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正月
编辑1月1日
编辑○甲子朔,百官行望阙礼于景福宫,又诣时御所,进表里鞍马,诸道进笺。
1月3日
编辑○丙寅,命还给卢重礼职牒。司谏院启:“重礼于中宫大渐之时,奉药不谨,罪不容贷,请收是命。”上曰:“重礼,既已惩矣,且终不可不用也。”
1月4日
编辑○丁卯,日晕。
○礼曹启:“历代科目无定额,唐岁取不下百五十人,宋三年一举,多至千五百人。本国三年例取三十三人,乙科三人,即加擢用,其馀三十人,分差三馆。方今参外文官承政院注书、承文院、三馆、奉常寺、集贤殿五十七员,其间或迁转,或有故,窠阙颇多,每于式年外,例举别试。缘此近来二十间,诸生浮动,希望侥幸,弊固不小。今三馆之阙,多至十五,况今中外文臣任用之路,视古为多,州县教官,皆以教导差下,文科出身者,十居其一。由是学授废弛,文风不振,尤为可虑。乞将式年额数三十三人,今加十七,定为五十人,以广取士之路。”下政府议之。领议政黄喜、右议政河演、左赞成皇甫仁、左参赞郑苯、右参赞郑甲孙议:“文科取三十三人之法,不知何所据也。然高丽自设科以来,未闻过此数而取之也,至我朝开国之初,文科之数,依已行格例,以三十三人为定,载在《六典》,其设科取士之数,有自来矣。况唐诗曰:‘三十三人走马回。’观此诗则中国古制亦然,非本朝无所据而臆定也,何至今日而更改成宪乎?虽以文官窠阙之多、别试之弊为言,然儒官之设,非今日而始,取士之数,亦自古而然,尚无大弊。傥或有阙员,其成均校书,有何事务而旷废耶?且别试取士,本无定式,而出于一时,安有有志之士不读书,而专望其别试乎?况词章者,经学之枝叶也,抑安有不知根本而工制述者乎?若以制述为嫌,别试讲经,亦不难也,何必加数,轻改祖宗之成宪乎!宜令仍旧。”
○司宪府启:“行城之筑,已遣从事官矣。且其民惯于筑城,虽不遣体察使监督,事可济矣。比来年饥,民间饥困,凡一小官奉使出外,州县供亿之费、驿路迎送之弊,甚多,况大臣乎!请勿遣都体察使,以除民弊。”不允。
1月5日
编辑○戊辰,日晕。
○谕平安、咸吉道都节制使:“今闻朵颜卫鞑靼,与西海野人谋欲寇边。此言虽不可信,然贼之诡计,固难知也,备御之策,毋或小弛。”
1月6日
编辑○己巳,议政府据礼曹启:“每式年生员,取百人,去甲子年停试,故生员之在学者少,请于今年增取二百人。且京都,人才所萃,汉城试二百之额,亦加二百。”从之。
1月7日
编辑○庚午,遣都体察使皇甫仁于平安道,筑行城,自碧潼郡小波儿松林岘至于非所里平,石筑一万四千四百七十一尺,削土八千一百七十八尺,役本道民五千七百四十人。又自定宁郡玉刚洞口至于獐项峯,石筑三千一百五十三尺,削土一千五百尺,有关门、瓮城、烟台,役其郡民四百人,皆以二月十五日起筑,至三月十五日而止。以里计者,十五里五十步二尺。
1月8日
编辑○辛未,日晕,两背两珥冠。
○传旨刑曹:“予虑狱囚淹滞,屡降教旨,戒谕官吏,且立三限之法,期致囹圄空虚,俾无冤抑。比来狱囚久滞,屡至陨命,予甚悼焉。大抵听讼,务要详明,而尤贵速断,况误罹刑宪,久在缧绁,含冤负屈者,岂不痛哉?其体予钦恤之意,移文中外,参考曾降教旨及《六典》教条,大小狱辞,务令速决。”
1月9日
编辑○壬申,圣节使李坚基、奏闻使金何奉敕回自京师。敕曰:“前得辽东都司奏:‘王国移文,称今年四月,有野人突入王境,杀虏人口头畜而去。’及闻李满住等所管之人,累对王国之人,言欲报复,此必满住等含愤所为等因,已敕辽东摠兵镇守官,差官往女直野人地面挨追。近者,都督别里格等将所抢王国男妇十人,送至辽东,已给与衣粮优养。其别里格等来京备奏:‘比先女直者儿兀歹等在建州居住,宣德八年,被王国军马抢杀甚众内抢男妇十口,见在王国,所遗幼少,今已长成,委是报复前仇。今谨遵朝命,送还朝鲜人口,请朝廷一体差人,往王国挨取见在人口给还,免致彼此仇怨。’等情,词极恳切,诚可怜悯。朕以王为秉礼之邦,若复差人,不免烦扰,已抚慰别里格等,回卫俟候,玆将彼挨还人口,付王国使臣李坚基等领回,给亲完居。敕至,上宜体朕此意,遣人于境内,挨查女直者儿兀歹等家男妇十口,送辽东摠兵等官处,给还其亲,非特遂彼骨肉之情,王之边境,亦得永宁。王素重德义,为贤藩屏,宜敦崇和睦,保境恤邻,用造下人之福,副朕一视同仁之心。王其钦承之。”
又赐历日,发还漂风济州民二人,其冠服奏请则不准。金何谓礼部尚书胡溁曰:“我殿下在位三十年,大人在礼部亦将三十年,明知我国之事。殿下敬事朝廷,小心谨慎,何尝奏不当奏之事乎!世子冠服,与陪臣无别,一国臣民日夜颙望圣恩,请更奏达。”溁曰:“才下圣旨,臣子如何便得再奏!尔可申于通政司。”何遂申通政司以奏,又不准。
○安平大君瑢奴金伐介居闾延,曾被虏久在野人地面。后茂昌千户李乙孙之女,又被虏而去,伐介娶以为妻。及其妻刷还,伐介窃骑野人马,随后逃来,上怜其累年被虏而还,特命免贱,授上林园副给事。
1月10日
编辑○癸酉,议政府据户曹呈启:“窃稽诸司奴婢身贡之法,所耕田收税一石以上全贡,一石以下半贡,十卜以下无所耕者全除。损实诸道,已依此例行之。其试行贡法之道则所居州县下下年免贡,下中年半贡,下上年以上全贡。且全贡之数,木绵布则二人纳一匹,绵䌷三人一匹,正布独纳一匹。然守令于收贡之时,木绵绵䌷,人自各纳,故未满一匹而纳半贡者,亦如之,尺寸分裂,未成货匹,不中于用。自今正布外木绵绵䌷,皆以全匹计纳,其未满一匹者,以正布折纳。又东西两界极边闾延、慈城、庆源、镜城、富居、甲山等地散居奴婢之数不多,其身贡纳于所居州县,以备粮饷。”从之。
○命立表石于文顺公闵𬱖之墓。元敬王后三代亲墓,皆立表石。
1月11日
编辑○甲戌,以骨看副万户刘无澄介加万户,吾都里司直童敦道加副万户,骨看司直李汝于加副万户,骨看司直李都之麿加副万户,兀良哈司直伊下所加副万户。
1月12日
编辑○乙亥,日重冠两珥。
○黄海道海州、载宁、遂安、信川、江阴等处地震。
1月13日
编辑○丙子,日晕,两珥背。
○移御安平大君瑢弟。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义州土官队长八革四,队副十六革六,设司勇十人,依镇边例,正品五称展力徒尉,从品五称效力徒尉。”从之。
○同副承旨安质殁,赐棺椁米豆三十石、纸百卷、石灰四十石,又赐祭。
1月14日
编辑○丁丑,议政府据兵曹呈申:“洪原县咸关岭下,新设咸原站,土田塉薄,驿吏不得安业,况于小邑,已有平浦、新恩两站,不必加设。且咸兴府松岘道路,非咸关岭高险之比,亦为捷经,使客野人通行之处。请德山站,勿移水田平,移置松岘西古城平。又移新恩站于门岩,革咸原站,其站吏分属德山、新恩两站。”从之。
1月16日
编辑○己卯,以永兴大君琰改为历阳大君,李宣户曹判书,黄致身判汉城府事,成念祖开城府留守,李明晨同知敦宁府事,朴堧仁寿府尹,成奉祖户曹参议,韩磌工曹参议,赵瑞安承政院同副承旨。
1月17日
编辑○庚辰,谕黄悔、平安、江原道监司:“其道去年饥荒,民生可虑。穷材僻巷,守令或不巡视,使民饿死,自今守令日巡民间,尽心赈恤。且凶年,民饥羸惫,至春得疾,鲜有生者也。曲加布置,不使饥饿,得免殒殁,以副予意。”
1月18日
编辑○辛巳,月掩岁星。
1月19日
编辑○壬午,日晕。
○世子诣英陵,行昼茶礼。
1月20日
编辑○癸未,江原道监司启:“三陟府民古音金妻死,僧信沉谓曰:‘烧葬古陵室,则子孙吉。’古音金从其言,烧骨葬于东山伊陵,请论如法。”上议于政府曰:“东山伊陵,世传穆王祖上之陵,然穆王自全州徙三陟,未久,又移咸吉道,其间岂有陵室?此必无之事也。但外家如崔氏、申氏之墓,旧皆以陵室称之。外家久远坟冢,安知其必无耶?然外家坟冢盗葬之罪,不可以反逆论,事在赦前,置而勿论何如?右议政河演、左参赞郑苯曰:”东山伊陵,父老传言穆王祖上之陵,壬申年,始行国祭,又定守护军,至辛巳、壬午年间罢之,然无载籍可考。若果陵室,而古音金盗葬,则罪不可赦,请遣官辨核父老之言,然后乃定其罪,以绝后世之疑。“右赞成金宗瑞、右参赞郑甲孙曰:”州县如有胎室陵寝,则必有恩例,故争相讃扬,以希上恩。若真陵室,岂至今日而尚未定耶?虽遣朝官核之,不过父老之言而已,勿遣官,以凡人坟墓盗葬例论。“上从宗瑞等议,下刑曹按律,罪当杖一百流三千里,以犯在赦前勿论,止令移葬。
1月21日
编辑○甲申,行成均大司成金泮上书曰:
文武并用,长治久安之道也。盖唐、虞之际,惟时亮天工者,无非文武之士,而于斯为盛,庶绩咸熙,降自夏、商,皆不能及,惟周室人才之多,乃盛于此。《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又曰:“赳赳武失,公侯干城。”此文王所以得人之盛,而赖以长治久安者也。今我圣朝,文弘教化,武振威风,文武吉士,济济洋洋,盛于唐、虞之际、周室之多矣。然而文武两科取士之数,有愧乎中朝,臣窃有憾焉。
岁戊申,臣以书状官入朝,至渔阳驿,见国子学知敦谦,问中朝取士之数,谦曰:“予于甲辰登第,黄榜百人,书名于黄纸,唱之于内庭,用之朝廷庶位。白榜百人,书名于白纸,挂之于外壁,用之州郡教授。”以是观之,我朝文科之数少,而三馆多缺,诚有如礼曹所启矣。臣久在师席,迪知人才之多,又为武学提调,亦知武才之多矣。乞依中朝科举之数而折衷之,文科红榜取三十三人,用之于中外庶位;白榜三十三人,用之于州郡教授。武科红榜取二十八人,用之于中外庶位;白榜二十八人,用之于各浦万户。然八道三百二十馀州县,岂以白榜三十三人而尽充教官哉!自今会试不中者,亦幷为教官。
古者,列国各有史官,掌记时事,至于外方,亦有外史,前朝亦置司录,州郡政治得失、风俗美恶,莫不备记。故人尚知慕其为善,惮于为恶,治隆俗美矣。今皆无之,是以凡为守令者,无所畏慕,槌民之膏,斲民之髓,贪暴不法者,往往而见。乞依古者外史之法,教授官职兼司录,治政风俗美恶,悉书之,每于春秋,密封送于春秋馆,转闻于上,于以考其俗尚之美恶、政治之得失而劝惩之。教官于记事之际,或以私情枉其是非者,痛绳以法,永不叙用。如不置外史,使贪酷之吏不知畏慕,恣行不义于六期,则岂若依《六典》仍旧三十个月之为愈也?伏惟察纳。
下政府议之,佥曰:“不可。”遂寝。
1月22日
编辑○乙酉,世子率百官,行练祭于辉德殿。
○卒赞成事柳曼殊孙副司正柳泗犯罪,欲以曼殊元从功臣免,上谓都承旨黄守身曰:“曼殊同时被罪郑道传、沈孝生、张至和、李懃,俱以开国功臣,削去录券,子孙不得蒙荫。曼殊以元从,独何与功臣之列乎?”命削其录券。
1月23日
编辑○丙戌,月掩心星。
○命停今年春等诸道采金。
1月24日
编辑○丁亥,议政府启:“国家升平日久,凡民狃于安逸,饮食无节,家有数斗之谷,则不顾将来,酿酒糜费,至于事神事佛,靡所不为,专仰义仓者,滔滔皆是。守令若知此弊,分其民户贫富,敛散赈贷得宜,则所费少而所施博,或失其宜,则贫富等受而所费甚多。今以甲子年之事观之,咸吉道只将十万馀石,能救一道之饥,京畿则几至八十馀万石,忠清道几至百万石,多少如此悬绝,专是敛散之得失也。近来水早相仍,连岁赈恤,畜积殆尽。民户贫富,守令不曾分拣置簿,及闻国家差人掷简,谋免一时之责,赍持米谷,仓黄奔走,散之无节,故奸猾之民,利其受谷,虽有谷者,窖地以藏,外示饥状,随告随给,虚费实多。甚者,预给米谷,称为掷简之米,虽至于死,使不得食,虽有饿死者,亦且讳之。若移流丐乞者入境,暂不救恤,督送他邑。监司及朝官掷简之际,巧饰避罪,救荒之事,视以为常,贫乏之民,未蒙实惠,国库虚竭,亦由于此。今当出其不意,差官掷简,姑令监司分遣首领官及教谕检律驿丞,审察赈贷之状,亦自亲巡纠治,以副盛朝子惠生民之意。且黄海、江原、平安三道,失农尤甚,守令救荒劝惩之方,不可不严,依丙辰年例,随罪轻重除赎,或杖七十六十笞五十后还任。其有救荒有成效者,加资劝励。”从之。
○义禁府启:“今所辨金山、千宝之事,留守成念祖备知本末,请囚鞫之。”上曰:“此事,初因念祖而发,反囚之可乎!予将亲问之。”时念祖以病在家,遣都承旨黄守身问之,念祖曰:“臣初为刑曹参判,家奴豆乙万曰:‘此童为千长命之子千宝无疑矣。’今刑曹欲以承旨朴仲林奴金三之子金山为断,主若从之,必蒙大罪,且天可畏也。臣母亦言为长命之子,臣甚疑之,及上官之后,言于同列,同列皆微笑莫信,臣独以为此事关系纲常,非本曹所独断,遂请与三省交鞫耳。”
○初,副司直洪道常女,年未许嫁,约以观察使韩惠之子为婿,预纳婚书,过期不婚。女及嫁年,谨宁君禯欲以达川令踚议婚,告宗簿寺,宗簿以道常已纳惠子婚书,不听。至是,上闻之,下道常及宗簿提调权孟孙、少尹金安生、注簿金彭老于义禁府鞫之。时,提调皇甫仁在平安道,判官朴审问亦从皇甫仁,命义禁府,遣吏执审问以来。又下书皇甫仁,问其由。后义禁府请待皇甫仁事毕上来,幷鞫之,命勿问,仍拷讯道常等,具服。义禁府启:“道常于女子嫁年前,违法约婚,已为不可,又厌宗亲,托以辞婚。孟孙、安生、审问、彭老等亦右道常,轻慢宗亲,并照以违亲王令旨律,杖九十。”命皆只令罢职。
1月25日
编辑○戊子,日晕。
○遣工曹参判李穰,如京师谢恩。表曰:
睿泽覃施,怀绥既笃。纶音涣降,感激冞深。糜粉难酬,惊惶罔措。伏念臣叨袭弊服,幸际昌辰。顾未效于涓埃,唯知谨于屏翰。何图贱价之返,优荷宸眷之隆!念海船漂泊之艰,特令安集;怜边氓俘虏之苦,仍命发还。洪私若玆,前昔所罕。伏遇陛下至明旁烛,大度包容。推一视而同仁,慈逾怙恃;利万物而并育,德侔生成。廼使遐陬,获蒙殊渥。臣谨鳀封述职,倍殚葵藿之诚;虎拜扬休,恒祝冈陵之算。
又奏曰:“今承敕谕,令还女直者儿兀歹等家男妇十口。臣窃尝宣德八年、正统二年两次所获人口头畜零琐物件,仰体敕谕事意,尽行送还,无有一口存留。今次昔居建州者儿兀歹所索十口,若系被虏人数,合于宣德八年俘虏人口追还之后万住等回报文书,必当告说。又于正统六年,满住管下卜剌兀根随钦差指挥吴良等官,前来本国刷还时分,亦不告索,经今年久,略不告取。本贼等违背累降敕旨,乃于正统十一年四月,突入本国茂昌地面,恣行作贼,虏掠边民,分占为奴,及蒙降敕,责令刷还,不敢违了,巧生奸计,规免罪恶,虚捏奏达,情状明著,伏惟圣鉴。臣今钦蒙圣上怜悯小邦,刷还被虏人口,圣恩深重,图报无由,些小俘虏,何计损益,以有为无,敢吝不还,仰冒天聪!圣慈矜察。
方物表曰:
宸眷悉深,曲加抚绥。土宜虽薄,聊表忱诚。谨备黄细苎布二十匹、白细苎布二十匹、黑细麻布五十匹、黄花席一十张、满花席一十张、满花方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人参一百觔、杂色马一十六匹。右件物等,制造匪精,名般亦寡。岂充旅庭之实?庶修执壤之仪。
皇太后礼物,白细苎布、红细苎布各一十匹、黑细麻布三十匹。中宫礼物同。又献海青二连。
○童所老加茂来献马一匹。
1月27日
编辑○庚寅,谕庆尚道监司:“闻宁海府产出铜石中,深重青间在,今遣副司正李昌门取采,其馀郡县产铜之地,亦幷试之。”昌门至宁海时罗洞,掘得深重青四钱六分、三青八分,真宝县柳永谷得六分,青松郡先仇知里得一钱。
1月28日
编辑○辛卯,白气见于东南方。
1月29日
编辑○壬辰,以李坚基为户曹判书,李宣知中枢院事,权孟庆工曹参判,李穰同知中枢院事,文敏佥知中枢院事,文汝良守司宪持平,全之庆守司谏院右正言。
○议政府启:“汉城府、训炼观、三馆,于赴举诸生录名之时,例取钱物,有违于义,令攸司禁理。”从之。
二月
编辑2月1日
编辑○癸巳朔,世子引见集贤殿直提学李季甸,传上旨曰:
用人,国家重事,前此执政擅权,三品以下则不启而除,用人之法踈矣。其后既设保举褒贬之制,又立行守及前衔新进落点之法,堤防已足,而用人未精。若贿赂之行,未知有无,然亦未可据禁,至除授之际,三品以下,一望三人,君上未知人品而落点,有违用人之意。使政府六曹密荐可用之人,考其荐之多少擢用,何如?如此则见荐之人,亦未知为谁之荐矣。若所荐不善,则荐之者,其不愧乎!必不以私意荐之矣。古人论用人之法多矣,博考古制,商确以闻。
季甸稽古制以进,因上书曰:
国家既立保举褒贬之法,又立行守及前衔新进落点之制,选法至为纤悉,犹虑未得其贤,欲广得贤之路,此甚美意也。然立法虽美,弊亦随之,姑以已行之事言之。保举使六品以上,每当式年,荐其七科,当其荐时,或父子兄弟相为请之,或同寮交友以其亲戚相换而荐之,甚者亲自请嘱,往往无实之人,独多其荐,为人所笑者多矣。
褒眨始于唐、虞之考绩,而历代所不可废也。然比年以来,用人一循资格而升黜,专在于殿最。由是谄媚之风长,而廉耻之道丧矣。且秉殿最者,能公其心而不畏强御者几人!若门联阀阅者则虽其不才,不能置之于下列,其心岂不知不才之可置下列也!然见忤于阀阅,将为后日之害故耳,此势之不得不然也。行守之法,可以杜绝枉滥,然是法可畜常流,不可以待贤士,古人论之详矣。凡为仕者,率皆始于壮年,其间虽有才德奇伟之士,循资而进,岁月已逝,易至摧颓,摧颓之后,虽处可为之地,岂能如少壮之时乎!前衔新进落点之法,使用人之权不在于下也。然前所落点者,或未见用,而后所落点者,反见先用,则虽无自荐之名,而进退之权,实在于下。凡此四条,皆臣所谓立法虽美,弊亦随之者也。然于常选,舍此四条,又何求哉!但当矫其弊而已。
至于拔举贤能,不可拘于一定之制。若立使某官以上密荐之法,则事虽甚密,人皆知某官以上为荐主,其争趋竞进,当无异于保举之弊矣。然保举阔而其用缓,密荐切而其用急,弊而后救,亦难矣。且人情,附己者右之,不附者外之。附于权势者,或有其才,必无其行,使办细务可矣,付之大事,固不可也。其有才德奇伟之士则其不附权势也必矣,得入密荐之例难矣。虽无好恶之私,知人之明,圣哲所难,人之浅深,不可易晓,真知贤能之实而荐之,亦岂人人之所能为乎!是故明主重举主。唐太宗曰:“若不得举主,何由得贤!”宋真宗曰:“不若先择举主,以类求人。”为今之计,莫若先得举主耳。
臣窃念知臣莫如君,宸鉴择大臣之中可为举主者,密令荐进,不使外人知之。既荐之后,更察其贤否,兼采铨曹之议而试用之,其人果贤则不拘资格,越序而用之,此孟子所谓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而后用之之义也。若尔则已见用者,感其睿恩,益励其节,未见用者,亦将奋发,兴起于善,既无立法之烦,将有得贤之效矣。
书上,留中不下。
○召右议政河演、右赞成金宗瑞、左参赞郑苯、右参赞郑甲孙,命世子传旨曰:
部民告诉之禁,许稠在太宗朝建白行之,至今遵用。然弊生,故分遣行台,问民疾苦。稠亦曰:“若上遣官特问之,则许民悉告无隐可也。”近卿等请遣行台,集贤殿亦言之,岂无所闻而然耶!予亦有所闻也。然念无知之民,陈诉或妄,从而罪之,是使民言之而反罪之也。
演曰:“若不罪妄告者,则必多构诬言,以乱国政,阅实无验者,当罪之。”宗瑞曰:“行台,固所当遣也。且守令以考最拜京官,而后发贪污不法之事,幷罪监司,以严黜陟之法。”上曰:“立法则虽至亲勿赦,其以守令之罪追论监司,一一罪之,无乃难乎!当更思其终。”演等曰:“所谓罪者,非永不叙用也,量宜科罪以警之。”上又曰:“守令十考十上者,超资奖劝可矣。然殿最,其能一出于正乎!且十上者,无乃多乎?”演等曰:“十考则必经五监司矣,若非特异者,岂能皆居上考乎!”都承旨黄守身曰:“昔者诸道监司,殿最甚轻,自宪府审驳之后,殿最稍重。今立此法,则十上者寡矣。”甲孙曰:“臣尝任监司,守令之可居上考者,不过一二。我国人才本少,监司尚未精择,况守令乎!例皆平平之人黜之,则代者亦如之,或反不及,徒有迎送之弊,故于殿最,或上或中,使不递任而已。京官僚佐,非一二,互相可否,监司以一身,专制方面,民之休戚系焉,尤不可不择。今材为堂上官,卒多为之,谙炼宰相,以为秩高而不遣。乞自今虽六曹判书,亦许为监司。”苯曰:“不在职之高下,在其人贤否。”上曰:“六曹判书,其职甚重。中朝六部尚书,久于其任,我朝不过三四年,宰相之数不多,更代为之。若监司无其人,或遣按廉何如?”演等皆以为:“方面须用重臣,按廉位卑,不可遣也。”宗瑞曰:“与其用衰耄大臣而无益,孰若择贤按廉之为愈也!”守身亦以按廉秩卑为言,上曰:“虽秩卑者,特赐仪物遣之,何不威重!许令张盖持钺而行,何如?”演曰:“若遣按廉,依监司例,赐教书,借衔台省,率吏卒以去可矣。”上又曰:“守令三十年政绩,予尝以为出于公论,或有请托而得之者,亦未可信也。”
2月2日
编辑○甲午,还御景福宫。
○野人万户金时具等七人来献土宜。
○谕全罗道监司李思任:“前此火炮之制失宜,矢不及远,尽皆无用,予深轸虑,屡更其制,然后药力十倍,矢石远到。去岁乙丑,下三道适歉,然以御侮之备,不可小弛,分遣监炼官,尽废旧器而新铸之,此卿所知也。今遽欲请罢,予不取也,其速依旧铸成。”仍命全罗、庆尚道,姑停焰硝煮取,以宽民力。时焰硝监役官药匠,年年横行,郡邑侵渔,故民甚苦之。
○忠清道蓝浦住故郞将崔泽妻淑人金氏年百六岁,赐米十石。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诸道守令万户,或因父母妻之病,使其子侄申呈请暇,甚为烦冗。今后父母病则各于其道监司呈辞,监司计其程途远近,依京官病亲呈辞给暇例,三日以上程,给三十日;六日以上程,四十日;十日以上程,五十日;十五日以上程,七十日,移关该曹,限日内还来者,随即改下,过限者递差。妻病,勿许给暇。”从之。
2月3日
编辑○乙未,谕京畿、忠清、全罗、庆尚道监司:“年前农事,虽不至凶歉,亦不可为丰稔,道内馑饿之人,予虽不谕,卿所当恤。但平安、黄海、江原道失农尤甚,人民流离,处处行乞,虑恐官不及知,未尽救恤,或致殒命。卿等曲加赈恤,俾免饿莩,以副予意。”
○世子上食于辉德殿。
2月4日
编辑○丙申,谕庆尚道处置使:“今闻对马、一歧、肥前州倭等相结为党,欲于二三月间作贼,修其舟揖,但未知所向耳,卿密问商倭以启。”
○议政府据户曹呈启:“庆尚、全罗等道试行米布相换之法,民不乐从,请罢之。”从之。
2月5日
编辑○丁酉,庆尚道都节制使李澄玉辞职曰:“臣父年九十六岁,馀龄无几,特蒙圣恩,来任父乡近地,以便觐省。然解职还家,以终其养。”从之。
2月6日
编辑○戊戌,议政府据刑曹呈启:“赎者,所以代罪也。承差使令,或因犯人教唆,或因自己仇嫌,诬指族亲,妄称负债,威逼征赎者,间或有之。其人亦畏威,不敢诉冤,官吏亦不之察,无辜之人,倾财破产,非唯冤怨不赀,有违征赎本意。今后如此使令,随即依律罪之,定其军役;官吏知情者,幷令罪之。”从之。
2月9日
编辑○辛丑,礼曹启:“今生员取二百人,等第之数,宜倍前额,一等十人、二等五十人、三等一百四十人。且当王后期年之内,停游街庆贺,应榜谢恩谒文庙用吉服,东宫肃拜及各司拜谒,白衣黑头巾黑带。”从之。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今赃吏李正文子处恭欲赴举。窃稽宣德七年教旨:‘善善及子孙,恶恶止其身,古之厚章,赃吏子孙有才行者,随例叙用。’因此金渐之孙浑、辛以刚之子盘石,已令赴试,处恭亦依此例。”从之。
2月10日
编辑○壬寅,世子上食于辉德殿。
2月11日
编辑○癸卯,命临瀛大君璆、历阳大君琰,分管锺城、稳城京在所事。
2月12日
编辑○甲辰,传旨吏曹:“守令殿最之法虽严,考满递任之际,或十考十上者,随例除拜,上中相间者,反居高选,非惟褒赏之典不明,贤否混淆,有累铨选之法。自今十考十上者,超一资除授,以为恒式。”
2月13日
编辑○乙巳,副知敦宁府府事闵骞上书曰:
臣近日奉香往开城府观音崛,行水陆斋。其所属田虽百结,半在京畿左道,冰合则未及漕转,三坛供米,皆得于市,展转相买卖,或杂鱼肉,岂无腥膻之气乎?今此水陆,非徒佛供,乃为祖宗,可不敬哉?臣以为西籍田距寺不远,以籍田所出,量宜题给,减其寺所属田,甚为便益。且臣道经朴渊,祠宇颓倾,不菽风雨。又去年春,祭于公州熊津,奠献礼物,或代以他物,凡所施为,不合于仪,此臣之所憾愤也。乞名山大川坛及一应祭所,依巡陵例,每岁春秋,遣官巡审,颓倾者修之,破毁者改之。凡不如仪者,一皆点检,以新祀典。
下礼曹议之。礼曹启:“诸道坛庙巡审之法已立,不必更议。西籍田,本为祭享而设,不宜用于佛寺。”从之。
2月15日
编辑○丁未,赙参议韩磌棺椁、米豆十石。
2月16日
编辑○戊申,议政府据礼曹呈,启辉德殿禫祭仪:“十五月而禫。前享四日,檐事院请斋戒三日。献官诸执事及从官应从升者,并致斋二日于本司,一日于享所;宗亲文武百官及诸卫之属守卫殿门者,各清斋一宿。前一日,殿司帅其属,扬除殿之内外。王世子具深染灰色衣、乌纱帽、黑角带、白靴,出宫乘辇,导从如仪,至殿门外降辇。左中护引王世子就斋室,侍卫如常。执礼设王世子位于殿东廊,西向;设亚献官终献官位于王世子位之后近南,西向北上;设内大君诸君位陪祭位于神门之东南廊,北向西上;执事者位于神门之西南廊,北向东上;监察位于其西;〈书吏陪其后。〉执礼位于东阶之西,西向;谒者赞者赞引在南差退,俱西向北上;〈若内庭狭窄,则设赞者位于外庭东阶之西西向。〉设宗亲文武百官位于外庭,文东武西,俱每等异位,重行北向,相对为首;〈宗亲,每品班头别设位;大君,特设位于正一品之前。〉设监察位二于文武班后,北向。〈书吏各陪其后。〉享日未行事前,宫围令整拂灵幄。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入,奠祝版于灵座之右,〈有坫。〉陈币篚于尊所,设香炉香合幷烛于灵座前,次设祭器实馔具,设尊于户外之左。鸡彝一〈实明水。〉、鸟彝一〈实郁鬯。〉、牺尊二〈一实明水,一实醴齐。〉、象尊二〈一实明水,一实盎齐。〉为三行,〈第一行鸡彝鸟彝,第二行牺尊,第三行象尊。〉皆加勺幂,北向西上。〈凡尊,实明水为上。〉设瓒盘一于尊所;设洗于东阶东南,北向,〈盥洗在东,爵洗在西。〉篚在洗东加勺,罍在洗西南肆,实以巾;〈若洗爵则又实以瓒一爵一〉亚终献洗,又于东南,北向,〈盥洗在东,爵洗在西。〉篚在洗东加爵,篚在洗西南肆,实以巾;〈若洗爵之则又实以爵二。〉设诸执事盥洗于亚终献洗东南,北向。享日丑前五刻,〈改三更三点,行事用丑时一刻。〉宫闱令整拂灵幄,典祀官殿司帅其属入,实馔具毕,赞引引监察升自东阶,点视陈设。前二刻,宗亲及百官皆就门外;前一刻,亚献官以下诸执事皆就殿门外。执礼帅谒者、赞者、赞引,先就殿庭拜位,四拜讫就位。赞引引监察及典祀官诸执事,入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执礼曰:”四拜。“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监察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引监察就位,赞引引诸执事诣盥洗位盥洗讫各就位,奉礼郞分引宗亲及百官入就位,谒者引亚终献官入就位。宫闱令开匮,奉出神主,设于座,覆以青苎巾,设几于后。执事者诣爵洗位,洗瓒拭瓒,洗爵拭爵,置于篚,奉诣尊所,置于坫上。副知通礼进斋室前跪,赞请行礼,王世子出,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入就位,〈从官、翊卫,从入。〉执礼曰:”四拜哭。“副知通礼赞请鞠躬四拜哭,王世子鞠躬四拜哭尽哀。亚终献官及宗亲百官同。〈赞者亦唱,先拜者不拜。〉副知通礼赞请哭止兴平身,王世子哭止兴平身。亚终献官及宗亲百官同。〈赞者亦唱。〉副知通礼引王世子诣盥洗位北向立,翊卫一人跪取匜兴沃水,又一人跪取盘承水,王世子盥水,翊卫跪取巾于篚以进,王世子帨手讫,翊卫受巾奠于篚。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升自东阶,〈从官、翊卫,从升。〉诣尊所西向立,执尊者举羃酌郁鬯,从者以瓒受酒。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入诣灵座前北向立,赞请跪,从官一人奉香合跪进,又一人奉香炉跪进,副知通礼赞请三上香,从官奠炉于案。从官以瓒跪进,副知通礼赞请执瓒灌地讫,以瓒授从官,从官以授大祝。从官以币篚跪进,副知通礼赞请执币献币,以币授从官,奠于灵座前。〈凡进香进瓒进币,皆在东西向;奠炉受瓒奠币,皆在西东向。进爵奠爵,准此。〉副知通礼赞请俯伏兴平身,引降复位。少顷,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执尊者举羃酌醴齐,从官以爵受酒。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入诣灵座前北向立,赞请跪,从官以爵跪进,副知通礼赞请执爵献爵,以爵授从官,奠于灵座前,〈有坫。〉副知通礼赞请俯伏兴小退北向跪。大祝进灵座之右,东向跪读祝文讫,副知通礼赞请俯伏兴平身,引降复位。谒者引亚献官诣盥洗位北向立盥手帨手讫,谒者引亚献官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执尊者举羃酌盎齐,执事者以爵受酒。谒者引亚献官入诣灵座前北向立赞跪,执事者以爵授亚献官,亚献官执爵献爵,以爵授执事者,奠于灵座前,〈有坫。〉谒者赞俯伏兴平身,引降复位。谒者引终献官行礼如亚献仪讫,引降复位。执礼曰:”四拜哭。“副知通礼赞请鞠躬四拜哭,王世子鞠躬四拜哭尽哀。亚终献官及宗亲百官同。〈赞者亦唱。〉副知通礼赞请哭止兴平身,王世子哭止兴平身。亚终献官及宗亲百官同。〈赞者亦唱。〉副知通礼赞请哭止兴平身,王世子哭止兴平身。亚献官及宗亲百官同。〈赞者亦唱。〉副知通礼引王世子还斋室,谒者引亚终献官出,奉礼郞分引宗亲文武百官以次出。赞引引监察及典祀官诸执事,俱复拜位,执礼曰:”四拜。“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监察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以次引出。宫闱令纳神主如仪。执礼帅谒者,赞者,赞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彻礼馔,大祝奉祝币痤于坎。攸司进无杨赤色黑衣,王世子改服,乘辇还宫如来仪。亚终献官〈内大君诸君。〉执礼一〈从三品。〉、大祝一〈文官四品。〉、宫闱令一〈内侍府六品。〉、谒者一〈奉礼郞。〉、赞者二〈通赞。〉、赞引、祝史、斋郞各一〈皆参外。〉、执尊者二〈六品一、参外一。〉、爵洗、盥洗各一〈皆六品。〉亚终献官盥洗一〈参外。〉从官四〈詹事及书筵官。〉翊卫二、副知通礼一、监察一。祭文式,与虞卒哭祭同。”
英陵禫祭仪:“献官、守陵官及诸执事各服其服,俱就红门外。时至,谒者、赞者先就拜位四拜讫,各就位。谒者引监察、典祀官及诸执事入就位四拜讫,谒者引献官及守陵官入就位。赞者曰:”四拜哭。“献官及守陵官、典祀官鞠躬四拜哭尽哀。〈先拜者不拜。〉谒者引献官诣盥洗位盥洗讫,谒者引献官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执事者酌酒。谒者引献官诣灵座前北向跪,三上香,献爵奠爵,俯伏兴小退跪。大祝读祝讫,献官俯伏兴平身,引降复位。少顷,谒者引献官升自东阶,诣尊所酌酒,诣灵座前献爵奠爵,俯伏兴平身,引降复位。少顷,谒者引献官行礼如亚献仪讫,引降复位。赞者曰:”四拜哭。“献官及守陵官,典祀官四拜哭尽哀,哭止兴平身。谒者引献官出,守陵官及典祀官亦以次出。谒者引监察及诸执事俱复拜位,赞者唱四拜,监察以下四拜讫,谒者引监察以下以次出,谒者、赞者就拜位四拜而出。祭文式,与四时大享同。”
○先是,仪注详定官撰嗣王即位仪,冠服吉凶之制未定,稽古制以进:
周成王崩,康王麻冕黼裳,卿士邦君麻冕蚁裳。王既受顾命,出在应门内,诸侯入再拜出,王反丧服。苏氏曰:“三年之丧既成服,释之而即吉,无时而可者。太师奉册授王于次,诸侯入哭于路寝,而见王于次,王丧服受教戒。圣人复起,不易斯言矣。”潘子善问苏说,朱子答曰:“天子诸侯之礼,与士庶人不同。盖易世传授,国之大事,当严其礼,而王侯以国为家,虽先君之丧,犹以为己私服也。”邹氏曰:“苏氏之说,乃礼之正;朱子之说,乃礼之权。若国有危疑,亦不容不行权,以定名分绝觊觎也,二说不可偏废。”朱子又曰:“康王释斩衰而服衮冕,于礼为非,孔子取之,又不知如何。设使制礼作乐,当此之职,只得除之。”陈氏曰:“朱子之说,当制礼职一条,固主苏氏答潘子善一条,未尝必主苏氏,但未知二说孰先孰后,莫如两存之。”
上下政府以议。右议政河演曰:“麻冕黼裳之制,后世无传。自汉以后,历代新主即位,或冕服或吉服,其制不一。今中朝新皇帝以冕服,受顾命即位,群臣亦用朝服,正朱子所谓虽先王之丧,犹以为己私服之义也。乞依时王之制。”领议政黄喜、右赞成金宗瑞、左参赞郑苯、右参赞郑甲孙曰:“周家麻冕,小变其吉,自后或用吉服,或用冕服。然初丧纯用吉服,未可也;传授,大事也,纯用凶服,亦未可也。酌吉凶之中,嗣君用玄衮袍翼善冠,群臣用吉服。”
传旨集贤殿曰:
服之吉凶,苏氏、朱氏之说有之,固不可轻易论定,邹氏之说,亦未定也。今玄衮袍,翼善冠之议,予以为不可。翼善冠,玄衮袍,制度甚简,本欲便作事也。新君即位,莫大之重事,而用便服可乎?且织金龙章,比之红紫,何轻重之有?予谓此礼,古人所难定,与其用吉而不忍于心,宁用凶服而失于厚?然古人不行之礼,以一时斟酌而定,使后人讥其不祥可乎?
