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人事典/第081卷

明倫彙編 人事典 第八十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八十一卷
明倫彙編 人事典 第八十二卷


考證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人事典

 第八十一卷目錄

 感應部總論

  易經乾卦 咸卦 中孚九二

  書經洪範

  管子宙合篇

  文子上德

  孔子家語六本

  荀子勸學篇

  春秋繁露同類相動篇

  淮南子天文訓 覽冥訓 主術訓 說山訓 說林訓 修務訓 泰族訓

  論衡感虛篇

  新論類感

  冊府元龜感應

 感應部藝文一

  演連珠          晉陸機

  範連珠         宋顏延之

  連珠二首       梁沈約

  象耕鳥耘辨       唐陸龜蒙

 感應部藝文二

  奉和皇甫大夫祈雨應時雨降 唐嚴維

  所居永樂縣久旱縣宰祈禱得雨因賦詩

               李商隱

 感應部紀事

 感應部雜錄

人事典第八十一卷

感應部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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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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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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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曰:「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何謂也?子曰:「同聲相應, 同氣相求,水流濕,火就燥,雲從龍,風從虎。聖人作而 萬物睹。本乎天者親上,本乎地者親下,則各從其類 也。」

本義作,起也。物,猶人也。睹,釋《利見》之意也。「本乎天」者,謂動物,「本乎地」者謂植物,物各從其類。「聖人」,人類之首也,故興起於上,則人皆見之。大全朱子曰:「本乎天者親上,凡動物首向上,是親乎上,人類是也。本乎地者親下,凡植物本向下,是親乎下,草木是也。禽獸首多橫生,所以無智。」此本康節說。臨川吳氏曰:「鶴鳴而子和,雄鳴而雌應,一雞鳴而眾雞皆鳴,同聲相應也。日,火之精,而取火於日。月,水之精,而取水於月。磁石,鐵之母,而可以引鐵,同氣相求也。濕」者下地,故水之流趨之。燥者乾物,故火之然就之。龍興則致雲,雲從龍也;虎嘯則風生,風從虎也。凡此六者,皆同類相感召。聖人與人亦同類,故「作于上而萬物咸睹之。」

《咸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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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亨,利貞。取女吉。

程傳《咸》,感也。不曰感者,咸有皆義,男女交相感也。物之相感,莫如男女,而少復甚焉。本義《艮》止則感之專,《兌》說則應之至。

《彖》曰:「咸」,感也。柔上而剛下,二氣感應以相與,止而說 男下女,是以「亨利貞,取女吉」也。天地感而萬物化生, 聖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觀其所感,而天地萬物之 情可見矣。

程傳既言男女相感之義、復推極感道,以盡天地之理。

《中孚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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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鳴鶴在陰,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與爾靡之。

本義九二《中孚》之實,而九五亦以《中孚》之實應之,故有「鶴鳴子和,我爵爾靡」之象。鶴在陰謂九居二。「好爵」,謂得中。「靡」,與「縻」同,言懿德人之所好。故「好爵」雖我之所獨有,而彼亦繫戀之也。

書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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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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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休徵:曰肅,時雨若;曰乂,時暘若;曰哲,時燠若;曰謀, 時寒若;曰聖,時風若;曰咎徵:曰狂,恆雨若;曰僭,恆暘 若;曰豫,恆燠若;曰急,恆寒若;曰蒙,恆風若。

在天為五行,在人為五事,五事修則休徵各以類應之,五事失則咎徵各以類應之,自然之理也。然必曰「某事得則某休徵應,某事失則某咎徵應」,則亦膠固不通,而不足與語造化之妙矣。天人之際,未易言也。失得之機,應感之微,非知道者,孰能識之哉!大全朱子曰:「人主之行事,與天地相為流通,故行有善惡,則氣各以類而應,然感應之理,非謂行此一事,即有此一應,統而言之,一德修則凡德必修,一氣和則凡氣必和,固不必曰肅自致雨無與於暘,乂自致暘無與於雨,但德修而氣必和矣。分而言之,則德各有方,氣各有象,肅者雨之類乂

者,《暘》之類,求其所以然之故,固各有所當也。

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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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合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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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天地一險一易,若鼓之有揨,擿擋則擊。言苟有唱 之,必有和之,和之不差,因以盡天地之道。景不為曲 物直,響不為惡聲美。是以聖人明乎物之性者,必以 其類來也。故君子繩繩乎慎其所先。

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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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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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曰:「山致其高而雲雨起焉,水致其深而蛟龍生 焉,君子致其道而德澤流焉。夫有陰德者必有陽報, 有隱行者必有昭名,樹黍者不獲稷,樹怨者無報德。」

孔子家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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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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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曰:「無體之禮,敬也;無服之喪,哀也;無聲之樂,歡 也。不言而信,不動而威,不施而仁。志夫鐘之音,怒而 擊之則武,憂而擊之則悲,其志變者,聲亦隨之。故志 誠感之,通於金石,而況人乎!」

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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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學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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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類之起,必有所始。榮辱之來,必象其德。肉腐出蟲, 魚枯生蠹,怠慢忘身,禍災乃作。彊自取柱,柔自取束。 邪穢在身,怨之所搆。施薪若一火就燥也,平地若一 水就濕也。草木疇生,禽獸群焉,物各從其類也。是故 質的張而弓矢至焉,林木茂而斧斤至焉,樹成蔭而 眾鳥息焉,醯酸而蚋聚焉。故「言有召禍也,行有招辱」 也。君子慎其所立乎。

春秋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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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類相動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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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平地注水,去燥就濕,均薪施火,去濕就燥。百物其 去所與異而從其所與同,故氣同則會,聲比則應」,其 驗皦然也。試調琴瑟而錯之,鼓其宮則他宮應之,鼓 其商則他商應之,五音比而自鳴,非有神,其數然也。 美事召美類,惡事召惡類,類之相應而起也,如馬鳴 則馬應之。帝王之將興也,其美祥亦先見;其將亡也, 妖孽亦先見物,故以類相召也。故以龍致雨,以扇逐 暑,軍之所處,以棘楚美惡皆有從來以為命,莫知其 處所。天將陰雨,人之病故為之先動,是陰相應而起 也。天將欲陰雨,又使人欲睡臥者,陰氣也。有憂亦使 人臥者,是陰相求也。有喜者使人不欲臥者,是陽相 索也。水得夜益長,數分,東風而酒湛溢,病者至夜而 疾益甚。雞至幾明,皆鳴而相薄。其氣益精,故陽益陽 而陰益陰,陽陰之氣,因可以類相益損也。天有陰陽, 人亦有陰陽。天地之陰氣起,而人之陰氣應之而起; 人之陰氣起,而天地之陰氣亦宜應之而起,其道一 也。明於此者,欲致雨則動陰以起陰,欲止雨則動陽 以起陽。故致雨非初也,而疑於神者,其理微妙也。非 獨陰陽之氣可以類進退也,雖不祥禍福所從生,亦 由是也。無非己先起之,而物以類應之而動者也。「故 聰明聖神,內視反聽」,言為明聖,內視反聽,故獨明聖 者,知其本心皆在此耳。故琴瑟報彈其宮,他宮自鳴 而應之,此物之以類動者也。其動以聲而無形,人不 見其動之形,則謂之自鳴也。又相動無形,則謂之自 然,其實非自然也,有使人之然者矣。物固有實,使之 其使之無形。《尚書傳》言「周將興之時,有大赤鳥御穀 之種,而集王屋之上者,武王喜,諸大夫皆喜。周公曰: 『茂哉茂哉,天之見此以勸之也,恐恃之』。」

