊而闕者,通攝行事。諸從官諸衛之屬守衛殿門者及工人,俱淸齊一宿。〈享官以下凡與祭者,皆前享二日,沐浴更衣,前無工人。〉前享一日,殿司帥其屬,掃除殿之內外。王世子出宮乘輦,導從如儀,至殿門外降輦。左中護引王世子就齊室,侍衛如常。典樂帥其屬,設樂部二於殿階上及庭,俱北向。〈前無樂。〉執禮設王世子位於東廊,西向;設亞獻官、終獻官位於王世子位之後近南,西向北上;設執事者位於神門之西南廊,北向東上;監察位於其西;〈書吏陪其後。〉設執禮位於東階之西,西向;謁者、贊者、贊引在南差退,俱西向北上;設典樂位二於樂部之北,俱北向。〈前無樂。〉享日未行事前,宮闈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入,奠祝版於神位之右;〈有坫。〉陳幣篚於尊所;設香爐、香合幷燭於神位前;次設祭器實饌具;設尊於戶外之左。春夏鷄彝一〈實明水。〉鳥彝一〈實鬱鬯。〉、犧尊二〈一實明水,一實醴齊。〉、象尊二〈一實明水,一實盎齊。〉、山罍二〈一實淸酒,一實玄酒。〉爲四行;〈第一行鷄彝、鳥彝,第二行犧尊,第三行象尊,第四行山。〉秋冬及臘,斝彝一〈實明水。〉、黃彝一〈實鬱鬯。〉、著尊二〈一實明水,一實醴齊。〉、壺尊二〈一實明水,一實盎齊。〉、山罍二〈一實玄酒,一實淸酒。〉爲四行,〈第一行斝彝,第二行著尊,第三行壺尊,第四行山罍。〉皆加勺羃,北向西上;〈凡尊,實明水爲上。〉設瓚槃一於尊所,又設福酒爵;〈有坫。〉設洗於東階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有槃匜。〉篚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若爵洗之則又實以瓚一爵一〉亞終獻洗,又於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若爵洗之,則又實以爵二。〉設諸執事盥洗於亞終獻洗東南北。享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卽三更三點,行事用丑時一刻。〉宮闈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入,寶饌具畢,贊引引監察升自東階,點視陳設。前一刻,亞終獻官及諸執事具服,皆就殿門外。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先就庭殿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典樂帥工人入就位,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入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凡執禮有辭,贊者皆傳唱。〉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引監察就位。贊引引諸執事詣盥洗位盥帨,訖各就位,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入就位。宮闈令開匱,捧出神主,設於座,覆以靑苧巾,設几於後。執事者詣盥洗位,洗瓚拭瓚,洗爵拭爵,置於篚,捧詣尊所,置於坫上。副知通禮進齋室前跪,贊請行禮,王世子具服以出,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入就位,〈從官、翊衛從入。〉執禮曰:『四拜。』副知通禮贊請鞠躬四拜興平身,王世子鞠躬〈樂作殿庭樂。〉四拜興平身。〈樂止。〉亞終獻官同。〈贊者亦唱。先拜者不拜。〉執禮曰:『贊請行禮。』副知通禮白:『有司謹具請行事。』執禮曰:『行奠幣禮。』副知通禮引王世子詣盥洗位北向立,翊衛一人跪取匜興沃水,又一人跪取槃承水,王世子盥水,翊衛取巾於篚以進,王世子帨手訖,翊衛受巾,奠於匜。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升自東階,〈從官,翊衛從升。〉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上樂。〉執尊者擧羃酌鬱鬯,從官以瓚受酒。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請跪,從官一人捧香合,又一人捧香爐跪進,副知通禮贊請三上香,從官奠爐于案。從官以瓚跪進,副知通禮贊請執瓚灌地訖,以瓚授從官,從官受以授大祝。從官以幣篚跪進,副知通禮贊請執幣獻幣,以幣授從官,奠于神位前。〈凡進香、進瓚、進幣,皆在東西向;奠爐、受瓚、奠幣,皆在西東向。進爵奠爵,準此。〉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小頃,執禮曰:『行初獻禮。』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上樂。〉執尊者擧羃酌醴齊,從官以爵受酒。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請跪,從官以爵跪進,副知通禮贊請執爵獻爵,以爵授從官,奠于神位前,〈有坫。〉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平身退北向跪。樂止,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樂作,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執禮曰:『行亞獻禮。』謁者引亞獻官,詣盥洗位北向立,盥水洗手訖,謁者引亞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庭樂。〉執尊者擧羃酌盎齊,執事者以爵受酒。謁者引亞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執事者以爵授亞獻官,亞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有坫。〉謁者贊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執禮曰:『行終獻禮。』謁者引終獻官行禮如亞獻儀訖,引降復位。執事者設飮福位於前楹外近東,西向。大祝詣尊所,以爵酌罍福酒,執禮曰:『副知通禮引王世子詣飮福位。』〈禫前無飮福禮。〉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升自東階,詣飮福位西向立,大祝以爵授從官,從官捧爵北向跪進,副知通禮贊請跪,王世子跪,副知通禮贊謂受爵,王世子受爵飮卒爵,從官受虛爵,復於坫。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平身,王世子俯伏興平身,副知通禮引王世子降復位。執禮曰:『四拜。』副知通禮贊請鞠躬四拜興平身,王世子鞠躬樂作,〈殿庭樂。〉四拜興平身。樂止,亞終獻官及在位者同。〈贊者亦唱。〉執禮曰:『四拜。』副知通禮贊請鞠躬四拜興平身,王世子鞠躬樂作,〈殿庭樂。〉四拜興平身。樂止,亞終獻官同。〈贊者亦唱。〉副知通禮白禮畢,引王世子還齋室,侍衛如常。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出,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俱復拜位。立定,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以次引出。典樂帥工人出,宮闈令納神主如儀。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撤禮饌,大祝捧祝幣瘞於坎。王世子乘輦還宮如來儀。亞獻官〈從一品。〉終獻官〈正二品一。〉執禮一〈從三品。〉大祝一〈文官四品。〉宮闈令一〈內侍府六品。〉謁者一〈奉禮。〉贊者一〈通贊。〉贊引一、祝史一、齋郞一〈竝參外。〉執尊者二〈六品一、參外一。〉爵洗一〈六品。〉盥洗一〈六品。〉亞終獻盥洗一〈參外。〉從官四〈詹事院書筵官。〉翊衛二、副知通禮一、監察一。
遣官行禮儀:
前享三日,獻官諸執事竝散齋二日,致齋一日於享所。凡散齋,治事如故,唯不縱酒,不食葱韭蒜薤,不弔喪問疾,不聽樂,不行刑,不判署刑殺文書,不與穢惡事;致齋,唯行享事;已齋而闕者,通攝行事。守衛殿門者及工人,俱淸齋一宿。〈享官以下凡與祭者,皆前享二日,沐浴更衣。禫前無樂。〉前享一日,殿司帥其屬,掃除殿之內外。典樂帥其屬,設樂部二於殿階上及庭,俱北向。〈禫前無樂。〉執事設獻官位於東廊近南,西向北上;設執事者位於神門之東南廊,北向西上;監察位於其西;〈書吏陪其後。〉謁者、贊者、贊引位於東階之西,俱西向北上;設樂位二於樂部之北,俱北向。〈禫前則不設樂。〉享日未行事前,宮闈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入,奠祝版於神位之右;〈有坫。〉陳幣篚於尊所;設香爐、香合幷燭於神位前;次設祭器實饌具;設尊於戶外之左春夏鷄彝一〈實明水。〉鳥彝一〈實鬱鬯。〉犧尊二〈一實明水,一實禮齊。〉象尊二〈一實明水,一實盎齊。〉山罍二〈一實玄酒,一實淸酒。〉爲四行;〈第一行鷄彝鳥彝,第二行犧尊,第三行象尊,第四行山。〉秋冬及臘,斝彝一〈實明水。〉黃彝一〈實鬱鬯。〉著尊二〈一實明水,一實醴齊。〉壺尊二〈一實明水,一實盎齊。〉山罍二〈一實玄酒,一實淸酒。〉爲四行,〈第一行斝彝黃彝,第二行著尊,第三行壺尊,第四行山罍。〉皆加勺羃,北向西上;〈凡尊,實明水爲上。〉設瓚槃於尊所,又設福酒爵;〈有坫。〉設洗於東階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若爵洗之,則又實以瓚一爵三。〉設諸執事盥洗於獻官洗東南,北向。享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卽三更三點,行事丑時一刻。〉宮闈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入,實饌具畢,贊引引監察升自東階,點視陳設。前一刻,獻官及諸執事具祭服,〈禫前著禫服。〉皆就殿門外。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先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典樂帥工人入就位;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入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凡執禮有辭,贊者皆傳唱。〉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引監察就位,贊引引諸執事詣盥洗位盥洗訖各就位。宮闈令開匱,捧出神主,設於座,覆以靑苧巾,設几於後。執事者詣爵洗泣,洗瓚拭瓚,洗爵拭爵,置於篚,捧詣尊所,置於坫上。謁者引獻官入就位,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獻官鞠躬四拜興平身。〈先拜者不拜。〉謁者進獻官之左白:「有司謹具,請行事。」退復位。執禮曰:「行奠幣禮。」謁者引獻官詣盥洗位北向立,贊搢笏盥水帨手訖,贊執笏,引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上樂。〉執尊者擧羃酌鬱鬯,執事者以瓚受酒。謁者引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一人捧香合,又一人捧香爐,謁者贊三上香,執事者奠爐于案。執事者以瓚授獻官,獻官執瓚灌地訖,以瓚授執事者。大祝以幣篚授獻官,獻官執幣獻幣,以幣授大祝,奠于神位前。〈凡捧香授瓚授幣,皆在東西向;奠爐受瓚奠幣,皆在西東向。授爵奠爵準此。〉謁者贊執笏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少頃,執禮曰:「行初獻禮。」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上樂。〉執尊者擧羃酌醴齊,執事者以爵受酒。謁者引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以爵授獻官,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有坫。〉謁者贊執笏俯伏興小退北向跪。樂止,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樂作,謁者贊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執禮曰:「行亞獻禮。」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庭樂。〉執尊者擧羃酌盎齊,執事者以爵受酒。謁者引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以爵授獻官,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有坫。〉謁者贊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執禮曰:「行終獻禮。」謁者引獻官行禮如亞獻儀訖,引降復位。執事者設飮福位於前楹外近東,西向。大祝詣尊所,以爵酌罍福酒,執禮曰:「謁者引獻官詣飮福位。」〈禫前無飮福位。〉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詣飮福位西向立,贊跪搢笏,大祝北向跪,以爵授獻官,獻官受爵飮卒爵,大祝受虛爵,復於坫。謁者贊執笏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獻官鞠躬四拜興平身。在位者同。〈贊者亦唱。〉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獻官鞠躬四拜興平身,謁者引獻官出。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俱復拜位。立定,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以次引出。典樂帥工人出,宮闈令納神主如儀。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徹禮饌,大祝捧祝幣瘞於坎。獻官一〈一二品。〉執禮一〈四品。〉大祝一〈文官參外。〉宮闈令一〈內侍府六品。〉謁者一、贊者一、贊引一、祝史一、齊郞一、執尊者一、爵洗一、盥洗一〈竝參外。〉監察一、祝文。〈與期年內王世子行四時大享祭文同。規式,與期年享後朔望及有名日別祭遣官行禮儀同。〉
輝德殿期年後朔望及有名日別祭王世子行禮議:
前享三日,詹事院請齋戒,王世子散齋二日於別室,致齋一日於齋室。凡散齋,不弔喪問疾,不聽樂,有司不申刑殺文書;致齋,惟申享事。凡獻官諸執事及從官應從升者,竝散齋二日,致齋一日於享所。凡散齋,治事如故,唯不縱酒,不食葱韮蒜韭,不弔喪問疾,不聽樂,不行刑,不判署刑殺文書,不與穢惡事;致齋,惟行享事;已齋而闕者,通攝行事。諸從官諸衛之屬守衛殿門者及工人,〈禫祭前與朔望則無工人。〉俱請齋一宿。〈享官以下凡與祭者,皆前享二日,沐浴更衣。〉前享二日,殿司帥其屬,掃除殿之內外。王世子出宮乘輦,導從如儀,至殿門外降輦。左中護引王世子就齋室,待衛如常。典樂帥其屬,設樂部二於殿階上及庭,俱北向。〈禫前與朔望則不設樂。〉執禮設王世子位於東廊,西向;設亞獻終獻官位於王世子位之後,近南,西向北上;設執事者位於神門之西南廊,北向東上;監察位於其西;〈書吏陪其後。〉設執禮位於東階之西,西向;謁者、贊者、贊引仕南差退,俱西向北上;設典樂位二於樂部之北,俱北向。享日未行事前,宮闈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入,奠祝版於神位之右;〈有坫。〉設香爐香合幷燭於神位前次設祭器實饌具,設尊於戶外之左,置盞三於尊所,又置福酒盞。享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卽三更三點。行事用丑時一刻。〉宮闈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入,實饌具畢,贊引引監察升自東階,點視陳設。前一刻,亞終獻官及諸執事具服盥帨訖,皆就殿門外。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先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典樂帥工人入就位;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入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凡執禮有辭,贊者皆傳唱。〉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引監察以下各就位,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入就位。宮闈令開匱,捧出神主,設於座,覆以靑苧巾,設几於後。副知通禮進齋室前跪,贊請行禮,王世子具服盥帨以出。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入就位,〈從官翊衛從入。〉執禮曰:「四拜。」副知通禮贊請鞠躬四拜興平身,王世子鞠躬,樂作,〈殿庭樂。〉四拜興平身。樂止,亞終獻官同。〈贊者亦唱。先拜者不拜。〉執禮曰:「行初獻禮。」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上樂。〉執尊者酌酒,從官以盞受酒。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請跪,從官一人捧香合跪進,又一人捧香爐跪進,副知通禮贊請三上香,從官奠爐于案。〈進香在東西向,奠爐在西東向。進盞奠盞,準此。〉從官捧盞跪進,副知通禮贊請執盞獻盞,以盞授從官,奠于神位前,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小退北向跪。樂止,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樂作,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執禮曰:「行亞獻禮。」謁者引亞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庭樂。〉執尊者酌酒,執事者以盞受酒。謁者引亞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執事者以盞授亞獻官,亞獻官執盞獻盞,以盞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謁者贊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執禮曰:「行終獻禮。」謁者引終獻官行禮如亞獻儀訖,引降復位。執事者設飮福位於前楹外近東,西向。大祝詣尊所,以盞酌福酒,執禮曰:「飮福。」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升自東階,詣飮福位西向立,大祝以盞授終官,終官捧盞北向跪進,副知通禮贊請跪,王世子跪,副知通禮贊請受盞,王世子受盞飮訖,從官受虛盞,復於尊所。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平身,王世子俯伏興平身,副知通禮引王世子降復位。執禮曰:「四拜。」副知通禮贊請鞠躬四拜興平身,王世子鞠躬樂作,〈殿庭樂。〉四拜興平身。樂止,亞終獻官及在位者同。〈贊者亦唱。〉執禮曰:「四拜。」副知通禮贊請鞠躬四拜興平身,王世子鞠躬樂作,〈殿庭樂。〉四拜興平身。樂止,亞終獻官同。〈贊者亦唱。〉副知通禮白禮畢,引王世子還齋室,侍衛如常。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出。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俱復拜位。立定,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以次引出。典樂率工人出,宮闈令納神主如儀。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徹禮饌,大祝捧祝版瘞於坎,王世子乘輦還宮如來儀。亞獻官〈從二品。〉終獻官〈正二品。〉執禮一〈從三品。〉大祝一〈文官四品。〉宮闈令一〈內侍府六品。〉謁者一〈通贊。〉贊引一、祝史一、齋郞一〈竝參外。〉執尊者二〈六品一、參外一。〉從官四〈詹事院書筵官。〉衛翊二、副知通禮一、監察一。
遣官行禮儀:
前享三日,獻官諸執事竝散齋二日,致齋一日於享所。凡散齋,治事如故,唯不縱酒,不食葱薤蒜韭,不弔喪問疾,不聽樂,不行刑,不判署刑殺文書,不與穢惡事;致齋,唯行享事;已齊而闕者,通攝行事。守衛殿門者及工人〈禫前與朔望則無工人。〉俱淸齋一宿。〈享官以下凡與祭者,皆前享二日,沐浴更衣。〉享前一日,殿司帥其屬,掃除殿之內外。典樂率其屬,設樂部二於殿階上及庭,俱北向。謁者設獻官位於東廊近南,西向;設執事者位於神門之東南廊,北向西上;監察位於其西;〈書吏陪其後〉設謁者、贊者、贊引位於東階之西,俱西向北上;設典樂位二於樂部之北,俱北向。〈禫前與朔望則不設樂〉享日未行事前,宮闈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率其屬入,奠祝版於神位之右;〈有坫〉設香爐香合竝燭於神位前;次設祭器實饌具;設尊於戶外之左;置盞三於尊所;又置福酒盞。享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卽三更三點。行事用丑時一刻。〉宮闈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入,實饌具畢,贊引引監察升自東階,點視陳設。前一刻,獻官及諸執事俱祭服〈禫前則着禫服。〉盥洗訖,皆就殿門外。謁者贊者贊引先就殿庭拜位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典樂帥工人入就位,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入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引監察以下各就位。宮闈令開匱,捧出神主,設於座,覆以靑苧巾,設几於後。謁者引獻官入就位,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獻官鞠躬四拜興平身。〈先拜者不拜。〉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階上樂。〉執尊者酌酒,執事者以盞受酒。謁者引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一人捧香合,一人捧香爐,謁者贊三上香,執事者奠爐于案。〈捧香在東西向,奠爐在西東向。授盞奠盞,準此。〉執事者以盞授獻官,獻官受盞獻盞,以盞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謁者贊執笏俯伏興小退北向跪。樂樂止,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樂作,謁者贊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少頃,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庭樂。〉執尊者酌酒,執事者以盞受酒。謁者引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以盞授獻官,獻官執盞獻盞,以盞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謁者贊執笏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少頃,謁者引獻官行禮如亞獻儀訖,引降復位。執事者設飮福位於前楹外近東,西向,大祝詣尊所,以盞酌福酒。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詣飮福位西向立,贊跪搢笏。大祝北向跪,以盞授獻官,獻官受盞飮訖,大祝受虛盞,復於尊所。謁者贊執笏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在位者同。樂作,〈殿庭樂。〉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獻官鞠躬四拜興平身,樂止,謁者引獻官出。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俱復拜位,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以次引出。典樂帥工人出,宮闈令納神主如儀。謁者贊者贊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徹禮饌,大祝捧祝版瘞於坎。獻官一〈一二品。〉大祝一〈文官參外。〉宮闈令一〈內侍府六品。〉贊者一、謁者一、贊引一、祝史一、執尊者一、齋郞一〈竝參外。〉監察一、祝文〈與期年內王世子行朔望祭文同。〉
