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九十六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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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部紀事一
人事典第九十六卷
魂魄部紀事一
编辑《左傳》:宣公八年,晉人獲秦諜,殺諸絳市,六日而蘇。 十五年,晉侯使趙同獻狄俘於周,不敬。劉康公曰:「不 及十年,原叔必有大咎,天奪之魄矣。」
《禮記?檀弓》:「延陵季子適齊,于其反也,其長子死,葬於 嬴博之間。既封,左袒,右還其封。且號者三,曰:骨肉歸 復于土,命也;若魂氣則無不之也,無不之也而遂行。」 按注:魂氣則無不之者,此游魂為變之無方也。再言 無不之也者,愍傷離訣之至情,而冀其魂之隨己以 歸也。
《左傳》:昭公二十五年:宋公享昭子,賦《新宮》,昭子賦《車 轄》。明日宴,飲酒樂,宋公使昭子右坐,語相泣也。樂祁 佐,退而告人曰:「令茲君與叔孫其皆死乎?吾聞之,哀 樂而樂哀,皆喪心也。心之精爽,是謂魂魄。魂魄去之, 何以能久?」
《搜神記》:秦始皇時有王道平,長安人也。少時與同村 人唐叔偕女小名父喻,容色俱美,誓為夫婦。尋王道 平被差征伐,落墮南國,九年不歸。父母見女長成,即 聘與劉祥為妻,女與道平言誓甚重,不肯改事,父母 逼迫,不免出嫁劉祥。經三年,忽忽不樂,常思道平忿 怨之色,悒悒而死。死經三年,平還家,乃詰鄰人此女 「安在?」鄰人曰:「此女意在於君,被父母凌逼,嫁與劉祥, 今已死矣。」平問:墓在何處?鄰人引往墓所,平悲號哽 咽,三呼女名,繞墓悲哭,不能自止。平乃祝曰:「我與汝 立誓天地,保其終身,豈料官有牽纏,致令乖隔,使汝 父母與劉祥,既不契於初心,生死永訣。然汝有靈聖, 使我見汝生平之面,若無神靈,從茲而別。」言訖,又復 哀泣。逡巡,其女魂自墓出,問平:「何處而來?良久契闊, 與君誓為夫婦,以結終身。父母強逼,乃出聘劉祥,已 經三年。日夕憶君,結恨致死,乖隔幽途。然念君宿念 不忘,再求相慰,妾身未損,可以再生,還為夫婦。且速 開冢破棺,出我即活。」平審言,乃啟墓門捫看,其女果 活,乃結束隨平還家。其夫劉祥聞之驚怪,申訴於州 縣,檢律斷之無條。乃錄狀奏王。王斷歸道平為妻。壽 一百三十歲。
《香案牘》:秦時疫死者,有鳥如烏,銜草覆其面,遂活。有 司上聞,始皇遣使齎草以問鬼谷先生,云:「此瓊田中 養神芝,其葉似菰而不藂,生一葉能起一人。」
《史記高祖本紀》:高祖過沛,謂沛父兄曰:「遊子悲故鄉, 吾雖都關中,萬歲後,吾魂魄猶樂思沛。」
《續博物志》:「返魂香,月氏國獻香,能起夭殘之死疾,下 生之神藥也。疾疫夭死者,皆能起之,以薰牙及聞氣 者即活。」後元元年,長安疫,死者大半,帝分香燒之,死 未三日皆活。
《搜神記》:漢平帝元始元年二月朔方廣牧女子趙春 病死,既棺斂,積七日,出在棺外,自言見夫死父曰:「年 二十七,汝不當死。」太守譚以聞,說曰:「至陰為陽,下人 為上,厥妖人死復生。」其後王莽篡位。
《集異志》:漢獻帝初平中,長沙有人姓桓氏,既死,棺斂 月餘,其母聞棺中有聲,開棺出之,遂生。占曰:「至陰為 陽,下人為上。」其後曹操由庶士起。
漢獻帝建安中,南陽賈偶字文合,得病而亡。時有吏 將詣太山,司命閱簿,謂吏曰:「當召某郡文合何以召 此人,可速遣之。」時日暮,遂至郭外樹下宿,見一年少 女獨行,文合問曰:「子類衣冠,何乃徒步?姓字為誰?」女 曰:「某三河人,父見為弋陽令。昨被召來,今卻得還。遇 日暮,懼獲瓜田李下之譏,望君之容,必是賢者。」是以 「停留,依憑左右。」文合曰:「悅子之心,願交懽于今夕。」女 曰:「聞之諸姑,女子以貞專為德,潔白為稱。」文合反覆 與言,終無動志,天明各去。文合卒已再宿,停喪將殮, 視其面有色,捫心下少溫,少頃卻蘇。後文合欲驗其 實,遂至弋陽,修刺謁令,因問曰:「君女寧卒而卻蘇耶?」 具說女子姿質服色,言語相反覆本末令入。問女所 言皆同。乃大驚歎。竟以此女配《文合》焉。