淮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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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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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類相動,本標相應。故陽燧見日,則燃而為火,方諸 見月,則津而為水。虎嘯而谷風至,龍舉而景雲屬,麒 麟鬥而日月食,鯨魚死而彗星出,蠶珥絲而商弦絕, 賁星墜而勃海決。人主之情,上通於天,故誅暴則多 飄風,枉法令則多蟲螟,殺不辜則國赤地,令不收則 多淫雨。

《覽冥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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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師曠奏《白雪》之音,而神物為之下降,風雨暴至, 平公癃病,晉國赤地,庶女叫天,雷電下擊,景公臺隕, 支體傷折,海水大出。夫瞽師庶女,位賤尚。請幫助識別此字。權輕飛 羽。然而專精厲意,委務積神,上通九天,激厲至精。由 此觀之,上天之誅也,雖在曠虛幽閒,遼遠隱匿,重襲 石室,界障險阻,無所逃之,亦明矣。武王伐紂,渡於孟 津,陽侯之波,逆流而擊,疾風晦冥,人馬不相見。於是 武王左操黃鉞,右秉白旄,瞋目而撝之曰:「余任天下, 誰敢害吾意者。」於是風濟而波罷。魯陽公與韓搆難, 戰酣日暮,援戈而撝之,日為之反三舍。夫全性保真, 不虧其身,遭急迫難,精通於天,若乃未始出其宗者, 何為而不成?夫死生同域,不可脅凌,勇武一人,為三 軍雄。彼直求名耳,而能自要者,尚猶若此,又況夫宮 天地,懷萬物,而友造化,含至和,值偶於人形,觀九鑽

一知之所不知,而心未嘗死者乎?昔雍門子以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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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嘗君,已而陳辭通意,撫心發聲,孟嘗君為之增欷,

歍唈流涕,狼戾不可止。精神形於內,而外諭哀於人 心,此不傳之道,使俗人不得其君形者而效其容,必 為人笑。故蒲且予之連鳥於百仞之上,而詹何之鶩 魚於大淵之中,此皆得清淨之道,太浩之和也。夫物 類之相應,元妙深微,知不能論,辯不能解。故「東風至 而酒湛溢,蠶珥絲而商弦絕」,或感之也。「畫隨灰而月 運闕,鯨魚死而彗星出」,或動之也。故聖人在位,懷道 而不言,澤及萬民,君臣乖心,則背譎見於天,神氣相 應徵矣。故山雲草莽,水雲魚鱗,旱雲煙火,涔雲波水, 各象其形類,所以感之。夫陽燧取火於日,方諸取露 於月。天地之間,巧歷不能舉其數,手徵忽怳不能覽 其光。然以掌握之中,引類於太極之上,而水火可立 致者,陰陽同氣相動也,此《傅說》之所以騎辰尾也。故 「至陰飂飂,至陽赫赫」,兩者交接成和,而萬物生焉,眾 雄而無請幫助識別此字。又何化之所能造乎。

《主術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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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精之所動,若春氣之生,秋氣之殺也。雖馳傳騖置, 不若此其亟。故君人者,其猶射者乎!於此毫末,於彼 尋常矣。故慎所以感之也。夫榮啟期一彈,而孔子三 日樂感於和;鄒忌一徽,而威王終夕悲感於憂。動諸 琴瑟,形諸音聲,而能使人為之哀樂;縣法設賞而不 能移風易俗者,其誠心弗施也。甯戚《商歌》《車下》,桓公 喟然而寤矣。至精入人深矣。湯之時,七年旱,以身禱 於桑林之際,而四海之雲湊,千里之雨至。抱質效誠, 感動天地,神諭方外,令行禁止,豈足為哉!

《說山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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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合趨同,千里相從;行不合,趨不同,對門不通。海水 雖大,不受胔芥。日月不應非其氣,君子不容非其類 也。人不愛倕之手,而愛己之指,不愛江漢之珠,而愛 己之鉤。以束薪為鬼,以火煙為氣,以束薪為鬼,朅而 走,以火煙為氣,殺豚烹狗,先事如此,不如其後。

《說林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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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雲蒸,柱礎潤,茯苓掘,兔絲死。」一家失熛,百家皆燒。 讒夫陰謀,百姓暴骸。「行者思於道,而居者夢於床。慈 母吟於巷,適子懷於荊。」赤肉懸則烏鵲集,鷹隼鷙則 眾鳥散。物之散聚,交感以然。

《修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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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燕》《魏》之歌也,異轉而皆樂;「《九夷》八狄」之哭也,殊 聲而皆悲:一也。夫歌者,樂之徵也;哭者,悲之效也,憤 於中則應於外,故在所以感。

《泰族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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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者,懷天心,聲然能動化天下者也。故精誠感於 內,形氣動於天,則景星見,黃龍下,祥鳳至,醴泉出,嘉 榖生,河不滿溢,海不溶波。