3月23日
编辑○乙酉,傳旨工曹:「諸色工匠,不能推刷,有闕不補,至有野人賜與之物及諸別例等事,以市裏人,稱爲助役,據奪市人販賣之物,以供其用,後雖給價,亦不稱數,病民害政,莫此爲甚。今後市人助役,一皆禁斷,附籍工匠,一一推刷使喚。」
3月24日
编辑○丙戌,世子行祥祭于輝德殿,釋衰服,著深染灰色圓領,依《曲禮》祭服敝則焚之文,衰服焚之。
○承政院啓:「城底十里,王化所先之地。群盜隱接,竊人牛馬,日以宰殺爲事,或於昏夜,劫奪人財物,或故燒人家,姦惡莫甚。請出其不意,數數發軍搜捕,則雖或未捕,而盜賊自然屛跡。軍士若能捕獲,則特給別到。」從之。
○慶尙道監司獻山陰縣所採金,長善灘得六錢,助灘得五錢,車衣灘得六錢。每一灘,各六日役三百人採之。
3月25日
编辑○丁亥,以金孝誠爲工曹判書,李完僉知中樞院事。
○諭黃海道監司趙遂良:「今聞海州、松禾、文化、長淵等地,民或絶食浮腫,或飢死,予甚驚惕。民之死亡,果若此之多歟?如此不能救恤,則宜當備陳飢饉之狀,使國家預爲之圖,何不啓之,似若能救而不能也?具辭以聞。」又諭于敬差官李宗謙。
3月26日
编辑○戌子,諭都體察使皇甫仁曰:「祥原郡民飢死者至十七人,是必賑不以時,使民飢莩,以至於此。此郡密近監司本營,尙且如此,況他窮僻州縣,不知其幾人死亡、幾人飢餓也!思之,深可痛心。已命義禁府,推劾監司權克和。新監司下界間,救荒諸事及監司應行公務,盡皆兼領。」
又諭曰:「克和嘗啓:『摘取艾葉及實,煮水和米鹽食之,切於救荒。』故曉諭民間試之。然予令考方書云:『艾或作湯飮,甚補虛羸,亦有毒,毒發則熱氣攻上,燥不能禁,眼生瘡出血。』誠不可妄服如此有毒之草,尤不宜虛弱之人,徧諭民間,勿令更食。」時連年築城,以奪農時,其饑饉死亡,固無足怪。
3月28日
编辑○庚寅,賜諸島馬一百三十匹于黃海道站路,又賜五十匹于平安道合排,從察訪之請也。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一百十五〉
夏四月
编辑4月1日
编辑○壬辰朔,議政府六曹來問安,仍請加糶慶尙道義倉穀,給民種食,從之。
4月2日
编辑○癸巳,傳旨議政府:「世子命令諸道之書,稱示書,所以別諭書也。印曰示書之印。」
4月4日
编辑○乙未,世子行夏享于輝德殿。
○傳旨禮曹:「輝德殿正朝別祭用牛,以爲恒式。」
○刑曹申:「故僉知敦寧安從廉子副司直璹藁葬其父,一不往祭。其繼母文氏謀於璹,欲葬之,璹不聽,奪繼母家牛馬米穀,又欲告訴,矯作祖母狀,置於喪服中,事覺。請收職牒,囚禁推鞫。」從之,尋令鞫于義禁府。義禁府以璹謀訴繼母,罪當絞,命減二等。
4月5日
编辑○丙申,義禁府啓:「前縣監宋重孫婢粉伊嫁千長命所生奴千寶,承旨朴仲孫以爲:『其婢,三加嫁金三所生奴金山也。』强辨相爭,敎人立證,罪當杖九十,徒二年半。前直長李陽東聽仲林言,贈管領金得守衣,誘以千寶爲金山,杖七十、徒一年。校理權琦以敬差官,辨金山事于木川,燒其文案之草,且漏洩仲孫子彭年。護軍皇甫恭明知非金山,而曰貌相以。重孫在獄迷醉逃出,罪皆杖八十。其誣證者祿山等八人,兩界全家入居,千寶永屬珍島官奴。」從之。特命仲林,止收告身,礪山郡付處;琦減三等。初,置千長命、粉伊、金三、三加于一處,令千寶擇其父母,千寶年幼甚奸詐,欲附重孫,則批金三、三加之頰而罵辱之;欲附仲林,則批長命、粉伊之頰而罵辱之,隨勢變辭,顚倒是非,變亂父母,雖以爲長命之子,人不能無疑也。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忠淸道都巡察使金宗瑞啓本內泰安郡長命淵置戰艦設柵堡,且柿洞築小堡、安興梁置戰艦等事,今姑停之。但郡西智靈山大小山及南面潜文伊,皆是海路通望之處,量築烟臺,仍置信砲。若有賊船,放砲相應,入保人民,隨機應變,請從啓本施行。」
從之。
4月6日
编辑○丁酉,以鄭苯爲議政府左參贊、兼判戶曹事,李活知司諫院事。
4月7日
编辑○戊戌,諭諸道監司:「救荒之餘,螟螣爲災,自古而然。或者有言:『蟲之初降,必於沈霧之日,作塊下田。裹以細網,若當其初埋之,可不勞力而無災。民間不知此理,不除於始,終爲大患。』予謂或者之言,雖無所據,然因霧落蟲,世俗常談,若果如此,當須預防。且民間訛言以爲:『多殺蟲,不可。』雖有見者,故不盡捕。昔唐時,山東大蝗,民祭且拜,坐視食苗不捕。姚崇奏,以御史爲捕蝗使。刺史倪若水上言:『除天災者當以德,劉聰除蟲不克而害愈甚。』拒御史不應命。崇移書誚之曰:『聰僞主,德不勝妖,今妖不勝德。古者,良守蝗避其境,謂修德可免,彼將無德致然乎?今坐視食苗,忍而不救,因以無年,刺史其謂何?』若水懼,乃縱捕,得蝗十四萬石,議者喧嘩。帝疑,復以問,崇對曰:『庸儒泥文不知變,事固有違經而合道,反道而適權者。昔魏山東蝗,小忍不除,至人相食;後奏秦有蝗,草木皆盡,牛馬至相噉毛。今飛蝗,所在充滿,復蕃息。且河南、河北,家無宿藏,一不穫,則流離,安危係之。討蝗縱不能盡,不愈於養以爲患乎!』帝然之。黃門監盧懷愼曰:『天災安能以人力制也!多殺蝗,必戾和氣。願公思之。』崇曰:『楚王呑蝗而疾愈,叔敖斷蛇而福降。今蝗幸可驅,若縱之,穀且盡,如百姓何?殺蝗救人,禍歸於我,不以諉公也。』蝗害訖息。此古人已行之驗也。若有如此之變,卿等體姚崇之事,盡心捕獲,毋使蝗蕃息,以除民害。且蝗始出之狀,咨訪以啓。」
4月8日
编辑○己亥,議政府據兵曹呈啓:「以焰硝燔造珠玉買賣者,已於正統八年,受敎痛禁,然利重罰輕,故似前燔造買賣,軍國重物,公然私用,甚爲不可。謹按《大明律》:『私有人馬、甲防牌、火筒、火砲、旗纛、號帶之類應禁軍器者,一件杖八十;私造者加一等,罪止杖一百,流三千里。』今後一應焰硝燔造之物買得者,雖至數件,依私有軍器一件例,杖八十;私燔造者,雖至一度,依私造軍器者加等例,杖一百,流三千里,以嚴禁約。」從之。仍諭諸道監司:「以政府之啓,申明焰硝之禁,尙慮愚民未知此法,干犯重典,予甚憐焉。其令州縣守令及里正長,家諭戶曉,無使犯法。」
4月9日
编辑○庚子,咸吉道吉州住私奴貴山妻一産三男,賜米豆七石。
○議政府啓:「慣習都監管絃盲,當初倡妓未習絲竹杖鼓之時,爲宮中宴享,不得已而設也。今倡妓皆學鄕唐樂,宮中宴享之時,各供其職,管絃盲,旣無所用,而猶係官籍,不得任便居生。請革之,以遂其生。」從之。
4月10日
编辑○辛丑,議政府率百官賀誕日,進表裏鞍馬,諸道進方物奉箋賀,命除禮。
○諭黃海道敬差官李宗謙曰:「議政府啓云:『本遣敬差官之意,不但考守令能否,當與監司同管救荒之事。今觀監司敬差兩度啓本,但論守令不能救荒之罪,其民生飢飽救荒條件,略不及焉,慮恐未知差遣本意,徙以摘發守令之失爲務,以賑恤爲餘事,實爲不可。』爾與監司一應救荒之事,同心布置,以副予意。」
○議政府啓:「諸道各浦軍船,官吏不用心看守,多至朽敗,雖或完具,不使浮泊,高掛岸上,茨蓋甚踈。或有浮泊者,以老弱不多船軍守之,其壯者或給暇遣還,漁取其直,或授魚鹽等物,販賣取利。以此船軍非徒不習槍劎攻戰之事,至於船上櫓楫之役,亦不慣熟,倘有緩急,無由應變,甚乖國家備邊之義。大抵沿邊防禦能否,專在於處置使,處置使不體國家立法之意,或托其火藥點火及軍糧魚鹽陸物所藏之處,多營屋舍,常時供億之物,靡不備辦,饒富勝於大州,多養馬匹,令史、螺匠及軍官、女妓、房守等事,皆役以船軍,各浦萬戶靡然效尤,防戍踈虞,職此之由。自今處置使依《六典》成憲,毋得下陸,於所掌各浦,以兵船往來巡察。若遣朝官擲簡,有違法者,雖各浦所犯,竝論處置使。且已前所營屋舍,除不得已火藥、軍糧、魚鹽、陸物所藏間架外,悉皆撤去。」
從之。
4月11日
编辑○壬寅,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正統七年四月初十日受敎:『海靑採捕軍,咸吉道四百戶,平安道二百戶,江原、黃海道各五十戶爲定。』正統十年正月,革採捕軍戶,復以烟戶爲之。然今咸吉道敬差官李宗睦訪問內,願復採捕者戶居多,烟戶軍則每年築城,丁壯赴役,老弱留家,未能捕獲,勢所必然。請復置採捕戶,以專其役。前此終歲不捕者,每戶徵布五匹,亦爲苛刻,今勿徵之。且捕獲論賞之法,亦爲不中,自今玉松骨一連捕獲,監考白身受土官從八品,元有職者超一資;一年內捕二連以上者,白身正八品,元有職者超二資。捕雜松骨者,白身正九品,元有職者加一資;一年捕至二連以上者,白身從八品,元有職者超一資。捕獲勤慢,又在於守令,一連,守令賜衣一襲,二連加資,三連賜衣二襲加資。若烟戶有能捕捉者,賞職賞給,隨自願依前例施行,一連限三年,二連以上限六年復戶。每歲秋,遣朝官巡行考察。江原、黃海道松骨稀罕,捕捉戶不必復立,依前例烟戶捕捉,其餘一依正統七年四月受敎條件。」
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船軍不得代立之策,行移諸道,訪問船軍戶首奉足,竝擇富實人爲定,每番鎭撫、令史、射官外格軍,勿論正奉足,輪次赴防。其中鎭撫領船頭目,統率格軍,其任匪輕,萬戶或因干請,不論才幹,任情數改,實爲未便,今後船格軍內能曉風水慣熟船上爲衆所推者,轉報處置使,給牒差任。且依中朝例,造黑漆圓木牌,一面書姓名、年歲、容貌、身長及父母名號,一面書某州某里居住某浦某領,深刻塡粉,鑄篆船軍二字烙之,常令佩行,以憑點考。若有逃亡物故老病而改差者,收其舊牌,改給新牌。觀察使、節制使、處置使無時差人擲奸,若有代立者,代替之人與替身,竝依律論罪。代替人,本番外連二朔仍番;替身,若閑役者,卽差船軍,若公私賤則各浦鹽所,配役二朔,官吏亦竝治罪,以杜冒濫。」
從之。
4月12日
编辑○癸卯,世子上食于輝德殿。
4月13日
编辑○甲辰,義禁府啓:「平安道監司權克和、知祥原郡事鄭抱不能救荒之罪,依制書有違律,鄭抱杖九十,權克和杖八十。」命克和付處于長城縣,抱除收贖杖之。時又分遣中使于諸道,察救荒之事,平安道諸州縣飢餓浮腫者六十餘人,命刑曹鞫之。
○分遣行臺監察洪元淑、邊尙聘于京畿左右道。
4月14日
编辑○乙巳,傳旨吏兵曹:「除授日,若有特旨除職人,第因急遽,未及磨勘,妄施爵秩,不合於義。自今除衆所共知外,其餘人,命下之日,毋得授職,其人授職當否,更加磨勘,後政除授,以爲恒式。」
4月15日
编辑○丙午,世子行望祭于輝德殿。
○議政府啓:「竊聞京畿州縣,於品官戶,不糶穀種,深恐播種失時,請令給之。」上卽分遣知印于左右道,命給品官戶,仍審播種之狀。遂下諭書于監司金世敏曰:
食爲民天,農事不可緩也。百穀鍾蒔,各有其時,時苟一違,終歲莫追。道內播種,時未過半,意必芒種猶遠,可以及期,以致如此之緩也。然芒種者,有故之人與其隋惰農,雖未能早時耕種,若及芒種,猶有秋成之望,非謂必待此以爲播種之限也。如今雨水浹洽,以芒種隔遠,不急勸農,甚爲不可。卿其知之,以速勸課,使不失時。
4月16日
编辑○丁未,黃海道監司報:「平安道漕轉船十九艘,至豐川郡沉方浦,一艘傷破。」
4月17日
编辑○戊申,集賢殿校理河緯地上書曰:
臣以庸愚,謬忝侍從,過蒙聖恩,罔知自效。於丙寅九月,以兄綱地抱病,赴獄南荒,乞辭職扶去,許以本職乘馹同赴。未幾,兄病轉篤,弟紀地又歿,再乞辭職,救病護喪,又許乘馹往救。前後殊私,今昔所無,顧何微勞,叨此異數?中夜以興,涕零如雨。自赴喪難,累經晦朔,戀闕孤誠,朝暮愈篤,但竊自念,臣早失怙恃,惟兄是賴,仰之爲父,今當囚繫,加以疾病。紀地捐生報之,身雖已矣,地中無愧,臣棄去就列,情所不忍,虛帶職事,久日于外,又深惶恐,進退窮蹙,指身無地,伏望俯憐危懇,許罷職事。
從之。
4月18日
编辑○己酉,以李宣爲兵曹判書,安崇善平安道都觀察使。宣爲人庸鎖無狀,剛愎不遜,每居官,不能處決事務,亦不肯任信僚佐,由是所至鮮不敗事。常居家,別置一室,與一貌美奴寢處,若妻妾然。閭里指其奴曰:「李相之妾。」其奴出入壼內無防,至有薦枕於其妻,而醜聲頗聞於外,宣不之禁,亦不憚也。又使奴堀四隣墻底,隨築隨壞,四隣不勝而徙居者三四家,輒取爲園田。有一井在園外,欲取爲園田,憚衆人共浥,置人屍,人不敢浥,遂築墻爲園,凡事類此。今拜是職,人爭笑之,而知其不能久也。
4月19日
编辑○庚戌,刑曹申:「黃海道瓮津囚强盜李今音佛、姜義,依律處斬。」從之。
4月20日
编辑○辛亥,傳旨吏曹:
正統九年閏七月敎旨,節該:「咸吉道子弟欲屬內侍茶房知印錄事者,試《書》、算、律、《家禮》、《元》、《續六典》,三才入格者取之。然吏科取才,不必取俱入六才者,但以分數多者取之。」咸吉子弟三才之法,與他道之人別無優異。自今咸吉子弟試吏科者,依他例試六才,倍給分數。後式年爲始,先試《訓民正音》,入格者許試他才,各司吏典取才者,竝試《訓民正音》。
4月21日
编辑○壬子,初,右副承旨金有讓之子嗣昌兼司憲監察。嗣昌,功臣之後,遷西班仕忠義衛,則未久陞授五品,故有讓請於左副承旨李純之及吏曹參判柳義孫、參議李邊,乃除副司直。至是,憲府覺擧請鞫,從之。純之啓曰:「臣於其日,初參除授,但知吏曹送嗣昌西班而已,不知其他。」及憲府劾之,純之曰:「有讓謂予曰:『我子庸劣,久叨憲府,恐不堪任,願速遞之,以送西班。』」憲府具辭以啓,上曰:「純之所言,前後各異。」遂下純之、有讓、義孫、邊等于義禁府。召提調韓確、李承孫曰:「大抵善人當途管事,愈久愈愼,能者善爲方圓,以濟其私。今純之,初預銓注,未嘗諳鍊,聽人之言,卽行其私。吏曹掌銓選,見承旨用事而不能可否,爲所牽制,何得謂之吏曹乎!當此時,我爲國王,病不治事,乃令世子裁決,此是一變,所宜謹愼之時也,反以世子未諳世務,只稱送西,依希申達。如此欺罔之狀,宜須得之,不可見欺於人,其悉推之。」純之自知其非,諱不吐實,至拷訊一次乃服;有讓、義孫、邊亦服。義禁府皆以斬刑論啓,上命皆只奪告身。正郞愼後甲、佐郞李全粹,亦坐罷。
4月22日
编辑○癸丑,禮曹參判許詡以病辭職,不允,仍賜珍羞。
○慶尙道安東隕霜。
○刑曹申:「江原道江陵囚强盜官奴化尙,依律處斬。」從之。
4月24日
编辑○乙卯,傳旨承政院:「今後刑官罪囚刑問啓請時,雖小節目,毋得以言語啓達,須用啓目、申目。」
4月27日
编辑○戊午,以趙克寬爲吏曹參判,李承孫兵曹參判,朴以昌仁壽府尹,李師元吏曹參議,奇虔刑曹參議,李宜洽承政院左副承旨,李師純右副承旨,李季甸同副承旨。
○領中樞院事趙末生卒。末生字謹初,楊州人,書雲正誼之子。自幼聰慧力學,歲辛巳,擢第壯元,授料物庫副使,歷監察、正言、獻納,轉吏曹正郞。丁亥,中重試第二人,授典農副正,俄拜司憲掌令、直藝文館。辛卯,判繕工監事,尋拜承政院同副代言,累陞知申事。戊戌,拜吏曹參判,超階加靖,末生辭曰:「臣久處出納之地,暫無啓沃,超授資級,聖恩過重,心實有愧。」太宗曰:「欲置卿省宰,姑且徐之,勿辭。」踰月,陞刑曹判書,尋轉兵曹判書,掌軍政侍從,太宗寵待益隆。丙午,坐贓貶外,戌申,召還。壬子,同知中樞院事,明年春,爲咸吉道都觀察使,冬,以疾免。甲寅九月,拜中樞院使,乙卯,判中樞院事,遷藝文館大提學。戊午,復判中樞院事,己未,賜几杖,壬戌,陞崇祿,甲子,加輔國,丙寅,領中樞院事,至是卒,年七十八。訃聞,輟朝二日,弔賻致祭,官庀葬事。諡文剛,學勤好問文,追補前過剛。末生氣度恢洪,處事寬厚,太宗重器之。然玷汚其身,終不任國事。子璿、瓚、瑾。
4月29日
编辑○庚申,義禁府所囚平壤强盜彌勒逃出至高陽縣礪石,縣有行路人見之。適黃海道信川人楊蘇齎監司啓本,乘馹來京,其人以所佩弓矢授蘇,指示捕捉,還繫獄。上欲賞其人,下諭書物色求之,乃載寧白丁朴豆蘭也,加資授職。
閏四月
编辑閏4月1日
编辑○壬戌朔,世子行朔祭于輝德殿。
閏4月2日
编辑○癸亥,諭江原道監司:「昔朴序爲平康縣監時,縣之杇斤田水洞試採金,一日役二十人,所得可二兩二錢。如此則我國産金之地雖多,無如此縣之多。其時採金處及所採之數,更詳訪問以啓。」
○京畿右道行臺監察洪元淑申開城官吏遣人全羅道販買雜物等事,命司憲府鞫之。
閏4月3日
编辑○甲子,賜文科李承召等三十三人,武科李樑材等二十八人及第,放榜于勤政殿庭。上不御殿,除百官侍衛,只令侍臣三館著朝服侍衛。前敎導權安世鬢髮盡白,亦中文科,上嘉其老不廢業,以丁科擢拜禮賓注簿,士林榮之。
閏4月5日
编辑○丙寅,命發開城倉穀一千五百石,以糶京城十里民無種未耕者。
閏4月7日
编辑○戊辰,司憲掌令李亨增啓曰:「兵曹判書李宣爲開城府留守,給鋪馬三匹于知印黃在中,求表箋紙與白磁器於全羅道。及見代,在中只將表箋紙十二張納府,新留守以爲:『初以數馬而行,非只爲此物也,必有駄來之物而諱之。』鞫而未得其情。本府執致訊之,在中曰:『初齎緜紬三匹而去,買得表箋紙十二張,其餘則乃全羅監司、節制使、南原府使等所贈油芚、鞍籠、白磁器等物也,已傳於前留守李宣也。』請將監司等,幷加鞫問。」
上曰:「予已知之。」翼日,召亨增曰:「今問宣者何事?宣之所服與不服者何事?」亨增曰:「開城富居凡八十人,令各望富居一人,未得望者五十人,各徵緜布三匹,摠一百五十匹。又有四人求削富居案,竝徵緜布五匹,摠二十匹。又有富居咸羽之欲以段子三匹,納賂求免,事覺,卽沒其物,又徵緜布十匹。羽之壻亦籍富居,辭以家貧,亦徵緜布十匹,甚爲苛刻。又稱爲避方,移寓龍巖、松林、廣明等寺,使其府連月供億,設工作色,私造雜物,以贈監考衙吏及任使者。且以府中段子,造有屋轎子,嘗沽用部民酒,不給其直。遞還之時,部民詬罵其妻,遣人全羅道,求磁器等物,使巫女眞珠出入家內,至與婢妾相妬,與巫相奸之狀已著,此其大略也。其已服者,徵布工作磁器等事也。」
上曰:「凡決訟,須辨赦之前後,此事無乃赦前乎?」亨增曰:「皆在赦後。」上曰:「此數事,雖在赦後,皆非入己事也。磁器等事外,餘皆勿問。」憲府更請,上曰:「予聞李宣爲留守,過於剛明,聚怨于民,其肯信怨民之訴而治之乎!磁器等事,欲竝勿論,然宣已承服,姑令推之。若將此外事,擅自推鞫,予當咎爾等矣。雖予命鞫之事,日來啓稟,然後以成其案。」司諫院啓:「今命憲府勿治李宣,臣等以爲曖昧之事則已矣,若奸巫女,非特播諸人口,情迹甚著。律文奸部民女,尙有罪,況此事在國喪祥禫之前,非他奸部女之比,不可不懲。若怨宣者羅織爲此言,則宣豈不欲發明乎!宣若發明,部民告訴之罪,亦不可不懲,請須鞫之。」
上曰:「李宣過剛,富民怨恣,今果有此事。且此初無所告者,而出於憲府風聞,終雖不實,豈可與憲府相卞乎!大抵治事,要得大體,不可淺薄。今日將信怨民之言,加罪於宣,則後誰肯剛明而不陷於豪右之術者哉!予爲此故,乃令勿論,但磁器等事,宣已承服,試令推問。然此亦疾宣者所構之辭,終欲勿論。」
竟只罷其職。宣母,太祖後宮出也。少養於宮中,甚見寵,由是雖屢犯重罪,上皆原之,旋卽任用。其在開城,民苦苛政,徙者什三四焉。斷事官楊繼元、經歷庾智、都事柳宗植、敎授官金鐸,亦受全羅守令所贈,皆罷。
閏4月9日
编辑○庚午,月掩歲星。
○謹寧君禯納壻,賜鞍馬。凡宗親子女婚嫁等,其親踈或給鞍馬,或只給馬,恩例也。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謹按《家禮》成服註:『爲人後者,爲其父母不杖期,亦解官,心喪三年。』繼後之父,有蔭與有田,則所生蔭田,難以承受,若繼後之父,無蔭與田,則所生之父,蔭與田,許令承受。」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咸吉道鏡城民崔重富遭父母喪,共葬一塋,枕苫哭泣,日負土以成墳塚,朝夕供祭,至禫不懈。請旌門復戶,且授土官,以勸其後。」從之。
閏4月10日
编辑○辛未,平安、咸吉道都體察使皇甫仁來復命啓曰:「三水郡,新設軍門也。五鎭及甲山外,其餘內地州郡人民自願移居者,勿許還本,付籍存恤。理山郡之別何里、章巾里、博實里、白都洞居民,每年十月,入保棘城,至明年三月乃放。以此行旅撤毁路傍民家,且竊窖藏穀種,年年不得趁時耕種,生理凋殘。右里皆江邊深入之地,旣置兵于要害阿耳口子,以固守禦,今後勿令入保,以安其生。今年築城軍人未畢役而逃者,其監考頭目色掌及首唱人,於新設虞芮郡,全家入居;沿邊州郡住甲士,除他郡赴防,各其所居赴防。
前此自碧潼至理山,自理山至江界,竝以內路通行,而理山、江界之間遼遠,故於其中北洞之地,設合排以遞馬,今因防禦,理山郡事,常在江邊央土里口子,割理山、江界之地,設渭原郡于江邊。由是大小使客,皆從碧潼抵央土里、渭原、江界,以爲常行之大路,遞馬皆用軍人之馬,其弊甚巨。北洞合排,旣無使客經過,而所屬凡五十四戶,請移屬三十戶于渭源,以除軍人立馬之弊。
甲山郡本千戶四人、百戶八人,分八所防禦。今別置邑於三水堡,請減防禦之所,革千戶一人、百戶二人,但千戶三人、百戶六人,依五鎭例下批。且甲山人受咸興、鏡城府土官者,勿仕本府,仍於其郡防守。鴨綠江邊勢孤難救之地,潛隱耕田者頗多,令監司、節制使考察,不得耕作。初置夬土里木柵時,不審定基址,設於山背欹斜之地,不宜邑城。舍人巖之南,山回水抱,且有井泉,請於農隙設壁城。」
閏4月11日
编辑○壬申,諭咸吉道監司曰:「奉憲大夫李登請告,挈家安邊府,經歲淹留。今値凶年,不無民弊,督令上送。」登,太祖後宮女壻也。性本狂悖,恃其駙馬,橫行州郡,侵擾作弊,故有是命。
閏4月14日
编辑○乙亥,召議政府右參贊鄭甲孫曰:「有一宦寺娶濟州女,居其州京邸傍近,今言牧使李興門以賄賂之物,竝稱進上,表以木栍,其數甚多。興門分憂海外,不恤民隱,專事賄賂,欲令鞫之,議諸本府以啓。」領議政黃喜、右議政河演、左贊成皇甫仁、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及甲孫啓曰:「監司、守令不法之事,風聞擧覈,《六典》所載,理宜推鞫。此事非攸司所聞,乃出於宦寺之言,以此發摘,有乖大體,只黜興門似可也。但臣喜、演、宗瑞、苯、甲孫皆受興門所贈,難以議啓。」卽命吏曹奪興門告身。命旣下,喜、演、宗瑞、苯、甲孫詣闕啓曰:「臣等俱受贈遺,靦面在位,惶恐無地,請退待罪。」上曰:「食物,曾無著令,毋嫌就職。其所受,不過脯脩馬粧而已。濟州非特興門,爲守此州者,如馬粧脯脩等物,因進上贈送,自古而然。」都承旨黃守身、左承旨李思哲亦受馬粧柑子,請待罪,又命勿論。仍傳旨喜等曰:「承旨,內臣也。交結內臣,相與贈遺,大不可也。予欲考諸律文與古制,嚴立禁防,卿等知之。」於是,受贈之臣,莫不悚懼,頗多自首,朝廷振肅。召同副承旨李季甸,傳旨曰:「如此貪風,不可不禁,蒐輯古事如陸贄鞭靴之類,欲戒諭中外,其考歷代可法可戒者,以製敎書。」後命世子,引見季甸,傳旨曰:「大臣受賂,古今皆有之。宋相趙普受爪子金,我國宰相亦多有受賂者。比來賄賂之禁稍弛,乃有濟州之事。人言承政院持權大重,然有罪則黜之易矣,大臣雖有罪譴,勢難退斥,權歸大臣,甚不可也。承政院,今爲工作之所,爾是新除時未染焉,故與爾議之。予更思今此戒書,不可以人君之命爲之也,改草爲憲府狀。」
閏4月15日
编辑○丙子,謝恩使工曹參判李穰回自京師言:「遼東摠兵官曹義言:『今夏,深處達達討平三衛達子,欲攻海西野人,恐將深入後門,須啓殿下,謹愼備邊。』」遂下諭書于平安、咸吉道,申嚴隄備。
○司憲府申:「殷山縣監具文靖當王妃昇遐之初,忘哀縱欲,奸平壤妓金閨月,其妻閔氏嫉妬,斷妓髮。其子孟孫亦奸妓玉壺冰。文靖父子所犯,事干十惡,有累風俗,請依律治罪,平安道邊郡,全家入居,以戎後來。閔氏及孟孫,今在逃,幷令窮捕入送。」
從之。
閏4月16日
编辑○丁丑,右議政河演上書曰:
「臣以不才,忝居鈞軸,未報聖恩。今受濟州牧使李興門馬脯之贈,穢行升聞,罪甚於諸臣,乃蒙天語之溫曰:」前朝舊俗猶存,食物不受,曾無著令,但治守令,毋得避嫌。「再敎諄諄,俾臣悔過自新,殿下納汚之德,昊天罔極。然政府,一國具瞻,臣何面目,恬然在位!伏望殿下憐臣羞愧之情,罷臣職事,以戒後來。
上不允曰:」復有以此辭職者,其勿以啓。「演之爲人,別無賢智,但以迎合,列於三公,恩幸至矣,宜飭身戒行,以報恩聖德,顧乃潛受贈遺,以欺君父,及其事露,上書自訟,若其不敗,終不啓矣。古人云:」惟利是適,何有於君親!「演之謂乎!
○司憲府啓:「臣等昨覩傳旨,乃知李興門所犯。濟州邈在海表,守令所犯,未易聞見,且所産夥多,非他州郡之比。請遣吏于全羅,以待興門涉海,拿來究治,以懲後來。」上曰:「此事初出風聞,故不下法司,收奪告身,亦足矣。雖復推鞫,更加何罪!」憲府更請曰:「興門賂遺甚多,以此推之,安知無入己之物乎!聖鑑洞照,受賂之人,果皆自首,亦安知自首之外,又有脫漏者乎!淸竝鞫治。」上不允。又啓曰:「今不受興門服招而罪之,在聖朝固無可疑,其在後世,竊恐有弊。」上曰:「巷以風聞而有所違誤,則弊或有之,今深知其眞僞而處之。」有司諫院亦請之,不允。今受賂者,皆名臣大相,故上重其事而不許推鞫。
閏4月19日
编辑○庚申,諭慶尙道監司:「今來倭宗金欲以私物盡輸于京,禮曹請以三分之二來京,其餘留浦貿易,予已允之。然宗金,非他倭比也,國家厚待者,反復詳諭,一依禮曹所啓,如或不聽,悉令上送,以從其願。」
閏4月20日
编辑○辛巳,司憲府啓:「李興門行賂與受贈者,法當治罪,固請不允。臣等竊謂受贈之人,所受雖小,行賂之人,所辦甚多,合而計之,贓必滿矣。且聞贈以馬脯,此非自死者,必斬馬也。興門所贈之處多,則斬馬亦非一二也。宰殺之禁,何獨廢於興門乎!若此者,特從輕典,只收職牒,使之安然在家,殊無懲惡之義。請放諸邊遠,以戒後來。」
上曰:「所啓當矣。」遂命付處于興海郡。司諫院啓:「李興門付處于外,小快人意,但受贈之人,不竝治罪,實爲未當。」不允。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其道邊地,兵馬本少,以南道軍赴防。其後設四鎭,精騎已至數千,足以防戍,然數有聲息,南道赴防,不使遽革,壬戌、甲子年間,量減赴防之數,以休其力。近有獻議者曰:『南道軍一歲兩番赴防,道途遼遠,及其還也,人被馬斃,盡賣家産,更易他馬,民生艱苦,恐非久長之策。今五鎭阜盛,士馬精强,以此行兵攻伐,則不足矣,堅壁自守,則雖有大賊,不足慮也。請除南道赴防。』議諸大臣,可以罷之,予亦爲然,但事體匪輕,卿無以戍兵不多爲執,亦勿以時議不可爲嫌,須以至當之論,商確以啓。」
○諭平安道監司:「今聞孟山縣民相率而逃,不出一二年,必至失邑,予恨晩聞此言也。其凋弊之之由、救之之術,卿親審商度具聞。」時方築城,邊民大困,民著簑以蔽體,或食土而裂腹,或死於疾疫,式死於木石,流入遼瀋者,不知其幾千。相率而逃,一道皆然,無人啓陳,至是上始聞之。
閏4月22日
