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人事典/第082卷

明倫彙編 人事典 第八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八十二卷
明倫彙編 人事典 第八十三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人事典

 第八十二卷目錄

 利害部總論

  墨子大取

  淮南子說山訓 人間訓

  潛夫論遏利篇

  人物志利害

  新論利害 貪愛

  漁樵問對論利害

  性理會通

 利害部藝文一

  連珠           晉陸機

  連珠          北周庾信

 利害部藝文二

  古詩           無名氏

 利害部紀事

 利害部雜錄

 吉凶部總論

  論衡吉驗篇

 吉凶部紀事

 吉凶部雜錄

人事典第八十二卷

利害部總論 编辑

墨子 编辑

《大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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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愛人也,薄於聖人之愛人也;其利人也,厚於聖 人之利人也。大人之愛小人也,薄於小人之愛大人 也;其利小人也,厚於小人之利大人也。」以臧為其親 也而愛之,非愛其親也;以臧為其親也而利之,非利 其親也。以樂為利其子,而為其子欲之愛其子也;以 樂為利其子而為其子求之,非利其子也。於所體之 「中而權輕重之謂權。」權非為是也,非非為非也。權正 也。斷指以存。「利之中取大,害之中取小也。」害之中 取小也,非取害也,取利也。其所取者,人之所執也。遇 盜人而斷指以免身,利也。其遇盜人害也,斷指與斷 腕。利於天下相若無擇也,死生利若一無擇也。殺一 人以存天下,非殺一人以利天下也。殺己以存天下, 是殺己以利天下。於事為之中而權輕重之謂求,求 為之非也。害之中取小,求為義,非為義也。為暴人語 天之為是也,而性為暴人歌天之為非也。諸陳執既 有所為,而我為之陳執,執之所為,因吾所為也。若陳 執未有所為,而我為之陳執,陳執因吾所為也。暴人 為我為天之以人,非為是也,而性不可正而正之。利 之中取大,非不得已也。害之中取小,不得已也。所未 有而取焉,是「利」之中取大也。於所既有而棄焉,是害 之中取小也。

淮南子 编辑

《說山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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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不先風吹,不先雷毀,不得已而動,故無累月。盛 衰於上,則《嬴蠪》應於下。同氣相動,不可以為遠。執彈 而招鳥,揮梲而呼狗,欲致之顧反走。故魚不可以無 餌釣也,獸不可以虛器召也。剝牛皮鞹以為鼓,正三 軍之眾,然為牛計者,不若服於軛也;狐白之裘,天子 被之而坐廟堂,然為狐計者,不若走於澤。亡羊而得 牛,則莫不利失也;斷指而免頭,則莫不利為也。故人 之情,於利之中則爭取大焉;於害之中則爭取小焉。 將軍不敢騎白馬,亡者不敢夜揭炬,保者不敢畜噬 狗。雞知將旦,鶴知夜半,而不免於鼎俎。山有猛獸,林 木為之不斬;園有螫蟲,藜藿為之不采。為儒而踞里 閭,為墨而朝吹竽,欲滅跡而走雪中,拯溺者而欲無 濡。是非所行而行所非。

《人間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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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知利,利而病病也。唯聖人知病之為利,知利 之為病也。夫「再實之木根必傷,掘藏之家必有殃。」掘藏 謂發冢得伏藏以言大利而反為害也。張武教智伯奪韓、魏 之地,而擒于晉陽。張武智伯臣也為趙襄子所殺《申叔時教莊王》封 陳氏之後而霸天下。申叔時楚大夫孔子讀《易》至「損益」,未嘗 不憤然而歎曰:「益損者,其王者之事與?事或欲以利 之,適足以害之;或欲害之,乃反以利之。利害之,反禍 福之門戶,不可不察也。」陽虎為亂于魯,魯君令人閉 城門而捕之,得者有重賞,失者有重罪。圍三匝而陽 虎將舉劍而伯頤。伯迫也門者止之曰:「天下探之不窮, 我將出」子陽虎因赴圍而逐,揚劍提戈而走。門者出 之,顧,反取其出之者,以戈推之,攘袪薄腋。袪袂也出之 者怨之曰:「我非故與子反也,為之蒙死被罪,而乃反傷我,宜矣。其有此難也。」魯君聞陽虎失,大怒,問所出 之門,使有司拘之,以為傷者受大賞,而不傷者被重 罪。此所謂害之而反利者也。何謂欲利之而反害之? 楚恭王與晉人戰於鄢陵,戰酣,恭王傷而休。晉人射恭王中 目司馬子反渴而求飲,豎陽穀奉酒而進之。豎小使陽穀名 也子反之為人也,嗜酒,而甘之,不能絕於口,遂醉而 臥。恭王欲復戰,使人召司馬子反,辭以心痛。王駕而 往視之,入幄中而聞酒臭,恭王大怒曰:「今日之戰,不 榖親傷。」不榖人君自謂「所恃者司馬也,而司馬又若此,是亡 楚國之社稷而不率吾眾也,不榖無與復戰矣。」於是 罷師而去之,斬司馬,子反為僇。故豎陽穀之進酒也, 非欲禍子反也,誠愛而欲快之也,而適足以殺之,此 所謂欲利之而反害之者也。夫病溫而強之食,病暍 而飲之寒,此眾人之所以為養也,而良醫之所以為 病也。快於目,悅於心,愚者之所利也,然而有道者之 所辟也。「故聖人先忤而後合,眾人先合而後忤。」

潛夫論 编辑

《遏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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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之論也,靡不貴廉讓而賤財利焉。及其行也,多 釋廉甘利之於人。徒知彼之可以利我也,而不知我 之得彼亦將為利人也;知脂蠟之可明燈也,而不知 其甚多。則冥之知利之可娛己也,不知其稱而必有 也。前人以病,後人以競,庶民之愚而衰闇之至也。予 故歎曰:「何不察也?願鍳於道,勿鑒於水。象以齒焚身」, 蚌以珠剖體。匹夫無辜,懷璧其罪。嗚呼問哉!無德而 富貴者,固可豫弔也。且夫利物莫不天之財也。天之 制此財也,猶國君之有府庫也。賦賞奪與,各有眾寡, 民豈得強取多哉?故人有無德而富貴,是凶民之竊 官位盜府庫者也。終必覺,覺必誅矣。盜人必誅,況乃 盜天乎?得無受禍焉?鄧通死,無簪勝「跪伐其身。」是故 天子不能違天富無功,諸侯不能違帝厚私勸,非違 帝也,非違天也。帝以天為制,天以民為心,民之所欲, 天必從之。是故無功庸於民而求盈者,未嘗不力巔 也;有勳德於民而謙損者,未嘗不光榮也。自古於今, 上以天子,下至庶民,蔑有好利而不亡者,好義而不 彰者也。昔周厲王好專利,芮良夫諫而不入,退賦《桑 柔》之詩以諷言:「是大風也,必將有遂;是貪民也,必將 敗其類。」王又不悟,故遂流死於彘。虞公屢求以失其 國,公叔戌崇賄以為罪,相魋不節飲食以見弒,此皆 以貨自止,用財自滅。楚鬥文子三為令尹,而有饑色, 妻子凍餒,朝不及夕。季文子相四君,馬不餼粟,妾不 衣帛。「子罕歸玉,晏子歸宅」,此皆能棄利約身,故無怨 於人。世厚天祿,令聞不止。伯夷、叔齊,餓於首陽,白駒、 介推遯逃於山谷,顏原、公析困饉於郊野,守志篤固, 秉節不虧,寵祿不能固,威勢不能移,雖有南面之尊, 公侯之位,德義有殆,禮義不班,撓志如芷,負心若芬, 固弗為也。是故雖有四海之主,弗能與之方名;列國 之君,不能與之鈞重。守志於一廬之內,而義溢乎九 州之外;信立於千載之上,而名傳乎百世之際。

人物志 编辑

《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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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人業之流,各有利害。夫節清之業,著於儀容,發於 德行,未用而章,其道順而有化,故其未達也為眾人 之所進,既達也為上下之所敬,其功足以激濁揚清, 師範僚友,其為業也,無弊而常顯,故為世之所貴。」「法 家之業,本於制度,待乎成功而效其道,前苦而後治, 嚴而為眾,故其未達也,為眾人之所忌,已試也為上 下之所憚,其功足以立法成治;其弊也,為群枉之所 讎。其為業也,有弊而不常用,故功大而不終。術家之 業,出於聰思,待於謀得而章。其道先微而後著,精而 且元。其未達也,為眾人之所不識;其用也為明主之 所珍。其功足以運籌通變,其退也藏於隱微。其為業 也,奇而希用,故或沈微而不章。智意」之業,本於原度, 其道順而不忤,故其未達也為眾人之所容矣。已達 也為寵愛之所嘉,其功足以讚明計慮;其弊也知進 而不退,或離正以自全。其為業也諝而難持,故或先 利而後害。臧否之業,本乎是非,其道廉而且貶,故其 未達也為眾人之所識,已達也為眾人之所稱,其功 足以變察是非;其弊也為詆訶之所怨。其為業也峭 而不裕,故或先得而後離。眾伎倆之業本於事能,其 道辨而且速,其未達也為眾人之所異。已達也為官 司之所任。其功足以理煩糾邪。其弊也民勞而下困。 其為業也細而不泰,故為治之末也。