直提学金汶、副校理金礼蒙、李贤老、修撰梁诚之、成三问、副修撰郑昌、李芮、博士柳诚源、李克堪曰:“苏氏虽以康王之事为非礼,然朱子及叶、吕、陈氏,皆未尝必取苏说,况召公、毕公以盛德元老,当国大事,必相与反复熟议,决不草草为失礼之举也。自后汉、唐新主即位,皆行册礼,君臣吉服,今中朝亦用冕服。乞依成周及时王之制。”
直提学金新民、应教崔恒、校理申叔舟曰:“新君即位,其礼固为当严。然方痛楚擗踊之际,遽服鲜华,情所未忍。先儒之说不同,邹氏折衷之,以苏说为礼之正,朱说为礼之权,而两说不可偏废者,盖以苏说为当,重违朱说,以为辞耳。观其国有危疑,亦可行权之说,则二家之说,不待辨而定矣。夫即位,重事也,固当守正而行之,岂可从权乎!况服先君之丧,守先君之命,又何必去凶用吉,然后乃为得礼乎!臣等谓嗣君即位,宜用白服。虽白服,于即位之礼,有何不严乎!”直提学李季甸、博士韩奕曰:“天下之道,有经有权,经者,万世之常;权者,一时之用。康王冕服,出于一时之权,非万世不易之常经也。危疑之际,因时之宜,以行权礼可也,据此为法,恐未可也。观朱子只得除之之语,则假使处制礼之职,必不以此立万世通行之典也。传旨:‘与其用吉而不忍于心,宁用凶服而失于厚。’此至当归一之论也。宅忧凶服,礼之正也,后人何讥其不祥乎!必以冒凶当吉为祥,实未知其可也,请从苏氏之说。”应教鱼孝瞻曰:“经权,固皆圣贤所不可偏废,然自古未闻制变礼而垂宪万世者也。朱子曰:‘设使制礼,只得除之。’此不易之定论也。如欲制礼,当据经为法,其礼之变者则固当随时而处中也。今欲特制变礼,以立万世通行之礼,则恐或起后人之议也。”校理李石亨曰:“制礼作乐,成周之际,极盛极备,后世莫能议之。参酌康王麻冕黼裳之制,不用盛服,以示不得已之变礼;不用凶服,以重继统先君之位之礼,用玄衮袍,翼善冠,群臣用吉服,不用奏乐舞蹈山呼,以为后世通行之典。”
上又命政府六曹同议。黄喜、河演、金宗瑞、郑苯、郑甲孙及礼曹判书郑麟趾、工曹判书金孝诚、参判权孟庆、兵曹判书安崇善、参判赵克宽、户曹判书李坚基、参判闵伸、刑曹判书尹炯、参判姜硕德、吏曹参判柳义孙议,竟以冕服为定。
2月17日
编辑○己酉,谕庆尚、全罗、忠清、黄海、平安道观察使节制使处置使:“向化倭也马沙只来言:‘一岐州上松浦对马岛倭,二月发船向中国作贼。’去己亥年,倭入寇中国,因掠我边,是其验也。沿边防戍,益加堤备。”
○黄海道监司启:“道内饥民受赈济者四万六千六百六十八人,不特止此,旧谷渐没,饥民日增。臣与首领官虽分道巡视,然幽僻乡村,未能及期巡审赈恤,请遣朝官。”从之,乃遣守仁顺府少尹李宗谦,为救荒敬差官。
2月18日
编辑○庚戌,取生员卓中等二百人,放榜于勤政门。上不御殿,侍臣侍卫如仪。
2月19日
编辑○辛亥,传旨:“健元陵、齐陵、献陵来脉细路,禁绝行人,故旁近居民不得往来耕田,不无愁怨。除行路人外,旁近居民往来耕田,姑停禁行,以待更议。”
○杖许孝同,全家入居于茂昌郡;杖善非,安置珍岛。善非,万户尹卿之女,以处女居父丧,与孝同相奸,恣行淫秽,宪府鞫治罪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咸吉道安边、德源、龙津、文川、高原、永兴、预原等官入居民五百九十馀人,平安道江界、闾延、茂昌、理山、慈城、渭原等官入居一百七十五户逃亡。请令捕捉还入居,以实边塞。”从之。
2月20日
编辑○壬子,遣宦者李穆、李春于黄海、平安道,巡视饥民。
2月21日
编辑○癸丑,议政府启:“《续典》:‘府吏胥徒告其官员,品官吏民告其监司守令者,非关系社稷安危及非法杀人,勿受。其自己诉冤则受状改分拣。若事已施行,不可追改,谋欲报复,称为冤抑而告诉者,勿受。’正统八年教旨:‘自己诉冤,从正分拣,毋坐官吏,以全尊卑之分。’然自己冤诉可以改正之事,非特奴婢田地误决,以至赋役不均,征征敛过重,粜籴加减等事,虽是民之通患,亦是一己私冤,一切听理可矣。无知人民狃于告诉之禁,且官吏不罢,仍旧在任,故所告虽小,遭虐必大,民皆含噤不言,冤抑莫伸。攸司不察教旨本意,虽有冤诉可以正改之事,而指为部民所告,亦不听理,反加罪罚,遂使良法美意湮没,以致下情壅塞,猾吏日肥,民生日瘁,其弊莫甚,今后一应改正,自己冤抑之事,并令陈诉推劾。改正之际,轻事外,其贪婪虐民之事发露,则以卑下之告,虽不加笞杖,随其轻重,即令罢黜,以安民生。”从之。
○遣通事金辛于辽东,告入朝火者张智生亲丧。又咨曰:“商倭也马沙只言:‘对马、一岐岛、上松浦等处倭人修治五十馀船,欲于二三月间,入寇上国沿海之地。’此言虽不可信,然系边境声息,为此驰报。”
○世子上食于辉德殿。
○义禁府启:“私婢内隐金,与奸夫阿乙丹杀其夫金奉,请陵迟处死;阿乙丹亦斩。”从之。
2月22日
编辑○甲寅,议政府启:“失农诸道人民就食他道者,当关津冰解之时,舟揖未易通行,或日暮未涉,且无赍粮,露宿草地,饥冻致死,甚可虑也。请于中外关津两岸,置赈济场,官给米酱救恤,令还本处。”从之。
2月23日
编辑○乙卯,议政府启:“贼人被获,诬指仇嫌之家及有钱人户为窝主同党,官发使令,收夺财物。其家畏贼含怨报复,不敢辨诉,官亦不察,例以无主赃物,公然用之,不以为怪。且一应犯禁没官之物,亦官自私用,皆为未便。自今虽指窝主同党者,官吏核实,乃坐其无主赃及犯禁之物,移关户曹区处,毋得擅用,违者,司宪纠理。”从之。
2月24日
编辑○丙辰,改茶房为司尊院。
2月25日
编辑○丁巳,谕京畿、江原、平安道监司:‘户曹判书李坚基启:桔梗沈水晒干麤末三匙,糙米末一匙,菜一握,盐酱半匙,水一沙钵,和均作粥,一人食之,可疗一时之饥,亦不浮肿。’依此法试之,如可救荒,遍晓民间。“
2月26日
编辑○戊午,议政府据兵曹呈启:“近者受教:‘诸道焰硝煮取,以愚惑官奴助役,使不与知,以秘其术。’然虽愚惑者,累日从事,则岂无可知之理!今后分遣敬差之时,每所焰硝匠一人、取土匠一人、助役五人,皆以军器监惯熟者送之,隐密公廨,闭门煮取,毋使外人得见。”从之。
2月28日
编辑○庚申,设水碾水砧于户曹之南,寻罢之。
三月
编辑3月1日
编辑○癸亥朔,议政府右议政河演、右赞成金宗瑞、左参赞郑苯、右参赞郑甲孙来问安,仍启曰:“近年除常参视事,臣等请于六衙日诣阙问安启事,命以初一十六日为定,未几除十六日,故臣等及六曹参判以上,只于初一日问安,今又命除之。臣等以为臣之事君,犹子之事父,虽一日不废定省之礼者,父子至情,固不得不尔也。若今月以有故而废之,来月亦如之,以至终年而废之,则非特情意否隔,固非臣子奉上之道也。”上曰:“适以迷疾,特命除耳。卿等之言然矣,予当受朔日问安之礼。”
3月3日
编辑○乙丑,礼曹启:“今年文科汉城试三所,讲经分数,多少悬绝。若三所举子,合其讲经分数而分二所制述,则必有不均之叹。初分举子三所之数既均,今年除分二所,姑于讲经三所,各令制述,一所取十四人,二三所各十三人。”从之。
○遣右赞成金宗瑞于忠清道,审定泰安等处栅堡。
3月4日
编辑○丙寅,议政府据兵曹呈启:“沿边炯台造筑之式,腹衷烽火排设之制及监考军人劝励完护之条,参酌废炼后录。一,沿边各处烟台造筑,高二十五尺,围七十尺。台下四面三十尺外掘堑,深广各十尺,皆用营造尺。又于坑堑外面设木杙,长三尺,削皮锐上植地,广十尺。台上造假屋,藏兵器及朝夕供用水火器皿等物。看望人,十日相递守之,新旧间绝粮时,所在官及监司节制使随宜补乏。一,监考及烽火海望人户,贡赋外杂役,一皆蠲免。一,监考勤谨者,每六年一次,散官职除授;烽火海望人能告事变捕贼者,依《续兵典》叙用行赏;其馀各人,依船军例,计其到宿,差海领职。一,腹里烽火,非沿边烟台之比,勿筑台于在前排设峯头,除地筑烟灶,上尖下大,或方或圆,高不过十尺。且缭以垣墙,以避恶兽,一,烽火,有事则监考即告于其官,无事则每十日一告,传报监司,每四季月,移牒本曹,以凭后考。监考及看守人勤慢,监司守令无时考察;军器点考敬差官,亦并检核启闻。”从之。
3月5日
编辑○丁卯,集贤殿直提学李季甸投书于都承旨黄守身曰:
“文科汉城试讲经分三所,制述分二所,已有成规。初分三所,不论才之高下,但以人数定之耳,及讲经之后,可以知其优劣也。以此等其分数,分为二所而制述之,真取人之公道也。傥曰试官所见不同,高下有异,讲经已有成法,安有出此妄为高下哉!要避过歇之名,强欲下之,亦非取人之公道也。今闻讲经入格者,一所二十八人,二所二十九人,三所三十七人,三所人才,如是其不同。若三所各取之,则所取只在所讲之人,其中必有遗珠之叹,亦必有作虒之弊矣,是岂公道也哉!臣未知已成之法之坏不出于未讲之前,而出于已讲之后,是议之出自何人也,为何所也。臣则以为决非取人之公道也。如不得已而分三所,则合三所所讲分数,等其高下,以次而分为三所,则才者不聚于一所,不才者亦不聚于一所,不为才者之不幸,不才者之侥幸也。又不得已而各以所讲取之,则讲经所入最多之处,取十四人,差可耳,如其可采,转闻于上。
守身以启,上问守身及左副承旨李纯之,皆曰:”礼曹之启为是。“命仍旧分二所制述。时季甸以汉城试三所试官在试院,以为或有为子弟建此议,故投书言之。
3月6日
编辑○茂辰,世子上食于辉德殿。
○盗窃英陵𨱎铜器,命刑曹、义禁府、汉城府,分捕广州、果川、龙仁等处。
3月7日
编辑○己巳,义禁府提调李渲、李坚基、李承孙、委官郑甲孙、大司宪李季疄、知司谏郑之澹启:“朴仲林欲以千长命之子千宝为其奴金三之子金山,奸诈之迹已露,不可掩也。巧饰万端,尚不承,是宜拷讯,以得其情,今只令据证定罪,上恩偏重。为仲林者自愧输情之不暇,犹曰:‘一息尚存,誓不承服。’其不知上恩,言辞悖慢,莫此为甚。况义禁府岂宜不能取一仲林之招乎!请拷讯得情,以惩奸伪。”
上曰:“仲林年老,且为旧臣,遽尔拷讯,予以为怜。然事关父子之变,须待拷讯,乃得其情,则予何不从!”渲等更请之,上曰:“明日,六曹参判以上会议于政府。”右议政河演、吏曹判书韩确、参判柳义孙、兵曹判书安崇善、参判赵克宽、刑曹判书尹炯、参判姜硕德、户曹参判闵伸及渲、坚基、承孙、甲孙、季疄、之澹议曰:“诸证既白,无辞可明,而尚不承,宜当拷讯。”礼曹判书郑麟趾独曰:“此狱本为辨父子真伪,其父母已吐实,诸证皆具,不必取仲林之招而后决也。但仲林教唆词讼变乱黑白之罪,为可穷问,然此事干奴主,不宜更加拷讯。”上从麟趾之议。
○议政府据刑曹呈启:“《续刑典》:‘甲午六月二十八日以前二品以上公私婢妾所生男女,以自己奴婢赎身;三品以下九品以上贱妾子孙能自续者听。’三品以下,及于子孙,而二品以上,止于子女,甚为不可。乞从三品以下例,许子孙赎身。”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铳筒卫之数二千四百,而一时难以充之。今春始取才充差,及秋入番,其不入格而三走三力者,于防牌、摄六十,并皆充差。且差备军,为中枢院及上大护军等丘史而设也,然入属者鲜少。自今铳铜卫、防牌、摄六十不入格者,其馀闲役人欲入仕者,先属差备军,仕多者从自愿,司仆、司饔、忠扈卫诸员定属。若诸员之阙有限,不得入属,仕满十五朔以上者,依甲士别侍卫都目当次才不人例,摄队副充差。”
从之。凡军士取才不入格者,谓之才不。
3月9日
编辑○辛未,世子诣英陵,行昼茶礼。
3月10日
编辑○壬申,以历阳大君琰改为永膺大君,韩确判中枢院事,朴从愚吏曹判书,金允寿咸吉道都节制使。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辉德殿四时大享及俗节别祭,乡唐乐器及工人冠服,依文昭殿例制造。”从之。
3月12日
编辑○甲戌,世子行寒食祭于辉德殿。
○司宪府启:“校理朴彭年不能谏父不义,已为过矣,又朦胧上书,有违事君父之道,请治其罪。”谏院亦言之,上曰:“彭年闷其父罪,上书告冤,出于迫切而然也,何以罪之!”
3月13日
编辑○乙亥,谕平安道监司权克和:“予闻平安之饥,不若黄海,遣人巡视,则祥原郡饥死者十三人,浮肿者十七人,其馀饥户亦多。每壮男一人,日给米二合、豆一合;女一人米豆各一合。老弱,专不赈恤,或至三四日不得食,将死者甚众,予实惊惕。一邑饥民,尚且如此,一道之民饥馑致死者,未知其几何。黄海道失农尤甚,然闻监司尽心救恤,民之死亡,不若平安之甚也。卿受一方之任,生民之命,悬于一身,何不之恤,使民饥且死如此其多也?委任之意,扫地矣。自今勿复如此,毋使一民饥饿,以副予意。”
3月14日
编辑○丙子,命都承旨黄守身,议于政府曰:“今李穆驰启:‘祥郡饥死者多。’是必监司荒政陵夷之使然也。予欲执致问罪,然以宦者之言,进退大臣,有乖大体,为遣朝官,更加核实如何?如将执致,以其道守令之贤者,摄监司之任,以干救荒之事乎?抑更择大臣以代之乎?且令体察使皇甫仁权行其任耶?”领议政黄喜、右议政河演、右参赞郑甲孙曰:“不以宦官之言进退大臣,圣教甚当,宜遣朝官,核其虚实,若实则监司首领官,执致鞫问,救荒之事,委皇甫仁管治。”从之,遣判军资监事李仁孙于祥原等处,审视之。
3月15日
编辑○丁丑,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家礼》,大祥后,妇人以鹅黄、青碧、皂白为衣履,其金朱红绣,皆不可用。东宫五承徽,祥祭后心丧三年服色,依此制。”从之。
3月16日
编辑○戊寅,传旨承政院:
大抵人君克勤无怠,乃可以安享天禄。然年既衰迈,则气力从以羸惫,今予气力之衰,年加月增,日甚一日,虽欲自强,恐有后悔。自今事大、用兵、祭享堂上官除授、科罪等事外,其馀细务,悉令世子裁决,其草教以晓中外。
右议政河演、左参赞郑苯、右参赞郑甲孙因问安来启曰:“闻上体违豫,不胜惊惶。上以疾欲颐养,臣等不敢违也。刑决烦冗,不可亲听;三品以下除授,亦可已也,但新立条章,干系大体,须当圣裁。且不必下教书,只以传旨下本府,以谕百官便。”从之,遂传旨政府曰:“事大祭享内别有所议事,大小用兵、堂上官除授、科罪、新立条章外,其馀细务,亦令世子听决。”
○工曹判书崔府以老疾乞退。
○遣前兵曹佐郞曺汇于对马岛。礼曹参议李先齐致书宗贞盛曰:
足下能继父志,诚心效顺,久而不懈,我殿下深嘉之,遣官赍酒馔劳慰。且闻足下遇灾,特赐米豆布货等物,具在别幅。烧酒三十甁、清酒一百甁、桂茶食。烧饼各二角、清蜜五斗、天鹅五只、干大口鱼二百尾、鲋鱼四百尾、鲤鱼五十尾、青鱼二千尾、松子二石、干柿五十贴、白米三石、粘白米。荞麦米各二石、小豆一石、麦末二石。
特赐白细绵䌷。白细绵布各十匹、白细苎布。黑细麻布各五匹、糙米一百石、黄豆五十石。去年贞盛家火,故云遇灾。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设科取士,本欲得人,历代莫不重之。高丽之季,科举之法大毁,赴试者率皆倩人代作,掌试者务欲先取所知,竞行冒滥,恬不知愧。国初,除去积弊,一新科目,逮至于今,防禁益严,然法久而弊,岁甲子,试有借代制述者,推明科罪,永立停举之法。若禁之不严,则渐至陵夷,弊复如前。大抵臣子仕进之初,先行诈谖,心术已毁,馀无足观。自今举子借他人制述者及为人制述者、中间相通者,依对制上书诈不以实律,杖一百徒三年,永不叙用。其考试对读封弥收券等官及吏典漏泄题文者、潜通头词者、规伺封名者、要认笔迹者、知情者、故纵者,亦依右律论之,永不叙用。其馀使令仆隶之类犯法者,杖一百徒三年,以杜冒滥之门,以正科举之法。武科试取,一应诈谖之事,亦依上项例施行。”从之。
3月18日
编辑○庚辰,议政府据礼曹呈启:“京妓一百二十五人,其数过多。凡使臣及内宴时女乐四十人,虽加一部,亦不过八十人。运花台六人,补数十四人,并百人,以为定额,其馀二十五人革之。”从之。
3月19日
编辑○辛巳,平壤土官司狱署令金干来告承政院曰:“前年所捕大成山贼四十馀人,分囚诸郡。平壤囚二十馀贼,去二月二十日日未没,劫打守卒,成群反狱,九人逃出。臣承监司之差,追及迎曙驿,贼发矢拒捕,臣射杀二人,又擒贼一人及官婢一人,馀则逃。”政院以启,即命刑曹推鞫贼倘,谕平安道敬差官李仁孙曰:“大城山贼,非他强窃盗之比,实是草贼。今闻金干言,当初捕获之时,遣人单弱,以诡计幸而得捕,是危殆之道也。虽云贼徒甚众,广布耳目,辄知官家动静,捕之为难,然大发军兵,围大城山数重持久,则小丑尽饥,不劳自歼,何不如此为之乎?且此贼,白昼公然反狱而逃,常时牢狱禁令之踈明矣。如此大贼,捕系有年,迄今未决,使致逃亡,甚可恨也。上项事由,推核官吏以闻。其见囚大城贼罪状,并鞫以来,期欲速断,以惩其恶。”干以功超二资,授京职。时连岁旱荒,草贼群聚,据大城山为窟穴,分群作队,带甲佩剑持弓矢,火民庐舍,杀害人物,掠夺财产,与衙吏官奴连结为援,官欲捕之,即相密报,鲜有获者。上再降谕书搜捕,乃得四十馀人。其党又在开城府青石洞,以时窃发。有知碧潼郡事者将之任,道经青石洞,行数里,又有三四人乘驿随其后,贼数十人持兵欲夺马,驿吏以告郡事,郡事欲弯弓射之,贼登山而走,遥谓之曰:“莫谓吾矢不及尔也。吾与尔何相厄哉?”郡事以众寡不敌,遂过行。
3月20日
编辑○壬午,议政府启:“虽有良田,必以时耕种,以尽人力,将有秋成之望。无恒心者或不预蓄谷种而尽用之,及其劝耕之时,畏其督责,虽治其田,而实不播种,若已种播然者,遂使沃饶之田陈荒虚弃,实为未便。今依贡法陈荒田地随年分收税之例,损实各道州郡可耕田地陈荒者,酌其中数,为半收税,以惩奸民不种欺妄之罪。”议者多非之曰:“此岂抚民之政?”事竟不行。
○世子上食于辉德殿。
3月21日
编辑○癸未,议政府启:“奸诈无赖之徒,不事农业,日以盗贼为生者,古今通患。然近来农事不稔,民生艰苦,群聚为盗者,比古为甚。至于都城之下,亦且劫夺财物,盗窃牛马,放恣无忌,军国所重马匹及农牛殆尽,实为大患,弭盗之方,不可不急。窃稽《元典》一款:‘如有卖农牛于鞑靼禾尺者及鞑靼禾尺,皆论以宰杀牛马律,身充水军。有捕获露告者,以本人家产充赏。’《续典》:‘宰杀牛马者,汉城府及五部痛行禁止,犯者依《元典》施行,盗杀者杖一百刺字,身充水军。捕获充赏,亦依《元典》。又明火贼劫掠人家,邻里人聚会追捕。如有罔闻,知不救者,以知情不首律,降一等论罪。里内有从来不明鞍马衣服财物用使者及无故聚会昏夜出入者,许四面邻里人告官,不告者亦以知情不首律,降一等论罪。’宣德十年九月受教:‘贼徒如有良心而欲改行者,听其自首免罪,仍令告其党,一人至九人者,赏绵布五十匹;十人以上者,一百匹。如有告捕犷悍成党为积年患害者,不拘人数,从重赏之。百人以上及尽告中外贼党,捕获无遗者,良人赏职,贱人免役,俱给犯人家产。其中惮于现告者,听其密告,勿使他人知其告者之名。贼在远方,给马捕获,近则亲往捕之。’正统四年闰二月受教:‘盗贼虽一人,生擒则馀党亦现。生擒一人以上者,赏职,有职则陞品。不堪从仕者,尝绵布五十匹,仍给犯人家产。’因此贼党捕获者多,则每五人,赏职者加资,赏布者加十匹。正统八年八月受教:‘每月初一十六日,取甘结于各坊管领,以问里内盗贼有无后,若有其里盗贼见捕,则幷罪管领。’九月受教:‘外方盗贼,以其赃卖于京城,京城盗贼卖于外方村民及白丁,互相转贩。守令使监考、里正察其如此,卖买者捕之;关津亦依曾降教旨,凡中外所决盗贼年岁容貌,明白置簿。如有逃亡来往者,讥察捕获。违者,罪其官吏。贼人所居里正等畏贼报复,不告者颇多。依京中管领例,亦取甘结。’如此捕盗之方,累次申明,纤悉无遗,而官吏束之高阁,不能奉行。虽或捕盗,但治其罪,不论管领里正、邻里不告之罪,故虽知有贼,以为徒取仇怨而无益于我,率皆不告。民不信法,而法不能行,非细故也。乞自今捕盗论赏行罚之法,一依上项《六典》及受教,使民皆知立法,慎勿废阁。且贼人须匿幽僻空家及市井人家,窝主亦利其分赃,相为表里,贩卖以生。若绝其羽翼,无所倚寓,亦是弭盗之策也。中外盗贼窝主,依律论罪后,两界极边,全家入居,家舍没官,以绝根株,以戒后来。”从之,遂下书于诸道监司谕之。
3月22日
编辑○甲申,司宪府启:“庆尚、忠清道,前年农事稍稔,但贡法年分过高,收税以重。且因公私负债之征,储蓄殆尽,若不发仓以贷,恐不得及时耕种。请遣官巡视,发仓赈贷,以捕不足。”上曰:“若等之言然矣,将议于政府。”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昭宪王后辉德殿禫后四时腊享俗节别祭用乐时,初献乐章,记德撰述;亚终献乐用文昭殿太祖室,亚献《维皇曲》、终献《靖东方曲》。”从之。其初献乐章曰:“思齐王后,坤元厚德。丕阐内教,化形于国。螽斯麟趾,长发其祥。于万斯年,丕显其光!”又启辉德殿期年后四时大享及腊享王世子行礼仪:
前享三日,詹事院请齐戒,王世子散齐二日于别室,致齐一日于齐室。凡散齐,不吊丧问疾,不听乐,有司不申刑杀文书;致齐,唯申享事。凡献官诸执事及从官应从升者,并散齐二日,致齐一日于享所。凡散齐,治事如故,唯不纵酒,不食葱韭蒜薤,不吊丧问疾,不听乐,不行刑,不判署刑杀文书,不与秽恶事;致齐,唯行享事;已齐而阙者,通摄行事。诸从官诸卫之属守卫殿门者及工人,俱清齐一宿。〈享官以下凡与祭者,皆前享二日,沐浴更衣,前无工人。〉前享一日,殿司帅其属,扫除殿之内外。王世子出宫乘辇,导从如仪,至殿门外降辇。左中护引王世子就齐室,侍卫如常。典乐帅其属,设乐部二于殿阶上及庭,俱北向。〈前无乐。〉执礼设王世子位于东廊,西向;设亚献官、终献官位于王世子位之后近南,西向北上;设执事者位于神门之西南廊,北向东上;监察位于其西;〈书吏陪其后。〉设执礼位于东阶之西,西向;谒者、赞者、赞引在南差退,俱西向北上;设典乐位二于乐部之北,俱北向。〈前无乐。〉享日未行事前,宫闱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入,奠祝版于神位之右;〈有坫。〉陈币篚于尊所;设香炉、香合幷烛于神位前;次设祭器实馔具;设尊于户外之左。春夏鸡彝一〈实明水。〉鸟彝一〈实郁鬯。〉、牺尊二〈一实明水,一实醴齐。〉、象尊二〈一实明水,一实盎齐。〉、山罍二〈一实清酒,一实玄酒。〉为四行;〈第一行鸡彝、鸟彝,第二行牺尊,第三行象尊,第四行山。〉秋冬及腊,斝彝一〈实明水。〉、黄彝一〈实郁鬯。〉、著尊二〈一实明水,一实醴齐。〉、壶尊二〈一实明水,一实盎齐。〉、山罍二〈一实玄酒,一实清酒。〉为四行,〈第一行斝彝,第二行著尊,第三行壶尊,第四行山罍。〉皆加勺羃,北向西上;〈凡尊,实明水为上。〉设瓒槃一于尊所,又设福酒爵;〈有坫。〉设洗于东阶东南北向,〈盥洗在东,爵洗在西,有槃匜。〉篚在洗东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实以巾;〈若爵洗之则又实以瓒一爵一〉亚终献洗,又于东南北向,〈盥洗在东,爵洗在西。〉罍在洗东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实以巾;〈若爵洗之,则又实以爵二。〉设诸执事盥洗于亚终献洗东南北。享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即三更三点,行事用丑时一刻。〉宫闱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入,宝馔具毕,赞引引监察升自东阶,点视陈设。前一刻,亚终献官及诸执事具服,皆就殿门外。执礼帅谒者、赞者、赞引,先就庭殿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讫就位。典乐帅工人入就位,赞引引监察及典祀官诸执事,入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执礼曰:‘四拜。’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凡执礼有辞,赞者皆传唱。〉监察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引监察就位。赞引引诸执事诣盥洗位盥帨,讫各就位,谒者引亚献官、终献官入就位。宫闱令开匮,捧出神主,设于座,覆以青苎巾,设几于后。执事者诣盥洗位,洗瓒拭瓒,洗爵拭爵,置于篚,捧诣尊所,置于坫上。副知通礼进斋室前跪,赞请行礼,王世子具服以出,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入就位,〈从官、翊卫从入。〉执礼曰:‘四拜。’副知通礼赞请鞠躬四拜兴平身,王世子鞠躬〈乐作殿庭乐。〉四拜兴平身。〈乐止。〉亚终献官同。〈赞者亦唱。先拜者不拜。〉执礼曰:‘赞请行礼。’副知通礼白:‘有司谨具请行事。’执礼曰:‘行奠币礼。’副知通礼引王世子诣盥洗位北向立,翊卫一人跪取匜兴沃水,又一人跪取槃承水,王世子盥水,翊卫取巾于篚以进,王世子帨手讫,翊卫受巾,奠于匜。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升自东阶,〈从官,翊卫从升。〉诣尊所西向立,〈乐作殿上乐。〉执尊者举羃酌郁鬯,从官以瓒受酒。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入诣神位前北向立,赞请跪,从官一人捧香合,又一人捧香炉跪进,副知通礼赞请三上香,从官奠炉于案。从官以瓒跪进,副知通礼赞请执瓒灌地讫,以瓒授从官,从官受以授大祝。从官以币篚跪进,副知通礼赞请执币献币,以币授从官,奠于神位前。〈凡进香、进瓒、进币,皆在东西向;奠炉、受瓒、奠币,皆在西东向。进爵奠爵,准此。〉副知通礼赞请俯伏兴平身,〈乐止。〉引降复位。小顷,执礼曰:‘行初献礼。’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乐作〈殿上乐。〉执尊者举羃酌醴齐,从官以爵受酒。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入诣神位前北向立,赞请跪,从官以爵跪进,副知通礼赞请执爵献爵,以爵授从官,奠于神位前,〈有坫。〉副知通礼赞请俯伏兴平身退北向跪。乐止,大祝进神位之右,东向跪读祝文讫,乐作,副知通礼赞请俯伏兴平身,乐止,引降复位。执礼曰:‘行亚献礼。’谒者引亚献官,诣盥洗位北向立,盥水洗手讫,谒者引亚献官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乐作,〈殿庭乐。〉执尊者举羃酌盎齐,执事者以爵受酒。谒者引亚献官入诣神位前北向立赞跪,执事者以爵授亚献官,亚献官执爵献爵,以爵授执事者,奠于神位前,〈有坫。〉谒者赞俯伏兴平身,乐止,引降复位。执礼曰:‘行终献礼。’谒者引终献官行礼如亚献仪讫,引降复位。执事者设饮福位于前楹外近东,西向。大祝诣尊所,以爵酌罍福酒,执礼曰:‘副知通礼引王世子诣饮福位。’〈禫前无饮福礼。〉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升自东阶,诣饮福位西向立,大祝以爵授从官,从官捧爵北向跪进,副知通礼赞请跪,王世子跪,副知通礼赞谓受爵,王世子受爵饮卒爵,从官受虚爵,复于坫。副知通礼赞请俯伏兴平身,王世子俯伏兴平身,副知通礼引王世子降复位。执礼曰:‘四拜。’副知通礼赞请鞠躬四拜兴平身,王世子鞠躬乐作,〈殿庭乐。〉四拜兴平身。乐止,亚终献官及在位者同。〈赞者亦唱。〉执礼曰:‘四拜。’副知通礼赞请鞠躬四拜兴平身,王世子鞠躬乐作,〈殿庭乐。〉四拜兴平身。乐止,亚终献官同。〈赞者亦唱。〉副知通礼白礼毕,引王世子还斋室,侍卫如常。谒者引亚献官、终献官出,赞引引监察及典祀官诸执事俱复拜位。立定,执礼曰:‘四拜。’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监察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以次引出。典乐帅工人出,宫闱令纳神主如仪。执礼帅谒者,赞者,赞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撤礼馔,大祝捧祝币瘗于坎。王世子乘辇还宫如来仪。亚献官〈从一品。〉终献官〈正二品一。〉执礼一〈从三品。〉大祝一〈文官四品。〉宫闱令一〈内侍府六品。〉谒者一〈奉礼。〉赞者一〈通赞。〉赞引一、祝史一、斋郞一〈并参外。〉执尊者二〈六品一、参外一。〉爵洗一〈六品。〉盥洗一〈六品。〉亚终献盥洗一〈参外。〉从官四〈詹事院书筵官。〉翊卫二、副知通礼一、监察一。
遣官行礼仪:
前享三日,献官诸执事并散斋二日,致斋一日于享所。凡散斋,治事如故,唯不纵酒,不食葱韭蒜薤,不吊丧问疾,不听乐,不行刑,不判署刑杀文书,不与秽恶事;致斋,唯行享事;已斋而阙者,通摄行事。守卫殿门者及工人,俱清斋一宿。〈享官以下凡与祭者,皆前享二日,沐浴更衣。禫前无乐。〉前享一日,殿司帅其属,扫除殿之内外。典乐帅其属,设乐部二于殿阶上及庭,俱北向。〈禫前无乐。〉执事设献官位于东廊近南,西向北上;设执事者位于神门之东南廊,北向西上;监察位于其西;〈书吏陪其后。〉谒者、赞者、赞引位于东阶之西,俱西向北上;设乐位二于乐部之北,俱北向。〈禫前则不设乐。〉享日未行事前,宫闱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入,奠祝版于神位之右;〈有坫。〉陈币篚于尊所;设香炉、香合幷烛于神位前;次设祭器实馔具;设尊于户外之左春夏鸡彝一〈实明水。〉鸟彝一〈实郁鬯。〉牺尊二〈一实明水,一实礼齐。〉象尊二〈一实明水,一实盎齐。〉山罍二〈一实玄酒,一实清酒。〉为四行;〈第一行鸡彝鸟彝,第二行牺尊,第三行象尊,第四行山。〉秋冬及腊,斝彝一〈实明水。〉黄彝一〈实郁鬯。〉著尊二〈一实明水,一实醴齐。〉壶尊二〈一实明水,一实盎齐。〉山罍二〈一实玄酒,一实清酒。〉为四行,〈第一行斝彝黄彝,第二行著尊,第三行壶尊,第四行山罍。〉皆加勺羃,北向西上;〈凡尊,实明水为上。〉设瓒槃于尊所,又设福酒爵;〈有坫。〉设洗于东阶东南,北向;〈盥洗在东,爵洗在西。〉罍在洗东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实以巾;〈若爵洗之,则又实以瓒一爵三。〉设诸执事盥洗于献官洗东南,北向。享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即三更三点,行事丑时一刻。〉宫闱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入,实馔具毕,赞引引监察升自东阶,点视陈设。前一刻,献官及诸执事具祭服,〈禫前著禫服。〉皆就殿门外。执礼帅谒者、赞者、赞引先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讫就位;典乐帅工人入就位;赞引引监察及典祀官诸执事入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执礼曰:“四拜。”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凡执礼有辞,赞者皆传唱。〉监察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引监察就位,赞引引诸执事诣盥洗位盥洗讫各就位。宫闱令开匮,捧出神主,设于座,覆以青苎巾,设几于后。执事者诣爵洗泣,洗瓒拭瓒,洗爵拭爵,置于篚,捧诣尊所,置于坫上。谒者引献官入就位,执礼曰:“四拜。”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献官鞠躬四拜兴平身。〈先拜者不拜。〉谒者进献官之左白:“有司谨具,请行事。”退复位。执礼曰:“行奠币礼。”谒者引献官诣盥洗位北向立,赞搢笏盥水帨手讫,赞执笏,引献官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乐作,〈殿上乐。〉执尊者举羃酌郁鬯,执事者以瓒受酒。谒者引献官入诣神位前北向立,赞跪搢笏,执事者一人捧香合,又一人捧香炉,谒者赞三上香,执事者奠炉于案。执事者以瓒授献官,献官执瓒灌地讫,以瓒授执事者。大祝以币篚授献官,献官执币献币,以币授大祝,奠于神位前。〈凡捧香授瓒授币,皆在东西向;奠炉受瓒奠币,皆在西东向。授爵奠爵准此。〉谒者赞执笏俯伏兴平身,乐止,引降复位。少顷,执礼曰:“行初献礼。”谒者引献官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乐作,〈殿上乐。〉执尊者举羃酌醴齐,执事者以爵受酒。谒者引献官入诣神位前北向立,赞跪搢笏,执事者以爵授献官,献官执爵献爵,以爵授执事者,奠于神位前,〈有坫。〉谒者赞执笏俯伏兴小退北向跪。乐止,大祝进神位之右,东向跪读祝文讫,乐作,谒者赞俯伏兴平身,乐止,引降复位。执礼曰:“行亚献礼。”谒者引献官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乐作,〈殿庭乐。〉执尊者举羃酌盎齐,执事者以爵受酒。谒者引献官入诣神位前北向立,赞跪搢笏,执事者以爵授献官,献官执爵献爵,以爵授执事者,奠于神位前,〈有坫。〉谒者赞俯伏兴平身,乐止,引降复位。执礼曰:“行终献礼。”谒者引献官行礼如亚献仪讫,引降复位。执事者设饮福位于前楹外近东,西向。大祝诣尊所,以爵酌罍福酒,执礼曰:“谒者引献官诣饮福位。”〈禫前无饮福位。〉谒者引献官升自东阶,诣饮福位西向立,赞跪搢笏,大祝北向跪,以爵授献官,献官受爵饮卒爵,大祝受虚爵,复于坫。谒者赞执笏俯伏兴平身,引降复位。执礼曰:“四拜。”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献官鞠躬四拜兴平身。在位者同。〈赞者亦唱。〉执礼曰:“四拜。”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献官鞠躬四拜兴平身,谒者引献官出。赞引引监察及典祀官诸执事,俱复拜位。立定,执礼曰:“四拜。”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监察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以次引出。典乐帅工人出,宫闱令纳神主如仪。执礼帅谒者、赞者、赞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彻礼馔,大祝捧祝币瘗于坎。献官一〈一二品。〉执礼一〈四品。〉大祝一〈文官参外。〉宫闱令一〈内侍府六品。〉谒者一、赞者一、赞引一、祝史一、齐郞一、执尊者一、爵洗一、盥洗一〈并参外。〉监察一、祝文。〈与期年内王世子行四时大享祭文同。规式,与期年享后朔望及有名日别祭遣官行礼仪同。〉