编辑○癸未,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會禮不用女樂,代以舞童。然舞童旋習旋壯,實爲難繼。今請革之,屬于樂工。凡會禮及養老宴、隣國客人宴享,擇樂工之能歌舞者爲之。於文昭、輝德殿歌工,亦用樂工。」從之。
閏4月23日
编辑○甲申,諭全羅道監司:「《本草》云:『雄黃生於武都山谷、燉煌山之陽。』又云:『雌黃生於武都山谷,與雄黃同山生。其山陰有金,金精薰則生雌黃。』然則二物皆出於武都山,而雄出山陽,雌出山陰也。道內珍山郡南加麿塊項之地産雌黃,疑亦有雄黃。其山陽山陰,各樣雌黃石,一駄以送。」
○刑曹申:「黃海道海州囚强盜金龍、平安道寧邊囚强盜金吾乙未等二人,依律處斬。」從之。
閏4月24日
编辑○乙酉,議政府左贊成皇甫仁、禮曹判書鄭麟趾等啓云:「端午,乃通天下之俗節,而又値禫祭之後,臣等願獻豐呈。且古人云:『三年不爲禮,禮必壞;三年不爲樂,樂必崩。』請是日聽樂。」上曰:「不可。予於八月,始欲聽樂。」仁等曰:「來五月初四日禫後,一應使臣客人宴享,竝許用樂。殿下若不御樂,臣等先聽音樂,實爲未安,俯從臣等之請。」上曰:「若是則予當聽樂矣,豐呈則必不爲也。」仁等更請再三,上曰:「端午豐呈則不可,略設酒數甁、殽二三品則可矣。」
閏4月25日
编辑○丙戌,對馬島宗貞盛遣井大郞,獻馬一匹,大郞亦獻土物。大郞曾投化,授護軍。
閏4月27日
编辑○戊子,諭咸吉道都節制使:「通事崔倫啓:『中國人言:「深處達達瓦剌也先,將兵億萬,幾殲三衛達子。又於夏秋間,謀襲海西野人,野人畏懾,挈家登山。」』其界若有深處野人往來者,密令聞見以啓;防禦諸事,益動布置,以備不虞。」
○司憲府啓:「淫祀及婦女上寺之禁,累次立法,然近間弊復如前,請申明痛禁。婦女上寺,甚違婦道,有關風俗,然律無正條,雖有犯者,只以違令照律,其罪甚輕,民不畏禁,肆行無忌。自今婦女上寺,亦依淫祀例,以制書有違律,罪坐家長,無家長則長子,無長子則次子,無次子則長孫,無長孫則次孫。無家長與子孫,則罪坐婦女,以爲恒式。從之。」
閏4月28日
编辑○己丑,世子行晝茶禮于英陵。
○遣通事金辛于遼東,告入朝火者張奉親喪,兼聞達達聲息。
○京城東西十里,蟲食粟苗,狀如小蠶,或白或黑,命傍近民捕之。
閏4月29日
编辑○庚寅,傳旨:「近因年凶,外方選上之奴不多,姑除杠輈奴子,各還其司藏杠輈,毋使朽破。」
五月
编辑5月1日
编辑○辛卯朔,議政府、六曹問安。右議政河演、左贊成皇甫仁、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啓:「臣等謂平安道安州邑城,本節制使營,而實我國要衝之地也。古人謂隋兵百萬化爲魚,卽安州薩水之謂也。後以寧邊藥山爲形勝之地,移鎭置營,近因邊境聲息,又徙江界。藥山利害,朝議互相是非。以藥山爲是者則曰:『形勝險阻,若嚴兵固守,則賊不來攻。或曰:「介於大水之間,水漲路塞,忽有賊變,無能救援。」然我不能利涉,則賊亦然矣,此不足慮也。』謂藥山爲非者則曰:『形勢險隘,雖可以據,不宜於行兵禦敵。賊路非惟藥山,安州尤其直路也。賊若率數萬之兵,扼其要衝而長驅直入,則藥山雖固,將如何哉?』臣等謂安州城圮毁有年,脫遇緩急,甚可慮也。請其州民限明年免築長城,使之修築,實爲便益。」
上從之,仍謂演等曰:「太宗聞平康、安峽有溫泉,命令求之,民恐講武之數,諱不以告。又以水車,古昔帝王遺制,非徒中國灌漑,至於日本亦用之,欲使民行之,以我國土壤疏漏,不果行。太宗銳意此二事,先知知其勢不行乃止,逮至於予,妄意皆可得行,强求溫泉,竟未得焉,又設水車,終亦不行。我國人心,本自懈怠,憚於用力,好爲遊手。予聞中國轉輸,皆用杠輈,且永樂北征之卒,甲兵資糧,竝負而行,好逸惡勞,彼豈畢此哉!只緣人心勤怠之異耳。予設杠輈,本欲使民便於轉輸而無牛馬喂養之弊也。設之旣久,民不興用,故往年試賜弟兄子姪及諸大臣家,庶欲廣行,後聞皆懸而不用,命還收之。李蕆、李堅基請須興用,予亦謂京城以北道路險阻,縱未可行,京城以南,平易可行。且貢稅入京之價,比車兩牛馬,優數以給,則庶幾興用也。卿等以爲何如?」
演曰:「臣亦以爲可行。」仁等曰:「中原之地,平衍如砥,我國道路回阻,千里固不同風,不可行也。況貢稅輸入之價,國家定一石幾斗,一斗幾升,已有恒式,而欲優給於杠輈,則價從何出?貢吏計價輸入之際,豈肯就於轉少價多之杠輈而舍其轉多價少之車馬哉!是必無之理,少臣等斷然其知不行也。」上曰:「大抵人各執其所見,贊成等本不欲行,故今亦有是言。今欲行之者幾人?」卽召知中樞院事李蕆、戶曹判書李堅基,以仁等議詰之,蕆曰:「杠輈之設,臣見中朝之制而請置之。中原之地,豈皆平衍,而我國之地,豈盡回阻!何獨行於中原,而不行於我國乎!仍行爲便。」上曰:「創設已逾十年,而民不行。所屬奴子百人,無益於公私,如復用之,何難更設!」卽命罷杠輈局。
○京城疫癘大行,人多死亡。上命漢城府,檢括五部死者,四百五十七人。又命兵曹,令護軍五員把直城門,計其人屍出門者以聞。左贊成皇甫仁請依高麗肅宗故事,祭瘟神以穰,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文科會試,初場講經,入格不第者,從自願差外方敎導。」從之。
5月2日
编辑○壬辰,吏曹判書朴從愚啓:「咸吉道都鎭撫金文起素患痢疾,不宜久任軍務。」命議于政府,以皇甫恭代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輝德殿四時大享、俗節別祭東宮親行時樂器,今考文昭殿樂器陳設圖,參酌後錄。遣官行祭時,依文昭殿攝行例。」從之。殿上拍、敎坊鼓各一居中。左一行方響、笙、唐琵琶、牙事各一,二行歌工四人,三行洞簫、唐笛、唐觱篥、龍管各一,四行杖鼓二。右一行大箏唐琵琶和方響各一,二行歌工四人,三行龍管唐觱篥唐笛洞簫各一,四行杖鼓二。殿庭拍、方響、大琴、敎場鼓、方響各一居中。左一行奚琴、伽耶琴、琵琶、玄琴各一,二行鄕觱篥一、歌工三人,三行唐琵琶、杖鼓各一,四行洞簫、唐笛、唐觱篥、龍管各一,五行洞簫、唐笛、唐觱篥、龍管各一,六行杖鼓二。右一行玄琴、鄕琵琶、伽耶琴、奚琴各一,二行歌工三人、鄕觱篥一,三行杖鼓、唐琵琶各一,四行龍管、唐觱篥、唐笛、洞簫各一,五行龍管、唐觱、唐笛、洞簫各一,六行杖鼓二。
5月3日
编辑○癸巳,傳旨承政院:「興天寺塔,多藏寶物,且有太祖親御之物,今盜賊方盛,備盜之術,不可不慮。昔開城府觀音堀藏祖宗所成金字經,函鏁如舊,開鑰見之,經則亡矣,是必僧徒竊之也。然則僧亦未可盡信,予恐有慢藏之患,其議弭盜之策。」仍命禮曹佐郞金孟、注書金係熙往審之。
5月4日
编辑○甲午,世子率百官,行禫祭于輝德殿。
5月5日
编辑○乙未,世子行端午祭于輝德殿,始用樂。日本關西道筑州府宗金遣人進香,致書禮曹曰:「厚載之德,被於四方;仁孝之名,溢於海外,雖以僕之下賤,尙沐其慈恩。爰承后土,配位內治,下情不勝匍匐。擗踊之至,欲往拜告,聊繫王事,故奉一二微物,以爲之薦。」
○對馬島宗貞盛遣汝毛多老等四十三人,獻馬二匹、環力十七柄。
○禮曹進香醞五十甁、牛羊雁鴨等物。上御康寧殿,令娼妓工人奏《龍飛御天歌》,只以鄕唐樂,被之管絃而已,不令唱歌。世子及大君以下,皆不入侍。
○世子引見都承旨黃守身、左副承旨李宜洽曰:「正統三年,受敎:『驛吏位田,任意區處。』明年,又以船軍李守等上言,議于政府六曹,領議政黃喜以爲:『依久遠熟行之法。』右議政河演以爲:『宜令驛吏任意區處。』互相論駁,啓令留之。其時啓留之意、兩相論駁之意,何居?」
守身曰:「啓留之意,蓋謂從任意區處之意,則田主失所,怨咨不小,從久遠熟行之法之議,則驛吏日貧,不堪其役,故仍舊貫耳。」世子曰:「予將啓于上。」俄而傳旨曰:「令議政府、六曹、集賢殿、臺諫,更議以啓。」
5月6日
编辑○丙申,對馬島敬差官前兵曹佐郞曺彙來復命。彙齎賜物及禮曹書契至島,貞盛出外迎之,入廳事,北向跪,受書契,置卓上上香退,三拜叩頭訖,與彙行揖禮,謝曰:「殿下特遣官人,賜物優厚,非特吾之喜慶,於衆人見聞,亦爲榮幸,感謝之情,無以爲比。」彙曰:「孤草島釣魚違約者,請須治之,諸島倭釣魚者,勿許出送。且貴島一歲往來船,不過五十隻。」貞盛曰:「敢不惟命!孤草島釣魚者,已嚴禁約,然必有違者,吾將究治徵稅以送也。」萬丹及候樓加臥,貞盛任事者也。謂彙曰:「我宗公蒙殿下厚恩,輸誠亦切。前日島人無知者作賊江南,回至濟州,虜掠人物,宗公遠承殿下之命,一一縛送,此實古今罕有之事也。近者,島人迫於艱窘,又欲作賊江南,宗公憫其生理許之,及行,又力沮之,此恐其縛送者之父兄子第,或挾憾復釁貴國也。濟州之事,宗公初豈及知!然貴國必疑與知也,且恐且愧。自今亦有如此者,須卽諭之,當一一縛送,其殺生,聽貴國區處。」貞盛令島內諸酋日來勞慰,贈以刀劍,彙皆不受。及還,貞盛遣候樓加臥,獻土物謝恩,致書禮曹曰:
今承來書,不勝感戴。孤草島釣魚往來者,若不報知世浦,且持兵器,貴國依約處置,予亦嚴治諸島釣魚者,不許過送。凡漂流船隱藏兵器,彼此橫行作亂者,勿論行狀有無,以賊船論。一年往來商船,五十隻外,亦不加送。前者釣魚不納稅逃來六人,已令推鞫,將徵稅以送。乞以此意轉聞。
僧崇泰亦受貞盛書契而來,精於醫術,上欲試之,館於興天寺,待之甚厚,命醫員全循義、金智、邊漢山,傳習其業,仍令有疾者就見治之,經三時乃還,其術頗驗。
5月7日
编辑○丁酉,命漢城府,祭五瘟神於五部,以穰疫癘。時東西活人院病人千餘。
○司諫院啓:「文科出身乙科一人直拜六品,二人正七品,三人從七品;丙科正八品,丁科正九品,是皆依《元典》之法,區別於常流也。然分三館者,拘於去官之法,雖至宣務,未免行職,若各司參外則或以八品守七品,或以七品守六品。是則文科徒有崇重之名,而反無其實,願三館旣受六品,則皆令去官,以示右文之意。」
上曰:「予當擬議施行。」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自初場講經以後,中外生徒讀習功夫勤,而製述不中程式者多。按《近思錄》,伊川程先生曰:『或謂科擧事業,奪人之功,是不然。一月之中,十日爲擧業,餘日足可爲學。』乞倣此意,成均學堂及外方鄕校生徒,每月每旬,各一日表賦策問中出一題,義擬中出一題,各從所製,以習程文。」
從之。
5月8日
编辑○戊戌,傳旨承政院:「贈贊成楊京妻李氏,與都官奴長命累年爭奴婢未決,其文案取來看詳,決其是非。」因李氏上言,有是命。
5月9日
编辑○己亥,諭諸道監司及開城府:「今年春夏,京城疫癘,死亡者倍於昔時,道內疾疫有無,備細訪問以啓。若有則須愼治療,以副予意。」
5月10日
编辑○庚子,平安、忠淸道監司啓:「細蟲多傷田穀。」
○以義禁府、典獄署罪囚疫疾,命放輕繫。
5月11日
编辑○辛丑,傳旨禮曹:「世子已經祥禫,自今依舊受朝參,每月初一十六日,亦令受朝。」時議政府以世子禫後再期之內,宜停朝參,禮曹判書鄭麟趾啓:「三年不受朝參,恐臣僚懈弛。」遂從之。司諫院啓:「每月四衙日,東宮受朝,已有舊例。若初一十六日則大朝也,唯殿下受之,今雖停禮,群臣之心,常若受朝,今以初一十六大朝,竝付東宮,一國臣民,罔不缺望。請令仍舊,以副臣等之望。」不允。上又欲令世子於思政殿,西向而坐,議于政府。右議政河演、左贊成皇甫仁、右贊成金宗瑞啓:「初一十六,乃臣子朝至尊之日,近雖停參,每月朔,政府六曹詣闕問安。今使東宮受朔朝,臣等先參東宮,而後問安,不可也。不參東宮而先問安,必不及朝參。如是而未得問安,則是廢一月之禮矣。今月如是,來月亦如是,則一歲之間,何時而問安乎?乞收初一十六朝參之命。且思政殿,乃殿下聽政之所也。東宮若坐此殿,進群臣視事,則雖云西面,甚不可也。」
上曰:「初一十六日,予以疾未能受朝,恐倭、野人拜辭者遲留,故命東宮受之。且今世子聽決庶務,若不與卿等視事,則何時而接見卿士大夫乎!視事思政殿,不亦可乎!」演等固執不可曰:「東宮若欲議事,召臣等議之,臣等有親申事,亦請面對矣。何患卿士大夫之不得進見乎!」上從之。演等又啓:「臣僚面對日,必令承旨一人入參。」從之。
○議政府請革平安道館路驛丞,復置察訪,從之。蓋驛丞率皆各司吏典去官,而秩卑庸劣者,不能布置,驛路殘弊,故擇遣諳練者,以爲察訪。
○刑曹申:「全羅道羅州囚朴良衣三殺一家三人,依律凌遲處死,財産斷付死者之家。」從之。
5月12日
编辑○壬寅,以金孝誠爲兵曹判書,安止工曹判書,許詡禮曹參判,朴以昌工曹參判,韓承舜中樞院副使,奇虔吏曹參議,閔恭刑曹參議,權孟慶慶尙道左道都節制使,李師元黃海道觀察使。
○賜文武科恩榮宴于議政府,翼日上箋謝。
○刑曹啓:「平壤府大城山强盜安巨金等十餘人在逃,金龍哲等十四人杖死。李云等十三人,今已鞫問,皆服,不分首從皆斬。平壤刑房主事孫孝崇多受贓物,爲賊耳目,敎使逃避,亦當斬。」從之。李英山者年十三,隨其兄在賊中,法當坐,上以年幼特宥之。及三覆啓,金春、銀山年階十八,上亦命減一等。刑曹啓:「金春、銀山,若止杖流三千里,則無以懲惡,刺强盜二字,屬爲巨濟縣官奴。」從之。領議政黃喜等曰:「此賊,非他盜比也。據大城山,作屋安碓,率妻子而居,持兵仗爲盜,實是草賊也,不可以年少而末減。且律,强盜無首從皆斬,今降死而刺强盜二字,於法何如?」上曰:「刺以强盜,何不可之有!且只宥此賊耳。」喜等曰:「如此劇賊,若以年少免死,後必効此,減年偸生,恣行無忌也。」右參贊鄭甲孫亦曰:「唐李勣謂:『我十三,爲無賴賊,逢人則殺。十五六,爲難當賊,有不協意則殺之。』人之爲惡,不必壯年,不宜減死。」上從之,俄而復傳旨曰:「金春等,予初心欲活之,故特減死。然大臣固請,故可之,今更思之,不可以殺。」遂命移文平安道,減金春等死。政府又累日更請,不允。政府啓曰:「竊盜刺字有之,而强盜刺字,未嘗聞也。今若從權適宜,當下諭書于平安道曰:『金春、銀山,予謂年少小民,無知犯法,特從輕典,大臣據法固請,改從本律。若以前日下旨已決,則不必追論,如未決罪,依律施行。』如此下諭,則諭書必到於決罪之後,下民曉然知殿下好生之德,而法亦不毁矣。」
上曰:「人主待下,不可若是其巧也。」金春等竟不死。
5月14日
编辑○甲辰,上謂右議政河演、左贊成皇甫仁、右贊成金宗瑞、都承旨黃守身曰:「向者皇甫仁言:『官爵除授,煩數不可,請定除授之期。』此言何如?」演曰:「古之除授,每一下批,則輒加一資,一歲之內,必得陞品,今循資之法立,而除官不如古,雖數無妨。昔太宗敎曰:『如有除授,每日開印可也。』臣實親聞。且官職不可久曠,隨闕塡差,定限爲難。」宗瑞曰:「今之除授,似乎公正,然批下之前,士林議之曰:『某乃某之姻婭也;某乃某之子弟也;某乃某私謁者也。今某職之闕,某必爲之。』批下之後,其言果驗。一有所闕,不單擧一人,塡差必稱人器相當,轉傳推移。於是有勢者得所欲,無勢者必見奪。除授煩數之際,銓曹雖欲免此譏,不可得也。」上曰:「一年之內,特命除授之日,不過什之一二,餘皆有司啓之也。今有循資行守之法,固不如昔日之除授,銓曹受譏,但如宗瑞所言乎?亦有他事乎?」宗瑞曰:「不過臣所言,亦不過親戚擇官除之耳。」演等曰:「凡朝官箇滿加資者,若遷延未授,則日月雖久,虛棄加資前朔數,故或有速得而請之者。今以箇滿期限,餘朔幷計後加資之時,則庶無此弊矣。」從之。上又曰:「昔母后之喪,群臣以日易月,敬寧以下諸王子則三十日以後,飮酒食肉田獵等事,無不爲之。今王妃之喪,王子與群臣,皆服期喪,比之前日,何其厚矣!桂陽以下,今欲使往來私第,卿等以爲何如?」演等曰:「禮,父在爲母期,解官,申心喪三年。父在爲母期,以大義而立法也;心喪三年,原人情而定之也。若以大義論,則大君與諸王子,何有間焉!以情理言則諸王子,何可與大君同哉!諸王子於三年之內,田獵等事,固不可,往來私第,似無害也。」守身曰:「爲母期卽吉則已矣,若以心喪三年爲制,而又以大君諸君爲別,則豈以嫡母輕於親母哉!臣則以爲不可。」上曰:「卿言是矣。桂陽等亦不欲歸第。」
○礪山府院君宋居信卒。居信,礪山郡人,典法判書詹之子。始補別將,累遷至護軍。太宗在潛邸,以王后戚屬,待遇甚厚,凡出入,必與之偕。一日,太宗獵于西山,居信與金德生從行。忽有豹突出,太宗射之,豹忽怒,攀所御馬,禍甚急,居信躍馬而過,豹釋而追之,德生從後殪之。及卽位,嘉其功,賜翊戴佐命功臣號,授軍少監。壬午,改內資少卿,移司僕副正,癸未,拜虎勇巡衛司大護軍,明年,加上護軍,丙戌,拜右軍僉摠制,尋封礪良君,加賜推忠之號。庚寅,拜右軍同知摠制,累遷判右軍都摠制府事,丙午,輔國崇祿、礪山府院君,乙卯,又加大匡,己未,賜几杖。居信壽考,祿位旣極,恩賚無算。性質直,不營生産,常以鷹犬自娛,年七十九而卒。輟朝二日,弔賻葬祭如儀。諡忠靖,危身奉上忠,寬樂令終靖。子頎,先卒。
5月15日
编辑○乙巳,傳旨議政府、六曹、中樞院、漢城府臺、諫各司:「有親申世子事,來告承政院,具申許見,承旨史官竝入參。若秘密機事,承旨史官不與。」
5月16日
编辑○丙午,傳旨吏兵曹:
官吏久任,歷代莫不重之。以唐、虞言之,典禮典樂,終始一人,降及後代,居官者或以長子孫,以官爲氏,無有苟且之意。及至宋朝,三司數易,司馬公憂之;二年換知州者七人,范鎭拳拳言之。然則久任,誠不易之良法也。今也銓曹或有窠闕,轉輾相移,遷遞甚數,實爲未便。自今如有闕員,只補其闕,毋得數易,以久其任。若人器不當,不得已推移塡差者,具啓施行。
5月17日
编辑○丁未,刑曹申:「慶尙道安陰囚强盜之大,依律處斬。」從之。
5月18日
编辑○戊申,議政府啓:「各官館宇,守令宜各修治,使毋圮毁。今義州義順館,若前日隨毁隨葺,安有一時盡頹之理乎!是誠官吏不用心使然也。以前官吏,固當推鞫,然再經赦宥,不可追罪,姑置勿論。今若國家修營,則官吏必以館宇,委諸國家,誰肯用心!宜令其官修治。」上從之,遂下諭書于平安道監司:「義州義順館、望華樓,不輕布置改創。」
○世子謂政府曰:「一應人民自己冤抑,許令告訴,分遣行臺,發摘守令所犯,已曾受敎。然告訴之事,不曾枚擧,且於何時,發遣行臺,而何以選揀歟?擬議以申。」政府申:「近因年歉,民間多事,務要安靜。若遣行臺,民間搔擾,其弊不貲,姑待豐年,更議發遣。」左贊成皇甫仁曰:「監察,率是新進之輩,處事或失其中。昔太宗朝,擇遣朝臣諳練者,請依此法。」右贊成金宗瑞曰:「農事豐稔,則今秋發遣亦便。」命姑停之。
○忠淸道監司啓:「淸州、文義、洪州、公州、瑞山、稷山、木川等州縣,蟲食田禾。」
○世子遣僚屬,祭于領中樞院事趙末生。其文曰:
惟公稟性豪邁,器宇寬洪。學旣該博,理又硏窮。昔爲賓客,發我愚蒙。庶幾百齡,永仰高風。云胡不淑,遽至於斯!追惟舊德,良用傷悲。伻奠一爵,尙克饗之。
5月19日
编辑○己酉,對馬島宗貞盛遣也老仇,獻木芙蓉三株、楊梅木株,命植于上林園。
○黃海道鳳山記官李峻廣植田庄,竝畜三妻,影占良民五戶,欺隱所耕田數結,以避徭役,抑買民田,又多聚斂。且托官家田獵,多率軍民,號稱驅軍,分授旗麾,登山逐獸。與善射者遊戲射獵,信宿民間,使之供億。戴笠揷羽,衣服侈麗,常自擬李判院事,豪橫鄕曲,多行不法,事覺。憲府啓:「峻爲一邑愿惡,姦猾僭越,略無畏忌。《元典》:『元惡鄕吏,所犯深重者,典刑回示。』請依此法,置之極刑。」上命減死,屬爲三水郡驛吏。知郡事李一元,亦坐不能禁制,罷職。李判院事,謂順蒙也。以威脅人,恃寵怙勢,侯漁殖貨,受人賄賂,狂妄之行,聞于中外,故峻亦効之。
5月22日
编辑○壬子,開城府留守成念祖以病上書辭職,從之。
○司憲府上疏曰:
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張,則人心淑政治淸,而升其國於明昌;四維弛,則人心汚政治隳,而降其國於暗昧。禮義,爲治人之大法;廉恥,爲立人之大節,而有關於國家之治體者然也。雖自其一身而言之,遵禮義重廉恥者則能保其安榮,而令名垂於後代,棄禮義捐廉恥者則終陷於禍敗,而遺臭流於萬世。然則有國者,可不知所以維持國體之道!爲士者,可不念所以砥礪名節之義乎!觀諸古人之事,可以知勸戒矣。
公儀休爲魯相,客遺魚,不受,客曰:「聞君嗜魚,何故不受?」相曰:「以嗜魚故也。今爲相,能自給魚,今受魚而免,誰復給我魚者!故不受也。」漢楊震遷東萊太守,道經昌邑,故所擧茂才王密爲令謁見,至夜懷金十斤以遺,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曰:「暮夜,無知者。」震曰:「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謂無知?」密愧而去。東漢鄭均,兄爲縣史,頗受禮遺,均諫不聽,卽脫衣爲傭,歲得錢帛,悉以與兄曰:「物盡可復得,爲吏坐贓,終身棄捐。」兄感其言,遂爲廉潔。羊續爲南陽太守,敞衣薄食,府丞嘗獻以生魚,受而懸之於庭。後又進之,續乃出前所懸者,以杜其意。魏時苗爲壽春令,之官,用黃犢牛牽車,歲餘生一犢,及去,留其犢。晋胡威父質以淸忠稱。爲荊州刺史,威往省父,父賜絹一匹,威曰:「大人淸高,何得此絹?」答曰:「吾俸祿之餘。」後威爲徐州刺史,風化大行。武帝問:「卿孰與父淸?」對曰:「不及。臣父淸,恐人知,臣淸,恐人不知,是以不及也。」宋褚爲吏部尙書,有人將金一甁求官,褚曰:「卿自應得官,無假此物。若必見與,不得不在啓。」此人懼而收金去。唐德宗謂陸贄曰:「淸愼太過,都絶諸道饋遺,恐事情不通。至如鞭靴之類,受亦無妨。」贄曰:「利於小者,必害於大;易於始者,必悔於終。鞭靴不已,必及衣裘,衣裘不已,必及幣帛,幣帛不已,必及車輿,車輿不已,必及金璧。目見可欲,何能自窒于心!」宋太宗爲開封尹,聞劉溫叟淸介,嘗遣府吏,賚錢五百千遺之,溫叟不敢却,貯聽事西舍,令府吏封識乃去。明年重午,復送角黍紈扇。所遣吏,卽前送錢者,視西舍,封識宛然。吏還告,太宗曰:「我送猶不受,況他人乎!」他日,太宗因侍宴,論當世名節士,具道溫叟辭錢事,太祖嘆賞久之。凡此諸賢風節之高,千載之下,尙足以頑廉而懦立矣。
魏始頒祿,祿行之後,贓滿一匹者死。秦益州刺史李益之以外戚貴顯,首以贓販賜死,餘守宰死者四十餘人。受祿者無不跼蹐,賄賂殆絶。唐李慶遠恃寵多受財賄,按問得實,命杖一百,放于嶺表。如此類者,身嬰戮辱,累及後世,寧不爲覆轍之戒乎!
至以我東方言之,高麗之季,求賂行賄,恬不爲愧,擧司公請,謂爲無傷,馳書四方,前後相繼,以至巨家大室,廣開賄門,貪黷成風。恭惟我太祖康獻大王應天順人,奄有東方,革古鼎新,以洗舊俗,賄贓之禁,載在《六典》;太宗恭定大王繼志述事,頓正綱維;今我主上殿下誕受丕基,夙夜勵精,立經陳紀,萬目具張,禮義立而廉恥行矣。然前朝之習,尙未永殄,爲州縣者,或行賂遺,有思義畏法而不受者;有謂衍餘微物而受之者;有心知非是,不欲違矣而受之者;有謂此非顯贈,誰得知之,甘心受之者。夫以細官末隷,苞苴微貺,若或非義,猶且懷慙,況非細官末隷者乎!臨民之官,字恤是急,而所賂之物,不是天降,實皆民膏,旣不愛養,又從而浚之,惟事贈賂,其可乎?彼行貨之人,所懷不過爲他日求官免罪之資而已,且其所以賂之者,亦見其可賂而賂之也,是則不以君子待之也,不亦愧乎!昔漢丞相第五倫却人贈馬,自謂每有薦擧,心不能忘。以倫之賢而却其贈,猶且不忘,況賢不及倫而受其贈者乎?若一有循私之心,則用人而賢愚倒置,論事而是非易位,鬻獄賣官,將無所不至矣。官之失德如此,則其能國家乎?如此之風,漸不可長。
《六典》載受賂者以不廉論,律有枉法不枉法與夫非因公事受罪坐贓之文。伏望主上殿下發揮剛斷,自今以後,凡犯此禁者,悉從《六典》與律文,與者受者,皆計其贓,依律科罪,論以贓吏,所犯雖小,竝皆不赦,以懲貪汚之徒,以臻廉讓之風,不勝幸甚。
從之。初命同副承旨李季甸,草此疏以示河演、皇甫仁、金宗瑞。演等啓曰:「竊有未安。且臣等各自嫌愧,然心有所懷,義不可不啓。今疏草有肆行貪饕無所紀極與賂賄權門之語,今之士大夫,雖未廉正,然士風不至於此極也。況所謂權臣者,君失其道政權移下之謂也。我朝安有所謂權臣者哉!如此之辭,書諸史冊,以垂後世,則千載之下,孰謂我朝爲聖明乎?臣等竊恐言過其實。」
上曰:「今之臣僚,皆廉正,而如此言之則可矣,若不然,則雖欲掩覆,其可得乎!」演等曰:「唐、虞之盛,尙有不肖者。今之士習雖正,安知小人之必無也!然其中淸介者,豈不愧恨乎!」上曰:「予當更議。」遂命季甸削其語,然後乃下憲府。演等已犯不廉之罪,固當恐懼愧赧之不暇,反以此爲言,其無廉恥無所畏憚,可知矣。且權臣之語,欲以激上之怒也,上敎如此,尤可恥也。因李興門立是法,然至於食物,皆以贓論,未免有苛察之弊。
5月23日
编辑○癸丑,開城府報:「蝗蟲害穀。」
○黃海、平安道監司又啓:「蟲食田禾。」
5月25日
编辑○乙卯,以姜碩德爲開城留守。
5月26日
编辑○丙辰,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以王后三年之內,鼓吹陳而不作。日本關西道筑州府冷泉津宗金等五十人,先詣勤政殿西庭肅拜,獻土物,仍隨班於繼照堂庭再拜。引見宗金于堂中曰:「間關遠來,予嘉乃誠。」宗金對曰:「上德甚重,風穩涉海,且於路上,館待甚厚。」禮訖,命中官饋之。
○禮曹啓:「宗金帶來唐人觀音保言:『本住金山衛,年十四,被擄到花加島,留三十餘年。思戀鄕土,墾告宗金隨來。』宗金又言:『予於正統元年,與僧道淵朝于上國,帝賜道淵滿繡架裟,賜我段子二十匹、絹四十匹,又賜日本國王之物,陳於三十六卓子曰:「汝當禁賊。且民之被擄在汝國者甚多,亦悉推刷。」因朝鮮、琉球國以送。今率觀音保以來,殿下若送上國,則予當繼今續續刷還,否則吾亦不復送也。』且曰:『國王年方十三,涓吉,來八月十五日卽位,則欲事大交隣。然未知中國之事,問於琉球國,曰:「中國與達子相戰,有兵亂,未可朝也。」意必琉球商販於江南,欲專其利,忌我國而有是言也。是以問於貴國,然後決其可否。』」
上召右議政河演、左贊成皇甫仁、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承文院提調鄭麟趾、安止、金聽、金河曰:「唐人與宗金之言,不同如是,解送奏本,何以言之?」僉曰:「只言宗金率唐人一名而來,因取其人招辭以奏,則宗金率來解送之實不沒,而請送朝廷之意隱然矣。且宗金所言朝見之事,雖不奏之,亦無悔也。姦巧倭人之言,何可盡信,而煩達朝廷乎!」上命東宮,引見演等傳旨曰:
蕃國事大,不可無權。然以往事之驗之,行權則必有悔,從正則必無悔,事出於不得已,然後行權可也。昔朴熙中奉使日本而還,未久而唐人張淸逃來,諸臣皆以謂:「解送朝廷,則我之通信倭邦,中國知之,宜留不遣。」獨卞季良以謂不可,遂遣之,後無所悔。且中國遣使來求松鶻,時議以爲:「若能捕獲,後必爲我國之患。」使人諭其意于咸吉道,使臣卽知而言之。又捕土豹于甲山,時議亦曰:「甲山,皮物産出之地,宜不使中國知之。」捕土豹甲山,經到吉州以出,使臣亦知之,此其可悔者也。中國本欲招懷倭人,今奏本詳言宗金之誠,則中國必遣使倭邦,經由我國,弊將不貲。不悉擧宗金之言,則宗金將入中國,具陳其言,中國必以我爲不實奏之,可恥之甚也。如何而可?