漢建安四年二月,武陵充縣婦人李娥,年六十歲,病 卒,埋於城外,已十四日。娥比舍有蔡仲,聞娥富,謂殯 當有金寶,乃盜發冢求金,以斧剖棺。斧數下,娥於棺 中言曰:「蔡仲,汝護我頭。」仲驚,遽便出走。會為縣吏所 見,遂收治,依法當棄市。娥兒聞母活,來迎出,將回去。 武陵太守聞娥死復生,召見,問事狀。娥對曰:「聞繆為 司命所召,到時得遣出,過西門外,適見外兄劉伯文驚相勞問,涕泣悲哀。娥語曰:『伯文,我一日誤為所召, 今得遣歸,既不知道,不能獨行,為我得一伴否?又我 見召,在此已十餘日,形體又為家人所葬埋,歸當那 得自出』?」伯文曰:「當為問之。」即遣門卒與尸曹相問。「司 命一日誤召武陵女子李娥,今得遣還。娥在此積日, 尸喪又當殯殮,當作何等得出?又女弱獨行,豈當有 伴耶?是我外妹,幸為便安之。」答曰:「今武陵西界有男 子李黑,亦得遣還,便可為伴。兼敕黑過娥比舍,蔡仲 發出娥也。」於是娥遂得出,與伯文別。伯文曰:「書一封 以與兒佗。」娥遂與黑俱歸,事狀如此。太守聞之,慨然 歎曰:「天下事真不可知也。」乃表以為「蔡仲雖發冢,為 鬼神所使,雖欲無發,勢不得已,宜加寬宥。」詔書報可。 太守欲驗語虛實,即遣馬吏於西界推問。李黑得之, 與黑語協,乃致伯文書與佗。佗識其紙,乃是父亡時 送箱中文書也。表文字猶在也,而書不可曉,乃請費 長房讀之,曰:「告佗,我當從府君出。」案行部當以八月 八日「日中時,武陵城南溝水畔頓,汝是時必往。到期, 悉將大小於城南待之。須臾果至,但聞人馬隱隱之 聲。詣溝水,便聞有呼聲曰:『佗來,汝得我所寄李娥書 不耶』?」曰:「即得之,故來至此。」伯文以次呼家中大小,久 之悲傷斷絕,曰:「死生異路,不能數得汝消息。吾亡後, 兒孫乃爾許大。」良久謂佗曰:「來春大病,與此一丸藥 以塗門戶,則辟來年妖癘矣。」言訖忽去,竟不得見其 形。至來春,武陵果大病,白日皆見鬼,唯伯文之家鬼 不敢向。費長房視藥丸,曰:「此方相腦也。」
漢陳留考城史姁,字威明。年少時,嘗病,臨死謂母曰: 「我死當復生埋我,以竹杖柱於瘞上,若杖折,掘出我, 及死埋之。」柱如其言,七日往視,杖果折,即掘出之,已 活,走至井上浴,平復如故。後與鄰船至下邳,賣鋤不 時售,云欲歸。人不信之,曰:「何有千里暫得歸耶?」答曰: 「一宿便還。」作書取報,以為驗實。一宿便還,果得報。考 城令江夏鄲賈和姊病在鄰里,欲急知消息,請往省 之。路遙三千,再宿還報。
會稽賀瑀,字彥琚,曾得疾,不知人,惟心下溫,死三日 復蘇,云吏人將上天,見官府入曲房,房中有層架,其 上層有印,中層有劍,使瑀惟意所取,而短不及上層, 取劍以出門吏問何得云得劍。曰:「恨不得印,可策百 神劍,唯得使社公耳。」疾愈,果有鬼來稱社公。
漢末,關中大亂,有發前漢宮人冢者,宮人猶活。既出, 平復如舊。魏郭后愛念之,錄置宮內,常在左右。問漢 時宮中事,說之了了,皆有次序。郭后崩,哭涕過哀,遂 死。
《博物志》:「漢末發范明友冢,奴猶活。」明友,霍光女婿,說 光家事,廢立之際,多與《漢書》相似。此奴常遊走于民 間,無止住處,今不知所在,或云尚在。余聞之,于人可 信而目不可見也。
大司馬曹休所統中郎謝璋部曲義兵奚儂息女,「年 四歲病沒,已埋葬五日復生。太和三年,詔令休使父 母同時送女來視。其年四月三日病死,四日埋葬。至 八日,向墟入採桑,聞兒生活,今能飲食如常。」
《搜神記》:「魏時太原發冢破棺,棺中有一生婦人,將出 與語,生人也。送之京師,問其本事,不知也。視其冢上 樹木,可三十歲,不知此婦人三十歲常生於地中耶?」 將一朝欻生,偶與發冢者會也。