辉德殿期年后朔望及有名日别祭王世子行礼议:
前享三日,詹事院请斋戒,王世子散斋二日于别室,致斋一日于斋室。凡散斋,不吊丧问疾,不听乐,有司不申刑杀文书;致斋,惟申享事。凡献官诸执事及从官应从升者,并散斋二日,致斋一日于享所。凡散斋,治事如故,唯不纵酒,不食葱韭蒜韭,不吊丧问疾,不听乐,不行刑,不判署刑杀文书,不与秽恶事;致斋,惟行享事;已斋而阙者,通摄行事。诸从官诸卫之属守卫殿门者及工人,〈禫祭前与朔望则无工人。〉俱请斋一宿。〈享官以下凡与祭者,皆前享二日,沐浴更衣。〉前享二日,殿司帅其属,扫除殿之内外。王世子出宫乘辇,导从如仪,至殿门外降辇。左中护引王世子就斋室,待卫如常。典乐帅其属,设乐部二于殿阶上及庭,俱北向。〈禫前与朔望则不设乐。〉执礼设王世子位于东廊,西向;设亚献终献官位于王世子位之后,近南,西向北上;设执事者位于神门之西南廊,北向东上;监察位于其西;〈书吏陪其后。〉设执礼位于东阶之西,西向;谒者、赞者、赞引仕南差退,俱西向北上;设典乐位二于乐部之北,俱北向。享日未行事前,宫闱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入,奠祝版于神位之右;〈有坫。〉设香炉香合幷烛于神位前次设祭器实馔具,设尊于户外之左,置盏三于尊所,又置福酒盏。享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即三更三点。行事用丑时一刻。〉宫闱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入,实馔具毕,赞引引监察升自东阶,点视陈设。前一刻,亚终献官及诸执事具服盥帨讫,皆就殿门外。执礼帅谒者、赞者、赞引,先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讫就位;典乐帅工人入就位;赞引引监察及典祀官诸执事入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执礼曰:“四拜。”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凡执礼有辞,赞者皆传唱。〉监察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引监察以下各就位,谒者引亚献官、终献官入就位。宫闱令开匮,捧出神主,设于座,覆以青苎巾,设几于后。副知通礼进斋室前跪,赞请行礼,王世子具服盥帨以出。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入就位,〈从官翊卫从入。〉执礼曰:“四拜。”副知通礼赞请鞠躬四拜兴平身,王世子鞠躬,乐作,〈殿庭乐。〉四拜兴平身。乐止,亚终献官同。〈赞者亦唱。先拜者不拜。〉执礼曰:“行初献礼。”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乐作,〈殿上乐。〉执尊者酌酒,从官以盏受酒。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入诣神位前北向立,赞请跪,从官一人捧香合跪进,又一人捧香炉跪进,副知通礼赞请三上香,从官奠炉于案。〈进香在东西向,奠炉在西东向。进盏奠盏,准此。〉从官捧盏跪进,副知通礼赞请执盏献盏,以盏授从官,奠于神位前,副知通礼赞请俯伏兴小退北向跪。乐止,大祝进神位之右,东向跪读祝文讫,乐作,副知通礼赞请俯伏兴平身,乐止,引降复位。执礼曰:“行亚献礼。”谒者引亚献官,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乐作,〈殿庭乐。〉执尊者酌酒,执事者以盏受酒。谒者引亚献官入诣神位前北向立赞跪,执事者以盏授亚献官,亚献官执盏献盏,以盏授执事者,奠于神位前,谒者赞俯伏兴平身,乐止,引降复位。执礼曰:“行终献礼。”谒者引终献官行礼如亚献仪讫,引降复位。执事者设饮福位于前楹外近东,西向。大祝诣尊所,以盏酌福酒,执礼曰:“饮福。”副知通礼引王世子升自东阶,诣饮福位西向立,大祝以盏授终官,终官捧盏北向跪进,副知通礼赞请跪,王世子跪,副知通礼赞请受盏,王世子受盏饮讫,从官受虚盏,复于尊所。副知通礼赞请俯伏兴平身,王世子俯伏兴平身,副知通礼引王世子降复位。执礼曰:“四拜。”副知通礼赞请鞠躬四拜兴平身,王世子鞠躬乐作,〈殿庭乐。〉四拜兴平身。乐止,亚终献官及在位者同。〈赞者亦唱。〉执礼曰:“四拜。”副知通礼赞请鞠躬四拜兴平身,王世子鞠躬乐作,〈殿庭乐。〉四拜兴平身。乐止,亚终献官同。〈赞者亦唱。〉副知通礼白礼毕,引王世子还斋室,侍卫如常。谒者引亚献官。终献官出。赞引引监察及典祀官诸执事,俱复拜位。立定,执礼曰:“四拜。”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监察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以次引出。典乐率工人出,宫闱令纳神主如仪。执礼帅谒者、赞者、赞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彻礼馔,大祝捧祝版瘗于坎,王世子乘辇还宫如来仪。亚献官〈从二品。〉终献官〈正二品。〉执礼一〈从三品。〉大祝一〈文官四品。〉宫闱令一〈内侍府六品。〉谒者一〈通赞。〉赞引一、祝史一、斋郞一〈并参外。〉执尊者二〈六品一、参外一。〉从官四〈詹事院书筵官。〉卫翊二、副知通礼一、监察一。
遣官行礼仪:
前享三日,献官诸执事并散斋二日,致斋一日于享所。凡散斋,治事如故,唯不纵酒,不食葱薤蒜韭,不吊丧问疾,不听乐,不行刑,不判署刑杀文书,不与秽恶事;致斋,唯行享事;已齐而阙者,通摄行事。守卫殿门者及工人〈禫前与朔望则无工人。〉俱清斋一宿。〈享官以下凡与祭者,皆前享二日,沐浴更衣。〉享前一日,殿司帅其属,扫除殿之内外。典乐率其属,设乐部二于殿阶上及庭,俱北向。谒者设献官位于东廊近南,西向;设执事者位于神门之东南廊,北向西上;监察位于其西;〈书吏陪其后〉设谒者、赞者、赞引位于东阶之西,俱西向北上;设典乐位二于乐部之北,俱北向。〈禫前与朔望则不设乐〉享日未行事前,宫闱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率其属入,奠祝版于神位之右;〈有坫〉设香炉香合并烛于神位前;次设祭器实馔具;设尊于户外之左;置盏三于尊所;又置福酒盏。享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即三更三点。行事用丑时一刻。〉宫闱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入,实馔具毕,赞引引监察升自东阶,点视陈设。前一刻,献官及诸执事俱祭服〈禫前则着禫服。〉盥洗讫,皆就殿门外。谒者赞者赞引先就殿庭拜位北向西上四拜讫就位,典乐帅工人入就位,赞引引监察及典祀官诸执事入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监察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引监察以下各就位。宫闱令开匮,捧出神主,设于座,覆以青苎巾,设几于后。谒者引献官入就位,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献官鞠躬四拜兴平身。〈先拜者不拜。〉谒者引献官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乐作,〈殿阶上乐。〉执尊者酌酒,执事者以盏受酒。谒者引献官入诣神位前北向立,赞跪搢笏,执事者一人捧香合,一人捧香炉,谒者赞三上香,执事者奠炉于案。〈捧香在东西向,奠炉在西东向。授盏奠盏,准此。〉执事者以盏授献官,献官受盏献盏,以盏授执事者,奠于神位前。谒者赞执笏俯伏兴小退北向跪。乐乐止,大祝进神位之右,东向跪读祝文讫,乐作,谒者赞俯伏兴平身,乐止,引降复位。少顷,谒者引献官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乐作,〈殿庭乐。〉执尊者酌酒,执事者以盏受酒。谒者引献官入诣神位前北向立,赞跪搢笏,执事者以盏授献官,献官执盏献盏,以盏授执事者,奠于神位前,谒者赞执笏俯伏兴平身,乐止,引降复位。少顷,谒者引献官行礼如亚献仪讫,引降复位。执事者设饮福位于前楹外近东,西向,大祝诣尊所,以盏酌福酒。谒者引献官升自东阶,诣饮福位西向立,赞跪搢笏。大祝北向跪,以盏授献官,献官受盏饮讫,大祝受虚盏,复于尊所。谒者赞执笏俯伏兴平身,引降复位,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在位者同。乐作,〈殿庭乐。〉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献官鞠躬四拜兴平身,乐止,谒者引献官出。赞引引监察及典祀官诸执事,俱复拜位,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监察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以次引出。典乐帅工人出,宫闱令纳神主如仪。谒者赞者赞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彻礼馔,大祝捧祝版瘗于坎。献官一〈一二品。〉大祝一〈文官参外。〉宫闱令一〈内侍府六品。〉赞者一、谒者一、赞引一、祝史一、执尊者一、斋郞一〈并参外。〉监察一、祝文〈与期年内王世子行朔望祭文同。〉
3月23日
编辑○乙酉,传旨工曹:“诸色工匠,不能推刷,有阙不补,至有野人赐与之物及诸别例等事,以市里人,称为助役,据夺市人贩卖之物,以供其用,后虽给价,亦不称数,病民害政,莫此为甚。今后市人助役,一皆禁断,附籍工匠,一一推刷使唤。”
3月24日
编辑○丙戌,世子行祥祭于辉德殿,释衰服,著深染灰色圆领,依《曲礼》祭服敝则焚之文,衰服焚之。
○承政院启:“城底十里,王化所先之地。群盗隐接,窃人牛马,日以宰杀为事,或于昏夜,劫夺人财物,或故烧人家,奸恶莫甚。请出其不意,数数发军搜捕,则虽或未捕,而盗贼自然屏迹。军士若能捕获,则特给别到。”从之。
○庆尚道监司献山阴县所采金,长善滩得六钱,助滩得五钱,车衣滩得六钱。每一滩,各六日役三百人采之。
3月25日
编辑○丁亥,以金孝诚为工曹判书,李完佥知中枢院事。
○谕黄海道监司赵遂良:“今闻海州、松禾、文化、长渊等地,民或绝食浮肿,或饥死,予甚惊惕。民之死亡,果若此之多欤?如此不能救恤,则宜当备陈饥馑之状,使国家预为之图,何不启之,似若能救而不能也?具辞以闻。”又谕于敬差官李宗谦。
3月26日
编辑○戌子,谕都体察使皇甫仁曰:“祥原郡民饥死者至十七人,是必赈不以时,使民饥莩,以至于此。此郡密近监司本营,尚且如此,况他穷僻州县,不知其几人死亡、几人饥饿也!思之,深可痛心。已命义禁府,推劾监司权克和。新监司下界间,救荒诸事及监司应行公务,尽皆兼领。”
又谕曰:“克和尝启:‘摘取艾叶及实,煮水和米盐食之,切于救荒。’故晓谕民间试之。然予令考方书云:‘艾或作汤饮,甚补虚羸,亦有毒,毒发则热气攻上,燥不能禁,眼生疮出血。’诚不可妄服如此有毒之草,尤不宜虚弱之人,遍谕民间,勿令更食。”时连年筑城,以夺农时,其饥馑死亡,固无足怪。
3月28日
编辑○庚寅,赐诸岛马一百三十匹于黄海道站路,又赐五十匹于平安道合排,从察访之请也。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一百十五〉
夏四月
编辑4月1日
编辑○壬辰朔,议政府六曹来问安,仍请加粜庆尚道义仓谷,给民种食,从之。
4月2日
编辑○癸巳,传旨议政府:“世子命令诸道之书,称示书,所以别谕书也。印曰示书之印。”
4月4日
编辑○乙未,世子行夏享于辉德殿。
○传旨礼曹:“辉德殿正朝别祭用牛,以为恒式。”
○刑曹申:“故佥知敦宁安从廉子副司直璹稿葬其父,一不往祭。其继母文氏谋于璹,欲葬之,璹不听,夺继母家牛马米谷,又欲告诉,矫作祖母状,置于丧服中,事觉。请收职牒,囚禁推鞫。”从之,寻令鞫于义禁府。义禁府以璹谋诉继母,罪当绞,命减二等。
4月5日
编辑○丙申,义禁府启:“前县监宋重孙婢粉伊嫁千长命所生奴千宝,承旨朴仲孙以为:‘其婢,三加嫁金三所生奴金山也。’强辨相争,教人立证,罪当杖九十,徒二年半。前直长李阳东听仲林言,赠管领金得守衣,诱以千宝为金山,杖七十、徒一年。校理权琦以敬差官,辨金山事于木川,烧其文案之草,且漏泄仲孙子彭年。护军皇甫恭明知非金山,而曰貌相以。重孙在狱迷醉逃出,罪皆杖八十。其诬证者禄山等八人,两界全家入居,千宝永属珍岛官奴。”从之。特命仲林,止收告身,砺山郡付处;琦减三等。初,置千长命、粉伊、金三、三加于一处,令千宝择其父母,千宝年幼甚奸诈,欲附重孙,则批金三、三加之颊而骂辱之;欲附仲林,则批长命、粉伊之颊而骂辱之,随势变辞,颠倒是非,变乱父母,虽以为长命之子,人不能无疑也。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忠清道都巡察使金宗瑞启本内泰安郡长命渊置战舰设栅堡,且柿洞筑小堡、安兴梁置战舰等事,今姑停之。但郡西智灵山大小山及南面潜文伊,皆是海路通望之处,量筑烟台,仍置信炮。若有贼船,放炮相应,入保人民,随机应变,请从启本施行。”
从之。
4月6日
编辑○丁酉,以郑苯为议政府左参赞、兼判户曹事,李活知司谏院事。
4月7日
编辑○戊戌,谕诸道监司:“救荒之馀,螟螣为灾,自古而然。或者有言:‘虫之初降,必于沈雾之日,作块下田。裹以细网,若当其初埋之,可不劳力而无灾。民间不知此理,不除于始,终为大患。’予谓或者之言,虽无所据,然因雾落虫,世俗常谈,若果如此,当须预防。且民间讹言以为:‘多杀虫,不可。’虽有见者,故不尽捕。昔唐时,山东大蝗,民祭且拜,坐视食苗不捕。姚崇奏,以御史为捕蝗使。刺史倪若水上言:‘除天灾者当以德,刘聪除虫不克而害愈甚。’拒御史不应命。崇移书诮之曰:‘聪伪主,德不胜妖,今妖不胜德。古者,良守蝗避其境,谓修德可免,彼将无德致然乎?今坐视食苗,忍而不救,因以无年,刺史其谓何?’若水惧,乃纵捕,得蝗十四万石,议者喧哗。帝疑,复以问,崇对曰:‘庸儒泥文不知变,事固有违经而合道,反道而适权者。昔魏山东蝗,小忍不除,至人相食;后奏秦有蝗,草木皆尽,牛马至相啖毛。今飞蝗,所在充满,复蕃息。且河南、河北,家无宿藏,一不获,则流离,安危系之。讨蝗纵不能尽,不愈于养以为患乎!’帝然之。黄门监卢怀慎曰:‘天灾安能以人力制也!多杀蝗,必戾和气。愿公思之。’崇曰:‘楚王呑蝗而疾愈,叔敖断蛇而福降。今蝗幸可驱,若纵之,谷且尽,如百姓何?杀蝗救人,祸归于我,不以诿公也。’蝗害讫息。此古人已行之验也。若有如此之变,卿等体姚崇之事,尽心捕获,毋使蝗蕃息,以除民害。且蝗始出之状,咨访以启。”
4月8日
编辑○己亥,议政府据兵曹呈启:“以焰硝燔造珠玉买卖者,已于正统八年,受教痛禁,然利重罚轻,故似前燔造买卖,军国重物,公然私用,甚为不可。谨按《大明律》:‘私有人马、甲防牌、火筒、火炮、旗纛、号带之类应禁军器者,一件杖八十;私造者加一等,罪止杖一百,流三千里。’今后一应焰硝燔造之物买得者,虽至数件,依私有军器一件例,杖八十;私燔造者,虽至一度,依私造军器者加等例,杖一百,流三千里,以严禁约。”从之。仍谕诸道监司:“以政府之启,申明焰硝之禁,尚虑愚民未知此法,干犯重典,予甚怜焉。其令州县守令及里正长,家谕户晓,无使犯法。”
4月9日
编辑○庚子,咸吉道吉州住私奴贵山妻一产三男,赐米豆七石。
○议政府启:“惯习都监管弦盲,当初倡妓未习丝竹杖鼓之时,为宫中宴享,不得已而设也。今倡妓皆学乡唐乐,宫中宴享之时,各供其职,管弦盲,既无所用,而犹系官籍,不得任便居生。请革之,以遂其生。”从之。
4月10日
编辑○辛丑,议政府率百官贺诞日,进表里鞍马,诸道进方物奉笺贺,命除礼。
○谕黄海道敬差官李宗谦曰:“议政府启云:‘本遣敬差官之意,不但考守令能否,当与监司同管救荒之事。今观监司敬差两度启本,但论守令不能救荒之罪,其民生饥饱救荒条件,略不及焉,虑恐未知差遣本意,徙以摘发守令之失为务,以赈恤为馀事,实为不可。’尔与监司一应救荒之事,同心布置,以副予意。”
○议政府启:“诸道各浦军船,官吏不用心看守,多至朽败,虽或完具,不使浮泊,高挂岸上,茨盖甚踈。或有浮泊者,以老弱不多船军守之,其壮者或给暇遣还,渔取其直,或授鱼盐等物,贩卖取利。以此船军非徒不习枪剑攻战之事,至于船上橹楫之役,亦不惯熟,倘有缓急,无由应变,甚乖国家备边之义。大抵沿边防御能否,专在于处置使,处置使不体国家立法之意,或托其火药点火及军粮鱼盐陆物所藏之处,多营屋舍,常时供亿之物,靡不备办,饶富胜于大州,多养马匹,令史、螺匠及军官、女妓、房守等事,皆役以船军,各浦万户靡然效尤,防戍踈虞,职此之由。自今处置使依《六典》成宪,毋得下陆,于所掌各浦,以兵船往来巡察。若遣朝官掷简,有违法者,虽各浦所犯,并论处置使。且已前所营屋舍,除不得已火药、军粮、鱼盐、陆物所藏间架外,悉皆撤去。”
从之。
4月11日
编辑○壬寅,议政府据兵曹呈启:“正统七年四月初十日受教:‘海青采捕军,咸吉道四百户,平安道二百户,江原、黄海道各五十户为定。’正统十年正月,革采捕军户,复以烟户为之。然今咸吉道敬差官李宗睦访问内,愿复采捕者户居多,烟户军则每年筑城,丁壮赴役,老弱留家,未能捕获,势所必然。请复置采捕户,以专其役。前此终岁不捕者,每户征布五匹,亦为苛刻,今勿征之。且捕获论赏之法,亦为不中,自今玉松骨一连捕获,监考白身受土官从八品,元有职者超一资;一年内捕二连以上者,白身正八品,元有职者超二资。捕杂松骨者,白身正九品,元有职者加一资;一年捕至二连以上者,白身从八品,元有职者超一资。捕获勤慢,又在于守令,一连,守令赐衣一袭,二连加资,三连赐衣二袭加资。若烟户有能捕捉者,赏职赏给,随自愿依前例施行,一连限三年,二连以上限六年复户。每岁秋,遣朝官巡行考察。江原、黄海道松骨稀罕,捕捉户不必复立,依前例烟户捕捉,其馀一依正统七年四月受教条件。”
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船军不得代立之策,行移诸道,访问船军户首奉足,并择富实人为定,每番镇抚、令史、射官外格军,勿论正奉足,轮次赴防。其中镇抚领船头目,统率格军,其任匪轻,万户或因干请,不论才干,任情数改,实为未便,今后船格军内能晓风水惯熟船上为众所推者,转报处置使,给牒差任。且依中朝例,造黑漆圆木牌,一面书姓名、年岁、容貌、身长及父母名号,一面书某州某里居住某浦某领,深刻塡粉,铸篆船军二字烙之,常令佩行,以凭点考。若有逃亡物故老病而改差者,收其旧牌,改给新牌。观察使、节制使、处置使无时差人掷奸,若有代立者,代替之人与替身,并依律论罪。代替人,本番外连二朔仍番;替身,若闲役者,即差船军,若公私贱则各浦盐所,配役二朔,官吏亦并治罪,以杜冒滥。”
从之。
4月12日
编辑○癸卯,世子上食于辉德殿。
4月13日
编辑○甲辰,义禁府启:“平安道监司权克和、知祥原郡事郑抱不能救荒之罪,依制书有违律,郑抱杖九十,权克和杖八十。”命克和付处于长城县,抱除收赎杖之。时又分遣中使于诸道,察救荒之事,平安道诸州县饥饿浮肿者六十馀人,命刑曹鞫之。
○分遣行台监察洪元淑、边尚聘于京畿左右道。
4月14日
编辑○乙巳,传旨吏兵曹:“除授日,若有特旨除职人,第因急遽,未及磨勘,妄施爵秩,不合于义。自今除众所共知外,其馀人,命下之日,毋得授职,其人授职当否,更加磨勘,后政除授,以为恒式。”
4月15日
编辑○丙午,世子行望祭于辉德殿。
○议政府启:“窃闻京畿州县,于品官户,不粜谷种,深恐播种失时,请令给之。”上即分遣知印于左右道,命给品官户,仍审播种之状。遂下谕书于监司金世敏曰:
食为民天,农事不可缓也。百谷锺莳,各有其时,时苟一违,终岁莫追。道内播种,时未过半,意必芒种犹远,可以及期,以致如此之缓也。然芒种者,有故之人与其隋惰农,虽未能早时耕种,若及芒种,犹有秋成之望,非谓必待此以为播种之限也。如今雨水浃洽,以芒种隔远,不急劝农,甚为不可。卿其知之,以速劝课,使不失时。
4月16日
编辑○丁未,黄海道监司报:“平安道漕转船十九艘,至丰川郡沉方浦,一艘伤破。”
4月17日
编辑○戊申,集贤殿校理河纬地上书曰:
臣以庸愚,谬忝侍从,过蒙圣恩,罔知自效。于丙寅九月,以兄纲地抱病,赴狱南荒,乞辞职扶去,许以本职乘驲同赴。未几,兄病转笃,弟纪地又殁,再乞辞职,救病护丧,又许乘驲往救。前后殊私,今昔所无,顾何微劳,叨此异数?中夜以兴,涕零如雨。自赴丧难,累经晦朔,恋阙孤诚,朝暮愈笃,但窃自念,臣早失怙恃,惟兄是赖,仰之为父,今当囚系,加以疾病。纪地捐生报之,身虽已矣,地中无愧,臣弃去就列,情所不忍,虚带职事,久日于外,又深惶恐,进退穷蹙,指身无地,伏望俯怜危恳,许罢职事。
从之。
4月18日
编辑○己酉,以李宣为兵曹判书,安崇善平安道都观察使。宣为人庸锁无状,刚愎不逊,每居官,不能处决事务,亦不肯任信僚佐,由是所至鲜不败事。常居家,别置一室,与一貌美奴寝处,若妻妾然。闾里指其奴曰:“李相之妾。”其奴出入壸内无防,至有荐枕于其妻,而丑声颇闻于外,宣不之禁,亦不惮也。又使奴堀四邻墙底,随筑随坏,四邻不胜而徙居者三四家,辄取为园田。有一井在园外,欲取为园田,惮众人共浥,置人尸,人不敢浥,遂筑墙为园,凡事类此。今拜是职,人争笑之,而知其不能久也。
4月19日
编辑○庚戌,刑曹申:“黄海道瓮津囚强盗李今音佛、姜义,依律处斩。”从之。
4月20日
编辑○辛亥,传旨吏曹:
正统九年闰七月教旨,节该:“咸吉道子弟欲属内侍茶房知印录事者,试《书》、算、律、《家礼》、《元》、《续六典》,三才入格者取之。然吏科取才,不必取俱入六才者,但以分数多者取之。”咸吉子弟三才之法,与他道之人别无优异。自今咸吉子弟试吏科者,依他例试六才,倍给分数。后式年为始,先试《训民正音》,入格者许试他才,各司吏典取才者,并试《训民正音》。
4月21日
编辑○壬子,初,右副承旨金有让之子嗣昌兼司宪监察。嗣昌,功臣之后,迁西班仕忠义卫,则未久陞授五品,故有让请于左副承旨李纯之及吏曹参判柳义孙、参议李边,乃除副司直。至是,宪府觉举请鞫,从之。纯之启曰:“臣于其日,初参除授,但知吏曹送嗣昌西班而已,不知其他。”及宪府劾之,纯之曰:“有让谓予曰:‘我子庸劣,久叨宪府,恐不堪任,愿速递之,以送西班。’”宪府具辞以启,上曰:“纯之所言,前后各异。”遂下纯之、有让、义孙、边等于义禁府。召提调韩确、李承孙曰:“大抵善人当途管事,愈久愈慎,能者善为方圆,以济其私。今纯之,初预铨注,未尝谙炼,听人之言,即行其私。吏曹掌铨选,见承旨用事而不能可否,为所牵制,何得谓之吏曹乎!当此时,我为国王,病不治事,乃令世子裁决,此是一变,所宜谨慎之时也,反以世子未谙世务,只称送西,依希申达。如此欺罔之状,宜须得之,不可见欺于人,其悉推之。”纯之自知其非,讳不吐实,至拷讯一次乃服;有让、义孙、边亦服。义禁府皆以斩刑论启,上命皆只夺告身。正郞慎后甲、佐郞李全粹,亦坐罢。
4月22日
编辑○癸丑,礼曹参判许诩以病辞职,不允,仍赐珍羞。
○庆尚道安东陨霜。
○刑曹申:“江原道江陵囚强盗官奴化尚,依律处斩。”从之。
4月24日
编辑○乙卯,传旨承政院:“今后刑官罪囚刑问启请时,虽小节目,毋得以言语启达,须用启目、申目。”
4月27日
编辑○戊午,以赵克宽为吏曹参判,李承孙兵曹参判,朴以昌仁寿府尹,李师元吏曹参议,奇虔刑曹参议,李宜洽承政院左副承旨,李师纯右副承旨,李季甸同副承旨。
○领中枢院事赵末生卒。末生字谨初,杨州人,书云正谊之子。自幼聪慧力学,岁辛巳,擢第壮元,授料物库副使,历监察、正言、献纳,转吏曹正郞。丁亥,中重试第二人,授典农副正,俄拜司宪掌令、直艺文馆。辛卯,判缮工监事,寻拜承政院同副代言,累陞知申事。戊戌,拜吏曹参判,超阶加靖,末生辞曰:“臣久处出纳之地,暂无启沃,超授资级,圣恩过重,心实有愧。”太宗曰:“欲置卿省宰,姑且徐之,勿辞。”逾月,升刑曹判书,寻转兵曹判书,掌军政侍从,太宗宠待益隆。丙午,坐赃贬外,戌申,召还。壬子,同知中枢院事,明年春,为咸吉道都观察使,冬,以疾免。甲寅九月,拜中枢院使,乙卯,判中枢院事,迁艺文馆大提学。戊午,复判中枢院事,己未,赐几杖,壬戌,升崇禄,甲子,加辅国,丙寅,领中枢院事,至是卒,年七十八。讣闻,辍朝二日,吊赙致祭,官庀葬事。谥文刚,学勤好问文,追补前过刚。末生气度恢洪,处事宽厚,太宗重器之。然玷污其身,终不任国事。子璿、瓒、瑾。
4月29日
编辑○庚申,义禁府所囚平壤强盗弥勒逃出至高阳县砺石,县有行路人见之。适黄海道信川人杨苏赍监司启本,乘驲来京,其人以所佩弓矢授苏,指示捕捉,还系狱。上欲赏其人,下谕书物色求之,乃载宁白丁朴豆兰也,加资授职。
闰四月
编辑闰4月1日
编辑○壬戌朔,世子行朔祭于辉德殿。
闰4月2日
编辑○癸亥,谕江原道监司:“昔朴序为平康县监时,县之杇斤田水洞试采金,一日役二十人,所得可二两二钱。如此则我国产金之地虽多,无如此县之多。其时采金处及所采之数,更详访问以启。”
○京畿右道行台监察洪元淑申开城官吏遣人全罗道贩买杂物等事,命司宪府鞫之。
闰4月3日
编辑○甲子,赐文科李承召等三十三人,武科李梁材等二十八人及第,放榜于勤政殿庭。上不御殿,除百官侍卫,只令侍臣三馆著朝服侍卫。前教导权安世鬓发尽白,亦中文科,上嘉其老不废业,以丁科擢拜礼宾注簿,士林荣之。
闰4月5日
编辑○丙寅,命发开城仓谷一千五百石,以粜京城十里民无种未耕者。
闰4月7日
编辑○戊辰,司宪掌令李亨增启曰:“兵曹判书李宣为开城府留守,给铺马三匹于知印黄在中,求表笺纸与白磁器于全罗道。及见代,在中只将表笺纸十二张纳府,新留守以为:‘初以数马而行,非只为此物也,必有駄来之物而讳之。’鞫而未得其情。本府执致讯之,在中曰:‘初赍绵䌷三匹而去,买得表笺纸十二张,其馀则乃全罗监司、节制使、南原府使等所赠油芚、鞍笼、白磁器等物也,已传于前留守李宣也。’请将监司等,幷加鞫问。”
上曰:“予已知之。”翼日,召亨增曰:“今问宣者何事?宣之所服与不服者何事?”亨增曰:“开城富居凡八十人,令各望富居一人,未得望者五十人,各征绵布三匹,摠一百五十匹。又有四人求削富居案,并征绵布五匹,摠二十匹。又有富居咸羽之欲以段子三匹,纳赂求免,事觉,即没其物,又征绵布十匹。羽之婿亦籍富居,辞以家贫,亦征绵布十匹,甚为苛刻。又称为避方,移寓龙岩、松林、广明等寺,使其府连月供亿,设工作色,私造杂物,以赠监考衙吏及任使者。且以府中段子,造有屋轿子,尝沽用部民酒,不给其直。递还之时,部民诟骂其妻,遣人全罗道,求磁器等物,使巫女真珠出入家内,至与婢妾相妒,与巫相奸之状已著,此其大略也。其已服者,征布工作磁器等事也。”
上曰:“凡决讼,须辨赦之前后,此事无乃赦前乎?”亨增曰:“皆在赦后。”上曰:“此数事,虽在赦后,皆非入己事也。磁器等事外,馀皆勿问。”宪府更请,上曰:“予闻李宣为留守,过于刚明,聚怨于民,其肯信怨民之诉而治之乎!磁器等事,欲并勿论,然宣已承服,姑令推之。若将此外事,擅自推鞫,予当咎尔等矣。虽予命鞫之事,日来启禀,然后以成其案。”司谏院启:“今命宪府勿治李宣,臣等以为暧昧之事则已矣,若奸巫女,非特播诸人口,情迹甚著。律文奸部民女,尚有罪,况此事在国丧祥禫之前,非他奸部女之比,不可不惩。若怨宣者罗织为此言,则宣岂不欲发明乎!宣若发明,部民告诉之罪,亦不可不惩,请须鞫之。”
上曰:“李宣过刚,富民怨恣,今果有此事。且此初无所告者,而出于宪府风闻,终虽不实,岂可与宪府相卞乎!大抵治事,要得大体,不可浅薄。今日将信怨民之言,加罪于宣,则后谁肯刚明而不陷于豪右之术者哉!予为此故,乃令勿论,但磁器等事,宣已承服,试令推问。然此亦疾宣者所构之辞,终欲勿论。”
竟只罢其职。宣母,太祖后宫出也。少养于宫中,甚见宠,由是虽屡犯重罪,上皆原之,旋即任用。其在开城,民苦苛政,徙者什三四焉。断事官杨继元、经历庾智、都事柳宗植、教授官金铎,亦受全罗守令所赠,皆罢。
闰4月9日
编辑○庚午,月掩岁星。
○谨宁君禯纳婿,赐鞍马。凡宗亲子女婚嫁等,其亲踈或给鞍马,或只给马,恩例也。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谨按《家礼》成服注:‘为人后者,为其父母不杖期,亦解官,心丧三年。’继后之父,有荫与有田,则所生荫田,难以承受,若继后之父,无荫与田,则所生之父,荫与田,许令承受。”从之。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咸吉道镜城民崔重富遭父母丧,共葬一茔,枕苫哭泣,日负土以成坟冢,朝夕供祭,至禫不懈。请旌门复户,且授土官,以劝其后。”从之。
闰4月10日
编辑○辛未,平安、咸吉道都体察使皇甫仁来复命启曰:“三水郡,新设军门也。五镇及甲山外,其馀内地州郡人民自愿移居者,勿许还本,付籍存恤。理山郡之别何里、章巾里、博实里、白都洞居民,每年十月,入保棘城,至明年三月乃放。以此行旅撤毁路傍民家,且窃窖藏谷种,年年不得趁时耕种,生理凋残。右里皆江边深入之地,既置兵于要害阿耳口子,以固守御,今后勿令入保,以安其生。今年筑城军人未毕役而逃者,其监考头目色掌及首唱人,于新设虞芮郡,全家入居;沿边州郡住甲士,除他郡赴防,各其所居赴防。
前此自碧潼至理山,自理山至江界,并以内路通行,而理山、江界之间辽远,故于其中北洞之地,设合排以递马,今因防御,理山郡事,常在江边央土里口子,割理山、江界之地,设渭原郡于江边。由是大小使客,皆从碧潼抵央土里、渭原、江界,以为常行之大路,递马皆用军人之马,其弊甚巨。北洞合排,既无使客经过,而所属凡五十四户,请移属三十户于渭源,以除军人立马之弊。
甲山郡本千户四人、百户八人,分八所防御。今别置邑于三水堡,请减防御之所,革千户一人、百户二人,但千户三人、百户六人,依五镇例下批。且甲山人受咸兴、镜城府土官者,勿仕本府,仍于其郡防守。鸭绿江边势孤难救之地,潜隐耕田者颇多,令监司、节制使考察,不得耕作。初置夬土里木栅时,不审定基址,设于山背欹斜之地,不宜邑城。舍人岩之南,山回水抱,且有井泉,请于农隙设壁城。”
闰4月11日
编辑○壬申,谕咸吉道监司曰:“奉宪大夫李登请告,挈家安边府,经岁淹留。今值凶年,不无民弊,督令上送。”登,太祖后宫女婿也。性本狂悖,恃其驸马,横行州郡,侵扰作弊,故有是命。
闰4月14日
编辑○乙亥,召议政府右参赞郑甲孙曰:“有一宦寺娶济州女,居其州京邸傍近,今言牧使李兴门以贿赂之物,并称进上,表以木栍,其数甚多。兴门分忧海外,不恤民隐,专事贿赂,欲令鞫之,议诸本府以启。”领议政黄喜、右议政河演、左赞成皇甫仁、右赞成金宗瑞、左参赞郑苯及甲孙启曰:“监司、守令不法之事,风闻举核,《六典》所载,理宜推鞫。此事非攸司所闻,乃出于宦寺之言,以此发摘,有乖大体,只黜兴门似可也。但臣喜、演、宗瑞、苯、甲孙皆受兴门所赠,难以议启。”即命吏曹夺兴门告身。命既下,喜、演、宗瑞、苯、甲孙诣阙启曰:“臣等俱受赠遗,䩄面在位,惶恐无地,请退待罪。”上曰:“食物,曾无著令,毋嫌就职。其所受,不过脯修马妆而已。济州非特兴门,为守此州者,如马妆脯修等物,因进上赠送,自古而然。”都承旨黄守身、左承旨李思哲亦受马妆柑子,请待罪,又命勿论。仍传旨喜等曰:“承旨,内臣也。交结内臣,相与赠遗,大不可也。予欲考诸律文与古制,严立禁防,卿等知之。”于是,受赠之臣,莫不悚惧,颇多自首,朝廷振肃。召同副承旨李季甸,传旨曰:“如此贪风,不可不禁,搜辑古事如陆贽鞭靴之类,欲戒谕中外,其考历代可法可戒者,以制教书。”后命世子,引见季甸,传旨曰:“大臣受赂,古今皆有之。宋相赵普受爪子金,我国宰相亦多有受赂者。比来贿赂之禁稍弛,乃有济州之事。人言承政院持权大重,然有罪则黜之易矣,大臣虽有罪谴,势难退斥,权归大臣,甚不可也。承政院,今为工作之所,尔是新除时未染焉,故与尔议之。予更思今此戒书,不可以人君之命为之也,改草为宪府状。”
闰4月15日
编辑○丙子,谢恩使工曹参判李穰回自京师言:“辽东摠兵官曹义言:‘今夏,深处达达讨平三卫达子,欲攻海西野人,恐将深入后门,须启殿下,谨慎备边。’”遂下谕书于平安、咸吉道,申严堤备。
○司宪府申:“殷山县监具文靖当王妃昇遐之初,忘哀纵欲,奸平壤妓金闺月,其妻闵氏嫉妒,断妓发。其子孟孙亦奸妓玉壶冰。文靖父子所犯,事干十恶,有累风俗,请依律治罪,平安道边郡,全家入居,以戎后来。闵氏及孟孙,今在逃,幷令穷捕入送。”
从之。
闰4月16日
编辑○丁丑,右议政河演上书曰:
“臣以不才,忝居钧轴,未报圣恩。今受济州牧使李兴门马脯之赠,秽行升闻,罪甚于诸臣,乃蒙天语之温曰:”前朝旧俗犹存,食物不受,曾无著令,但治守令,毋得避嫌。“再教谆谆,俾臣悔过自新,殿下纳污之德,昊天罔极。然政府,一国具瞻,臣何面目,恬然在位!伏望殿下怜臣羞愧之情,罢臣职事,以戒后来。
上不允曰:”复有以此辞职者,其勿以启。“演之为人,别无贤智,但以迎合,列于三公,恩幸至矣,宜饬身戒行,以报恩圣德,顾乃潜受赠遗,以欺君父,及其事露,上书自讼,若其不败,终不启矣。古人云:”惟利是适,何有于君亲!“演之谓乎!