新論 编辑

《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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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害者,得失之本也;得失者,成敗之源也。故就利而 避害,愛得而憎失,物之恆情也。人皆知就利而避害, 莫知緣害而見利,皆識愛得而憎失,莫識由失以至 得。有知利之為害,害之為利,得之成失,失之成得,則 可與談利害而語得失矣。夫內熱者之飲毒藥,非不

害也,疽痤用砭石,非不痛也。然而為之者,以小痛來
考證
「而大痛滅,則細害至,巨害除也。飢而倍食,渴而大飲,

熱而投水,寒而入火,雖暫怡性,必為後患。菖蒲去蚤 虱而來蚰蜒,礬石止齒齲之痛,而朽牙根。躁痛雖餌, 必至生害。此取小利而忘大利,惟去輕害而負重害 也。瘕疾填胸而不敢鈹,蠆尾螫跗而不敢斫」,非好疾 而愛毒,以破斫之。患疾螫也。酖酒盈卮,渴者弗飲,非 不渴也,飲之立死。銷金在爐,盜者弗掬,非不欲也,掬 而灼爛。虓虎在前,地有隋珠,雖貪如盜跖,則手不暇 拾,懸彀向心;路有西施,雖淫如景陽,則目不暇視。非 不愛寶而悅色,然而不顧者,利緩而害急也。昔齊有 貨美錦於市,盜於眾中而竊之。吏執而問曰:「汝何盜 錦於眾中?」對曰:「吾但見錦,不見有人,故取之耳。若斯 人者,眩於利而忘於害,黃口以貪餌而忘害,故擒於 羅者。異鵲以見利而忘身,且怵於《莊周》。是以智者見 利而思難,闇者見利而忘患。思難而難不至,忘患而 患反生。以是觀之,利害之道,去就之理,亦以明矣。」

《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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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利」,大利之。「小𠫤大禍之津,苟貪小利則大利必 亡,不遺小𠫤則大禍必至。」昔蜀侯性貪,秦惠王聞而 欲伐之,山澗峻嶮,兵路不通,乃琢石為牛,多與金帛, 置牛後,號「牛糞之」,以遺蜀侯。蜀侯貪之,乃塹山填谷, 使五丁力士以迎石牛,秦人率師隨後而至,滅國亡 身,為天下所笑,以貪小利失其大利也。楚白公勝其 性貪𠫤,既殺子西,據有荊國,積斂財寶,填之府庫,不 以分眾。石乞諫曰:「今患至國將危,不顧勝敗存亡之 機,固以形於胸中矣。不能散財以求人心,則不如焚 之,無令彼眾還以害我。」又不能從。及葉公入,乃發大 府之財以與眾,出府之寶以賜人。因而攻之,十有九 日,白公身滅。財非己有,而欲有之,以此小𠫤而大禍 「生焉。」寒山有獸,其名曰「『其角當心,俯而磨之,憒心 而死。」炎州有鳥,其名曰「梟』。傴伏其子,百日而長。羽翼 既成,食母而飛。」蜀侯之貪石牛,牛逾近而身轉危,何 異磨其角,角逾利而身速亡乎?白公之貪財,財逾 積而身逾滅,何異梟之養子,子逾長而身就害也。是 以達人睹禍福之機,鑒成敗之源,不以苟得自傷,不 以過𠫤自害。《老子》云:「多藏必厚。」《亡禮》云:「積而能散。」皆 明止足之分,祛貪𠫤之萌也。

漁樵問對 编辑

《論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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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者謂樵者曰:「人之所謂親,莫如父子也;人之所謂 疏,莫如路人也。利害在心,則父子過路人遠矣。父子 之道,天性也;利害猶或奪之,況非天性者乎?夫利害 之移人如是之深也,可不慎乎?路人之相逢則過之, 固無相害之心焉,無利害在前故也。有利害在前,則 路人與父子又奚擇焉?路人之能相交以義,又何況」 父子之親乎?夫義者,讓之本也,利者,爭之端也。讓則 有仁,爭則有害。仁與害,何相去之遠也?堯舜亦人也, 桀紂亦人也,人與人同而仁與害異爾。仁因義而起, 害因利而生。利不以義,則臣弒其君者有焉,子弒其 父者有焉,豈若路人之相逢,一旦而交袂於中逵者 乎?

性理會通 编辑

《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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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曰:「利利於民則可謂利,利於身利於國皆非利 也。利之言利,猶言美之為美,利誠難言,不可一概而 言。」

利害部藝文一 编辑

《連珠》
晉·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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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聞名高八俊,傷於閹豎之黨;智周三傑,斃於婦女 之計。是以洪澤之蛟,遂挫長飢之虎;平皋之蟻,能摧 失水之龍。

《連珠》
北周·庾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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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聞勢之所歸,威之所假,必能繫風捕影,暴虎馮河。 是以「輕則鴻毛沈水,重則磐石凌波。」

利害部藝文二 编辑

《古詩》
無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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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瓜抱苦蔕,美棗生荊棘。利傍有倚刀,貪人還自賊

利害部紀事 编辑

《國語》:厲王說榮夷公、芮良夫曰:「王室其將卑乎?夫榮 公好專利而不知大難。夫利,百物之所生也,天地之 所載也,而或專之,其害多矣。天地百物皆將取焉,胡 可專也?所怒甚多,而不備大難,以是教王,王能久乎? 夫王人者,將導利而布之上下者也。使神人百物無 不得其極,猶日怵惕懼怨之來也。故《頌》曰:『思文后稷, 克配彼天。立我烝民,莫匪爾極』。」《大雅》曰:「陳錫載周。」是 不布利而懼難乎?故能載周,以至於今。今王學專利, 其可乎?匹夫專利,猶謂之盜,王而行之,其歸鮮矣。榮 公若用周,必敗。既榮公為卿士,諸侯不享,王流於彘。 十七年,王降翟師以伐鄭,王德翟人,將以其女為后。 富辰諫曰:「不可。夫婚姻,禍福之階也,利內則福由之, 利外則取禍。今王外利矣,其無乃階禍乎?昔摯疇之 國也,由大任,杞、鄫由大姒,齊、許、申、呂由大姜,陳由大 姬,是皆能內利親親者也。昔鄢之亡也,由仲任,密須 由伯姞,鄶由叔妘,聃由鄭姬,息由陳媯,鄧由楚曼,羅 由季姬,廬由荊媯,是皆外利離親者也。」王曰:「利何如 而內?何如而外?」對曰:「尊貴、明賢,庸勳、長老、愛親,禮新、 親舊。然則民莫不審固其心力以役上,令官不易方 而財不匱竭,求無不至,動無不濟,百姓兆民。夫人奉 利而歸諸上,是利之內也。若七德離判,民乃攜貳,各 以利退,上求不暨,是其外利也。王一舉而棄七德,臣 故曰利外矣。」

《左傳》僖公七年:鄭殺申侯以說於齊。初,申侯,申出也, 有寵於楚文王。文王將死,與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 女專利而不厭,予取予求,不女疵瑕也。後之人將求 多於女,女必不免。我死,女必速行。」既葬,出奔鄭。 文公十三年,邾文公卜遷於繹。史曰:「利於民而不利 於君。」邾子曰:「苟利於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樹之君, 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與焉。」左右曰:「命可長也,君 何弗為?」邾子曰:「命在養民,死之短長,時也。民苟利矣, 遷也吉莫如之。」遂遷於繹。

《晉書王戎傳》:「惠帝反宮,以戎為尚書令。戎性好興利, 廣收八方園田水碓,周遍天下,積食聚錢,不知紀極。 每日執牙籌,晝夜筭計,恆若不足,而又儉嗇,不自奉 養,天下人謂之膏肓之疾。」

《桓伊傳》:「時謝安女婿王國寶,專利無檢行,安惡其為 人,每抑制之。」

《獨異志》:「隋楊素家富侈之極,家僮數千人,後庭曳羅 綺之女亦數千。都會之處,邸店碾磑,不知紀極。性貪 營利,心無厭足,時議鄙之。」

《大唐新語》:元軏,高宗子也,嘗使國令徵封,令曰:「請依 諸王國賦,貿易取利。」元軏曰:「汝為國令,當正吾失,反 說吾以利也。」令慚而退。

《唐書盧從愿傳》:「從愿為東都留守,坐子起居郎論輸 糴於官,取利多,貶絳州刺史。」

《裴冕傳》:「冕拜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俄兼河南 江淮副元帥,東都留守。領使既眾,吏白俸簿月二千 緡。冕顧視,喜見顏間,世訾其嗜利云。」

