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1391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三百九十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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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卷目錄

 廣東黎人岐人部彙考三

職方典第一千三百九十一卷

廣東黎人岐人部彙考三 编辑

熹宗天啟二年,黎寇時出刦掠按《萬州志》。「天啟二年,黎賊猖獗。時出劫掠鄉邨。累年為患。」

懷宗崇禎二年,黎寇水口東澳等邨。按《萬州志》云云。

四年擒解落洒叛黎

按《昌化縣志》:「崇禎四年,落洒叛黎苻那恩行刦迯民,蘇弘禮先為探路,練總鍾鼎勛擒解。不數日,苻那恩等出打害山土舍王創擒解,即押取各迯民潛居黎峒者,得首惡王生昌人。弘禮感人,俱亡命入黎。凡黎出沒,東則弘禮為導,西則王生為導,昌民素患之。自二賊殄滅,而昌民舉手加額矣。」

六年,王秉忠敗黎寇於周邨按《萬州志》:「崇禎六年黎寇曲埇買山後朗周邨等邨,把總王秉忠敗之。時值秉忠在周邨,黎至與戰,手射殺數賊,秉忠亦被三箭。」

八年,奪回黎寇劫掠頭石等邨人口,及招降侵宇黎,仍立「三亞營」 防守。

按《萬州志》:「崇禎八年三月,黎寇頭、石頭寮、六連、樂排、黎𦫼等邨,被寇五六日,並無一官兵追捕,幸遇樂會縣鄉兵要截於路,奪回所掠財物人口。」

按《崖州志》:「是年六月,侵宇黎王亞鬱。王亞錦作亂。時東黎漸被梗,鬱錦猶甚,恣行暴掠,為崖東大患。知州朱弘廉得其實,乃率民黎數百人禦之,復遣諸生慕容耀行招鬱錦出見,諭以禍福,遣還,跋扈如故。時鬱錦以土宄林可聘為謀主,朱守密遣人擒之杖斃,賊大舉入寇,守申文告急,兵道趣參將王道濟出兵,賊」 聞兵至,遁去。濟遣招之出降。士民王應試等呈請立「三亞營」 ,調「揚威營」 左哨官兵防守,而崖東稍安。

九年,張璀令曹君輔等追黎寇,買市於草子坡,斬之。

按《萬州志》:「崇禎九年,知州張璀初蒞任,黎首買市來見,璀賞以酒食,慰撫之。回未十里,率眾四掠。璀令千戶曹君輔、哨官王秉忠追及於草子坡,斬之。」

十四年,招撫縱橫峒生熟黎。

按《樂會縣志》:「崇禎十四年,縱橫峒熟黎勾生黎作亂,肆刦鄉村,殺人焚屋,不可勝數。西南一帶人民盡迯入城。知縣趙我馮日夜督兵民守禦,申詳上司,委海防馬光同趙知縣招撫,多發牛布犒各黎首,始解散歸順。」

十五年曾光祖命程鵬奪回黎寇所掠六連等邨男婦按《萬州志》。崇禎十五年八月。「黎寇六連墩墟黎𦫼等邨。曾光祖命捕官程鵬帶兵禦之。」 時被掠人口牛畜。不計其數。程鵬追捕。奪回男婦。

《皇清》。

順治元年,臨高黎賊攻定安,陳端等捐貲固守,賊遂解圍。又黎酋流毒澄邁立盟據守稍安。按《澄邁縣志》:順治元年,黎酋肆出亂,自臨高延澄邁,流毒累年,罹害最慘。

按《定安縣志》:「是年九月二十八日,臨高黎賊苻元豪黨眾三千餘徒圍攻定安,人情洶湧,攝篆教諭陳端與訓導陳天貺,鄉官許暉斗,生員胡乃鑑、胡鼎新、莫戩祺戩禕戩祐戩成、許清韶,監生甘夢庚等,捐酒米固守,賊不敢犯,遂解圍而去。」

二年,黎首苻元豪,渠魁伏誅。復招平募村叛黎按《臨高縣志》:「順治二年三月,黎首苻元豪率賊數十,圍城二日。管縣事儋州知州陳震祥,督領監兵趙二,開門拒賊,殲殺渠魁,餘黨奔散。」 按《崖州志》,是年七月,募村黎叛,時以土舍苻順道擾害所致。事上聞,順道坐激變論死,叛黎尋亦招平。