○司宪府启:“臣等昨睹传旨,乃知李兴门所犯。济州邈在海表,守令所犯,未易闻见,且所产伙多,非他州郡之比。请遣吏于全罗,以待兴门涉海,拿来究治,以惩后来。”上曰:“此事初出风闻,故不下法司,收夺告身,亦足矣。虽复推鞫,更加何罪!”宪府更请曰:“兴门赂遗甚多,以此推之,安知无入己之物乎!圣鉴洞照,受赂之人,果皆自首,亦安知自首之外,又有脱漏者乎!清并鞫治。”上不允。又启曰:“今不受兴门服招而罪之,在圣朝固无可疑,其在后世,窃恐有弊。”上曰:“巷以风闻而有所违误,则弊或有之,今深知其真伪而处之。”有司谏院亦请之,不允。今受赂者,皆名臣大相,故上重其事而不许推鞫。
闰4月19日
编辑○庚申,谕庆尚道监司:“今来倭宗金欲以私物尽输于京,礼曹请以三分之二来京,其馀留浦贸易,予已允之。然宗金,非他倭比也,国家厚待者,反复详谕,一依礼曹所启,如或不听,悉令上送,以从其愿。”
闰4月20日
编辑○辛巳,司宪府启:“李兴门行赂与受赠者,法当治罪,固请不允。臣等窃谓受赠之人,所受虽小,行赂之人,所办甚多,合而计之,赃必满矣。且闻赠以马脯,此非自死者,必斩马也。兴门所赠之处多,则斩马亦非一二也。宰杀之禁,何独废于兴门乎!若此者,特从轻典,只收职牒,使之安然在家,殊无惩恶之义。请放诸边远,以戒后来。”
上曰:“所启当矣。”遂命付处于兴海郡。司谏院启:“李兴门付处于外,小快人意,但受赠之人,不并治罪,实为未当。”不允。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其道边地,兵马本少,以南道军赴防。其后设四镇,精骑已至数千,足以防戍,然数有声息,南道赴防,不使遽革,壬戌、甲子年间,量减赴防之数,以休其力。近有献议者曰:‘南道军一岁两番赴防,道途辽远,及其还也,人被马毙,尽卖家产,更易他马,民生艰苦,恐非久长之策。今五镇阜盛,士马精强,以此行兵攻伐,则不足矣,坚壁自守,则虽有大贼,不足虑也。请除南道赴防。’议诸大臣,可以罢之,予亦为然,但事体匪轻,卿无以戍兵不多为执,亦勿以时议不可为嫌,须以至当之论,商确以启。”
○谕平安道监司:“今闻孟山县民相率而逃,不出一二年,必至失邑,予恨晩闻此言也。其凋弊之之由、救之之术,卿亲审商度具闻。”时方筑城,边民大困,民著蓑以蔽体,或食土而裂腹,或死于疾疫,式死于木石,流入辽沈者,不知其几千。相率而逃,一道皆然,无人启陈,至是上始闻之。
闰4月22日
编辑○癸未,议政府据礼曹呈启:“会礼不用女乐,代以舞童。然舞童旋习旋壮,实为难继。今请革之,属于乐工。凡会礼及养老宴、邻国客人宴享,择乐工之能歌舞者为之。于文昭、辉德殿歌工,亦用乐工。”从之。
闰4月23日
编辑○甲申,谕全罗道监司:“《本草》云:‘雄黄生于武都山谷、炖煌山之阳。’又云:‘雌黄生于武都山谷,与雄黄同山生。其山阴有金,金精薰则生雌黄。’然则二物皆出于武都山,而雄出山阳,雌出山阴也。道内珍山郡南加麿块项之地产雌黄,疑亦有雄黄。其山阳山阴,各样雌黄石,一駄以送。”
○刑曹申:“黄海道海州囚强盗金龙、平安道宁边囚强盗金吾乙未等二人,依律处斩。”从之。
闰4月24日
编辑○乙酉,议政府左赞成皇甫仁、礼曹判书郑麟趾等启云:“端午,乃通天下之俗节,而又值禫祭之后,臣等愿献丰呈。且古人云:‘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请是日听乐。”上曰:“不可。予于八月,始欲听乐。”仁等曰:“来五月初四日禫后,一应使臣客人宴享,并许用乐。殿下若不御乐,臣等先听音乐,实为未安,俯从臣等之请。”上曰:“若是则予当听乐矣,丰呈则必不为也。”仁等更请再三,上曰:“端午丰呈则不可,略设酒数甁、殽二三品则可矣。”
闰4月25日
编辑○丙戌,对马岛宗贞盛遣井大郞,献马一匹,大郞亦献土物。大郞曾投化,授护军。
闰4月27日
编辑○戊子,谕咸吉道都节制使:“通事崔伦启:‘中国人言:“深处达达瓦剌也先,将兵亿万,几歼三卫达子。又于夏秋间,谋袭海西野人,野人畏慑,挈家登山。”’其界若有深处野人往来者,密令闻见以启;防御诸事,益动布置,以备不虞。”
○司宪府启:“淫祀及妇女上寺之禁,累次立法,然近间弊复如前,请申明痛禁。妇女上寺,甚违妇道,有关风俗,然律无正条,虽有犯者,只以违令照律,其罪甚轻,民不畏禁,肆行无忌。自今妇女上寺,亦依淫祀例,以制书有违律,罪坐家长,无家长则长子,无长子则次子,无次子则长孙,无长孙则次孙。无家长与子孙,则罪坐妇女,以为恒式。从之。”
闰4月28日
编辑○己丑,世子行昼茶礼于英陵。
○遣通事金辛于辽东,告入朝火者张奉亲丧,兼闻达达声息。
○京城东西十里,虫食粟苗,状如小蚕,或白或黑,命傍近民捕之。
闰4月29日
编辑○庚寅,传旨:“近因年凶,外方选上之奴不多,姑除杠辀奴子,各还其司藏杠辀,毋使朽破。”
五月
编辑5月1日
编辑○辛卯朔,议政府、六曹问安。右议政河演、左赞成皇甫仁、右赞成金宗瑞、左参赞郑苯启:“臣等谓平安道安州邑城,本节制使营,而实我国要冲之地也。古人谓隋兵百万化为鱼,即安州萨水之谓也。后以宁边药山为形胜之地,移镇置营,近因边境声息,又徙江界。药山利害,朝议互相是非。以药山为是者则曰:‘形胜险阻,若严兵固守,则贼不来攻。或曰:“介于大水之间,水涨路塞,忽有贼变,无能救援。”然我不能利涉,则贼亦然矣,此不足虑也。’谓药山为非者则曰:‘形势险隘,虽可以据,不宜于行兵御敌。贼路非惟药山,安州尤其直路也。贼若率数万之兵,扼其要冲而长驱直入,则药山虽固,将如何哉?’臣等谓安州城圮毁有年,脱遇缓急,甚可虑也。请其州民限明年免筑长城,使之修筑,实为便益。”
上从之,仍谓演等曰:“太宗闻平康、安峡有温泉,命令求之,民恐讲武之数,讳不以告。又以水车,古昔帝王遗制,非徒中国灌漑,至于日本亦用之,欲使民行之,以我国土壤疏漏,不果行。太宗锐意此二事,先知知其势不行乃止,逮至于予,妄意皆可得行,强求温泉,竟未得焉,又设水车,终亦不行。我国人心,本自懈怠,惮于用力,好为游手。予闻中国转输,皆用杠辀,且永乐北征之卒,甲兵资粮,并负而行,好逸恶劳,彼岂毕此哉!只缘人心勤怠之异耳。予设杠辀,本欲使民便于转输而无牛马喂养之弊也。设之既久,民不兴用,故往年试赐弟兄子侄及诸大臣家,庶欲广行,后闻皆悬而不用,命还收之。李蒇、李坚基请须兴用,予亦谓京城以北道路险阻,纵未可行,京城以南,平易可行。且贡税入京之价,比车两牛马,优数以给,则庶几兴用也。卿等以为何如?”
演曰:“臣亦以为可行。”仁等曰:“中原之地,平衍如砥,我国道路回阻,千里固不同风,不可行也。况贡税输入之价,国家定一石几斗,一斗几升,已有恒式,而欲优给于杠辀,则价从何出?贡吏计价输入之际,岂肯就于转少价多之杠辀而舍其转多价少之车马哉!是必无之理,少臣等断然其知不行也。”上曰:“大抵人各执其所见,赞成等本不欲行,故今亦有是言。今欲行之者几人?”即召知中枢院事李蒇、户曹判书李坚基,以仁等议诘之,蒇曰:“杠辀之设,臣见中朝之制而请置之。中原之地,岂皆平衍,而我国之地,岂尽回阻!何独行于中原,而不行于我国乎!仍行为便。”上曰:“创设已逾十年,而民不行。所属奴子百人,无益于公私,如复用之,何难更设!”即命罢杠辀局。
○京城疫疠大行,人多死亡。上命汉城府,检括五部死者,四百五十七人。又命兵曹,令护军五员把直城门,计其人尸出门者以闻。左赞成皇甫仁请依高丽肃宗故事,祭瘟神以穰,从之。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文科会试,初场讲经,入格不第者,从自愿差外方教导。”从之。
5月2日
编辑○壬辰,吏曹判书朴从愚启:“咸吉道都镇抚金文起素患痢疾,不宜久任军务。”命议于政府,以皇甫恭代之。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辉德殿四时大享、俗节别祭东宫亲行时乐器,今考文昭殿乐器陈设图,参酌后录。遣官行祭时,依文昭殿摄行例。”从之。殿上拍、教坊鼓各一居中。左一行方响、笙、唐琵琶、牙事各一,二行歌工四人,三行洞箫、唐笛、唐觱篥、龙管各一,四行杖鼓二。右一行大筝唐琵琶和方响各一,二行歌工四人,三行龙管唐觱篥唐笛洞箫各一,四行杖鼓二。殿庭拍、方响、大琴、教场鼓、方响各一居中。左一行奚琴、伽耶琴、琵琶、玄琴各一,二行乡觱篥一、歌工三人,三行唐琵琶、杖鼓各一,四行洞箫、唐笛、唐觱篥、龙管各一,五行洞箫、唐笛、唐觱篥、龙管各一,六行杖鼓二。右一行玄琴、乡琵琶、伽耶琴、奚琴各一,二行歌工三人、乡觱篥一,三行杖鼓、唐琵琶各一,四行龙管、唐觱篥、唐笛、洞箫各一,五行龙管、唐觱、唐笛、洞箫各一,六行杖鼓二。
5月3日
编辑○癸巳,传旨承政院:“兴天寺塔,多藏宝物,且有太祖亲御之物,今盗贼方盛,备盗之术,不可不虑。昔开城府观音堀藏祖宗所成金字经,函鏁如旧,开钥见之,经则亡矣,是必僧徒窃之也。然则僧亦未可尽信,予恐有慢藏之患,其议弭盗之策。”仍命礼曹佐郞金孟、注书金系熙往审之。
5月4日
编辑○甲午,世子率百官,行禫祭于辉德殿。
5月5日
编辑○乙未,世子行端午祭于辉德殿,始用乐。日本关西道筑州府宗金遣人进香,致书礼曹曰:“厚载之德,被于四方;仁孝之名,溢于海外,虽以仆之下贱,尚沐其慈恩。爰承后土,配位内治,下情不胜匍匐。擗踊之至,欲往拜告,聊系王事,故奉一二微物,以为之荐。”
○对马岛宗贞盛遣汝毛多老等四十三人,献马二匹、环力十七柄。
○礼曹进香酝五十甁、牛羊雁鸭等物。上御康宁殿,令娼妓工人奏《龙飞御天歌》,只以乡唐乐,被之管弦而已,不令唱歌。世子及大君以下,皆不入侍。
○世子引见都承旨黄守身、左副承旨李宜洽曰:“正统三年,受教:‘驿吏位田,任意区处。’明年,又以船军李守等上言,议于政府六曹,领议政黄喜以为:‘依久远熟行之法。’右议政河演以为:‘宜令驿吏任意区处。’互相论驳,启令留之。其时启留之意、两相论驳之意,何居?”
守身曰:“启留之意,盖谓从任意区处之意,则田主失所,怨咨不小,从久远熟行之法之议,则驿吏日贫,不堪其役,故仍旧贯耳。”世子曰:“予将启于上。”俄而传旨曰:“令议政府、六曹、集贤殿、台谏,更议以启。”
5月6日
编辑○丙申,对马岛敬差官前兵曹佐郞曺汇来复命。汇赍赐物及礼曹书契至岛,贞盛出外迎之,入厅事,北向跪,受书契,置卓上上香退,三拜叩头讫,与汇行揖礼,谢曰:“殿下特遣官人,赐物优厚,非特吾之喜庆,于众人见闻,亦为荣幸,感谢之情,无以为比。”汇曰:“孤草岛钓鱼违约者,请须治之,诸岛倭钓鱼者,勿许出送。且贵岛一岁往来船,不过五十只。”贞盛曰:“敢不惟命!孤草岛钓鱼者,已严禁约,然必有违者,吾将究治征税以送也。”万丹及候楼加卧,贞盛任事者也。谓汇曰:“我宗公蒙殿下厚恩,输诚亦切。前日岛人无知者作贼江南,回至济州,虏掠人物,宗公远承殿下之命,一一缚送,此实古今罕有之事也。近者,岛人迫于艰窘,又欲作贼江南,宗公悯其生理许之,及行,又力沮之,此恐其缚送者之父兄子第,或挟憾复衅贵国也。济州之事,宗公初岂及知!然贵国必疑与知也,且恐且愧。自今亦有如此者,须即谕之,当一一缚送,其杀生,听贵国区处。”贞盛令岛内诸酋日来劳慰,赠以刀剑,汇皆不受。及还,贞盛遣候楼加卧,献土物谢恩,致书礼曹曰:
今承来书,不胜感戴。孤草岛钓鱼往来者,若不报知世浦,且持兵器,贵国依约处置,予亦严治诸岛钓鱼者,不许过送。凡漂流船隐藏兵器,彼此横行作乱者,勿论行状有无,以贼船论。一年往来商船,五十只外,亦不加送。前者钓鱼不纳税逃来六人,已令推鞫,将征税以送。乞以此意转闻。
僧崇泰亦受贞盛书契而来,精于医术,上欲试之,馆于兴天寺,待之甚厚,命医员全循义、金智、边汉山,传习其业,仍令有疾者就见治之,经三时乃还,其术颇验。
5月7日
编辑○丁酉,命汉城府,祭五瘟神于五部,以穰疫疠。时东西活人院病人千馀。
○司谏院启:“文科出身乙科一人直拜六品,二人正七品,三人从七品;丙科正八品,丁科正九品,是皆依《元典》之法,区别于常流也。然分三馆者,拘于去官之法,虽至宣务,未免行职,若各司参外则或以八品守七品,或以七品守六品。是则文科徒有崇重之名,而反无其实,愿三馆既受六品,则皆令去官,以示右文之意。”
上曰:“予当拟议施行。”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自初场讲经以后,中外生徒读习功夫勤,而制述不中程式者多。按《近思录》,伊川程先生曰:‘或谓科举事业,夺人之功,是不然。一月之中,十日为举业,馀日足可为学。’乞仿此意,成均学堂及外方乡校生徒,每月每旬,各一日表赋策问中出一题,义拟中出一题,各从所制,以习程文。”
从之。
5月8日
编辑○戊戌,传旨承政院:“赠赞成杨京妻李氏,与都官奴长命累年争奴婢未决,其文案取来看详,决其是非。”因李氏上言,有是命。
5月9日
编辑○己亥,谕诸道监司及开城府:“今年春夏,京城疫疠,死亡者倍于昔时,道内疾疫有无,备细访问以启。若有则须慎治疗,以副予意。”
5月10日
编辑○庚子,平安、忠清道监司启:“细虫多伤田谷。”
○以义禁府、典狱署罪囚疫疾,命放轻系。
5月11日
编辑○辛丑,传旨礼曹:“世子已经祥禫,自今依旧受朝参,每月初一十六日,亦令受朝。”时议政府以世子禫后再期之内,宜停朝参,礼曹判书郑麟趾启:“三年不受朝参,恐臣僚懈弛。”遂从之。司谏院启:“每月四衙日,东宫受朝,已有旧例。若初一十六日则大朝也,唯殿下受之,今虽停礼,群臣之心,常若受朝,今以初一十六大朝,并付东宫,一国臣民,罔不缺望。请令仍旧,以副臣等之望。”不允。上又欲令世子于思政殿,西向而坐,议于政府。右议政河演、左赞成皇甫仁、右赞成金宗瑞启:“初一十六,乃臣子朝至尊之日,近虽停参,每月朔,政府六曹诣阙问安。今使东宫受朔朝,臣等先参东宫,而后问安,不可也。不参东宫而先问安,必不及朝参。如是而未得问安,则是废一月之礼矣。今月如是,来月亦如是,则一岁之间,何时而问安乎?乞收初一十六朝参之命。且思政殿,乃殿下听政之所也。东宫若坐此殿,进群臣视事,则虽云西面,甚不可也。”
上曰:“初一十六日,予以疾未能受朝,恐倭、野人拜辞者迟留,故命东宫受之。且今世子听决庶务,若不与卿等视事,则何时而接见卿士大夫乎!视事思政殿,不亦可乎!”演等固执不可曰:“东宫若欲议事,召臣等议之,臣等有亲申事,亦请面对矣。何患卿士大夫之不得进见乎!”上从之。演等又启:“臣僚面对日,必令承旨一人入参。”从之。
○议政府请革平安道馆路驿丞,复置察访,从之。盖驿丞率皆各司吏典去官,而秩卑庸劣者,不能布置,驿路残弊,故择遣谙练者,以为察访。
○刑曹申:“全罗道罗州囚朴良衣三杀一家三人,依律凌迟处死,财产断付死者之家。”从之。
5月12日
编辑○壬寅,以金孝诚为兵曹判书,安止工曹判书,许诩礼曹参判,朴以昌工曹参判,韩承舜中枢院副使,奇虔吏曹参议,闵恭刑曹参议,权孟庆庆尚道左道都节制使,李师元黄海道观察使。
○赐文武科恩荣宴于议政府,翼日上笺谢。
○刑曹启:“平壤府大城山强盗安巨金等十馀人在逃,金龙哲等十四人杖死。李云等十三人,今已鞫问,皆服,不分首从皆斩。平壤刑房主事孙孝崇多受赃物,为贼耳目,教使逃避,亦当斩。”从之。李英山者年十三,随其兄在贼中,法当坐,上以年幼特宥之。及三覆启,金春、银山年阶十八,上亦命减一等。刑曹启:“金春、银山,若止杖流三千里,则无以惩恶,刺强盗二字,属为巨济县官奴。”从之。领议政黄喜等曰:“此贼,非他盗比也。据大城山,作屋安碓,率妻子而居,持兵仗为盗,实是草贼也,不可以年少而末减。且律,强盗无首从皆斩,今降死而刺强盗二字,于法何如?”上曰:“刺以强盗,何不可之有!且只宥此贼耳。”喜等曰:“如此剧贼,若以年少免死,后必效此,减年偸生,恣行无忌也。”右参赞郑甲孙亦曰:“唐李𪟝谓:‘我十三,为无赖贼,逢人则杀。十五六,为难当贼,有不协意则杀之。’人之为恶,不必壮年,不宜减死。”上从之,俄而复传旨曰:“金春等,予初心欲活之,故特减死。然大臣固请,故可之,今更思之,不可以杀。”遂命移文平安道,减金春等死。政府又累日更请,不允。政府启曰:“窃盗刺字有之,而强盗刺字,未尝闻也。今若从权适宜,当下谕书于平安道曰:‘金春、银山,予谓年少小民,无知犯法,特从轻典,大臣据法固请,改从本律。若以前日下旨已决,则不必追论,如未决罪,依律施行。’如此下谕,则谕书必到于决罪之后,下民晓然知殿下好生之德,而法亦不毁矣。”
上曰:“人主待下,不可若是其巧也。”金春等竟不死。
5月14日
编辑○甲辰,上谓右议政河演、左赞成皇甫仁、右赞成金宗瑞、都承旨黄守身曰:“向者皇甫仁言:‘官爵除授,烦数不可,请定除授之期。’此言何如?”演曰:“古之除授,每一下批,则辄加一资,一岁之内,必得陞品,今循资之法立,而除官不如古,虽数无妨。昔太宗教曰:‘如有除授,每日开印可也。’臣实亲闻。且官职不可久旷,随阙塡差,定限为难。”宗瑞曰:“今之除授,似乎公正,然批下之前,士林议之曰:‘某乃某之姻娅也;某乃某之子弟也;某乃某私谒者也。今某职之阙,某必为之。’批下之后,其言果验。一有所阙,不单举一人,塡差必称人器相当,转传推移。于是有势者得所欲,无势者必见夺。除授烦数之际,铨曹虽欲免此讥,不可得也。”上曰:“一年之内,特命除授之日,不过什之一二,馀皆有司启之也。今有循资行守之法,固不如昔日之除授,铨曹受讥,但如宗瑞所言乎?亦有他事乎?”宗瑞曰:“不过臣所言,亦不过亲戚择官除之耳。”演等曰:“凡朝官个满加资者,若迁延未授,则日月虽久,虚弃加资前朔数,故或有速得而请之者。今以个满期限,馀朔幷计后加资之时,则庶无此弊矣。”从之。上又曰:“昔母后之丧,群臣以日易月,敬宁以下诸王子则三十日以后,饮酒食肉田猎等事,无不为之。今王妃之丧,王子与群臣,皆服期丧,比之前日,何其厚矣!桂阳以下,今欲使往来私第,卿等以为何如?”演等曰:“礼,父在为母期,解官,申心丧三年。父在为母期,以大义而立法也;心丧三年,原人情而定之也。若以大义论,则大君与诸王子,何有间焉!以情理言则诸王子,何可与大君同哉!诸王子于三年之内,田猎等事,固不可,往来私第,似无害也。”守身曰:“为母期即吉则已矣,若以心丧三年为制,而又以大君诸君为别,则岂以嫡母轻于亲母哉!臣则以为不可。”上曰:“卿言是矣。桂阳等亦不欲归第。”
○砺山府院君宋居信卒。居信,砺山郡人,典法判书詹之子。始补别将,累迁至护军。太宗在潜邸,以王后戚属,待遇甚厚,凡出入,必与之偕。一日,太宗猎于西山,居信与金德生从行。忽有豹突出,太宗射之,豹忽怒,攀所御马,祸甚急,居信跃马而过,豹释而追之,德生从后殪之。及即位,嘉其功,赐翊戴佐命功臣号,授军少监。壬午,改内资少卿,移司仆副正,癸未,拜虎勇巡卫司大护军,明年,加上护军,丙戌,拜右军佥摠制,寻封砺良君,加赐推忠之号。庚寅,拜右军同知摠制,累迁判右军都摠制府事,丙午,辅国崇禄、砺山府院君,乙卯,又加大匡,己未,赐几杖。居信寿考,禄位既极,恩赉无算。性质直,不营生产,常以鹰犬自娱,年七十九而卒。辍朝二日,吊赙葬祭如仪。谥忠靖,危身奉上忠,宽乐令终靖。子颀,先卒。
5月15日
编辑○乙巳,传旨议政府、六曹、中枢院、汉城府台、谏各司:“有亲申世子事,来告承政院,具申许见,承旨史官并入参。若秘密机事,承旨史官不与。”
5月16日
编辑○丙午,传旨吏兵曹:
官吏久任,历代莫不重之。以唐、虞言之,典礼典乐,终始一人,降及后代,居官者或以长子孙,以官为氏,无有苟且之意。及至宋朝,三司数易,司马公忧之;二年换知州者七人,范镇拳拳言之。然则久任,诚不易之良法也。今也铨曹或有窠阙,转辗相移,迁递甚数,实为未便。自今如有阙员,只补其阙,毋得数易,以久其任。若人器不当,不得已推移塡差者,具启施行。
5月17日
编辑○丁未,刑曹申:“庆尚道安阴囚强盗之大,依律处斩。”从之。
5月18日
编辑○戊申,议政府启:“各官馆宇,守令宜各修治,使毋圮毁。今义州义顺馆,若前日随毁随葺,安有一时尽颓之理乎!是诚官吏不用心使然也。以前官吏,固当推鞫,然再经赦宥,不可追罪,姑置勿论。今若国家修营,则官吏必以馆宇,委诸国家,谁肯用心!宜令其官修治。”上从之,遂下谕书于平安道监司:“义州义顺馆、望华楼,不轻布置改创。”
○世子谓政府曰:“一应人民自己冤抑,许令告诉,分遣行台,发摘守令所犯,已曾受教。然告诉之事,不曾枚举,且于何时,发遣行台,而何以选拣欤?拟议以申。”政府申:“近因年歉,民间多事,务要安静。若遣行台,民间搔扰,其弊不赀,姑待丰年,更议发遣。”左赞成皇甫仁曰:“监察,率是新进之辈,处事或失其中。昔太宗朝,择遣朝臣谙练者,请依此法。”右赞成金宗瑞曰:“农事丰稔,则今秋发遣亦便。”命姑停之。
○忠清道监司启:“清州、文义、洪州、公州、瑞山、稷山、木川等州县,虫食田禾。”
○世子遣僚属,祭于领中枢院事赵末生。其文曰:
惟公禀性豪迈,器宇宽洪。学既该博,理又硏穷。昔为宾客,发我愚蒙。庶几百龄,永仰高风。云胡不淑,遽至于斯!追惟旧德,良用伤悲。伻奠一爵,尚克飨之。
5月19日
编辑○己酉,对马岛宗贞盛遣也老仇,献木芙蓉三株、杨梅木株,命植于上林园。
○黄海道凤山记官李峻广植田庄,并畜三妻,影占良民五户,欺隐所耕田数结,以避徭役,抑买民田,又多聚敛。且托官家田猎,多率军民,号称驱军,分授旗麾,登山逐兽。与善射者游戏射猎,信宿民间,使之供亿。戴笠插羽,衣服侈丽,常自拟李判院事,豪横乡曲,多行不法,事觉。宪府启:“峻为一邑愿恶,奸猾僭越,略无畏忌。《元典》:‘元恶乡吏,所犯深重者,典刑回示。’请依此法,置之极刑。”上命减死,属为三水郡驿吏。知郡事李一元,亦坐不能禁制,罢职。李判院事,谓顺蒙也。以威胁人,恃宠怙势,侯渔殖货,受人贿赂,狂妄之行,闻于中外,故峻亦效之。
5月22日
编辑○壬子,开城府留守成念祖以病上书辞职,从之。
○司宪府上疏曰:
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张,则人心淑政治清,而升其国于明昌;四维弛,则人心污政治隳,而降其国于暗昧。礼义,为治人之大法;廉耻,为立人之大节,而有关于国家之治体者然也。虽自其一身而言之,遵礼义重廉耻者则能保其安荣,而令名垂于后代,弃礼义捐廉耻者则终陷于祸败,而遗臭流于万世。然则有国者,可不知所以维持国体之道!为士者,可不念所以砥砺名节之义乎!观诸古人之事,可以知劝戒矣。
公仪休为鲁相,客遗鱼,不受,客曰:“闻君嗜鱼,何故不受?”相曰:“以嗜鱼故也。今为相,能自给鱼,今受鱼而免,谁复给我鱼者!故不受也。”汉杨震迁东莱太守,道经昌邑,故所举茂才王密为令谒见,至夜怀金十斤以遗,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曰:“暮夜,无知者。”震曰:“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密愧而去。东汉郑均,兄为县史,颇受礼遗,均谏不听,即脱衣为佣,岁得钱帛,悉以与兄曰:“物尽可复得,为吏坐赃,终身弃捐。”兄感其言,遂为廉洁。羊续为南阳太守,敞衣薄食,府丞尝献以生鱼,受而悬之于庭。后又进之,续乃出前所悬者,以杜其意。魏时苗为寿春令,之官,用黄犊牛牵车,岁馀生一犊,及去,留其犊。晋胡威父质以清忠称。为荆州刺史,威往省父,父赐绢一匹,威曰:“大人清高,何得此绢?”答曰:“吾俸禄之馀。”后威为徐州刺史,风化大行。武帝问:“卿孰与父清?”对曰:“不及。臣父清,恐人知,臣清,恐人不知,是以不及也。”宋褚为吏部尚书,有人将金一甁求官,褚曰:“卿自应得官,无假此物。若必见与,不得不在启。”此人惧而收金去。唐德宗谓陆贽曰:“清慎太过,都绝诸道馈遗,恐事情不通。至如鞭靴之类,受亦无妨。”贽曰:“利于小者,必害于大;易于始者,必悔于终。鞭靴不已,必及衣裘,衣裘不已,必及币帛,币帛不已,必及车舆,车舆不已,必及金璧。目见可欲,何能自窒于心!”宋太宗为开封尹,闻刘温叟清介,尝遣府吏,赉钱五百千遗之,温叟不敢却,贮听事西舍,令府吏封识乃去。明年重午,复送角黍纨扇。所遣吏,即前送钱者,视西舍,封识宛然。吏还告,太宗曰:“我送犹不受,况他人乎!”他日,太宗因侍宴,论当世名节士,具道温叟辞钱事,太祖叹赏久之。凡此诸贤风节之高,千载之下,尚足以顽廉而懦立矣。
魏始颁禄,禄行之后,赃满一匹者死。秦益州刺史李益之以外戚贵显,首以赃贩赐死,馀守宰死者四十馀人。受禄者无不跼蹐,贿赂殆绝。唐李庆远恃宠多受财贿,按问得实,命杖一百,放于岭表。如此类者,身婴戮辱,累及后世,宁不为覆辙之戒乎!
至以我东方言之,高丽之季,求赂行贿,恬不为愧,举司公请,谓为无伤,驰书四方,前后相继,以至巨家大室,广开贿门,贪黩成风。恭惟我太祖康献大王应天顺人,奄有东方,革古鼎新,以洗旧俗,贿赃之禁,载在《六典》;太宗恭定大王继志述事,顿正纲维;今我主上殿下诞受丕基,夙夜励精,立经陈纪,万目具张,礼义立而廉耻行矣。然前朝之习,尚未永殄,为州县者,或行赂遗,有思义畏法而不受者;有谓衍馀微物而受之者;有心知非是,不欲违矣而受之者;有谓此非显赠,谁得知之,甘心受之者。夫以细官末隶,苞苴微贶,若或非义,犹且怀惭,况非细官末隶者乎!临民之官,字恤是急,而所赂之物,不是天降,实皆民膏,既不爱养,又从而浚之,惟事赠赂,其可乎?彼行货之人,所怀不过为他日求官免罪之资而已,且其所以赂之者,亦见其可赂而赂之也,是则不以君子待之也,不亦愧乎!昔汉丞相第五伦却人赠马,自谓每有荐举,心不能忘。以伦之贤而却其赠,犹且不忘,况贤不及伦而受其赠者乎?若一有循私之心,则用人而贤愚倒置,论事而是非易位,鬻狱卖官,将无所不至矣。官之失德如此,则其能国家乎?如此之风,渐不可长。
《六典》载受赂者以不廉论,律有枉法不枉法与夫非因公事受罪坐赃之文。伏望主上殿下发挥刚断,自今以后,凡犯此禁者,悉从《六典》与律文,与者受者,皆计其赃,依律科罪,论以赃吏,所犯虽小,并皆不赦,以惩贪污之徒,以臻廉让之风,不胜幸甚。
从之。初命同副承旨李季甸,草此疏以示河演、皇甫仁、金宗瑞。演等启曰:“窃有未安。且臣等各自嫌愧,然心有所怀,义不可不启。今疏草有肆行贪饕无所纪极与赂贿权门之语,今之士大夫,虽未廉正,然士风不至于此极也。况所谓权臣者,君失其道政权移下之谓也。我朝安有所谓权臣者哉!如此之辞,书诸史册,以垂后世,则千载之下,孰谓我朝为圣明乎?臣等窃恐言过其实。”
上曰:“今之臣僚,皆廉正,而如此言之则可矣,若不然,则虽欲掩覆,其可得乎!”演等曰:“唐、虞之盛,尚有不肖者。今之士习虽正,安知小人之必无也!然其中清介者,岂不愧恨乎!”上曰:“予当更议。”遂命季甸削其语,然后乃下宪府。演等已犯不廉之罪,固当恐惧愧赧之不暇,反以此为言,其无廉耻无所畏惮,可知矣。且权臣之语,欲以激上之怒也,上教如此,尤可耻也。因李兴门立是法,然至于食物,皆以赃论,未免有苛察之弊。
5月23日
编辑○癸丑,开城府报:“蝗虫害谷。”
○黄海、平安道监司又启:“虫食田禾。”
5月25日
编辑○乙卯,以姜硕德为开城留守。
5月26日
编辑○丙辰,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以王后三年之内,鼓吹陈而不作。日本关西道筑州府冷泉津宗金等五十人,先诣勤政殿西庭肃拜,献土物,仍随班于继照堂庭再拜。引见宗金于堂中曰:“间关远来,予嘉乃诚。”宗金对曰:“上德甚重,风稳涉海,且于路上,馆待甚厚。”礼讫,命中官馈之。
○礼曹启:“宗金带来唐人观音保言:‘本住金山卫,年十四,被掳到花加岛,留三十馀年。思恋乡土,垦告宗金随来。’宗金又言:‘予于正统元年,与僧道渊朝于上国,帝赐道渊满绣架裟,赐我段子二十匹、绢四十匹,又赐日本国王之物,陈于三十六卓子曰:“汝当禁贼。且民之被掳在汝国者甚多,亦悉推刷。”因朝鲜、琉球国以送。今率观音保以来,殿下若送上国,则予当继今续续刷还,否则吾亦不复送也。’且曰:‘国王年方十三,涓吉,来八月十五日即位,则欲事大交邻。然未知中国之事,问于琉球国,曰:“中国与达子相战,有兵乱,未可朝也。”意必琉球商贩于江南,欲专其利,忌我国而有是言也。是以问于贵国,然后决其可否。’”
上召右议政河演、左赞成皇甫仁、右赞成金宗瑞、左参赞郑苯、承文院提调郑麟趾、安止、金听、金河曰:“唐人与宗金之言,不同如是,解送奏本,何以言之?”佥曰:“只言宗金率唐人一名而来,因取其人招辞以奏,则宗金率来解送之实不没,而请送朝廷之意隐然矣。且宗金所言朝见之事,虽不奏之,亦无悔也。奸巧倭人之言,何可尽信,而烦达朝廷乎!”上命东宫,引见演等传旨曰:
蕃国事大,不可无权。然以往事之验之,行权则必有悔,从正则必无悔,事出于不得已,然后行权可也。昔朴熙中奉使日本而还,未久而唐人张清逃来,诸臣皆以谓:“解送朝廷,则我之通信倭邦,中国知之,宜留不遣。”独卞季良以谓不可,遂遣之,后无所悔。且中国遣使来求松鹘,时议以为:“若能捕获,后必为我国之患。”使人谕其意于咸吉道,使臣即知而言之。又捕土豹于甲山,时议亦曰:“甲山,皮物产出之地,宜不使中国知之。”捕土豹甲山,经到吉州以出,使臣亦知之,此其可悔者也。中国本欲招怀倭人,今奏本详言宗金之诚,则中国必遣使倭邦,经由我国,弊将不赀。不悉举宗金之言,则宗金将入中国,具陈其言,中国必以我为不实奏之,可耻之甚也。如何而可?