《東軒筆錄》:熙寧十年,京師旱,上焦勞甚。樞密副使王 韶言:「昔桑弘羊為漢武帝籠天下之利,是時卜式乞 烹弘羊以致雨。今市易務裒剝,民利十倍弘羊,而比 來官吏失於奉行者,多至黜免。今之大旱,皆由呂嘉 問作法害人,以致和氣不召,臣乞烹嘉問以謝天下, 宜甘澤之可致也。」

《聞見後錄》:王荊公好言利,有小人諂曰:「決梁山泊八 百里水以為田,其利大矣。」荊公喜甚,徐曰:「策固善,決 水何地可容?」劉貢父在坐中曰:「自其旁別鑿八百里 泊,則可容矣。」荊公笑而止。

《剡溪野語》:王荊公草制,詞極醜詆范蜀公,公笑誦其 詞曰:「材無任職之能,某披襟當之。內有謀利之實,則 夫子自道也。」

辟寒王總管,宋之老兵也。宋亡失志,嘗以蒲席為衣, 或寄宿道院及市井人家,自稱「王總管。」然每到之處, 輒利故人,爭邀之,然多不往。諸酒肆或遇其來急,以 酒與之,乃滿飲,擲杯於地而去。則其家終日獲利,倍 於他日,皆呼為「利市。」

利害部雜錄 编辑

《國語》:祭公謀父曰:「先王之於民也,茂正其德而厚其 性,阜其財求而利其器用,明利害之鄉,以文修之,使 務利而避害,懷德而畏威,故能保世以滋大。」

魏陳思王《魏德論略》:「孟春之旦,從太陽方貴,放鳥雀 者,加其祿也。得者莫不馴而放之,為利人也,得蚤者 莫不靡之齒牙,為害身也。」

《容齋隨筆》:士大夫論利害,固當先陳其所以利之實,

然於利之中而有小害存焉,亦當科別其故,使人主
考證
擇而處之,乃合毋隱勿欺之義。趙充國征先零,欲罷

騎兵而屯田,宣帝恐虜聞兵罷,且攻擾田者,充國曰: 「虜小寇盜,時殺人民,其原未可卒禁。誠令兵出而虜 絕不為寇,則出兵可也。」即今同是而釋坐勝之道,非 所以視蠻夷也。班勇乞復置西域校尉,議者難曰:「班 將能保北虜不為邊害乎?」勇曰:「今置州牧以禁盜賊, 若州牧能保盜賊不起者,臣亦願以要斬保匈奴之 不為邊害也。今通西域,則虜勢必弱,為患微矣。若勢 歸北虜,則中國之費不止十億,置之誠便。」此二人論 事,可謂極利害之要,足以為法也。

《容齋五筆》:今人出本錢以規利,入俗語,謂之放債,又 名生放。予考之,亦有所來。《漢書·谷永傳》云:「至為人起 責,分利受謝。」顏師古注曰:「言富賈有錢,假託其名,代 之為主,放與他人,以取利息,而共分之。」此放字所起 也。

《省心錄》:「攫金於市者,欲心勝而不知有羞惡,求珠於 淵者,利心專而不顧其沈溺。」

「東谷,所見利者害之」,對纔謀利即有害,然謀利營生 世所不免,為富不仁人所當戒,有能於其間寡願少 取,殆庶幾焉。最是不仁之甚者。《糶糴》一節:聚錢運本, 乘米粒狼戾之時賤價以糴,翹首企足,俟青黃不接 之時貴價以糶,其糴也多方折挫以取贏,其糶也雜 糠秕而虧斗斛,天生百穀以存活一世,而謀利之徒 不欲其豐而幸其歉,不喜其飽而願其飢,逆天心,拂 人心,以此致富而望綿遠,萬萬無此理。又有富貴之 家,積穀以邀價,放債以取息,開庫以解質,與民爭利, 不一而足。方且語人曰:「吾家支遣頗廣,不得不如此 耳。」吁!倘用度果不足,曷不減損環列之侍姬,曷不謹 節非分之費用,乃甘為是狼貪,使水火盜賊之災,刑 禍戮辱之危,子孫蕩覆之報,不在目前,則在他日,昭 然有不能免者。善乎《孟子》有言曰:「不仁者可與言哉!」 不仁而可與言,則何亡國敗家之有?

《漁樵問對》漁者垂釣於伊水之上,樵者過之,弛擔息 肩,坐於磐石之上,而問於漁者曰:「魚可鉤取乎?」曰:「然。」 曰:「鉤非餌,可乎?」曰:「否。」曰:「非鉤也,餌也。魚利食而見害, 人利魚而蒙利。其利同也,其害異也。敢問何故?」漁者 曰:「子,樵者也,與吾異治,安得侵吾事乎?然亦可以為。 子試言之,彼之利猶此之利也,彼之害亦猶此之害 也。子知其小,未知其大。」魚之利食,吾亦利乎食也;魚 之害食,吾亦害乎食也。子知魚終日得食為利,又安 知魚終日不得食不為害?如是則食之害也重,而鉤 之害也輕。子知吾終日得魚為利,又安知吾終日不 得魚不為害也?如是則吾之害也重,魚之害也輕。以 魚之一身,當人之一食,則魚之害多矣;以人之一身, 當魚之一食,則人之害亦多矣。又安知鉤乎大江大 海,則無異地之患焉。魚利乎水,人利乎陸。水與陸異, 其利一也。魚害乎餌,人害乎財,餌與財異,其害一也。 又何必分乎彼此哉?

樵者問漁者曰:「天何依?」曰:「依乎地。」「地何附?」曰:「附乎天。」 曰:「然則天地何依何附?」曰:「自相依附。天依形,地附氣, 其形也有涯,其氣也無涯。有無之相生,形氣之相息, 終則有始,終始之間,其天地之所存乎!天以用為本, 以體為末;地以體為本,以用為末。利用出入之謂神, 名體有無之謂聖。唯神與聖,能參乎天地者也。小人 則日用而不知,故有害生實喪之患也。夫名也者,實 之客也,利也者,害之主也。名生於不足,利喪於有餘, 害生於有餘,實喪於不足,此理之常也。養身必以利, 貪夫則以身徇利,故有害生焉;立身必以名,眾人則 以身徇名,故有實喪焉。」竊人之財謂之盜,其始取之 也,唯恐其不多也;及其敗露也,唯恐「其多矣。」夫賄之 與贓,一物也,而兩名者,利與害故也。竊人之美謂之 徼,其始取之也,唯恐其不多也,及其敗露也,唯恐其 多矣。夫譽與毀,一事也;而兩名者,名與實故也。凡言 朝者,萃名之所也;市者,聚利之地也。能不以爭處乎 其間,雖一日九遷,一貨十倍,何害生實喪之有耶?是 知爭也者,取利之端也;讓也者,趨名之本也。利至則 害生,名興則實喪。利至名興,而無害生實喪之患,唯 有德者能之。天依地,地附天,豈相遠哉?

《槎菴燕語》:「興利除害,皆當以漸。興利太急,恐失萬全 之計;除害太急,易生不肖之心。」

吉凶部總論 编辑

《論衡》:

《吉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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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稟貴命於天,必有吉驗見於地。見於地,故有天 命也。驗見非一,或以人物,或以禎祥,或以光氣。《傳》言 「黃帝妊二十月而生,生而神靈,弱而能言,長大率諸 侯,諸侯歸之。」教熊羆戰,以伐炎帝,炎帝敗績。性與人 異,故在母之身,留多十月,命當為帝,故能教物,物為 之使。堯體就之如日,望之若雲。洪水滔天,蛇龍為害「堯使禹治水,驅蛇龍,水治東流,蛇龍潛處。有殊奇之 骨,故有詭異之驗;有神靈之命,故有驗物之效。天命 當貴,故從唐侯入嗣帝后之位。」舜未逢堯,鰥在側陋, 《瞽瞍》與象謀,欲殺之。使之完廩,火燔其下,令之浚井, 土掩其上。舜得下廩,不被火災,穿井旁出,不觸土害。 堯聞徵用,試之於職官,治職修,事無「廢亂,使入大麓 之野,虎狼不搏,蝮蛇不噬。逢烈風疾雨,行不迷惑。夫 人欲殺之,不能害之毒螫之野,禽蟲不能傷。卒受帝 命,踐天子祚。」后稷之時,履大人跡,或言衣帝嚳之服, 坐息帝嚳之處。妊身怪而棄之隘巷,牛馬不敢踐之。 置之冰上,鳥以翼覆之。慶積其身,母知其神怪,乃收 而養之。長大佐堯,位至司馬。烏孫王號昆莫。匈奴攻 殺其父,而昆莫生棄於野,烏銜肉往食之。單于怪之, 以為神,而收長及壯,使將兵,數有功。單于乃復以其 父之民予昆莫,命長守於西城。夫后稷不當棄,故牛 馬不踐。鳥以羽翼覆其身,昆莫不當死,故烏銜肉就 而食之。北夷橐離國王侍婢有娠,王欲殺之。婢對曰: 「有氣大如雞子,從天而下,我故有娠。」後產子,捐於豬 溷中,豬以口氣噓之,不死。復徙置馬欄中,欲使馬藉 殺之,馬復以口氣噓之,不死。王疑以為天子,令其母 收取奴畜之,名東明,令牧牛馬。東明善射,王恐奪其 國也,欲殺之。東明走,南至掩淲水,以弓擊水,魚鱉浮 為橋,東明得渡,魚鱉解散,追兵不得渡。因都王夫餘, 故北夷有夫餘國焉。東明之母初妊時,見氣從天下, 及生,棄之豬馬,以氣吁之而生之。長大王欲殺之,以 弓擊水,魚鱉為橋。天命不當死,故有豬馬之救。命當 都王夫餘,故有魚鱉為橋之助也。伊尹且生之時,其 母夢人謂己曰:「臼出水,疾東走。」母顧。明旦視臼出水, 即東走十里,顧其鄉,皆為「水矣。伊尹命不當沒,故其 母感夢而走。」推此以論,歷陽之都,其策命若伊尹之 類,必有先時感動在他地之效。齊襄公之難,桓公為 公子,與子糾爭立。管仲輔子糾,鮑叔佐桓公,管仲與 桓公爭引弓射之,中其帶鉤。夫人身長七尺,帶約其 要,鉤挂於帶,在身,所掩不過一寸之內,既微小難中, 又滑澤銛靡,鋒刃,中鉤者莫不蹉跌。管仲射之,正中 其鉤,中矢觸因落不跌,中傍肉。命當富貴,有神靈之 助,故有「射鉤不中之驗。」楚共王有五子:子招、子圉、子 干、子晳、棄疾五人皆有寵。共王無嫡立,乃望祭山川, 請神決之。乃與巴姬埋璧於太室之庭,令五子齊而 入拜。康王跨之,子圉肘加焉。子干、子晳皆遠之。「棄疾 弱,抱而入,再拜皆壓紐。」故共王死,招為康王十有餘 日,子晳不立,又懼誅死,皆絕無后。棄疾後立,竟續楚 祀,如其神符。其王日之長短,與拜去璧遠近相應也。 夫璧在地中,五子不知,相隨入拜,遠近不同,壓紐若 神,將教跽之矣。晉屠岸賈作難,誅趙盾之子朔死,其 妻有遺腹子。及岸賈聞之,索於宮母,置兒於褲中,祝 曰:「趙氏滅宗乎?」若當啼,即不滅,若無聲。及索之而終 不啼,遂脫得活。程嬰齊負之匿於山中。至景公時,韓 厥言於景公,景公乃與韓厥共立趙孤,續趙氏祀,是 為文子。當趙孤之無聲,若有掩其口者矣。由此言之, 趙文子立,命也。高皇帝母曰劉媼,嘗息大澤之陂,夢 與神遇。是時雷電晦冥,蛟龍在上,及生而有美,一有質字 性好用酒,嘗從王媼武負貰酒飲,醉止臥。媼負見其 身常有神怪,每留飲醉酒售數倍。後行澤中,手斬大 蛇,一嫗當道而哭云:「赤帝子殺吾子。」此驗既著聞矣。 秦始皇帝常曰:「東南有天子氣。」於是東遊,以厭當之, 高祖之氣也。與呂后隱於芒碭山澤間。呂后與人求 之,見其上常有氣,直起往求,輒得其處。後與項羽約, 先入秦關王之。高祖先至,項羽怨恨范增曰:「吾令人 望其氣,氣皆為龍,成五采,此皆天子之氣也,急擊之。」 高祖往謝項羽。項羽與亞父謀殺高祖,使項莊拔劍 起舞。項伯知之,因與項莊俱起,每劍加高祖之上,項 伯輒以身覆高祖之身,劍遂不得下,殺勢不得成。會 有張良、樊噲之救,卒得免脫,遂王天下。初妊身,有蛟 龍之神,既生,酒舍見雲氣之怪,夜行斬蛇,蛇嫗悲哭, 始皇、呂后望見光氣,項羽謀殺項伯為蔽,謀遂不成, 遭得良噲。蓋富貴之驗,氣見而物應,人助輔援也。竇 太后弟名曰廣國,年四五歲,家貧,為人所掠賣,其家 不知其所在,傳賣十餘家,至宜陽,為其主人入山作 炭,暮寒,臥岸下百餘人,岸崩,盡壓死,廣國獨得脫。自 卜「數月當為侯。」從其家之長安,聞竇皇后新立,家在 清河觀津,乃上書自陳。竇太后言於景帝,召見,問其 故,果是,乃厚賜之。文帝立,拜廣國為章武侯。夫積岸 崩,百餘人皆死,廣國獨脫命當富貴,非徒得活,又封 為侯。虞子大,陳留東莞人也。其生時以夜適免母身, 母見其上,若一匹練狀,經上天明,以問人,人皆曰:「吉, 貴氣與天通,長大仕宦,位至司徒公。」廣文伯,河東蒲 坂人也。其生亦以夜半時適生,有人從門呼其父名, 父出應之,不見人。有一木杖植其門側,好善異於眾。 其父持杖入門以示人,人占曰:「吉。」文伯長大宦,位至

廣漢太守。文伯當富貴,故父得賜杖。其占者若曰:「杖
考證
當子力矣。」光武帝建平元年十二月甲子,生於濟陽

官後殿第二內中。皇考為濟陽令,時無火,室內自明。 皇考怪之,即召功曹吏充蘭,使出問卜工。蘭與馬下 卒蘇永俱之卜工長孫所。長孫卜謂充蘭曰:「此吉事 也,毋多言。」是歲有禾生三本,一莖九穗,長於禾一二 尺,蓋嘉禾也。元帝之初,有鳳凰下濟陽宮,故今濟陽 宮有鳳凰廬。始與季父等俱起,到柴界中,遇賊兵,惶 惑走濟陽舊廬。比到,見光若火正赤,在舊廬道南,光 耀憧憧上屬天,有頃不見。王莽時,謁者蘇伯阿能望 氣,使過舂陵,城郭鬱鬱蔥蔥。及光武到河北,與伯阿 見,問曰:「卿前過舂陵,何知其氣嘉也?」伯阿對曰:「見其 鬱鬱蔥蔥」耳。蓋天命當興,聖王當出,前後氣驗,昭察 明著。繼體守文,因據前基,稟天光氣,驗不足言。創業 龍興,由微賤起於顛沛。若高祖、光武者,曷嘗無天人 神怪光顯之驗乎?

吉凶部紀事 编辑

《左傳》:僖公十六年春,隕石于宋五,隕星也。六鷁退飛, 過宋都,風也。周內史叔興聘於宋,宋襄公問焉,曰:「是 何祥也?吉凶焉在?」對曰:「今茲魯多大喪,明年齊有亂。 君將得諸侯而不終。退而告人曰:『君失問,是陰陽之 事,非吉凶所生也。吉凶由人,吾不敢逆君故也』。」按注: 積善餘慶,積惡餘殃,故曰吉凶由人。

《前漢書昌邑哀王髆傳》:「髆薨,子賀嗣。昭帝崩,無嗣,徵 賀即位。二十七日,行淫亂。大將軍光與群臣議白孝 昭皇后,廢賀歸故國,賜湯沐邑二千戶,國除,為山陽 郡。初,賀在國時,數有怪,嘗見白犬高三尺,無頭,其頸 以下似人,而冠方山冠。後見熊,左右皆莫見。又大鳥 飛集宮中,王知惡之,輒以問郎中令龔遂,遂為言其」 故,王仰天歎曰:「不祥何為數來?」遂叩頭曰:「臣不敢隱 忠數言,危亡之戒,大王不說。夫國之存亡,豈在臣言 哉?願王內自揆度。大王誦《詩》三百五篇,人事浹,王道 備,王之所行中詩一篇何等也?大王位為諸侯,王行 汙於庶人,以存難,以亡易,宜深察之。」後又血汙王坐 席,王問遂,遂叫然號曰:「宮空不久,祆祥數至。血者,陰 憂象也。宜畏慎自省。」賀終不改節,居無何徵,既即位, 卒至於廢。

《霍光傳》:「光子禹及兄孫雲皆中郎將,雲弟山奉車都 尉。光夫人顯毒殺許皇后,光薨後,語稍泄,上始聞之。 山、雲、禹,於是始有邪謀。顯夢第中井水溢流庭下,竈 居樹上。又夢大將軍謂顯曰:『知捕兒否?亟下捕之』。」第 中鼠暴多,與人相觸,以尾畫地,鴞數鳴殿前樹上,第 門自壞。雲尚冠里宅中門亦壞,巷端人共見有人居 雲屋上,撤瓦投地,就視亡有,大怪之。禹夢車騎聲正 驩,來捕禹,舉家憂愁。會事發覺,雲山自殺,禹腰斬,顯 及諸女昆弟皆棄市。