演、仁、苯、聽執前議曰:「雖以此奏,有何隱諱之羞?」宗瑞止曰:「若言宗金解送之意,則中國但知宗金之心,不知我國之誠。且唐人與宗金之言,不同如是。當禮曹賜宴日,詳問其言,更議爲便。」麟趾、何曰:「略擧宗金解送之意,庶合事宜。」上竟從演等議,移咨遼東,遣通事安至善押送。上又曰:「當初孤草島許倭釣魚也,論議紛紜,終以許倭爲定,其約納稅者,非以供國用也。對馬一島,古籍載我國牧馬之地,倭人亦云:『本我國之島也。』然其島終爲賊數。今孤草島,全許而不顧,則安知後日如對馬島也!故旣許釣魚,以示施恩之意,又令納稅,以明我國之地。自許釣魚以來,將欲搜違約者,十有餘年,迨今不爲,且近遣曺彙于對馬島,違約釣魚者,遣兵搜捕,更堅約束。今又不搜捕,則倭人亦謂朝鮮聲言搜捕,而實未嘗一發也,肆意竊據,以爲邊患。遣兵搜捕,亦未知其何時也。然近者納稅知世浦者甚多,而不納者五六人,宗貞盛卽欲徵稅送之,而曺彙約束之言,誠心順從,暫無釁隙,若發兵搜討,則邊境生事,亦不可也,今姑停之,遣人諭以停之之意何如?且搜討之期,若以每歲四月爲定,則彼亦知之,預避不犯,自無邊釁,庶可兩全矣。」
演曰:「今宗貞盛至誠歸順,孤草島,不可搜捕。若有違約者,更使人誥問,然後觀勢爲之。今諭姑停搜捕之意,亦無妨也。」仁、宗瑞、麟趾、苯等曰:「今旣更定約束,不可不搜捕。全羅民慮其釣魚者肆意往來,必有草竊之患,今不遣兵搜捕,賊倭之變,未可知也。今年則七月已近,不可行船,明年三四月,須遣兵搜之。必以三四月爲定,不可也,自京中移文發船之際,彼亦知而預避矣。今年不搜捕之意,不必通諭。」上曰:「都承旨備書今日之議,明年正月更啓。」
○議政府據刑曹呈啓:「牛之於農、馬之於兵,所係至重。農家一朝被盜,則生食之本以絶,民之疾痛,不可勝言。軍士之於馬,亦然。前此雖有盜馬者,不卽宰殺,轉轉放實,其馬尙在民間,今則不然,以皮肉販賣爲利,盜馬而殺者亦甚。以京畿之民視之,用于耕田者,十無一二,未能深耕,遂失農業。且軍士點考之時,逢賊改馬者,十常八九,至於國場之馬,盜殺無忌,戰馬日減。如此數年則牛馬殆盡,弊將難救,誠國家之大患。昔鄭子産謂子大叔曰:『爲政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翫之,則多死焉。』太叔爲政,不忍猛而寬,鄭國多盜,取人於萑苻之澤。大叔悔之曰:『吾早從夫子,不及此。』興徒兵以攻蕉苻之盜,盡殺之,盜少止。仲尼曰:『善哉!政寬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猛則民殘,殘則施之以寬。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以是和。』且《刑統》注云:『盜殺牛馬,頭處死,從者減一等。』今之盜牛馬者,非他盜之比。限風俗歸正,權用重典,初盜殺牛馬者,決杖一百,右小臂膊上,刺盜殺馬、盜殺牛三字,竝同居妻子放置巨濟、南海、珍島。再犯者,處絞。初盜牛馬不殺者,決杖一百,右小臂膊上,刺盜馬盜牛三字。再犯者,決杖一百,左小臂膊上刺字,幷同居妻子,放置巨濟、南海、珍島。幷不分首從,勿論赦前後施行。」
從之。
○議政府啓:「平安道監司請以鐵瓮山城移屬孟山。然鐵瓮山城,非但大嶺限其東西,太祖潛邸時,商確審定,今未可以輕議也。若以孟山地塉而窄,則旁郡犬牙相入之地,量宜割給。且水陸軍逃亡物故二百戶,欲移他郡,亦蠲貢物。此邑雖云流亡甚多,不可全除也,請減貢物之半。水陸軍四百八十八戶內,二百八十八戶,永除之。二百戶,仍令本縣充立。流移人戶,今秋幷皆刷還。」
從之。
5月27日
编辑○丁巳,咸吉道監司啓:「德源、龍津、文川、永興、預原、定平、洪原、北靑郡縣,蟲食田禾。」全羅道監司啓:「井邑、茂珍、羅州,蟲食田禾,狀皆如蠶。」
5月28日
编辑○戊午,日本石見州周布因幡刺史藤兼貞遣人獻土物,仍請賜圖書,從之。
5月29日
编辑○己未,賜英陵守陵官南智夏衣。
○是月,蟲食京城內外四山及齊陵松葉,發軍捕而埋之。
六月
编辑6月2日
编辑○壬戌,世子上食于輝德殿。
○慶尙左道都節制使權孟慶啓:「臣素畜賤妾,今率赴鎭,以資衣服瀚濯補綴之事。」上命議于承政院,僉曰:「邊將不可畜私妾於營中。」從之。
6月3日
编辑○癸亥,傳旨吏曹:「內直司尊院別監入屬及月令差定各道傳香等事,前此都承旨稱敎定,今後吏曹掌之。」
○命奉常寺,收藏古昔中朝所賜編鍾、編磬、琴瑟等樂器,毋得常用。其琴瑟有宋帝手書讃文。
○司憲府申:「軍器監匠人梁生有罪逃,執其妹夫斤戴沙以罰之,妹云:『我是李宏妾女,係干議親。以兄弟之故,如此賤役,實爲痛憫。』判事朴薑聞之,尙不驚駭,猶曰:『爾言,奚足信聽!』正元、益壽等亦不擧義禁止,於律不應爲杖八十。薑爲首,益壽等爲從。」命皆罷職。
○江原道監司啓:「嶺東諸郡蝗。」
6月4日
编辑○甲子,京畿、咸吉道監司啓:「蟲食田禾。」
○傳旨禮曹:「文昭、輝德殿所用銀器,自今代以白磁器。」
6月5日
编辑○乙丑,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詩謌之作,皆所以稱贊先王盛德神功,要必協之聲律,用之上下,使鄕黨邦國謳吟諷誦,興起其念慕之心。謹稽古制,如《周南》、《召南》,本后夫人房中之樂歌,而推之以及於鄕國;《鹿鳴》、《四牡》、《皇皇者華》,本天子燕群臣嘉賓、遣勞使臣之樂歌,而用之於燕禮鄕飮酒。《文王》、《大明》、《緜》,本天子朝會之樂歌,而通爲兩君相見之樂;《肆夏》、《繁》、《遏》、《渠》,本天子宗廟之樂歌,而通爲享元侯之樂歌。是則《國風》、《雅》、《頌》之用,初皆各有所主,而通用於上下朝野之間者,無疑矣。今降《龍飛御天謌》,乃爲歌詠祖宗盛德神功而作,所宜上下通用,以極稱揚之意,不可止爲宗廟之用。《與民樂》、《致和平》、《醉豐亨》等樂,於公私燕享,幷許通用。朝參及拜表箋日出宮時則《與民樂縵》,朝參日還宮時及拜表箋迎詔勑行路時則《與民樂令》,皆用黃鍾宮;繼照堂朝參日陞坐時《與民樂縵》,還內時《與民樂令》,皆用姑洗宮,以爲定制。」
從之。初,上以《龍飛御天歌》被管絃,調其縵急。作《致和平》、《醉豐亨》、《與民樂》等樂,皆有譜,《致和平譜》五卷,《醉豊亨》、《興民樂譜》各二卷。後又作文武二舞,文曰《保太平》,武曰《定大業》,譜各一卷。又取瑞應,別作一舞,號《發祥》,有譜一卷。又定俗樂,以《桓桓曲》、《亹亹曲》、《維皇曲》、《維天曲》、《靖東方曲》、《獻天壽》、《折花》、《萬葉熾瑤圖》,《唯子》、《小抛毬樂》、《步虛子》《破子》、《淸平樂》、《五雲開瑞朝》、《衆仙會》、《白鶴子》、《班賀舞》、《水龍吟》、《無㝵》、《動動》、《井邑》、《眞勺》、《履霜曲》、《鳳凰吟》、《滿殿春》等曲,爲時用俗樂,有譜一卷。
《保太平》之舞,熙文:〈引入。〉維天命不易,維德則以興。於皇我列聖!假哉休命膺。神謨與聖烈,丕顯且丕承。應運開太平,至仁撫黎蒸。啓佑我後人,萬世相繩繩。何以昭盛美?是宜謌頌騰。
啓宇。第一變,一篇。
穆祖浮海,徙居斡東,東北民咸歸心。
天監在上,自我民聽。民之攸歸,大命以定。於皇聖穆!遹峻厥德。東浮于海,慶興是宅。人心競慕,歸附日盛。大啓厥宇,基我永命。
依仁。第二變,一篇。翼祖自赤島還居德源,從之者如歸市。
上帝有赫,求民之瘼。維此奧區,乃遷明德。民斯景從,仁不可失。越以鬷邁,其從如市。其從如市,天所昇矣。啓我鴻業,于千萬祀。
亨光。第三變,一篇。翼祖、度祖繼世,忠事麗主,麗主寵嘉之。
於皇聖翼,昭哉至德。益恭益虔,以服厥辟。聖度繼志,終始無斁。麗主寵嘉,眷倚斯密。有美忠貞,有光前烈。
保乂。第四變,一篇。雙城邊遠,撫綏失宜,民流徙且盡。及桓祖主之,民乃復業。
雙城澶浸,實維天府。吏失撫綏,民未安堵。於皇聖桓,是莅是主。吹煦摩拊,人用寧謐。寵命是荷,封建厥福。
隆化。第五變,一篇。太祖威德覃被,遐邇寧謐。山戎島夷,悉皆來款。
於皇聖祖,克明其德。仁綏義服,化曁南北。憬彼島夷,及其山戎,革面孔淑,莫不率從。梯航獻琛,來同繹繹。於赫厥靈,邇安遠肅。
承康。第六變,一篇。太宗旣平鄭道傳之亂,國人請以爲世子,太宗固讓于恭靖王。
於皇我聖考,大計保社稷。革危以爲安,輿情固所屬。功烈光赫赫,敦讓慶彌篤。帝命不可違,終然膺寶曆,受命旣不殆,億載荷百祿。
昌徽。第七變,一篇。太宗當危疑之際,入覲敷奏,天子優禮待之。
天子方懠,則未可釋。於皇聖考,念我宗祐。豈憚我勩!行邁維亟。敷奏旣明,忠誠以彰。媚于天子,赫哉龍光。
貞明。第八變,一篇。鄭道傳之亂,元敬王后贊謀勘定。
思齊聖母,俔天幽貞。嬪我王家,維德之行。載保宗祧,贊謀允臧。佑我丕圖,以御邦家。克昌厥後,永保無彊。
大同。第九變。祖宗世有文德,制作明備,蔚開太平。
於皇我祖宗,受命旣溥將。繼繼敷文德,載用綏四方。側席求賢俊,崇文重儒術。奠麗式陳敎,治化宣以洽。禮樂極制作,炳蔚開隆昌。燕翼貽萬世,猗歟有烈光。
繹成。〈引出。〉天生列聖,寵綏大東。世德作求,率維敉功。功成治定,神化彌綸。禮樂明備,煥乎其文。左籥右翟,曰旣九變。熙熙雍雍,盡美又善。
《定大業之舞》,昭武:〈引入〉皇天眷東方,篤生我列聖。於皇我列聖,誕興受成命。世哲克肖德,耆武定厥功。肇我丕丕基,以保我大東。皇皇無競烈,垂裕永無極。庶用歌且舜,干戚奕以繹。
篤慶。第一變,一篇。穆祖居斡東,長五千戶所,王業之興自此始。
於皇聖穆,厥猷允塞。宅彼朔方,肇我王迹。始建牙纛,衆乃預附。仁威以溥,疇不畏慕!聿受帝祉,其慶則篤。則篤其慶,命于東國。
宣威。第二變,凡二篇。趙小生、卓都卿,據雙城以叛,桓王討平之。
維彼頑嚚,阻險以狂。於皇聖桓,受命于襄。難旣亟矣,我是用急。戒旅行枚,旣臧旣律。截彼雙城,我師彭彭。緜緜翼翼,我武維皇。
濯靈。
武維皇如雷霆,縱貔貅于濯。征威燀赫士氣增,群醜熸氛翳。淸彼舊彊,維我陵功之大垂萬齡。
赫整。第三變,凡三篇。太祖屢擊倭寇殲之,走納哈出,平紅巾賊,取兀剌,拔東寧,逐德興君,敗胡拔都,以定禍亂。
麗失其馭,外侮維棘。島夷維驁,呑西噬北。曁彼南土,屠燒殆空。納寇孔熾,冞入咸、洪。包烋虔劉,莫之當鋒。亦有紅巾,百萬其兵。長驅狂奔,陷我京城。元餘保嶮,孼僧構難。及彼胡賊,敢逞邊患。於皇聖祖,有虔秉鉞。桓桓四征,孰我敢遏!我師堂堂,不側不克。
神定。
奮厥武愾是敵,冒矢石匡邦國。我師齊我旅鞠,士鼓勇闞虎羆。於聖武神之爲。衂其銳若枯摧,或負彊亢天成,螗之斧旋卽麋。于東西曁南北,神戈指勢破竹。仁無敵奏膚公,天祐德靖大東。
凱安。
撻我神武,業業赫赫。四方于征,用遏兇賊。胡堅不摧,胡險不平!靈旂攸指,妖氛卽淸。我伐旣張,我功旣成。我振我旅,言旋我行。三軍奮躍,奏凱騰懽。執訊攸馘,連連安安。無侮無拂,慶溢三韓。
至德。第四變,凡三篇。辛禑攻遼犯上國,太祖倡大義回軍。
噫彼麗季!主昏政虐。大運將頃,天奪之魄。六月稱兵,敢干上國。旣之極諫,聽我藐藐。雖則啓行,中心是違。徇我人情,回我義旂。
休命。
我旂載回,帝命是順。誰其倡義?神斷獨運。路載懽聲,三軍陶陶。旣警旣戒,孰犯秋毫!沿途搏獸,我舒保作。大順以正,景命維僕。
順應。
於鑠義師,順焉多助。天休震動,士女悅附。傒我來蘇,壺漿以迎。市肆不易,孰擾以驚!滌彼穢德,東海永淸。載順載應,惠我民生。
靖世。第五變,凡二篇。鄭夢周忌太祖威德謀危之,太宗炳幾剪除。
麗季昏命有屬,彼孤臣不自度。煽禍機在呼吸,我聖考炳其幾。決神策剪焉夷,亂旣定慶無期。
和泰。
維彼不軏,神人所憤。聖謀一決,亂首則殞。蘖牙旣除,群情載協。無大無小,莫不懽洽。人歸天與,于我一德。有命旣固,贊樹鴻業。
震耀。第六變,凡二篇。對馬島倭負恩擾邊,太宗命將征之。
蠢爾島夷,恃險負㠊。辜我仁恩,虐我邊垂。爰赫斯怒,命將征之。滄海漫漫,颿檣戢戢。匪逝匪遊,凶頑是讋。旌旗蔽日,榑桑震疊。
肅制。
飭我師師堂堂,鼓萬艘武雜揚。擣其穴覆其巢,大烈烈燎鴻毛。鯨鯢戮波不驚,奠我民邦以寧。
永觀。〈引出。〉於皇列聖,奄有大東。綏定厥家,世有武功。維功之盛,維德之崇。我舞有奕,聊以形容。斂我干戚,進止有程。委委佗佗,永觀厥成。
《發祥》之舞,熙光。〈引入。〉嗟嗟我列聖,積敬累深仁。用端命于帝,眷祐維其純。式敎我用休,貞符自天申。繽紛符孔昭,匪有言諄諄。庶幾揚耿光,蹈舞聊以陳。
純佑。第一變,一篇。翼祖之在斡東,野人將害之,老嫗以告,遂避之赤島,水深無舟勢甚急,水忽退渴,乃得渡。
嗟嗟聖翼,曰居斡東。東人子來,維德之從。野人予侮,將肆頑兇。神婆告止,迺避厥慍。洪濤俄退,白馬經進。神所扶矣,豈殞厥問!
昌符。第二變,一篇。度祖在行營,一箭落雙鵲,大蛇銜置樹上。
嗟嗟聖度,昔在戎壘。題彼遠樹,雙鵲棲止。薄言射忌,疊貫廼墜。巨蛇不嚵,樹于是寘。維此嘉祥,帝祉是徵。佑命不違,聖孫誕興。
靈慶。第三變,一篇。度祖夢見白龍來救云:「黑龍欲奪我居。」乃往射殪黑龍。白龍復夢謝曰:「公之大慶,將在子孫。」
嗟嗟聖度!神武天縱。靈物告急,爰入我夢。往則方鬪,禍紓一發。復來報謝,貞符斯晣。其符維何?廼終有慶。子孫其承,以介景命。
神啓。第四變,一篇。先太祖回軍,有童謠曰:「西京城外火色,安州城外烟光。往來其間李元帥,願言救濟黔蒼。」
咨彼麗昏,其政不穫。亂曷有定!烟光火色。誰其奉天,救我黔蒼!嗟嗟聖祖!往來皇皇。童騃無思,以矢德音。式歌且謠,昭我天心。
顯休。第五變,一篇。太祖駐師威化島,霖潦數日水不張,及旋師登岸,水卽大至,全島墊沒。
嗟嗟聖祖!廣運其德。動乃丕應,維帝之迪。駐師威化,溟漲渺瀰。匪天之佑,孰能禦之!我師旣出,全島卽沒。亨屯濟世,帝命有奕。
禎禧。第六變,一篇。太祖龍潛,夢神人授金尺曰:「公才兼文武,民望屬焉。持此正國,非公而誰?」
麗運斯頻,憯無友紀。天眷聖祖,廼整廼理。廼度我心,廼立民極。休祥自徵,夢授金尺。永作律度,以正邦國。平平蕩蕩,民用不忒。
降寶。第七變,一篇。太祖在潛邸,有僧獻異書云:「得智異山巖石中。」書有木子乘猪下復正三韓境之句。
嗟嗟聖祖!載潛龍德。天之佑之,授我寶籙。節彼智異!巖巖其石。有書孔秘,神人所得。來獻我慶,三韓是正。於萬斯年,永保休命。
凝命。第八變,一篇。德源有大樹,久枯朽,先太祖開國一年,復條達敷榮。
有麗末業,旣震且業。聖祖蹶生,大命斯集。有樹枯槁,不日不月。新葉載生,肺肺沃若。蘇我東民,本支千春。有開必先,其命維新。
嘉瑞。第九變,一篇。太宗在潛邸,有白龍見于寢室上。
嗟嗟聖考!龍德維潛。於昭于天,天命降監。神物載見,昭我嘉祥。神彩昭室,有爛其章。帝命不顯,篤我之祐。終登九五,澤施斯普。
和成。〈引出。〉嗟嗟列聖!世德克昌。享于天心,長發其祥。嘉慶之見,孔庶且多。式播鴻休,我舞我歌。旣奏乃闋,姁媮不那。
6月6日
编辑○丙寅,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
○司諫院啓:「訓鍊注簿金守溫,今以西班,移敍東班。其父訓曾犯不忠,告身未可署經。」上曰:「守溫出身文科,已經東班,乃言不亦晩乎?且庭臣有如此瑕類者頗多,若等其悉去之乎?宜速署經。」守溫之兄,出家爲僧,名曰信眉。首陽大君瑈、安平大君瑢酷信好之,坐信眉於高座,跪拜於前,盡禮供養。守溫亦侫佛,每從大君往寺,披閱佛經,合掌敬讀,士林笑之。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司饔別坐,乃大小宴享執事者也。近來擇之不精而又數遞,不習其業,徒爲媒進之路。自今曹與司饔提調擇身言有才者,一望三人,取旨差任,以久其任。若能堪其任者,雖或不得已遷他官,遞任還差。犯罪者,若非十惡奸盜,量其罪狀,啓聞仍仕。」
從之。
6月10日
编辑○庚午,上命世子,引見六承旨,傳旨曰:
淨業院之設久矣,且其住持,是予親屬,似不可革。然寡婦群聚,屢有干邦憲者,今欲革之,但皆是無恃賴者,全仰院之奴婢土田,若遽革之,則此輩必皆失所,因循不革,弊復如前,卽將革之乎?待秋而革乎?若之何而可?
左副承旨李宜洽曰:「宜當待秋革之。」都承旨黃守身等曰:「旣知不可,當速罷之,何待後日!且此院之尼,盡是士族有田民者,豈皆院之奴婢土田是仰哉!」世子曰:「吾將此意以啓。」
6月11日
编辑○辛未,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
○以河演爲議政府左議政,皇甫仁右議政,李順蒙領中樞院事,朴從愚左贊成、兼判吏曹事,鄭麟趾吏曹判書,許詡禮曹判書,趙惠知中樞院事,朴以昌禮曹參判,李穰同知中樞院事,金義之漢城府尹。
6月12日
编辑○壬申,對馬島宗貞盛、一岐州源永遣人獻土物。
○議政府啓:「今當禾穀長盛之時,久霖之後,累日不雨,旱氣可慮,請行祈雨祭。」從之,分遣香祝于諸道。
6月13日
编辑○癸酉,司憲府啓:「判事金塡妻盧民告:『初在田庄,聞夫訃音,欲奔喪于康津,馳入京家理裝,夫之賤妾與其女子,禁我所爲,或牽衣裙以止之,或爪脚脛以爬之。且罵曰:「主翁生時,盡以家財付吾等,非他所得擅。」多般凌辱。』臣等以爲此係綱常,理宜推鞫,但無左驗者,唯彼妾奴婢耳。以妾凌嫡之罪案而得情,則於律匪輕,若據其奴婢之言罪其主,亦爲未安。然盧氏旣爲一家尊長,則賤妾不得私其奴婢矣。據妾奴婢爲證,似無妨也,但此事不告於其時,今乃發於爭財之後。是則可疑,臣等未知所裁,伏候上旨。」
命議于政府。政府啓曰:「塡待盧氏甚薄,盧之憎妾審矣。妾若不禮,則盧氏必卽告矣,奚待爭財之後!果可疑也。相爲容隱,至爲良法,不可以此疑獄而毁之也。」從之。
6月14日
编辑○甲戌,傳旨刑曹、司憲府、義禁府:
近因水旱,民生艱苦,須今年豐稔,庶可得所。前月久雨之後,風亂氣淸,將有旱徵,伸冤抑謹天戒,不可緩也。其令放輕繫,決滯獄。
6月15日
编辑○乙亥,世子上食于輝德殿。
6月16日
编辑○丙子,上憂旱,命勿進酒,又停諸道進膳。
○司憲府啓:「濟生院奴,勿差他役,已有立法。內醫院聽直金同,乃濟生院奴也。臣等鞫問其由,曰:『奴初爲提調李順蒙跟隨,陪往楊根別業,路間得疾未行,提調疾之,令置我於苦病人在處,別差醫員置於歇病人所在。提調使人偵之,憎醫員不從其命,卽除祿罷黜,使令置我於苦病人在處。我果得重病,濱死復蘇。後又送於典獄造成軍,累月不遞。刑曹判書尹炯見我長在苦役問之,我以實告,居數十日,乃得爲內醫院聽直。』臣等以爲大臣以私怒置人於死地,又黜醫員,非徒失宰相之體,其爲侵虐小民亦甚。此事似涉訴告,然推鞫廳直之故而發,且前受敎:『自己冤抑侵害等事,皆得聽理。』請鞫之。」
不允。憲府更請之,命召濟生院官吏,問其狀,與憲府言異。上曰:「聽小人之言,遽劾大臣,未可也,其勿鞫之。」順蒙性本暴戾,志行荒惑,雖以武藝有名,然戇而無略,怯而無勇,時人以爲無將帥之體。今以一時私嫌,疾小人已甚,敢行不法之事,時議非之。
○平安道監司報:「道內連月下雨,平壤等十三州縣川飜覆沙之田,凡二千三百五十六結。」
6月17日
编辑○丁丑,刑曹判書尹炯上書曰:
自古旱暵之災,由於刑罰之失中。臣以庸愚,濫長秋官,使獄訟煩而囹圄不虛,所以累聖治召天災者,靡不由此。伏望命收臣職,以弭天譴。
不允。
6月19日
编辑○己卯,雨。議政府六曹啓:「近日雖若旱暵,若衿川、果川、水原等處,稍有雨澤,昨夜之雨,亦足以蘇禾稼。伏望小弛聖慮,許進藥酒。」仍獻香醞十甁,上曰:「近年水旱相仍,黎民阻飢,予甚軫慮。幸而今年禾穀稍茂,忽値垂成之日,連日不雨,深以爲憂,今乃降雨,予亦喜焉。」遂許進酒,仍令各殿各宮依舊供進。
6月20日
编辑○庚辰,議政府據吏曹呈啓:「禪敎兩宗寺社住持,令其宗擇僧有戒行者,一望三人,報曹差下,遞期以三十朔爲限。住持有所犯者,各其宗擧劾報禮曹,論罪罷黜;所犯重者,望報僧,亦幷科罪。」從之。
6月21日
编辑○辛巳,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
○議政府啓:「諸道例進物膳,竝令勿進。慶尙、全羅、忠淸道,前年不失農,今年雨澤,雖未浹洽,亦非不雨;京畿則無轉輸之勞,請皆許進。」上曰:「今農務方殷,姑待數月而後許之。」遂不允。
○日本一岐州兵部少輔源永遣人獻土物,致書禮曹曰:
伏聞去歲皇后昇遐,欲致弔禮,予亦居父喪,至今遲怠,不堪皇恐。今以輕薄之物,聊表獻芹之誠。
命賜布四十五匹,又特賜緜紬四匹、緜布、黑麻布、白苧布各二匹、虎皮二令、雜彩花席二張。
6月24日
编辑○甲申,大雨。
○世子謂承政院曰:「夏月進牛,已有舊例,且今停諸道進膳。與政府議進如何?」於是,承政院遂與政府、禮曹欲進,上謂承政院曰:「古人云:『君無故,不殺牛。』每夏,政府數進,於心未安,欲立法以禁之。然醫書云:『良藥,且宜於老人。』如不得已而用之,則有妨於立法之意,不敢耳。其諭政府,毋得進焉。」
○諭咸吉道監司、都節制使:「右議政皇甫仁啓:『都節制使本營及行營奴婢往來供億之弊不小。鏡城改都護府,革其判官,宜移本營於行營所在鍾城之地。』議於諸臣,所論不一,予亦未知適從何說,卿其廣詢熟計以聞。」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淨業院,多屬土田奴婢,以養剃髮守信寡婦之無依者,誠國家忠厚之美意。然剃髮爲尼者,不啻千百,而淨業院所養,不過數十,有不均之怨。且住持非其人,則田民稅貢,以爲己用,其弊無窮,請令革罷。」上曰:「若遽罷之,則寡婦必有失所者。據今見在之數,有闕不補,漸次革之。」
6月25日
编辑○乙酉,諭諸道監司,開城府留守:「近年以來,疾疫大盛,考其一歲死亡救活之數,京中活人院則生者十居八九,外方則一道死亡,幾至四千。何京外若是其相懸歟?迹其所由,活人院盡心治療,藥餌飮食,惟其所適,故生活者多,外方則不能救恤,遂使赤子橫罹夭札,如此其多。言之,可爲於邑。其諸道疾疫救恤之法,載在《元》、《續六典》,詳悉無餘,但官吏不致察耳。卿其體予懇惻之意,一依成法,盡心救恤,使我元元共濟仁壽之域。」
6月27日
编辑○丁亥,世子謂承政院曰:「司僕提調金宗瑞申:『有猿之處,馬不疾病。』尹仁甫亦曰:『日本畜猿,專是爲馬,故養馬者若無猿,則必畫以貼壁禳之。』以我國言之,內乘有猿而馬不病,外乘無猿而馬屢斃,亦其驗也。內乘猿,有雄無雌。今來倭人持雌雄入吾境而雄死,禮曹只給雌猿之價,非也。幷給雄價,使尹仁甫言於倭人,微示國家求猿之意。」
6月28日
编辑○戊子,諭平安道監司:「今通事金辛回自遼東啓:『達達也先太師屯兵黃河,冬月,欲攻海西野人,遼東閱軍隄備。建州李滿住曾往北京,自請扈從,閏四月,挈家赴京,童倉、凡察亦無如之何,欲將向東屯居。」予料也先旣滅三衛,欲殲海西諸種,野人莫不畏懼,不敢寧居。蓋其勢方張,如此其盛,將來之變,難以盡知。卿密知此意,一應防禦諸事,預愼布置。「
○密陽人卞松年才十歲,以刀刺其主未果,以父奴爲主所侵故也。命拿來囚義禁府鞫之。
6月29日
编辑○己丑,司憲府啓:「今以曺彙爲成均注簿、兼宗學博士。成均、宗學,其任匪輕,須以經明行修者差之,彙嘗與崔敬身爲兵曹郞廳,以罪繫獄,不勝忿恨,拳歐敬身。如此薄行之人,不合此任,願須改差。」上曰:「所言然矣。然非終身之累,其勿復言。」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一百十六〉
秋七月
编辑7月1日
编辑○辛卯朔,世子行朔祭于輝德殿。
○以瓔爲和義君,權恭奉憲大夫,尹璠判中樞院事,李孟畛、成念祖竝知中樞院事,金世敏刑曹參判,李思任工曹參判,楊厚同知中樞院事,河漢中樞院副使,李審仁順府尹,金銚漢城府尹,申自謹吏曹參議,鄭陟戶曹參議,安進兵曹參議,趙遂良刑曹參議,任孝信工曹參議,趙順生、奉安國、金壽延竝僉知中樞院事,元自直守司憲掌令,金淡守司諫院右獻納,趙惠京畿都觀察使,權孟孫咸吉道都觀察使,閔恭慶尙道觀察使,奇虔全羅道觀察使,成奉祖慶尙右道都節制使。
○傳旨議政府:
帶兼官者,於兼官居殿則罷兼職,其後罷其本職,仍仕兼官。今者如此之人,罷兼職乎?罷本職乎?「左議政河演等曰:」或憚兼官,故不勤仕以致居殿者有之,若只罷兼官,則是墮於術中也。俱罷兼官本職,以示勸戒。
從之。
○傳旨議政府:
諺文廳及醫方撰集書寫、別侍衛、忠順衛、內直、司尊院,有勞於書札,欲給別到,何如?各司吏典之如此者,其給別仕,例也。上項軍士、成衆官,雖以奪人都目爲辭,然軍士、成衆官與吏典,其奪都目則一也。於吏典給別仕,而獨不給軍士、成衆官,無乃不均乎?擬議以啓。
左議政河演、右議政皇甫仁、左贊成朴從愚、右贊成金宗瑞、右參贊鄭甲孫曰:「若以軍士、成衆官有功,亦給仕到,則二三年之內,或拜四品,或拜五品,其濫授官爵甚矣。其他軍士於祁寒暑雨,亦勤勞王事,而常見奪都目,其書寫之人,坐費公廩,而每都目陞品,實爲未便。且吏典則其所望,不過七八品,雖給別仕,亦不爲濫矣,固非忠順、別侍之例也。臣等以謂書寫之人,令各於番中,擇能書者五六人,對番相遞書寫,則事功亦不廢矣。於其中特有功勞者,則賞以衣服弓矢等物,不宜給到也。」