論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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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虛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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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者傳書,言「堯之時,十日並出,萬物燋枯。堯上射十 日,九日去,一日常出。」此言虛也。夫人之射也,不過百 步,矢力盡矣。日之行也,行天星度。天之去人以萬里, 數堯上射之,安能得日?使堯之時,天地相近,不過百 步,則堯射日矢能及之,過百步不能得也。假使堯時 天地相近,堯射得之,猶不能傷日,傷日何肯去?何則? 「日,火也。使在地之火,附一把炬,人從旁射之,雖中,安 能滅之?」地火不為見射而滅,天火何為見射而去?此 欲言堯以精誠射之,精誠所加,金石為虧,蓋誠無堅, 則亦無遠矣。夫水與火,各一性也,能射火而滅之,則 當射水而除之。洪水之時,氾濫中國,為民大害,堯何 不推精誠射而除之?堯能射日,使火「不為害;不能射 河,使水不為害。夫射水不能卻水,則知射日之語虛 非實也。」或曰:「日,氣也,射雖不及,精誠滅之。夫天亦遠, 使其為氣,則與日月同;使其為體,則與金石等。以堯 之精誠滅日,虧金石,上射日則能穿天乎?世稱桀、紂 之惡,射天而毆地;譽高宗之德,政消桑穀。今堯不能 以德滅,十日而必射」之,是德不若高宗,惡與桀紂同 也,安能以精誠獲天之應也?《傳》《書》言:武王伐紂,渡孟 津,陽侯之波,逆流而擊,疾風晦冥,人馬不見。於是武 王左操黃鉞,右執白旄,瞋目而麾之曰:「余在,天下誰 敢害吾意者?」於是風霽波罷。此言虛也。武王渡孟津 時,士眾喜樂,前歌後舞,天人同應。人喜天怒,非實宜 也。前歌後舞,未必其實,麾風而止之,跡近為虛。夫風 者,氣也,論者以為天地之號令也。武王誅紂是乎?天 當安靜以祐之。如誅紂非乎?而天風者,怒也。武王不 奉天令,求索己過,瞋目言曰:「余在,天下誰敢害吾者?」 重天怒增己之惡也。風何肯止父母怒,子不改過,瞋 目大言,父母肯貰之乎?如風天所為,禍氣自然,是亦 無知,不為瞋目麾之故止。夫風猶雨也,使武王瞋目 以旄麾雨而止之乎?武王不能止雨,則亦不能止風。 或時武王適麾之,風偶自止。世褒武王之德,則謂武 王能止風矣。《傳》《書》言:「魯襄公與韓戰,戰酣日暮,公援 戈而麾之,日為之反三舍。」此言虛也。凡人能以精誠感動天,專心一意,委務積神,精通於天,天為變動,然 尚未可謂然。襄公志在戰,為日暮一麾,安能令日反? 使聖人麾日,日終不反。襄公何人而使日反乎?《鴻範》 曰:「星有好風,星有好雨。日月之行,則有冬有夏;月之 從星,則有風雨。」夫星與日月同精,日月不從星,星輒 復變明。日月行有常度,不得從星之好惡也,安得從 襄公之所「欲。星之在天也,為日月舍,猶地有郵亭,為 長吏廨也。二十八舍有分度,一舍十度,或增或減」,言 日反三舍,乃三十度也。日,日行一度,一麾之間,反三 十日時所在度也。如謂舍為度,三度,亦三日行也,一 麾之間,令日卻三日也。宋景公推誠出三善,言熒惑 徙三舍,實論者猶謂之虛。襄公爭鬥,惡日之暮,以此 一戈,麾無誠心善言,日為之反,殆非其意哉?且日,火 也,聖人麾火,終不能卻;襄公麾日,安能使反?或時戰, 時日正卯,戰迷,謂日之暮,麾之轉左曲,道日若卻,世 好神怪,因謂之反,不道所謂也。傳書言荊軻為燕太 子謀刺秦王,白虹貫日,衛先生為秦畫長平之事,太 白蝕昴,此言精感天,天為變動也。夫言白虹貫日、太 白蝕昴,實也;言荊軻之謀,衛先生之畫,感動皇天,故 白虹貫日、太白蝕昴者,虛也。夫以著撞鐘,以算擊鼓, 不能鳴者,所用撞擊之者小也。今人之形,不過七尺, 以七尺形中精神,欲有所為,雖積銳意,猶著撞鐘算 擊鼓也,安能動天?精非不誠,所用動者小也。且所欲 害者人也。人不「動,天反動乎?」問曰:「人之害氣,能相動 乎?」曰:「不能。」豫讓欲害趙襄子,襄子心動;貫高欲篡高 祖,高祖亦心動。二子懷精。故兩主振感,曰:「禍變且至, 身自有怪,非適人所能動也。」何以驗之?時或遭狂人 於途,以刃加己,狂人未必念害己身也。然而己身先 時已有妖怪矣。由此言之,妖怪之至,禍變自凶之象, 非欲害己者之所為也。且凶之人,卜得惡兆,筮得凶 卦,出門見不吉,占危睹禍氣。禍氣見於面,猶白虹太 白見於天也。變見於天,妖出於人,上下適然,自相應 也。《傳》《書》言燕太子丹朝於秦,不得去,從秦王求歸。秦 王執留之,與之誓曰:「使日再中,天雨粟,令烏白頭,馬 生角,廚門木象生肉足,乃得歸。」當此「之時,天地佑之, 日為再中。天雨粟,烏白頭,馬生角,廚門木象,生肉足, 秦王以為聖,乃歸之。此言虛也。燕太子丹何人,而能 動天?聖人之拘,不能動天。太子丹賢者也,何能致此?」 夫天能佑太子,生諸瑞以免其身,則能和秦王之意, 以解其難。見拘一事而易,生瑞五事而難。舍一事之 易,為五事之難,何天之不憚勞也?湯困夏臺,文王拘 羑里,孔子厄陳蔡。三聖之困,天不能祐,使拘之者睹 祐知聖,出而尊厚之。或曰:「拘三聖者,不與三誓,三聖 心不願,故祐聖之瑞無因而至。天之祐人,猶借人以 物器矣。人不求索,則弗與也。」曰:「太子願天下瑞之時, 豈有語言乎?心願而已。」然湯閉於夏臺,文王拘於羑 里時,心亦願出;孔子厄陳、蔡,心願食。天何不令夏臺、 羑里關鑰毀敗,湯文涉出,雨粟陳、蔡,孔子食飽乎?太 史公曰:「世稱太子丹之令,天雨粟,馬生角」,大抵皆虛 言也。太史公書漢世實事之人,而云虛言,近非實也。 《傳》書言杞梁氏之妻嚮城而哭,城為之崩。此言杞梁 從軍不還,其妻痛之,嚮城而哭,至誠悲痛,精氣動城, 故城為之崩也。夫言嚮城而哭者,實也,城為之崩者 虛也。夫人哭悲,莫過雍門子,雍門子哭對孟嘗君,孟 嘗君為之於邑。蓋哭之精誠,故對嚮之者悽愴感慟 也。夫雍門子能動孟嘗之心,不能感孟嘗衣者,衣不 知惻怛,不以人心相關通也。今城,土也,土猶衣也,無 心腹之藏,安能為悲哭感慟而崩?使至誠之聲能動 城土,則其對林木哭,能折草破木乎?嚮水火而泣,能 涌水滅火乎?夫草木水火,與土無異,然杞梁之妻,不 能崩城明矣。或時城適自崩,杞梁妻適哭,下世好虛, 不原其實,故崩城之名,至今不滅。《傳書》言鄒衍無罪, 見拘於燕,當夏五月,仰天而歎,天為隕霜。此與杞梁 之妻哭而崩城,無以異也。言其無罪,見拘當夏,仰天 而歎,實也;言天為之雨霜,虛也。夫萬人舉口,並解吁 嗟,猶未能感天;鄒衍一人冤而一歎,安能下霜?鄒衍 之冤,不過曾子、伯奇。曾子見疑而吟,伯奇被逐而歌。 疑與「拘」同吟,歌與「歎」等,曾子、伯奇不能致寒,鄒衍何 人,獨能雨霜?被逐之冤,尚未足言。申生伏劍,子胥刎 頸,實孝而賜死,誠忠而被誅。且臨死時,皆有聲辭,聲 辭出口,與《仰天歎》無異。天不為二子感動,獨為鄒衍 動,豈天痛見拘,不悲流血哉?伯奇冤痛相似,而感動 不同也。夫熯一炬火,爨一鑊水,終日不能熱也;倚一 尺冰,置庖廚中,終夜不能寒也。何則?微小之感,不能 動大巨也。今鄒衍之歎,不過如一炬尺冰,而皇天巨 大,不徒鑊水庖廚之醜類也。一仰天歎,天為隕霜,何 天之易感,霜之易降也?夫哀與樂同,喜與怒均,衍興 怨痛,使天下霜,使衍蒙非望之賞,仰天而笑,能以冬 時使天熱乎?《變復之家》曰:「人君秋賞則溫,夏罰則寒, 寒不累時則霜不降,溫不兼日則冰不釋。」一夫冤而 一歎,天輒下霜,何氣之易變,時之易轉也?寒溫自有時,不合變復之家,且從變復之說。或時燕王好用刑, 寒氣應至,而衍囚拘而歎,歎時霜適自下,世見適歎 而霜下,則謂鄒衍歎之致也。傳書言師曠奏《白雪》之 曲,而神物下降,風雨暴至,平公因之癃病。晉國赤地, 或言師曠《清角之曲》,一奏之,有雲從西北起;再奏之, 「大風至,大雨隨之,裂帷幕,破俎豆,墮廊瓦,坐者散走, 平公恐懼,伏乎廊室。」晉國大旱,赤地三年,平公癃病。 夫《白雪》與《清角》,或同曲而異名,其禍敗同一實也。傳 書之家,載以為是,世俗觀見,信以為然。原省其實,殆 虛言也。夫《清角》何音之聲而致此?《清角》木音也,故致 風而如木為風,雨與風俱。三尺之木,數絃之聲,感動 天地,何其神也!此復一哭崩城,一歎下霜之類也。