《廣陵王胥傳》:昭帝時,胥見上年少無子,有覬欲心。而 楚地信巫鬼,胥迎女巫李女須,使下神祝詛。胥宮園 中棗樹生十餘莖,莖正赤,葉自如素,池水變赤,魚死, 有鼠晝立舞王后庭中。胥謂姬南等曰:「棗水魚鼠之 怪,甚可惡也。」居數月,祝詛事發覺,有司按驗。胥惶恐, 以綬自絞死,及八子郭昭君等二人皆自殺。

《翟方進傳》:「方進子義為東郡太守。平帝崩,王莽居攝, 義心惡之。嚴鄉侯信者,東平王雲子也,義舉兵并東 平,立信為天子。莽聞之,乃拜其黨親將軍凡七人,將 關東甲卒,發奔命以擊義焉。與義會戰,破之。始義兄 宣居長安,先義未發,家數有怪,夜聞哭聲,聽之不知 所在。宣教授諸生滿堂,有狗從外入,齧其中庭群鴈」 數十,比驚救之,已皆斷頭。狗走出門,求不知處。宣大 惡之,謂後母曰:「東郡太守文仲素俶黨,今數有惡怪, 恐有妄為而大禍至也。太夫人可歸,為棄去。宣家者 以避害。」母不肯去。後數月,敗莽盡壞義第宅汙池之 發。父方進及先祖冢在汝南者燒其棺柩,夷滅三族, 誅及種嗣至皆同坑,以棘五毒并葬之。

《吳志諸葛恪傳》:「恪征行之後,曹所奏署令長職司,一 罷更選,愈治威嚴,多所罪責,當進見者,無不竦息。又 改易宿衛,用其親近,復敕兵嚴欲向青徐。孫峻因民 之多怨,眾之所嫌,搆恪欲為變,與亮謀,置酒請恪。恪 將見之,夜精爽擾動,通夕不寐。明將盥漱,聞水腥臭, 侍者授衣,衣服亦臭。恪怪其故,易衣易水,其臭如初」, 意惆悵不悅。嚴畢趨出,犬銜引其衣。恪曰:「犬不欲我 行乎?」還坐,頃刻乃復起,犬又銜其衣,恪令從者逐犬, 遂升車。初,恪將征淮南,有孝子著縗衣入其閤中,從 者白之,令外詰問,孝子曰:「不自覺入。」時中外守備亦 悉不見,眾皆異之。出行之後,所坐廳事屋棟中折,自 新城出住東興,有白虹見其船。還拜蔣陵,白虹復繞 其車。及將見,駐車宮門,峻已伏兵於帷中,恐恪不時 入,事泄,自出見恪曰:「使君若尊體不安,自可須後。」峻 當具白主上,欲以嘗知恪。恪答曰:「當自力入。」散騎常侍張約、朱恩等密書與恪曰:「今日張設非常,疑有他 故。」恪省書而去。未出路門,逢太常滕引,恪曰:「卒腹痛, 不任入引不知。」峻陰計,謂恪曰:「君自行旋未見,今上 置酒請君,君已至門,宜當力進。」恪躊躇而還,劍履上 殿。謝亮。還坐設酒,恪疑未飲,峻因曰:「使君病未善平, 當有常服藥酒,自可取之。」恪意乃安,別飲所齎酒。酒 數行,亮還內。峻起如廁,解長衣,著短服,出曰:「有詔收 諸葛恪。」恪驚起,拔劍未得,而峻刀交下,張約從旁砍 峻,裁傷左手,峻應手砍約,斷右臂。武衛之士皆趨上 殿,峻曰:「所取者恪也,今已死。」悉令復刃,乃除地更飲。 《魏志公孫度傳》:「度子康,康子淵,自立為燕王。司馬宣 王征淵,斬淵父子。初,淵家數有怪犬,冠幘絳衣上屋, 炊,有小兒蒸死甑中。襄平北市生肉,長圍各數尺,有 頭目口喙,無手足而動搖。占曰:『有形不成,有體無聲, 其國滅亡』。」

《異苑》:「晉太始中,豫州刺史彭城劉德願鎮壽陽,住內 屋,閉戶未合,輒有人頭進門扉。窺看戶內,是丈夫露 髻團面。內人驚告,把火搜覓,了不見人。劉明年竟被 誅。」

《晉書裴楷傳》:「楷家炊黍在甑,或變為拳,或作血,或作 蕪菁子。其年而卒。」

《雞肋編》:「衛瓘家人炊飯墮地,盡化為螺,歲餘及禍。石 崇家稻米飯在地,經宿皆化為螺,皆致滅族之應。」 《晉書賈充傳》:「充薨,以外孫韓謐嗣。謐家數有妖異,飄 風吹其朝服飛上數百丈,墜於中丞臺。又蛇出其被 中,夜暴雷震其室,柱陷入地,壓毀床帳,謐甚恐。及遷 侍中,專掌禁內,遂與后成謀,誣陷太子。及趙王倫廢, 后」以詔召謐於殿前,將戮之。走入西鐘下,呼曰:「阿后 救我!」乃就斬之。韓壽少弟蔚有器望,及壽兄鞏令保、 弟散騎侍郎預、吳王友鑒、謐母賈午皆伏誅。

《五行志》:「惠帝元康三年閏二月,殿前六鐘皆出涕,五 刻止。」前年賈后殺楊太后於金墉城,而賈后為惡不 止,故鐘出涕,猶傷之也。

永興元年,成都伐長沙,每夜戈戟鋒有火光如懸燭。 此輕人命,好攻戰,金失其性而為光變也。天戒若曰: 「兵猶火也,不戢將自焚。」成都不悟,終以敗亡。

清河王覃為世子時,所佩金鈴忽生起如粟者,康王 母疑不祥,毀棄之。及後為惠帝太子,不終於位,卒為 司馬越所殺。

懷帝永嘉元年,「項縣有魏豫州刺史賈逵石牌,生金, 可採。」此金不從革而為變也。五月,汲桑作亂,群寇飆 起。

愍帝建興五年,石言於平陽。是時帝蒙塵,亦在平陽, 故有非言之物而言,妖之大者。俄而帝為逆胡所弒。 《搜神後記》:「劉聰偽建元元年正月,平陽地震,其崇明 觀陷為池,水赤如血,赤氣至天,有赤龍奮迅而去。流 星起於牽牛,入紫微,龍形委蛇,其光照地,落於平陽 北十里。視之則肉,臭聞於平陽。長三十步,廣二十七」 步。肉旁嘗有哭聲,晝夜不止。數日,聰后劉氏產一蛇 一獸,各害人而走,尋之不得,頃之見於隕肉之旁。俄 而劉氏死,哭聲自絕。

《晉書鮑靚傳》:王機時為廣州刺史,入廁,忽見二人著 烏衣,與機相捍,良久擒之,得二物似烏鴨。靚曰:「此物 不祥。」機焚之,徑飛上天,機尋誅死。

《甘卓傳》,卓露檄遠近,陳王敦肆逆,率所統致討。時王 師敗績,敦求臺騶虞幡駐卓。卓聞周顗、戴若思遇害, 流涕謂卬曰:「吾之所憂,正謂今日。每得朝廷人書,常 以胡寇為先,不悟忽有蕭牆之禍。且使聖上元吉,太 子無恙。吾臨敦上流,亦未敢便危社稷。吾適徑據武 昌,敦勢逼,必劫天子,以絕四海之望。不如還襄陽,更 思後圖。」即命旋軍。都尉秦康說卓曰:「今分兵取敦不 難,但斷彭澤上下不得相越,自然離散,可一戰擒也。 將軍既有忠節,中道而廢,更為敗軍,將恐將軍之下, 亦各便求西還,不可得守也。」卓不能從。樂道融亦日 夜勸卓速下。卓性先寬和,忽便強塞,徑還襄陽,意氣 騷擾,舉動失常,自照鏡不見其頭,視庭樹而頭在樹 上,心甚惡之。其家金櫃鳴,聲似槌,鏡清而悲。巫云:「金 櫃將離,是以悲鳴。」主簿何無忌及家人皆勸令自警。 卓轉更狠愎,聞諫輒怒,方散兵使大佃而不為備。功 曹榮建固諫,不納。襄陽太守周慮等密承敦意,知卓 無備,詐言湖中多魚,勸卓遣左右皆捕魚,乃襲害卓 於寢,傳首於敦。

《卞壼傳》:「壼父粹為侍中中書令,進爵為公。及長沙王 乂專權,粹立朝正色,乂忌而害之。初粹如廁,見物若 兩眼,俄而難作。」

《異苑》:「東晉謝安字安石。於後府接賓,婦劉氏見狗銜 謝頭來,久之乃失所在。婦具說之,謝容色無易,是月 而薨。」

晉阮明泊舟西浦,見一青衣女子彎弓射之。女即軒 雲而去。明尋被害。

《搜神記》:「東陽劉寵字道弘,居於湖熟,每夜門庭自有血數升,不知所從來,如此三四。後寵為折衝將軍,見 遣北征,將行而炊飯盡變為蟲,其家人蒸炒,亦變為 蟲。其火益猛,其蟲益壯。寵遂北征,軍敗於壇丘,為徐 龕所殺。」

