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交誼典/第069卷

明倫彙編 交誼典 第六十八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六十九卷
明倫彙編 交誼典 第七十卷


考證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交誼典

 第六十九卷目錄

 盟誓部彙考詛祝附

  詩經小雅何人斯

  禮記曲禮

  周禮天官 地官 春官 夏官 秋官

  爾雅釋言

  劉熙釋名釋言語

 盟誓部總論

  詩經小雅巧言

  春秋四傳隱公元年盟蔑 盟宿 二年周鄭交質 三年盟石門 六年盟艾

  八年盟瓦屋 盟浮來 桓公三年胥命 十有一年盟折 莊公九年盟蔇 十有九年盟

  鄄 二十有七年盟幽 僖公三年友莅盟 五年盟首止 八年盟洮 九年盟葵丘 文

  公二年及晉處父盟 盟垂隴 七年盟扈 十有六年會陽穀齊侯弗及盟 宣公七年孫

  良夫盟 成公二年盟蜀 三年及荀庚孫良夫盟 襄公三年盟雞澤 十有六年溴梁大

  夫盟 昭公十有三年同盟平丘

  冊府元龜盟會

  葉時禮經會元詛盟

交誼典第六十九卷

盟誓部彙考詛祝附 编辑

《詩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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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何人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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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此三物,以詛爾斯。

三物,豕,犬雞也。民不相信則盟詛之,君以豕,臣以犬,民以雞。朱註刺其血以詛民也。

《禮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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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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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信曰「誓」,涖牲曰「盟。」

涖,臨也。坎用牲臨而讀其盟書「誓」,盟禮亡誓之辭。《尚書》見有六篇。約信者,以其不能自和好,故用言辭共相約束以為信。知此則用誓涖牲者,盟所用也。涖,臨也。盟者,殺牲歃血,誓於神也。若約束而臨牲,則用盟禮,皆諸侯事也。盟之為法,先鑿地為方坎,殺牲於坎上,割牲左耳,盛以珠盤,又取血盛以玉敦,用血為盟,書成乃歃血讀書。知坎血加書者,見僖二十五年《左傳》,又襄二十六年「歃用牲加書」是也。知「用耳」者,《戎右》云「贊牛耳」,馘用左耳,故知用左也。知「珠盤、玉敦」者,戎右以玉敦辟盟,又玉府「共珠盤玉敦」是也。知「口歃血」者,襄九年《左傳》云「新與楚盟,口血未乾」是也。盟牲所用,據《韓詩》云「天子諸侯以牛豕,大夫以犬,庶人以雞」,又《毛詩疏》「君以豕,臣以犬,民以雞。」又《左傳》鄭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雞,以詛射穎考叔者。又云:『衛伯姬盟,孔悝以豭』。」而戎右云:「贊牛耳。」又《左傳》云:「諸侯盟,誰執牛耳。」然則人君盟當以牛也。集說盟詛之事,其起於衰世乎?先王之治諸侯,命方伯連帥以統制之,同志協慮,以勤王事。有不帥者,則奉王命以討之,雖有盟詛,且將安用?及王政不行,大不字小,小不事大,天下解弛,不相維持,伯者於是假仁義之事,帥諸侯以事天子。約不深則情不齊,於是盟詛焉。政雖不自天子出,猶有至公同好之情,故《葵丘》之盟,足以合天下,諸侯猶無異心。五伯既衰,則結私黨,執私仇,心不同而要之於神,雖盟不信,此大亂之道也。《周官》雖有司盟之官,疑非治世之事也。諸侯惡其害己而去其籍,非特去也,附益者有焉,此詩所以非屢盟,《春秋》之書盟所以多譏也。誓有輕重,則約有淺深,故誓約之淺,盟約之深也。約信曰「誓。古者舉大事以齊眾,皆有誓。舜征有苗,禹誓于師,啟伐有扈,以誓于師。《湯誓》《泰誓》《費誓》《秦誓》皆有書。《周官》則祭祀、師役莫不誓也。」長樂陳氏曰:「《周禮》有盟有詛,則盟詛固有大小矣。《玉府》:若合諸侯,則共珠槃、玉敦,戎右以玉敦辟盟贊,牛耳桃茢。」《封人》:「凡賓客、軍旅大盟,飾牛牲,其未殺也,飾以文繡;其殺也,寘之於坎,加書其上,槃以盛耳,敦以盛血。尸之者執耳。大者先歃,小者亞之。」有玉帛,以禮明神。有桃茢,以祓不祥。既盟,則以《盟書》登於天府。大史、內史、司會及六官皆受其貳而藏之。然則司盟共祈酒酺,則既殺以盟于前,又用酒酺以祈于後也。王巡狩之盟,其神主日。諸侯之盟,其神主山川。王官之伯會諸侯,其神主月。《周禮左傳》:天子諸侯之盟,皆執牛耳。而衛太子蒯聵與伯姬輿豭以盟,蓋下人君之禮也。然盟詛皆坎牲加書,以告明神。其異者,盟有執耳歃血,既盟有祈而詛無是也。《春秋》之盟,有適一時之急而不用牲者,若孟任割臂以盟莊公,華元登楚子反之床,子反懼而與之盟,此皆假行其禮而不用牲也。《春秋》之盟,或尋,或同,或乞,或要,或逃,或渝,或盟君以大夫,或辱人以城下,日以長亂,莫之或熄,皆先王之罪人也。

《周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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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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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府》:「掌共王之珠玉。若合諸侯,則共珠槃玉敦。」音對

《敦槃》類珠玉以為飾。「合諸侯」,謂時見曰會。若《司儀》之為壇,十有二尋。王與諸侯殺牲歃血而盟,則共珠槃玉敦。訂義《王昭禹》曰:「珠槃以盛牛耳,玉敦以盛血。」

《地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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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徒》施十有二教,八曰以誓。教恤,則民不怠。

訂義黃氏曰:「祭祀有誓,軍旅有誓。」《鍔》曰:「民之所以倦怠不勤,視人危難,不趨赴而救之者,以不知困恤之道也。必以誓而教之,設為誓戒之辭,訓以鄉黨之義,使之患難必相救,疾病必相扶持,出入必相友,守望必相助,死生不背負。彼時患難之際,被髮纓冠而往救之矣,安敢有怠惰之心哉?