師 曠能鼓清角,必有所受,非能質性生出之也。其初受 學之時,宿昔習弄,非直一再奏也。審如傳書之言,師 曠學《清角》時,風雨當至也。《傳書》言:「瓠芭鼓瑟,淵魚出 聽;師曠鼓琴,六馬仰秣。」或言:「師曠鼓《清角》,一奏之,有 元鶴二八自南方來,集於廊門之危。再奏之而列,三 奏之,延頸而鳴,舒翼而舞,音中宮商之聲,聲吁於天。」 平公大悅,坐者皆喜。《尚書》曰:「擊石拊石,百獸率舞。」此 雖奇怪,然尚可信。何則?鳥獸好悲聲耳,與人耳同也。 禽獸見人欲食,亦欲食之,聞人之樂,何為不樂?然而 魚聽仰秣,元鶴延頸,百獸率舞,蓋具其實。風雨之至, 晉國大旱,赤地三年,平公癃病,殆虛言也。或時奏《清 角》,時,天偶風雨,風雨之後,晉國適旱,平公好樂,喜笑 過度,偶發癃病,傳書之家,信以為然。世人觀見,遂以 為實,實者樂聲,不能致此。何以驗之?風雨暴至,是陰 陽亂也。樂能亂陰陽,則亦能調陰陽也。王者何須修 身正行,擴施善政,使鼓調陰陽之曲,和氣自至,太平 自立矣。《傳》書言:湯遭七年旱,以身禱於桑林,自責以 六過,天乃雨。或言五年禱,辭曰:「余一人有罪,無及萬 夫;萬夫有罪,在余一人。」天以一人之不敏,使上帝鬼 神傷民之命,於是剪其髮,麗其手,自以為牲,用祈福 於上帝。上帝甚說,時雨乃至。言湯以身禱於桑林,自 責若言剪髮麗手,自以為牲,用祈福於帝者,實也。言 雨至為湯自責,以身禱之故,殆虛言也。孔子疾病,子 路請禱。孔子曰:「有諸?」子路曰:「有之。《誄》曰:『禱爾於上下 神祇』?」孔子曰:「丘之禱久矣。聖人修身正行素禱之日 久,天地鬼神知其無罪,故曰禱久矣。」《易》曰:「『大人與天 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敘,與鬼神合 其吉凶』。此」言聖人與天地鬼神同德行也,即須禱以 得福,是不同也。湯與孔子,俱聖人也,皆素禱之日久, 孔子不使子路禱以治病,湯何能以禱得雨?孔子素 禱,身猶疾病;湯亦素禱,歲猶大旱。然則天地之有水 旱,猶人之有疾病也。疾病不可以自責除,水旱不可 以禱謝去,明矣。湯之致旱以過乎?是不與天地同德 也。今不以過致旱乎?自責禱謝,亦無益也。人形長七 尺,形中有五常,有癉一作瘴熱之病,深自剋責,猶不能 愈。況以廣大之天,自有水旱之變。湯用七尺之形,形 中之誠,自責禱謝,安能得雨邪?人在層臺之上,人從 層臺下叩頭,求請臺上之物,臺上之人聞其言,則憐 而與之。如不聞其言,雖致誠區區,終無得也。夫天去 人,非徒層臺之高也,湯雖自責,天安能聞知而與之 雨乎?夫旱,火變也;湛,水異也。堯遭洪水,可謂湛矣。堯 不自責,以身禱祈,必舜、禹治之,知水變必須治也。除 湛不以禱祈,除旱亦宜如之。由此言之,湯之禱祈,不 能得雨,或時旱久,時當自雨,湯以旱久,亦適自責。世 人見雨之下,隨湯自責而至,則謂湯以禱祈得雨矣。 《傳》《書》言:「倉頡作書,天雨粟,鬼夜哭。」此言文章興而亂 漸見,故其妖變致天雨粟,鬼夜哭也。夫言「天雨粟,鬼 夜哭」,實也;言其應倉頡作書,虛也。夫河出圖,洛出書, 聖帝明王之瑞應也。圖書文章,與倉頡所作字畫何 以異?天地為圖書,倉頡作文字業,與天地同指,與鬼 神合,何非何惡,而致雨粟神哭之怪?使天地鬼神惡 人有書,則其出圖書非也。天不惡人有書,作書何非, 而致此怪?或時倉頡適作書,天適雨粟,鬼偶夜哭,而 雨粟,鬼神哭,自有所為,世見應書而至,則謂作書,生 亂敗之象,應事而動也。天雨穀,論者謂之從天而下 變而生。如以雲雨論之,雨穀之變,不足怪也。何以驗 之?夫雲雨出於丘山,降散則為雨矣。人見其從上而 墜,則謂之天雨水也。夏日則雨水,冬日天寒則雨,凝 而為雪。皆由雲氣發於丘山,不從天上降集於地明 矣。夫穀之雨,猶復雲布之亦從地起,因與疾風俱飄, 參於天,集於地,人見其從天落也,則謂之「天雨穀。」建 武三十一年中,陳留雨穀,穀下蔽地,案視穀形,若茨 而黑,有似於稗實也。此或時夷狄之地生出此穀,夷 狄不粒食。此穀生於草野之中,成熟垂委於地,遭疾 風暴起吹揚,與之俱飛,風衰穀集,墜於中國。中國見 之,謂之「雨穀。」何以效之?野火燔山澤,山澤之中草木 皆燒其葉為灰,疾風暴起吹揚之,參天而飛,風衰葉 下,集於道路。夫天雨穀者,草木葉燒飛而集之類也。 而世以為雨穀,作傳書者以變怪。天主施氣,地主產物,有葉實可啄食者,皆地所生,非天所為也。今穀非 氣所生,須土以成。雖云怪變,怪變因類。生地之物,更 從天集,生天之物,可從地出乎?地之有萬物,猶天之 有列星也。星不更生於地,穀何獨生於天乎?《傳》《書》又 言:「伯益作井,龍登元雲,神棲崑崙。」言龍井有害,故龍 神為變也。夫言龍登元雲,實也;言神棲崑崙,又言為 作井之故,龍登神去,虛也。夫作井而飲,耕田而食,同 一實也。伯益作井,致有變動,始為耕耘者,何故無變? 神農之橈木為耒,教民耕耨,民始食穀,穀始播種,耕 土以為田,鑿地以為井,井出水以救渴,田出穀以拯 飢,天地鬼神所欲為也。龍何故登元雲?神何故棲崑 崙?夫龍之登元雲,古今有之,非始益作井而乃登也。 方今盛夏,雷雨時至,龍多登雲雲。一有風興字龍相應,龍 乘雲雨而行,物類相致,非有為也。堯時,五十之民,擊 壤於塗,觀者曰:「大哉,堯之德也!」擊壤者曰:「吾日出而 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堯何等力?堯時已 有井矣。唐虞之時,豢龍御龍,龍常在朝。夏末政衰,龍 乃隱伏,非益鑿井,龍登雲也。所謂神者,何神也?百神 皆是。百神何故惡人為井?使神與人同,則亦宜有飲 之欲,有飲之欲。憎井而去,非其實也。夫益殆不鑿井, 龍不為鑿井;登雲,神不棲於崑崙。《傳》《書》意妄造生之 也。《傳》《書》言:「梁山崩,壅河,三日不流,晉君憂之。晉伯宗 以輦者之言,令景公素縞而哭之,河水為之流通。」此 虛言也。夫山崩壅河,猶人之有癰腫,血脈不通也。治 癰腫者,可復以素服哭泣「之聲治乎?」堯之時,洪水滔 天,懷山襄陵。帝堯吁嗟,博求賢者,水變甚於河壅,堯 憂深於景公。不聞以素縞哭泣之聲,能厭勝之。堯無 賢人若輦者之術乎?將洪水變大,不可以聲服除也? 如素縞而哭,悔過自責也?堯禹之治水,以力役不自 責。梁山,堯時山也;所壅之河,堯時河也。山崩河壅,天 雨水踊,二者之變,無以殊也。堯禹治洪水以力役,輦 者治壅河用自責,變同而治異,人鈞而應殊,殆非賢 聖變復之實也。凡變復之道,所以能相感動者,以物 類也。有寒則復之以溫,溫復解之以寒,故以龍致雨, 以刑逐暑,皆緣五行之氣,用相感勝之。山崩壅河素 縞哭之於道,何意乎?此或時河壅之時,山初崩,土積 聚,水未盛。三日之後,水盛土散,稍壞沮矣。壞沮水流 竟注東去,遭伯宗得輦者之言,因素縞而哭,哭之因 流,流時謂之河變。起此而復,其實非也。何以驗之?使 山恆自崩乎?素縞哭,無益也。使其天變應之,宜改政 治。素縞而哭,何政所改而天變復乎?《傳》書言曾子之 孝,與母同氣。曾子出薪於野,有客至而欲去,曾母曰: 「願留參方到。」即以右手搤其左臂。曾子左臂立痛,即 馳至問母:臂何故痛?母曰:「今者客來欲去,吾搤臂以 呼汝耳。」蓋以至孝,與父母同氣,體有疾病,精神輒感, 曰:「此虛言也。」夫孝悌之至,通於神明,乃謂德化至天 地。俗人緣此而說,言孝悌之至,精氣相動。如曾母臂 痛,曾子臂亦輒痛。曾母病乎?曾子亦病;曾母死,曾子 輒死乎?考事曾母先死,曾子不死矣。此精氣能小相 動,不能大相感也。世稱申喜夜聞其母歌,心動開關, 問歌者為誰,果其母蓋聞母聲,聲音相感,心悲意動, 開關而問,蓋其實也。今曾母在家,曾子在野,不聞號 呼之聲,母小搤臂,安能動子?疑世人頌成「聞曾子之」 孝,天下少雙,則為「空生母搤臂」之說也。世稱南陽卓 公為緱氏令,蝗不入界,蓋以賢明至誠,災蟲不入其 縣也。此又虛也。夫賢明至誠之化,通於同類,能相知 心,然後慕服。蝗蟲,閩䖟之類也,何知何見,而能知卓 公之化?使賢者處深野之中,閩䖟能不入其舍乎?閩 䖟不能避賢者之舍,蝗蟲何能不入卓公之縣?如謂 蝗蟲變與《閩䖟》異,夫寒溫亦災變也。使一郡皆寒,賢 者長一縣,一縣之界能獨溫乎?夫寒溫不能避賢者 之縣,蝗蟲何能不入卓公之界?夫如是,蝗蟲適不入 界,卓公賢名稱。一有偶字於世,世則謂之「能卻蝗蟲」矣。何 以驗之?夫蝗之集於野,非能普博盡蔽地也,往往積 聚多少有處非所積之地,則盜跖所居;所少之野,則 伯夷所處也。集過有多少,不能盡蔽覆也。夫集地有 多少,則其過縣有留去矣。多少不可以驗善惡,有無, 安可以明賢不肖也?蓋時蝗自過,不謂賢人界不入, 明矣。