《晉書張寔傳》:「寔寢室梁間,有人像,無頭,久而乃滅,寔 甚惡之。京兆人劉弘者,挾左道,客居天梯第五山,燃 燈懸鏡於山穴中為光明,以惑百姓,受道者千餘人, 寔左右皆事之。帳下閻沙、牙門趙仰皆弘鄉人,弘謂 之曰:『天與我神璽,應王涼州』。沙仰信之,密與寔左右 十餘人謀殺寔,奉弘為王。寔潛知其謀,收弘殺之。沙」 等不之知,以其夜害寔。

《搜神記》:庾亮字文康,鄢陵人,鎮荊州,登廁,忽見廁中 一物如方相,兩眼盡赤,身有光耀,漸漸從土中出,乃 攘臂以拳擊之,應手有聲,縮入地,因而寢疾。術士戴 洋曰:「昔蘇峻事公,於白石祠中祈福許賽,其牛從來 未解,故為此鬼所考,不可救也。」明年亮果亡。

《晉書王綏傳》:「桓元之為太尉,綏以桓氏甥,甚見寵待, 為太尉右長史。及元篡,遷中書令。劉裕建義,以為冠 軍將軍。其家夜中梁上無故有人頭墮於床,而流血 滂沱。俄拜荊州刺史、假節。坐父愉之謀,與弟納並被 誅。」

《異苑》:「晉海西公時,有貴人會,因藏彄。欻有一手間,在 眾臂之中,修骨巨指,毛色麤黑,舉坐咸驚。尋為桓大 司馬所殺。舊傳藏彄,令人生離,斯驗深矣。」

晉桓振在淮南,夜聞人登床聲,振聽之,隱然有聲。求 火看之,見大聚血。俄為義師所滅。桓振,元從父之弟 也。

晉孝武太元中,劉波字道則,移居京口。晝寢,聞屏風 外悒咤聲,開屏風,見一狗蹲地而語,語畢自去。波,隗 孫也,後為前將軍,敗見殺。

太元中,王公婦女必緩鬢傾髻,以為盛飾。用髮既多, 不可恆戴,乃先於木及籠上裝之,名曰「假髻」,或名「假 頭。」至於貧家,不能自辦,自號「無頭」,就人借頭。

晉隆安中,高惠清為太傅主簿,忽一日,有群鼠更相 銜尾,自屋梁相連至地。清尋得瘂疾,數日而亡。 安帝義熙三年,殷仲文為東陽太守,常照鏡不見其 面,俄而難及。

義熙中,劉毅鎮江州,為盧循所敗,惼懆逾劇。及徙荊 州,益復怏怏。嘗伸紙作書,約部將王亮儲兵作逆。忽 風展紙不得書,毅遂仰天大詬,風遂吹紙入空,須臾 碎裂,如飛雪紛下。未幾,高祖南討,毅敗擒斬。

義熙中,王愉字茂和,在庭中行,帽忽自落,仍乘空如 人所著。及愉母喪,月朝上祭酒,器在几上,須臾下地, 復還登床。尋而第三兒緩懷貳伏誅。

《搜神後記》:「晉義熙中,烏傷葛輝夫在婦家宿,三更後, 有兩人把火至階前,疑是凶人,往打之,欲下杖,悉變 成蝴蝶,繽紛飛散,有衝輝夫腋下,便倒地,少時死。 新野庾謹母病,兄弟三人悉在侍疾,白日常燃火,忽 見帳帶自卷自舒,如此數四。須臾間,床前聞狗聲異 常,舉家共視,了不見狗。見一死人頭在地,頭猶有髮, 兩」眼尚動,甚可憎惡。其家怖懼,乃不持出門,即於後 園中瘞之。明日往視,乃出土上,兩眼猶爾。即又埋之。 後日復出,乃以塼頭合埋之,遂不復出。他日其母便 亡。

諸葛長民富貴後,常一月中輒十數夜眠中驚起,跳 踉如與人相打。毛修之嘗與同宿,見之驚愕,問其故, 答曰:「正見一物,甚黑而有毛,腳不分明,奇健,非我無 以制之也。」後來轉數,屋中柱及椽桷間,悉見有蛇頭, 令人以刃懸斫,應刃隱藏,去輒復出。又擣衣杵相與 語,如人聲,不可解。於壁見有巨手,長七八尺,臂大數 圍。令斫之,忽然不見。未幾伏誅。

《獨異志》:《三十國春秋》:偽前梁張重華在梁州,欲誅西 河張祚。祚廐馬數十匹,同時皆無尾,未幾,祚遇禍。 《集異志》:「晉元嘉九年,南陽樂遐嘗獨坐,忽聞室中有 人呼其夫婦名,甚急,夜半乃止,殊自驚懼。後數日,婦 產後還,忽舉體衣服總是血。未及三月,而夫婦相繼 病卒。」

《異苑》:「永初中,北地傅亮為護軍。兄子珍住府西齋,夜 忽見北窗外樹下有一物,面廣三尺,眼橫豎,狀若方 相。珍遑遽,以被自蒙,久乃自滅。後亮被誅。」

《搜神後記》:「宋王仲文為河南郡主簿,居緱氏縣北,得 休,因晚行澤中,見車後有白狗,仲文甚愛之,欲取之, 忽變形如人,狀似方相,目赤如火,槎牙吐舌,甚可憎 惡。伸文大怖,與奴共擊之,不勝而走,告家人,合十餘 人,持刀捉火自來,視之不知所在。月餘,仲文忽復見 之,與奴並走,未到家,伏地俱死。」

宋襄城李頤,其父為人,不信妖邪,有一宅由來凶,不 可居,居者輒死。父便買居之,多年安吉,子孫昌熾,為 二千石,當徙家之官,臨去請會內外親戚酒食,既行, 父乃言曰:「天下竟有吉凶否?此宅由來言凶,自吾居 之多年安吉,乃得遷官,鬼為何在?自今以後,便為吉宅。居者住止,心無所嫌也。」語訖如廁,須臾見壁中有 一物如卷席大,高五尺許,正白,便還取刀中之。中斷 化為兩人。復橫斫之,又成四人。便奪取刀,反斫殺李。 持至坐上,斫殺其子弟。凡姓李者必死,惟異姓無他。 頤尚幼,在抱家內知變,乳母抱出後門,藏他家,止其 一身,獲免。頤字景真,位至湘東太守。

《異苑》:「文帝元嘉四年,太原王徽之字伯猷,為交州刺 史。在道,有客命索酒炙,言未訖而炙至。徽之取自割, 終不食投地,大怒。少頃,顧視向炙已變為徽之頭矣。 乃大驚愕,反屬目睹,其首在空中揮霍而沒,至州便 殞。」

謝靈運以元嘉五年,忽見謝晦手提其頭,來坐別床, 血色淋漓,不可忍視。又所服豹皮裘,血淹滿篋。及為 臨川郡,飯中欻有大蟲,謝遂被誅。

元嘉五年秋夕,豫章胡充有大蜈蚣長三尺,落充婦 與妹前,令婢挾擲。婢纔出戶,忽睹一姥,衣服臭敗,兩 目無精。到六年三月合門時,患死亡相繼。

張仲舒為司空,在廣陵城北。以元嘉十七年七月中, 晨夕間,輒見門側有赤氣赫然,後空中忽雨絳羅於 其庭,廣七八分,長五六寸,皆以箋紙繫之,紙廣長亦 與羅等,紛紛甚駛。仲舒惡而焚之,猶自數生。府州多 相傳示,張經宿暴疾而死。

安國李道豫,元嘉中,其家狗臥於當路,豫蹴之,狗曰: 「汝即死,何以蹋我?」未幾豫死。

元嘉中,高平檀道濟鎮潯陽,十二年入朝,與家分別, 顧瞻城闕,歔欷逾深。識者是知道濟之不南旋也。故 時人為其歌曰:「生人作死別,荼毒當奈何?」濟將發舟, 所養孔雀,來御其衣,驅去復來,如此數焉。以十三年 三月入,伏誅。道濟未下少時,有人施罟於柴桑江,收 之得大船,孔鑿若新,使匠作舴艋,勿加斲斧。工人誤 截兩頭檀,以為不祥。殺三巧手,欲以塞愆。匠違約加 斲,凶兆先搆矣。

檀道濟居清溪第二兒,夜忽見人來縛己,欲呼不得, 至曉乃解,猶見繩痕在此宅。先是吳將步闡所居,諺 云:「揚州青,是鬼營;清溪青」,揚是也。自步及檀皆被誅。 東海徐羨之,字宗文,嘗行經山中,見黑龍長丈餘,頭 有角,前兩足皆具,無後足,曳尾而行。後文帝立,羨之 竟以凶終。