《封人》凡大盟,則飾其牛牲。」

訂義易氏曰:「《大盟》有載書之牛。」

《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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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詛謂祝之使沮敗也。

掌盟、詛、類、造、攻、說、禬、禜之祝號。

八者之辭,皆所以告神明。按:《秋官》自有司盟之官,此兼言之者,司盟直掌盟載之法,不掌祝號與載辭。訂義易氏曰:「歃血以詔明神,謂之盟;渝盟則詔明神以殛之,謂之詛。春秋諸侯皆以一時之事,言不相信,故盟以結之耳。然亦有詛焉,如鄭伯使出豭犬雞以詛射穎考叔者,非詛乎?鄭以大事用盟,小事用詛,非也、盟也、詛也、類也、造也、攻也、說也、禬也、禜也,凡此八事,皆掌告神之祝號。其六則大祝之六祈也,祝號乃掌於」此。蓋盟詛之時,用此六祈,則掌之也。王氏曰:「於人也,盟詛以要之;於鬼神也,類造攻說,禬禜以求之,民之所不能免也,先王與同患焉。因為典禮,置官以掌之,彌亂救災,於是乎在矣。」鄭鍔曰:「所謂盟諸大門之外,詛諸五父之衢」,則盟與詛不同。

作《盟詛》之《載辭》,以敘國之信用,以質邦國之劑信。

載辭,為辭而載之於策,《坎》用牲,加書於其上。人多無信,故為要誓之辭,對神要之,使用信,故云「以敘國之信用。」訂義王昭禹曰:「國之信用,謂王國為載辭以使人信而用之,有先後之序焉。」劉執中曰:「劑謂盟約之載,謂彼不信而渝盟,以負於神,故敘國之信以詛之於神,用以質邦國之劑信,俾明神信其劑而降禍於渝者,則天下無敢持不信以事其君,無敢渝盟以事不信。」鄭鍔曰:「司盟掌盟載之法,詛祝則掌為之辭,其辭則敘述」王國之所信用者,非後王所偽為也。諸侯祖先受先王誓告之詞,書於質劑,傳以為信,固可以為驗也。使為諸侯者歸而求之故府,知夫故事,則無敢不率者。李嘉會曰:「盟詛,帝堯之所去,惟苗民罔中於信則用之。」今詛祝作為載詞,所以輔其信於悠久,而安人心於無所反覆,特不可屢盟,而為長亂之道,必繼以質邦國之劑信者,觀《春秋》之鄭,屢爭盟於上國,慮大國一時之言,或偏徇而難從,必盟載作於王朝,則邦國之要約,乃可質以為信。《易》氏曰:「王者以信待人,故天下不期信而自信」,焉用是歃血之盟與夫渝盟之詛哉?先施於民者,信而已,然後以盟詛輔之。

《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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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右》盟,則以玉敦。音對《辟盟》,遂役之。

敦,器名。將歃血者,先執其器,為眾陳其載辭,使心皆開辟也。役之者傳敦血,授當歃者。訂義鄭鍔曰:「會同或盟,其不協者用血以為歃,戎右則執其玉敦而開盟載之書,遂充盟事之役,取其勇足以禦侮,使不協者有所畏。《玉府》言若合諸侯則共珠槃玉敦,盤盛牛耳而敦以盛血,以玉敦而辟盟者,奉血以告神,乃辟開盟載之書也。」

贊《牛耳桃茢》。

尸盟者,割牛耳,取血助為之,及血在敦中,以桃茢拂之,又助之也。耳者,盛以珠盤,尸盟者,執也。訂義鄭鍔曰:「盟雖歃血必有尸,盟者執牛耳,又用桃與茢以掃去不祥,牛牲至順,用牛耳者,取其順從以聽命也。桃百鬼所畏,而苕茢可以掃除也。」

《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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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寇》,「凡邦之大盟約,涖其盟書而登之於天府;大 史、內史、司會及六官皆受其貳而藏之。」

《大盟約》者,謂王與諸侯因大會同而與盟所有約誓之辭。訂義易氏曰:「盟約,二事也。約之為信書而已,盟則歃牲焉。大司寇兼言之,則宜兼掌其事。今以盟書為重而不及乎約,以《司約、大史》見之。」鄭鍔曰:「大盟約所以結諸侯之信,司盟掌其書,刑官不親涖之,則人無所畏。涖其盟,要於天地鬼神,乃登而藏於天府,與賢能之書、民榖之數同。大史掌邦之典法,則之貳以待逆者也。」內史掌八枋之法,以詔王制者也。司會掌邦之典法則之貳,以逆治

考證

者也。六官,六卿之長,皆使受盟書之貳,重其事,故藏之也。謹備其失墜,故貳之者眾。王氏曰:「大史、內史、司會皆受其貳而藏之者,各以考事焉,非特備失亡而已。」 黃氏曰:「大史、內史,史官也,受盟約之貳職也。司會六官皆受之,何也?盟所以息爭,不信而後有盟,苟或不可恃而刑不能禁,必至於生事費財,隳體敗德,無」 所不有,故使司會六官俱受其貳,豈徒為有司存藏考覈之事而已哉?故其事屬大司寇。李嘉會曰:「司寇所涖,天府所登,大史、內史、司會,六官所受,皆大盟約也。非大盟約則不若是。」