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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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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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以類聚,物以群分,聲以同應,氣以異乖。其類苟聚, 雖遠不離;其群苟分,雖近未合。故銅山崩蜀,鐘鳴於 晉,淄澠共川,色味異質,感應必類,自然之數也。是以 飛行者,陽之群也;蟄伏者,陰之類也。故曰:「夏至而鹿 角解,月虧而蚌蛤胎,麒麟鬥而日蝕,鯨魚死而彗星 出,東風至而酒盈溢,蠶含絲而商絃絕,新穀祭而舊 穀缺。龍舉一井而雲彌九天,虎嘯一谷而風扇萬里。 陽燧在掌而太陽火,方珠運握而少陽水。類感之也, 箕麗於月而飄風起,畢動於天而驟雨散。天將風也, 纖塵不動而䲰自鳴;旦且雨也,寸雲未布而蟻蚓移矣。巢居知風,穴處識雨,風雨方至而鳥蟲應之。太白 暉芒,雞必夜鳴,火精光盛,馬必晨驚。」雞為兌禽,金為 兵精,馬者《離》畜,火為武神。干戈戢興,介駟將動,而禽 獸應之。蛙鳴於野,鱉應於淵,騰蛇雄鳴於上風,雌鳴 於下風,而化成形。以斯至精相應,不待召而自感者, 類之所應也。若呼之與響,形之與影。故抱薪投火,燥 者先燃;平地注水,濕者先濡。彈角則目搖,鼓舟而波 湧。物以類相感,神以「氣相化也」,豈以人情者哉。