演、仁、苯、听执前议曰:“虽以此奏,有何隐讳之羞?”宗瑞止曰:“若言宗金解送之意,则中国但知宗金之心,不知我国之诚。且唐人与宗金之言,不同如是。当礼曹赐宴日,详问其言,更议为便。”麟趾、何曰:“略举宗金解送之意,庶合事宜。”上竟从演等议,移咨辽东,遣通事安至善押送。上又曰:“当初孤草岛许倭钓鱼也,论议纷纭,终以许倭为定,其约纳税者,非以供国用也。对马一岛,古籍载我国牧马之地,倭人亦云:‘本我国之岛也。’然其岛终为贼数。今孤草岛,全许而不顾,则安知后日如对马岛也!故既许钓鱼,以示施恩之意,又令纳税,以明我国之地。自许钓鱼以来,将欲搜违约者,十有馀年,迨今不为,且近遣曺汇于对马岛,违约钓鱼者,遣兵搜捕,更坚约束。今又不搜捕,则倭人亦谓朝鲜声言搜捕,而实未尝一发也,肆意窃据,以为边患。遣兵搜捕,亦未知其何时也。然近者纳税知世浦者甚多,而不纳者五六人,宗贞盛即欲征税送之,而曺汇约束之言,诚心顺从,暂无衅隙,若发兵搜讨,则边境生事,亦不可也,今姑停之,遣人谕以停之之意何如?且搜讨之期,若以每岁四月为定,则彼亦知之,预避不犯,自无边衅,庶可两全矣。”
演曰:“今宗贞盛至诚归顺,孤草岛,不可搜捕。若有违约者,更使人诰问,然后观势为之。今谕姑停搜捕之意,亦无妨也。”仁、宗瑞、麟趾、苯等曰:“今既更定约束,不可不搜捕。全罗民虑其钓鱼者肆意往来,必有草窃之患,今不遣兵搜捕,贼倭之变,未可知也。今年则七月已近,不可行船,明年三四月,须遣兵搜之。必以三四月为定,不可也,自京中移文发船之际,彼亦知而预避矣。今年不搜捕之意,不必通谕。”上曰:“都承旨备书今日之议,明年正月更启。”
○议政府据刑曹呈启:“牛之于农、马之于兵,所系至重。农家一朝被盗,则生食之本以绝,民之疾痛,不可胜言。军士之于马,亦然。前此虽有盗马者,不即宰杀,转转放实,其马尚在民间,今则不然,以皮肉贩卖为利,盗马而杀者亦甚。以京畿之民视之,用于耕田者,十无一二,未能深耕,遂失农业。且军士点考之时,逢贼改马者,十常八九,至于国场之马,盗杀无忌,战马日减。如此数年则牛马殆尽,弊将难救,诚国家之大患。昔郑子产谓子大叔曰:‘为政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翫之,则多死焉。’太叔为政,不忍猛而宽,郑国多盗,取人于萑苻之泽。大叔悔之曰:‘吾早从夫子,不及此。’兴徒兵以攻蕉苻之盗,尽杀之,盗少止。仲尼曰:‘善哉!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以是和。’且《刑统》注云:‘盗杀牛马,头处死,从者减一等。’今之盗牛马者,非他盗之比。限风俗归正,权用重典,初盗杀牛马者,决杖一百,右小臂膊上,刺盗杀马、盗杀牛三字,并同居妻子放置巨济、南海、珍岛。再犯者,处绞。初盗牛马不杀者,决杖一百,右小臂膊上,刺盗马盗牛三字。再犯者,决杖一百,左小臂膊上刺字,幷同居妻子,放置巨济、南海、珍岛。幷不分首从,勿论赦前后施行。”
从之。
○议政府启:“平安道监司请以铁瓮山城移属孟山。然铁瓮山城,非但大岭限其东西,太祖潜邸时,商确审定,今未可以轻议也。若以孟山地塉而窄,则旁郡犬牙相入之地,量宜割给。且水陆军逃亡物故二百户,欲移他郡,亦蠲贡物。此邑虽云流亡甚多,不可全除也,请减贡物之半。水陆军四百八十八户内,二百八十八户,永除之。二百户,仍令本县充立。流移人户,今秋幷皆刷还。”
从之。
5月27日
编辑○丁巳,咸吉道监司启:“德源、龙津、文川、永兴、预原、定平、洪原、北青郡县,虫食田禾。”全罗道监司启:“井邑、茂珍、罗州,虫食田禾,状皆如蚕。”
5月28日
编辑○戊午,日本石见州周布因幡刺史藤兼贞遣人献土物,仍请赐图书,从之。
5月29日
编辑○己未,赐英陵守陵官南智夏衣。
○是月,虫食京城内外四山及齐陵松叶,发军捕而埋之。
六月
编辑6月2日
编辑○壬戌,世子上食于辉德殿。
○庆尚左道都节制使权孟庆启:“臣素畜贱妾,今率赴镇,以资衣服瀚濯补缀之事。”上命议于承政院,佥曰:“边将不可畜私妾于营中。”从之。
6月3日
编辑○癸亥,传旨吏曹:“内直司尊院别监入属及月令差定各道传香等事,前此都承旨称教定,今后吏曹掌之。”
○命奉常寺,收藏古昔中朝所赐编锺、编磬、琴瑟等乐器,毋得常用。其琴瑟有宋帝手书讃文。
○司宪府申:“军器监匠人梁生有罪逃,执其妹夫斤戴沙以罚之,妹云:‘我是李宏妾女,系干议亲。以兄弟之故,如此贱役,实为痛悯。’判事朴姜闻之,尚不惊骇,犹曰:‘尔言,奚足信听!’正元、益寿等亦不举义禁止,于律不应为杖八十。姜为首,益寿等为从。”命皆罢职。
○江原道监司启:“岭东诸郡蝗。”
6月4日
编辑○甲子,京畿、咸吉道监司启:“虫食田禾。”
○传旨礼曹:“文昭、辉德殿所用银器,自今代以白磁器。”
6月5日
编辑○乙丑,议政府据礼曹呈启:“诗歌之作,皆所以称赞先王盛德神功,要必协之声律,用之上下,使乡党邦国讴吟讽诵,兴起其念慕之心。谨稽古制,如《周南》、《召南》,本后夫人房中之乐歌,而推之以及于乡国;《鹿鸣》、《四牡》、《皇皇者华》,本天子燕群臣嘉宾、遣劳使臣之乐歌,而用之于燕礼乡饮酒。《文王》、《大明》、《绵》,本天子朝会之乐歌,而通为两君相见之乐;《肆夏》、《繁》、《遏》、《渠》,本天子宗庙之乐歌,而通为享元侯之乐歌。是则《国风》、《雅》、《颂》之用,初皆各有所主,而通用于上下朝野之间者,无疑矣。今降《龙飞御天歌》,乃为歌咏祖宗盛德神功而作,所宜上下通用,以极称扬之意,不可止为宗庙之用。《与民乐》、《致和平》、《醉丰亨》等乐,于公私燕享,幷许通用。朝参及拜表笺日出宫时则《与民乐缦》,朝参日还宫时及拜表笺迎诏敕行路时则《与民乐令》,皆用黄锺宫;继照堂朝参日陞坐时《与民乐缦》,还内时《与民乐令》,皆用姑洗宫,以为定制。”
从之。初,上以《龙飞御天歌》被管弦,调其缦急。作《致和平》、《醉丰亨》、《与民乐》等乐,皆有谱,《致和平谱》五卷,《醉豊亨》、《兴民乐谱》各二卷。后又作文武二舞,文曰《保太平》,武曰《定大业》,谱各一卷。又取瑞应,别作一舞,号《发祥》,有谱一卷。又定俗乐,以《桓桓曲》、《亹亹曲》、《维皇曲》、《维天曲》、《靖东方曲》、《献天寿》、《折花》、《万叶炽瑶图》,《唯子》、《小抛球乐》、《步虚子》《破子》、《清平乐》、《五云开瑞朝》、《众仙会》、《白鹤子》、《班贺舞》、《水龙吟》、《无㝵》、《动动》、《井邑》、《真勺》、《履霜曲》、《凤凰吟》、《满殿春》等曲,为时用俗乐,有谱一卷。
《保太平》之舞,熙文:〈引入。〉维天命不易,维德则以兴。于皇我列圣!假哉休命膺。神谟与圣烈,丕显且丕承。应运开太平,至仁抚黎蒸。启佑我后人,万世相绳绳。何以昭盛美?是宜歌颂腾。
启宇。第一变,一篇。
穆祖浮海,徙居斡东,东北民咸归心。
天监在上,自我民听。民之攸归,大命以定。于皇圣穆!遹峻厥德。东浮于海,庆兴是宅。人心竞慕,归附日盛。大启厥宇,基我永命。
依仁。第二变,一篇。翼祖自赤岛还居德源,从之者如归市。
上帝有赫,求民之瘼。维此奧区,乃迁明德。民斯景从,仁不可失。越以鬷迈,其从如市。其从如市,天所昇矣。启我鸿业,于千万祀。
亨光。第三变,一篇。翼祖、度祖继世,忠事丽主,丽主宠嘉之。
于皇圣翼,昭哉至德。益恭益虔,以服厥辟。圣度继志,终始无斁。丽主宠嘉,眷倚斯密。有美忠贞,有光前烈。
保乂。第四变,一篇。双城边远,抚绥失宜,民流徙且尽。及桓祖主之,民乃复业。
双城澶浸,实维天府。吏失抚绥,民未安堵。于皇圣桓,是莅是主。吹煦摩拊,人用宁谧。宠命是荷,封建厥福。
隆化。第五变,一篇。太祖威德覃被,遐迩宁谧。山戎岛夷,悉皆来款。
于皇圣祖,克明其德。仁绥义服,化曁南北。憬彼岛夷,及其山戎,革面孔淑,莫不率从。梯航献琛,来同绎绎。于赫厥灵,迩安远肃。
承康。第六变,一篇。太宗既平郑道传之乱,国人请以为世子,太宗固让于恭靖王。
于皇我圣考,大计保社稷。革危以为安,舆情固所属。功烈光赫赫,敦让庆弥笃。帝命不可违,终然膺宝历,受命既不殆,亿载荷百禄。
昌徽。第七变,一篇。太宗当危疑之际,入觐敷奏,天子优礼待之。
天子方懠,则未可释。于皇圣考,念我宗祐。岂惮我勚!行迈维亟。敷奏既明,忠诚以彰。媚于天子,赫哉龙光。
贞明。第八变,一篇。郑道传之乱,元敬王后赞谋勘定。
思齐圣母,伣天幽贞。嫔我王家,维德之行。载保宗祧,赞谋允臧。佑我丕图,以御邦家。克昌厥后,永保无彊。
大同。第九变。祖宗世有文德,制作明备,蔚开太平。
于皇我祖宗,受命既溥将。继继敷文德,载用绥四方。侧席求贤俊,崇文重儒术。奠丽式陈教,治化宣以洽。礼乐极制作,炳蔚开隆昌。燕翼贻万世,猗欤有烈光。
绎成。〈引出。〉天生列圣,宠绥大东。世德作求,率维敉功。功成治定,神化弥纶。礼乐明备,焕乎其文。左籥右翟,曰既九变。熙熙雍雍,尽美又善。
《定大业之舞》,昭武:〈引入〉皇天眷东方,笃生我列圣。于皇我列圣,诞兴受成命。世哲克肖德,耆武定厥功。肇我丕丕基,以保我大东。皇皇无竞烈,垂裕永无极。庶用歌且舜,干戚奕以绎。
笃庆。第一变,一篇。穆祖居斡东,长五千户所,王业之兴自此始。
于皇圣穆,厥猷允塞。宅彼朔方,肇我王迹。始建牙纛,众乃预附。仁威以溥,畴不畏慕!聿受帝祉,其庆则笃。则笃其庆,命于东国。
宣威。第二变,凡二篇。赵小生、卓都卿,据双城以叛,桓王讨平之。
维彼顽嚚,阻险以狂。于皇圣桓,受命于襄。难既亟矣,我是用急。戒旅行枚,既臧既律。截彼双城,我师彭彭。绵绵翼翼,我武维皇。
濯灵。
武维皇如雷霆,纵貔貅于濯。征威𬊤赫士气增,群丑熸氛翳。清彼旧彊,维我陵功之大垂万龄。
赫整。第三变,凡三篇。太祖屡击倭寇歼之,走纳哈出,平红巾贼,取兀剌,拔东宁,逐德兴君,败胡拔都,以定祸乱。
丽失其驭,外侮维棘。岛夷维骜,呑西噬北。曁彼南土,屠烧殆空。纳寇孔炽,冞入咸、洪。包烋虔刘,莫之当锋。亦有红巾,百万其兵。长驱狂奔,陷我京城。元馀保崄,孽僧构难。及彼胡贼,敢逞边患。于皇圣祖,有虔秉钺。桓桓四征,孰我敢遏!我师堂堂,不侧不克。
神定。
奋厥武忾是敌,冒矢石匡邦国。我师齐我旅鞠,士鼓勇阚虎罴。于圣武神之为。衄其锐若枯摧,或负彊亢天成,螗之斧旋即麋。于东西曁南北,神戈指势破竹。仁无敌奏肤公,天祐德靖大东。
凯安。
挞我神武,业业赫赫。四方于征,用遏凶贼。胡坚不摧,胡险不平!灵旗攸指,妖氛即清。我伐既张,我功既成。我振我旅,言旋我行。三军奋跃,奏凯腾懽。执讯攸馘,连连安安。无侮无拂,庆溢三韩。
至德。第四变,凡三篇。辛禑攻辽犯上国,太祖倡大义回军。
噫彼丽季!主昏政虐。大运将顷,天夺之魄。六月称兵,敢干上国。既之极谏,听我藐藐。虽则启行,中心是违。徇我人情,回我义旗。
休命。
我旗载回,帝命是顺。谁其倡义?神断独运。路载懽声,三军陶陶。既警既戒,孰犯秋毫!沿途搏兽,我舒保作。大顺以正,景命维仆。
顺应。
于铄义师,顺焉多助。天休震动,士女悦附。傒我来苏,壶浆以迎。市肆不易,孰扰以惊!涤彼秽德,东海永清。载顺载应,惠我民生。
靖世。第五变,凡二篇。郑梦周忌太祖威德谋危之,太宗炳几剪除。
丽季昏命有属,彼孤臣不自度。煽祸机在呼吸,我圣考炳其几。决神策剪焉夷,乱既定庆无期。
和泰。
维彼不𫐄,神人所愤。圣谋一决,乱首则殒。蘖牙既除,群情载协。无大无小,莫不懽洽。人归天与,于我一德。有命既固,赞树鸿业。
震耀。第六变,凡二篇。对马岛倭负恩扰边,太宗命将征之。
蠢尔岛夷,恃险负㠊。辜我仁恩,虐我边垂。爰赫斯怒,命将征之。沧海漫漫,颿樯戢戢。匪逝匪游,凶顽是詟。旌旗蔽日,榑桑震叠。
肃制。
饬我师师堂堂,鼓万艘武杂扬。𢭏其穴覆其巢,大烈烈燎鸿毛。鲸鲵戮波不惊,奠我民邦以宁。
永观。〈引出。〉于皇列圣,奄有大东。绥定厥家,世有武功。维功之盛,维德之崇。我舞有奕,聊以形容。敛我干戚,进止有程。委委佗佗,永观厥成。
《发祥》之舞,熙光。〈引入。〉嗟嗟我列圣,积敬累深仁。用端命于帝,眷祐维其纯。式教我用休,贞符自天申。缤纷符孔昭,匪有言谆谆。庶几扬耿光,蹈舞聊以陈。
纯佑。第一变,一篇。翼祖之在斡东,野人将害之,老妪以告,遂避之赤岛,水深无舟势甚急,水忽退渴,乃得渡。
嗟嗟圣翼,曰居斡东。东人子来,维德之从。野人予侮,将肆顽凶。神婆告止,迺避厥愠。洪涛俄退,白马经进。神所扶矣,岂殒厥问!
昌符。第二变,一篇。度祖在行营,一箭落双鹊,大蛇衔置树上。
嗟嗟圣度,昔在戎垒。题彼远树,双鹊栖止。薄言射忌,叠贯廼坠。巨蛇不嚵,树于是寘。维此嘉祥,帝祉是征。佑命不违,圣孙诞兴。
灵庆。第三变,一篇。度祖梦见白龙来救云:“黑龙欲夺我居。”乃往射殪黑龙。白龙复梦谢曰:“公之大庆,将在子孙。”
嗟嗟圣度!神武天纵。灵物告急,爰入我梦。往则方斗,祸纾一发。复来报谢,贞符斯晣。其符维何?廼终有庆。子孙其承,以介景命。
神启。第四变,一篇。先太祖回军,有童谣曰:“西京城外火色,安州城外烟光。往来其间李元帅,愿言救济黔苍。”
咨彼丽昏,其政不获。乱曷有定!烟光火色。谁其奉天,救我黔苍!嗟嗟圣祖!往来皇皇。童𫘤无思,以矢德音。式歌且谣,昭我天心。
显休。第五变,一篇。太祖驻师威化岛,霖潦数日水不张,及旋师登岸,水即大至,全岛垫没。
嗟嗟圣祖!广运其德。动乃丕应,维帝之迪。驻师威化,溟涨渺弥。匪天之佑,孰能御之!我师既出,全岛即没。亨屯济世,帝命有奕。
祯禧。第六变,一篇。太祖龙潜,梦神人授金尺曰:“公才兼文武,民望属焉。持此正国,非公而谁?”
丽运斯频,憯无友纪。天眷圣祖,廼整廼理。廼度我心,廼立民极。休祥自征,梦授金尺。永作律度,以正邦国。平平荡荡,民用不忒。
降宝。第七变,一篇。太祖在潜邸,有僧献异书云:“得智异山岩石中。”书有木子乘猪下复正三韩境之句。
嗟嗟圣祖!载潜龙德。天之佑之,授我宝箓。节彼智异!岩岩其石。有书孔秘,神人所得。来献我庆,三韩是正。于万斯年,永保休命。
凝命。第八变,一篇。德源有大树,久枯朽,先太祖开国一年,复条达敷荣。
有丽末业,既震且业。圣祖蹶生,大命斯集。有树枯槁,不日不月。新叶载生,肺肺沃若。苏我东民,本支千春。有开必先,其命维新。
嘉瑞。第九变,一篇。太宗在潜邸,有白龙见于寝室上。
嗟嗟圣考!龙德维潜。于昭于天,天命降监。神物载见,昭我嘉祥。神彩昭室,有烂其章。帝命不显,笃我之祐。终登九五,泽施斯普。
和成。〈引出。〉嗟嗟列圣!世德克昌。享于天心,长发其祥。嘉庆之见,孔庶且多。式播鸿休,我舞我歌。既奏乃阕,姁媮不那。
6月6日
编辑○丙寅,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
○司谏院启:“训炼注簿金守温,今以西班,移叙东班。其父训曾犯不忠,告身未可署经。”上曰:“守温出身文科,已经东班,乃言不亦晩乎?且庭臣有如此瑕类者颇多,若等其悉去之乎?宜速署经。”守温之兄,出家为僧,名曰信眉。首阳大君瑈、安平大君瑢酷信好之,坐信眉于高座,跪拜于前,尽礼供养。守温亦侫佛,每从大君往寺,披阅佛经,合掌敬读,士林笑之。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司饔别坐,乃大小宴享执事者也。近来择之不精而又数递,不习其业,徒为媒进之路。自今曹与司饔提调择身言有才者,一望三人,取旨差任,以久其任。若能堪其任者,虽或不得已迁他官,递任还差。犯罪者,若非十恶奸盗,量其罪状,启闻仍仕。”
从之。
6月10日
编辑○庚午,上命世子,引见六承旨,传旨曰:
净业院之设久矣,且其住持,是予亲属,似不可革。然寡妇群聚,屡有干邦宪者,今欲革之,但皆是无恃赖者,全仰院之奴婢土田,若遽革之,则此辈必皆失所,因循不革,弊复如前,即将革之乎?待秋而革乎?若之何而可?
左副承旨李宜洽曰:“宜当待秋革之。”都承旨黄守身等曰:“既知不可,当速罢之,何待后日!且此院之尼,尽是士族有田民者,岂皆院之奴婢土田是仰哉!”世子曰:“吾将此意以启。”
6月11日
编辑○辛未,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
○以河演为议政府左议政,皇甫仁右议政,李顺蒙领中枢院事,朴从愚左赞成、兼判吏曹事,郑麟趾吏曹判书,许诩礼曹判书,赵惠知中枢院事,朴以昌礼曹参判,李穰同知中枢院事,金义之汉城府尹。
6月12日
编辑○壬申,对马岛宗贞盛、一岐州源永遣人献土物。
○议政府启:“今当禾谷长盛之时,久霖之后,累日不雨,旱气可虑,请行祈雨祭。”从之,分遣香祝于诸道。
6月13日
编辑○癸酉,司宪府启:“判事金塡妻卢民告:‘初在田庄,闻夫讣音,欲奔丧于康津,驰入京家理装,夫之贱妾与其女子,禁我所为,或牵衣裙以止之,或爪脚胫以爬之。且骂曰:“主翁生时,尽以家财付吾等,非他所得擅。”多般凌辱。’臣等以为此系纲常,理宜推鞫,但无左验者,唯彼妾奴婢耳。以妾凌嫡之罪案而得情,则于律匪轻,若据其奴婢之言罪其主,亦为未安。然卢氏既为一家尊长,则贱妾不得私其奴婢矣。据妾奴婢为证,似无妨也,但此事不告于其时,今乃发于争财之后。是则可疑,臣等未知所裁,伏候上旨。”
命议于政府。政府启曰:“塡待卢氏甚薄,卢之憎妾审矣。妾若不礼,则卢氏必即告矣,奚待争财之后!果可疑也。相为容隐,至为良法,不可以此疑狱而毁之也。”从之。
6月14日
编辑○甲戌,传旨刑曹、司宪府、义禁府:
近因水旱,民生艰苦,须今年丰稔,庶可得所。前月久雨之后,风乱气清,将有旱征,伸冤抑谨天戒,不可缓也。其令放轻系,决滞狱。
6月15日
编辑○乙亥,世子上食于辉德殿。
6月16日
编辑○丙子,上忧旱,命勿进酒,又停诸道进膳。
○司宪府启:“济生院奴,勿差他役,已有立法。内医院听直金同,乃济生院奴也。臣等鞫问其由,曰:‘奴初为提调李顺蒙跟随,陪往杨根别业,路间得疾未行,提调疾之,令置我于苦病人在处,别差医员置于歇病人所在。提调使人侦之,憎医员不从其命,即除禄罢黜,使令置我于苦病人在处。我果得重病,滨死复苏。后又送于典狱造成军,累月不递。刑曹判书尹炯见我长在苦役问之,我以实告,居数十日,乃得为内医院听直。’臣等以为大臣以私怒置人于死地,又黜医员,非徒失宰相之体,其为侵虐小民亦甚。此事似涉诉告,然推鞫厅直之故而发,且前受教:‘自己冤抑侵害等事,皆得听理。’请鞫之。”
不允。宪府更请之,命召济生院官吏,问其状,与宪府言异。上曰:“听小人之言,遽劾大臣,未可也,其勿鞫之。”顺蒙性本暴戾,志行荒惑,虽以武艺有名,然戆而无略,怯而无勇,时人以为无将帅之体。今以一时私嫌,疾小人已甚,敢行不法之事,时议非之。
○平安道监司报:“道内连月下雨,平壤等十三州县川翻覆沙之田,凡二千三百五十六结。”
6月17日
编辑○丁丑,刑曹判书尹炯上书曰:
自古旱暵之灾,由于刑罚之失中。臣以庸愚,滥长秋官,使狱讼烦而囹圄不虚,所以累圣治召天灾者,靡不由此。伏望命收臣职,以弭天谴。
不允。
6月19日
编辑○己卯,雨。议政府六曹启:“近日虽若旱暵,若衿川、果川、水原等处,稍有雨泽,昨夜之雨,亦足以苏禾稼。伏望小弛圣虑,许进药酒。”仍献香酝十甁,上曰:“近年水旱相仍,黎民阻饥,予甚轸虑。幸而今年禾谷稍茂,忽值垂成之日,连日不雨,深以为忧,今乃降雨,予亦喜焉。”遂许进酒,仍令各殿各宫依旧供进。
6月20日
编辑○庚辰,议政府据吏曹呈启:“禅教两宗寺社住持,令其宗择僧有戒行者,一望三人,报曹差下,递期以三十朔为限。住持有所犯者,各其宗举劾报礼曹,论罪罢黜;所犯重者,望报僧,亦幷科罪。”从之。
6月21日
编辑○辛巳,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
○议政府启:“诸道例进物膳,并令勿进。庆尚、全罗、忠清道,前年不失农,今年雨泽,虽未浃洽,亦非不雨;京畿则无转输之劳,请皆许进。”上曰:“今农务方殷,姑待数月而后许之。”遂不允。
○日本一岐州兵部少辅源永遣人献土物,致书礼曹曰:
伏闻去岁皇后昇遐,欲致吊礼,予亦居父丧,至今迟怠,不堪皇恐。今以轻薄之物,聊表献芹之诚。
命赐布四十五匹,又特赐绵䌷四匹、绵布、黑麻布、白苎布各二匹、虎皮二令、杂彩花席二张。
6月24日
编辑○甲申,大雨。
○世子谓承政院曰:“夏月进牛,已有旧例,且今停诸道进膳。与政府议进如何?”于是,承政院遂与政府、礼曹欲进,上谓承政院曰:“古人云:‘君无故,不杀牛。’每夏,政府数进,于心未安,欲立法以禁之。然医书云:‘良药,且宜于老人。’如不得已而用之,则有妨于立法之意,不敢耳。其谕政府,毋得进焉。”
○谕咸吉道监司、都节制使:“右议政皇甫仁启:‘都节制使本营及行营奴婢往来供亿之弊不小。镜城改都护府,革其判官,宜移本营于行营所在锺城之地。’议于诸臣,所论不一,予亦未知适从何说,卿其广询熟计以闻。”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净业院,多属土田奴婢,以养剃发守信寡妇之无依者,诚国家忠厚之美意。然剃发为尼者,不啻千百,而净业院所养,不过数十,有不均之怨。且住持非其人,则田民税贡,以为己用,其弊无穷,请令革罢。”上曰:“若遽罢之,则寡妇必有失所者。据今见在之数,有阙不补,渐次革之。”
6月25日
编辑○乙酉,谕诸道监司,开城府留守:“近年以来,疾疫大盛,考其一岁死亡救活之数,京中活人院则生者十居八九,外方则一道死亡,几至四千。何京外若是其相悬欤?迹其所由,活人院尽心治疗,药饵饮食,惟其所适,故生活者多,外方则不能救恤,遂使赤子横罹夭札,如此其多。言之,可为于邑。其诸道疾疫救恤之法,载在《元》、《续六典》,详悉无馀,但官吏不致察耳。卿其体予恳恻之意,一依成法,尽心救恤,使我元元共济仁寿之域。”
6月27日
编辑○丁亥,世子谓承政院曰:“司仆提调金宗瑞申:‘有猿之处,马不疾病。’尹仁甫亦曰:‘日本畜猿,专是为马,故养马者若无猿,则必画以贴壁禳之。’以我国言之,内乘有猿而马不病,外乘无猿而马屡毙,亦其验也。内乘猿,有雄无雌。今来倭人持雌雄入吾境而雄死,礼曹只给雌猿之价,非也。幷给雄价,使尹仁甫言于倭人,微示国家求猿之意。”
6月28日
编辑○戊子,谕平安道监司:“今通事金辛回自辽东启:‘达达也先太师屯兵黄河,冬月,欲攻海西野人,辽东阅军堤备。建州李满住曾往北京,自请扈从,闰四月,挈家赴京,童仓、凡察亦无如之何,欲将向东屯居。”予料也先既灭三卫,欲歼海西诸种,野人莫不畏惧,不敢宁居。盖其势方张,如此其盛,将来之变,难以尽知。卿密知此意,一应防御诸事,预慎布置。“
○密阳人卞松年才十岁,以刀刺其主未果,以父奴为主所侵故也。命拿来囚义禁府鞫之。
6月29日
编辑○己丑,司宪府启:“今以曺汇为成均注簿、兼宗学博士。成均、宗学,其任匪轻,须以经明行修者差之,汇尝与崔敬身为兵曹郞厅,以罪系狱,不胜忿恨,拳欧敬身。如此薄行之人,不合此任,愿须改差。”上曰:“所言然矣。然非终身之累,其勿复言。”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一百十六〉
秋七月
编辑7月1日
编辑○辛卯朔,世子行朔祭于辉德殿。
○以璎为和义君,权恭奉宪大夫,尹璠判中枢院事,李孟畛、成念祖并知中枢院事,金世敏刑曹参判,李思任工曹参判,杨厚同知中枢院事,河汉中枢院副使,李审仁顺府尹,金铫汉城府尹,申自谨吏曹参议,郑陟户曹参议,安进兵曹参议,赵遂良刑曹参议,任孝信工曹参议,赵顺生、奉安国、金寿延并佥知中枢院事,元自直守司宪掌令,金淡守司谏院右献纳,赵惠京畿都观察使,权孟孙咸吉道都观察使,闵恭庆尚道观察使,奇虔全罗道观察使,成奉祖庆尚右道都节制使。
○传旨议政府:
带兼官者,于兼官居殿则罢兼职,其后罢其本职,仍仕兼官。今者如此之人,罢兼职乎?罢本职乎?“左议政河演等曰:”或惮兼官,故不勤仕以致居殿者有之,若只罢兼官,则是堕于术中也。俱罢兼官本职,以示劝戒。
从之。
○传旨议政府:
谚文厅及医方撰集书写、别侍卫、忠顺卫、内直、司尊院,有劳于书札,欲给别到,何如?各司吏典之如此者,其给别仕,例也。上项军士、成众官,虽以夺人都目为辞,然军士、成众官与吏典,其夺都目则一也。于吏典给别仕,而独不给军士、成众官,无乃不均乎?拟议以启。
左议政河演、右议政皇甫仁、左赞成朴从愚、右赞成金宗瑞、右参赞郑甲孙曰:“若以军士、成众官有功,亦给仕到,则二三年之内,或拜四品,或拜五品,其滥授官爵甚矣。其他军士于祁寒暑雨,亦勤劳王事,而常见夺都目,其书写之人,坐费公廪,而每都目陞品,实为未便。且吏典则其所望,不过七八品,虽给别仕,亦不为滥矣,固非忠顺、别侍之例也。臣等以谓书写之人,令各于番中,择能书者五六人,对番相递书写,则事功亦不废矣。于其中特有功劳者,则赏以衣服弓矢等物,不宜给到也。”
上曰:“予当更议施行。”
7月2日
编辑○壬辰,议政府据礼曹呈启:“辉德殿摄行祭堂上乐,第一行笙牙铮方响大铮和,第二行歌工六人,第三行唐琶琵、洞箫、唐觱篥、管、唐笛、唐琵琶,第四行杖鼓、教坊鼓各二。堂下第一行乡琵琶、玄琴、方响、伽耶琴、乡琵琶一,第二行乡觱篥、歌工二、大笒二、歌工二、奚琴,第三行杖鼓一、教坊鼓二,第四行唐琵琶、唐笛、管、方响、唐觱篥、洞箫、唐琵琶,第五行杖鼓五。”
从之。
7月3日
编辑○癸巳,申明中外疫疾人救疗之法。
○对马岛宗贞盛遣藤茂家、藤茂利来朝。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诸山陵四时大享、俗节别祭,依文昭殿例,除左右侠卓。”从之。
7月6日
编辑○丙申,传旨承政院:“七月,行船节忌也,全罗道荣山城漕转船,尚未到泊,予甚虑。今乃初二运船,节忌前到泊,三运则正当节忌,利涉危险,俱已到江,予甚喜之。”赐押船万户衣有差,又命馈漕运军一千六百人。
7月7日
编辑○丁酉,世子行秋享于辉德殿。
7月8日
编辑○戊戌,以李穰同知中枢院事,李正宁忠清道都观察使,慎几江原道观察使。正宁以驸马,有学识吏才,特授是职。
○遣都体察使皇甫仁于咸吉道,命都承旨黄守身,赐宴于兴仁门外饯之,又命议政府,饯于普济楼,赐花酒以极宠慰之。筑行城自会宁府北束时家南峯,至于吾都里金瑞家之里,石筑八千七百四十九尺,削土四万一千七百八十九尺。役本道民八千五百二十六人,八月十五日起役,九月十四日而止。又自三水郡西鱼沔江口至于桑木原,石筑三千五十尺,役甲山、三水民一千人,八月初五日起役,九月初五日而止。以里计者,二十九里二百三十一步二尺。时仁锐意筑城,每岁春秋,出入两界,不避凶荒,西北之民疲焉。
7月9日
编辑○己亥,传旨承政院:“自今世子下徽旨时,伯叔师傅,只称职而不名。”
○谕开城府留守:“外家骊兴君闵抃坟墓愿刹北神寺颓圮,僧人不得寓居,无以禁火。今听户曹参判闵伸之言,近地亡废寺社,材瓦撤取,转输以给。”又谕京畿监司:“临江县文顺公闵𬱖坟墓洞口,移构芬地川院,使接僧徒,以备禁火。然院宇须设路傍,以便行旅。若其不可置之地,具辞更启。且骊兴神勒寺,文度公影帧在焉,无赖杂僧不能守护,以致疏虞。今令全罗道长城白岩寺僧学蒙入住,其令安接。”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京外官加资,但考官案为之,或因年月记录错误,除授亦差。自今凡中外官吏满朔加资者,各自开写受职年月,京中则呈本司,外方则报监司,移关该曹,更加磨勘加资。”从之。
7月11日
编辑○辛丑,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
○谕京畿监司:“闻城底十里之外,弃置人尸者颇多。近尚如此,况其远乎!掩骼埋胔,已有法令,而守令不能奉行,卿其知之,以时考察。”
○刑曹申:“洪州囚强盗金乙珍、永柔囚朴暗者里,依律处斩。”从之。
7月13日
编辑○癸卯,刑曹申:“文义囚强盗贵生,依律处斩。”从之。
○传旨礼曹:“倭、野人诚心来献之物,有司定品,率置下等,抑价题给,实为未便,今后定品之时,务令的当。若拟于上、疑于下之物,从优定品,以为常式。”
7月14日
编辑○甲辰,司宪府启:“近以赵由礼,兼判通礼门事。通礼乃近侍执礼之官,非淫秽之后所宜为也,请改之。”上曰:“所言是矣,但如此之人,不通仕路久矣。往者,大臣议云:‘以世累废塞仕路,有违圣人之道。’予乃从之。由是由礼、由信并登科第,而仕路始通矣。然今举义陈之,议诸政府。”
7月15日
编辑○乙巳,对马岛宗贞盛、萨摩州藤原熙久遣人来献土物。
7月17日
编辑○丁未,司谏院启:“士之贪婪、女之淫放,一也。赵由礼,淫女之后,今授判通礼之职。相礼之官,其任至重,非此人所堪为也。前日宪府极陈不可,臣等以谓当蒙兪允,今尚不改,臣等敢请改之。”宪府又请之,上曰:“由礼兄弟,出身文武科,经历东班,今拜是职,似无妨也。且恶恶止其身,乃圣人之法,欲将此意,以广用人之路,其勿复言。”由礼便佞巧慧,能揣人好恶,善事权贵,不量其分,以淫秽之家,奉养东宫郡主,人皆笑之。
○京畿长湍县女三月一产二男一女,赐米五石。
7月20日
编辑○庚戌,刑曹申:“黄州囚强盗金自玄、尹忠山等,依律处斩。”从之。
7月21日
编辑○辛亥,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日本霸家台倭藤原定清来献土物。
○平安道都节制使启:“沿边赴防正军,或以残劣人,私自代送,以此防御疏虞。自今赴防正军户首,依船军例,官给圆木牌,一面书姓名、年甲、容貌及父母姓名,一面书某县某里居住,烙以小篆正军二字,以杜代立,以实防御。”
从之。
○刑曹申:“定州囚强盗金松林、金连、僧信淡等七人、殷山囚金自元、赵得只、金哲等四人、顺兴囚朴莫三等六人,依律处斩。”从之。
7月25日
编辑○乙卯,谕京畿监司:“丰德郡月岩寺,欲施丹雘,司直李杨美率工匠而去。卿以营中米谷,以支供亿。”
7月26日
编辑○丙辰,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
○礼曹判书许诩启:“今年诸道,农事丰稔,但黄海一道可虑。然不是失农,愿令诸道依旧进膳。”从之,唯命黄海道勿进。
7月27日
编辑○丁巳,议政府右赞成金宗瑞上书曰:
我国家政教修明,治具毕张,无有可言者,独兵之一事尔。兵家曰:“不教民而战,是以众与敌也。”儒者亦曰:“兵不在多,在乎精。”今之甲兵,果坚利乎?士卒果训炼乎?以臣所见,恐未得其精锐也。下三道地大民稠,宜其士马精强也,而健马常少,甲胄不坚致,弓矢不强利,执木弓者十常八九,臣所目击。以如此之卒,又不训炼,其知坐作进退者几稀矣。况平安、黄海两道,年岁不稔,救死不赡,奚暇训士卒缮甲兵哉?平安道则加之以征役之劳、护送之烦,虽沿边各堡,谨备堤防,内无应授之固,鼠窃则可以制之,如有巨盗,则将何以待?臣每念于此,食不下咽。
昔辽人曰:“女真之兵满万,则天下莫敌。”辽果败于满万之馀。其在前朝,沙贼以亡元之馀烬,卒犯西鄙,边方失驭,遂长驱不止,如入无人之境,是谓殷鉴。国家内设训炼,外置团炼者,固欲其缮甲兵训士卒,以备不虞也。今则不然,或曰年荒,或曰无警,或曰民劳,务为姑息,不修弓矢,不缮甲胄,不习射御,不肄阵法,渐至于此,民不知兵,实非细故也。臣闻中国禁卫军士,逐日习阵,诸路镇将,不遑暇食,从可知矣。其以天下之大、甲兵之多、盘石之固,如此汲汲,谋深虑远,不可尚已。
我国西北,境连山戎,东南逼近岛夷,四方受敌,岂宜一日忘备也!今欲教习则议者曰:“民饥不可用也。”欲修甲兵则曰:“民贫不可支也。”欲其点检则曰:“民间骚扰也。”欲有动作则曰:“仓廪虚竭。”然外患谓我民饥而不生乎!外寇谓我虚竭而不至乎!自古患乱或生于艰难之际,此亦不可不虑也。臣愿八月为始,京中军士,除入番外,间日习阵,使知坐作进退之节,又习射御,惯驰骋击刺之方,令诸道大小镇将常率当番军卒,如上教习,待秋收既毕,依已前格例,各道各官诸色军丁军装马匹,姑令监司当巡行时,一一点检,连续操炼,毋或懈弛。
臣粗知武事,一日不执弓矢则生疏,况十日乎!驰马亦然。宋将岳飞整部伍勤训炼,超壕注阪,靡日不习,其子云超壕马踬,将欲斩之,诸将固请而止,犹笞数十。是故号令严肃,士卒奋勇,所向无前,此教习之明验也。若以臣言为是而训炼,则倘有仓卒之变,利益百倍,虽无仓卒,何至损伤而有悔乎!伏望上裁。
上命世子,引见左议政河演、左赞成朴从愚、右赞成金宗瑞、左参赞郑苯、右参赞郑甲孙、都承旨黄守身,传旨曰:
自古中国有事,则我国不可以无备。昔太宗皇帝在北方,其时以为:“在北方必有意。”辛克礼以谓:“宜有备。”其后许稠、赵末生曰:“平安道,宜广蓄积,以备不虞。”此道,使臣数来,民疲财竭。李满住又构边隙,一方骚然,金宗瑞所言训士卒、炼器械等事,甚合予心。然国家欲举事,或有沮之者,又力不足而终有未成者。卿等宜各陈长策。