士師以五戒先後刑罰,毋使罪麗于民。一曰誓,用之 於軍旅。

訂義鄭鍔曰:「用兵然後有誓,誓者,折之以言,使斷然必信,《湯誓》《泰誓》作於用兵之時是也。」

《司盟》,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盟以約辭告神,殺牲歃血,明著其信也。《曲禮》曰:「涖牲曰盟。」訂義鄭鍔曰:「說者見《春秋》書盟,謂為衰世之事,其說出於《禮記》,所謂盟詛不及三王也。考之《書》載,『苗民罔中於信,以覆詛盟』,則五帝之世已有是事,第苗民覆之,故數之以為罪也。《詩》云:『君子屢盟,亂是用長』。非謂不可盟,謂其盟之屢而無信。學者不察,以《周官》太平之書,胡為玉府有珠槃、玉敦之事,戎右有贊牛耳、桃茢之」文,於此又設司盟之官,遂信何休戰國陰謀之說,不考之於《詩》《書》耳。古者結繩足以示信,盟詛雖有而未必用。去古稍遠,淳厚一散,世未嘗皆君子而無小人,皆善良而無嵬瑣,此司盟之官所由設。王昭禹曰:「世之治也,人以心相與,家以誠相示,知畏於神而不敢欺也,知敬於神而不敢慢也。先王因」其有畏敬鬼神之心,而躬信畏以先之,而因以覆詛盟為大戮。至其成俗,則盟邦國之不協焉。萬民之犯命,而詛其不信者,有獄訟者,使之盟詛。彌亂息爭,豈小補哉!

掌《盟載之法》。

載,盟辭也。盟者書其辭于策,殺牲取血,加書於上而埋之,謂之載書。《春秋傳》曰:「宋寺人惠牆伊戾坎,用牲加書,為世子痤與楚客盟。」訂義《易》氏曰:「以法行之,謂之盟載之法盟而加之以約,又謂之盟約之載。」

凡邦國有疑會同,則掌其《盟約》之載及其禮儀。

「有疑」不協也。訂義鄭鍔曰:「此謂合諸侯而盟,將與之有所作為,而未知其心之同否,此所以有疑必有會同,會同必有盟,盟則司盟掌其法與禮儀焉,

北面詔明神。」

《明神》,神之明察者,謂日月山川也。覲禮加方明於壇上,所以依之也。詔之者,讀其載書以告之也。訂義鄭鍔曰:「神之明者,吉凶禍福必審神向幽,以神為幽而南面,人將告幽,故北面也。詔之者,使神察背盟之人是誅是殛也。」王昭禹曰:「幽則質諸神,而盟者神之所為也。明則盡諸人而約者人之所為也。盟諸神、約諸人,所以結信之道。」

《既盟》則貳之。

訂義鄭鍔曰:「『《左傳》襄十一年載亳盟之文,甚悉而可考,已盟則司盟藏其貳』,蓋諸侯各受其盟誓之詞,而此有副貳以為異日之證。王昭禹曰:『其正則藏於天府,司盟則藏其貳也』。大司寇曰:『太史、內史、司會及六官皆受其貳而藏之』,則藏其貳者非特司盟而已。」

盟萬民之犯命者詛其不信者亦如之。

訂義鄭鍔曰:「此謂合萬民而盟,民有犯禁令者,既待之以刑矣,又慮其敢效而為之者,于是盟其犯分之人,蓋與共盟,戒以無或如彼犯命者所為也。《左傳》魯人盟臧紇曰:『無或如臧紇犯門斬關以出』。是其類也。萬民有不信者,謂向已結言而今背之,無復信義,則與眾共詛之詛者。」之以言,欲使背信之人必蒙其禍也。盟與詛異。盟者,戒其未然;詛者,懲其已往。《左傳》「鄭伯使卒出豭豚,行出雞犬,以詛射潁考叔」者,謂已射之後,故追詛之也。盟詛雖異禮儀,皆北面以詔明神,故曰「亦如之。」黃氏曰:「『犯命不信,皆當刑』。鄭引臧紇斬關,罪當連坐,而眾不可施刑,故乃盟。」臧紇氏又引「詛射潁考叔」者,射考叔當坐,而子都譎以避罪。雖使文而情不然,故詛之獄訟,覆情匿詐,無質證不可推究者多矣。雀角鼠牙,非召公之明,安能聽之?是故株連則恐其枉,故為盟詛以止之。《詩》蘇公刺暴公之語曰:「出此三物,以詛爾斯。」是蓋恥格之風猶在,不敢自欺其心,敬畏昭明,故有事可行也。苗民罔中於信,以覆詛盟,則以亂濟亂而已。左丘明論鄭事曰:「政以正民,刑以止邪,邪而詛之,將何益哉?反諸本之謂也。」王昭禹曰:「邦國有疑,會同掌其盟約之。載者,貴者之盟也。盟萬民之犯命者。詛其不信者,亦如之。賤

者之盟也

凡民之有約劑者,其貳在《司盟》。

訂義鄭鍔曰:「凡民之有約劑,書於丹圖,司約掌之,此則藏其貳以備遺失。」

《有獄訟者》,則使之盟詛。

訂義《鄭鍔》曰:「有約劑而不信,至於獄訟者使之詛盟,則中有所愧者不敢聽,而獄訟自息矣。此乃省刑獄之術。」

凡盟詛,各以其地域之眾庶共其牲而致焉。既盟,則 為司盟共祈酒脯。

訂義鄭鍔曰:「民有盟詛,則鄰里當共其牲,既使眾庶共質之,而鄰里共牲之人必能詰責之者,彼將知愧而自悔也。已盟,又與司盟共酒脯以祈神,祈其盟之必驗也。神之小者用酒脯,故祭侯之禮以酒脯醢也。考《經》之所載,竊疑周家之于獄訟者,先使之盟詛已訖,乃使之入矢鉤金,既入金矢,乃為之受理而聽之。然則」刑措之術本諸此乎。