上曰:「予當更議施行。」
7月2日
编辑○壬辰,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輝德殿攝行祭堂上樂,第一行笙牙錚方響大錚和,第二行歌工六人,第三行唐琶琵、洞簫、唐觱篥、管、唐笛、唐琵琶,第四行杖鼓、敎坊鼓各二。堂下第一行鄕琵琶、玄琴、方響、伽耶琴、鄕琵琶一,第二行鄕觱篥、歌工二、大笒二、歌工二、奚琴,第三行杖皷一、敎坊鼓二,第四行唐琵琶、唐笛、管、方響、唐觱篥、洞簫、唐琵琶,第五行杖鼓五。」
從之。
7月3日
编辑○癸巳,申明中外疫疾人救療之法。
○對馬島宗貞盛遣藤茂家、藤茂利來朝。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諸山陵四時大享、俗節別祭,依文昭殿例,除左右俠卓。」從之。
7月6日
编辑○丙申,傳旨承政院:「七月,行船節忌也,全羅道榮山城漕轉船,尙未到泊,予甚慮。今乃初二運船,節忌前到泊,三運則正當節忌,利涉危險,俱已到江,予甚喜之。」賜押船萬戶衣有差,又命饋漕運軍一千六百人。
7月7日
编辑○丁酉,世子行秋享于輝德殿。
7月8日
编辑○戊戌,以李穰同知中樞院事,李正寧忠淸道都觀察使,愼幾江原道觀察使。正寧以駙馬,有學識吏才,特授是職。
○遣都體察使皇甫仁于咸吉道,命都承旨黃守身,賜宴于興仁門外餞之,又命議政府,餞于普濟樓,賜花酒以極寵慰之。築行城自會寧府北束時家南峯,至于吾都里金瑞家之里,石築八千七百四十九尺,削土四萬一千七百八十九尺。役本道民八千五百二十六人,八月十五日起役,九月十四日而止。又自三水郡西魚沔江口至于桑木原,石築三千五十尺,役甲山、三水民一千人,八月初五日起役,九月初五日而止。以里計者,二十九里二百三十一步二尺。時仁銳意築城,每歲春秋,出入兩界,不避凶荒,西北之民疲焉。
7月9日
编辑○己亥,傳旨承政院:「自今世子下徽旨時,伯叔師傅,只稱職而不名。」
○諭開城府留守:「外家驪興君閔抃墳墓願刹北神寺頹圮,僧人不得寓居,無以禁火。今聽戶曹參判閔伸之言,近地亡廢寺社,材瓦撤取,轉輸以給。」又諭京畿監司:「臨江縣文順公閔頔墳墓洞口,移構芬地川院,使接僧徒,以備禁火。然院宇須設路傍,以便行旅。若其不可置之地,具辭更啓。且驪興神勒寺,文度公影幀在焉,無賴雜僧不能守護,以致疎虞。今令全羅道長城白巖寺僧學蒙入住,其令安接。」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京外官加資,但考官案爲之,或因年月記錄錯誤,除授亦差。自今凡中外官吏滿朔加資者,各自開寫受職年月,京中則呈本司,外方則報監司,移關該曹,更加磨勘加資。」從之。
7月11日
编辑○辛丑,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
○諭京畿監司:「聞城底十里之外,棄置人屍者頗多。近尙如此,況其遠乎!掩骼埋胔,已有法令,而守令不能奉行,卿其知之,以時考察。」
○刑曹申:「洪州囚强盜金乙珍、永柔囚朴暗者里,依律處斬。」從之。
7月13日
编辑○癸卯,刑曹申:「文義囚强盜貴生,依律處斬。」從之。
○傳旨禮曹:「倭、野人誠心來獻之物,有司定品,率置下等,抑價題給,實爲未便,今後定品之時,務令的當。若擬於上、疑於下之物,從優定品,以爲常式。」
7月14日
编辑○甲辰,司憲府啓:「近以趙由禮,兼判通禮門事。通禮乃近侍執禮之官,非淫穢之後所宜爲也,請改之。」上曰:「所言是矣,但如此之人,不通仕路久矣。往者,大臣議云:『以世累廢塞仕路,有違聖人之道。』予乃從之。由是由禮、由信竝登科第,而仕路始通矣。然今擧義陳之,議諸政府。」
7月15日
编辑○乙巳,對馬島宗貞盛、薩摩州藤原熙久遣人來獻土物。
7月17日
编辑○丁未,司諫院啓:「士之貪婪、女之淫放,一也。趙由禮,淫女之後,今授判通禮之職。相禮之官,其任至重,非此人所堪爲也。前日憲府極陳不可,臣等以謂當蒙兪允,今尙不改,臣等敢請改之。」憲府又請之,上曰:「由禮兄弟,出身文武科,經歷東班,今拜是職,似無妨也。且惡惡止其身,乃聖人之法,欲將此意,以廣用人之路,其勿復言。」由禮便佞巧慧,能揣人好惡,善事權貴,不量其分,以淫穢之家,奉養東宮郡主,人皆笑之。
○京畿長湍縣女三月一産二男一女,賜米五石。
7月20日
编辑○庚戌,刑曹申:「黃州囚强盜金自玄、尹忠山等,依律處斬。」從之。
7月21日
编辑○辛亥,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日本霸家臺倭藤原定淸來獻土物。
○平安道都節制使啓:「沿邊赴防正軍,或以殘劣人,私自代送,以此防禦疎虞。自今赴防正軍戶首,依船軍例,官給圓木牌,一面書姓名、年甲、容貌及父母姓名,一面書某縣某里居住,烙以小篆正軍二字,以杜代立,以實防禦。」
從之。
○刑曹申:「定州囚强盜金松林、金連、僧信淡等七人、殷山囚金自元、趙得只、金哲等四人、順興囚朴莫三等六人,依律處斬。」從之。
7月25日
编辑○乙卯,諭京畿監司:「豐德郡月巖寺,欲施丹雘,司直李楊美率工匠而去。卿以營中米穀,以支供億。」
7月26日
编辑○丙辰,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
○禮曹判書許詡啓:「今年諸道,農事豐稔,但黃海一道可慮。然不是失農,願令諸道依舊進膳。」從之,唯命黃海道勿進。
7月27日
编辑○丁巳,議政府右贊成金宗瑞上書曰:
我國家政敎修明,治具畢張,無有可言者,獨兵之一事爾。兵家曰:「不敎民而戰,是以衆與敵也。」儒者亦曰:「兵不在多,在乎精。」今之甲兵,果堅利乎?士卒果訓鍊乎?以臣所見,恐未得其精銳也。下三道地大民稠,宜其士馬精强也,而健馬常少,甲冑不堅緻,弓矢不强利,執木弓者十常八九,臣所目擊。以如此之卒,又不訓鍊,其知坐作進退者幾稀矣。況平安、黃海兩道,年歲不稔,救死不贍,奚暇訓士卒繕甲兵哉?平安道則加之以征役之勞、護送之煩,雖沿邊各堡,謹備隄防,內無應授之固,鼠竊則可以制之,如有巨盜,則將何以待?臣每念于此,食不下咽。
昔遼人曰:「女眞之兵滿萬,則天下莫敵。」遼果敗於滿萬之餘。其在前朝,沙賊以亡元之餘燼,卒犯西鄙,邊方失馭,遂長驅不止,如入無人之境,是謂殷鑑。國家內設訓鍊,外置團鍊者,固欲其繕甲兵訓士卒,以備不虞也。今則不然,或曰年荒,或曰無警,或曰民勞,務爲姑息,不修弓矢,不繕甲冑,不習射御,不肄陣法,漸至於此,民不知兵,實非細故也。臣聞中國禁衛軍士,逐日習陣,諸路鎭將,不遑暇食,從可知矣。其以天下之大、甲兵之多、盤石之固,如此汲汲,謀深慮遠,不可尙已。
我國西北,境連山戎,東南逼近島夷,四方受敵,豈宜一日忘備也!今欲敎習則議者曰:「民飢不可用也。」欲修甲兵則曰:「民貧不可支也。」欲其點檢則曰:「民間騷擾也。」欲有動作則曰:「倉廩虛竭。」然外患謂我民飢而不生乎!外寇謂我虛竭而不至乎!自古患亂或生於艱難之際,此亦不可不慮也。臣願八月爲始,京中軍士,除入番外,間日習陣,使知坐作進退之節,又習射御,慣馳騁擊刺之方,令諸道大小鎭將常率當番軍卒,如上敎習,待秋收旣畢,依已前格例,各道各官諸色軍丁軍裝馬匹,姑令監司當巡行時,一一點檢,連續操鍊,毋或懈弛。
臣粗知武事,一日不執弓矢則生疎,況十日乎!馳馬亦然。宋將岳飛整部伍勤訓鍊,超壕注阪,靡日不習,其子雲超壕馬躓,將欲斬之,諸將固請而止,猶笞數十。是故號令嚴肅,士卒奮勇,所向無前,此敎習之明驗也。若以臣言爲是而訓鍊,則倘有倉卒之變,利益百倍,雖無倉卒,何至損傷而有悔乎!伏望上裁。
上命世子,引見左議政河演、左贊成朴從愚、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右參贊鄭甲孫、都承旨黃守身,傳旨曰:
自古中國有事,則我國不可以無備。昔太宗皇帝在北方,其時以爲:「在北方必有意。」辛克禮以謂:「宜有備。」其後許稠、趙末生曰:「平安道,宜廣蓄積,以備不虞。」此道,使臣數來,民疲財竭。李滿住又構邊隙,一方騷然,金宗瑞所言訓士卒、鍊器械等事,甚合予心。然國家欲擧事,或有沮之者,又力不足而終有未成者。卿等宜各陳長策。
演曰:「下三道州縣,以民戶多寡爲差。假如五百戶之郡則出一人,一千戶之郡則出二人,其郡備衣糧,給送平安,使之輪番赴防,則事易辦,而平安之民,可息肩矣。」宗瑞曰:「臣嘗鎭咸吉,控弦之士甚多,又巡察慶尙,兵甚不精。平安則雖未目擊,然問於邊將,審知士卒之羸弱、器伏之不備。崔潤德臨歿謂臣曰:『平安,實受敵之門庭,國家守禦,固爲疎虞。臣病劇未及上書,幸得與子言之。若因循如此,則臣死不瞑目。』臣亦以此言爲然。設有賊數萬來犯,則平安之嬴卒弊甲,必不能當,備禦之方,不可不慮。」從愚從宗瑞議。苯曰:「臣爲平安監司,悉知其道之事。近年飢饉相因,人民貧困,欲使之新鎧仗實馬乘,雖家破産盡,不可得也。其民嘗曰:『築行城,則戍役稍弛。』今行城已築,而戍卒不減,未有休息之期,築城之功,何在也?行城已築之地,鼠竊狗偸,似不能猝入,請量減戍邊軍額。器仗則不能私備,須給官家所藏。」甲孫議亦同。上曰:「京外軍士鍊習,予當爲之,但平安道凋弊至此,卿等其坐視乎?將待何日而更蘇乎?其各極陳救之之術。」演曰:「安州、江界等處設一衛,命以美號,多給遞兒職,募兵屬之,輪次防戍,至功滿拜四品,許赴京宿衛,則人樂自募,而其道之民,庶可休矣。」宗瑞曰:「臣未知平安形勢,未能詳陳救弊之方。願下諭其道監司及邊將,悉心訪問。」上曰:「下三道之兵,遠戍平安,予以爲不可,嘗欲捐邊遠之地,入守防禦便易之處。然祖宗疆域,不可輕棄,募兵賞職,以實邊備,予當試之。其餘事條,將訪問其道,凡可以利民者,卿等更加詳究。」召曾任平安者,命世子親問之。中樞院使李蕆、藝文館大提學朴安臣曰:「前此十六口子,足以防禦。大抵賊之入侵,必窺覘乘虛而入,口子雖希,豈能深入數十里,不顧其後乎!今多設口子,非惟兵分力弱,士卒因此未有休息之期。耕民聚居要害口子外,其餘不緊者,量革之,以減南道戍卒之數。」吏曹參判趙克寬、中樞院副使成勝、戶曹參議鄭陟曰:「彼賊出來無方,不守長江之險,則渙散無關,民或有被虜之患,口子雖不緊者,不可革也。但南道士卒之馬,若一赴防,則道路險遠,生還者蓋寡。若夏月則江流漲深,賊必兼船而渡。然則我之一人,可當百夫。乞甲士外餘兵,皆以步卒赴防。」勝又曰:「口子軍士馬匹之死,以不能喂養也。郊草,趁時多備,以養士卒之馬。」同知中樞院事李穰曰:「麟山及玉崗口子,防禦不緊,乞除赴防軍,以寬民力。且戍卒分其遠近,以定赴防之處,勿令推移。」判繕工監事韓昌、知訓鍊觀事朴訥生、副知通禮門事池浩、繕工副正南尙亨、內贍少尹金恕、戶曹正郞閔承緖曰:「軍卒一年一次赴防,而若有流移死亡未充立者,則一年再戍,艱苦尤甚。乞稽癸亥受敎,若有流移死亡者,隨卽充差。」趙克寬及韓昌等又曰:「平安之民,勞苦倍他。他道不産獤鼠皮人蔘外,其餘貢物,全免。」奉常寺尹禹孝剛曰:「體探人及烟臺候望者,能報賊變,則或賞職或賞布,不能者罪之,以嚴勸懲。」前大護軍辛晋保曰:「南道軍卒之赴防者,依下三道鎭軍例,各以遠近,定其赴防之處,則素有其主,有無相資,民有定志。又口子甚多,守者秩卑,不足以威衆,量減萬戶之數,擇有威望秩高者遣之,以京軍士之有智勇者爲軍官,分守於無萬戶口子,則官不冗而備禦固矣。且兩界,南道人民邊郡入居之後,本邑軍額蠲減之數不多,故一家父子兄弟,別立軍役,艱苦無比。軍額與防禦軍,更加量減,以待民生富盛,然後復其元額。」司僕注簿朴大孫曰:「其已築行城之處如江界、閭延、義州等大鎭外,其餘邊郡,盡除南道戍卒,只以本邑人民,謹烽火遠斥候,如有賊變,盡入石堡,使彼賊徒來無所得,實爲良策。若本邑之人,獨當其役,難堪其苦,則使南道之人期以數年,隨其土宜,以供給焉。然則南人樂於免役,不憚供給之弊;北人利於受物而各自爲戰,防禦固而人民安矣。若曰本邑之民單弱,不能自守,必須賴南道赴防,則初築行城石堡,本欲除南道赴防之弊,今城堡已築,而赴防之苦如舊,則南道之民,日益凋弊,無時而可蘇也,築之何益!莫若除南道赴防,以供北人之便也。且都節制使移鎭江界,本欲盡保北邊,今其所保,不過滿浦等一二口子而已,其餘則道路險遠,緩急難及,其卒徒盡是南道之人,往來驛路,其弊不少,而糧餉全仰南道轉輸,又諸郡往來之吏,竝受公廩。如此之弊,難以枚擧。若鎭江界而果足以全保沿邊,則弊不足恤,今爲一二口子而擧道受弊,實爲未便。野人小賊,不過虜掠邊鄙而已。安州、寧邊乃一道之腹心,隋兵、紅賊皆由此路,莫若移鎭安州,而寧邊次之。」內資判官權時佐曰:「沿邊木柵,先以石築之,使其民固守耕農,則人民自安。」遂下諭書于平安道監司:「諸臣所啓,紛紜不同,而遙度爲難。卿將此議,禦侮保民永久之策,與都節制使商度以聞。」
7月29日
编辑○己未,傳旨刑曹:「《六典》,禁鑄銅器,其法甚嚴。此則爲錢幣興用,故禁防如此。今復用楮貨,其弛私鑄之禁。」
○遣濟用錄事吳欽老于平康縣採金,用十人役三十日,以試出金多少。
八月
编辑8月1日
编辑○庚申朔,世子行朔祭于輝德殿。
○書雲觀報:「是日自申至酉,日當食。」密雲不見,故不救食。下諭諸道,訪問所食分數,或云密雲不見,或云申時西北間始食。
8月2日
编辑○辛酒,司憲府大司憲李季疄等上疏曰:
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非其國。是以古先帝王崇禮義重廉恥,以礪士女之大節,稽諸經史,昭然可考。欽惟太祖高皇帝酌古今緣人情,每於科條,實從寬典,定爲律令,獨於士之犯贓,除名刺字;女之犯奸,去衣受刑,不少假貸。是欲士女崇禮義、重廉恥,以保國脈於無窮也。然犯贓犯奸之跡,昭然易知者蓋寡,而曖昧難明者常多。肆我殿下洞見是理,特遵先聖短惡之典,深慮曖昧之罪,累及後嗣,犯贓犯奸之後,隨宜備用,得列朝班,聖上包荒納汚之德,至矣盡矣。
臣等竊念人之常情,孰不欲縱情極欲,以樂其生哉?然其遏絶人欲於方萌,不敢呈露於事爲,兢兢業業,斃而後已者,非止爲一身之計,實爲子孫無窮之慮也。若曰祖父之累,奚及於後,則誰肯固窮守義,砥名礪節,以貽令名於後嗣乎?如是則無恥之徒,懲艾無由,末流之弊,恐至於朝無廉介之士、家乏貞淑之女,雖有綱紀之施、制度之詳,勢必不行,皆苟而已。
今趙由禮祖母金氏淫穢之行,實非曖昧難明之類,所可道也,言之醜也。其昭然可見者,豈特再黜于外哉?首載姿女之案,擧國之人所共醜者也。其內外子孫,靦面無恥,竝列朝班,猶且不可,況判通禮,官雖不要,職掌贊禮,其任最淸。濟濟之士,豈無其人,而何敢以淫穢莫甚之後,置朝廷最淸之官,以貽公論也哉?伏望殿下擴揮乾斷,卽收由禮之官,以礪士風,以壽國脈,公道幸甚。
不允。
○領中樞院事李順蒙娶故進士李檜之妻權氏。檜,大護軍恭全之子;權,安東人訥之女也。檜死,檜之母哀其婦,率而居之。其母欲以嫁順蒙,權托病歸家,遂嫁順蒙,士林鄙之。
○義禁府啓:「柳淵,父喪及國喪期年內,忘哀釋服,備辦酒肉,齎往妓家,動樂宴飮,恣行淫濊。且父母家舍,潛隱擅賣,事覺推劾,反以其母與知爲辭。干名犯義,罪當絞。」命減一等。義禁府更請,全家入居于慶源府。
8月3日
编辑○壬戌,兼判通禮門事趙由禮上書曰:
臣祖母金氏之事,本爲有宿嫌者誣構,憲府推劾之時,亦未納招,固無罪名,而且臣父伯叔兄弟以至姻親,皆歷中外顯官,臣亦自初累任通禮。今憲府以臣祖母素有穢行,以臣爲不宜爲相禮之官,請之再三。乞罷臣職,祖母痕累,更考其時憲府文案,使之辨明。
不允。金氏醜行,播在人口,不可掩也,而乃欲辨明,人皆笑之。
○刑曹申:「白川囚强盜趙巾之,依律處斬。」從之。
8月4日
编辑○癸亥,賜英陵守陵官南智秋衣一襲。
○黃海道監司李師元啓:「麥種十七船,自忠淸道漕運至海州,遭風漂散。」命下諭書沿海諸道求之。溺失麥二千六百八十餘石,死者二十五人。
8月5日
编辑○甲子,傳旨禮、兵曹:
將取文武科重試、別試,時散從三品以下赴試。文科別試成均、五部諸生,今八月初五日以前赴學者及成衆愛馬八月初八日以前呈單子者,許赴。漢城試、館試,試策問一道,各取五十人;殿試,試策問一道,四書五經、《通鑑》中,從自願講二書;重試,試策問表各一道。欲赴武科別試者,亦於初八日以前呈單子許赴。觀試,試二百步騎射、擊毬、弄槍,取一百人;殿試,試二百步五十步騎射、擊毬,四書五經、《通鑑》、武經七書、《將鑑博議》、《小學》中,從自願講一書;重試,試一百八十步二百步騎射、擊毬,講經依別試例。別試則二百步,講經不入者,不取;重試則二百步,講經一入者,取之。
8月6日
编辑○乙丑,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
○以禮爲潘南正,智從南正,趙石岡中樞院副使,金吉通守司憲掌令,金得禮守司諫院右獻納。
8月7日
编辑○丙寅,副司正任元濬等上書曰:
臣等俱以愚駭,未諳事理,去甲子年生員漢城試,誤觸邦憲,幸蒙天地再造之恩,只令徒作,尋許仕宦,聖恩至大,復有何望?但於科第,永不許赴,臣等幼學之志,終不得伸,雖欲改過自新,其道無由。臣等竊念昔在元朝,科擧冒濫之禁甚嚴。然會試懷挾及代作者,不加罪,只殿二擧而已。臣等旣受徒杖之罪,又坐永永停擧之法,已過二試年矣。臣等罪勢固無所憾,然臣等之心,初非欺誣聖明,特不禁一時兄弟朋友之情,以受欺君之名,將何面目以立於世!此尤臣等日夜愧悔,生不如死,死亦未安者也。伏惟聖慈特從寬典,許令赴試,俾蓋前日之愆,以開自新之路。
上不允曰:「法已定,不可改也。」
8月8日
编辑○丁卯,諭平安道監司:「今聞大城山賊餘黨復聚,往來所山、大佛山,乘機作賊,卿其盡心勦捕,無使滋蔓。」
8月10日
编辑○己巳,任元濬又上書曰:
幼學,欲其壯行,仕進必由其道。臣每謂古今名臣碩輔,有大設施於當代者,皆由科擧,而臣自髫稚,負笈尋師,志聖人之學,應明時之擧者,爲日久矣。試於有司時,擧子之徒,或兄弟或朋友,寸晷戰藝,爭相救援,習以爲常。臣時方蒙稚,昧於事理,又無國家代作停擧之令,誤觸法網,其爲罪,夫復何言?然聖人許遷善,《春秋》大改過。臣之停擧,已踰二式年矣,臣非木石,敢不洗心滌慮,以改前日之過乎!臣伏覩天網悏恢,政化優優,仁以憫下,寬以御衆,大小臣民,雖有所犯,苟非重罪,竝許復用。臣在當時,旣受杖徒,停二式年擧,再蒙赦宥,情法可議。若以已曾立法,不可輕改,則臣之所犯,在於停擧立法之前,而拘於此法,終身不第,臣實痛心。伏望恕臣辭煩,憐臣情迫,特霈寬恩,許令赴試,俾遂小臣平日幼學之志。
不允。
○成均生員房有倫等上書曰:
率由舊章,守法之經也;因時制宜,用法之權也。是故一於從權,則有紛更之患;一於守經,則有泥古之弊,不可擧一而廢一也。恭惟太宗恭定大王,科擧之制,一從《元典》,生員未滿圓點者,勿許赴擧,守法有經,而去丁酉年別試,生員鄭之澹等覲親下鄕,未及記名,取試之日,申聞以啓,太宗不拘常限,許令赴試,之澹果然卓占魁科,用法之權,亦至矣。
今我主上殿下卽位以來,凡所施爲,一遵祖宗之典,每當別試,限計赴試之日,定爲赴學之式,守法之意至矣。然甲寅之歲,幼學崔恒等亦如臣輩未參於試,上表蒙允,又登壯元。丙辰之歲,幼學尹士畇等亦有同崔恒之例,館試之後,駕前上言,猶且蒙允,又中首擧,用法之權切,而取士之方得矣。臣等旣擊鼓申聞,又上言陳懇,籲呼至再,而未格天心,徒切撫膺。伏望特垂哀矜,不拘限日,廣開取士之路,俾無遺珠之歎。
書上,吏曹判書鄭麟趾、右參贊鄭甲孫適詣闕,命與諸承旨同議之。甲孫曰:「已定其限,不可變更。生徒之不赴學者,不可以不懲也。」麟趾曰:「別試爲國家得人才,若欲得人,不可不廣,限不可定也。」都承旨黃守身等同甲孫議,同副承旨李季甸同麟趾議。上曰:「甲孫等之議當矣。然取士宜廣。」卽命不拘限日,竝令赴試。
○示京畿、忠淸道監司:「都城四山松木,爲蟲所食,易至枯朽,欲栽栗木,其備栗種十餘石,送于上林園。」
8月11日
编辑○庚午,司憲府啓:「禮、智罪干不忠,今復其爵,臣等以爲不可。」司諫院亦請之,上曰:「禮、智之罪,非己所犯。且懿親,義不可絶,若不絶之,則固當復職,若等毋煩固請。」
○刑曹申:「永柔囚强盜金無作只等十二人、載寧囚崔末應仇知等六人、典獄囚彌勒、竹山囚英山勿金等,依律處斬。」從之。
8月13日
编辑○壬申,司憲府上疏曰:
爵以命德,罰以懲惡,乃古今之通義、國家之常典,不可以親故而廢之也。況不敬之罪,係干十惡,天地所不容,臣民所共憝,尤不可屈法伸恩而廢天討之公也。《大明律》八議應議者之罪,悉令擬議奏聞,取自上裁,其犯十惡,不用此律,誠以十惡者,罪干綱常,終無可赦之理也。曩者禮、智等當侍女托病出外之時,乃於祖母家,敢與侍女宴飮行酒,以至酬酢,略不畏忌,又令侍女來宿于家,不敬之罪,各自身犯,原情定罪,則其無君上之心極矣,不可容於覆載之間者也。特蒙聖恩,得保首領,以至今日,足爲再造之恩,又加爵命之寵,遂使元惡之輩獲列宗親之班,擧國臣民,莫不驚駭。伏望俯察輿情,斷以大義,還收爵命,廢爲庶人,不復敍用,以杜臣子不敬之心,以正萬世綱常之典。
不允。
8月14日
编辑○癸酉,以李審爲吏曹參判,安完慶兵曹參議,安進工曹參議,任孝信僉知中樞院事,趙克寬黃海道都觀察使。克寬將之任,辭以病不赴。
○司諫院上疏曰:
人臣之道,莫大於敬,故古之人論臣之道曰:「止於敬。」而以至見路馬必軾,過宮門必趨,所以廣敬也。苟或人臣而事涉不敬,是乃古今之大惡,王法所不赦者也。禮、智雖非首惡,得與於邀致私第,設宴酬酢之會非一,而匿不以啓,至待鞫獄,然後情見事白,犯不敬之罪,彰彰明甚,實非曖昧之事,亦非緣坐之例,宜置於法,以警其餘。殿下特以殊恩,不抵其罪,禮則只竄于外,智則置而不擧,誠禮、智之萬幸,以此終身,亦已足矣。今乃如是不道之人,反受爵命,得齒於懿親之列,非徒臣等之憤憤,抑亦大小臣僚之駭聽,豈可以非首惡之人而輕議其罪乎?伏望斷以大義,亟收爵命。
不允。臺諫更啓曰:「禮、智與仁,均之爲不敬之罪,請從臣等之言。」上曰:「仁旣以首惡而竄逐矣。禮、智之罪,薄乎云爾,予若斥而不用,誰其憐之!勿復敢言。」
8月15日
编辑○甲戌,世子行秋夕祭于輝德殿。
○上謂承政院曰:「昨日雉入宮墻,移集賓廳,爲人所執。趙由禮啓:『野烏入室,古人所忌,請行解怪祭。』予聞而思之,雉升鼎耳,殷室之災,行解怪祭如何?」左承旨李思哲等啓曰:「宮城北連華山,雉之往來,非怪也。若因此而祭之,啓後世尙鬼之端也。」上從之。
8月18日
编辑○丁丑,上不御殿,命領集賢殿事河演等,試重試文臣于勤政殿庭,試以擬集賢殿進八駿圖箋。是日,司饔、茶房、禮賓依舊例設饌具。酒半,上命中官,賜內醞珍羞,實儒林盛事也。演因題《八駿詩》一絶,八駿乃太祖潛邸征戰時所御馬也。上命文臣和其詩,作軸藏于集賢殿。翼日發策,以試別試,諸生講經入格五十人入赴。又命錦城大君瑜、領中樞院事李順蒙、右贊成金宗瑞等,試武科于光化門外。
8月19日
编辑○戊寅,傳旨黃海道:「麥種漕轉船遭風溺死人,招魂致祭,給其家米豆各一石。」
○司憲府啓:「中樞楊厚爲忠淸道監司,道內五十五州縣守令,上等至四十餘人。扶餘縣監丁時應,已犯贓罪,亦入等第,褒貶失中,庸懶不直,照以不應爲事理重律,杖八十;都事李諴長杖七十。」命竝勿論。
8月20日
编辑○己卯,大司憲李季疄、左司諫卞孝敬等闔司詣闕啓:「禮、智罪干綱常,不宜除職,臣等再三啓請,未蒙兪允,不勝痛憤。臣等反覆思之,如此犯不敬之罪者,輕論若此,於義何如?」上曰:「禮、智等年少無知,但會祖母之家爲之耳,卿等之請過矣。」更啓:「禮、智等,年非幼少,始雖祖母所爲,後乃招致私第,以至留宿,各自身犯,無異仁罪,期於得請而後已。」上曰:「仁旣受不敬之罪,何必盡罪禮、智乎!」自是臺諫累日固請,上皆不允。
8月21日
编辑○庚辰,司諫院啓:「楊厚慵懶不職犯私罪,有司請加罪,不允。李諴長同犯私罪,又不之罪,無所懲艾。諴長雖蒙恩宥,身爲臺官,恬然就職,殊無愧悔之意。又以書狀官赴京,甚爲未當。」上曰:「予非以楊厚爲是,但大臣豈可以此等罪而遽棄乎!諴長,予當罷之。」司憲府又啓:「楊厚受黜陟之任,忠淸五十餘邑守令,四十餘人爲上等,褒貶已失其中。扶餘縣監丁時應,已犯贓汚,又入等第,尤甚不明。雖不加罪,請罷其職以懲之。」上曰:「前亦有如此監司,皆不罷職,今不可以獨罷也。」厚昏庸孱劣,無一可者,但以宮人之親,屢經顯秩,曾爲承旨,又爲監司,才不稱職,一時譏之。
8月23日
编辑○壬午,諭全羅道監司:「集賢殿校理朴彭年,今中文科重試。其父仲林,礪山付處,給馬上送。」
8月24日
编辑○癸未,江原道監司進三陟産出瑪瑙,諭曰:「近因年險,未卽採取,差人謹守之。」
○諭諸道監司:「開城府留守,今年本宮奴婢推刷式年也。然遣別坐書題,則驛路煩弊,今則姑令各官守令推刷成籍,送于內需所,詳加考覈,毋致疎漏。」內需所別坐書題,皆姦佞好事之徒,爲之招諭公私奴婢,使之投屬于內需所,士大夫雖欲辨訟,無如之何。然上亦未之知也。