六年,抱顯黎出寇,知州于有義死之。

按《崖州志》:「順治六年六月,抱顯𥟖聚眾數百人出掠,殺學正袁康侯,知州于有義,戰死。」

八年,擒「抱鼻黎首」 談亞皎,旋被賂脫。

按《崖州志》:順治八年十月,署藤橋營官葉茂芳,擒抱鼻黎首談亞皎。先是上年春,妖婦蔣氏作亂,亞皎集亡命,以拒賊為名,而實則恣行暴掠。後黨散,皎與族酋談亞枕素隙,枕遂謀于茂芳,擒之,旋賂脫。由是皎與枕搆怨,卒無寧日。九年,馬可任擒逆黎談,亞枕賂守者脫歸。按《崖州志》:順治九年十月,鎮崖副總兵馬可任擒逆黎談亞枕,械鎖之;枕密賂守者脫歸。順治 年,平抱顯黎,復勦黎寇談亞枕。

按《崖州志》:「順治 年二月,副將馬可任遣土弁邢聖紀將兵攻抱顯。時可任至崖,諸黎皆出投誠,惟抱顯負嵎抗拒,始進勦平服。冬十月,談亞枕叛,引羅葵等峒為援,三亞一帶,焚掠不堪。十一月,馬可任督兵親勦,未克。」

十年,黎酋屠掠水北,總鎮高進庫滅之。

按《澄邁縣志》:「順治十年,𥟖酋復屠掠澄邁水北地方,百姓群集,督府泣控,總鎮高進庫發兵大行征勦,深入搗巢殲刈,凱旋,兆庶始得寧焉。十一年,守萬張遊擊詳請招撫,給黃士昌以守備銜。」

按《通志》:「順治十一年,守萬張遊擊詳請招撫,給黃士昌以守備銜,始投順,但仍固踞不出。後其頭目王俊搆黨欲滅,昌纔迯命出州,請兵對敵,不下。後詳瓊鎮發官軍直搗其穴,俊計窮,乃竄西黎,抵郡投降。以俊羈瓊,昌仍羈萬,地方始得安息。」

十二年六月,抱鼻黎談亞枕叛,遊擊馬可任率兵襲殺之。

按《通志》:「順治十二年六月,抱鼻黎談亞枕叛。遊擊馬可任遣練總譚建守率兵夜襲殺之。枕子姪迯入羅葵、生葵。八月,引羅葵、羅蓬、紅花、抱鼻諸黎大肆猖獗。初攻田寮,繼焚番村、三亞街,又燒貓山、羊欄諸村。男婦死者三百餘人,皆迯入州城避難。焚殺之慘,甚于乙亥焉。」

十三年,責令玉翁生𥟖血誓,「毋得劫擄復平。」 喃嘮黎、抱籠黎亦投誠。

按《昌化縣志》:「順治十三年,玉翁生黎屢出抱驛都地方掠劫。知縣陸觀光、城守何玉,統兵夤夜截其要路,斬黎賊首十餘顆,生擒六黎,責令斬狗誓血,刻箭為憑:毋使要路劫擄,一也;毋使焚村擅殺,二也;毋使倚林盜牛,三也;毋使容阭迯民,四也;毋使狡逆土官,五也。數黎得釋,感恩畏嚴。此一峒黎,數年來頗不敢出。」

按《陵水縣志》:「是年喃嘮黎寇王進忠等,聞城守王舍害民,統賊數千,圍逼北河一晝夜,城池危急。適有瓊水師張彪,提兵萬州巡勦,陵告急,彪帶兵下自南峒至縣一帶,盡勦平之。」

按《崖州志》:「是年春,抱籠黎攻東廂,兵至始遁。四月,馬可任具申總兵,請益兵。賊懼,以侵宇黎王亞錦為都會,遣人赴州投誠,插血刻箭而去。十六年,招撫侵宇諸黎。」

按《崖州志》:「順治十六年三月,馬可任請發兵大勦侵宇諸黎。自明崇禎八年叛後,獷悍益甚。可任發大兵進勦,亞錦懼,出降。八月,可任撤兵回州,仍留百餘人防守。十二月,西黎作亂,可任乃盡撤兵回防州城。錦等乘虛勾羅,葵岐復叛。時援兵雲集,錦懼,復乞降,可任不許。旋可任卒,知州梅欽、署遊擊王魁會遣人招」 撫,乃定。