彭城劉敬宣,字萬壽,嘗夜與僚佐宴坐,空中有投一 隻芒履於座,墜敬宣食盤上,長三尺五寸,已經人著 耳鼻間,並欲壞,頃之而敗。

卞伯玉作《東陽郡》,竈正熾火,有雞遙從口入,良久乃 沖突而出,毛羽不燋,鳴啄如故。伯玉尋病殞。

《宋書廣陵王誕傳》:「誕叛,伏誅。誕始為南徐州刺史,在 京,夜大風飛落屋瓦,城門及床倒覆,誕心惡之。及遷 鎮廣陵,入城衝風暴起,揚塵,晝晦。又中夜閑坐,有赤 光照室,見者莫不怪愕。左右侍直,眠中夢人告之曰: 『官須髮為鞘』。睡既覺,已失髻矣。如此者數十人。誕甚 怪懼。大明二年,發民築治廣陵城。誕循行,有人隨輿」 揚聲大罵曰:「大兵尋至,何以辛苦百姓?」誕執之,問其 本末。答曰:「姓夷,名孫,家在海陵。天公去年與道佛共 議,欲除此間民人。道佛苦諫得止,大禍將至,何不立 六慎門?」誕問:「六慎門云何?」答曰:「古時有言,禍不入六 慎門。」誕以其言狂悖,殺之。又五音士忽狂易見鬼,驚 悕啼哭曰:「外軍圍城,城上張白布帆。」誕執錄二十餘 日,乃赦之。城陷之日,雲霧晦暝,白虹臨北門,亙屬城 內。

《南齊書周盤龍傳》,「虜寇淮陽,軍主成買與虜拒戰,手 所傷殺無數。晨朝早起,手中忽見有數升血。其日遂 戰死。」

《梁書河東王譽傳》:「譽起兵為不逞,世祖令鮑泉討譽, 遂被執,傳首荊鎮。初,譽之將敗也,私引鏡照面,不見 其頭。又見長人蓋屋,兩手據地瞰其齋。又見白狗大 如驢,從城而出,不知所在。譽甚惡之,俄而城陷。」 《集異志》:「陳周文育為鎮南將軍。初,文育據三陂時,有 流星墜,其聲如雷,地陷方二丈,中有碎灰數斗。又軍 市中」忽聞小兒啼,一市並驚,聽之在土下。軍人掘得 木棺,長三尺。文育惡之,俄而見殺。

《魏書高肇傳》:「延昌三年,大舉征蜀,以肇為大將軍,都 督諸軍,為之節度。與都督甄琛等二十餘人俱面辭 世宗於東堂,親奉規略。是日,肇所乘駿馬,停於神虎 門外,無故驚倒,轉臥渠中,鞍具瓦解,眾咸怪異,肇出 惡焉。四年,世宗崩,赦罷征軍。肅宗與肇及征南將軍 元遙等書,稱諱言,以告凶問。肇承變哀愕,非惟仰慕, 亦私憂身禍,朝夕悲泣,至於羸悴。」將至,宿瀍澗驛亭, 家人夜迎省之,皆不相視,直至闕下,衰服號哭,升太 極殿,奉喪盡哀。太尉、高陽王先居西柏堂,專決庶事, 與領軍于忠密欲除之,潛備壯士直寢。邢豹、伊瓫生 等十餘人於舍人省下。肇哭梓宮訖,於百官前引入 西廊。清河王懌、任城王澄及諸王等皆竊言目之。肇 入省,壯士搤而拉殺之。下詔暴其罪惡。又云:「刑書未及,便至自盡。自餘親黨,悉無追問。削除職爵,葬以士 禮。」及昏,乃於廁門出其尸歸家。初,肇西征,行至函谷, 車軸中折,從者皆以為不獲吉還也。

《爾朱世隆傳》:「世隆為尚書令,嘗使尚書郎宋游道、邢 昕在其宅聽視事,東西別坐,受納訴訟,稱命施行。其 專恣如此。既總朝政,生殺自由,公行淫佚,無復畏避。 信任群小,隨其與奪。又欲收軍人之意,加汎除授,皆 以將軍而兼散職,督將兵吏無虛號者。自此五等大 夫遂致猥濫,又無員限,天下賤之。武定中,齊文襄奏 皆罷」,於是始革其弊。世隆兄弟群從,各擁強兵,割剝 四海,極其暴虐,奸諂蛆酷,多見信用;溫良名士,罕預 腹心,於是天下之人,莫不厭毒。世隆尋讓太傅,改授 太保,又固辭。前廢帝特置儀同三司之官,次上公之 下,以世隆為之。贈其父買珍使持節、侍中、相國、錄尚 書事、都督定相青齊濟五州諸軍事、大司馬、定州刺 史。及齊獻武王起義兵,仲遠、度律等愚戅恃強,不以 為慮,而世隆獨深憂恐。及天光戰敗,世隆請出收兵, 前廢帝不許。世隆令其外兵參軍陽叔淵單騎馳赴 北中,簡閱敗眾,以次內之。而斛斯椿未得入城,詭說 叔淵曰:「天光部下,皆是西人,聞其欲掠京邑,遷都長 安,宜先內我,以為其備。」叔淵信而內之。椿既至橋,盡 殺世隆黨附,令行臺長孫稚詣闕奏狀,別使都督賈 智、張勸率騎掩執世隆與兄彥伯俱斬之,時年三十 三。初,世隆曾與吏部尚書元世儁握槊,忽聞局上欻 然有聲,一局之子盡皆倒立,世隆甚惡之。世隆又曾 晝寢,其妻奚氏忽見有一人持世隆首去,奚氏驚怖 就視,而世隆寢如故也。既覺,謂妻曰:「向夢人斷我頭 去,意殊不適。」又此年正月晦日,令僕並不上省,西門 不開。忽有河內太守田怗家奴告省門亭長云:「今且 為令王借車牛一乘,終日於洛濱游觀。至晚王還省, 將軍出東掖門,始覺車上無褥,請為記識。」時世隆封 王,故呼為令王。亭長以令僕不上,西門不開,無車入 省,兼無車跡。此奴固陳不已。公文列訴尚書都令史 謝遠,疑謂妄有假借,白世隆付曹推檢。時都官郎穆 子容窮究之,奴言:「初來時,至司空府西,欲向省。」令王 嫌遲,遣二防閣捉儀刀催車。車入到省西門,王嫌牛 小,繫於闕下槐樹,更將一青牛駕車,令王著白紗高 頂帽,短黑色儐從,皆裙襦褲褶,握板不似常時章服。 遂遣一吏將奴送入省中廳事東閣內東廂第一屋 中。其屋先常閉籥,子容以西門不開,忽言從入。此屋 常閉,奴言在中。詰其虛罔,奴云:「此屋若閉,求得開看。」 屋中有一板床,床上無席,大有塵土,兼有一甕米。奴 拂床而坐,兼畫地戲弄。甕中之米,亦握看之,定其閉 者,應無事驗。子容與謝遠自入看之,戶閉極久,全無 開跡。及入,拂床畫地,蹤緒歷然。米亦符同,方知不謬。 具以對世隆悵然,意以為惡,未幾見誅。

《隋書齊王暕傳》:暕挾左道,為厭勝之事。事發,帝大怒, 謂侍臣曰:「朕唯有暕一子,不然者,當肆諸市朝,以明 國憲也。」暕自是恩寵日衰,每懷危懼,心不自安。又帝 在江都宮,元會,暕具法服將朝,無故有血從裳中而 下,又坐齋中,見群鼠數十至前而死,視皆無頭。暕意 甚惡之。俄而化及作亂,兵將犯蹕。帝聞,顧謂蕭后曰: 「得非阿孩邪?」其見疏忌如此。化及復令人捕暕,暕時 尚臥未起,賊既進,暕驚曰:「是何人?莫有報者。」暕猶謂 帝令捕之,因曰:「詔使且緩,兒不負國家。」賊於是曳至 街而斬之,及其二子亦遇害。暕竟不知殺者為誰。 《朝野僉載》:張易之初造一大堂,甚壯麗,計用數百萬。 紅粉泥壁,文相帖柱,琉璃沉香為飾。夜有鬼書其壁 曰:「能得幾時?」令削去,明日復書之,前後六七易之,乃 題其下曰「一月即足。」自是不復更書。經半年易之,籍 沒入官。

《瑯嬛記》:天寶十三年,宮中下紅雨,色若桃花。太真喜 甚,命宮人各以碗杓承之,用染衣裙,天然鮮艷,惟襟 上色不入處,若一「馬」字,心甚惡之。明年七月遂有馬 嵬之變,血污衣裙,與紅雨無二,上甚傷之。

《因話錄》:張曇為汾陽王從事,家嘗有怪,召術者問之, 對以「大禍將至,惟休退則免。」曇不之信。又方燕賓,席 上見血,有巫者聞之,勸其杜門不納賓客,屏去遊宴, 曇怒杖之。其後曇言語乖度,公頗尤之。又屢言同列 間事,每獨候見多值公方燕寵姬所,不令白事,必強 門者令通,公謂其以武臣輕忽,益不平之。後因請公 去所任,吏遂發怒,囚之以聞,竟斃於杖。