8月25日
编辑○甲申,諭平安、咸吉道監司:「本道軍需不敷,不可不慮,議于政府,或曰:『前此只令其道接人換穀,故換穀之路不周,限軍糧周足,京中及各道自願納穀回換者,聽許。』或曰:『兩道之民,江邊則刼於彼賊,南郡則困於赴防,農作俱不以時,雖當豐稔之時,受還上而生者居多。且南郡赴防之民,因險遠無馬,難於齎糧,皆將貨布,就食邊民,故南北之民,自相買賣,庶免飢寒矣。今若出回換之令,則以多般不緊之物,誑誘愚民,漁取民食,民亦不計將來,展盡所有,而後告飢于官,不得已出庫米以賑救之。國家旣償其商賈納粟之價,而又從而給食救民,非徒有違於足國裕民之道,適足爲商賈之利耳。其弊若此,故興利人納穀回換之禁,載《續六典》,不可輕改。』
予惟在太祖朝,有穀者許令回換,因此其道軍需多積。獻議者曰:『謀利之徒,將無益於民之物,誘易民間之穀,納官受價,商賈得利,而民反窮乏,賴國以生,有損無益。』予是其言,不許換穀者三十年矣。然更思之,民無恒心,不顧將來之飢,盡食其穀,凶荒雖如丙辰之於忠淸、丙寅之於黃海道,而其田稅還上,則不得已而斂之,以爲賑恤之資。今雖商賈之徒,取穀於民而換之,似爲無益,亦將救民之穀也。納官儲蓄,撙節賑給,則與凶年納田稅還上賑民之利,實無異矣。且還上輸納之民,非以食有餘而納之,貧寒至甚,家無擔石之資,然鞭撻督納,至有縊紀而不能已者,以其將自食之資也。今回換之令一出,則雖曰商賈之徒,漁取民食,不有愈於還上督納之大酷乎!卿意以謂何如?其便否利害,兼訪古老人民,審悉啓達。
○議政府啓:「平安道軍需不足,不可不慮。請以其道住居各司奴婢身貢及水鐵匠、經師、巫女等稅自願納穀者,依時直收納。且令監司,各處冗費,磨勘減省,以補軍需。且弓槍之用,便於騎兵。衝突擊刺,非馬不能,故中朝於諸路防禦處,皆頒官馬。我國牧場,馬匹蕃息,而平安一道,本非産馬之處,加以征戍護送之煩,私馬殆盡。以諸道牧場兒馬,換壯實土馬一千匹,於各鎭各堡,大小緊緩,量宜分屬。沿邊各處軍戶及附送居生無馬軍士,擇可能喂養者分授,常如己馬,務要善養。鎭將、萬戶常加考察,亦令監司、節制使益嚴點考,如有濫騎生病致死者,懲之。至於衣甲弓箭防禦緊關之物,常川佩持,易致損毁,貧寒之徒,未卽修治,實爲未便。除咸吉道及各道沿邊各官外,其餘官中軍器及軍器監軍器,令兵曹擇可用者,量數分送於防禦各處,明立文案。如有無軍器者,許令穿着。宣川、鐵山等可耕之地,陳荒頗多,入居之人,須先入送,限安業間,勿使差役,以實邊鄙。」從之。
8月26日
编辑○乙酉,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
○臺諫上疏曰:
臣等將禮、智不宜除職事由,累瀆天聰,尙未允可,反復思之,不勝鬱抑。竊謂三綱五常,天之經地之義,不可瀆也。禮、智歲在乙卯年,皆過於二十,豈不知宮禁之不可不敬乎?然於仁家,見其不道之行,旣不遏止,又不具啓,安然與會,非崔氏之過也,乃禮、智身犯不敬之過也。又自家聽令來會,或至經宿,非崔氏之過也,乃禮、智身犯不敬之罪也,安可例以緣坐而論乎!雖在八議,緣係綱常之所在,王法所不赦者也,固當明正其罪,以警其餘。殿下特從寬典,不置於法,只逐于外,擧國臣民憤憤不已者,全在於此。更今殿下又以懿親之故,盡釋其罪,反加爵命,使得齒於宗親之例。大抵爵祿,命有德者也。殿下以禮、智爲有德而命之乎?禮、智之罪,誠天地之不容、神人之共憤。伏望殿下雖不忍置之於法,斷以大義,亟收是命。
不允。
○以朴以昌爲黃海道都觀察使,安崇直慶尙右道節制使。崇直好種蔬菜,屢補外寄,至撤民居,以爲園圃,人頗怨之。
8月27日
编辑○丙戌,賜文科重試集賢殿修撰成三問等十九人、武科司正閔諭等二十一人、文科別試姜希孟等二十六人、武科金精彦等十八人及第。上不御殿,設虛位於勤政殿放榜。
8月28日
编辑○丁亥,司憲府啓:「慶昌府尹卞孝文子李欽將赴武科觀試,孝文以訓鍊提調,屬李欽於姪訓鍊參軍卞袍曰:『李欽之事,與錄事朴壽山等善圖之。』李欽果二百步不及二矢。袍與壽山詐云:『矢皆已過。』及事發,孝文使壽山逃避。今鞫袍,袍皆承服,欲竝劾孝文,但嫌於相爲容隱,不敢擅便。臣等以謂孝文獨犯,而袍不干涉,則不可推問叔父所犯。今孝文與袍同犯,此事豈可拘於容隱之法,獨問袍而不及於孝文哉!假如父子同謀殺人,其亦例於容隱,問其子而不問其父乎?臣等以謂竝劾孝文,無害於容隱之法也。」
上曰:「此事用謀姦譎,予不敢貸。然容隱之法,干涉大體,不可輕議可否。」遂命議于政府,下義禁府鞫之,皆服。孝文只奪告身,外方付處,永不敍用;李欽及袍、壽山、徐居廣、文敬友、文承魯、李樑材,杖一百徒三年,永不敍用。居廣等,皆訓鍊院官,而聽孝文囑托者也。監察洪元淑聽孝文之請,言於監試監察邊尙聘,謀寢李欽之罪,亦杖一百。
○刑曹申:「知禮囚謀殺本夫女性德,凌遲處死;奸夫承符,依律處斬。」從之。
8月29日
编辑○戊子,日本國薩州島大隅太守藤原熙久遣人來獻土宜。
8月30日
编辑○己丑,賜文武科恩榮宴于議政府,翼日,上箋謝恩。
○新作崇禮門,命左參贊鄭苯等,監督其役。苯專以土木之事爲己任,營繕相繼,先意承迎,財力匱竭。
九月
编辑9月1日
编辑○庚寅朔,世子引見左議政河演、左贊成朴從愚、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右參贊鄭甲孫、吏曹判書鄭麟趾、禮曹判書許詡、都承旨黃守身于議事廳,傳上旨曰:
昔太宗時,平安道蓄積百萬餘石,及予卽位之初,已告匱。迨至于今,連歲飢荒,官倉空竭,脫有供頓之費,國胡以支?是誠可慮。卿等其議所以實倉廩應緩急之策。
演、宗瑞等曰:「平安道雖凶歉,然其中豈無蓄穀之民乎!願使商賈之人,懋遷有無,得穀納官,而以下三道之穀優償之。又以下三道之穀,貿易木緜而入送平安,減價而糴之,庶可以實官倉矣。商賈行貨,民間不無騷擾之弊,且使民納穀實官,亦非美事也,但勢窮事迫,不得已焉耳。」
從愚、苯、甲孫等曰:「商賈之徒,爭齎假濫之物,誑諭愚民,民無朝夕之計,如有蓄穀,則蕩盡而賣之,私藏亦竭,然後官得商賈所納之穀,而以下三道之穀,優給其價,未幾而民有飢色,則所納之穀,又爲賑濟之資矣。安有蓄積之可望乎!臣等但見其虛費下三道之穀,以資富商而已,未見其有益於平安也。臣等願勿使商賈行貨擾民,而特漕轉下三道之穀,則於平安庶有益也。」
上曰:「二說皆有理,予將更思。」上又傳旨曰:「予以否德,庶幾勵精,以圖治安,今已衰憊,病日益深,不能出戶,內外阻隔,庶政恐有其失。近年飢饉相仍,民不聊生,無乃政事闕失之所致耶?東宮年方銳意爲治之時也。予將使議政大君以下,皆稱臣於東宮,卿等其知之。」僉曰:「上有殿下,而又稱臣於東宮,非禮也。稽之歷代,固無是事。今殿下雖深居九重之內,東宮日引郡臣,圖議政事,而取決於殿下,庶政萬機,無有虧缺,何必使群臣越禮稱臣東宮乎!臣等深以爲未安。」上曰:「予當思之。」
○賜靑畫沙大鍾二事、白沙大鍾二事、白沙大尊四事、酒一百五十甁及魚肉于成均館,又賜酒肉于四部學堂諸生。初,吏曹判書鄭麟趾啓曰:「太宗以成均館爲龍潛始仕之地,賜靑畫沙大鐘,館中相傳爲寶,後不幸而破。願賜他酒器,以繼太宗之意。」故有是賜。兼司成尹祥率諸生上箋謝恩,斯文交相稱賀,以爲儒林之盛事。
9月2日
编辑○辛卯,傳旨議政府:「今世子裁決庶務,姑從中朝之制,大小臣僚,稱臣於世子。」
○遣中樞院副使成勝,如京師賀聖節。
○刑曹申:「典獄囚三犯竊盜尹卜,依律絞。慶源囚强盜金永夫,斬。沔川囚謀殺本夫女春伊,陵遲處死;奸夫加叱同斬。」從之。
9月3日
编辑○壬辰,傳旨都承旨黃守身『戶曹參議鄭陟曰:「東宮儀仗從小駕,何如?」守身等對曰:「當參詳禮制以啓。」
○左議政河演、左贊成朴從愚、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右參贊鄭甲孫、吏曹判書鄭麟趾、參判李審、禮曹判書許詡、刑曹判書尹炯、參判金世敏、工曹判書安止、參判李思任、兵曹參判李承孫、戶曹參判閔伸等詣闕啓曰:「今見敎旨,令大小臣僚稱臣於東宮。夫天無二日,民無二王。群臣稱臣於儲副,非唯三代之所未聞,雖漢亦未之有也。雖曰中朝之制,苟有不安於義,則不可盡從。且中朝於太子,但稱臣而已,未與於政。今東宮旣已裁庶務,而又令臣僚稱臣,何以異於至尊乎?臣等願東宮接下之禮,雖極尊隆,君臣名分,不可亂也。」
上不從。演等自朝至于日昃,請之甚懇。大司憲李季疄、左司諫卞孝敬等闔司來爭之,皆不允。
○司諫院啓:「朴仲林以喉舌近臣,急於貪得,以至變易人之父子,紊亂綱常,其罪至大。今以其子彭年中重試,召至于京,其子遊街慶宴之事已畢,宜當速遣,勿令久留京城。」上曰:「今以仲林孫女,結爲婚媾,若行此禮,不可無家長。且仲林所犯,非至於停婚,故留之耳。」
○刑曹申:「全州囚三犯竊盜李同,依律絞;沔川囚洪祿三殺妻之前夫女,處斬。」從之。
9月4日
编辑○癸巳,司憲府大司憲李季疄等上疏曰:
三綱之道,天建地設,不可紊也,焉有爲子而有二父,爲臣而事二君,爲婦而仰二夫者乎?故正名定分,天下之大閑;民無二王,古今之大義,名分一紊,則君臣禮廢,非細故也。稽之歷代,世子雖居儲副之位,實有臣子之分,未見君臣稱臣以事而擬諸至尊也。古人於名分,其謹重也如是。今世子邸下離明繼照,聽斷庶務,以代萬機之勞,大臣臺諫以至庶僚,如有陳達,亦皆仰見,使無下情之壅,以爲謳歌之所歸,而皆曰吾君之子也,何必稱臣,然後其位益尊,而民心有所屬乎?顧無絲毫之益,而徒爲名分之混,擧國臣民,疇非缺望也哉!大抵國家之事,必稽于衆。小事尙然,況令群臣稱臣世子而係干名分之事乎!殿下曾不謀及,獨運睿斷,大臣請之而不允,言官諫之而不報,此臣等所以重有憾也。伏望殿下還收成命,以正名分,以慰臣子之望。
不允。
○刑曹申:「原州囚强盜閑萬等五人,依律處斬。」從之。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兩界及六道沿邊守令,必以有武才者差任。然沿邊八十餘郡縣,皆不是最緊,亦有中下緊之等,以有限人才,一皆差任之後,最緊處有闕,則人才難得。以此未得精擇充差,深爲未愜。其沿邊郡縣,分其上中下緊,原係各鎭及上緊郡縣,以武科及登《武才錄》者爲之;中緊以下,雖不入《武才錄》,有吏才智略兼備者,揀選差任。咸吉道會寧、鍾城、慶源、甲山、穩城、慶興爲鎭,鏡城、三水、富居爲上緊;北靑、端川、吉州爲中緊。平安道閭延、昌城爲鎭,義州、江界、朔川、理山、碧潼、慈城、茂昌、虞芮、渭原、定寧、麟山爲上緊;鐵山爲中緊;隨川、龍川、郭山爲下緊。慶尙道寧海、東萊、延日、泗川爲鎭,巨濟、南海爲上緊;昌原、金海、蔚山、固城、鎭海、河東、長鬐、機張爲中緊;興海、梁山、昆陽、盈德、淸河、慶州判官爲下緊。全羅道順天、扶安、沃溝、茂長、興陽爲鎭,珍島爲上緊;靈巖、康津、海南爲中緊;羅州判官、長興、寶城、靈光、樂安、光陽、咸平、茂安爲下緊。忠淸道泰安、藍浦爲鎭,庇仁爲上緊;舒川爲中緊;瑞山、結城、保寧、海美、唐津爲下緊。江原道三陟、杆城爲鎭,平海、蔚珍爲下緊。黃海道豐川、瓮津、長淵、康翎爲鎭,唯義州、江界、鏡城、會寧、鍾城、慶源、穩城等官,旣有主將,其判官雖短於武才,以其於吏治者爲之。在前官屯田,判官主之;營田,節制使主之,分處耕作,互易其民,甚爲有弊。皆是公用之物,今後判官悉主其事,與節制使同議,於軍需及官中用度支給。」從之。
9月5日
编辑○甲午,司諫院啓:「稱臣於東宮,反復思之,我朝祖宗以來,未有之事,始自今日,深以爲不可。」上曰:「事已定矣,勿復言之。」
○司憲府啓:「竊聞黃海之民,窮困太甚,救荒之事,預先布置,猶爲不及。趙克寬爲監司,久而不歸,中道得疾而還,救荒之事緩矣。前監司李師元之遞,人民皆惜其去,請仍其職。」上曰:「師元救荒諸事,盡心布置,誠可嘉也。但赴任未久,漕轉一事,慮失於過,以致覆役,不宜授重任耳。」
○議政府啓:「平安道軍需虛竭,補添之策,不可不慮。本道海路防禦,比他道稍輕,當領船軍,除留浦各差備外,量宜抄出,可耕陳地,以爲屯田,或令燔鹽,以補軍需。」從之。
9月6日
编辑○乙未,傳旨禮曹:
敬老之禮,所當行也。凡民年八十以上,白身,授從八品;元職九品者,授正八品;八品者,授正七品;七品以上者,超一資。九十以上,白身,授從八品;元職九品者,授正八品;八品以上者,超一資。百歲以上,白身及元職從七品以下者,授正六品;元職七品以上者,超三資,竝限三品而止。婦人封爵,準是。賤人八十以上,白身,授正九品;元職九品者,授從八品;元職九品者,授正八品;八品以上者,超一資。百歲以上,白身及八品以下,授從六品;七品以上者,超二資,竝限五品而止。女亦封爵如之,竝許其身免賤。移文中外,抄錄姓名以聞。
○平安道監司安崇善上書辭職曰:
臣以庸資,謬蒙聖知,每思粉糜,以交尺寸,矧今本道,連歲凶荒,人民飢饉,聖上宵旰軫慮,命臣以賑恤,臣承重寄,盡心竭力,圖報聖恩之萬一,正在今日,但氣弱病多,頭眩目暈,恍惚不省,氣虛口苦,食飮日減,沈困嗜臥,山海瘴毒,道途險阻,與他道殊異。
臣於去夏赴官,卽日擇失農尤甚祥原、三登等二十一郡,躬行賑給。又於今秋,巡行北道茂昌、江界等二十五官,跋涉往還之間,夙患益增。臣欲力疾治事,則體氣羸瘁,終未保軀,今又安身養病,則曠官廢事,殊不副委任。臣念至此,不覺涕零,進退維谷,罔知所措。臣若小飾,謀身廢事,誣罔天聰,則皇天后土,罪臣不貸。伏望諒臣至情,罷臣職任,庶專精於藥餌,倘餘喘之綿延,益彈犬馬之情,倍祝岡陵之祝。
從之。
○議政府啓:「安州,平安道中央要衝之地,爲牧使者兼任水軍,實爲未便。以有武才堂上官爲牧使,別置水軍僉節制使。」從之。
○刑曹申:「金化囚强盜林龍,依律處斬。」從之。
○議政府啓:「近年黃海、平安道失農尤甚,漕運下三道京中米穀以救之,各道處置使、僉節制使、萬戶等以爲不干防禦之事,不肯用心。自全羅道至平安道,處置使、僉節制使、萬戶,竝兼轉運職銜,以幹其事。」從之。
○對馬島宗貞盛遣人來獻土物。
9月7日
编辑○丙申,中樞院副使李蓁上書曰:
臣本家世孤寒,幸以先考臣商山君敏道獲際太祖日月之末光,登名開國勳臣之列,進秩崇班,及至臣身,又蒙太宗聖上罔極之恩,位至樞府。仰惟聖恩,昊天難踰,第以愚陋之材,絲毫無補,日夜私自兢惕。臣年甫十七,先臣辭世,臣艱難孤寡,用是不能謹始,瞢於禮經,急於治生,爰娶卒宰臣金先致之女。初雖不識其家世,後被臧獲之訟,徧閱家藏之籍,乃知母與外家皆庶室。且年將五十,尙無嗣息,而又嬰癲疾,歲庚戌,娶崔安海之女,生一女一男,獲承先臣之緖。頃者,臣之女壻內禁衛守副司正元矩欲赴親試武科,訓鍊觀以妻父竝畜二妻見咎,不錄姓名。以此,女子見棄於其夫,臣之不幸,至於如此,涕泗交頤。
臣本孤臣之子,常恐辱先,小心律己,夙夜戰兢,豈於文明之代,敢干邦憲,竝畜二妻也!今金之門,母與外家,皆人之妾,以其女子爲主婦,不啻卑身,抑亦卑先臣而輕宗祀也,將何顔竝立於士林間乎!何顔入於家廟乎!何顔見先臣於地下!但哀其無所歸而留之,以養疾耳,其實本非適也。用是崔之門女爲主婦,而承小臣之宗祀,歲在辛酉,已受夫人之牒。伏望聖慈下燭衰臣愚戇,繼臣後裔,完聚女壻,俾先臣感聖恩於地下,此臣所日夜之望也,伏惟聖慈。
○初,醫書撰集官,命加一資,副司正任元濬,亦在其例。都承首黃守身索善元濬,擅移東班,授守七品職。司憲府發其事以啓,下守身、元濬及兼判吏曹朴從愚、判書鄭麟趾、參判李審、參議申自謹、正郞姜希顔、佐郞崔悌男于義禁府鞫之。命奪守身、元濬告身,從愚等勿論。
○遣通事金有禮于遼東,押送日本被虜浙江民十二人。
○議政府啓:「平安道安州,防關要衝之地,城子頹圮,請以本州軍及其道各浦當番船軍修築。」從之。
9月8日
编辑○丁酉,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四部學堂生徒,常給一時之食,使之終日講讀,近因年歉,連歲減省。因此生徒暫聚輒散,學校虛疎,請依舊例賜食。然連年凶荒,用度不足,於來年日永時,給水澆飯。」從之。
9月9日
编辑○戊戌,以李思哲爲承政院都承旨,安完慶左副承旨,韓確平安道都觀察使。時吏曹堂上被劾,未參詮注,命同副承旨李季甸掌之。上注擬承旨曰:「安完慶何如?」季甸對曰:「諳鍊詳明,何事不可處也!」上曰:「年齒幾何?世系何如?」對曰:「臣未詳知,然長臣八九歲矣。世系則曾經政曹諫院,未聞有可疑之言也。臣爲五品時,完慶已爲通訓,此間久滯矣。」上曰:「與右副承旨李師純,誰爲先進?年齒誰長?」對曰:「年齒,疑其相等,官則完慶受通列,先於師純數年矣。」上曰:「爾推讓完慶矣。」除完慶左副承旨,竝坐目陞之。議于政府曰:「監司之職,其任匪輕,其在常時,勤勞至矣,況於救荒之時,奔走憂勤,必倍於平時。大抵人之常情,始勤終怠,初雖銳意,未保其終,況初不銳意者乎!趙克寬爲黃海道監司,稱疾詣闕,時非寒冷,病非風氣,著耳掩以示有病,其初也,已有怠心,其終之不克,可知矣。且其病非詐而實,則雖欲勉强,亦未可得也。今黃海救荒,其務最鉅,安能當乎!然李師元,罷職已久。朴以昌,下批而時未往,救荒之事緩矣。仍命克寬遣之,何如?」
政府啓:「師元已失時措,不可仍置。克寬詐病,非惟不當遣,可治其詐避之罪。以昌旣下批,宜速以遣。」從之,命鞫克寬于憲府,付處于全羅道龍安縣。克寬以大臣,稱疾辭免,時議非之。
9月11日
编辑○庚子,東宮上食于英陵。
○召左議政河演、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右參贊鄭甲孫、禮曹判書許詡曰:「三代及漢、唐帝王其視太子,等於群臣;大明始尊異太子,令群臣稱臣。今世子統攝國政,非他儲副之比,已令群臣稱臣,如此則其儀仗服用,不可遵用世子之禮,其陽繖等諸儀物,皆欲以紅色爲之,何如?脫有中朝使臣,則陽繖當用靑色矣。其餘儀物,皆用紅色乎?抑雜用紅色乎?且皇帝受朝時,群臣皆五拜,今我國群臣四拜,至於父母師傅相見,亦皆四拜,而獨於東宮受朝,只行再拜,予以爲未可。」
演等曰:「陽繖從本色,交倚飾以絲金,扇數則加倍,至於旗幟,雜用五采。如是,庶不駭於使臣迎接之時,而可以通行於後世子孫矣。若父母師傅四拜之禮,一家之私事,東宮受朝時,拜數仍舊。且令入朝者詳求大明禮制以定爲便。」從之。
9月12日
编辑○辛丑,傳旨禮曹:「世子視事承華堂,於東壁坐交倚,群臣於西壁序坐。大小臣僚,旣已稱臣,其於朝參,師傅隨班庭下行禮如儀,唯伯叔父不參。」
9月13日
编辑○壬寅,司諫院啓:「黃守身用任元濬,勢甚綢繆。元濬希求執政,罪固不小,特從末減,只收告身。吏曹堂上,苟從守身之請,用人不當,專釋不罪。且卞孝文所犯甚重,特減徒杖,放于母家稷山。臣等以爲若此,則爲惡者,無所懲矣。」
上曰:「吏曹堂上,本無罪矣,特不違守身之言,不無可言者,然大臣累日囚縶,亦足懲矣。守身之事,言之是矣。然老大臣之子也,豈無優老之義!且近侍之臣,非他外臣之比,特加恩耳。元濬希求之實,亦不著,收告身,亦足矣。孝文之母,年九十,是以使之處近終養耳。母若在京,孝文當在京終養,而不赴外方矣。」
9月14日
编辑○癸卯,刑曹申:「端川囚强盜良衣金等四人、典獄囚四犯竊盜莫同,依律處斬。」從之。
9月15日
编辑○甲辰,諭全羅道監司:「前監司啓:『靈巖郡黃原串,刷出人物,入放馬匹,無人絶境也。去本郡五息七里,每年春秋點馬及大小使客支對迎送之弊不小。海南縣則相距才一息餘程,請以黃原串,割屬海南。』下議政府議之,或曰可,或曰:『海南乃濟州初程,且水陸兩營及各浦往來使客支待之弊倍加。今又割屬新設牧場黃原串,則此縣尤加受弊。同是國土國民,此串土姓人吏及靈巖之玉泉、八馬等里,割屬海南爲便。』卿其備悉訪問以啓。」
監司啓:「以地之遠近觀之,黃原串,可隷海南,然海南果如或之所論之弊矣。玉泉、八馬二地,距海南僅九里,可以割屬黃原串,土姓人吏十八人,已於靈巖邑內移居土着,勿屬海南何如?」上從之,土姓人吏移屬事,從其自願。
9月16日
编辑○乙巳,諭京畿、黃海道監司:「點馬別監李俊生,今向德積島,所領船一隻、十九人漂沒,竊疑隨風依岸而或生也。其於沿海郡縣浦島,廣行搜覓,使之救恤,若有漂流死尸,亦令蒿葬以聞。」
○司憲府啓:「趙克寬憚其黃海之救荒,托以妻病,逡巡不行,及其不獲已拜辭,才出近郊,遲留一宿,稱疾請還。且其詣闕之日,天氣不寒,而詐著耳掩,以實其病,人臣無禮,莫此爲甚。罪至於此,而只令付處,殊無懲戒之門,請奪告身。」
上不允曰:「克寬平日親信大臣,而奸詐至此,故黜之於外,雖不奪告身,寧無愧乎!」
9月19日
编辑○戊申,傳旨吏曹:
太祖原從及回軍功臣、太宗原從功臣,自在潛邸以至開國,或不避艱險,委身捍衛,或擧義從順,以安東土,其功不細。今其子孫之仕宦者蓋寡,率在鄕曲,遂爲編氓,義甚未安。其一等嫡子,欲授正八品,嫡孫正九品;二等嫡子從八品,嫡孫從九品散官,以報祖父之功,上項功臣嫡子嫡孫,備細訪問以啓。但太祖原從功臣,初不分等第,宜以田三十結、奴婢三口受賜者爲一等,田二十五結、奴婢二口受賜者爲二等。且咸吉道住居功臣子孫,依其道人陞授之例除職。
○定東宮視事儀:「東宮坐承華堂東壁正中。承旨四人入自西俠門,由西階升,自西閤門詣前楹近東,俯伏東上,俱北向。議政府,中樞院,六曹,漢城府、臺諫各一員,入自西俠門,由西階升,入自西閤門。正一品爲一行,二品以上爲一行,堂內西邊東向坐。三品以下,於前楹近西,北向俯伏。史官二人,隨入於西搤外俯伏,俱東向。〈凡出入堂內者,於戶內東向伏地。〉其日,入直承旨先將吏曹省記及兵曹巡單子,從堂中西柱西邊回入進前,距座前七尺許俯伏,以低聲申報平無事,〈若有犯巡之人則申云:」某更,某人囚禁。「〉次申擊鼓所志一二張,退復位,次諸承旨申達公事,亦依此例。其餘申達者,皆在坐不離次申達。居末承旨回頭微諷可出,從末者爲先出。承旨等仍在,申申本申目及凡諸公事,以此申之。畢申後,亦從下而出。」
○議政府據禮曹呈申:「司饔房屬生鮮干,擇有雙丁富實人,依前額一百二十戶爲定,勿給奉足,除所耕貢賦外諸雜役,一皆蠲減。」從之。
9月21日
编辑○庚戌,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
○賜冬衣于英陵守陵官。
9月23日
编辑○壬子,禮曹參議李先齊上書曰:
臣歷觀帝王理財之道有四焉,曰田租也,搉酤也,搉鹽也,搉茶也。田租則歲有豐凶,租有多寡,國用有時而不足,民生以之而不裕。於是有三搉之議焉,是皆不得已也。搉酤始於漢武,而詳於唐末,至五季,其法愈酤。搉茶始於唐德宗,濫觴於叔季,至趙宋而公私皆濟。然古之君臣以彝酒相戒,未聞規利而設禁也。禹平水土,任土作貢,而無茶一字,是二搉也,非先王之舊制,何足議哉?惟鹽之爲利,實三代聖人正大之用也。
靑州厥貢鹽絺者,《禹貢》之辭也;鹽人掌鹽之政令者,《周官》之法也。太公望初之國,人心不附,因其俗而撫之,民多歸焉者,以其便於民之利也。桓公得管仲,同修舊政,國富兵强,九合一匡,民受其賜者,興鹽筴共捕兒之利也。漢武窮兵瀆武,倉廩虛竭。於是郡國置鹽長官,盡管鹽利,以補軍需。當是時,救急之計,不得不爾也。唐室中微,藩鎭屢叛,貢賦不入。於是講明鹽法,遍置鹽院,天下財計,鹽利居半。官兵諸費,皆仰給於鹽,其計亦不爲失矣。然鞭算迨盡,下無遺利,此孔僅之過也;措置詳悉,天下利權,制在掌握,此劉晏之失也。遂使後之淸議者必曰:「漢之孔僅、唐之劉晏。」是用鹽之所戒者一也。沿歷至宋,足爲軍國大計,曲盡禁防,或以船運而散於諸路,或使商賈納錢于搉貨,務就場受鹽。鹽法之沿革,代各不同,皆入於大農,最資國用,此李沆盛度之良法也。至其季世,賈似道欲以免和糴,先以啓侵耗之患,所當戒者二也。元氏繼作,六合一家,土物之夥,亙古所無,朝廷經費,鹽利太半。然摏配高價,急徵其直,是其弊也,所當戒者三也。
大抵鹽者,吾民之日用,不可一日闕,所以天地間無地無之,況我東方三面濱海,皆爲煮鹽之地乎?不唯煮鹽爲然,捕魚採藿,亦猶是也。今見聞言之,用釜鐵而煎,經日夜而出素者,東海之鹽也。塗泥爲釜,或一日而再成醎者,西南之鹽也。西南勞役稍歇,功倍於東海矣。且捕魚亦多術焉,或用結箭,或用網罟,或操舟入海,從流漁釣,其所獲亦有多寡之殊,而西南尤多,其大致如此。
夫藿者,他國之所無,獨於東方,處處皆有之。濟州所産尤繁。土民之居積致富,商船之往來販鬻,皆用此也。是三者,天生之地産之,天地獨厚於我國,實東方之奇貨也。前朝之時,鹽盆坐數、魚梁網所、藿田結卜,皆載于《周官六翼》。王子開福之辰,必賜鹽盆魚梁,共議寺社,或賜藿田,其餘管幹區處之法,未之詳也。中世以來,外患頻仍,內變屢起,宮闕焚蕩,府庫竭盡,豈宜專賴田租,不取山澤之利乎!是權臣專利而不恤國家之經費也。至于忠宣,乃有志行古之道,分定各道鹽戶,差遣鹽鐵官,未幾以大臣不便罷之,遂爲權奸之所奪,諸司之所占。今我國家習視前朝之舊,以爲鹽藿,民間之所取,不可爭利也,額定稅法,使守令收之,是果有補於經費之萬一乎?