演曰:“下三道州县,以民户多寡为差。假如五百户之郡则出一人,一千户之郡则出二人,其郡备衣粮,给送平安,使之轮番赴防,则事易办,而平安之民,可息肩矣。”宗瑞曰:“臣尝镇咸吉,控弦之士甚多,又巡察庆尚,兵甚不精。平安则虽未目击,然问于边将,审知士卒之羸弱、器伏之不备。崔润德临殁谓臣曰:‘平安,实受敌之门庭,国家守御,固为疏虞。臣病剧未及上书,幸得与子言之。若因循如此,则臣死不瞑目。’臣亦以此言为然。设有贼数万来犯,则平安之嬴卒弊甲,必不能当,备御之方,不可不虑。”从愚从宗瑞议。苯曰:“臣为平安监司,悉知其道之事。近年饥馑相因,人民贫困,欲使之新铠仗实马乘,虽家破产尽,不可得也。其民尝曰:‘筑行城,则戍役稍弛。’今行城已筑,而戍卒不减,未有休息之期,筑城之功,何在也?行城已筑之地,鼠窃狗偸,似不能猝入,请量减戍边军额。器仗则不能私备,须给官家所藏。”甲孙议亦同。上曰:“京外军士炼习,予当为之,但平安道凋弊至此,卿等其坐视乎?将待何日而更苏乎?其各极陈救之之术。”演曰:“安州、江界等处设一卫,命以美号,多给递儿职,募兵属之,轮次防戍,至功满拜四品,许赴京宿卫,则人乐自募,而其道之民,庶可休矣。”宗瑞曰:“臣未知平安形势,未能详陈救弊之方。愿下谕其道监司及边将,悉心访问。”上曰:“下三道之兵,远戍平安,予以为不可,尝欲捐边远之地,入守防御便易之处。然祖宗疆域,不可轻弃,募兵赏职,以实边备,予当试之。其馀事条,将访问其道,凡可以利民者,卿等更加详究。”召曾任平安者,命世子亲问之。中枢院使李蒇、艺文馆大提学朴安臣曰:“前此十六口子,足以防御。大抵贼之入侵,必窥觇乘虚而入,口子虽希,岂能深入数十里,不顾其后乎!今多设口子,非惟兵分力弱,士卒因此未有休息之期。耕民聚居要害口子外,其馀不紧者,量革之,以减南道戍卒之数。”吏曹参判赵克宽、中枢院副使成胜、户曹参议郑陟曰:“彼贼出来无方,不守长江之险,则涣散无关,民或有被虏之患,口子虽不紧者,不可革也。但南道士卒之马,若一赴防,则道路险远,生还者盖寡。若夏月则江流涨深,贼必兼船而渡。然则我之一人,可当百夫。乞甲士外馀兵,皆以步卒赴防。”胜又曰:“口子军士马匹之死,以不能喂养也。郊草,趁时多备,以养士卒之马。”同知中枢院事李穰曰:“麟山及玉岗口子,防御不紧,乞除赴防军,以宽民力。且戍卒分其远近,以定赴防之处,勿令推移。”判缮工监事韩昌、知训炼观事朴讷生、副知通礼门事池浩、缮工副正南尚亨、内赡少尹金恕、户曹正郞闵承緖曰:“军卒一年一次赴防,而若有流移死亡未充立者,则一年再戍,艰苦尤甚。乞稽癸亥受教,若有流移死亡者,随即充差。”赵克宽及韩昌等又曰:“平安之民,劳苦倍他。他道不产獤鼠皮人参外,其馀贡物,全免。”奉常寺尹禹孝刚曰:“体探人及烟台候望者,能报贼变,则或赏职或赏布,不能者罪之,以严劝惩。”前大护军辛晋保曰:“南道军卒之赴防者,依下三道镇军例,各以远近,定其赴防之处,则素有其主,有无相资,民有定志。又口子甚多,守者秩卑,不足以威众,量减万户之数,择有威望秩高者遣之,以京军士之有智勇者为军官,分守于无万户口子,则官不冗而备御固矣。且两界,南道人民边郡入居之后,本邑军额蠲减之数不多,故一家父子兄弟,别立军役,艰苦无比。军额与防御军,更加量减,以待民生富盛,然后复其元额。”司仆注簿朴大孙曰:“其已筑行城之处如江界、闾延、义州等大镇外,其馀边郡,尽除南道戍卒,只以本邑人民,谨烽火远斥候,如有贼变,尽入石堡,使彼贼徒来无所得,实为良策。若本邑之人,独当其役,难堪其苦,则使南道之人期以数年,随其土宜,以供给焉。然则南人乐于免役,不惮供给之弊;北人利于受物而各自为战,防御固而人民安矣。若曰本邑之民单弱,不能自守,必须赖南道赴防,则初筑行城石堡,本欲除南道赴防之弊,今城堡已筑,而赴防之苦如旧,则南道之民,日益凋弊,无时而可苏也,筑之何益!莫若除南道赴防,以供北人之便也。且都节制使移镇江界,本欲尽保北边,今其所保,不过满浦等一二口子而已,其馀则道路险远,缓急难及,其卒徒尽是南道之人,往来驿路,其弊不少,而粮饷全仰南道转输,又诸郡往来之吏,并受公廪。如此之弊,难以枚举。若镇江界而果足以全保沿边,则弊不足恤,今为一二口子而举道受弊,实为未便。野人小贼,不过虏掠边鄙而已。安州、宁边乃一道之腹心,隋兵、红贼皆由此路,莫若移镇安州,而宁边次之。”内资判官权时佐曰:“沿边木栅,先以石筑之,使其民固守耕农,则人民自安。”遂下谕书于平安道监司:“诸臣所启,纷纭不同,而遥度为难。卿将此议,御侮保民永久之策,与都节制使商度以闻。”
7月29日
编辑○己未,传旨刑曹:“《六典》,禁铸铜器,其法甚严。此则为钱币兴用,故禁防如此。今复用楮货,其弛私铸之禁。”
○遣济用录事吴钦老于平康县采金,用十人役三十日,以试出金多少。
八月
编辑8月1日
编辑○庚申朔,世子行朔祭于辉德殿。
○书云观报:“是日自申至酉,日当食。”密云不见,故不救食。下谕诸道,访问所食分数,或云密云不见,或云申时西北间始食。
8月2日
编辑○辛酒,司宪府大司宪李季疄等上疏曰:
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非其国。是以古先帝王崇礼义重廉耻,以砺士女之大节,稽诸经史,昭然可考。钦惟太祖高皇帝酌古今缘人情,每于科条,实从宽典,定为律令,独于士之犯赃,除名刺字;女之犯奸,去衣受刑,不少假贷。是欲士女崇礼义、重廉耻,以保国脉于无穷也。然犯赃犯奸之迹,昭然易知者盖寡,而暧昧难明者常多。肆我殿下洞见是理,特遵先圣短恶之典,深虑暧昧之罪,累及后嗣,犯赃犯奸之后,随宜备用,得列朝班,圣上包荒纳污之德,至矣尽矣。
臣等窃念人之常情,孰不欲纵情极欲,以乐其生哉?然其遏绝人欲于方萌,不敢呈露于事为,兢兢业业,毙而后已者,非止为一身之计,实为子孙无穷之虑也。若曰祖父之累,奚及于后,则谁肯固穷守义,砥名砺节,以贻令名于后嗣乎?如是则无耻之徒,惩艾无由,末流之弊,恐至于朝无廉介之士、家乏贞淑之女,虽有纲纪之施、制度之详,势必不行,皆苟而已。
今赵由礼祖母金氏淫秽之行,实非暧昧难明之类,所可道也,言之丑也。其昭然可见者,岂特再黜于外哉?首载姿女之案,举国之人所共丑者也。其内外子孙,䩄面无耻,并列朝班,犹且不可,况判通礼,官虽不要,职掌赞礼,其任最清。济济之士,岂无其人,而何敢以淫秽莫甚之后,置朝廷最清之官,以贻公论也哉?伏望殿下扩挥乾断,即收由礼之官,以砺士风,以寿国脉,公道幸甚。
不允。
○领中枢院事李顺蒙娶故进士李桧之妻权氏。桧,大护军恭全之子;权,安东人讷之女也。桧死,桧之母哀其妇,率而居之。其母欲以嫁顺蒙,权托病归家,遂嫁顺蒙,士林鄙之。
○义禁府启:“柳渊,父丧及国丧期年内,忘哀释服,备办酒肉,赍往妓家,动乐宴饮,恣行淫濊。且父母家舍,潜隐擅卖,事觉推劾,反以其母与知为辞。干名犯义,罪当绞。”命减一等。义禁府更请,全家入居于庆源府。
8月3日
编辑○壬戌,兼判通礼门事赵由礼上书曰:
臣祖母金氏之事,本为有宿嫌者诬构,宪府推劾之时,亦未纳招,固无罪名,而且臣父伯叔兄弟以至姻亲,皆历中外显官,臣亦自初累任通礼。今宪府以臣祖母素有秽行,以臣为不宜为相礼之官,请之再三。乞罢臣职,祖母痕累,更考其时宪府文案,使之辨明。
不允。金氏丑行,播在人口,不可掩也,而乃欲辨明,人皆笑之。
○刑曹申:“白川囚强盗赵巾之,依律处斩。”从之。
8月4日
编辑○癸亥,赐英陵守陵官南智秋衣一袭。
○黄海道监司李师元启:“麦种十七船,自忠清道漕运至海州,遭风漂散。”命下谕书沿海诸道求之。溺失麦二千六百八十馀石,死者二十五人。
8月5日
编辑○甲子,传旨礼、兵曹:
将取文武科重试、别试,时散从三品以下赴试。文科别试成均、五部诸生,今八月初五日以前赴学者及成众爱马八月初八日以前呈单子者,许赴。汉城试、馆试,试策问一道,各取五十人;殿试,试策问一道,四书五经、《通鉴》中,从自愿讲二书;重试,试策问表各一道。欲赴武科别试者,亦于初八日以前呈单子许赴。观试,试二百步骑射、击球、弄枪,取一百人;殿试,试二百步五十步骑射、击球,四书五经、《通鉴》、武经七书、《将鉴博议》、《小学》中,从自愿讲一书;重试,试一百八十步二百步骑射、击球,讲经依别试例。别试则二百步,讲经不入者,不取;重试则二百步,讲经一入者,取之。
8月6日
编辑○乙丑,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
○以礼为潘南正,智从南正,赵石冈中枢院副使,金吉通守司宪掌令,金得礼守司谏院右献纳。
8月7日
编辑○丙寅,副司正任元濬等上书曰:
臣等俱以愚骇,未谙事理,去甲子年生员汉城试,误触邦宪,幸蒙天地再造之恩,只令徒作,寻许仕宦,圣恩至大,复有何望?但于科第,永不许赴,臣等幼学之志,终不得伸,虽欲改过自新,其道无由。臣等窃念昔在元朝,科举冒滥之禁甚严。然会试怀挟及代作者,不加罪,只殿二举而已。臣等既受徒杖之罪,又坐永永停举之法,已过二试年矣。臣等罪势固无所憾,然臣等之心,初非欺诬圣明,特不禁一时兄弟朋友之情,以受欺君之名,将何面目以立于世!此尤臣等日夜愧悔,生不如死,死亦未安者也。伏惟圣慈特从宽典,许令赴试,俾盖前日之愆,以开自新之路。
上不允曰:“法已定,不可改也。”
8月8日
编辑○丁卯,谕平安道监司:“今闻大城山贼馀党复聚,往来所山、大佛山,乘机作贼,卿其尽心剿捕,无使滋蔓。”
8月10日
编辑○己巳,任元濬又上书曰:
幼学,欲其壮行,仕进必由其道。臣每谓古今名臣硕辅,有大设施于当代者,皆由科举,而臣自髫稚,负笈寻师,志圣人之学,应明时之举者,为日久矣。试于有司时,举子之徒,或兄弟或朋友,寸晷战艺,争相救援,习以为常。臣时方蒙稚,昧于事理,又无国家代作停举之令,误触法网,其为罪,夫复何言?然圣人许迁善,《春秋》大改过。臣之停举,已逾二式年矣,臣非木石,敢不洗心涤虑,以改前日之过乎!臣伏睹天网悏恢,政化优优,仁以悯下,宽以御众,大小臣民,虽有所犯,苟非重罪,并许复用。臣在当时,既受杖徒,停二式年举,再蒙赦宥,情法可议。若以已曾立法,不可轻改,则臣之所犯,在于停举立法之前,而拘于此法,终身不第,臣实痛心。伏望恕臣辞烦,怜臣情迫,特霈宽恩,许令赴试,俾遂小臣平日幼学之志。
不允。
○成均生员房有伦等上书曰:
率由旧章,守法之经也;因时制宜,用法之权也。是故一于从权,则有纷更之患;一于守经,则有泥古之弊,不可举一而废一也。恭惟太宗恭定大王,科举之制,一从《元典》,生员未满圆点者,勿许赴举,守法有经,而去丁酉年别试,生员郑之澹等觐亲下乡,未及记名,取试之日,申闻以启,太宗不拘常限,许令赴试,之澹果然卓占魁科,用法之权,亦至矣。
今我主上殿下即位以来,凡所施为,一遵祖宗之典,每当别试,限计赴试之日,定为赴学之式,守法之意至矣。然甲寅之岁,幼学崔恒等亦如臣辈未参于试,上表蒙允,又登壮元。丙辰之岁,幼学尹士畇等亦有同崔恒之例,馆试之后,驾前上言,犹且蒙允,又中首举,用法之权切,而取士之方得矣。臣等既击鼓申闻,又上言陈恳,吁呼至再,而未格天心,徒切抚膺。伏望特垂哀矜,不拘限日,广开取士之路,俾无遗珠之叹。
书上,吏曹判书郑麟趾、右参赞郑甲孙适诣阙,命与诸承旨同议之。甲孙曰:“已定其限,不可变更。生徒之不赴学者,不可以不惩也。”麟趾曰:“别试为国家得人才,若欲得人,不可不广,限不可定也。”都承旨黄守身等同甲孙议,同副承旨李季甸同麟趾议。上曰:“甲孙等之议当矣。然取士宜广。”即命不拘限日,并令赴试。
○示京畿、忠清道监司:“都城四山松木,为虫所食,易至枯朽,欲栽栗木,其备栗种十馀石,送于上林园。”
8月11日
编辑○庚午,司宪府启:“礼、智罪干不忠,今复其爵,臣等以为不可。”司谏院亦请之,上曰:“礼、智之罪,非己所犯。且懿亲,义不可绝,若不绝之,则固当复职,若等毋烦固请。”
○刑曹申:“永柔囚强盗金无作只等十二人、载宁囚崔末应仇知等六人、典狱囚弥勒、竹山囚英山勿金等,依律处斩。”从之。
8月13日
编辑○壬申,司宪府上疏曰:
爵以命德,罚以惩恶,乃古今之通义、国家之常典,不可以亲故而废之也。况不敬之罪,系干十恶,天地所不容,臣民所共憝,尤不可屈法伸恩而废天讨之公也。《大明律》八议应议者之罪,悉令拟议奏闻,取自上裁,其犯十恶,不用此律,诚以十恶者,罪干纲常,终无可赦之理也。曩者礼、智等当侍女托病出外之时,乃于祖母家,敢与侍女宴饮行酒,以至酬酢,略不畏忌,又令侍女来宿于家,不敬之罪,各自身犯,原情定罪,则其无君上之心极矣,不可容于覆载之间者也。特蒙圣恩,得保首领,以至今日,足为再造之恩,又加爵命之宠,遂使元恶之辈获列宗亲之班,举国臣民,莫不惊骇。伏望俯察舆情,断以大义,还收爵命,废为庶人,不复叙用,以杜臣子不敬之心,以正万世纲常之典。
不允。
8月14日
编辑○癸酉,以李审为吏曹参判,安完庆兵曹参议,安进工曹参议,任孝信佥知中枢院事,赵克宽黄海道都观察使。克宽将之任,辞以病不赴。
○司谏院上疏曰:
人臣之道,莫大于敬,故古之人论臣之道曰:“止于敬。”而以至见路马必轼,过宫门必趋,所以广敬也。苟或人臣而事涉不敬,是乃古今之大恶,王法所不赦者也。礼、智虽非首恶,得与于邀致私第,设宴酬酢之会非一,而匿不以启,至待鞫狱,然后情见事白,犯不敬之罪,彰彰明甚,实非暧昧之事,亦非缘坐之例,宜置于法,以警其馀。殿下特以殊恩,不抵其罪,礼则只窜于外,智则置而不举,诚礼、智之万幸,以此终身,亦已足矣。今乃如是不道之人,反受爵命,得齿于懿亲之列,非徒臣等之愤愤,抑亦大小臣僚之骇听,岂可以非首恶之人而轻议其罪乎?伏望断以大义,亟收爵命。
不允。台谏更启曰:“礼、智与仁,均之为不敬之罪,请从臣等之言。”上曰:“仁既以首恶而窜逐矣。礼、智之罪,薄乎云尔,予若斥而不用,谁其怜之!勿复敢言。”
8月15日
编辑○甲戌,世子行秋夕祭于辉德殿。
○上谓承政院曰:“昨日雉入宫墙,移集宾厅,为人所执。赵由礼启:‘野乌入室,古人所忌,请行解怪祭。’予闻而思之,雉升鼎耳,殷室之灾,行解怪祭如何?”左承旨李思哲等启曰:“宫城北连华山,雉之往来,非怪也。若因此而祭之,启后世尚鬼之端也。”上从之。
8月18日
编辑○丁丑,上不御殿,命领集贤殿事河演等,试重试文臣于勤政殿庭,试以拟集贤殿进八骏图笺。是日,司饔、茶房、礼宾依旧例设馔具。酒半,上命中官,赐内酝珍羞,实儒林盛事也。演因题《八骏诗》一绝,八骏乃太祖潜邸征战时所御马也。上命文臣和其诗,作轴藏于集贤殿。翼日发策,以试别试,诸生讲经入格五十人入赴。又命锦城大君瑜、领中枢院事李顺蒙、右赞成金宗瑞等,试武科于光化门外。
8月19日
编辑○戊寅,传旨黄海道:“麦种漕转船遭风溺死人,招魂致祭,给其家米豆各一石。”
○司宪府启:“中枢杨厚为忠清道监司,道内五十五州县守令,上等至四十馀人。扶馀县监丁时应,已犯赃罪,亦入等第,褒贬失中,庸懒不直,照以不应为事理重律,杖八十;都事李𫍯长杖七十。”命并勿论。
8月20日
编辑○己卯,大司宪李季疄、左司谏卞孝敬等阖司诣阙启:“礼、智罪干纲常,不宜除职,臣等再三启请,未蒙兪允,不胜痛愤。臣等反复思之,如此犯不敬之罪者,轻论若此,于义何如?”上曰:“礼、智等年少无知,但会祖母之家为之耳,卿等之请过矣。”更启:“礼、智等,年非幼少,始虽祖母所为,后乃招致私第,以至留宿,各自身犯,无异仁罪,期于得请而后已。”上曰:“仁既受不敬之罪,何必尽罪礼、智乎!”自是台谏累日固请,上皆不允。
8月21日
编辑○庚辰,司谏院启:“杨厚慵懒不职犯私罪,有司请加罪,不允。李𫍯长同犯私罪,又不之罪,无所惩艾。𫍯长虽蒙恩宥,身为台官,恬然就职,殊无愧悔之意。又以书状官赴京,甚为未当。”上曰:“予非以杨厚为是,但大臣岂可以此等罪而遽弃乎!𫍯长,予当罢之。”司宪府又启:“杨厚受黜陟之任,忠清五十馀邑守令,四十馀人为上等,褒贬已失其中。扶馀县监丁时应,已犯赃污,又入等第,尤甚不明。虽不加罪,请罢其职以惩之。”上曰:“前亦有如此监司,皆不罢职,今不可以独罢也。”厚昏庸孱劣,无一可者,但以宫人之亲,屡经显秩,曾为承旨,又为监司,才不称职,一时讥之。
8月23日
编辑○壬午,谕全罗道监司:“集贤殿校理朴彭年,今中文科重试。其父仲林,砺山付处,给马上送。”
8月24日
编辑○癸未,江原道监司进三陟产出玛瑙,谕曰:“近因年险,未即采取,差人谨守之。”
○谕诸道监司:“开城府留守,今年本宫奴婢推刷式年也。然遣别坐书题,则驿路烦弊,今则姑令各官守令推刷成籍,送于内需所,详加考核,毋致疏漏。”内需所别坐书题,皆奸佞好事之徒,为之招谕公私奴婢,使之投属于内需所,士大夫虽欲辨讼,无如之何。然上亦未之知也。
8月25日
编辑○甲申,谕平安、咸吉道监司:“本道军需不敷,不可不虑,议于政府,或曰:‘前此只令其道接人换谷,故换谷之路不周,限军粮周足,京中及各道自愿纳谷回换者,听许。’或曰:‘两道之民,江边则劫于彼贼,南郡则困于赴防,农作俱不以时,虽当丰稔之时,受还上而生者居多。且南郡赴防之民,因险远无马,难于赍粮,皆将货布,就食边民,故南北之民,自相买卖,庶免饥寒矣。今若出回换之令,则以多般不紧之物,诳诱愚民,渔取民食,民亦不计将来,展尽所有,而后告饥于官,不得已出库米以赈救之。国家既偿其商贾纳粟之价,而又从而给食救民,非徒有违于足国裕民之道,适足为商贾之利耳。其弊若此,故兴利人纳谷回换之禁,载《续六典》,不可轻改。’
予惟在太祖朝,有谷者许令回换,因此其道军需多积。献议者曰:‘谋利之徒,将无益于民之物,诱易民间之谷,纳官受价,商贾得利,而民反穷乏,赖国以生,有损无益。’予是其言,不许换谷者三十年矣。然更思之,民无恒心,不顾将来之饥,尽食其谷,凶荒虽如丙辰之于忠清、丙寅之于黄海道,而其田税还上,则不得已而敛之,以为赈恤之资。今虽商贾之徒,取谷于民而换之,似为无益,亦将救民之谷也。纳官储蓄,撙节赈给,则与凶年纳田税还上赈民之利,实无异矣。且还上输纳之民,非以食有馀而纳之,贫寒至甚,家无担石之资,然鞭挞督纳,至有缢纪而不能已者,以其将自食之资也。今回换之令一出,则虽曰商贾之徒,渔取民食,不有愈于还上督纳之大酷乎!卿意以谓何如?其便否利害,兼访古老人民,审悉启达。
○议政府启:“平安道军需不足,不可不虑。请以其道住居各司奴婢身贡及水铁匠、经师、巫女等税自愿纳谷者,依时直收纳。且令监司,各处冗费,磨勘减省,以补军需。且弓枪之用,便于骑兵。冲突击刺,非马不能,故中朝于诸路防御处,皆颁官马。我国牧场,马匹蕃息,而平安一道,本非产马之处,加以征戍护送之烦,私马殆尽。以诸道牧场儿马,换壮实土马一千匹,于各镇各堡,大小紧缓,量宜分属。沿边各处军户及附送居生无马军士,择可能喂养者分授,常如己马,务要善养。镇将、万户常加考察,亦令监司、节制使益严点考,如有滥骑生病致死者,惩之。至于衣甲弓箭防御紧关之物,常川佩持,易致损毁,贫寒之徒,未即修治,实为未便。除咸吉道及各道沿边各官外,其馀官中军器及军器监军器,令兵曹择可用者,量数分送于防御各处,明立文案。如有无军器者,许令穿着。宣川、铁山等可耕之地,陈荒颇多,入居之人,须先入送,限安业间,勿使差役,以实边鄙。”从之。
8月26日
编辑○乙酉,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
○台谏上疏曰:
臣等将礼、智不宜除职事由,累渎天聪,尚未允可,反复思之,不胜郁抑。窃谓三纲五常,天之经地之义,不可渎也。礼、智岁在乙卯年,皆过于二十,岂不知宫禁之不可不敬乎?然于仁家,见其不道之行,既不遏止,又不具启,安然与会,非崔氏之过也,乃礼、智身犯不敬之过也。又自家听令来会,或至经宿,非崔氏之过也,乃礼、智身犯不敬之罪也,安可例以缘坐而论乎!虽在八议,缘系纲常之所在,王法所不赦者也,固当明正其罪,以警其馀。殿下特从宽典,不置于法,只逐于外,举国臣民愤愤不已者,全在于此。更今殿下又以懿亲之故,尽释其罪,反加爵命,使得齿于宗亲之例。大抵爵禄,命有德者也。殿下以礼、智为有德而命之乎?礼、智之罪,诚天地之不容、神人之共愤。伏望殿下虽不忍置之于法,断以大义,亟收是命。
不允。
○以朴以昌为黄海道都观察使,安崇直庆尚右道节制使。崇直好种蔬菜,屡补外寄,至撤民居,以为园圃,人颇怨之。
8月27日
编辑○丙戌,赐文科重试集贤殿修撰成三问等十九人、武科司正闵谕等二十一人、文科别试姜希孟等二十六人、武科金精彦等十八人及第。上不御殿,设虚位于勤政殿放榜。
8月28日
编辑○丁亥,司宪府启:“庆昌府尹卞孝文子李钦将赴武科观试,孝文以训炼提调,属李钦于侄训炼参军卞袍曰:‘李钦之事,与录事朴寿山等善图之。’李钦果二百步不及二矢。袍与寿山诈云:‘矢皆已过。’及事发,孝文使寿山逃避。今鞫袍,袍皆承服,欲并劾孝文,但嫌于相为容隐,不敢擅便。臣等以谓孝文独犯,而袍不干涉,则不可推问叔父所犯。今孝文与袍同犯,此事岂可拘于容隐之法,独问袍而不及于孝文哉!假如父子同谋杀人,其亦例于容隐,问其子而不问其父乎?臣等以谓并劾孝文,无害于容隐之法也。”
上曰:“此事用谋奸谲,予不敢贷。然容隐之法,干涉大体,不可轻议可否。”遂命议于政府,下义禁府鞫之,皆服。孝文只夺告身,外方付处,永不叙用;李钦及袍、寿山、徐居广、文敬友、文承鲁、李梁材,杖一百徒三年,永不叙用。居广等,皆训炼院官,而听孝文嘱托者也。监察洪元淑听孝文之请,言于监试监察边尚聘,谋寝李钦之罪,亦杖一百。
○刑曹申:“知礼囚谋杀本夫女性德,凌迟处死;奸夫承符,依律处斩。”从之。
8月29日
编辑○戊子,日本国萨州岛大隅太守藤原熙久遣人来献土宜。
8月30日
编辑○己丑,赐文武科恩荣宴于议政府,翼日,上笺谢恩。
○新作崇礼门,命左参赞郑苯等,监督其役。苯专以土木之事为己任,营缮相继,先意承迎,财力匮竭。
九月
编辑9月1日
编辑○庚寅朔,世子引见左议政河演、左赞成朴从愚、右赞成金宗瑞、左参赞郑苯、右参赞郑甲孙、吏曹判书郑麟趾、礼曹判书许诩、都承旨黄守身于议事厅,传上旨曰:
昔太宗时,平安道蓄积百万馀石,及予即位之初,已告匮。迨至于今,连岁饥荒,官仓空竭,脱有供顿之费,国胡以支?是诚可虑。卿等其议所以实仓廪应缓急之策。
演、宗瑞等曰:“平安道虽凶歉,然其中岂无蓄谷之民乎!愿使商贾之人,懋迁有无,得谷纳官,而以下三道之谷优偿之。又以下三道之谷,贸易木绵而入送平安,减价而籴之,庶可以实官仓矣。商贾行货,民间不无骚扰之弊,且使民纳谷实官,亦非美事也,但势穷事迫,不得已焉耳。”
从愚、苯、甲孙等曰:“商贾之徒,争赍假滥之物,诳谕愚民,民无朝夕之计,如有蓄谷,则荡尽而卖之,私藏亦竭,然后官得商贾所纳之谷,而以下三道之谷,优给其价,未几而民有饥色,则所纳之谷,又为赈济之资矣。安有蓄积之可望乎!臣等但见其虚费下三道之谷,以资富商而已,未见其有益于平安也。臣等愿勿使商贾行货扰民,而特漕转下三道之谷,则于平安庶有益也。”
上曰:“二说皆有理,予将更思。”上又传旨曰:“予以否德,庶几励精,以图治安,今已衰惫,病日益深,不能出户,内外阻隔,庶政恐有其失。近年饥馑相仍,民不聊生,无乃政事阙失之所致耶?东宫年方锐意为治之时也。予将使议政大君以下,皆称臣于东宫,卿等其知之。”佥曰:“上有殿下,而又称臣于东宫,非礼也。稽之历代,固无是事。今殿下虽深居九重之内,东宫日引郡臣,图议政事,而取决于殿下,庶政万机,无有亏缺,何必使群臣越礼称臣东宫乎!臣等深以为未安。”上曰:“予当思之。”
○赐青画沙大锺二事、白沙大锺二事、白沙大尊四事、酒一百五十甁及鱼肉于成均馆,又赐酒肉于四部学堂诸生。初,吏曹判书郑麟趾启曰:“太宗以成均馆为龙潜始仕之地,赐青画沙大钟,馆中相传为宝,后不幸而破。愿赐他酒器,以继太宗之意。”故有是赐。兼司成尹祥率诸生上笺谢恩,斯文交相称贺,以为儒林之盛事。
9月2日
编辑○辛卯,传旨议政府:“今世子裁决庶务,姑从中朝之制,大小臣僚,称臣于世子。”
○遣中枢院副使成胜,如京师贺圣节。
○刑曹申:“典狱囚三犯窃盗尹卜,依律绞。庆源囚强盗金永夫,斩。沔川囚谋杀本夫女春伊,陵迟处死;奸夫加叱同斩。”从之。
9月3日
编辑○壬辰,传旨都承旨黄守身‘户曹参议郑陟曰:“东宫仪仗从小驾,何如?”守身等对曰:“当参详礼制以启。”
○左议政河演、左赞成朴从愚、右赞成金宗瑞、左参赞郑苯、右参赞郑甲孙、吏曹判书郑麟趾、参判李审、礼曹判书许诩、刑曹判书尹炯、参判金世敏、工曹判书安止、参判李思任、兵曹参判李承孙、户曹参判闵伸等诣阙启曰:“今见教旨,令大小臣僚称臣于东宫。夫天无二日,民无二王。群臣称臣于储副,非唯三代之所未闻,虽汉亦未之有也。虽曰中朝之制,苟有不安于义,则不可尽从。且中朝于太子,但称臣而已,未与于政。今东宫既已裁庶务,而又令臣僚称臣,何以异于至尊乎?臣等愿东宫接下之礼,虽极尊隆,君臣名分,不可乱也。”
上不从。演等自朝至于日昃,请之甚恳。大司宪李季疄、左司谏卞孝敬等阖司来争之,皆不允。
○司谏院启:“朴仲林以喉舌近臣,急于贪得,以至变易人之父子,紊乱纲常,其罪至大。今以其子彭年中重试,召至于京,其子游街庆宴之事已毕,宜当速遣,勿令久留京城。”上曰:“今以仲林孙女,结为婚媾,若行此礼,不可无家长。且仲林所犯,非至于停婚,故留之耳。”
○刑曹申:“全州囚三犯窃盗李同,依律绞;沔川囚洪禄三杀妻之前夫女,处斩。”从之。
9月4日
编辑○癸巳,司宪府大司宪李季疄等上疏曰:
三纲之道,天建地设,不可紊也,焉有为子而有二父,为臣而事二君,为妇而仰二夫者乎?故正名定分,天下之大闲;民无二王,古今之大义,名分一紊,则君臣礼废,非细故也。稽之历代,世子虽居储副之位,实有臣子之分,未见君臣称臣以事而拟诸至尊也。古人于名分,其谨重也如是。今世子邸下离明继照,听断庶务,以代万机之劳,大臣台谏以至庶僚,如有陈达,亦皆仰见,使无下情之壅,以为讴歌之所归,而皆曰吾君之子也,何必称臣,然后其位益尊,而民心有所属乎?顾无丝毫之益,而徒为名分之混,举国臣民,畴非缺望也哉!大抵国家之事,必稽于众。小事尚然,况令群臣称臣世子而系干名分之事乎!殿下曾不谋及,独运睿断,大臣请之而不允,言官谏之而不报,此臣等所以重有憾也。伏望殿下还收成命,以正名分,以慰臣子之望。
不允。
○刑曹申:“原州囚强盗闲万等五人,依律处斩。”从之。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两界及六道沿边守令,必以有武才者差任。然沿边八十馀郡县,皆不是最紧,亦有中下紧之等,以有限人才,一皆差任之后,最紧处有阙,则人才难得。以此未得精择充差,深为未惬。其沿边郡县,分其上中下紧,原系各镇及上紧郡县,以武科及登《武才录》者为之;中紧以下,虽不入《武才录》,有吏才智略兼备者,拣选差任。咸吉道会宁、锺城、庆源、甲山、稳城、庆兴为镇,镜城、三水、富居为上紧;北青、端川、吉州为中紧。平安道闾延、昌城为镇,义州、江界、朔川、理山、碧潼、慈城、茂昌、虞芮、渭原、定宁、麟山为上紧;铁山为中紧;随川、龙川、郭山为下紧。庆尚道宁海、东莱、延日、泗川为镇,巨济、南海为上紧;昌原、金海、蔚山、固城、镇海、河东、长鬐、机张为中紧;兴海、梁山、昆阳、盈德、清河、庆州判官为下紧。全罗道顺天、扶安、沃沟、茂长、兴阳为镇,珍岛为上紧;灵岩、康津、海南为中紧;罗州判官、长兴、宝城、灵光、乐安、光阳、咸平、茂安为下紧。忠清道泰安、蓝浦为镇,庇仁为上紧;舒川为中紧;瑞山、结城、保宁、海美、唐津为下紧。江原道三陟、杆城为镇,平海、蔚珍为下紧。黄海道丰川、瓮津、长渊、康翎为镇,唯义州、江界、镜城、会宁、锺城、庆源、稳城等官,既有主将,其判官虽短于武才,以其于吏治者为之。在前官屯田,判官主之;营田,节制使主之,分处耕作,互易其民,甚为有弊。皆是公用之物,今后判官悉主其事,与节制使同议,于军需及官中用度支给。”从之。
9月5日
编辑○甲午,司谏院启:“称臣于东宫,反复思之,我朝祖宗以来,未有之事,始自今日,深以为不可。”上曰:“事已定矣,勿复言之。”
○司宪府启:“窃闻黄海之民,穷困太甚,救荒之事,预先布置,犹为不及。赵克宽为监司,久而不归,中道得疾而还,救荒之事缓矣。前监司李师元之递,人民皆惜其去,请仍其职。”上曰:“师元救荒诸事,尽心布置,诚可嘉也。但赴任未久,漕转一事,虑失于过,以致覆役,不宜授重任耳。”
○议政府启:“平安道军需虚竭,补添之策,不可不虑。本道海路防御,比他道稍轻,当领船军,除留浦各差备外,量宜抄出,可耕陈地,以为屯田,或令燔盐,以补军需。”从之。
9月6日
编辑○乙未,传旨礼曹:
敬老之礼,所当行也。凡民年八十以上,白身,授从八品;元职九品者,授正八品;八品者,授正七品;七品以上者,超一资。九十以上,白身,授从八品;元职九品者,授正八品;八品以上者,超一资。百岁以上,白身及元职从七品以下者,授正六品;元职七品以上者,超三资,并限三品而止。妇人封爵,准是。贱人八十以上,白身,授正九品;元职九品者,授从八品;元职九品者,授正八品;八品以上者,超一资。百岁以上,白身及八品以下,授从六品;七品以上者,超二资,并限五品而止。女亦封爵如之,并许其身免贱。移文中外,抄录姓名以闻。
○平安道监司安崇善上书辞职曰:
臣以庸资,谬蒙圣知,每思粉糜,以交尺寸,矧今本道,连岁凶荒,人民饥馑,圣上宵旰轸虑,命臣以赈恤,臣承重寄,尽心竭力,图报圣恩之万一,正在今日,但气弱病多,头眩目晕,恍惚不省,气虚口苦,食饮日减,沈困嗜卧,山海瘴毒,道途险阻,与他道殊异。
臣于去夏赴官,即日择失农尤甚祥原、三登等二十一郡,躬行赈给。又于今秋,巡行北道茂昌、江界等二十五官,跋涉往还之间,夙患益增。臣欲力疾治事,则体气羸瘁,终未保躯,今又安身养病,则旷官废事,殊不副委任。臣念至此,不觉涕零,进退维谷,罔知所措。臣若小饰,谋身废事,诬罔天聪,则皇天后土,罪臣不贷。伏望谅臣至情,罢臣职任,庶专精于药饵,倘馀喘之绵延,益弹犬马之情,倍祝冈陵之祝。
从之。
○议政府启:“安州,平安道中央要冲之地,为牧使者兼任水军,实为未便。以有武才堂上官为牧使,别置水军佥节制使。”从之。
○刑曹申:“金化囚强盗林龙,依律处斩。”从之。
○议政府启:“近年黄海、平安道失农尤甚,漕运下三道京中米谷以救之,各道处置使、佥节制使、万户等以为不干防御之事,不肯用心。自全罗道至平安道,处置使、佥节制使、万户,并兼转运职衔,以干其事。”从之。
○对马岛宗贞盛遣人来献土物。
9月7日
编辑○丙申,中枢院副使李蓁上书曰:
臣本家世孤寒,幸以先考臣商山君敏道获际太祖日月之末光,登名开国勋臣之列,进秩崇班,及至臣身,又蒙太宗圣上罔极之恩,位至枢府。仰惟圣恩,昊天难逾,第以愚陋之材,丝毫无补,日夜私自兢惕。臣年甫十七,先臣辞世,臣艰难孤寡,用是不能谨始,瞢于礼经,急于治生,爰娶卒宰臣金先致之女。初虽不识其家世,后被臧获之讼,遍阅家藏之籍,乃知母与外家皆庶室。且年将五十,尚无嗣息,而又婴癫疾,岁庚戌,娶崔安海之女,生一女一男,获承先臣之緖。顷者,臣之女婿内禁卫守副司正元矩欲赴亲试武科,训炼观以妻父并畜二妻见咎,不录姓名。以此,女子见弃于其夫,臣之不幸,至于如此,涕泗交颐。
臣本孤臣之子,常恐辱先,小心律己,夙夜战兢,岂于文明之代,敢干邦宪,并畜二妻也!今金之门,母与外家,皆人之妾,以其女子为主妇,不啻卑身,抑亦卑先臣而轻宗祀也,将何颜并立于士林间乎!何颜入于家庙乎!何颜见先臣于地下!但哀其无所归而留之,以养疾耳,其实本非适也。用是崔之门女为主妇,而承小臣之宗祀,岁在辛酉,已受夫人之牒。伏望圣慈下烛衰臣愚戆,继臣后裔,完聚女婿,俾先臣感圣恩于地下,此臣所日夜之望也,伏惟圣慈。
○初,医书撰集官,命加一资,副司正任元濬,亦在其例。都承首黄守身索善元濬,擅移东班,授守七品职。司宪府发其事以启,下守身、元濬及兼判吏曹朴从愚、判书郑麟趾、参判李审、参议申自谨、正郞姜希颜、佐郞崔悌男于义禁府鞫之。命夺守身、元濬告身,从愚等勿论。
○遣通事金有礼于辽东,押送日本被虏浙江民十二人。
○议政府启:“平安道安州,防关要冲之地,城子颓圮,请以本州军及其道各浦当番船军修筑。”从之。
9月8日
编辑○丁酉,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四部学堂生徒,常给一时之食,使之终日讲读,近因年歉,连岁减省。因此生徒暂聚辄散,学校虚疏,请依旧例赐食。然连年凶荒,用度不足,于来年日永时,给水浇饭。”从之。
9月9日
编辑○戊戌,以李思哲为承政院都承旨,安完庆左副承旨,韩确平安道都观察使。时吏曹堂上被劾,未参诠注,命同副承旨李季甸掌之。上注拟承旨曰:“安完庆何如?”季甸对曰:“谙炼详明,何事不可处也!”上曰:“年齿几何?世系何如?”对曰:“臣未详知,然长臣八九岁矣。世系则曾经政曹谏院,未闻有可疑之言也。臣为五品时,完庆已为通训,此间久滞矣。”上曰:“与右副承旨李师纯,谁为先进?年齿谁长?”对曰:“年齿,疑其相等,官则完庆受通列,先于师纯数年矣。”上曰:“尔推让完庆矣。”除完庆左副承旨,并坐目陞之。议于政府曰:“监司之职,其任匪轻,其在常时,勤劳至矣,况于救荒之时,奔走忧勤,必倍于平时。大抵人之常情,始勤终怠,初虽锐意,未保其终,况初不锐意者乎!赵克宽为黄海道监司,称疾诣阙,时非寒冷,病非风气,著耳掩以示有病,其初也,已有怠心,其终之不克,可知矣。且其病非诈而实,则虽欲勉强,亦未可得也。今黄海救荒,其务最钜,安能当乎!然李师元,罢职已久。朴以昌,下批而时未往,救荒之事缓矣。仍命克宽遣之,何如?”