條狼氏:掌執鞭。凡誓,執鞭以趨于前,且命之。誓僕右 曰「殺」,誓馭曰「車轘」,誓大夫曰「敢不關」,鞭五百,誓師曰 「三百」,誓邦之大史曰「殺」,誓小史曰「墨。」

誓自有大官。若《月令》田獵,司徒北面以誓之。誓時,此條狼氏為之大言,使眾聞知,故云「且命之。」

《爾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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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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誥、誓,謹也。

皆所以約勤謹戒眾。皆謹敕也。以大義諭眾謂之「誥。」集將士而戒之曰「誓。」《尚書》「誥誓」之類是也。

矢,誓也。

《相約誓》。

《劉熙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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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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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屬也,以善惡之詞相屬者也。詛,阻也,使人行事,阻 限于言也。盟,明也,告其事于神明也。誓,制也,以拘制 之也。

盟誓部總論 编辑

《詩經》。

《小雅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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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屢盟」,亂是用長。

凡國有疑,會同,則用盟而相要也。云「屢,數也。」盟之所以數者,由世衰亂,多相背違,時見曰會,殷見曰同,非此時而盟,謂之數。朱註《屢》,數也。盟邦國有疑,則殺牲歃血,告神以相要束也。言君子不能已亂,而屢盟以相要,則亂是用長矣。

春秋四傳 编辑

《隱公元年盟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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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三月,公及邾儀父盟於蔑。」按公羊邾字下有婁字穀梁蔑作昧

大全此《私盟》之始。

《左傳》:「公攝位而欲求好于邾,故為蔑之盟。」

《公羊傳》:「及者何?與也。會及暨,皆與也。曷為或言會,或 言及,或言暨?會猶最也。及猶汲汲也。暨猶暨暨也。及, 我欲之暨,不得已也。儀父者何?邾婁之君也。何以名? 字也?曷為稱字?褒之也。曷為褒之?為其與公盟也。與 公盟者眾矣,曷為獨褒乎?此因其可褒而褒之。此其 為可褒奈何?漸進也。昧者何?地期也。」

凡書盟者,惡之也。為其約誓大甚朋黨深,背之生患,禍重。「胥命於蒲,善近正」是也。君大夫盟例日,惡不信也。此月者,隱推讓以立邾婁,慕義而來相親信,故為小信辭也。大信者,時柯之盟是也。

《穀梁傳》「及者何?內為志焉爾。儀,字也。父猶傅也,男子 之美稱也。」其不言邾子何也?邾之上古微,未爵命於 周也。不日,其盟渝也。

日者,所以謹信盟變,故不日。大全永嘉呂氏曰:「其盟渝,謂七年伐邾也。」

昧,地名也。

《胡傳》:「我所欲曰及。」

大全張氏曰:「凡會盟侵伐,內為主,書及。」夫結好息民,固有國之當然,而殺牲要神,則非為人上者相與講信修睦之道,故書「公及」以譏之。

《春秋》大義,公天下以講信修睦為事,而刑牲歃血,要 質鬼神,則非所貴也,故盟有弗獲已者。

大全汪氏曰:「諸侯相仇怨,不得已而為盟以釋之,

而汲汲欲焉,惡隱公之私也。或言褒其首,與公盟而 書字,失之矣。」

《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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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九月,及宋人盟於宿。

大全此《參盟》之始。

《公羊傳》:「孰及之?內之微者也。」

微者,謂士也。微者,盟例,時不能專,故責略之。《春秋》之例,「若尊者之盟,則大信時,小信月,不信日

見其責也。若其微者,不問信與不信,皆書時以略之。

《糓梁傳》「及者何?內卑者也。宋人」,外卑者也。卑者之盟 不日。

《胡傳》:內稱及外稱人,皆微者,其地以國,宿亦與焉。微 者,盟會不志于《春秋》,此其志者,有宿國之君也。凡書 盟者惡之。或曰:「《周官》有司盟掌盟載之法,詛祝作其 詞,玉府共其器,戎右役其事,大史藏其約。」蘇公亦曰: 「出此三物,以詛爾斯。」夫盟以結信,出於人情,先王猶 不禁也,而謂凡書盟者惡之,可乎?曰:盟以結信,非先 王所欲而不禁,逮德下衰,欲禁之而不克也。《春秋》之 時,會而歃血,其載果掌于司盟,猶不以為善也,又況 私相要誓,慢鬼神,犯刑政,以成傾危之習哉?今魯既 及儀父,宋人盟矣,尋自叛之信安在乎?故知凡書「盟」 者,惡之也。

大全朱子曰:「盟詛畢竟非君子之所為,故曰:『君子屢盟,亂是用長』。將欲變之,非去盟崇信,俗不可得而善也。」

《二年周鄭交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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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君子曰:「信不由衷,質無益也。」明恕而行,要之以 禮,雖無有質,誰能間之?苟有明信,澗溪沼沚之毛,蘋 蘩薀藻之菜,筐筥錡釜之器,潢汙行潦之水,可薦于 鬼神,可羞于王公,而況君子結二國之信,行之以禮, 又焉用質。

通言「盟約」,彼此之情,故言「二國。」

《風》有《采蘩》《采蘋》,《雅》有《行葦》《洞酌》,昭忠信也。

《三年盟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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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冬,十有二月,齊侯、鄭伯盟於石門。」

大全此外諸侯特相盟之始。程子曰:「天下無王,諸侯不守信義,數相盟誓,所以長亂也。故外諸侯盟,來告者則書之。」

《胡傳》:「外盟會,常事也,何以書?在春秋之亂世,常事也, 於聖人之王法則非常也。有虞氏未施信於民而民 信,夏后氏未施敬于民而民敬,殷人作誓而民始畔, 周人作會而民始疑。子曰:『大道之行與三代之英丘 未之逮也,而有志焉。諸侯會盟來告,則書而弗削者, 其諸以是為非常典,而有志于天下為公之世乎?故』」 凡書「盟」者,惡之也。