按《通志》:「順治十六年三月,遊擊馬可任發兵征侵宇黎。侵宇自明崇禎八年叛後,益跳梁,蓄亡命,儲器甲,數引羅、葵諸黎蹂躪東里。至是可任出兵進勦,賊先伏險隘以待,可任奮前,斬十餘人,鳴砲舉火,賊不能支,遂大潰。亞錦、亞畏等盡驅男婦牛畜逃入拖勞嶺,結寨目保。次日縱兵搜山,賊遠遁不可得。四月,賊復」 合岐、黎數千人攻營。營中舉砲出騎兵逐之,諸黎盡棄弓矢遠遁。是時我兵久露于外,賊深入,亦數為岐所窘虐。亞錦不得已,遣子亞捐出降。可任悉數其十大罪,捐伏地惶悚汗下,但曰:「事出諸黎,乞宥蟻命!」 可任諭令歸語若父:「盡率諸黎向化,否?且益兵盡勦。」 遂振旅以還。

十八年,進勦生黎賊首王忠,并設三亞營防禦按《臨高縣志》:「順治十八年六月,生黎賊首王忠、吳卿,結連附黎,從羅片、亢麻等村歃盟造叛,掠刦加運、摩耶等村。知縣蔡嘉禎會同儋澄請兵密勦,道府總鎮遣令防儋,水師岳參將帶領營兵進勦,直抵賊巢,節次擒斬,各賊奔逃。」

按《崖州志》:「是年遊擊史尚仁,州守梅欽,議畫善後之策,乃因士民王應諭等呈轉,詳設三亞營防禦,由是東里稍寧。」

康熙元年,逆孽黃士昌、頭目王俊勢窮投順。按《樂會縣志》:「先是順治十年,海南初定,有逆孽黃士昌,自臨高流竄萬州黎峒倡亂,號為臨高黃,搆萬州西北黎賊,劫殺樂地,凡上大、下大、上小、下小等鄉,附近黎村,盡被蹂躙。萬樂官兵一至,又遁入深阻。十五年,守萬張遊擊詳請招撫,給士昌以守備銜,始投順,但仍固」 踞不出。至康熙元年,士昌頭目王俊搆黨欲滅昌纔迯命出州,請兵對敵,不下。後詳瓊鎮發官兵直搗其穴。俊計窮,乃竄西黎,抵郡投降。以俊羈瓊、昌仍羈萬,地方始得安息。

五年,昌化掃蠻黎出掠。命右營易知擒之按《瓊州府志》:「康熙五年,昌化掃蠻黎首王廷魁等,劫掠大小嵼諸鄰峒婦女牛隻無數,被鄰峒黎人告發,副使馬逢皋申詳督撫,命瓊鎮右營易知誘出擒之解司,死於獄。先是魁原梗化,不服知招之出降,至是又以叛聞,上仍命知誘擒之。」

八年,定安大河土舍王之銑叛,官兵討平之。按《瓊州府志》:「定安大河土舍王之銑等謀變,知縣楊天授申報。知府牛天宿咨會總兵崔世榮,令中軍遊擊丁月桂、千總楊廷、把總陳飛龍統兵大進賊巢與戰,楊廷死之,隨軍遇害者數人。飛龍見勢猖獗,躬先士卒,奮勇力戰,賊潰四散迯竄。月桂厚賞旁峒黎人,授以方」 略,俾誘渠魁斬之。是年冬、之詵傳首,陸續俘獲之。試之、譁之、誌之詒等并男婦數十餘人解報督撫得