政府启:“师元已失时措,不可仍置。克宽诈病,非惟不当遣,可治其诈避之罪。以昌既下批,宜速以遣。”从之,命鞫克宽于宪府,付处于全罗道龙安县。克宽以大臣,称疾辞免,时议非之。
9月11日
编辑○庚子,东宫上食于英陵。
○召左议政河演、右赞成金宗瑞、左参赞郑苯、右参赞郑甲孙、礼曹判书许诩曰:“三代及汉、唐帝王其视太子,等于群臣;大明始尊异太子,令群臣称臣。今世子统摄国政,非他储副之比,已令群臣称臣,如此则其仪仗服用,不可遵用世子之礼,其阳伞等诸仪物,皆欲以红色为之,何如?脱有中朝使臣,则阳伞当用青色矣。其馀仪物,皆用红色乎?抑杂用红色乎?且皇帝受朝时,群臣皆五拜,今我国群臣四拜,至于父母师傅相见,亦皆四拜,而独于东宫受朝,只行再拜,予以为未可。”
演等曰:“阳伞从本色,交倚饰以丝金,扇数则加倍,至于旗帜,杂用五采。如是,庶不骇于使臣迎接之时,而可以通行于后世子孙矣。若父母师傅四拜之礼,一家之私事,东宫受朝时,拜数仍旧。且令入朝者详求大明礼制以定为便。”从之。
9月12日
编辑○辛丑,传旨礼曹:“世子视事承华堂,于东壁坐交倚,群臣于西壁序坐。大小臣僚,既已称臣,其于朝参,师傅随班庭下行礼如仪,唯伯叔父不参。”
9月13日
编辑○壬寅,司谏院启:“黄守身用任元濬,势甚绸缪。元濬希求执政,罪固不小,特从末减,只收告身。吏曹堂上,苟从守身之请,用人不当,专释不罪。且卞孝文所犯甚重,特减徒杖,放于母家稷山。臣等以为若此,则为恶者,无所惩矣。”
上曰:“吏曹堂上,本无罪矣,特不违守身之言,不无可言者,然大臣累日囚絷,亦足惩矣。守身之事,言之是矣。然老大臣之子也,岂无优老之义!且近侍之臣,非他外臣之比,特加恩耳。元濬希求之实,亦不著,收告身,亦足矣。孝文之母,年九十,是以使之处近终养耳。母若在京,孝文当在京终养,而不赴外方矣。”
9月14日
编辑○癸卯,刑曹申:“端川囚强盗良衣金等四人、典狱囚四犯窃盗莫同,依律处斩。”从之。
9月15日
编辑○甲辰,谕全罗道监司:“前监司启:‘灵岩郡黄原串,刷出人物,入放马匹,无人绝境也。去本郡五息七里,每年春秋点马及大小使客支对迎送之弊不小。海南县则相距才一息馀程,请以黄原串,割属海南。’下议政府议之,或曰可,或曰:‘海南乃济州初程,且水陆两营及各浦往来使客支待之弊倍加。今又割属新设牧场黄原串,则此县尤加受弊。同是国土国民,此串土姓人吏及灵岩之玉泉、八马等里,割属海南为便。’卿其备悉访问以启。”
监司启:“以地之远近观之,黄原串,可隶海南,然海南果如或之所论之弊矣。玉泉、八马二地,距海南仅九里,可以割属黄原串,土姓人吏十八人,已于灵岩邑内移居土着,勿属海南何如?”上从之,土姓人吏移属事,从其自愿。
9月16日
编辑○乙巳,谕京畿、黄海道监司:“点马别监李俊生,今向德积岛,所领船一只、十九人漂没,窃疑随风依岸而或生也。其于沿海郡县浦岛,广行搜觅,使之救恤,若有漂流死尸,亦令蒿葬以闻。”
○司宪府启:“赵克宽惮其黄海之救荒,托以妻病,逡巡不行,及其不获已拜辞,才出近郊,迟留一宿,称疾请还。且其诣阙之日,天气不寒,而诈著耳掩,以实其病,人臣无礼,莫此为甚。罪至于此,而只令付处,殊无惩戒之门,请夺告身。”
上不允曰:“克宽平日亲信大臣,而奸诈至此,故黜之于外,虽不夺告身,宁无愧乎!”
9月19日
编辑○戊申,传旨吏曹:
太祖原从及回军功臣、太宗原从功臣,自在潜邸以至开国,或不避艰险,委身捍卫,或举义从顺,以安东土,其功不细。今其子孙之仕宦者盖寡,率在乡曲,遂为编氓,义甚未安。其一等嫡子,欲授正八品,嫡孙正九品;二等嫡子从八品,嫡孙从九品散官,以报祖父之功,上项功臣嫡子嫡孙,备细访问以启。但太祖原从功臣,初不分等第,宜以田三十结、奴婢三口受赐者为一等,田二十五结、奴婢二口受赐者为二等。且咸吉道住居功臣子孙,依其道人陞授之例除职。
○定东宫视事仪:“东宫坐承华堂东壁正中。承旨四人入自西侠门,由西阶升,自西阁门诣前楹近东,俯伏东上,俱北向。议政府,中枢院,六曹,汉城府、台谏各一员,入自西侠门,由西阶升,入自西阁门。正一品为一行,二品以上为一行,堂内西边东向坐。三品以下,于前楹近西,北向俯伏。史官二人,随入于西扼外俯伏,俱东向。〈凡出入堂内者,于户内东向伏地。〉其日,入直承旨先将吏曹省记及兵曹巡单子,从堂中西柱西边回入进前,距座前七尺许俯伏,以低声申报平无事,〈若有犯巡之人则申云:”某更,某人囚禁。“〉次申击鼓所志一二张,退复位,次诸承旨申达公事,亦依此例。其馀申达者,皆在坐不离次申达。居末承旨回头微讽可出,从末者为先出。承旨等仍在,申申本申目及凡诸公事,以此申之。毕申后,亦从下而出。”
○议政府据礼曹呈申:“司饔房属生鲜干,择有双丁富实人,依前额一百二十户为定,勿给奉足,除所耕贡赋外诸杂役,一皆蠲减。”从之。
9月21日
编辑○庚戌,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
○赐冬衣于英陵守陵官。
9月23日
编辑○壬子,礼曹参议李先齐上书曰:
臣历观帝王理财之道有四焉,曰田租也,榷酤也,榷盐也,榷茶也。田租则岁有丰凶,租有多寡,国用有时而不足,民生以之而不裕。于是有三榷之议焉,是皆不得已也。榷酤始于汉武,而详于唐末,至五季,其法愈酤。榷茶始于唐德宗,滥觞于叔季,至赵宋而公私皆济。然古之君臣以彝酒相戒,未闻规利而设禁也。禹平水土,任土作贡,而无茶一字,是二榷也,非先王之旧制,何足议哉?惟盐之为利,实三代圣人正大之用也。
青州厥贡盐𫄨者,《禹贡》之辞也;盐人掌盐之政令者,《周官》之法也。太公望初之国,人心不附,因其俗而抚之,民多归焉者,以其便于民之利也。桓公得管仲,同修旧政,国富兵强,九合一匡,民受其赐者,兴盐䇲共捕儿之利也。汉武穷兵渎武,仓廪虚竭。于是郡国置盐长官,尽管盐利,以补军需。当是时,救急之计,不得不尔也。唐室中微,藩镇屡叛,贡赋不入。于是讲明盐法,遍置盐院,天下财计,盐利居半。官兵诸费,皆仰给于盐,其计亦不为失矣。然鞭算迨尽,下无遗利,此孔仅之过也;措置详悉,天下利权,制在掌握,此刘晏之失也。遂使后之清议者必曰:“汉之孔仅、唐之刘晏。”是用盐之所戒者一也。沿历至宋,足为军国大计,曲尽禁防,或以船运而散于诸路,或使商贾纳钱于榷货,务就场受盐。盐法之沿革,代各不同,皆入于大农,最资国用,此李沆盛度之良法也。至其季世,贾似道欲以免和籴,先以启侵耗之患,所当戒者二也。元氏继作,六合一家,土物之伙,亘古所无,朝廷经费,盐利太半。然摏配高价,急征其直,是其弊也,所当戒者三也。
大抵盐者,吾民之日用,不可一日阙,所以天地间无地无之,况我东方三面滨海,皆为煮盐之地乎?不唯煮盐为然,捕鱼采藿,亦犹是也。今见闻言之,用釜铁而煎,经日夜而出素者,东海之盐也。涂泥为釜,或一日而再成醎者,西南之盐也。西南劳役稍歇,功倍于东海矣。且捕鱼亦多术焉,或用结箭,或用网罟,或操舟入海,从流渔钓,其所获亦有多寡之殊,而西南尤多,其大致如此。
夫藿者,他国之所无,独于东方,处处皆有之。济州所产尤繁。土民之居积致富,商船之往来贩鬻,皆用此也。是三者,天生之地产之,天地独厚于我国,实东方之奇货也。前朝之时,盐盆坐数、鱼梁网所、藿田结卜,皆载于《周官六翼》。王子开福之辰,必赐盐盆鱼梁,共议寺社,或赐藿田,其馀管干区处之法,未之详也。中世以来,外患频仍,内变屡起,宫阙焚荡,府库竭尽,岂宜专赖田租,不取山泽之利乎!是权臣专利而不恤国家之经费也。至于忠宣,乃有志行古之道,分定各道盐户,差遣盐铁官,未几以大臣不便罢之,遂为权奸之所夺,诸司之所占。今我国家习视前朝之旧,以为盐藿,民间之所取,不可争利也,额定税法,使守令收之,是果有补于经费之万一乎?
中原郡县之多、土地之广、财赋之繁,何可及焉!然军国大计,不专赖于田租,而尚榷盐利以取足焉,矧伊东方乎!《大学》曰:“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今米𥸴之出、布货之征,皆取于田租,山泽之利,视为馀事,由是则生之非众也,为之非疾也。祭祀宾客之用、士大夫禄俸之给、凡中外一切诸费,皆取诸田租,由是则食之非寡也,用之非舒也。
且近年以来,黎民阻饥,发仓赈恤,加以向化之衣食、商倭之贩鬻,支对浩繁,浮费不赀,府库日就于虚竭,京城见在之谷,不过七八万斛,是特一富家产耳。傥有频年师旅如契丹之于高丽显王、蒙古之于高、元二世,动大众压边境,将何以哉?又不幸而有尧、汤之水旱,则亦将何以哉?当此之时,不幸历代生财之道,但以田租,欲充府库、饷边兵、应诸费,臣未见其可也。盖田租必因岁之丰歉,不可恃以取盈也,鱼盐藿之利,无水旱凶歉之异,而可以利用也。况生民之所急,临事而猝办,莫此为切乎?
以用盐一事言之,赵宋之时,有盗李顺陷成都。以张咏知府事,时招安之师在城中者,尚三万人,无半月之食,咏访知盐价索高、廪有馀积,乃下其估,听民得以米易盐,民争趋之,未逾月,得米数万斛,军中喜而呼曰:“善干国事者也。”此已然之明验也。且以臣已行之事言之,臣前于乙丑年,为江原道观察使,义盐色行移关内,救荒之盐,役船军煮取。敬差官郑之夏初到界,欲尽括公私盐盆,臣谓敬差曰:“今为此法,欲其利民也。试验之初,先有搜取之令,民必惊动,以为禁私盐也,尽弃本业而去,将如何耶?”于是,裁损指画,不收私盐,只用官盆,煮得盐数十石,听民以米布交易,民皆便之。其后京中盐价涌贵,遂罢义盐色,臣未知其故也。其时户曹令各官各浦预备救荒盐藿,臣定为煮盐采藿数目移文,每月输纳,分遣各官,用以救荒,甚有利益。又道内旧所付籍公私盐税及民间船只收税鱼藿亦多矣,所至争求贸易。臣之所见,亦如是已。
臣窃详义盐色、户曹盐藿及道内收税鱼盐,大率计之,其数不为不多,积数年则其所得米布,岂小也哉?江原一道,煮盐稍难,捕鱼不多,产藿不繁,为此业者亦小。然尚且如此,况于他道乎?公家之入,岂不万万也哉!愿将一试之,展转于臣心久矣。今者仄闻辽西有戒心,国家亦有齿寒之虞,傥有危急,粮饷不可不虑,臣窃有试验之志。然新法之行,人必骇听,请申明义盐色布置规式、户曹备荒之令,或用兵船,或用军丁之数,分定煮取数目,每月收纳。其私盐藿,并令推刷,损益旧法定税何如?鱼梁结箭则所获有多寡,不可一例定税,并令没官,差人句当。其网所及渔钓所捕,亦依前例,加减定税何如?济州非内地,所产最繁,亦遣句当监临,私盐私藿,亦依上项定税何如?此其大略也,若其措置节目之详,则臣不目见,未敢悉也。
昔者宋三司使陈恕将立茶法,召茶商数十人,各条利害,恕悦之,第为三等,语副使宋大初曰:“上等之税,收利大深,此其可行于商价,而不可行于朝廷也。下等固灭裂无取,唯中等之税,公私皆济,吾裁损之,可以永求矣。”于是行之数年,国用足而民富实。今此鱼盐藿收税轻重之宜与夫鬻贩出纳之法,请依陈恕取中等之税,不蹈历代三戒之弊,庶几财货流通,永久无弊矣。臣思出其位,惶悚以闻,伏望主上殿下许赐上览,傥加采用,命下有司,磨勘施行,将见府库可以充、粮饷可以备,赈恤饥荒、支待夷靺,亦可以大有辅焉。中国之榷利,一则收利权,一则倚经费,犹或可也,本国地塉民贫,商贾无数倍之利,若榷之,则其害不可胜言。近日义盐,行之未几,以不便罢之,但其收税,无令守令擅用,以补义仓可也。其并济州榷之之策,尤失计焉。
○司宪府启:“中枢院副使李蓁以糟糠之妻金氏,诈称为妾,后娶崔氏谋欲夺嫡,冒受爵牒,实为奸诈。《续刑典》,节该:‘有妻娶妻者,痛惩离异。子孙争嫡者,以先为嫡。’崔氏及所生子女,依成宪以正名分,追夺爵牒,又治蓁罪,以戒后来。
从之,但蓁勿论。
9月24日
编辑○癸丑,世子上食于辉德殿。
○命安平大君瑢,藏佛骨于兴天寺舍利阁。佛骨本在此阁,尝取入禁中,外人莫之知,至是还之。
9月25日
编辑○甲寅,谕江原道监司:“道内司仆寺所获獐鹿,今欲作脯,别司饔朴允万等前赴道内。若此人等凭借进上,或横敛杂物,或非理侵害,须即具闻。”
9月26日
编辑○乙卯,谕平安、咸吉道采访别监:“当捕松骨之时,若捕白那进白鹞子,则依松鹘例褒赏,其遍晓谕,并令捕采。”
9月27日
编辑○丙辰,议政府据户曹呈启:
“户典誊录一款:‘平安、咸吉两道各官米𥸴兴利人回换一禁。’然咸吉道,野人杂处;平安道,境连中国,粮饷不可不储。本道朝士军士、成众爱马及各司吏典、近队、防牌、六十、补充军之居京者,从自愿纳谷于其道,以全罗、庆尚道米谷题给。且民间切用之物,须待懋迁,商贾之之徒,亦许通行。唯咸吉道会宁、锺城、稳城、庆源、庆兴、甲山、平安道茂昌、闾延、渭原、虞芮、慈城、理山、碧潼、昌城、江界等沿边之地禁之。”
从之。
9月29日
编辑○戊午,司谏院启:“李蓁位至枢府,欲以后妻之子为嫡,将先妻金氏称妾,妄冒天聪,薄行如此,请罪之。”不允。
○是月,《东国正韵》成,凡六卷,命刊行。集贤殿应教申叔舟奉教序曰:
天地絪缊,大化流行而人生焉;阴阳相轧,气机交激而声生焉。声既生焉,而七音自具,七音具而四声亦备,七音四声,经纬相交,而清浊轻重深浅疾徐,生于自然矣。是故庖牺画卦,苍颉制字,亦皆因其自然之理,以通万物之情,及至沈、陆,诸子汇分类集,谐声协韵,而声韵之说始兴。作者相继,各出机杼;论议既众,舛误亦多。于是,温公著之于图,康节明之于数,探赜钩深,以一诸说。然其五方之音各异,邪正之辨纷纭。夫音非有异同,人有异同;人非有异同,方有异同,盖以地势别而风气殊,风气殊而呼吸异,东南之齿唇,西北之颊喉是已。遂使文轨虽通,声音不同焉。
吾东方表里山河,自为一区,风气已殊于中国,呼吸岂与华音相合欤!然则语音之所以与中国异者,理之然也。至于文字之音则宜若与华音相合矣,然其呼吸旋转之间,轻重翕辟之机,亦必有自牵于语音者,此其字音之所以亦随而变也。其音虽变,清浊四声则犹古也,而曾无著书以传其正,庸师俗儒不知切字之法,昧于纽蹑之要,或因字体相似而为一音,或因前代避讳而假他音,或合二字为一,或分一音为二,或借用他字,或加减点画,或依汉音,或从俚语,而字母七音清浊四声,皆有变焉。
若以牙音言之,溪母之字,太半入于见母,此字母之变也;溪母之字,或入于晓母,此七音之变也。我国语音,其清浊之辨,与中国无异,而于字音独无浊声,岂有此理!此清浊之变也。语音则四声甚明,字音则上去无别。质勿诸韵,宜以端母为终声,而俗用来母,其声徐缓,不宜入声,此四声之变也。端之为来,不唯终声,如次第之第、牧丹之丹之类,初声之变者亦众。国语多用溪母,而字音则独夬之一音而已,此尤可笑者也。由是字画讹而鱼鲁混真,声音乱而泾渭同流,横失四声之经,纵乱七音之纬,经纬不交,轻重易序,而声韵之变极矣。世之为儒师者,往往或知其失,私自改之,以教子弟,然重于擅改,因循旧习者多矣。若不大正之,则兪久兪甚,将有不可救之弊矣。盖古之为诗也,协其音而已。自三百篇而降,汉、魏、晋、唐诸家,亦未尝拘于一律,如东之与冬、江之与阳之类,岂可以韵别而不相通协哉!且字母之作,谐于声耳。如舌头舌上、唇重唇轻、齿头正齿之类,于我国字音,未可分辨,亦当因其自然,何必泥于三十六字乎?
恭惟我主上殿下崇儒重道,右文兴化,无所不用其极,万机之暇,慨念及此,爰命臣叔舟及守集贤殿直提学臣崔恒、守直集贤殿臣成三问、臣朴彭年、守集贤殿校理臣李恺、守吏曹正郞臣姜希颜、守兵曹正郞臣李贤老、守承文院校理臣曺变安、承文院副校理臣金曾,旁采俗习,博考传籍,本诸广用之音,协之古韵之切,字母七音、清浊四声,靡不究其源委,以复乎正。臣等才识浅短,学问孤陋,奉承未达,每烦指顾,乃因古人编韵定母,可倂者倂之,可分者分之,一倂一分、一声一韵,皆禀宸断,而亦各有考据。于是调以四声,定为九十一韵二十三母,以御制《训民正音》定其音。又于质勿诸韵,以影补来,因俗归正,旧习讹谬,至是而悉革矣。书成,赐名曰《东国正韵》,仍命臣叔舟为序。
臣叔舟窃惟人之生也,莫不受天地之气,而声音,生于气者也。清浊者,阴阳之类,而天地之道也;四声者,造化之端,而四时之运也。天地之道乱,而阴阳易其位;四时之运紊,而造化失其序,至哉,声韵之妙也!其阴阳之阃奥、造化之机缄乎!况乎书契未作,圣人之道,寓于天地;书契既作,圣人之道,载诸方策!欲究圣人之道,当先文义;欲知文义之要,当自声韵。声韵,乃学道之权舆也,而亦岂易能哉!此我圣上所以留心声韵,斟酌古今,作为指南,以开亿载之群蒙者也。古人著书作图,音和类隔,正切回切,其法甚详,而学者尚不免含糊嗫嚅,昧于调协。自正音作而万古一声,毫厘不差,实传音之枢纽也。清浊分而天地之道定;四声正而四时之运顺,苟非弥纶造化,轇輵宇宙,妙义契于玄关,神几通于天籁,安能至此乎?清浊旋转,字母相推,七均而十二律而八十四调,可与声乐之正同其大和矣。吁!审声以知音,审音以知乐,审乐以知政,后之观者,其必有所得矣。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一百十七〉
冬十月
编辑10月1日
编辑○己未朔,礼曹启:“辉德殿奠币时奏乐,用《中腔令》。”从之。
10月2日
编辑○庚申,谕平安道监司:“今从政府所启,使移都节制使营于宁边府,然迁徙事重,不可急遽,更加熟议以定,姑停之。”
10月3日
编辑○辛酉,世子行冬享于辉德殿。
○军器监火药库火,药匠燋烂二十二人,命医赍药救之,仍赐酒食,十一人得活。官吏,命下义禁府鞫之。
○黄溪令譿酗酒杀人,宗簿寺请其罪,命收职牒,安置于固城县,仍谕其道监司,给田宅,且禁持弓矢出猎,又不得与外人相通。譿,让宁大君禔之子,初封瑞山君,贬爵为。
10月4日
编辑○壬戌,以柳义孙为礼曹参判,高得宗同知中枢院事,任孝信兵曹参议,卞孝敬、李边佥知中枢院事,金义蒙司谏院左正言。得宗尝以罪贬外,后许京外终便,今以为转运使,故授此职。谏院诤之,不允。
10月5日
编辑○癸亥,吏曹参判李审上书曰:
臣于己未年,以韩山郡事,赴任得病,辛酉春,辞职归田,至乙丑春,擢拜佥知中枢,俄迁兵曹参议,周年而加嘉善,为江原监司,入为仁顺府尹,以拜此职。雨露之恩,偏洽于微躯,臣非木石,敢不知感!第以庸愚,虽欲为忠,而不知所以为忠,徒怀食禄之耻。臣自结发以来,誓不欺君,况今偏蒙河海之恩,矢心图报之不暇,何忍挟诈欺罔,以负殿下卵翼之私耶!不意累及元濬之狱,有司谓在一厅之内,得闻其议,然臣实不闻。知而以不知对之,则是欺天也;不知而以知对之,则是自欺也。有罪无罪,明王在上,故以实固拒,有司强之,臣亦欲雷同而诬服,特蒙恩宥,幸莫大焉。且事已往矣,无复可言,但恐人之不知者反以臣为患失,干没饰辞,欲免而反服其罪。念之至此,汗出霑背,若挞于市。赖有圣明洞照愚衷,天地神明,明明鉴临,每以此自解。然以臣之无状,久居清要,必有不能自知之讥、贪位怀禄之诮,以累圣朝知人之明。今臣年六十九岁,致仕之期,才隔数月,衰老倍旧,聪明顿损,不宜冒居官职,伏望圣慈免臣职事。
不允。
10月6日
编辑○甲子,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
○刑曹申:“昆阳囚四犯窃盗金仁京,依律处绞。”从之。
10月9日
编辑○丁卯,遣汉城府尹金铫,如京师贺正,仍献海青二连。
○刑曹申:“河东囚强盗金山等五人、安东囚强盗僧石恩等二人,依律处斩。”从之。
10月10日
编辑○戊辰,刑曹申:“祥原囚强盗方植等十人、江西囚强盗林乙等十九人,依律斩;潭阳囚四犯窃盗大平绞。”从之。
10月11日
编辑○己巳,司仆少尹郑孝康上书曰:
臣以庸愚,滥蒙圣恩,目见非是,不敢终默,谨以管见条列于后,伏惟赐览。
一,臣尝自迎秋门仕于内司仆,诸道进膳,散置门外路中,其为不洁,口难容道,不觉惊骇。阙门外置卓子,安诸道进上,已曾立法而不行。乞申明此法,常设卓子于门外,若进膳陪来,则安于卓上,守门者即告承政院,承政院送膳状于司饔别坐,各率色掌陪归。且雨雪日无可安之处,于门外,别营草家,以安进膳,永为恒或。文昭、辉德殿进缮,亦不无上项之弊,乞依此例施行。
一,臣于去秋,见敦义门祈晴宰牲之所,或于空家,或于露地,宰人屠杀,时街童巷妇如堵而立,其于禋祀致斋之义何如?臣谓其门之侧,排设帐幕,凡诸奠物,令典祀官亲监,以供祭祀,以尽诚敬。且祭器如边豆之属,或载马,或贯索而负,虽曰涤漑,其于敬谨何如?臣谓别作柜子入盛,以致净洁。
一,臣观开庆寺太祖位版,常安于佛殿前楹,日供施食。其前楹,僧俗杂流所聚,亵狎神明,诚为未便,请革位版。若久已行之,未可革罢,则于别殿奉安神位何如?且器皿与床,制造已久,实皆沔破,又其所供之米,因功臣宝米,存本取利。今僧徒未能长资,难苦供进,亦为未安,臣伏愿裁断施行。
一,亲御之马与辇,有识之士,皆不下马,其为不敬莫甚。乞依华制,凡御马辇舆出入,备仪仗辟除,勿使犯尘,以尽敬上。
一,发遣行台,国家令典。太宗盛际,每遣按行,无时发摘,今有弊于民,除行此法,凡有掷简,每遣知印。知印之于监察,其弊只一马一人之加耳。况知印与监察,名分既异,而处事又异,虽见非是,岂能尽言!臣谓两界与诸道,择刚明监察,无时发遣,以严纠察。
孝康置佛堂于其家,专以佞佛为务,国家凡举佛事,必以孝康主之。
10月12日
编辑○庚午,议政府据兵曹呈申:“今军器监伤火致死火炮匠禄生等十一人,复户致祭致赙。”从之,又赐棺。
10月14日
编辑○壬申,刑曹申:“蔚山囚四犯窃盗亏音金,镇安囚四犯窃盗李春敬,依律绞。”从之。
10月16日
编辑○甲戌,赐《龙飞御天歌》五百五十本于群臣。
○刑曹申:“彦阳囚典农寺婢善非,与奸夫杀其夫,依律凌迟处死;殷山囚朴存信等二人四犯窃盗绞;宣川囚高春奉杀人斩。”从之。
10月17日
编辑○乙亥,前司勇洪巨贤献无名石,言得于平壤府东二十五里炭岘、回桥院之间,下谕平安道监司,令审产出之状,采取以进。
○刑曹申:“典狱署囚高敬守等五人盗丰储仓绵布,昌原府囚成同杀人,依律绞。”并从之。
10月20日
编辑○戊寅,示全罗、忠清、庆尚道监司:“倭楮种,曾令沿边州郡栽植培养,或绝种,或不茂盛,是必不用心之故也。今送倭楮种于沿边各官,园圃海气相通之地,栽种培养,出苗生长之状,随即申达。”
10月21日
编辑○己卯,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
○议政府启:“全罗、忠清两道监司所启年分过轻,请遣朝官更验。”上命世子,引见都承旨李思哲曰:“虽遣朝官,百谷已获,分等实难。且朝官迎合政府之意,必务高重,姑从监司所启。且据所闻,酌定高下何如?”仍命思哲,议于政府,皆曰:“监司所启,与臣等所闻顿殊。且不可以所闻臆议,须遣朝官,更验损实,以定年分。”从之,即命直艺文馆权自恭、户曹正郞郑次恭、兵曹正郞李永肩遣之。
○刑曹申:“典狱署囚白同三犯窃盗,依律绞;甑山囚朴善京等七人强盗斩。”从之。
10月23日
编辑○辛巳,议政府据兵曹呈启:“东班自一品至九品,皆有正从;西班自三品至五品,有正从,而自六品至八品,并皆从品,新设九品司勇三百,并正品。东西班各异,有违设官之意。正五品司直,三军各一,今各加一;自六品至八品,每品每军,各设正品二;司勇,中军三十四,左右军各三十三,并一百为正品,二百为从品。”
从之。
10月24日
编辑○壬午,前此,前衔及有荫子第,皆受落点受圈,而后叙用,时议者或以为不可,上令议政府及六曹堂上,集贤殿等官杂议之,或以为不可,或以为可。上从不可之议,即下传旨于吏兵曹,遂革之。时三品以下除授,受东宫之圈,故曰受圈。
10月25日
编辑○癸未,谕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允寿:“今庆源捕获玉松骨,非他松骨之比,真极贵之鹰也。特赐卿蓝段子红绢各一匹,至可领也。”
10月26日
编辑○甲申,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
○日本小二殿藤教赖遣加珍老、吾罗洒毛等,来献土物。
10月27日
编辑○乙酉,传旨礼曹:“今年都城疮疹之病,倍于前昔。若小民或不知救疗之方,或不能谨慎,以致殒命者,比比有之。其病户蠲坊里役,公贱限平复勿令役使,分定医员,随证给药治疗。”
10月28日
编辑○丙戌,刑曹申:“长鬐囚金和杀人,依律绞。”从之。
10月29日
编辑○丁亥,唐人押送官金有礼在辽东驰报:“也先率兵数万,屯黄河上,帝敕谕辽东堤备曰:‘也先将并朝鲜打扰。’”上召领议政黄喜、左议政河演、右议政皇甫仁、左赞成朴从愚、右赞成金宗瑞、左参赞郑苯、右参赞郑甲孙、兵曹判书金孝诚、参判李承孙、都镇抚李坚基、闵伸、李穰、河汉,传旨曰:
今也先舍辽东而远攻我国,必无之事也。然我国向者不奉其国诏书,或因此欲雪其耻,或欲受其降,不无加兵之虑,两界备御,不可缓也。意者马兵不可送也,于沿边郡邑,增添步卒与火炮之具,守城以待之如何?