中原郡縣之多、土地之廣、財賦之繁,何可及焉!然軍國大計,不專賴於田租,而尙搉鹽利以取足焉,矧伊東方乎!《大學》曰:「生之者衆,食之者寡;爲之者疾,用之者舒,則財恒足矣。」今米𥸴之出、布貨之征,皆取於田租,山澤之利,視爲餘事,由是則生之非衆也,爲之非疾也。祭祀賓客之用、士大夫祿俸之給、凡中外一切諸費,皆取諸田租,由是則食之非寡也,用之非舒也。
且近年以來,黎民阻飢,發倉賑恤,加以向化之衣食、商倭之販鬻,支對浩繁,浮費不貲,府庫日就於虛竭,京城見在之穀,不過七八萬斛,是特一富家産耳。儻有頻年師旅如契丹之於高麗顯王、蒙古之於高、元二世,動大衆壓邊境,將何以哉?又不幸而有堯、湯之水旱,則亦將何以哉?當此之時,不幸歷代生財之道,但以田租,欲充府庫、餉邊兵、應諸費,臣未見其可也。蓋田租必因歲之豐歉,不可恃以取盈也,魚鹽藿之利,無水旱凶歉之異,而可以利用也。況生民之所急,臨事而猝辦,莫此爲切乎?
以用鹽一事言之,趙宋之時,有盜李順陷成都。以張詠知府事,時招安之師在城中者,尙三萬人,無半月之食,詠訪知鹽價索高、廩有餘積,乃下其估,聽民得以米易鹽,民爭趨之,未踰月,得米數萬斛,軍中喜而呼曰:「善幹國事者也。」此已然之明驗也。且以臣已行之事言之,臣前於乙丑年,爲江原道觀察使,義鹽色行移關內,救荒之鹽,役船軍煮取。敬差官鄭之夏初到界,欲盡括公私鹽盆,臣謂敬差曰:「今爲此法,欲其利民也。試驗之初,先有搜取之令,民必驚動,以爲禁私鹽也,盡棄本業而去,將如何耶?」於是,裁損指畫,不收私鹽,只用官盆,煮得鹽數十石,聽民以米布交易,民皆便之。其後京中鹽價湧貴,遂罷義鹽色,臣未知其故也。其時戶曹令各官各浦預備救荒鹽藿,臣定爲煮鹽採藿數目移文,每月輸納,分遣各官,用以救荒,甚有利益。又道內舊所付籍公私鹽稅及民間船隻收稅魚藿亦多矣,所至爭求貿易。臣之所見,亦如是已。
臣竊詳義鹽色、戶曹鹽藿及道內收稅魚鹽,大率計之,其數不爲不多,積數年則其所得米布,豈小也哉?江原一道,煮鹽稍難,捕魚不多,産藿不繁,爲此業者亦小。然尙且如此,況於他道乎?公家之入,豈不萬萬也哉!願將一試之,展轉於臣心久矣。今者仄聞遼西有戒心,國家亦有齒寒之虞,儻有危急,糧餉不可不慮,臣竊有試驗之志。然新法之行,人必駭聽,請申明義鹽色布置規式、戶曹備荒之令,或用兵船,或用軍丁之數,分定煮取數目,每月收納。其私鹽藿,竝令推刷,損益舊法定稅何如?魚梁結箭則所獲有多寡,不可一例定稅,竝令沒官,差人句當。其網所及漁釣所捕,亦依前例,加減定稅何如?濟州非內地,所産最繁,亦遣句當監臨,私鹽私藿,亦依上項定稅何如?此其大略也,若其措置節目之詳,則臣不目見,未敢悉也。
昔者宋三司使陳恕將立茶法,召茶商數十人,各條利害,恕悅之,第爲三等,語副使宋大初曰:「上等之稅,收利大深,此其可行於商價,而不可行於朝廷也。下等固滅裂無取,唯中等之稅,公私皆濟,吾裁損之,可以永求矣。」於是行之數年,國用足而民富實。今此魚鹽藿收稅輕重之宜與夫鬻販出納之法,請依陳恕取中等之稅,不蹈歷代三戒之弊,庶幾財貨流通,永久無弊矣。臣思出其位,惶悚以聞,伏望主上殿下許賜上覽,儻加採用,命下有司,磨勘施行,將見府庫可以充、糧餉可以備,賑恤飢荒、支待夷靺,亦可以大有輔焉。中國之搉利,一則收利權,一則倚經費,猶或可也,本國地塉民貧,商賈無數倍之利,若搉之,則其害不可勝言。近日義鹽,行之未幾,以不便罷之,但其收稅,無令守令擅用,以補義倉可也。其竝濟州搉之之策,尤失計焉。
○司憲府啓:「中樞院副使李蓁以糟糠之妻金氏,詐稱爲妾,後娶崔氏謀欲奪嫡,冒受爵牒,實爲奸詐。《續刑典》,節該:『有妻娶妻者,痛懲離異。子孫爭嫡者,以先爲嫡。』崔氏及所生子女,依成憲以正名分,追奪爵牒,又治蓁罪,以戒後來。
從之,但蓁勿論。
9月24日
编辑○癸丑,世子上食于輝德殿。
○命安平大君瑢,藏佛骨于興天寺舍利閣。佛骨本在此閣,嘗取入禁中,外人莫之知,至是還之。
9月25日
编辑○甲寅,諭江原道監司:「道內司僕寺所獲獐鹿,今欲作脯,別司饔朴允萬等前赴道內。若此人等憑藉進上,或橫斂雜物,或非理侵害,須卽具聞。」
9月26日
编辑○乙卯,諭平安、咸吉道採訪別監:「當捕松骨之時,若捕白那進白鷂子,則依松鶻例褒賞,其遍曉諭,竝令捕採。」
9月27日
编辑○丙辰,議政府據戶曹呈啓:
「戶典謄錄一款:『平安、咸吉兩道各官米𥸴興利人回換一禁。』然咸吉道,野人雜處;平安道,境連中國,糧餉不可不儲。本道朝士軍士、成衆愛馬及各司吏典、近隊、防牌、六十、補充軍之居京者,從自願納穀於其道,以全羅、慶尙道米穀題給。且民間切用之物,須待懋遷,商賈之之徒,亦許通行。唯咸吉道會寧、鍾城、穩城、慶源、慶興、甲山、平安道茂昌、閭延、渭原、虞芮、慈城、理山、碧潼、昌城、江界等沿邊之地禁之。」
從之。
9月29日
编辑○戊午,司諫院啓:「李蓁位至樞府,欲以後妻之子爲嫡,將先妻金氏稱妾,妄冒天聰,薄行如此,請罪之。」不允。
○是月,《東國正韻》成,凡六卷,命刊行。集賢殿應敎申叔舟奉敎序曰:
天地絪縕,大化流行而人生焉;陰陽相軋,氣機交激而聲生焉。聲旣生焉,而七音自具,七音具而四聲亦備,七音四聲,經緯相交,而淸濁輕重深淺疾徐,生於自然矣。是故庖犧畫卦,蒼頡制字,亦皆因其自然之理,以通萬物之情,及至沈、陸,諸子彙分類集,諧聲協韻,而聲韻之說始興。作者相繼,各出機杼;論議旣衆,舛誤亦多。於是,溫公著之於圖,康節明之於數,探賾鉤深,以一諸說。然其五方之音各異,邪正之辨紛紜。夫音非有異同,人有異同;人非有異同,方有異同,蓋以地勢別而風氣殊,風氣殊而呼吸異,東南之齒唇,西北之頰喉是已。遂使文軌雖通,聲音不同焉。
吾東方表裏山河,自爲一區,風氣已殊於中國,呼吸豈與華音相合歟!然則語音之所以與中國異者,理之然也。至於文字之音則宜若與華音相合矣,然其呼吸旋轉之間,輕重翕闢之機,亦必有自牽於語音者,此其字音之所以亦隨而變也。其音雖變,淸濁四聲則猶古也,而曾無著書以傳其正,庸師俗儒不知切字之法,昧於紐躡之要,或因字體相似而爲一音,或因前代避諱而假他音,或合二字爲一,或分一音爲二,或借用他字,或加減點畫,或依漢音,或從俚語,而字母七音淸濁四聲,皆有變焉。
若以牙音言之,溪母之字,太半入於見母,此字母之變也;溪母之字,或入於曉母,此七音之變也。我國語音,其淸濁之辨,與中國無異,而於字音獨無濁聲,豈有此理!此淸濁之變也。語音則四聲甚明,字音則上去無別。質勿諸韻,宜以端母爲終聲,而俗用來母,其聲徐緩,不宜入聲,此四聲之變也。端之爲來,不唯終聲,如次第之第、牧丹之丹之類,初聲之變者亦衆。國語多用溪母,而字音則獨夬之一音而已,此尤可笑者也。由是字畫訛而魚魯混眞,聲音亂而涇渭同流,橫失四聲之經,縱亂七音之緯,經緯不交,輕重易序,而聲韻之變極矣。世之爲儒師者,往往或知其失,私自改之,以敎子弟,然重於擅改,因循舊習者多矣。若不大正之,則兪久兪甚,將有不可救之弊矣。蓋古之爲詩也,協其音而已。自三百篇而降,漢、魏、晋、唐諸家,亦未嘗拘於一律,如東之與冬、江之與陽之類,豈可以韻別而不相通協哉!且字母之作,諧於聲耳。如舌頭舌上、唇重唇輕、齒頭正齒之類,於我國字音,未可分辨,亦當因其自然,何必泥於三十六字乎?
恭惟我主上殿下崇儒重道,右文興化,無所不用其極,萬機之暇,慨念及此,爰命臣叔舟及守集賢殿直提學臣崔恒、守直集賢殿臣成三問、臣朴彭年、守集賢殿校理臣李愷、守吏曹正郞臣姜希顔、守兵曹正郞臣李賢老、守承文院校理臣曺變安、承文院副校理臣金曾,旁採俗習,博考傳籍,本諸廣用之音,協之古韻之切,字母七音、淸濁四聲,靡不究其源委,以復乎正。臣等才識淺短,學問孤陋,奉承未達,每煩指顧,乃因古人編韻定母,可倂者倂之,可分者分之,一倂一分、一聲一韻,皆稟宸斷,而亦各有考據。於是調以四聲,定爲九十一韻二十三母,以御製《訓民正音》定其音。又於質勿諸韻,以影補來,因俗歸正,舊習譌謬,至是而悉革矣。書成,賜名曰《東國正韻》,仍命臣叔舟爲序。
臣叔舟竊惟人之生也,莫不受天地之氣,而聲音,生於氣者也。淸濁者,陰陽之類,而天地之道也;四聲者,造化之端,而四時之運也。天地之道亂,而陰陽易其位;四時之運紊,而造化失其序,至哉,聲韻之妙也!其陰陽之閫奧、造化之機緘乎!況乎書契未作,聖人之道,寓於天地;書契旣作,聖人之道,載諸方策!欲究聖人之道,當先文義;欲知文義之要,當自聲韻。聲韻,乃學道之權輿也,而亦豈易能哉!此我聖上所以留心聲韻,斟酌古今,作爲指南,以開億載之群蒙者也。古人著書作圖,音和類隔,正切回切,其法甚詳,而學者尙不免含糊囁嚅,昧於調協。自正音作而萬古一聲,毫釐不差,實傳音之樞紐也。淸濁分而天地之道定;四聲正而四時之運順,苟非彌綸造化,轇輵宇宙,妙義契於玄關,神幾通于天籟,安能至此乎?淸濁旋轉,字母相推,七均而十二律而八十四調,可與聲樂之正同其大和矣。吁!審聲以知音,審音以知樂,審樂以知政,後之觀者,其必有所得矣。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一百十七〉
冬十月
编辑10月1日
编辑○己未朔,禮曹啓:「輝德殿奠幣時奏樂,用《中腔令》。」從之。
10月2日
编辑○庚申,諭平安道監司:「今從政府所啓,使移都節制使營於寧邊府,然遷徙事重,不可急遽,更加熟議以定,姑停之。」
10月3日
编辑○辛酉,世子行冬享于輝德殿。
○軍器監火藥庫火,藥匠燋爛二十二人,命醫齎藥救之,仍賜酒食,十一人得活。官吏,命下義禁府鞫之。
○黃溪令譿酗酒殺人,宗簿寺請其罪,命收職牒,安置于固城縣,仍諭其道監司,給田宅,且禁持弓矢出獵,又不得與外人相通。譿,讓寧大君禔之子,初封瑞山君,貶爵爲。
10月4日
编辑○壬戌,以柳義孫爲禮曹參判,高得宗同知中樞院事,任孝信兵曹參議,卞孝敬、李邊僉知中樞院事,金義蒙司諫院左正言。得宗嘗以罪貶外,後許京外終便,今以爲轉運使,故授此職。諫院諍之,不允。
10月5日
编辑○癸亥,吏曹參判李審上書曰:
臣於己未年,以韓山郡事,赴任得病,辛酉春,辭職歸田,至乙丑春,擢拜僉知中樞,俄遷兵曹參議,周年而加嘉善,爲江原監司,入爲仁順府尹,以拜此職。雨露之恩,偏洽於微軀,臣非木石,敢不知感!第以庸愚,雖欲爲忠,而不知所以爲忠,徒懷食祿之恥。臣自結髮以來,誓不欺君,況今偏蒙河海之恩,矢心圖報之不暇,何忍挾詐欺罔,以負殿下卵翼之私耶!不意累及元濬之獄,有司謂在一廳之內,得聞其議,然臣實不聞。知而以不知對之,則是欺天也;不知而以知對之,則是自欺也。有罪無罪,明王在上,故以實固拒,有司强之,臣亦欲雷同而誣服,特蒙恩宥,幸莫大焉。且事已往矣,無復可言,但恐人之不知者反以臣爲患失,乾沒飾辭,欲免而反服其罪。念之至此,汗出霑背,若撻于市。賴有聖明洞照愚衷,天地神明,明明鑑臨,每以此自解。然以臣之無狀,久居淸要,必有不能自知之譏、貪位懷祿之誚,以累聖朝知人之明。今臣年六十九歲,致仕之期,才隔數月,衰老倍舊,聰明頓損,不宜冒居官職,伏望聖慈免臣職事。
不允。
10月6日
编辑○甲子,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
○刑曹申:「昆陽囚四犯竊盜金仁京,依律處絞。」從之。
10月9日
编辑○丁卯,遣漢城府尹金銚,如京師賀正,仍獻海靑二連。
○刑曹申:「河東囚强盜金山等五人、安東囚强盜僧石恩等二人,依律處斬。」從之。
10月10日
编辑○戊辰,刑曹申:「祥原囚强盜方植等十人、江西囚强盜林乙等十九人,依律斬;潭陽囚四犯竊盜大平絞。」從之。
10月11日
编辑○己巳,司僕少尹鄭孝康上書曰:
臣以庸愚,濫蒙聖恩,目見非是,不敢終默,謹以管見條列于後,伏惟賜覽。
一,臣嘗自迎秋門仕于內司僕,諸道進膳,散置門外路中,其爲不潔,口難容道,不覺驚駭。闕門外置卓子,安諸道進上,已曾立法而不行。乞申明此法,常設卓子於門外,若進膳陪來,則安於卓上,守門者卽告承政院,承政院送膳狀于司饔別坐,各率色掌陪歸。且雨雪日無可安之處,於門外,別營草家,以安進膳,永爲恒或。文昭、輝德殿進繕,亦不無上項之弊,乞依此例施行。
一,臣於去秋,見敦義門祈晴宰牲之所,或於空家,或於露地,宰人屠殺,時街童巷婦如堵而立,其於禋祀致齋之義何如?臣謂其門之側,排設帳幕,凡諸奠物,令典祀官親監,以供祭祀,以盡誠敬。且祭器如邊豆之屬,或載馬,或貫索而負,雖曰滌漑,其於敬謹何如?臣謂別作櫃子入盛,以致淨潔。
一,臣觀開慶寺太祖位版,常安於佛殿前楹,日供施食。其前楹,僧俗雜流所聚,褻狎神明,誠爲未便,請革位版。若久已行之,未可革罷,則於別殿奉安神位何如?且器皿與床,製造已久,實皆沔破,又其所供之米,因功臣寶米,存本取利。今僧徒未能長資,難苦供進,亦爲未安,臣伏願裁斷施行。
一,親御之馬與輦,有識之士,皆不下馬,其爲不敬莫甚。乞依華制,凡御馬輦輿出入,備儀仗辟除,勿使犯塵,以盡敬上。
一,發遣行臺,國家令典。太宗盛際,每遣按行,無時發摘,今有弊於民,除行此法,凡有擲簡,每遣知印。知印之於監察,其弊只一馬一人之加耳。況知印與監察,名分旣異,而處事又異,雖見非是,豈能盡言!臣謂兩界與諸道,擇剛明監察,無時發遣,以嚴糾察。
孝康置佛堂于其家,專以佞佛爲務,國家凡擧佛事,必以孝康主之。
10月12日
编辑○庚午,議政府據兵曹呈申:「今軍器監傷火致死火砲匠祿生等十一人,復戶致祭致賻。」從之,又賜棺。
10月14日
编辑○壬申,刑曹申:「蔚山囚四犯竊盜亏音金,鎭安囚四犯竊盜李春敬,依律絞。」從之。
10月16日
编辑○甲戌,賜《龍飛御天歌》五百五十本于群臣。
○刑曹申:「彦陽囚典農寺婢善非,與奸夫殺其夫,依律凌遲處死;殷山囚朴存信等二人四犯竊盜絞;宣川囚高春奉殺人斬。」從之。
10月17日
编辑○乙亥,前司勇洪巨賢獻無名石,言得於平壤府東二十五里炭峴、回橋院之間,下諭平安道監司,令審産出之狀,採取以進。
○刑曹申:「典獄署囚高敬守等五人盜豐儲倉緜布,昌原府囚成同殺人,依律絞。」竝從之。
10月20日
编辑○戊寅,示全羅、忠淸、慶尙道監司:「倭楮種,曾令沿邊州郡栽植培養,或絶種,或不茂盛,是必不用心之故也。今送倭楮種於沿邊各官,園圃海氣相通之地,栽種培養,出苗生長之狀,隨卽申達。」
10月21日
编辑○己卯,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
○議政府啓:「全羅、忠淸兩道監司所啓年分過輕,請遣朝官更驗。」上命世子,引見都承旨李思哲曰:「雖遣朝官,百穀已穫,分等實難。且朝官迎合政府之意,必務高重,姑從監司所啓。且據所聞,酌定高下何如?」仍命思哲,議于政府,皆曰:「監司所啓,與臣等所聞頓殊。且不可以所聞臆議,須遣朝官,更驗損實,以定年分。」從之,卽命直藝文館權自恭、戶曹正郞鄭次恭、兵曹正郞李永肩遣之。
○刑曹申:「典獄署囚白同三犯竊盜,依律絞;甑山囚朴善京等七人强盜斬。」從之。
10月23日
编辑○辛巳,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東班自一品至九品,皆有正從;西班自三品至五品,有正從,而自六品至八品,竝皆從品,新設九品司勇三百,竝正品。東西班各異,有違設官之意。正五品司直,三軍各一,今各加一;自六品至八品,每品每軍,各設正品二;司勇,中軍三十四,左右軍各三十三,竝一百爲正品,二百爲從品。」
從之。
10月24日
编辑○壬午,前此,前銜及有蔭子第,皆受落點受圈,而後敍用,時議者或以爲不可,上令議政府及六曹堂上,集賢殿等官雜議之,或以爲不可,或以爲可。上從不可之議,卽下傳旨于吏兵曹,遂革之。時三品以下除授,受東宮之圈,故曰受圈。
10月25日
编辑○癸未,諭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允壽:「今慶源捕獲玉松骨,非他松骨之比,眞極貴之鷹也。特賜卿藍段子紅絹各一匹,至可領也。」
10月26日
编辑○甲申,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
○日本小二殿藤敎賴遣加珍老、吾羅灑毛等,來獻土物。
10月27日
编辑○乙酉,傳旨禮曹:「今年都城瘡疹之病,倍於前昔。若小民或不知救療之方,或不能謹愼,以致殞命者,比比有之。其病戶蠲坊里役,公賤限平復勿令役使,分定醫員,隨證給藥治療。」
10月28日
编辑○丙戌,刑曹申:「長鬐囚金和殺人,依律絞。」從之。
10月29日
编辑○丁亥,唐人押送官金有禮在遼東馳報:「也先率兵數萬,屯黃河上,帝勑諭遼東隄備曰:『也先將竝朝鮮打擾。』」上召領議政黃喜、左議政河演、右議政皇甫仁、左贊成朴從愚、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右參贊鄭甲孫、兵曹判書金孝誠、參判李承孫、都鎭撫李堅基、閔伸、李穰、河漢,傳旨曰:
今也先舍遼東而遠攻我國,必無之事也。然我國向者不奉其國詔書,或因此欲雪其恥,或欲受其降,不無加兵之慮,兩界備禦,不可緩也。意者馬兵不可送也,於沿邊郡邑,增添步卒與火砲之具,守城以待之如何?