《六年盟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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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夏,五月辛酉,公會齊侯盟於艾。」

大全此「齊、《魯交盟》」之始。

《八年盟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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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秋七月庚午,宋公、齊侯、衛侯盟于瓦屋。」

大全此《參盟》之始。

《糓梁傳》:「外盟不日,此其日,何也?諸侯之參盟於是始, 故謹而日之也。」

世道交喪,盟詛滋彰,非可以經世軌訓。故存日以記惡,蓋《春秋》之始也。

《誥誓》不及五帝。

誥誓《尚書》「六誓」七誥,是其遺文。五帝之世,道化淳備,不須誥誓而信自著。

盟詛不及《三王》,交質子不及《二伯》。

《胡傳》:「大道隱而家天下,然後有誥誓;忠信薄而人心 疑,然後有詛盟。詛盟煩而約劑亂,然後有交質子。至 是傾危之俗成,民不立矣。《春秋》革薄從忠,於參盟,書 日謹其始也。」

大全陳氏曰:「有《參盟》,然後有《主盟》矣。」

《周官》設司盟,掌盟載之法。凡邦國有疑,則請盟於會 同,聽命於天子,亦聖人待衰世之意爾。德又下衰,諸 侯放恣,其屢盟也不待會同,其私約也不由天子,口 血未乾而渝盟者有矣。其未至於交質,子猶有不信 者焉。《春秋》謹參盟,善胥命,美蕭魚之會,以信待人而 不疑也。蓋有志於天下為公之世,凡此類亦變周制 矣。

《盟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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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於浮來。」按公羊作包來

大全《程子》曰:「鄰國之交,講信修睦可也,安用盟為公屈己與臣盟,義非安也。」

《胡傳》:「莒,小國人微者,而公與之盟,故特言『及』」,以譏失 禮,且明非大夫之罪也。

《桓公三年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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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夏,齊侯、衛侯胥命於蒲。」

《申約》言以「相命而不歃血」也。

《左傳》:「胥命於蒲,不盟也。」

《公羊傳》:「胥命者何?相命也。」

胥,相也。時盟不歃血,但以命相誓。

「何言乎相命?」近正也。此其為近正奈何?古者不盟,結 言而退。

善其近正,似於古而不相背,故書以撥亂也。

《糓梁傳》:「胥之為言,猶相也。相命而信諭,結言而退,以 是為近古也。」是必一人先其以相言之,何也?不以齊侯命衛侯也。

《胡傳》:「人愛其情,私相疑貳,以成傾危之俗,其所由來 漸矣。有能相命而信諭,豈不獨為近正乎?故特起《胥 命》之文,於此有取焉。聖人以信易生,重桓王之失,信 去則民不立矣。故荀卿言《春秋》善《胥命》。」

大全高氏曰:《胥命》者,相推為牧伯也。諸侯之變,始於齊、衛胥命,而終於吳、晉爭盟。自爭盟,觀《胥命》所謂「彼善於此也。」朱子曰:「說亦有理。」

《十有一年盟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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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柔會宋公、陳侯、蔡叔盟于折。」

大全杜氏曰:「柔,魯大夫,未賜族。」永嘉呂氏曰:「以大夫與諸侯盟,此不待貶絕而自見者也。內大夫與諸侯盟,自柔始。」家氏曰:「以大夫盟諸侯,強國行之則為伉,弱國行之則為僭。末流之弊,大夫因是而外交強國,以脅制君,此其權輿也。」

《莊公九年盟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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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公及齊大夫盟于蔇。」按公穀作暨

《公羊傳》「公曷為與大夫盟?齊無君也。然則何以不名? 為其諱與大夫盟也,使若眾然。」

鄰國之臣,猶吾臣也。君之於臣,當告從命行,而反歃血約誓,故諱。使若悉得齊諸大夫約束之者愈也。

《十有九年盟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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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秋》,「公子結媵陳人之婦于鄄,遂及齊侯、宋公盟。」 《糓梁傳》:「媵,淺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辟要盟也。」

魯實使公子結要二國之盟,欲自託於大國,未審得盟與不,故以「媵婦」為名。得盟則盟,不則止,此行有辭也。

何以見其辟?要盟也。媵,禮之輕者也。盟,國之重也。以 輕事遂乎國,重無說。

以輕遂重,無他異說,故知辟要盟耳。

其曰「陳人之婦」,略之也;其不日數渝,惡之也。

《二十有七年盟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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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夏六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侯、鄭伯,同盟于幽 《糓梁傳》:「桓盟不日,信之也。衣裳之會十有一,未嘗有 歃血之盟也,信厚也。」

《僖公三年友莅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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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冬,公子友如齊莅盟。 《公羊傳》:「莅盟者何?往盟乎彼也。」

猶曰「往盟於齊。」莅,臨也。時齊國都,盟主,國主名不出者,《春秋》王魯,故言「莅」以見王義,使若王者遣使臨諸侯,盟飭法度。

其言「來盟」者何?來盟於我也。

此亦因魯都以見王義,使若來之京師盟,白事於王。不加莅者,來就魯,魯已尊矣。

《糓梁傳》「莅者,位也。」

《傅例》曰:「莅,位也。內之前定之盟謂之莅,外之前定之盟謂之來。」盟誓之言素定,今但往其位而盟,

其不日前定也。不言及者,以國與之也。不言其人,亦 以國與之也。

《五年盟首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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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秋八月,諸侯盟于首止。」公穀作首戴鄭伯逃歸不盟。 《公羊傳》:「諸侯何以不序?一事而再見者,前目而後凡 也。」其言逃歸不盟者何?不可使盟也。