旨處決。其婦女發大臣家為奴

十年大闇岐寇出掠,官兵討之。

按《崖州志》:「康熙十年六月,大闇岐出掠,遊擊張德遠遣千總王煥率兵勦之。」

二十一年,平頭塘等峒西黎。

按《崖州志》:「康熙二十一年正月,西𥟖頭塘等十餘村以逋糧謀叛。千總賴日勝乃密謀於遊擊張安慶暨署州事陵水縣楊來鳳,會詳發兵𠞰撫。安慶遣中軍守備王天志、千總賴日勝率兵及鄉勇進勦。時日勝頗有驕氣,遂輕進,反為黎人所敗。於是黎勢益熾,東黎亦動,遠近震驚。知州彭可有因見歲荒民困,不輕」 議用兵。及會安慶招撫,屢招不出,始詳請鎮道,遣右營遊擊陳國璽領兵援勦。值歲饑,州守措捐糧料以濟兵食,士卒始得飽騰。國璽統兵奮勇當先,安慶繼之,頭塘一鼓而破。由是各峒黎首皆股慄乞降。而東黎定,大軍凱旋,諸黎悉平。

二十二年,東黎參宇峒黎首歸誠。

按《崖州志》:「康熙二十二年二月,東黎參宇峒黎首王亞金等作亂,刦殺民黎。其喃吝、抱籠、畝唎、畝感、指波、指麻等峒亦隨為亂。崖州遊擊張安慶發兵進𠞰不克,詳請鎮標左右營及儋萬營官兵會𠞰。王亞金敗遁入深岐,官兵追入抱詐𥟖,賊連黨出截。至八月,遊擊王錫嵩抵任,知州彭可有會撤官兵歸防道路,遣」 人招撫,諭以恩威,王亞金狐疑不決。十一月,會遊擊王錫嵩率兵直抵峒口,諭以出降。王亞金畏懼,率各峒黎歸誠,而東黎遂平。惟喃吝負固不出,仍然肆暴。因崖民久困兵擾,諭以安業,而喃吝稍平。二十三年,逆黎就撫。

按《崖州志》,「康熙二十三年,喃吝黎首復有出劫之意,即於十一月彭可有會同王錫嵩率健兵數百,直抵峒口,差人往諭逆黎,各赴就撫,而各峒亦釋然安業矣。」

《虞衡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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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𥟖、熟黎。黎,海南四郡島土蠻也。島直雷州,出徐開渡半日至。島之中,有黎母山,諸蠻環居四傍,號黎人。其山極高,常在雲霧中,黎人自鮮識之。久晴,海氛清廓,時或見翠尖浮空,下猶洪濛也。山水分流四郡,熟黎所居,已阻且深。生黎之巢,外人不復有跡;黎母之巔,則雖生黎亦不能至。相傳其上有人壽考逸樂,不與世接,虎豹險守,無路可扳,但覺水泉香美,絕異爾蠻去客地遠不供賦役者名「生黎」 ,耕作省地供賦役者名「熟黎」 ,常插銀銅錫釵,腰繚花布,執長靶刀,長鞘弓以竹為絃,荷長鎗,跬步不捨去。熟黎能漢語,變服入州縣墟市,日晚鳴角結隊以歸。

婦女高髻,釵上加銅環,耳墜垂肩。衣裙皆五色吉貝,無褲襦,但繫裙數重,製四圍合縫,以足穿而繫之。群浴於川,先去上衣自濯,乃濯足漸升。

其裙至頂,以身穿入水浴已,則裙復自頂而下,身亦出水。繡面乃其吉禮。女年將及笄,置酒會親屬女伴,自施針筆,涅為極細蟲蛾花卉,而以淡粟紋遍其餘地,謂之「繡面。」 女婢獲則否。女工紡織得中國綵帛,拆取色絲和吉貝綿花,所謂「黎錦」 、黎單及鞍搭之類,精粗有差。

居處,架木兩重,上以自居,下以蓄牧,婚姻折箭為定。聚會亦撾鼓歌舞。親死不哭不粥食,惟食生牛肉,以為哀痛之至。葬則舁櫬而行,令一人前行,以雞子擲地,雞子不破處,即為吉穴。客來未相識,主人先於隙間窺之。客儼然矜莊,始遣奴佈席於地,客即坐,又移時,主人乃出,對坐不交一談。少焉置酒,先以惡臭穢味嘗客,客食不疑,則喜,繼設酒中,遂相親,否則遣客不復與交。會飲未嘗捨刃,三杯後,各請弛備,雖解器械,猶置身傍也。一語不相能,則起而相戕。性喜讎殺,謂之「捉拗。」 所親為人所殺,後見仇家人及其洞中種類,皆擒取,以荔枝木械之,要牛酒銀瓶乃釋,謂之「贖命。」