喜、演、仁、孝诚、苯、甲孙、坚基、穰、承孙、汉曰:“每当冰合之时,本邑马步兵,合番防戍,不为不足,守城步兵,不必遽增,待都节制使磨勘论启。”从愚、宗瑞以为:“沿边州郡,本邑守城军有馀处则已矣,不足处,南邑州郡步兵,量数分送,以守其城。”喜、仁、苯、甲孙、坚基又曰:“平安粮饷不足,防御军士,待的实声息,更议入送。”演曰:“贼变难测,待声息似缓,预送军士粮饷又难。下三道州郡,每二百户出一丁,令其官备衣粮,限解冰送防御,事罢除职。”从遇、宗瑞、孝诚曰:“军士战马甲胄,预令整齐,若有声息,随即分运入送。”穰、承孙、汉以为:“京中军士武才特异者,于沿边城堡,各遣二三人,如有事变,率兵应变。”又佥议曰:“彼若示弱而来,慎勿邀功出战,但当固守。又若遣使,不可拒而不待,亦不可厚接。边将于城外待之,馈以酒食,谕之曰:‘我国臣事大明已久,不宜有二心。’彼若曰:‘我是使臣,何不启殿下,而擅便阻当?’仍留不去,又谕之曰:‘此地距王京,道路甚远,且雪深路塞,启达为难。’如此徐徐开谕,要使彼回去,不令生怨。军器监火炮,量宜送之,以为守城之备。”
○议政府启:“平安道沿边防御布置,未得其要,众论不同。若惮于轻改,固执因循,则边事失误,虑有后悔。臣等参详众议,反复筹之,或云:‘主将偏在一隅,后无援兵,非独失于内外相应之策,虽在江界,上下道路,险阻隔绝,仓卒之变,不及救援,又不能数数往来考察,徒有供顿之弊,实无益于防御。且彼贼入来之路,非唯江界,如昌城、义州等处入侵之贼,将何以应之?还营宁边,诚永世之长策。’或云:‘边方防御最紧,都节制使虽无重兵,若在江界,则声势远闻,彼贼不敢窥边,仍在江界,诚备边之急务。’
惟此二说,虽则不同,各有攸当,不可偏废。自今沿边郡邑,分为两道,江界、朔川,各置二品以上节制使;朔川加设判官,渭原、慈城、虞芮、闾延、茂昌,属于江界道;理山、碧潼、昌城、定宁、义州、麟山,属于朔川道。凡沿边州郡口子一应军务及镇帅万户防御勤慢,悉委考察,仍令各镇各堡,自相为援,以固边方。都节制使还营宁边,兼判都护府使,后置判官。上项两道节制使勤慢,与各处防御实不实,或亲巡考阅,或遣人掷简。又有大党贼变,抄率道内军丁,从其声息,观势应援,庶几大小相维,内外相应,布置得宜。其设两道所属南道军卒,令都观察使、都节制使同议磨勘启闻后,续议施行。”
从之,谕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允寿事目:“一,彼人若示弱而来,边将邀功出战,甚不可也,慎勿轻犯,但当苦守。一。彼若使人,不可拒而不待,亦不可厚接,当于狄馆,馈以酒饭。如有所索,令边将谕之曰:”我国,事大之国,无王命而不可自擅,如其自擅,则罪责非轻。“彼若曰:”不敢擅便,则当启殿下施行。“仍留不还,即谕之曰:”此处拒王京甚远,且雪深塞路,难以启达。“如此徐徐开说,要使彼回去,毋使起怨,一以飞报。”
10月30日
编辑○戊子,议政府据礼曹呈申:“卒汉城府尹李士宽妻韩氏早殁,未得从夫封爵。其子义长登武科,礼长、智长、𫍯长、孝长,皆登文科。高丽故事,三子登科,爵其母,仍给其俸。乞仿其例,韩氏从夫爵追赠,以劝后来。”从之,遂赠贞夫人。
十一月
编辑11月2日
编辑○庚寅,以金世敏为兵曹判书,赵遂良刑曹参判,金孝诚平安道都节制使,李穰江界节制使,朴好问朔川节制使,赵石冈判义州牧事。时以也先声息,命政府六曹,议可为平安道都节制使者,皆以孝诚荐之。右赞成金宗瑞启:“孝诚家世清寒,近因妻亡,计活尤疏,请赐温衣。”遂赐襦衣一袭、毛冠、弓矢遣之。
11月3日
编辑○辛卯,议政府据礼曹呈启:“诸山陵及真殿大小祭品,今改详定。健元陵以下诸山陵四时大享及正朝寒食端午秋夕冬至腊六别祭,卓有花草。第一行中朴桂四器,第二行红白散子五器,节三行茶食五器,第四行实菓六器。面侠卓无花草。第一行各色饼六器,第二行杂汤细𥸴等六器,第三行爵三。
健元陵以下诸山陵显德嫔墓所朔望祭,先告事由,移还安祭及咸吉道诸山陵先告事由,移还安祭,卓无花草。第一行药菓四器,第二行实果,杂菜五器,第三行饼𥸴五器,第四行饭、匙楪、酱羹、灸六器,第五行爵三。
咸吉道诸山陵及厚陵六别祭,卓无花草。第一行小朴桂四器,第二行红白散子五器,第三行实果五器,第四行杂菜六器,面侠卓第一行饼四器,第二行𥸴、杂汤等五器,第三行饭匙楪酱羹灸五器,第四行爵三。
显德嫔墓所六别祭,卓无花草。第一行小朴桂四器,第二行红白散子五器,第三行药果五器,第四行实果六器。面侠卓第一行饼四器,第二行𥸴杂汤等五器,第三行盏三。
穆清殿、濬源殿、庆基殿、集庆殿、永崇殿六别祭,卓有花草。第一行中朴桂四器,第二行红白散子五器,第三行茶食五器,第四行实果六器。面侠卓无花草。第一行饼四器,第二行𥸴、杂汤等五器,第三行盏三。
先王、先后、显德嫔忌晨斋祭卓及上项真殿先告事由,移还安祭,卓无花草。第一行小朴桂四器,第二行红白散子五器,第三行茶食五器,第四行实果六器。面侠卓第一行饼四器,第二行𥸴杂汤五器,第三行盏三。
显德嫔魂宫朔望祭及先告事由,移还安祭,卓无花草。第一行药果四器,第二行红白散子五器,第三行实果五器。面侠卓第一行倂四器,第二行𥸴,汤五器,第三行盏三。”
从之。
○义禁府启:“司直李种捕逃奴婢于同福县记官姜周,与金得时率二十馀人,怯种倒悬,累日侵虐,以至于死。县令河纲地知而不禁,及其子诉和顺县监,推鞫之际,欲庇恶吏,饰辞移牒。周依《元典》元恶乡吏典刑,广示施行;纲地杖一百流三千里。”
从之。
11月4日
编辑○壬辰,议政府据户曹呈申:“平安道年年失农,民生可虑,所贡义盈库纳黄蜡二百五十九斤十二两,限五年蠲减。济用监纳毛獐皮一百二十三领,减其半。豹尾六筒、毛鹿皮十八领,工曹纳牛皮三十领、马皮五领、山猪皮二十领,军器监纳松脂二斗、熟麻九十斤,并皆永除。”从之。
11月5日
编辑○癸巳,平安道监司献平壤府所产无名石四斤。
11月6日
编辑○甲午,百官行冬至望阙礼,停本朝贺。
11月7日
编辑○乙未,命都承旨李思哲、左副承旨安完庆,往议于政府曰:“也先领兵亲到,若遣将持重兵而来,强欲直到京都,则边将权辞以对。若不肯听从,何以处之?”佥曰:“观其形势,兵少而专欲和亲,则当依前议,若兵多而又有侵掠之志,则闭城固守,入保诸郡人物,清野以待。且征南道之兵,防御诸事,疾速布置,一以谕之曰:”本无宿嫌,何遽构隙?“彼若不听,又谕曰:‘如此则军兵器仗,我亦有之。’以逸待劳,又何惮焉!彼若加兵,我亦应之可也。”
遂以此意,下谕平安、咸吉道监司。都节制使。
11月10日
编辑○戊戌,传旨承政院:“施命之宝,用于册封教书等事;凡干除授之事,皆用大宝。”
○艺文馆大提学朴安臣卒。安臣字伯忠,尚州人,判司宰寺事文老之子。登弟,补史宫,戊子,拜司谏院左正言,与大司宪孟思诚等共治睦仁海之事忤旨,太宗欲置极刑,谓司诚曰:“死生有命,何忧何惧!”乃作请题壁。后累迁司宪执义、判膳工监事。岁甲辰,日本遣使来请《大藏经》板,国家不许,遣安臣为回礼使,送礼物及佛经数本。至其境,国王闻国家不许《大藏经》板,拒不纳,唯许纳佛经,安臣驰书,谕以交邻之意,乃许礼接。及还,至一岐岛,有一倭与我有怨者,欲害使船以报之,安臣即乘舟,谓贼曰:“古今宁有杀使之人乎!”贼终不能犯。还,拜司谏院右司谏大夫,历工礼兵曹参议、兵、礼、刑、工、吏曹参判、司宪府大司宪、黄海、忠清、全罗、平安道监司。己未,拜刑曹判书,明年,迁议政府右参赞。壬戌,以工曹判书,请老乞退,不允,擢吏曹判书。甲子,迁艺文大提学,至是卒,年七十九。䮕朝二日,吊赙。安臣性刚果,善谈论,治家俭啬。谥贞肃,直道不挠贞,执心决断肃。子以昌、以宁。
11月11日
编辑○己亥,世子率百官,遥贺圣节。
11月13日
编辑○辛丑,司宪府启:“时方寒冱,请停崇礼门之役。”上曰:“予亦欲停之,但恐开春则疾疫盛行,故未敢耳,将议于政府。”
11月14日
编辑○壬寅,上谓礼曹判书许诩曰:“今闻以疮疹物故者,世俗惑于邪说,常不埋葬,暴在原墅,为狐狸所食,予甚闵焉。何以使民不弃尸而掩藏欤?”诩对曰:“京都及城底十里之内,令汉城府五部活人院官吏每日巡行晓谕,使之掩藏。”从之。
11月15日
编辑○癸卯,议政府据礼曹呈启:“按《文献通考》,宋高宗朝,有司请建行懿节皇后别庙于太庙、殿后,奉安神主。至孝宗朝,时享太庙别庙,行事执事官誓戒于尚书省,散斋七日,致斋三日。今辉德殿,虽未立别庙,与宋朝之制同,非原庙之例,于大享无誓戒,只行散斋二日,致斋一日,有违古制。依本朝已行宗庙大享仪,前享七日受誓戒,散斋四日,致斋三日。”
从之。
○左弼善李石亨等上书曰:
东宫于前月读《礼记》毕,谓臣等曰:“古人云:‘朋友讲习。’若独览则易或忘之’,宜更讲论。”仍将《礼记》首篇进读。臣等窃惟东宫天性好学,日视书筵,孜孜不倦,其于经书,靡所不讲,学问已高,而于《礼记》一书,讲至再三,固为精熟矣,犹虑未至,又令臣等进读,所谓已精而益求其精也,尤非浅薄所能堪也。今书筵官十人,除谚文医书,仅有臣等六人轮次进讲。
窃念臣等于《礼记》,本无师授,兼以禀性昏愚,虽日与朋僚同处,专力讨论,犹惧不称,况未得同处,力又不专,或仕春秋馆,或仕仪注,加以课试,及读书置簿,皆从事他务,素不讲习,当其番次,以苍黄涉猎,理未暇穷,事未暇考,疑无可质,仅一寓目,率尔进讲。若有疑问,或妄对不能对,或对而未能尽其蕴,䩄面而退,未知所以,复讲是书,岂欲若是而止乎!非徒臣等之心,深有愧焉,实未副东宫孜孜求益之意也。
臣等窃谓辅养储副,以为宗社生灵万世之福,天下事,孰有大于此者!而柅以他事,反无馀力,其轻重缓急何如哉!若曰东宫学问已成,何赖书筵官,则是甚不可。大抵圣不自圣,孔子读《易》,至韦编三绝,而犹曰:“假我数年。”殿下岂肯谓世子学问已成,而不必加学也!东宫岂自谓学问已成,而今日之复讲是书,姑为是拳拳也!臣等亦谓我东宫学问已极,而不必加辅导之功也。然则书筵之任,其不可少忽也明矣,其不可不专也审矣。伏望许令书筵官,毋兼他事,日仕书筵,使朝夕同处,理有难穷者则已,其可穷者穷之;事有难考者则已,其可考者考之;疑有难质者则已,其可质者质之,庶得从容商确,以备疑问之万一。
下吏曹。
11月16日
编辑○甲辰,谕平安、咸吉道都节制使:“铳筒放射军,皆当熟知藏药之术。然火药难费,故常时必不能如心肄习,何得使人人皆知其术!是可恨也。每五人作伍,一伍之内,须令一人知之,四人放射,一人应机藏药可也。二铳筒、三铳筒、八箭铳筒、四箭铳筒、细铳筒五样铳筒,一伍之人,相杂赍持,则急遽之际,箭及檄木之大小、藏药之多少,必不能辨而混用之,须使一伍之人,人持一样铳筒,非惟临敌之时,而于常时肄习,亦不可相杂,当随人力之强弱,教以所宜铳筒,预定其志可也,以十人为伍亦可。或曰:‘铳筒军,不徒持铳筒,而或带弓矢,或带刀剑,亦可也。’或曰:‘此说似矣。然若带弓矢刀剑,则所持铳筒之数少,当令不用弓剑,而多赍铳筒可也。’二说皆近理。
又檄木、铁椎、铁箭、火药、火心、量药凹子、藏火器等物,皆一人之身所持,其中火药火心及藏火器,不可同处,须使火药、火心佩于一边,藏火器佩于一边。又杂物诸缘,一人备带,则重而难行,是可虑也。闻中朝之北征也,用我国之马,载铳筒诸缘,今亦仿此制,一伍之内藏药一人、率马一匹,载藏药诸缘。又多载藏药铳筒,四人或带弓矢,或带刀剑,在前行放射,藏药者随放随给,此最良策。但本国马匹不多,故未知此策可行与否也。又五样铳筒之军,以五色旗帜别之,插于兜牟。主铳筒号令者,建五色旗帜,随意指麾,则出令便而应敌易矣。铳筒肄习时及临敌时,以火近药心,甚可虑也,宜当常常戒之。已上诸条可否加减,与监炼官更加商度其宜而行之。
○以大司宪李季疄为黄海道都观察使。季疄陈本道救荒之难而因启曰:“今春饥馑太甚,至有食人之肉者。”上惊怪,议于政府曰:“是言之出,所系甚大,不可不知。当季疄问之欤?发朝臣问于其道欤?”佥曰:“问于其道则莫知所从,问季疄为便。”上令其弟同副承旨李季甸问之,对曰:“臣在宪府,闻诸执义郑赐。”翌日,又启曰:“臣昨质诸郑赐,曰:‘不知。’问于他台官,皆曰:‘不知。’臣愚忘之,不记所言之人。”上命都承旨李思哲,往议于政府曰:“今者季疄之言若此。予惟汉之魏相、宋之李沆,皆贤臣也,故所闻之言,无微不达。予之初即位也,李原将江原道人死之多,不以实对,予年少,故未尽劾实,今季疄之言,欲知其实而后已也。将季疄与台官,进于承政院阅实,如未得,则下法官推劾如何?”佥曰:“上教允当。”即召季疄与郑赐、掌令金吉通、元自直、持平金承珪、文汝良,问之,皆曰:“臣等所未闻之言也。”季疄惶惧曰:“臣必闻之他人而忘之矣。”遂下刑曹鞫之。
11月17日
编辑○乙巳,李季疄使人因季甸启曰:“所言之人,今始省得,乃臣舅李伯刚家火者金闲闻诸表侄铳筒卫曺守命而说此言也。”上令承政院诘问之,闲曰:“守命于闰四月,葬父于海州,还言:‘予至州之上检丹里,朴长命家有一盲之女饥甚,乃取自死儿尸之肉食之。’”守命曰:“闰四月,闻父病归海州,父已死,遂即埋之。母曰:‘今年此道,饥饿,病死之人,转于沟壑者,不知其几千,汝来葬之,幸哉!’予还京,以是言于闲,他无所言。”闲、守命相与参对,往复不决,诸承旨诘问乃服。上曰:“季疄欲盖初发言之人,乃曰闻之台官,其计狡矣。然既得发言之人,当令刑曹勿推,督令赴任。且食人之肉,大是异事,何以处之?”承政院启曰:“宜选简朝臣,率守命往海州推问,以知其实。”遂命守承文院事姜孟卿,往鞫之。
○集贤殿校理河纬地上书曰:
臣兄纲地,今坐法当流。窃念臣早丧父母,臣身及寡姊弱弟弱妹,全仰纲地为父以生。且纲地于臣一家为宗,奉臣父祖之祀,坟墓神灵所寄,今若流配远地,姊妹兄弟,无所资仰;父祖神灵,无所依主,宗绝家破,门户扫地。臣念至于此,生不如死,心神昏耗,不知所出。臣愿除名为徒作,随兄纲地,永属𢭏砧,以赎兄流罪。伏望圣慈特霈雷雨之泽,曲遂蝼蚁之诚,不胜迫切之至。
夫刑人罚人有常法,臣妄执愚恳,法外求赎,臣罪万死。然臣兄之罪,亦不无可疑。邑人欧杀人,守令不能救止,其比亲犯人,岂无差等!臣虽谬误,恐未必有累于罪疑惟轻之恤典也。昔向敏中疑杀人僧狱诘问之,僧但云:“前生当负此人命。”臣常读恤刑教书,至此,未尝不惨然,何意臣身亲见之!臣兄之不幸,类此僧。兄其时适受监司差任,离官一宿,病发未得前赴,受由还官治疗,翼日而此难作。若非此病,必无此祸,病与祸媒,若从天落,亦臣一家厄会之致也。臣更何言!惟仰再造之恩,少连门户之命而已,但虑身非己有,私乞除名,有违臣子国耳之义,然国有大难,大臣当之;家有大难,子弟当之,惟其所在致死而已。
臣今门户之难,至惨至毒。臣弟纪地前年辞职,奔湖南救兄,得病死于客,惟臣独在,他无可委者。臣若逡巡,不当其难,背父兄之恩,孤亡弟之望,先失其所以报国家者,国家将安用之,而臣异日亦何颜见缇萦于地下哉!且𢭏砧之役,国家所重。臣随兄竭作,鞠躬尽瘁,亦足以效其惟其所在之诚也。臣蒙圣恩罔极,此生已无阶仰报,死而不朽,期于结草而已。临章陨泣,不知所言。
不允。初,纲地之病于全罗狱也,纬地乞免职事,往视其病,上哀其情,赐暇给传以送,汤药扶护,无少忽,时人云:“兄弟之间,至此足矣。”
11月18日
编辑○丙午,政府议:“典吏金义精告:‘今年春,往所居黄海道瑞兴郡北柏谷里,适其时因内史之掷简也,守令使饥民隐避山间。至四月望时,樵童五人往里北山洞,见人肉灸吃处,来说:“我与里人偕樵童往视之,熏灸之馀,头脚尚在。”是月二十三四日间,樵童又言之,与里人甲士金乙敬、船军仇思义同往见之,人尸四脚弃掷,火气不灭矣。里有船军李雨者尝无所事,而昏晓往来山间,且发人墓冢,脱其衣服,故疑此人所为也。往搜其家,得人臂及肉二块,熏灸色青,皆人肉也。以诘雨,亦服。与乙敬等里人以告于官,官亦不忍言其食人肉也,置而不问。”
乃命判军资监事李仁孙,率义精往瑞兴鞫之。
11月19日
编辑○丁未,世子上食于辉德殿。
11月20日
编辑○戊申,谕平安道监司:“行护军崔润温启云:‘成川府北有山城旧址,古老传言昔人避乱之地也。其东则壁立万仞,西则石山高峙,南则间有细路,北则土山两峯相对,两峯之间稍低可行,是则古城门基也。其内东西相距八里许,南北五里许,可容十馀邑之人。中有巨川,亦有溪涧泉井,可资其利。三面固无筑城守御之虞,唯西洞门二十步许、北两峯相距三百馀步,筑城作门,则一人当关,可敌万夫,足以御患之地。”上项山城果如所启乎?筑城防塞几处?若筑城,则城基几步?卿其审察以闻。“
○刑曹申:“中和囚麿乙巾、衿川囚同三三犯窃盗,依律绞;三嘉囚洪乙守杀人斩;价川囚柳得夫等六人强盗斩。”从之。
11月21日
编辑○己酉,刑曹申:“典狱署囚三犯窃盗池奉等二人,依律绞。”从之。
11月22日
编辑○庚戌,刑曹申:“端川囚崔众伊等二人,杀人,依律斩;灵光囚强盗三性等二人斩。”从之。
11月23日
编辑○辛亥,谕平安、咸吉道都节制使:“走火之利大矣,便于马上用之,非他火炮之所及也。骑士或插于腰间,或插于矢筒,驰马而放射之,则非唯触之者必死,而见其状、闻其声者,皆慑服也。用于夜战,光耀照天,而贼气先夺矣;用于疑有伏兵处,则烟火乱发,而贼徒惊怯,不能隐其情矣。然矢行不如铳筒之直也;药费大多,不若铳筒之少用药也;收藏不可不谨,不若铳筒随时藏药之便也。以此观之,铳筒之利尤大。
近日下送走火,先运走火六百个,二运中走火八百介、小发火八百介、小走火一千五百介,三运平安道直上火二千介、火箭三百五十二介、大走火六十介、小蒺藜炮三十六、中走火二千二百七十介、小走火三千三百四十介,咸吉道直上火一千、火箭一百七十五介、大走火三十、小蒺藜炮十八、中走火一千一百三十、小走火一千六百六十。今又欲加送,送几柄则足用乎?卿与监炼官同议以启。”
○谕黄海道都事金安生:“其道各等监司还上启请时,户数人口,多少不一。乙丑年十月赵惠所申元户二万五千二十三户,人口三十九万二千一百五十三名。丁卯正月赵遂良所启元户六万二千六百三十七户,人口四十六万二千六百六十四名。丁卯七月李师元所申元户六万二千六百三十七户,除物故五千三百十四名,见存人口四十五万七千三百五十名。丁卯十月朴以昌所申元户六万四百六十四户,人口三十四万七千七百七十一名。以赵遂良所启,比于赵惠所申,户数倍多,人口亦增七万馀名,而以朴以昌所申则反减十一万馀名。乙丑丁卯两年之间,其增减,如此其不同者何欤?近年疾疫尤甚,果有物故之理,然不应如此之多矣。将饥馑而然欤?不然,彼之所增,将欲多占还上,虚张其数欤?
又以敬差官所申各官物故数观之,海州人口元数五万七千五十二内,物故一万二千四百六十五。以分数计之,五分之一,其物故如此其多,何欤?若曰地广人多之所致,则其连境信川物故三十九分之一,载宁物故十四分之一,康翎四十四分之一,长渊十九分之一,松禾三十五分之一。比之海州,如此悬隔,将他官物故不得其真欤?赵遂良时,海州元户二千七百二十,而人口则五万七千五十二;朴以昌时,元户八千三十,而人口则三万三千五百六十七,何人口之减少,而户数反多乎?且八千三十户,而人口三万三千五百六十七,则一户之人,不过三名,何户多而人少乎?
又闻敬差官以赈济册得物故数,则似为得真,非虚妄也。然其考赈济册,则彼此皆同,而独于海州居多,其故何欤?上项数件,增减不一,骇于见闻,汝意以为何如?各官于还上陈请之时,必有人口小名都目状矣,备悉分拣,从实以启。”
○谕全罗道监司:“道内龙潭任内铜乡产出深重青石、水银石,无弊采取以进。且产出多少及采取难易,具悉以闻。”
○刑曹申:“玉果囚洪山守、比安囚上佐五犯窃盗,依律绞。”从之。
11月24日
编辑○壬子,以宜为正义大夫、原川尹,卢重礼佥知中枢院事,洪约忠清道水军处置使。
11月26日
编辑○甲寅,守知承文院事姜孟卿来自海州,以曺守命所告诬妄来启,下金闲、守命于义禁府,更鞫之。判军资监事李仁孙又自瑞兴来启云:“金义精所告不实,囚于瑞兴府。”命罢李季疄,以申自谨为黄海道都观察使。
11月27日
编辑○乙卯,议政府启:“府与户曹礼曹同议。商倭所持杂物太多,虽或半或三分之一,量减留浦。其一年转输京中之数,小不下二千馀駄,沿途州郡转输之苦无穷,救弊之术,不可不急。自今丹木、铜、镴、铁负重之物,悉令留浦,禁私贸易,依在前倭馆公贸易例,官给其价,则京中与浦所所受之价无异,而民弊亦除,似为便益。其合行条件,更加磨勘。
一,丹木铜镴铁,每岁贸易,公家不可胜用,贸易布货,亦难继也。今后除公家所用,其馀依在前倭馆私贸易例,勿论绵䌷、木绵、正布,从自愿和卖,以补公贸易之价。
一,浦所贸易丹木、铜、镴、铁,令庆尚道所纳司宰监贡船及各浦兵船漕运,若无管押之人,则亏损可虑,择定差使员,同万户秤量轻重,授镇抚及色吏,纳于典农寺,典农寺管掌典卖。
一。海路转输若难,则每于农隙,依前例舟载至洛东,输于忠州、金迁,移载站船来京。或置于尚州官,许人纳价,典农寺赍文契下去,受出于京中贸易例,酌量加给。”
从之。
11月28日
编辑○丙辰,兀郞哈万户金权老加都万户,子伐伊应可除司正。
11月29日
编辑○丁巳,全罗道监司献白雉。
十二月
编辑12月2日
编辑○己未,世子行腊享大祭于辉德殿。
○义禁府启:“同福记官姜周故杀李种,依律斩。”从之。
12月3日
编辑○庚申,谕平安道敬差官朴姜:“今送小发火具中走火八百六十六柄、小走火四千六百六十六柄,沿边州镇口子,量宜分置。中走火二千个、小发火二千六百个、小走火七千个、所造表纸一百卷、药心纸五十卷、火药四百二十二斤八两下送,一依规式制造。”
又谕咸吉道监炼官元益秀:“今送小发火具中走火四百三十四柄、小走火二千三百三十四柄,州镇口子,量宜分置。中走火一千四十个,小发火一千四十个、小走火三千五百个、所造表纸五十卷、药心纸二十卷、火药二百十二斤六两下送,一依规式制造。
12月4日
编辑○辛酉,以闵伸为刑曹判书,李先齐户书参判,尹炯司宪府大司宪,卞孝敬吏曹参议,任孝信户曹参议,郑陟礼曹参议,赵顺生兵曹参议,金有温刑曹参议,赵傅工曹参议,金布、韩方至佥知中枢院事。
12月5日
编辑○壬戌,谕平安道都节制使:“前以议者之说,沿江彼边林木,使之尽伐,然多茂密,未能尽伐而停之。今又献议者曰:‘彼人隐蔽林木,以觇虚实,乘间掳掠,莫若尽焚之,使彼无有隐伏之处。’卿其商度可否以启。”
○宗簿寺启:“多庆令有康欲以其妹,嫁前判官金壤子,呈单子以问,壤答云:‘子年今十五岁,今年三月,约婚于井邑县监杨渊家。’即取婚书于渊家阅之,已曾定婚是实。窃稽礼曹受教:‘男年十六,女年十四,方可成婚。’无受婚书节次,唯受教内:‘通书后不数月而成婚,则资妆难以卒办,纳采后,毋过期年。’金壤子婚书成送时,年岁虽未满十六,纳采后期年内年满十六。右婚书给杨渊家而许婚乎?依教旨内男女年限不用金壤婚书乎?”
命还给杨渊家。上寻闻壤追成婚书以避之,遂下壤及渊于义禁府拷讯,幷鞫其宗簿寺官吏罪之。
12月6日
编辑○癸亥,世子受朝参于继照堂,又出承华堂,始视事。
○刑曹申:“宣川囚强盗李元京等十三人,依律斩;黄州囚三犯窃盗申波豆绞。”从之。
12月7日
编辑○甲子,谕咸吉道监司,试采甲山郡铜铁石。
12月8日
编辑○乙丑,传旨吏曹:“东西班相间受职者,除无褒贬西班朔数而合计东班朔数,参上则满三十朔五考三上,参外则满十五朔三考二上,依他例加资。”
12月9日
编辑○丙寅,刑曹申:“永兴囚强盗卜万等三人,依律斩。”从之。
12月10日
编辑○丁卯,刑曹申:“强盗龙江囚吴万京等五人,杨根囚亡连等四人,高灵囚莫同杀人,依律皆斩。”从之。
12月11日
编辑○戊辰,议政府启:“《续兵典》:‘父母八十岁以上,其子从仕者,使之归养。若父母愿令从仕者,亦令一二人归养。诸子先亡者,亦令亲孙归养。九十岁以上,诸子并给侍丁,虽有从仕者并令归养。’士大夫或不审上项事意,安然从仕,铨曹亦不察而任用之,有违风教。自今有八十九十岁以上父母者,除京中陪居从仕京中者外,父母在外,而京中从仕者、父母在京而外方赴任者,并依《兵典》,申明举行,铨曹亦不得举用。
从之。
○刑曹申:“北青囚元奉杀人,依律斩。”从之。
12月13日
编辑○庚午,传旨刑曹:
《元典》载元恶乡吏典刑回示之法,车裂以徇与醢其肉以食诸侯之文,虽见于史,虞、周之刑,至于大辟而无徇示之文;《大明律》有陵迟处死之刑,亦无徇示之文。今后元恶乡吏行刑后,除回示;陵迟处死者,亦除回示,但俱悉罪名,移文于中外,使之周知。
○兀狄哈护军亏豆等来献土物,升亏豆爵,赐衣服笠靴及青红木绵三匹。其侄甫要麿等,除司正,赐衣服笠靴。
12月14日
编辑○辛未,庆尚道玄风、密阳、昌宁等处地震。
12月15日
编辑○壬申,日晕两珥。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宗簿寺《璿源录》修撰体例疏略,且不幷录王后事迹,亦为未便。今后依古制,详悉修撰。”从之。
12月16日
编辑○癸酉,议政府据兵曹呈启:“京外军士习射节次及阵法肄习条件磨勘后录。
一,入直内禁卫、别侍卫、甲士分三番,初一日第一番,中日第二番,终日第三番,入直镇抚率领习射。若其日或风雨,或有故未射,则次日追射,以足前日之数。
一,出番军士分侍卫则三日,甲士、内禁卫则二日,各诣射场。三十人为一统,每一统,择定摠牌,率领习射,镇抚、训炼观官各一人考察。追射节次,与入直军同。
一,内外射场,以五十步为定,设小的射之。春秋则二十巡,冬节则十五巡,一巡四矢。其中的多少,每月季报兵曹,每十中给到一。若十一月十二月及六月七月,停习射。
一,京城内外聚会私射,宪府禁之,故习射罕少。今后宴饮外,非禁酒之时,则私射饮酒者勿禁。射场不拘定处,任意会射。
一,外方军士,依京中例习射。船军每十中给到一。营镇军射数,岁抄,监司、都节制使考其画数,最多者取十分之一,置簿充补。甲士取才时,上等入格者,虽未满三上,移关兵曹,取才叙用。
一,当番侍卫牌,分隶各射场习射,亦取十分之一,置簿录名。后当番又如之,通考二番,画多者充补。甲士取才时,片箭三矢入格例准计。
一,大小军,坐作进退之节,无不通晓,乃能御敌,故阵法纤悉详定,载在《续典誊录》。且平安道闾延、义州、朔川、江界、慈城、咸吉道庆源、镜城、甲山等处军人,除都会所聚会肄习,使军官解文字者传习训教,其为立法,至为详密,近来废阁不行,实未便当。凡两界新设州郡及口子,悉令解文字军官传习教训,如有成效者,论报褒赏。他道沿边州郡,亦依上项例施行。”
从之。
12月17日
编辑○甲戌,议政府据吏曹呈启:“今考中枢院录事受职之例,去官用实仕,递儿用差年。然递儿专用差年,则差年未久而勤仕者,无以为劝,自今计其实差年迁转。”从之。后架阁库录事递儿,亦用此例。
12月19日
编辑○丙子,世子引见都承旨李思哲等,议中外军额加定及僧人录籍便否。
○成均生员李美等一百四十人上书曰:
司艺崔修以年垂七十,于今月十七日,呈辞铨曹。臣等窃谓国家致仕之法,虽以七十为限,然其间有才德足以辅世,气力足以供职者,不许例罢,此殿下图任老成之美意也。今修秉心寅畏,守节清苦,学问精博,威仪端雅,允合师表之任,臣师事景仰者,有年矣。近以年当致仕,据礼求退。
修年今六十九岁,而聪明未衰,气力不耗,奔走鞅掌之事,犹足以供之,况从容函丈之间乎!且年齿虽高,有关于其职,则纵非大臣,而从仕朝列者,尚多有之,若修独拘例罢,则于引年自处之道幸矣,国家优贤尚齿之义,恐或有亏。臣等自闻辞退以后,合辞愤发,不胜激昻,以为太学,贤关,本宜老成文雅之儒,徒以致仕之例,傥夺臣等师资之益,则实有缺望。伏惟圣慈垂察,勿令致仕,许还本职,永为多士之表,则岂但臣等之幸!实是公道幸甚。
下议于议政府。启云:“李美等上言,不无过情,然太学生之言,不可谓之妄也。且修之为人,亦合于师儒,宜从其请。”从之。修年虽七旬,气力不衰,然学术荒疏,不合师表,人皆笑之。
○义禁府启:“同福县令河纲地以官谷四石,私与守城军玄右,律当杖九十,然坐李种之事已受罪,请刺字,费用之物,征入官。”从之,除刺字。
12月20日
编辑○丁丑,传旨礼曹:
予惟亲丧,固所自尽,哭泣之哀、齐衰之服、飦粥之食,皆至情之不能已者,然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哀痛未尽,思慕不忘,而服必以是断之者,岂不送死有已复生有节也哉!然则以死伤生,毁而灭性,非圣人之政也。故《礼记》曰:“居丧之礼,毁瘠不形,视听不衰。头有疮则沐,身有疡则浴。有疾,饮酒食肉。不胜丧,乃比于不慈不孝。”又曰:“不能食粥,羹之以菜可也。”又曰:“丧食虽恶,必充饥。饥而废事,非礼也。视不明、听不聪、行不正、不知哀,君子病之,故有疾,饮酒食肉。五十不致毁,六十不毁,七十饮酒食肉,皆为疑死。”《朱文公家礼》:“初丧易服不食。”注:“诸子三日不食,亲戚邻里为糜粥以食之。尊长强之,少食可也。”司马温公亦云:“若素食不能下咽,久而羸惫,恐成疾者,可以肉汁脯醢,或肉少许,助其滋味。”凡此皆虑其伤生,而以权制者也。
近日士大夫家居丧,毁瘠太过,或废丧事,以至灭性,反隳孝道者有之,是岂圣人制礼之本意,而父母所望于子之心乎!况国君之子,生长深宫,居处饮食,异于平人,居丧之礼,难以拘于常制。又况王世子,将为宗社生灵之主,所系至重,苟或过毁,不能胜丧,其为不孝不慈,孰大于是!
夫圣贤制礼,有疾必饮酒食肉,其虑至矣。然孝子方哭擗哀痛之时,五内摧裂,病已入己而不自知也。若待证候发外,则病已深矣,虽饮酒食肉,亦无及焉,曷若迨病之未深而预防乎!肆予参古礼酌人情,著为权制。王世子及大君以下诸子,三日之内少食粥,三日后食食,逾月少饮酒,卒哭后食肉,如有疾病,虽丧亦须食肉,疾止复初。其居处,随时寒暑,用板床及堗布褥布被布枕,庶免疾病,以全性命,是予至怀。惟尔礼曹体此,永为遵守。
12月22日
编辑○己卯,传旨兵曹:“优礼高年,古之道也。年满七十致仕堂上官以上退居田里者,以复其户,永为恒式。”
○刑曹申:“强盗任实囚洪仲彦、金城囚郑春等三人,依律斩。”从之。
12月23日
编辑○庚辰,以南智判中枢院事,权自弘守司宪执义,赵白珪司谏院左献纳,金布庆尚右道处置处。
12月24日
编辑○辛巳,刑曹申:“瑞兴囚金义精、安义生等造说人食人肉罪,以造妖言律,罪当斩。”命减一等,全家入居边邑。
12月26日
编辑○癸未,谕咸吉道都节制使:“庆兴近地及越江居住骨看兀狄哈等,今因失农,必率妻子,来乞米粮,其以镜城田米三十石,撙节分给。”
12月28日
编辑○乙酉,世子行别祭于辉德殿。
12月29日
编辑○丙戌,日本国大内殿多多良教弘遣圣孙等十三人,来献土物。世子引见于继照堂,圣孙申云:“我大内殿闻王妃昇遐已久,但国内有乱,至今未修陈慰之礼耳。”礼讫,命馈于朝启厅。
○圣节使成胜还京师,帝还我漂风金元等十三人。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一百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