時鄭伯內欲與楚,外依古不盟為解。安居會上,不肯從桓公盟,故後言「不盟。」

不可使盟,則其言「逃歸何?」魯子曰:「蓋不以寡犯眾也。」 《糓梁傳》無中事,而復舉諸侯,何也?尊王世子而不敢 與盟也。尊則其不敢與盟,何也?盟者不相信也,故謹 信也。不敢以所不信而加之尊者,桓諸侯也,不能朝 天子,是不臣也。王世子子也,塊然受諸侯之尊,己而 立乎其位,是不子也。桓不臣,王世子不子,則其所善 焉,何也?是則變之正也。天子微,諸侯不享覲桓,控大 國,扶小國,統諸侯,不能以朝天子,亦不敢致天王尊 王世子于首戴,乃所以尊天王之命也。世子含王命 會齊桓,亦所以尊天王之命也。世子受之可乎?是亦 變之正也。天子微,諸侯不享覲,世子受諸侯之尊己 而天王尊矣,世子受之可也。

《八年盟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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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春王正月,公會王人、齊侯、宋公、衛侯、許男、曹伯、 陳世子款盟于洮。鄭伯乞盟。」

《公羊傳》:「乞盟者何?處其所而請與也。其處其所而請 與奈何?蓋酌之也。」

酌,挹也。時鄭伯欲與楚,不肯自來盟處,其國遣使挹取其血,而請與之約束,無汲汲慕中國之心,故抑之,使若叩頭乞盟者也。不錄使者,方抑鄭伯使若自來也。不盟不為大惡者,古者不盟也。

《糓梁傳》以向之逃歸乞之也。

向謂五年逃首戴之盟,齊桓為兵車之會,于此乃震服,懼不得盟,故乞得與之。不錄使者,使若鄭伯自來,所以抑一人之惡,申眾人之善

乞者,重辭也,重是盟也。乞者,處其所而請與也,蓋汋

之也。

汋血而與之。

《九年盟葵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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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九月戊辰,諸侯盟于葵丘。」

《公羊傳》:桓之盟不日,此何以日?危之也。何危爾?貫澤 之會,桓公有憂中國之心,不召而至者,江人、黃人也。 葵丘之會,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國。震之者何?猶曰 「振振然。」矜之者何?猶曰「莫若我也。」

《糓梁傳》:桓盟不日,此何以日?美之也。為見天子之禁, 故備之也。葵丘之盟,陳牲而不殺,讀書加于牲上,壹 明天子之禁,曰:「毋雍泉,毋訖糴。」

訖,止也,謂貯粟。

毋易樹子,毋以妾為妻。毋使婦人與國事。

《胡傳》:「葵丘之盟,美之大者也。諸侯咸喻乎桓之志,束 牲載書而不歃血,是故會盟同地而再言《葵丘》,美之 也。觀《孟子》所載初命之辭,則知桓公翼戴襄王之事 信矣。」

《文公二年及晉處父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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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三月,乙巳,及晉處父盟。

《因朝而盟》始此。

《公羊傳》:「此晉陽處父也,何以不氏?諱與大夫盟也。」

諱去氏者,使若得其君,如經言「邾婁儀父」矣。不地者,起公就於晉也。日者,起公盟也。俱沒公,齊高徯不使若君,處父使若君者,親就其國,恥不得其君,故使若得其君也。如晉不書不致者,深諱之。

《糓梁傳》不言公,處父伉也,為公諱也。何以知其與公 盟?以其日也。何以不言公之如晉?所恥也。出不書,反 不致也。

《盟垂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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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夏六月,公孫敖會宋公、陳侯、鄭伯、晉士縠盟于 垂隴。」

大全蜀杜氏曰:「《春秋》盟會,未有外大夫別會于諸侯者。垂隴之會,譏政在于大夫也。桓、文之伯,或盟王人,或致天子,是天子受制于諸侯也,《春秋》不與之,故書『王人以先諸侯。晉襄紹伯致諸侯,而大夫會之,是諸侯受制于大夫也,《春秋》亦不與之,故序諸侯以先士縠』。」陳氏曰:「大夫而敵諸侯,于是始,晉遂以大夫主諸侯也。」然士縠主盟,曷為序諸侯之下,《春秋》不以大夫主盟也。故訖于宋,不以大夫主盟。

《七年盟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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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秋,「八月,公會諸侯、晉大夫盟于扈,公孫敖如莒 莅盟。」 《公羊傳》:「諸侯何以不序?大夫何以不名?公失序也。公 失序奈何?諸侯不可使與公盟,眣晉大夫使與公盟 也。」

以目通指曰《眣》。

《糓梁傳》其曰「諸侯」,略之也,莅位也。其曰「位」何也?前定 也。其不日,前定之盟不日也。

《十有六年會陽穀齊侯弗及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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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春,季孫行父會齊侯于陽穀,齊侯弗及盟。 《公羊傳》其言弗及盟何?不見與盟也。

《宣公七年孫良夫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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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春,衛侯使孫良夫來盟。」

《糓梁傳》:「來盟,前定也。不言及者,以國與之。不言其人, 亦以國與之。不日。」

《成公二年盟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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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丙申,「及楚人、秦人、宋人、陳人、衛人、鄭人、齊人、曹 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糓梁傳》:楚其稱人何也?於是而後公得其所也。會與 盟同月,則地會不地盟,不同月,則地會地盟。此其地 會、地盟何也?以公得其所,申其事也。

「公得其所」,謂「楚。」稱「人。」「申其事」,謂地會、地盟。

今之屈,向之驕也。

《三年及荀庚孫良夫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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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冬十有一月,晉侯使荀庚來聘。衛侯使孫良夫 來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孫良夫盟。」

「聘而遂盟之」,於是始。

《公羊傳》:「此聘也,其言盟何?聘而言盟者,尋舊盟也。」

尋猶尋繹也。以不舉重連聘而言之,知尋繹舊故。約,誓也。書者,惡之。《詩》曰:「君子屢盟,亂是用長。」二國既修禮相聘,不能相親信,反復相疑,故舉聘以非之。

《糓梁傳》:「其日,公也,來聘而求盟。不言及者,以國與之 也。不言其人,亦以國與之也。不言求,兩欲之也。」 《胡傳》:劉敞曰:「諸侯有聘無盟。聘,禮也;盟,非禮也。庚與 良夫不務引其君當道而生事,專命為非禮,不信以 干先王之典,故不繫於國,以見其遂事之辱,非人臣 之操。」此說然也。其言「及」者,公與之盟而不言公,見二 卿之抗也。盟者,《春秋》所惡,於惡之中又有惡焉者,此類是也。