土產沉水諸香,漫山悉檳榔、椰子,木亦產小馬、翠羽、黃蠟之屬。與省地諸商人博易,甚有信而不受欺紿。商人有信,則相與如至親,借貸有所不吝。歲望其一來,而不來,則數數念之。或負約不至,自一錢以上,雖數十年後,或擒其同郡人以為質,枷其項,關以橫木,俟前負者來償,乃釋。負者或遠或死,無辜被繫累歲月至死乃已。復伺其同郡人來,亦枷繫之。被繫家人,往負債之家,痛詬責償,或鄉黨率斂為償,始解。凡負錢一緡,次年倍償,兩緡倍至十年乃止。本負一緡,十年為千緡,以故人不敢負其一錢。客或誤殺其一雞,則鳴鼓告眾責償曰:「某客殺我一雞,當償我一鬥。」 一鬥雌雄各一也。一雄為錢三十,一雌五十一鬥。每生十子,五為雄,五為雌。一歲四產十雞,併種當為六鬥,六鬥當生六十雞。以此倍計,展轉十年乃已。誤殺其一雞,雖富商亦償不足,客其家,無敢損動其一毫。閩商值風水蕩去其貲,多入黎地,耕種不歸,官吏及省民經由村峒,必舍其家,恃以安。

海槎餘錄

黎人考

黎俗,男女周歲即文其身,自云不然,則上世祖宗不認其為子孫也。身穿花厚布衣,露腿赤足,頭戴漆帽,傍贅尺許雉毛二莖,披肩頷間,可恥也。男子家富者,兩耳復贅盞口大銀圈十數,為富侈,此所以為雕題離耳之國也。《寰宇記》有嚴皮榴花酒。

凡深村黎男婦眾多,必伐長木,兩頭撘屋各數間,上覆以草,中剖竹,下橫上直,平鋪為樓板,其下則虛焉。登涉必用梯,其俗呼曰「闌房。」 遇晚,村中幼男女盡驅而上,聽其自相諧偶。若婚姻仍用講求,不以此也。自婺嶺以北,有一種遐黎,習俗又與黎大異。居常以椰瓢蔽體,更闌習弓矢交易,誤過其地,則烹食之,尤人不忍聞者。若尋常黎俗,藏置酒米、乾肉、衣布之屬,不于其家,必擇一高坡之地,離家百步內外以章樹略加繚繞迴護,輦置其中,名曰「殷。」 雖村家叢雜,亦不相混。間有盜之者,每犯輒獲法,曰「逐跙痕」 ,即足跡也。余初不信,因彼自服而後然之。

黎人,善射好鬥,積世之讎必報。每會親朋,各席地而坐,飲酣,顧梁上弓矢,遂奮報仇之志,而眾論稱焉。其弓矢,蓋其祖先有幾次鬥敗之恥,則刻箭幾次射於梁上以記之,故云「飲醉」 鼓眾復飲,相與叫號,作狗吠之聲,輒二三夜,自云本係狗種,欲使祖先知而庇之也。以次則宰羊臠肉,俵散就近村落,無不踴躍接受,剋日起兵。仇家鬥之,亦如此法。募兵應敵,臨陣遇有州縣公差人役,樂請觀戰。兩家婦女亦各集本營。當退食之際,婦女爭出營認箭,兩不拘忌。其俗云:「男子仇只結於男子面上。」 若及婦女,則其父母家更添仇怨矣。其勝敗追奔,亦各有程度,不少踰之數。中罹鋒鏑死者,密瘞之,父母妻子諱不悲泣,恐敵知其不武也。

黎村貿易處,近城則曰「市場」 ,在鄉曰「墟場」 ,又曰「集場。」 每三日早晚二次,會集物貨,四境婦女擔負接踵於路,男子則不出也。其地殷實之家,畜妾多至四五輩,每日與物本令出門貿易,俟回收息,或五分三分不等,獲利多者為「好妾」 ,異待之。此黎獠風俗之難變也。

《方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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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黎