冊府元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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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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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曰:「惟德動天。」又曰:「至諴感神。」是知為善者降祥,好 謙者受福,天人相與之際,交感訢合,如律之命,呂雲 之從龍,未嘗斯須而不應也。故古者聖賢之君莫不 通三統之要,重萬靈之命,思惟往古,窮極至治,兢兢 業業,罔敢暇豫,德之盛也,合於天地,誠之至也,通於 幽明。神以知來,聰以知遠,善行無跡,有開必先,則感 而應之乃自然之理也。乃若商湯桑林之禱大雨斯 降漢武竹宮之祀神光屢燭宣帝建祖廟而白鶴集 元宗封泰山而勁風止策書所紀其流實繁斯皆清 衷元感靈貺昭答高明聽卑若響之應也。董仲舒有 言曰:「王者修五常之道故受天之祜而享鬼神之靈 德施於方外延及群生也。」豈不韙與。

感應部藝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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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連珠》
晉·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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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聞鑑之積也無厚,而照有重淵之深;目之察也有 畔,而眂周天壤之際。何則?應事以精不以形,造物以 神不以器。是以萬邦凱樂,非悅鐘鼓之娛;天下歸仁, 非感玉帛之惠。

臣聞積實雖微,必動於物;崇虛雖廣,不能移心。是以 都人冶容,不悅西施之影;乘馬班如,不輟泰山之陰。 臣聞觸非其類,雖疾不應;感以其方,雖微則順。是以 商飆漂山,不興盈尺之雲;谷風乘條,必降彌天之潤。 故闇於治者,唱繁而和寡;審乎物者,力約而功峻。

《範連珠》
宋·顏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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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聞匹夫履順,則天地不違;一物投誠,則神明可交。 事有微而愈著,理有闇而必昭。是以魯陽傾首,《離光》 為之反舍;有鳥拂波,《河伯》為之不潮。

蓋聞北邙之高,魏君不能削;「穀洛」之鬥,周王不能改。 是以愚公何德,遂荷鍤而移山;精衛何禽,欲銜石而 塞海。

《連珠二首》
梁·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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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聞「烈風雖震,不斷蔓草之根;朽壤誠微,遂霣崇山 之峭。是以一夫不加威于赫怒,千乘必致亡于巧笑。」 臣聞「鳴籟受響,非有志于要風;涓流長邁,寧厝心于 歸海。是以萬竅怒號,不叩而咸應;百川是納,用卑而 為宰。」

《象耕鳥耘辨》
唐·陸龜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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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謂舜之在下也,田于歷山,象為之耕,鳥為之耘,聖 德感召也如是。余曰:斯異術也,何聖德與?孔子敘《書》 於舜曰:「濬哲文明」,聖德止于是而足矣,何感召之云 云乎?然象耕鳥耘之說,吾得于農家,請試辨之。吾觀 《耕者行》端。文粹有而字徐,起撥欲深。獸之形魁者,無出於 象。行必端,履必深,法其端深,故曰「象耕。」耘者去莠舉 手,務疾而畏晚;鳥之啄食,務疾而畏奪。法其疾畏,故 曰「鳥耘。」試禹之績大成,而後薦之於天,其為端且深, 非得於「象耕」乎?去四凶,恐害於政,其為政疾且畏,非 得於「鳥耘」乎?不然,則雷澤之漁,河濱之陶,一無感召, 何也?豈聖人有時而不德耶?《孟子》曰:「堯舜與人同耳。」 而好事者張以就其恠,非聖人之意也。吾病其說之 近于異端,敺之使合于道,人其從我乎?雖不從,吾亦 不能變其說。

感應部藝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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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和皇甫大夫祈雨應時雨降》
唐·嚴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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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和知必感,歲旱未書災。伯禹明靈降,元戎禱請來。 九成陳夏樂,三獻奉殷罍。掣曳旗交電,鏗鏘鼓應雷。 行雲依蓋轉,飛雨逐車回。欲識皇天意,為霖貺在哉。

《所居永樂縣久旱縣宰祈禱得雨因賦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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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隱

甘膏滴滴是精誠,晝夜如絲一尺盈。祇怪閭閻喧鼓 吹,邑人同報束《長生

感應部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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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詩外傳》:有殷之時,糓生湯之庭,三日而大拱。湯問 伊尹曰:「何物也?」對曰:「穀樹也。」湯問何為而生于此,伊 尹曰:「穀之出澤,野物也,今生天子之庭,殆不吉也。」湯 曰:「奈何?」伊尹曰:「臣聞妖者禍之先,祥者福之先,見妖 而為善,即禍不至,見祥而為不善,則福不臻。」湯乃齋 戒靜處,夙興夜寐,弔死問疾,赦過賑窮,七日而穀亡, 妖孽不見,國家其昌。

《說苑君道篇》:湯之時,大旱七年,雒坼川竭,煎沙爛石。 於是使人持三足鼎,祝三川,教之祝曰:「政不節耶?使 人疾耶?苞苴行耶?讒夫昌耶?宮室營耶?女謁盛耶?何 不雨之極耶?」蓋言未已而天大雨。故天之應人,如影 之隨形,響之效聲者也。

《帝王世紀》:湯時大旱,殷史曰:「卜當以人禱。」湯曰:「吾所 謂自當。」遂齋戒剪髮斷爪,己為牲,禱於桑林之野,告 於上天,已而雨大至。

《博物志》:「武王伐紂,至孟津,渡河,大風波。武王操戈秉 麾麾之,風波立霽。」

《書經金縢》:「王出郊,天乃雨,反風,禾則盡起。二公命邦 人,凡大木所偃,盡起而築之,歲則大熟。」按注王出郊 者,成王自往迎公,天乃反風,感應如此之速。《洪範》庶 徵,孰謂其不可信哉?

賈誼《新書春秋篇》:晉文公出畋,前驅還白,前有大蛇 高若堤,橫道而處。文公曰:「還車而歸。」其御曰:「臣聞祥 則迎之,妖則凌之,今前有妖,請以從君者攻之。」文公 曰:「不可。吾聞之曰:天子夢惡則修道,諸侯薨惡則修 政,大夫夢惡則修官,庶人夢惡則修身,若是則禍不 至。今我有失行,而天昭以戒,我若攻之,是逆天命也。」 乃歸,齋宿而請於廟:「孤實不佞,不能尊道,吾罪一;執 政不賢,左右不良,吾罪二;飾政不謹,民人不信,吾罪 三;本務不修,以咎百姓,吾罪四;齊肅不莊,粢盛不潔, 吾罪五。請興賢遂能,而章德行善,以導百姓,毋復前 過。」乃退而修政。居三日,而夢天誅大蛇曰:「爾何敢當 明君之路?」文公覺,使人視之,蛇已魚爛矣。

《博物志》:「魯陽公與韓戰,酣而日暮,援戈麾之,日反三 舍。」

燕太子丹質於秦,秦王遇之無禮,不得意,思欲歸請 於秦王。王不聽,謬言曰:「令烏頭白,馬生角,乃可。」丹仰 而歎,烏即頭白;俯而嗟,馬生角。秦王不得已而遣之。 為機法之橋,欲陷丹。丹驅馳過之,而橋不發。遁到關, 關門不開,丹為雞鳴。於是眾雞悉鳴,遂歸。