大全番陽萬氏曰:「聘者固出於其君之命,而及盟則出於其臣之私也。況夫大夫之於諸侯,五等之君皆其君也;諸侯之於大夫,列國之臣皆其臣也。今也列國之臣忘其分之卑而盟五等之君,五等之君屈其分之尊而盟列國之臣,豈非一時之大夫?既不知自有其君而專盟于外,則不知有列國之君而敢於與之同盟也乎?」

《襄公三年盟雞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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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六月,公會單子、晉侯、宋公、衛侯、鄭伯、莒子、邾子、 齊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雞澤。陳侯使袁僑如會。戊寅, 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

《公羊傳》:「其言如會何?後會也。」

不直言「會盟」者,時諸侯不親與袁僑盟,又下方殊及之。

「曷為殊及陳、袁僑?」為其與袁僑盟也。

陳、鄭、楚之與國。陳侯有慕中國之心,有疾,使大夫會諸侯,欲附疏,不復備責,遂與之盟,共結和親,故殊之,起主為與袁僑盟也。復出陳者,喜得陳國也。不重出,地,有諸侯在臣擊君,故因上地。

《糓梁傳》:「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如會,外乎會也,於會 受命也。及,以及與之也。」

諸侯在會,而大夫又盟,是大夫執國之權,亢君之禮。陳君不會,袁僑受使來盟,袁僑之盟,得其義也。通言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則無以表袁僑之得禮,故再言「及」,明獨與袁僑不與諸侯之大夫。

諸侯以為可與則與之,不可與則釋之。諸侯盟,又大 夫相與私盟,是大夫張也。故雞澤之會,諸侯始失正 矣。大夫執國權,曰「袁僑」,異之也。

不但總言「及諸侯之大夫」,而復別言「袁僑」者,是異袁僑之得禮。

《胡傳》「同盟,或以為有三例,一則王臣預盟而書同,二 則諸侯同欲而書同,三則惡其反覆而書同。夫惡其 反覆與諸侯同欲而書同信矣。王臣預盟而書同義, 則未安。盟于女粟及蘇子也而不書同;盟于洮、于翟 泉,會王人也,而不書同。然則此三盟者,正所謂諸侯 同欲而書同盟也。其同欲奈何?同病楚也,王臣將命」, 必惇信明義,而後可以表正乎天下;諸侯守邦,必尊 主奉法,而後可以保其社稷。今王臣下與諸侯約誓, 諸侯亦敢上與王臣要言,斯大亂之道也,則亦不待 書《同盟》而罪自見矣。

《十有六年穀梁大夫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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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三月,公會晉侯、宋公、衛侯、鄭伯、莒子、邾子、薛伯、 杞伯、小邾子於溴梁。戊寅,大夫盟。」

《公羊傳》:諸侯皆在是,其言大夫盟何?信在大夫也。何 言乎信在大夫?遍刺天下之大夫也。曷為遍刺天下 之大夫?君若贅旒然。

《穀梁傳》:「溴梁之會,諸侯失正矣。諸侯會而曰大夫盟, 正在大夫也。諸侯在而不曰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 也。」

《昭公十有三年同盟平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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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秋,「公會劉子、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 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平丘。八月甲戌,同 盟于平丘。公不與盟。晉人執季孫意如以歸。」

《公羊傳》:「公不與盟者何?公不見與盟也。」

時晉主會,疑公如楚,不肯與公盟,故諱使若公自不肯與盟。

公不見與盟。大夫執。何以致會?不恥也。曷為不恥?諸 侯遂亂,反陳、蔡,君子不恥,不與焉。

《糓梁傳》「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公不與盟者,可以與 而不與,譏在公也。其日,善是盟也。」

公不與盟,當從外盟不日。今日之善其會盟,因楚有難,而反陳、蔡之君。

《胡傳》:「按《左氏》,晉將尋盟,齊人不可。叔向曰:『諸侯有間 矣,不可以不示眾』。辛未,治兵,建而不斾。壬申,復斾。諸 侯畏之。辭諸魯曰:『寡君有甲車四千乘在,雖以無道 行之,猶必可畏。牛雖瘠,僨於豚上,其畏不死。南蒯、子 仲之憂,庸可棄乎?若奉晉之眾,間其二憂,何求而弗 克?請君無勤』。」魯人聽命。甲戌,同盟于平丘。其書同盟 者,劉子與盟同懼楚也。會與盟同地,再書「平丘」者,書 之重詞之複,其中必有美惡焉,見行事之深切著明, 故詞繁而不殺也。是盟蓋或善之而以為惡,何哉?盟 雖衰世之事,然有定人道之大倫者矣;有備天子之 明禁者矣;有束牲不歃,相命而信自喻者矣;有納斥 候,禁侵掠,誠格而不復叛者矣。其次猶以載書詞命 相爭,約於大神而不敢越者,則未聞主盟中國,奉承 齊犧,而矜其威力,恐迫諸侯。又信蠻夷之訴,絕兄弟 之歡,求逞私憤,間其憂疑。如此盟者,流及戰國,強眾 相誇,恫疑恐喝,恣行陵暴,死者十九。積習所致,有自 來矣。《春秋》,禮義之大宗也。曾是以為善乎。詞繁而不