喜、演、仁、孝誠、苯、甲孫、堅基、穰、承孫、漢曰:「每當氷合之時,本邑馬步兵,合番防戍,不爲不足,守城步兵,不必遽增,待都節制使磨勘論啓。」從愚、宗瑞以爲:「沿邊州郡,本邑守城軍有餘處則已矣,不足處,南邑州郡步兵,量數分送,以守其城。」喜、仁、苯、甲孫、堅基又曰:「平安糧餉不足,防禦軍士,待的實聲息,更議入送。」演曰:「賊變難測,待聲息似緩,預送軍士糧餉又難。下三道州郡,每二百戶出一丁,令其官備衣糧,限解氷送防禦,事罷除職。」從遇、宗瑞、孝誠曰:「軍士戰馬甲胄,預令整齊,若有聲息,隨卽分運入送。」穰、承孫、漢以爲:「京中軍士武才特異者,於沿邊城堡,各遣二三人,如有事變,率兵應變。」又僉議曰:「彼若示弱而來,愼勿邀功出戰,但當固守。又若遣使,不可拒而不待,亦不可厚接。邊將於城外待之,饋以酒食,諭之曰:『我國臣事大明已久,不宜有二心。』彼若曰:『我是使臣,何不啓殿下,而擅便阻當?』仍留不去,又諭之曰:『此地距王京,道路甚遠,且雪深路塞,啓達爲難。』如此徐徐開諭,要使彼回去,不令生怨。軍器監火砲,量宜送之,以爲守城之備。」
○議政府啓:「平安道沿邊防禦布置,未得其要,衆論不同。若憚於輕改,固執因循,則邊事失誤,慮有後悔。臣等參詳衆議,反覆籌之,或云:『主將偏在一隅,後無援兵,非獨失於內外相應之策,雖在江界,上下道路,險阻隔絶,倉卒之變,不及救援,又不能數數往來考察,徒有供頓之弊,實無益於防禦。且彼賊入來之路,非唯江界,如昌城、義州等處入侵之賊,將何以應之?還營寧邊,誠永世之長策。』或云:『邊方防禦最緊,都節制使雖無重兵,若在江界,則聲勢遠聞,彼賊不敢窺邊,仍在江界,誠備邊之急務。』
惟此二說,雖則不同,各有攸當,不可偏廢。自今沿邊郡邑,分爲兩道,江界、朔川,各置二品以上節制使;朔川加設判官,渭原、慈城、虞芮、閭延、茂昌,屬于江界道;理山、碧潼、昌城、定寧、義州、麟山,屬于朔川道。凡沿邊州郡口子一應軍務及鎭帥萬戶防禦勤慢,悉委考察,仍令各鎭各堡,自相爲援,以固邊方。都節制使還營寧邊,兼判都護府使,後置判官。上項兩道節制使勤慢,與各處防禦實不實,或親巡考閱,或遣人擲簡。又有大黨賊變,抄率道內軍丁,從其聲息,觀勢應援,庶幾大小相維,內外相應,布置得宜。其設兩道所屬南道軍卒,令都觀察使、都節制使同議磨勘啓聞後,續議施行。」
從之,諭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允壽事目:「一,彼人若示弱而來,邊將邀功出戰,甚不可也,愼勿輕犯,但當苦守。一。彼若使人,不可拒而不待,亦不可厚接,當於狄館,饋以酒飯。如有所索,令邊將諭之曰:」我國,事大之國,無王命而不可自擅,如其自擅,則罪責非輕。「彼若曰:」不敢擅便,則當啓殿下施行。「仍留不還,卽諭之曰:」此處拒王京甚遠,且雪深塞路,難以啓達。「如此徐徐開說,要使彼回去,毋使起怨,一以飛報。」
10月30日
编辑○戊子,議政府據禮曹呈申:「卒漢城府尹李士寬妻韓氏早歿,未得從夫封爵。其子義長登武科,禮長、智長、諴長、孝長,皆登文科。高麗故事,三子登科,爵其母,仍給其俸。乞倣其例,韓氏從夫爵追贈,以勸後來。」從之,遂贈貞夫人。
十一月
编辑11月2日
编辑○庚寅,以金世敏爲兵曹判書,趙遂良刑曹參判,金孝誠平安道都節制使,李穰江界節制使,朴好問朔川節制使,趙石岡判義州牧事。時以也先聲息,命政府六曹,議可爲平安道都節制使者,皆以孝誠薦之。右贊成金宗瑞啓:「孝誠家世淸寒,近因妻亡,計活尤疎,請賜溫衣。」遂賜襦衣一襲、毛冠、弓矢遣之。
11月3日
编辑○辛卯,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諸山陵及眞殿大小祭品,今改詳定。健元陵以下諸山陵四時大享及正朝寒食端午秋夕冬至臘六別祭,卓有花草。第一行中朴桂四器,第二行紅白散子五器,節三行茶食五器,第四行實菓六器。面俠卓無花草。第一行各色餠六器,第二行雜湯細𥸴等六器,第三行爵三。
健元陵以下諸山陵顯德嬪墓所朔望祭,先告事由,移還安祭及咸吉道諸山陵先告事由,移還安祭,卓無花草。第一行藥菓四器,第二行實果,雜菜五器,第三行餠𥸴五器,第四行飯、匙楪、醬羹、灸六器,第五行爵三。
咸吉道諸山陵及厚陵六別祭,卓無花草。第一行小朴桂四器,第二行紅白散子五器,第三行實果五器,第四行雜菜六器,面俠卓第一行餠四器,第二行𥸴、雜湯等五器,第三行飯匙楪醬羹灸五器,第四行爵三。
顯德嬪墓所六別祭,卓無花草。第一行小朴桂四器,第二行紅白散子五器,第三行藥果五器,第四行實果六器。面俠卓第一行餠四器,第二行𥸴雜湯等五器,第三行盞三。
穆淸殿、濬源殿、慶基殿、集慶殿、永崇殿六別祭,卓有花草。第一行中朴桂四器,第二行紅白散子五器,第三行茶食五器,第四行實果六器。面俠卓無花草。第一行餠四器,第二行𥸴、雜湯等五器,第三行盞三。
先王、先后、顯德嬪忌晨齋祭卓及上項眞殿先告事由,移還安祭,卓無花草。第一行小朴桂四器,第二行紅白散子五器,第三行茶食五器,第四行實果六器。面俠卓第一行餠四器,第二行𥸴雜湯五器,第三行盞三。
顯德嬪魂宮朔望祭及先告事由,移還安祭,卓無花草。第一行藥果四器,第二行紅白散子五器,第三行實果五器。面俠卓第一行倂四器,第二行𥸴,湯五器,第三行盞三。」
從之。
○義禁府啓:「司直李種捕逃奴婢於同福縣記官姜周,與金得時率二十餘人,怯種倒懸,累日侵虐,以至於死。縣令河綱地知而不禁,及其子訴和順縣監,推鞫之際,欲庇惡吏,飾辭移牒。周依《元典》元惡鄕吏典刑,廣示施行;綱地杖一百流三千里。」
從之。
11月4日
编辑○壬辰,議政府據戶曹呈申:「平安道年年失農,民生可慮,所貢義盈庫納黃蠟二百五十九斤十二兩,限五年蠲減。濟用監納毛獐皮一百二十三領,減其半。豹尾六筒、毛鹿皮十八領,工曹納牛皮三十領、馬皮五領、山猪皮二十領,軍器監納松脂二斗、熟麻九十斤,竝皆永除。」從之。
11月5日
编辑○癸巳,平安道監司獻平壤府所産無名石四斤。
11月6日
编辑○甲午,百官行冬至望闕禮,停本朝賀。
11月7日
编辑○乙未,命都承旨李思哲、左副承旨安完慶,往議于政府曰:「也先領兵親到,若遣將持重兵而來,强欲直到京都,則邊將權辭以對。若不肯聽從,何以處之?」僉曰:「觀其形勢,兵少而專欲和親,則當依前議,若兵多而又有侵掠之志,則閉城固守,入保諸郡人物,淸野以待。且徵南道之兵,防禦諸事,疾速布置,一以諭之曰:」本無宿嫌,何遽構隙?「彼若不聽,又諭曰:『如此則軍兵器仗,我亦有之。』以逸待勞,又何憚焉!彼若加兵,我亦應之可也。」
遂以此意,下諭平安、咸吉道監司。都節制使。
11月10日
编辑○戊戌,傳旨承政院:「施命之寶,用於冊封敎書等事;凡干除授之事,皆用大寶。」
○藝文館大提學朴安臣卒。安臣字伯忠,尙州人,判司宰寺事文老之子。登弟,補史宮,戊子,拜司諫院左正言,與大司憲孟思誠等共治睦仁海之事忤旨,太宗欲置極刑,謂司誠曰:「死生有命,何憂何懼!」乃作請題壁。後累遷司憲執義、判膳工監事。歲甲辰,日本遣使來請《大藏經》板,國家不許,遣安臣爲回禮使,送禮物及佛經數本。至其境,國王聞國家不許《大藏經》板,拒不納,唯許納佛經,安臣馳書,諭以交隣之意,乃許禮接。及還,至一岐島,有一倭與我有怨者,欲害使船以報之,安臣卽乘舟,謂賊曰:「古今寧有殺使之人乎!」賊終不能犯。還,拜司諫院右司諫大夫,歷工禮兵曹參議、兵、禮、刑、工、吏曹參判、司憲府大司憲、黃海、忠淸、全羅、平安道監司。己未,拜刑曹判書,明年,遷議政府右參贊。壬戌,以工曹判書,請老乞退,不允,擢吏曹判書。甲子,遷藝文大提學,至是卒,年七十九。䮕朝二日,弔賻。安臣性剛果,善談論,治家儉嗇。諡貞肅,直道不撓貞,執心決斷肅。子以昌、以寧。
11月11日
编辑○己亥,世子率百官,遙賀聖節。
11月13日
编辑○辛丑,司憲府啓:「時方寒冱,請停崇禮門之役。」上曰:「予亦欲停之,但恐開春則疾疫盛行,故未敢耳,將議于政府。」
11月14日
编辑○壬寅,上謂禮曹判書許詡曰:「今聞以瘡疹物故者,世俗惑於邪說,常不埋葬,暴在原墅,爲狐狸所食,予甚閔焉。何以使民不棄屍而掩藏歟?」詡對曰:「京都及城底十里之內,令漢城府五部活人院官吏每日巡行曉諭,使之掩藏。」從之。
11月15日
编辑○癸卯,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按《文獻通考》,宋高宗朝,有司請建行懿節皇后別廟於太廟、殿後,奉安神主。至孝宗朝,時享太廟別廟,行事執事官誓戒於尙書省,散齋七日,致齋三日。今輝德殿,雖未立別廟,與宋朝之制同,非原廟之例,於大享無誓戒,只行散齋二日,致齋一日,有違古制。依本朝已行宗廟大享儀,前享七日受誓戒,散齋四日,致齋三日。」
從之。
○左弼善李石亨等上書曰:
東宮於前月讀《禮記》畢,謂臣等曰:「古人云:『朋友講習。』若獨覽則易或忘之』,宜更講論。」仍將《禮記》首篇進讀。臣等竊惟東宮天性好學,日視書筵,孜孜不倦,其於經書,靡所不講,學問已高,而於《禮記》一書,講至再三,固爲精熟矣,猶慮未至,又令臣等進讀,所謂已精而益求其精也,尤非淺薄所能堪也。今書筵官十人,除諺文醫書,僅有臣等六人輪次進講。
竊念臣等於《禮記》,本無師授,兼以稟性昏愚,雖日與朋僚同處,專力討論,猶懼不稱,況未得同處,力又不專,或仕春秋館,或仕儀注,加以課試,及讀書置簿,皆從事他務,素不講習,當其番次,以蒼黃涉獵,理未暇窮,事未暇考,疑無可質,僅一寓目,率爾進講。若有疑問,或妄對不能對,或對而未能盡其蘊,靦面而退,未知所以,復講是書,豈欲若是而止乎!非徒臣等之心,深有愧焉,實未副東宮孜孜求益之意也。
臣等竊謂輔養儲副,以爲宗社生靈萬世之福,天下事,孰有大於此者!而柅以他事,反無餘力,其輕重緩急何如哉!若曰東宮學問已成,何賴書筵官,則是甚不可。大抵聖不自聖,孔子讀《易》,至韋編三絶,而猶曰:「假我數年。」殿下豈肯謂世子學問已成,而不必加學也!東宮豈自謂學問已成,而今日之復講是書,姑爲是拳拳也!臣等亦謂我東宮學問已極,而不必加輔導之功也。然則書筵之任,其不可少忽也明矣,其不可不專也審矣。伏望許令書筵官,毋兼他事,日仕書筵,使朝夕同處,理有難窮者則已,其可窮者窮之;事有難考者則已,其可考者考之;疑有難質者則已,其可質者質之,庶得從容商確,以備疑問之萬一。
下吏曹。
11月16日
编辑○甲辰,諭平安、咸吉道都節制使:「銃筒放射軍,皆當熟知藏藥之術。然火藥難費,故常時必不能如心肄習,何得使人人皆知其術!是可恨也。每五人作伍,一伍之內,須令一人知之,四人放射,一人應機藏藥可也。二銃筒、三銃筒、八箭銃筒、四箭銃筒、細銃筒五樣銃筒,一伍之人,相雜齎持,則急遽之際,箭及檄木之大小、藏藥之多少,必不能辨而混用之,須使一伍之人,人持一樣銃筒,非惟臨敵之時,而於常時肄習,亦不可相雜,當隨人力之强弱,敎以所宜銃筒,預定其志可也,以十人爲伍亦可。或曰:『銃筒軍,不徒持銃筒,而或帶弓矢,或帶刀劍,亦可也。』或曰:『此說似矣。然若帶弓矢刀劍,則所持銃筒之數少,當令不用弓劍,而多齎銃筒可也。』二說皆近理。
又檄木、鐵椎、鐵箭、火藥、火心、量藥凹子、藏火器等物,皆一人之身所持,其中火藥火心及藏火器,不可同處,須使火藥、火心佩於一邊,藏火器佩於一邊。又雜物諸緣,一人備帶,則重而難行,是可慮也。聞中朝之北征也,用我國之馬,載銃筒諸緣,今亦倣此制,一伍之內藏藥一人、率馬一匹,載藏藥諸緣。又多載藏藥銃筒,四人或帶弓矢,或帶刀劍,在前行放射,藏藥者隨放隨給,此最良策。但本國馬匹不多,故未知此策可行與否也。又五樣銃筒之軍,以五色旗幟別之,揷於兜牟。主銃筒號令者,建五色旗幟,隨意指麾,則出令便而應敵易矣。銃筒肄習時及臨敵時,以火近藥心,甚可慮也,宜當常常戒之。已上諸條可否加減,與監鍊官更加商度其宜而行之。
○以大司憲李季疄爲黃海道都觀察使。季疄陳本道救荒之難而因啓曰:「今春飢饉太甚,至有食人之肉者。」上驚怪,議于政府曰:「是言之出,所係甚大,不可不知。當季疄問之歟?發朝臣問於其道歟?」僉曰:「問於其道則莫知所從,問季疄爲便。」上令其弟同副承旨李季甸問之,對曰:「臣在憲府,聞諸執義鄭賜。」翌日,又啓曰:「臣昨質諸鄭賜,曰:『不知。』問於他臺官,皆曰:『不知。』臣愚忘之,不記所言之人。」上命都承旨李思哲,往議于政府曰:「今者季疄之言若此。予惟漢之魏相、宋之李沆,皆賢臣也,故所聞之言,無微不達。予之初卽位也,李原將江原道人死之多,不以實對,予年少,故未盡劾實,今季疄之言,欲知其實而後已也。將季疄與臺官,進于承政院閱實,如未得,則下法官推劾如何?」僉曰:「上敎允當。」卽召季疄與鄭賜、掌令金吉通、元自直、持平金承珪、文汝良,問之,皆曰:「臣等所未聞之言也。」季疄惶懼曰:「臣必聞之他人而忘之矣。」遂下刑曹鞫之。
11月17日
编辑○乙巳,李季疄使人因季甸啓曰:「所言之人,今始省得,乃臣舅李伯剛家火者金閒聞諸表姪銃筒衛曺守命而說此言也。」上令承政院詰問之,閒曰:「守命於閏四月,葬父于海州,還言:『予至州之上檢丹里,朴長命家有一盲之女飢甚,乃取自死兒屍之肉食之。』」守命曰:「閏四月,聞父病歸海州,父已死,遂卽埋之。母曰:『今年此道,飢餓,病死之人,轉于溝壑者,不知其幾千,汝來葬之,幸哉!』予還京,以是言於閒,他無所言。」閒、守命相與參對,往復不決,諸承旨詰問乃服。上曰:「季疄欲蓋初發言之人,乃曰聞之臺官,其計狡矣。然旣得發言之人,當令刑曹勿推,督令赴任。且食人之肉,大是異事,何以處之?」承政院啓曰:「宜選簡朝臣,率守命往海州推問,以知其實。」遂命守承文院事姜孟卿,往鞫之。
○集賢殿校理河緯地上書曰:
臣兄綱地,今坐法當流。竊念臣早喪父母,臣身及寡姊弱弟弱妹,全仰綱地爲父以生。且綱地於臣一家爲宗,奉臣父祖之祀,墳墓神靈所寄,今若流配遠地,姊妹兄弟,無所資仰;父祖神靈,無所依主,宗絶家破,門戶掃地。臣念至於此,生不如死,心神昏耗,不知所出。臣願除名爲徒作,隨兄綱地,永屬擣砧,以贖兄流罪。伏望聖慈特霈雷雨之澤,曲遂螻蟻之誠,不勝迫切之至。
夫刑人罰人有常法,臣妄執愚懇,法外求贖,臣罪萬死。然臣兄之罪,亦不無可疑。邑人歐殺人,守令不能救止,其比親犯人,豈無差等!臣雖謬誤,恐未必有累於罪疑惟輕之恤典也。昔向敏中疑殺人僧獄詰問之,僧但云:「前生當負此人命。」臣常讀恤刑敎書,至此,未嘗不慘然,何意臣身親見之!臣兄之不幸,類此僧。兄其時適受監司差任,離官一宿,病發未得前赴,受由還官治療,翼日而此難作。若非此病,必無此禍,病與禍媒,若從天落,亦臣一家厄會之致也。臣更何言!惟仰再造之恩,少連門戶之命而已,但慮身非己有,私乞除名,有違臣子國耳之義,然國有大難,大臣當之;家有大難,子弟當之,惟其所在致死而已。
臣今門戶之難,至慘至毒。臣弟紀地前年辭職,奔湖南救兄,得病死於客,惟臣獨在,他無可委者。臣若逡巡,不當其難,背父兄之恩,孤亡弟之望,先失其所以報國家者,國家將安用之,而臣異日亦何顔見緹縈於地下哉!且擣砧之役,國家所重。臣隨兄竭作,鞠躬盡瘁,亦足以效其惟其所在之誠也。臣蒙聖恩罔極,此生已無階仰報,死而不朽,期於結草而已。臨章隕泣,不知所言。
不允。初,綱地之病於全羅獄也,緯地乞免職事,往視其病,上哀其情,賜暇給傳以送,湯藥扶護,無少忽,時人云:「兄弟之間,至此足矣。」
11月18日
编辑○丙午,政府議:「典吏金義精告:『今年春,往所居黃海道瑞興郡北栢谷里,適其時因內史之擲簡也,守令使飢民隱避山間。至四月望時,樵童五人往里北山洞,見人肉灸喫處,來說:「我與里人偕樵童往視之,燻灸之餘,頭脚尙在。」是月二十三四日間,樵童又言之,與里人甲士金乙敬、船軍仇思義同往見之,人屍四脚棄擲,火氣不滅矣。里有船軍李雨者嘗無所事,而昏曉往來山間,且發人墓塚,脫其衣服,故疑此人所爲也。往搜其家,得人臂及肉二塊,燻灸色靑,皆人肉也。以詰雨,亦服。與乙敬等里人以告于官,官亦不忍言其食人肉也,置而不問。」
乃命判軍資監事李仁孫,率義精往瑞興鞫之。
11月19日
编辑○丁未,世子上食于輝德殿。
11月20日
编辑○戊申,諭平安道監司:「行護軍崔潤溫啓云:『成川府北有山城舊址,古老傳言昔人避亂之地也。其東則壁立萬仞,西則石山高峙,南則間有細路,北則土山兩峯相對,兩峯之間稍低可行,是則古城門基也。其內東西相距八里許,南北五里許,可容十餘邑之人。中有巨川,亦有溪澗泉井,可資其利。三面固無築城守禦之虞,唯西洞門二十步許、北兩峯相距三百餘步,築城作門,則一人當關,可敵萬夫,足以禦患之地。」上項山城果如所啓乎?築城防塞幾處?若築城,則城基幾步?卿其審察以聞。「
○刑曹申:「中和囚麿乙巾、衿川囚同三三犯竊盜,依律絞;三嘉囚洪乙守殺人斬;价川囚柳得夫等六人强盜斬。」從之。
11月21日
编辑○己酉,刑曹申:「典獄署囚三犯竊盜池奉等二人,依律絞。」從之。
11月22日
编辑○庚戌,刑曹申:「端川囚崔衆伊等二人,殺人,依律斬;靈光囚强盜三性等二人斬。」從之。
11月23日
编辑○辛亥,諭平安、咸吉道都節制使:「走火之利大矣,便於馬上用之,非他火砲之所及也。騎士或揷於腰間,或揷於矢筒,馳馬而放射之,則非唯觸之者必死,而見其狀、聞其聲者,皆懾服也。用於夜戰,光耀照天,而賊氣先奪矣;用於疑有伏兵處,則烟火亂發,而賊徒驚怯,不能隱其情矣。然矢行不如銃筒之直也;藥費大多,不若銃筒之少用藥也;收藏不可不謹,不若銃筒隨時藏藥之便也。以此觀之,銃筒之利尤大。
近日下送走火,先運走火六百箇,二運中走火八百介、小發火八百介、小走火一千五百介,三運平安道直上火二千介、火箭三百五十二介、大走火六十介、小蒺藜砲三十六、中走火二千二百七十介、小走火三千三百四十介,咸吉道直上火一千、火箭一百七十五介、大走火三十、小蒺藜砲十八、中走火一千一百三十、小走火一千六百六十。今又欲加送,送幾柄則足用乎?卿與監鍊官同議以啓。」
○諭黃海道都事金安生:「其道各等監司還上啓請時,戶數人口,多少不一。乙丑年十月趙惠所申元戶二萬五千二十三戶,人口三十九萬二千一百五十三名。丁卯正月趙遂良所啓元戶六萬二千六百三十七戶,人口四十六萬二千六百六十四名。丁卯七月李師元所申元戶六萬二千六百三十七戶,除物故五千三百十四名,見存人口四十五萬七千三百五十名。丁卯十月朴以昌所申元戶六萬四百六十四戶,人口三十四萬七千七百七十一名。以趙遂良所啓,比於趙惠所申,戶數倍多,人口亦增七萬餘名,而以朴以昌所申則反減十一萬餘名。乙丑丁卯兩年之間,其增減,如此其不同者何歟?近年疾疫尤甚,果有物故之理,然不應如此之多矣。將飢饉而然歟?不然,彼之所增,將欲多占還上,虛張其數歟?
又以敬差官所申各官物故數觀之,海州人口元數五萬七千五十二內,物故一萬二千四百六十五。以分數計之,五分之一,其物故如此其多,何歟?若曰地廣人多之所致,則其連境信川物故三十九分之一,載寧物故十四分之一,康翎四十四分之一,長淵十九分之一,松禾三十五分之一。比之海州,如此懸隔,將他官物故不得其眞歟?趙遂良時,海州元戶二千七百二十,而人口則五萬七千五十二;朴以昌時,元戶八千三十,而人口則三萬三千五百六十七,何人口之減少,而戶數反多乎?且八千三十戶,而人口三萬三千五百六十七,則一戶之人,不過三名,何戶多而人少乎?
又聞敬差官以賑濟冊得物故數,則似爲得眞,非虛妄也。然其考賑濟冊,則彼此皆同,而獨於海州居多,其故何歟?上項數件,增減不一,駭於見聞,汝意以爲何如?各官於還上陳請之時,必有人口小名都目狀矣,備悉分揀,從實以啓。」
○諭全羅道監司:「道內龍潭任內銅鄕産出深重靑石、水銀石,無弊採取以進。且産出多少及採取難易,具悉以聞。」
○刑曹申:「玉果囚洪山守、比安囚上佐五犯竊盜,依律絞。」從之。
11月24日
编辑○壬子,以宜爲正義大夫、原川尹,盧重禮僉知中樞院事,洪約忠淸道水軍處置使。
11月26日
编辑○甲寅,守知承文院事姜孟卿來自海州,以曺守命所告誣妄來啓,下金閒、守命于義禁府,更鞫之。判軍資監事李仁孫又自瑞興來啓云:「金義精所告不實,囚于瑞興府。」命罷李季疄,以申自謹爲黃海道都觀察使。
11月27日
编辑○乙卯,議政府啓:「府與戶曹禮曹同議。商倭所持雜物太多,雖或半或三分之一,量減留浦。其一年轉輸京中之數,小不下二千餘駄,沿途州郡轉輸之苦無窮,救弊之術,不可不急。自今丹木、銅、鑞、鐵負重之物,悉令留浦,禁私貿易,依在前倭館公貿易例,官給其價,則京中與浦所所受之價無異,而民弊亦除,似爲便益。其合行條件,更加磨勘。
一,丹木銅鑞鐵,每歲貿易,公家不可勝用,貿易布貨,亦難繼也。今後除公家所用,其餘依在前倭館私貿易例,勿論緜紬、木緜、正布,從自願和賣,以補公貿易之價。
一,浦所貿易丹木、銅、鑞、鐵,令慶尙道所納司宰監貢船及各浦兵船漕運,若無管押之人,則虧損可慮,擇定差使員,同萬戶秤量輕重,授鎭撫及色吏,納于典農寺,典農寺管掌典賣。
一。海路轉輸若難,則每於農隙,依前例舟載至洛東,輸于忠州、金遷,移載站船來京。或置於尙州官,許人納價,典農寺齎文契下去,受出於京中貿易例,酌量加給。」
從之。
11月28日
编辑○丙辰,兀郞哈萬戶金權老加都萬戶,子伐伊應可除司正。
11月29日
编辑○丁巳,全羅道監司獻白雉。
十二月
编辑12月2日
编辑○己未,世子行臘享大祭于輝德殿。
○義禁府啓:「同福記官姜周故殺李種,依律斬。」從之。
12月3日
编辑○庚申,諭平安道敬差官朴薑:「今送小發火具中走火八百六十六柄、小走火四千六百六十六柄,沿邊州鎭口子,量宜分置。中走火二千箇、小發火二千六百箇、小走火七千箇、所造表紙一百卷、藥心紙五十卷、火藥四百二十二斤八兩下送,一依規式製造。」
又諭咸吉道監鍊官元益秀:「今送小發火具中走火四百三十四柄、小走火二千三百三十四柄,州鎭口子,量宜分置。中走火一千四十箇,小發火一千四十箇、小走火三千五百箇、所造表紙五十卷、藥心紙二十卷、火藥二百十二斤六兩下送,一依規式製造。
12月4日
编辑○辛酉,以閔伸爲刑曹判書,李先齊戶書參判,尹炯司憲府大司憲,卞孝敬吏曹參議,任孝信戶曹參議,鄭陟禮曹參議,趙順生兵曹參議,金有溫刑曹參議,趙傅工曹參議,金布、韓方至僉知中樞院事。
12月5日
编辑○壬戌,諭平安道都節制使:「前以議者之說,沿江彼邊林木,使之盡伐,然多茂密,未能盡伐而停之。今又獻議者曰:『彼人隱蔽林木,以覘虛實,乘間擄掠,莫若盡焚之,使彼無有隱伏之處。』卿其商度可否以啓。」
○宗簿寺啓:「多慶令有康欲以其妹,嫁前判官金壤子,呈單子以問,壤答云:『子年今十五歲,今年三月,約婚於井邑縣監楊淵家。』卽取婚書於淵家閱之,已曾定婚是實。竊稽禮曹受敎:『男年十六,女年十四,方可成婚。』無受婚書節次,唯受敎內:『通書後不數月而成婚,則資粧難以卒辦,納采後,毋過期年。』金壤子婚書成送時,年歲雖未滿十六,納采後期年內年滿十六。右婚書給楊淵家而許婚乎?依敎旨內男女年限不用金壤婚書乎?」
命還給楊淵家。上尋聞壤追成婚書以避之,遂下壤及淵于義禁府拷訊,幷鞫其宗簿寺官吏罪之。
12月6日
编辑○癸亥,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又出承華堂,始視事。
○刑曹申:「宣川囚强盜李元京等十三人,依律斬;黃州囚三犯竊盜申波豆絞。」從之。
12月7日
编辑○甲子,諭咸吉道監司,試採甲山郡銅鐵石。
12月8日
编辑○乙丑,傳旨吏曹:「東西班相間受職者,除無褒貶西班朔數而合計東班朔數,參上則滿三十朔五考三上,參外則滿十五朔三考二上,依他例加資。」
12月9日
编辑○丙寅,刑曹申:「永興囚强盜卜萬等三人,依律斬。」從之。
12月10日
编辑○丁卯,刑曹申:「强盜龍江囚吳萬京等五人,楊根囚亡連等四人,高靈囚莫同殺人,依律皆斬。」從之。
12月11日
编辑○戊辰,議政府啓:「《續兵典》:『父母八十歲以上,其子從仕者,使之歸養。若父母願令從仕者,亦令一二人歸養。諸子先亡者,亦令親孫歸養。九十歲以上,諸子竝給侍丁,雖有從仕者竝令歸養。』士大夫或不審上項事意,安然從仕,銓曹亦不察而任用之,有違風敎。自今有八十九十歲以上父母者,除京中陪居從仕京中者外,父母在外,而京中從仕者、父母在京而外方赴任者,竝依《兵典》,申明擧行,銓曹亦不得擧用。
從之。
○刑曹申:「北靑囚元奉殺人,依律斬。」從之。
12月13日
编辑○庚午,傳旨刑曹:
《元典》載元惡鄕吏典刑回示之法,車裂以徇與醢其肉以食諸侯之文,雖見于史,虞、周之刑,至於大辟而無徇示之文;《大明律》有陵遲處死之刑,亦無徇示之文。今後元惡鄕吏行刑後,除回示;陵遲處死者,亦除回示,但俱悉罪名,移文于中外,使之周知。
○兀狄哈護軍亏豆等來獻土物,陞亏豆爵,賜衣服笠靴及靑紅木緜三匹。其姪甫要麿等,除司正,賜衣服笠靴。
12月14日
编辑○辛未,慶尙道玄風、密陽、昌寧等處地震。
12月15日
编辑○壬申,日暈兩珥。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宗簿寺《璿源錄》修撰體例疎略,且不幷錄王后事跡,亦爲未便。今後依古制,詳悉修撰。」從之。
12月16日
编辑○癸酉,議政府據兵曹呈啓:「京外軍士習射節次及陣法肄習條件磨勘後錄。
一,入直內禁衛、別侍衛、甲士分三番,初一日第一番,中日第二番,終日第三番,入直鎭撫率領習射。若其日或風雨,或有故未射,則次日追射,以足前日之數。
一,出番軍士分侍衛則三日,甲士、內禁衛則二日,各詣射場。三十人爲一統,每一統,擇定摠牌,率領習射,鎭撫、訓鍊觀官各一人考察。追射節次,與入直軍同。
一,內外射場,以五十步爲定,設小的射之。春秋則二十巡,冬節則十五巡,一巡四矢。其中的多少,每月季報兵曹,每十中給到一。若十一月十二月及六月七月,停習射。
一,京城內外聚會私射,憲府禁之,故習射罕少。今後宴飮外,非禁酒之時,則私射飮酒者勿禁。射場不拘定處,任意會射。
一,外方軍士,依京中例習射。船軍每十中給到一。營鎭軍射數,歲抄,監司、都節制使考其畫數,最多者取十分之一,置簿充補。甲士取才時,上等入格者,雖未滿三上,移關兵曹,取才敍用。
一,當番侍衛牌,分隷各射場習射,亦取十分之一,置簿錄名。後當番又如之,通考二番,畫多者充補。甲士取才時,片箭三矢入格例準計。
一,大小軍,坐作進退之節,無不通曉,乃能禦敵,故陣法纖悉詳定,載在《續典謄錄》。且平安道閭延、義州、朔川、江界、慈城、咸吉道慶源、鏡城、甲山等處軍人,除都會所聚會肄習,使軍官解文字者傳習訓敎,其爲立法,至爲詳密,近來廢閣不行,實未便當。凡兩界新設州郡及口子,悉令解文字軍官傳習敎訓,如有成效者,論報褒賞。他道沿邊州郡,亦依上項例施行。」
從之。
12月17日
编辑○甲戌,議政府據吏曹呈啓:「今考中樞院錄事受職之例,去官用實仕,遞兒用差年。然遞兒專用差年,則差年未久而勤仕者,無以爲勸,自今計其實差年遷轉。」從之。後架閣庫錄事遞兒,亦用此例。
12月19日
编辑○丙子,世子引見都承旨李思哲等,議中外軍額加定及僧人錄籍便否。
○成均生員李美等一百四十人上書曰:
司藝崔脩以年垂七十,於今月十七日,呈辭銓曹。臣等竊謂國家致仕之法,雖以七十爲限,然其間有才德足以輔世,氣力足以供職者,不許例罷,此殿下圖任老成之美意也。今脩秉心寅畏,守節淸苦,學問精博,威儀端雅,允合師表之任,臣師事景仰者,有年矣。近以年當致仕,據禮求退。
脩年今六十九歲,而聰明未衰,氣力不耗,奔走鞅掌之事,猶足以供之,況從容函丈之間乎!且年齒雖高,有關於其職,則縱非大臣,而從仕朝列者,尙多有之,若脩獨拘例罷,則於引年自處之道幸矣,國家優賢尙齒之義,恐或有虧。臣等自聞辭退以後,合辭憤發,不勝激昻,以爲太學,賢關,本宜老成文雅之儒,徒以致仕之例,儻奪臣等師資之益,則實有缺望。伏惟聖慈垂察,勿令致仕,許還本職,永爲多士之表,則豈但臣等之幸!實是公道幸甚。
下議于議政府。啓云:「李美等上言,不無過情,然太學生之言,不可謂之妄也。且脩之爲人,亦合於師儒,宜從其請。」從之。脩年雖七旬,氣力不衰,然學術荒疎,不合師表,人皆笑之。
○義禁府啓:「同福縣令河綱地以官穀四石,私與守城軍玄右,律當杖九十,然坐李種之事已受罪,請刺字,費用之物,徵入官。」從之,除刺字。
12月20日
编辑○丁丑,傳旨禮曹:
予惟親喪,固所自盡,哭泣之哀、齊衰之服、飦粥之食,皆至情之不能已者,然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哀痛未盡,思慕不忘,而服必以是斷之者,豈不送死有已復生有節也哉!然則以死傷生,毁而滅性,非聖人之政也。故《禮記》曰:「居喪之禮,毁瘠不形,視聽不衰。頭有瘡則沐,身有瘍則浴。有疾,飮酒食肉。不勝喪,乃比於不慈不孝。」又曰:「不能食粥,羹之以菜可也。」又曰:「喪食雖惡,必充飢。飢而廢事,非禮也。視不明、聽不聰、行不正、不知哀,君子病之,故有疾,飮酒食肉。五十不致毁,六十不毁,七十飮酒食肉,皆爲疑死。」《朱文公家禮》:「初喪易服不食。」註:「諸子三日不食,親戚隣里爲糜粥以食之。尊長强之,少食可也。」司馬溫公亦云:「若素食不能下咽,久而羸憊,恐成疾者,可以肉汁脯醢,或肉少許,助其滋味。」凡此皆慮其傷生,而以權制者也。
近日士大夫家居喪,毁瘠太過,或廢喪事,以至滅性,反隳孝道者有之,是豈聖人制禮之本意,而父母所望於子之心乎!況國君之子,生長深宮,居處飮食,異於平人,居喪之禮,難以拘於常制。又況王世子,將爲宗社生靈之主,所係至重,苟或過毁,不能勝喪,其爲不孝不慈,孰大於是!
夫聖賢制禮,有疾必飮酒食肉,其慮至矣。然孝子方哭擗哀痛之時,五內摧裂,病已入己而不自知也。若待證候發外,則病已深矣,雖飮酒食肉,亦無及焉,曷若迨病之未深而預防乎!肆予參古禮酌人情,著爲權制。王世子及大君以下諸子,三日之內少食粥,三日後食食,逾月少飮酒,卒哭後食肉,如有疾病,雖喪亦須食肉,疾止復初。其居處,隨時寒暑,用板床及堗布褥布被布枕,庶免疾病,以全性命,是予至懷。惟爾禮曹體此,永爲遵守。
12月22日
编辑○己卯,傳旨兵曹:「優禮高年,古之道也。年滿七十致仕堂上官以上退居田里者,以復其戶,永爲恒式。」
○刑曹申:「强盜任實囚洪仲彦、金城囚鄭春等三人,依律斬。」從之。
12月23日
编辑○庚辰,以南智判中樞院事,權自弘守司憲執義,趙白珪司諫院左獻納,金布慶尙右道處置處。
12月24日
编辑○辛巳,刑曹申:「瑞興囚金義精、安義生等造說人食人肉罪,以造妖言律,罪當斬。」命減一等,全家入居邊邑。
12月26日
编辑○癸未,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慶興近地及越江居住骨看兀狄哈等,今因失農,必率妻子,來乞米糧,其以鏡城田米三十石,撙節分給。」
12月28日
编辑○乙酉,世子行別祭于輝德殿。
12月29日
编辑○丙戌,日本國大內殿多多良敎弘遣聖孫等十三人,來獻土物。世子引見于繼照堂,聖孫申云:「我大內殿聞王妃昇遐已久,但國內有亂,至今未修陳慰之禮耳。」禮訖,命饋于朝啓廳。
○聖節使成勝還京師,帝還我漂風金元等十三人。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一百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