《說苑貴德篇》:于公為縣獄吏決曹掾,決獄平法,未嘗 有所冤。東海有孝婦,無子,少寡,養其姑甚謹,其姑欲 嫁之,終不肯。其姑告鄰之人曰:「孝婦養我甚謹,我哀 其無子,守寡日久,我老,累丁壯,奈何?」其後母自經死, 母女告吏曰:「孝婦殺我母。」吏捕孝婦,孝婦辭不殺姑。 吏欲毒治,孝婦自誣服,具獄以上府。于公以為養姑 十年,以孝聞,此不殺姑也。太守不聽,竟殺孝婦。郡中 枯旱三年,後太守至,卜求其故。于公曰:「孝婦不當死, 前太守強殺之,咎當在此。」於是殺牛祭孝婦冢,太守 以下自至焉。天立大雨,歲豐熟。

《後漢書耿恭傳》:「恭屯金蒲城北,單于擊車師,恭遣司 馬將兵三百人救之,皆為所歿。恭以疏勒城傍有澗 水可固,乃引兵據之。匈奴來攻,遂於城下擁絕澗水。 恭於城中穿井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渴乏,笮馬糞汁 而飲之。恭仰歎曰:『聞昔貳師將軍拔佩刀剌山,飛泉 涌出。今漢德神明,豈有窮哉』!乃整衣服向井再拜,為」 吏士禱。有頃,水泉奔出,眾皆稱「萬歲。」乃令吏士揚水 以示虜。虜出不意,以為神明,遂引去。

《宋均傳》:均遷九江太守,郡多虎暴,數為民害,常幕設 檻穽,而猶多傷害。均到,下記屬縣曰:「夫虎豹在山,黿 鼉在水,各有所託。且江淮之有猛獸,猶北士之有雞 豚也。今為民患,咎在殘吏,而勞勤張捕,非憂恤之本 也。其務退姦貪,思進忠善。可一去檻穽,除削課制。」其 後傳言,虎相與東游渡江。中元元年,山陽楚沛多蝗, 「其飛至九江界者,輒東西散去,由是名稱遠近。」 《諒輔傳》:「輔字漢儒,廣漢新都人也,仕郡為五官掾,時 夏大旱,太守自出祈禱山川,連日無所降。輔乃自暴 庭中,慷慨咒曰:『輔為股肱,不能進諫納忠,薦賢退惡, 和調陰陽,承順天意,至令天地否隔,萬物焦苦,百姓 喁喁,無所訴告,咎盡在輔。今郡太守改服責己,為民 祈福,精誠懇到,未有感徹。輔今敢自祈請,若至日中 不雨,乞以身塞無狀』。」於是積薪柴,聚茭茅以自環,搆 火其傍,將自焚焉。未及日中時而天雲晦合,須叟澍 雨,一郡沾潤。世以此稱其至誠。

《孟嘗傳》:「嘗字伯周,會稽上虞人也。其先三世為郡吏, 並伏節死難。嘗少修操行,仕郡為戶曹史。上虞有寡 婦,至孝養姑,姑年老壽終,夫女弟先懷嫌忌,乃誣婦 厭苦供養,加鴆其母,列訟縣庭,郡不加尋察,遂結竟 其罪。嘗先知枉狀,備言之於太守,太守不為理,嘗哀 泣外門,因謝病去,婦竟冤死。自是郡中連旱二年,禱請無所獲。後太守殷丹到官,訪問其故,嘗詣府具陳 寡婦冤誣之事,因曰:「昔東海孝婦,感天致旱,于公一 言,甘澤時降。宜戮訟者,以謝冤魂。庶幽枉獲申,時雨 可期。」丹從之,即刑訟女而祭婦墓。天應澍雨,稼穡以 登。

《戴封傳》:「封遷西華令,時汝潁有蝗災,獨不入西華界, 時督郵行縣,蝗忽大至,督郵其日即去,蝗亦頓除,一 境奇之。其年大旱,封禱請無獲,乃積薪坐其上以自 焚,火起而大雨暴至。」

《林邑記》:王范文先是為人牧牛,洞中得鯉魚,私將還, 欲食之。其主檢求,文恐紿曰:「將礪石還,非魚也。」主往 看,果是石,文知異,看石有鐵,鑄石為兩刀,祝曰:「魚為 刀,若斫石入者,文當為此國王斫石即入。」人情漸附 之。

《佛國記》摩竭提國王作地獄治罪人,比丘為說法,王 得信解,即壞地獄,悔前所作眾惡。由是信重三寶,常 至貝多樹下,悔過自責,受八齋。王夫人問王常遊何 處?群臣答言:「恆在貝多樹下。」夫人伺王不在,時遣人 伐其樹倒。王來見之,迷悶躄地。諸臣以水灑面,良久 乃蘇。王即以塼累四邊,以百甖牛乳灌樹根,身四布 地,作是誓言:「若樹不生,我終不起。」誓已,樹便即根上 而生,以至於今,今高減十丈。

《晉書石勒載記》:「勒僭即皇帝位,時大旱,勒親臨廷尉 錄囚徒,五歲刑以下皆輕決遣之,重者賜酒食,聽沐 浴,一須秋論。還未及宮,澍雨大降。」

《隋書張季珣傳》:季珣父祥,開皇中累遷并州司馬。仁 壽末,漢王諒舉兵反,遣其將劉建略地燕趙,至井陘, 祥勒兵拒守,建攻之,復縱火燒其郭下。祥見百姓驚 駭,其城側有西王母廟,祥登城望之,再拜,號泣而言 曰:「百姓何罪,致此焚燒。神其有靈,可降雨相救。」言訖, 廟上雲起,須臾驟雨,其火遂滅。

《大唐新語》:張楚金為周興搆陷,將刑,仰天嘆曰:「皇天 后土,豈不察忠臣乎?奈何以無辜獲罪!」因泣下,市人 為之歔欷。須臾陰雲四塞,若有所感,旋降敕免刑。宣 未訖,天開朗,慶雲紛郁,時人感其忠正孝悌之報。 張柬之既遷則天于上陽宮,中宗猶以皇太子監國, 告武氏之廟。時累日陰翳,侍御史崔渾奏曰:「方今國 命初復,正當徽號稱唐,順萬姓之心,奈何告武氏廟? 廟宜毀之。復唐鴻業,天下幸甚。」中宗深納之。制命既 行,陰雲四除,萬里澄廓,咸以為天人之應。

《雲仙雜記》:樂工廉郊師於曹綱,綱曰:「教授人多矣,未 有此性靈弟子也。」郊常池上彈蕤賓調,忽聞芰荷間 有物跳躍,出岸,乃方響一片,有知者識是蕤賓鐵也, 指撥精妙,致律呂相應,物類相感耳。

《酉陽雜俎》:李彥佐在滄景,太和九年,有詔詔浮陽兵 北渡黃河,時冬十二月,至濟南郡,使擊冰延舟,冰觸 舟,舟覆詔失。李公驚懼不寢食六日,鬢髮暴白,至貌 侵膚削。從事亦訝其儀形也,乃令津吏不得詔,盡死。 吏懼,且請公一祝,沉浮於河。吏憑公誠明,以死索之。 李公乃令具爵酒言祝,傳語詰河伯,其旨曰:「明天子 在上,川瀆山岳,祝史咸秩,予境之內祀未嘗匱,爾河 伯洎鱗之長,當衛天子詔,何返溺之?予或不獲,予齋 告於天,天將謫爾吏酹冰。」辭已,忽有聲如震,河冰中 斷,可三十丈。吏知李公精誠已達,乃沉鉤索,一釣而 出,封角如舊,唯篆印微濕耳。李公所至,令務嚴簡,推 誠於物,著於官下,如河水色渾駛,流大木與纖芥頃 而千里矣。安有舟覆六日,一酹而堅冰陷,一釣而沉 詔獲,得非精誠之至乎?