黎各有峒主,嚚頑無知,不識姓名,貝布為衣兩。

考證

幅,前後為裙,長闊不過一尺,掩不至膝,兩腿俱露,椎髻,額前鳥言獸面。結茅為屋,如覆盆狀,上居人,下居畜,射獵為常事。男文臂腿,女文身面。用貝綿紡線,以色絲網成,若綿縫成圈券,從頭穿下至腰,結住為裙,名曰「黎桶。」 足跡不履民地,而自讎鬥。居民入其地,仗熟黎以鹽魚貿易,惟儋、崖萬有之,在瓊則少熟黎,相傳其本南恩、藤、梧、高化,人多王、符二姓,言語皆近彼處鄉音,因徙居長子孫焉。峒各有主,父沒子繼,夫亡婦代。性習兇橫,讎殺無親。若制服得宜,則不為變,否則聚兵作亂。其男子著短彩花幔,纏頭圍腰,戴藤六角帽,或兩耳垂環縣雙帶如刀狀,垂裾兩幅。婦人帶花篛蓑,文領露胸,老幼坐無尊卑。病則椎牛祀鬼神,喪葬則斬牛待客。春則鞦韆會鄰峒男女妝飾來遊,攜手並肩,互歌相答,名曰「作劇。」 有乘為婚合者,父母率從無禁,婚姻不避同姓。

《舊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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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人考

熟岐,本南恩、藤、梧、高、化,音語皆同。昔從征至此,迫掠土𥟖,占食其地。種落寖蕃,自立峒首頭目,分掌村峒。校之生岐,性習無異,腥穢兇狠,鳥言彝面,無姓名,但以村為號。生方成童,教以弓矢,以所擄人口赤,剝而繫之樹,令其子弟射之,謂之「習射」 ,中則犬悅。每食以大缽貯飯,男女圍聚,用匙瓢食之。男子著短衫,名為「黎埇。」 腰前後兩幅掩不至膝,兩腿俱露文,其臂綴耳,以銀環髻堆額前,用牛骨為簪拴之,飾以雞毛。婦女亦著黎桶,下圍花幔,髻垂後,剌涅口腮為紋。茅屋簷垂地開門屋山頭內為水棧居之,離地二三尺,下養羊豕之類。男女未配者,隨意所適,交唱黎歌,即為婚姻。刻箭結藤為信,斬牛歃血為盟。木弓竹箭,鐵鏃無羽,刀柄長尺餘,弓箭不釋手,雖父子動輒持刃相加。每出劫,謂之「討草、討菜。」 不避風日,草行露宿,登高履險,躍步遠跨,其疾如風,生習粗惡類如此。說者謂比之禽獸而能言,比之虎狼而有翼者也。

《圖書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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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人考

黎,今儋、崖、瓊、萬州島上蠻也。島之中有黎母山,諸蠻環居四傍,號「黎人」 ,內為生黎,外為熟黎。山極高,在霧靄中。久晴,海氛清廓,黎人時見翠尖如浮空中然。其山水分流四州,熟黎分隸諸州,耕作其地供稅役。生黎所居絕遠,外人不能跡,不供稅役,至於山巔,雖生黎亦不能至。在唐為瓊管之地。宋紹興中,黎州王文「滿連結西峒王承聞等,攻破定南砦,復犯省地。廣西發兵燒燬巢穴,生擒黎賊,亂遂定。乾道中,屢招諭之,生黎質直獷悍,不服王化,亦鮮出為患。熟黎貪狡,兩廣、福建之奸人亡命逃居其間,每鼓煽生亂。我朝廖永忠既平廣東,海南、儋、萬黎夷未附後,耿天壁擊平之。邇來生𥟖為之逋迯,熟黎為之鄉」 道,歲為州縣患,不大創之,四州生民無寧日也。儋耳境山百倍於田,土多石少,雖絕頂亦可耕。值黎俗,四五月晴霽時,必集眾斫山木,大小相錯,更需五七日,皓冽則縱火,自上而下,大小燒盡成灰,不但根幹無遺,土下尺餘亦且熟透矣。徐徐鋤轉,種綿花,又曰「貝花」 ,又種旱稻,曰「山禾。」 米粒大而香可食,連收三、四熟地,瘦棄置之,另擇地所用。前法別治。大概地土產多而稅少,無窮之利,蓋在此也。

儋耳孤懸海島,曆書家不能備。其黎村各一老,習知節候與吉凶避忌之略,與曆不爽毫髮。大率以六十年已往之跡,徵驗將來,固亦有機巧不能測處。嘗取其本,熟視字畫,訛謬不可識,詢其名,則曰《曆底記》。