《杜陽雜編》:「李輔國為盜所殺。先是,肅宗賜輔國香玉 辟邪二,各高一尺五寸,奇巧殆非人間所有。其玉之 香,可聞於數百步,雖鎖之於金函石匱,終不能掩其 氣。或以衣裙誤拂,則芬馥經年,縱澣濯數四,亦不消 歇。輔國常置於座側。一日,方巾櫛,而辟邪忽一大笑, 一悲號,輔國驚愕失遽,而輾然者不已,悲號者更涕」 泗交下。輔國惡其怪,碎之如粉,以投廁中。其後常聞 冤痛之聲。其輔國所居里巷酷裂,彌月猶在,蓋舂之 為粉而愈香故也。不周歲而輔國死焉。初碎辟邪,輔國嬖孥慕容宮人,知異常物,隱屑二合,而魚朝恩不 惡輔國之禍,以錢三十萬買之。及朝恩將伏誅,其香 化為白蝶,竟天而去。

《酉陽雜俎》:楊慎矜兄弟富貴,常不自安,每詰朝禮佛 像,默祈冥衛。或一日像前土榻上聚塵三堆如塚狀, 慎矜惡之,且慮兒戲,命掃去,一夕如初,尋而禍作。 姜楚公常遊禪定寺,京兆辦局甚盛。及飲酒,座上一 妓絕色,獻盃整鬟,未嘗見手。眾怪之。有客被酒戲曰: 「勿六指乎?」乃強牽視,妓隨牽而倒,乃枯骸也。姜竟及 禍焉。

蕭澣初至遂州,造二幡竿施於寺,設齋慶之。齋畢作 樂,忽暴雷霹靂,竿各成數十片。至來年,當雷霹日,澣 死。

永寧王相涯《三怪》:「淅米匠人蘇潤,本是王家炊人,至 荊州方知,因問王家咎徵,言宅南有一井,每夜常沸 湧有聲,晝窺之,或見銅廝羅,或見銀熨斗者,水腐不 可飲。又王相內齋有禪床、柘材、絲繩,工極精巧,無故 解散,各聚一處,王甚惡之,命焚於竈下。又長子孟博 晨興見堂地上有凝血數滴,蹤至大門方絕,孟博遽」 令鏟去,王相初不知也。未數月,及難

《雞肋編》:「鄭注未敗前,褚中藥化為蠅數萬飛去。」 《唐書崔彥曾傳》:「彥曾,咸通初繇太僕卿為徐州觀察 使,曉律令,然卞急,為政剛猛。徐軍素驕,而彥曾長於 撫民,短治軍,士多怨之。初,蠻寇五管,陷交趾,詔節度 使孟球募兵三千往屯,以八百人戍桂林。舊制,三年 一更,至期請代,而彥曾親吏尹戡、徐行儉貪不恤士, 乃議」稟賜之請,無發兵,復留屯一年。戍者怒,殺都將 王仲甫,脅糧料判官龐勛為將,取庫兵剽湘、衡,虜丁 壯,合眾千餘北還,自浙西趨淮南,達泗口。所過先遣 俳兒弄木偶伺人情以防邀遏。彥曾命牙將田厚簡 慰勞,而用都虞候元密伏甲在山館擊賊,勛遣吏紿 言:「士思歸,不敢遏,請至府解甲自歸。」彥曾斬其吏。勛 陷宿州,發廥錢募兵,亡命者從亂如歸,船千艘,與騎 夾岸譟而進,彥曾料丁男乘城。或勸率眾奔兗州,彥 曾曰:「我方帥也,奉命守此,唯有死爾。」斬議者一人號 於眾。俄而勛傅城,城中大霧如墮,彥曾悉誅賊家屬, 勛眾四面超墉,入,囚彥曾大彭館。有曹君長者說勛 曰:「貴者不並處,今朝廷未」以留後命公,蓋觀察使存 爾勛。乃殺彥曾於寢,自監軍使逮官屬皆死。始,彥曾 治第鄭州,引水灌沼,水十步忽化為血,署張佛筵,液 蜜為人,一夕鼠齧,皆斷首。徐有子亭下瀦水為沱,彥 曾導清河灌之,鑴石龍首注溜,蔽以屋,徐人謂「屋覆 龍」,於文為龐,清河崔望也,為吞噬云。

《北夢瑣言》:路巖相自成都移鎮渚宮,升所乘馬忽作 人語,且曰:「蘆荻花,此花開後,路無家,不久及禍。」 《志怪錄》:陸承澤遷新居,有一女子布服戴巾蒙其面, 入門氣息穢惡,云:「尀耐此輩,當鞭殺人。」問曰:「何者?」即 息聲,再問亦不應。陸怒,令人起,巾迺一,臭爛彘首。其 年陸遇害。

杜昭遠將失寵幸,家多妖物,晝見狗作雞鳴。嘗一日, 架上雙筆起舞相對,日旋不已。杜曰:「既為祟,能自書 乎?」右一筆倒硯中,漬其毫於案上,大書一「殺」字。其年 杜陷大辟。

顧全武於越中廣搜楩柟,建宅甚宏壯。畢工之際,梁 棟皆出水,戶牖漬濕,竟不得入斯屋而卒。人謂之《宅 泣》。

鄭彥榮買得一婢,年十五六,容色不舒,常頩然。鄭詰 之,殊不對,但低頭而已。忽爾火光射屋,塼瓦亂擲,床 榻俱震。鄭甚懼,猶未疑。其婢自後或食饌穢污,或財 帛潛失,日見鼠人立夜有物歌吟,召行道法者,書符 厭劾,終不能勝。婢自云:「但可驅使,無有他事。」即日平 靜,問其所從,曰:「常有一男子夜來同處,性頗剛戾,如 別有顧,即見嗔怒爾。」鄭既知,不敢駐,乃賤售之。其年 鄭遇害。

吏人蔡超家狗作怪,蹲於堂上,將拍板唱歌,聲悲怨。 又一旦,覓頭巾不見,戴在竈上坐。其月,超遇害。 《稽神錄》:「舒州都虞候孫德遵,其家寢室中鐵燈擎,忽 自搖動,如人撼之。至明日,有婢偶至燈擎所,忽爾仆 地,遂卒。」

無能子。無能子寓於秦村景氏民舍。一夕,梟鳴其樹, 景氏色憂,將彈之。無能子止之。景氏曰:「梟,凶鳥也。人 家將凶則來鳴,殺之則庶幾無凶。」無能子曰:「人之家, 因其鳴而凶,梟罪也。梟可凶,人,殺之亦不能彌其已 凶。將凶而鳴,非梟忠而先示於人耶?凶不自梟,殺之 害忠也。矧自謂人者與誰令梟司其凶也?諡梟之凶」, 誰所自耶?何為必其凶耶?諡梟之凶,不知所自,則羽 儀五色謂之「鳳」者,未必祥,梟未必凶,景氏止家亦不 凶。

《稽神錄》:「閩王初知泉州刺史,州北數十里地名桃林, 光啟初,一夕村中地震,有聲如鳴數百面鼓。及明視 之,禾稼方茂,了無一莖。咸掘地求之,則皆倒懸在土下。其年審知克晉安,盡有甌閩之地六十年。至其子 延義立桃林,地中復有鼓聲未已,收穫稌粳在邇。及 明視之,亦無一莖,掘地求之,則亦倒懸土下。其年延」 義為左右所殺,王氏遂滅。

甲午歲,江西館驛巡官黃極子婦生男子,一首,兩身 相背,四手四足。連昌民家生牛,每一足更附出一足, 投之江中,翌日,浮於水上。南昌新義里地陷,長數十 步,廣者數丈,狹者七八尺。其年,節度使徐知詢卒。 江南軍使王建封驕恣奢僭,築大第於淮之南。暇日 臨街坐窗下,見一老嫗攜少女過於前,衣服繿縷,而 姿色絕世。建封呼問之,云:「孤貧無依,乞食至此。」建封 曰:「吾納爾女,而給養以終身,可乎?」嫗欣然。建封即召 入,命取新衣二襲以衣之。嫗及女始脫故衣,皆化為 凝血於地。旬月,建封被誅。

《江表志》:「開寶中,將興兵革,吉州城頭有一大面,方三 尺,睨目多鬢,狀如方相,自旦至申酉時,郡人觀睹,眾 所驚異。明年國亡之應也。」

《旌異記》:童貫將敗之一年,庖人方治膳,忽鼎釜磔磔 有聲,頃之所烹肉悉化為蝴蝶,殆且萬數,飛舞自如, 直至堂中。貫心怪之,命童僕執撲,皆莫能得。俄兩犬 著婦人衣持梃人立而語曰:「此易撲耳。」各揮梃縱擊, 蝶紛紛墮地,盡成鮮血,犬亦不見。已而貫伏誅。

吉凶部雜錄 编辑

《書經·大禹謨》:「惠迪吉,從逆凶,惟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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