《南唐近事:昇元格》:「盜物直三緡者,處極法。」廬陵村落 間,有豪民,暑雨初霽,曝衣篋於庭中,失新潔衾服不 少許,計其資直,不下數十千。居遠僻遠,人罕經行,唯 一貧人鄰垣而已。周訪蹤狀,必為鄰人盜之。乃訴於 邑,邑白郡,郡命吏按驗,歸罪於貧人,詐服為盜。詰其 贓,即言散鬻於市,蓋不勝捶掠也。赴法之日,冤聲動 人。長吏察其詞色,似非盜者,未即刑戮,遂具案聞於 朝廷。烈祖命員外郎蕭儼覆之,儼持法明辨,甚有理 聲。受命之日,乃絕葷茹蔬,齋戒自理,冥禱神祇,晝夜 兼行,佇雪冤枉。至郡之日,索案詳酌始末,迄無他狀。 儼是夕復焚香於庭,稽首冥禱,願降儆戒,將行大辟。 翊日,天氣融和,忽有雷雨自西北起,至失物之家,震 死一牛,盡剖其腹,腹中得所失衣物,乃是為牛所噉, 猶未消潰。遂赦貧民,而儼獲大用。

劉信攻南康,終月不下,義祖譴信使者而杖之,詈曰: 「語劉信,要背即背,何疑之甚也?」信聞命大怖,并力急 攻,次宿而下。凱旋之日,師至新林浦,犒錫不至,亦無 所存勞。他日謁見義祖,命諸元勳為六博之戲,以紓 前意。信酒酣,掬六骰於手曰:「令公疑信欲背者,傾西 江之水,終難自滌。不負公,當一擲遍赤。誠如前旨,則 眾彩而已。信當自拘,不煩刑吏耳。」義祖免釋不暇,投 之於盆,六子皆赤,義祖賞其精誠昭感,復待以忠貞 焉《虛谷閒抄》:太祖天性不好殺,其取江南也,戒曹秦王、 潘鄭王曰:「江南本無罪,但朕欲大一統,容他不得,卿 等勿妄殺人。」曹、潘兵臨城久不下,乃奏曰:「兵久無功, 不殺無以立威。」太祖覽之赫怒,批還其奏曰:「朕寧不 得江南,不可妄殺也。」詔至,城已破。計城破日乃批狀 時也。天人相感如此。

《東軒筆錄》:熙寧十年夏,京輔大旱,上以祈禱未應,聖 慮焦勞。一夕,夢異僧吐雲霧致雨,翊日甘澍滂足,遂 以其像求之旁閣中,乃第十尊羅漢也。上之精虔感 應如此。時集賢王丞相珪有賀雨詩,略曰:「良弼為霖 孤宿望,神僧作霧應精求。」即其事也。

感應部雜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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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經蒙彖》:蒙,亨以亨行,時中也。匪我求童蒙,童蒙求 我,志應也。按:《大全》:「東萊呂氏曰:『志應二字,此無以感 之,彼安得而應之?應生於感也。古之教人,雖不區區 先求學者,然就不求之中,自有感發之理。不然,學者 之志,何自而應乎』?」

《尚書大禹謨》:「惟德動天,無遠弗屆。」按注:惟德可以動 天,其感通之妙,無遠不至。《益稷》:「惟動,丕應」《徯志 君陳》:「至治馨香,感於神明。」按注:馨香者,精華之上達 者也。至治之極,馨香發聞,感格神明,不疾而速。 《管子小稱篇》:「明王懼聲以感耳,懼氣以感目。以此二 者有天下矣,可毋慎乎?匠人有以感斤欘,故繩可得 料也;羿有以感弓矢,故彀可得中也;造父有以感轡 筴,故遫獸可及,遠道可致。天下者,無常亂,無常治,不 善人在則亂,善人在則治,在於既善,所以感之也。」 《荀子不苟》篇:「君子潔其辨而同焉者合矣,善其言而 類焉者應矣。故馬鳴而馬應之,非知也,其勢然也。」 《淮南子泰族訓》:「夫濕之至也,莫見其形,而炭已重矣」; 風之至也,莫見其象,而木已動矣。日之行也,不見其 移;騏驥倍日而馳,草木為之靡,懸蓬未轉而日在其 前。故天之且風,草木未動而鳥已翔矣。其且雨也,陰 曀未集而魚已噞矣。以陰陽之氣相動也。故寒暑燥 濕,以類相從;聲響疾徐,以音相應也。故《易》曰:「鳴鶴在 陰,其子和之。」

《博物志》:「嬰兒號婦乳出。」

和氣相感,則生朱草。山出象車,澤出神馬,陵出黑丹, 阜出土怪,江出大貝,海出明珠。仁主壽昌,民延壽命, 天下太平。

《續博物志》:「虎嘯風生,龍吟雲起,磁石引鍼,琥珀拾芥。 漆得蟹而散,麻得漆而湧,玉得蔥而軟,樹得桂而枯, 戎鹽累卵,獺膽分杯,其氣爽之相關感也。」

無能子《真修篇》:「夫水流濕,火就燥,雲從龍,風從虎,自 然感應之理也。故神之召氣,氣之從神,猶此也。知自 然之相應,專元牝之歸根,則幾乎懸解矣。」

《墨莊漫錄》:「禁中舊有鴨腳子四本,俗謂之『銀杏,大皆 合抱。其三在翠芳亭之北,歲收實至數斛,而所托陰 隘,無可臨賞之所。其一在太清樓之東,得地顯敞,可 以就賞,而未嘗著花也。裕陵嘗臨觀而興嘆,以為事 有不能適人意者如此。越明年,一枝遂花,而結實至 十餘,瑩大可愛。裕陵大悅,命宴大清樓賞之,分賜禁』」 從有差。迨次年則不復花矣。中官帶御器械石璘者, 老於禁掖供奉,常為何正臣、去非言之。正臣嘗記是 事,且謂:「凡草木之華實,蓋有常性,人主者為起一念, 乃能感格穹壤,使陰陽造化之功,為之巧順曲從,以 適其一時之所欲。豈為天子者凡一言動,致穹高之 鑒,聽若影響之速耶?由是觀之,為人上者,使有宋景 公之言時發於誠心,則召應豈俟終日哉!」正臣所論 如此。邦基嘗以正臣之子薳、子楚見其手書,因復記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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