《通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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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人考

黎峒,故瓊管之地,在大海南,距雷州,泛海一日而至,其地有黎母山。舊名《俚婺》。黎人居焉,「內為生黎,外為熟黎。」

各以所邇分隸儋、瓊、萬崖四郡,皆椎髻跣足,弓刀未嘗去手,豪富兼併役屬貧弱,時出與郡人互市。

婦人繡面,服緦綆,績木皮為布,陶土為釜,器用瓠瓢,人飲石汁,又有椒酒,以安石榴花著甕中,即成酒。

居有欄房,定婚折箭。卜葬以卵,藏物以殷。善射好鬥,性喜報讎。

借貸責償,人不敢欺;貿易射獵,以利為喜。熟黎之地,始是州縣。大抵四郡各占島之一陲,

其中黎地不可得,亦無通路。朱崖在島南陲,既不可取徑,則復桴海循島而南,所謂「再涉鯨波」 也。四郡之人多黎姓,蓋其裔族。而今黎人乃多姓王。生黎質直獷悍,不受欺觸,不服王化,亦不出為人患。熟黎貪狡,湖廣、福建之姦民亡命雜焉,侵軼省界,常為四郡患云。

《外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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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人考

岐人,即《隋志》所謂㐌也。有二種:遠控黎峒,不服王化者為生岐;近傍黎圖稍知羈縻者為熟岐。

《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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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黎村峒

瓊山黎東曰清水峒,明嘉靖二十一年,編為東黎,今改《開文》,見立《里甲編差》。南曰南岐、南椰、南虛、琅環、南坤、居采嶺、平沙、灣居碌居林九峒,前編為西黎都,今仍其舊。

《澄邁黎》「南曰南黎」 ,今為一都,二都水土平善;「西曰西黎」 ,今為一都,終都尚囿於風氣前,常出為民害。

臨高黎峒大率有八:曰墳營,曰坡頭,曰那律,曰番吉,曰略遶,曰番溪,曰松百,曰重遶。八峒皆以番豹山為險,只容一人入。過此十里,則西至重遶、坡頭等峒,東至番溪等峒,南至番灑等峒。前常出為民害。

定安黎南曰「南閭峒」 ,去縣三百里,地平曠,民樂居之,見充里甲。惟光螺在縣西南四百里,思河在縣東南三百里,原係峒出沒之衝,前常出為民害。

文昌黎曰:「斬腳峒治平已久,田地經丈入有司,可以不患。」

《樂會黎》曰「縱橫峒」 ,去縣四百餘里,北接思河、光螺,南接萬州青山,聲勢相倚,馭失其道,嘯聚為亂。

儋州黎視諸處最蕃。昔梁、隋間,儋耳歸附者千餘峒,今生熟凡五都:曰抱驛,曰黎附,曰順化,曰來格,曰「來王。」明弘治五年,招至桐橫一處,嘉靖九年招至修途、打松、蕃洋、下台那。大落影、打爽、水頭八處,東黎屬土舍峒者部領,南黎屬州部領,其餘自耕食,不屬州。

昌化黎散處山谷,不相統攝,與民雜居,不為寇害。舊有土職二員,以「招黎」 為名。既歸有司,遂不復領於土舍。

萬州舊有民黎九都,熟黎九十三邨。西南則鷓鴣啼峒,去州一百二十里,與陵水、黎亭等峒潛通。北則龍吟峒,去州五十里,與思河、縱橫二峒潛通,不復統於土舍前,時出為害。

陵水黎北有黎亭,去縣二十里。南有嶺腳,去縣三十餘里。「嶺腳由葫蘆門而出,黎亭由黎羅而出。」 又有東北峒,有大牛嶺、小牛嶺,為黎人往來必由之路,前常出為寇。

崖州黎,「其地多於州境,其人十倍之,分東西二界,生熟、半熟二種。」 前屢為患,羅活千家為甚,德霞、抱顯次之。

感恩黎附版籍者什九,不附者什一,與民雜居,無他志患。在崖之生黎切近,出沒孔道有二:一自莪茶總路分入《陀興必改》,一自湳嶺總路分入嶺頭,白沙前常出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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