殺,則惡其競力不道,「為後世鑒也
考證

冊府元龜 编辑

《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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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稱「誥誓不及五帝盟詛不及三王」自周室東遷諸 侯力政彊陵弱大侵小由是坎牲歃血之事作矣。若 夫稱之以先代要之以明神形於載書以著其信誓 及後世以圖其終固宜守之而勿渝奉之而可久其 或假璧易田乃成於詐援捧盤執耳或至於紛紜可 尋可寒逮乎!長亂是糾是殛垂之空言自非仗仁義 之名,保丹青之誓,恤病討貳,以存亡國而討不睦;勤 王尊主,以翼天子而訓諸侯。苟異於斯,亦鮮以濟。

葉時禮經會元 编辑

《詛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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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糓梁子》曰:「誥誓不及五帝,盟詛不及三王。」愚謂五帝 非無詛盟也,而後之誥誓則不及五帝之時;三王非 無詛盟也,而後之盟詛則不及三王之時。蓋虞氏未 施信而民信,夏后氏未施敬而民敬,商人作誓而民 始叛,周人作會而民始疑。商人且爾,他可知也。故曰: 誥誓不及五帝。蚩尤惟始作亂,苗民弗用靈,民興胥 漸,泯泯棼棼,罔中信以覆,詛盟,苗民且爾,他可知也。 故曰:「詛盟不及三王。」今《周官》有詛祝、有司盟,先正、橫 渠亦嘗疑之,以為王法不行,人無所取直,故要之於 神,決非周公之意。亦不可以此病周公之法,又不可 以此病《周禮》。夫既不以盟詛病周公之意,而又曰不 可以此病周公之法,蓋周公立法,非為當時慮,為後 世慮也。周公知時變之不可回,人情之不可遏,故事 為之制,曲為之防,如韁馬隄川,庶其無奔踶濫溢之 患。雖其奔踶濫溢,有不可遏,不猶愈於壞隄徹韁乎? 《詩》云:「侯詛侯祝,靡屆靡究。君子屢盟,亂是用長。」周公 逆知後之必至此也,是故詛祝有官,掌作盟詛之載 辭,以敘國之信用,以質邦國之劑信。《司盟》有官,掌盟 載之法,與盟約之禮儀。邦國之有疑會同者,則北面 詔明神,盟萬民之犯命者,詛其不信者,有獄訟者,使 之盟詛焉。夫所以盟詛者,獄訟一也;有疑會同二也; 萬民犯命不信三也。有是三事而盟詛焉,則詔之於 明神,歃之於牲血,祈之以酒脯,約之以載辭,亦期於 相信而已。故詛祝盟詛之辭,亦惟敘信用爾,曰「質劑 信爾」,此所以先結其信於未叛之前也。既盟詛矣,而 又有不信者,則司約如所掌。若有訟者,則珥而辟藏, 其不信者服墨刑。若大亂,則六官辟藏,其不信者殺 也。又以太史所掌邦國官府都鄙辨法者考焉,不信 者刑之,六官之所登。若約劑亂則辟法,不信者刑之 也。此所以繼施其刑於不信之後也。豈有王法不行, 人無所處置,而姑一聽之神邪?且以詛祝一官,固為 禮官之屬,而在大史之前;司盟一職,是為刑官之屬, 而繼於司約之後。是其始焉之不信者固有盟,終焉 之不信則有刑也。不然,則《大司寇》「凡大盟約,涖其盟 書,登於天府。」以司寇而涖盟特,以天府而藏盟書,亦 已重矣,又何以使太史、內史、司會及六官皆受其貳 而藏之?何邪?昔展禽有言曰:「周公、太公股肱王室,成 王勞而賜之盟曰:『世世子孫,無相害也』。載在盟府,太 史職之。」周公、太公固無待於盟載,然後人必以盟而 為據,則人心之賴盟者亦固矣。迨至春秋之時,斯盟 替矣。《春秋》之作,始于隱公元年,所書未遑他事,首之 以「邾」之盟,繼之以宋之盟。自時厥後,有書來盟,有書 涖盟,有書同盟。然盟墨牲血之未乾,使聘邦交之未 反,而相侵相伐之兵已環四境。是盟也,果有信用之 敘,果有劑信之質否乎?觀《周禮》之「司盟」,而知世變之 猶可防;觀《春秋》之書「盟」,而嘆世變之不可遏。故嘗謂 周公立法為衰世慮,而孔子作《春秋》,亦所以救《周禮》 之壞而拯世道之窮,不獨詛盟一事為然也。田制壞, 而《春秋》以「稅畝」「田賦」書;「軍賦壤」,而《春秋》以「丘甲」「三軍」 書;「三日之役不均」,而《春秋》以「城築」書;「九伐之法不正」, 而《春秋》以「侵伐」書;「講武之田不時」,而《春秋》以「大蒐」、「大 閱」書;「救荒之政不施」,而《春秋》以大饑、請糴書。宗伯之 賓禮廢,而《春秋》有「來朝」、「來聘」之書;司徒之封疆廢,而 《春秋》有「歸田」、「易田」之書。太史之告朔不頒,而《春秋》書 「不視朔」;司烜之火禁不脩,而《春秋》書「宣榭火。」保章失 其官,而《春秋》書日食;書星孛。職方失其官,而《春秋》書 彭城;書虎牢。員丘之祝不典,而《春秋》以卜郊;書以猶 望書。廟祧之序不明,而《春秋》以立宮書;以躋祀書;婚 姻之禮失,而《春秋》書曰「夫人于齊」,曰「季姬歸鄫。」貢獻 之禮失,而《春秋》書曰「家父求車,毛伯求金。」典命之職 不脩,而《春秋》書曰「天王使來錫命。」天府之藏不謹,而 《春秋》書曰「盜竊寶玉大弓。」此類實繁,未易殫舉。無非 以權衡一字之微,而救禮經三百之壞也。周公慮後 世之深,於是乎詳「曲防」之制。孔子救後世之力,於是 乎嚴「直筆」之書。世道盛衰,實賴二聖人先後為之維 持也。不然,孔子何拳拳於周公之夢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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