吳臨海松陽人柳榮,從吳相張悌至揚州。榮病死船 中,二日軍士已上岸,無有埋之者,忽然大叫,言:「人縛 軍師!人縛軍師!」聲甚激揚,遂活。人問之,榮曰:「上天北 斗門下卒,見人縛張悌,意中大愕,不覺大叫言:『何以 縛軍師』?」門下人怒榮,叱逐使去。榮便怖懼,口餘聲發 揚耳。其日悌即戰死。榮至晉元帝時猶存。
《吳志孫休傳》永安四年,「吳民陳焦死,埋之六日更生, 穿土中出。」
《晉書顏含傳》:「含字弘都,瑯邪莘人也。祖欽,給事中。父 默,汝陰太守。含少有操行,以孝聞。兄畿,咸寧中得疾, 就醫自療,遂死於醫家。家人迎喪,旐每繞樹而不可 解,引喪者顛仆,稱畿言曰:『我壽命未死,但服藥太多, 傷我五臟耳。今當復活,慎無葬也』。其父祝之曰:『若爾 有命復生,豈非骨肉所願?今但欲還家,不爾葬也』。旐」 乃解。及還,其婦夢之曰:「吾當復生,可急開棺。」婦頗說 之。其夕,母及家人又夢之,即欲開棺,而父不聽。含時 尚少,乃慨然曰:「非常之事,古則有之,今靈異至此,開 棺之痛,孰與不開相負?」父母從之,乃共發棺,果有生 驗。以手刮棺,指爪盡傷,然氣息甚微,存亡不分矣。飲 哺將護,累月猶不能語。飲食所須,託「之以夢。闔家營 事,頓廢生業,雖在母妻,不能無倦矣。」含乃絕棄人事, 躬親侍養,足不出戶者十有二年。石崇重含惇行,贈 以甘旨,含謝而不受。或問其故,答曰:「病者綿昧,生理 未全,既不得進噉,又未識人惠,若當謬留,豈施者之 意也?」畿竟不起。
《襄陽耆舊傳》:羊公與鄒潤甫登峴山,垂泣曰:「我百年 後魂魄猶當登此山《博物志》:太山曰:「天孫主召人魂魄。東方物始成,知人 生命之長短。」
《搜神記》:「晉武帝世,河間郡有男女私悅,許相配適。尋 而男從軍,積年不歸,女家更欲適之,女不願行,父母 逼之,不得已而去,尋病死。其男戍還,問女所在,其家 具說之,乃至冢,欲哭之,敘哀而不勝其情,遂發冢開 棺,女即蘇活,因負還家,將養數日,平復如初。後夫聞, 乃往求之,其人不還,曰:『卿婦已死,天下豈聞死人可 復活耶?此天賜我,非卿婦也』。」於是相訟,郡縣不能決, 以讞廷尉。祕書郎王導奏:「以精誠之至,感於天地,故 死而更生,非常事,不得以常禮斷之,請還開冢者。」朝 廷從其議。
《晉書干寶傳》:「寶父先有所寵侍婢,母甚妒忌。及父亡, 母乃生推婢於墓中。寶兄弟年小,不之審也。後十餘 年,母喪,開墓而婢伏棺如生,載還,經日乃蘇。言其父 常取飲食與之,恩情如生。在家中吉凶輒語之,考校 悉驗,地中亦不覺為惡,既而嫁之,生子。」又:寶兄嘗病 氣絕,積日不冷,後遂悟云:「見天地間鬼神事,如夢覺」, 不自知死。寶以此,遂撰集古今神祇靈異,人物變化, 名為《搜神記》,凡二十卷,以示劉惔。惔曰:「卿可謂鬼之 董狐。」
《前趙錄》:「麟嘉元年,大將軍東平王約卒,一指猶暖,至 甲戌乃蘇,言見淵於不周山。經五日,遂復從至崑崙 山。三日而復返于不周,見諸王公卿將相死者悉在, 大有人民,宮室壯麗,號曰蒙珠离國。淵謂約曰:『東北 遮須夷國無主,久待汝父為之。汝父後三年當來。來 后國中大亂,相殺害,吾家死亡略盡,但可永明輩數 十人在耳。汝且還,后年當來,見汝不久』。」約拜辭而歸。 道過一國曰猗尼渠餘國。引約入宮,與皮囊一枚,曰: 「為吾遺漢皇帝。」約辭而歸,謂約曰:「劉郎后年來必見 過,當以小女相妻。」約歸,置皮囊於枕上,俄而蘇活,謂 左右曰:「枕上取囊來。」左右取得開之,有一方白玉,題 文曰:「猗尼渠餘國天王,敬信遮須夷國天王,歲在攝 提,當相見也。」馳使奏呈,聰曰:「若審如此,吾不懼死也。」 《晉書東海王越傳》,越討石勒,薨於項,勒,焚越柩。裴妃 大興中,欲招魂葬越,元帝不許。
《冥祥記》:「『李清者,吳興於潛人也。仕桓溫大司馬府參 軍,督護於府,得病還家而死,經夕蘇活。說云:初見傳 教持信幡喚之,云公欲相見』。清謂是溫召,即起束帶 而去,出門見一竹轝,便令入中,二人推之甚速,如馳 至一朱門,見阮敬,時敬死已三十年矣。敬問清曰:『卿 何時來,知我家何似』?清云:『卿家暴惡』。敬便雨淚言,知 吾子孫如何?」答云:「且可。」敬云:「我今令卿得脫,汝能料 理吾家否?」清云:「若能如此,不負大恩。」敬言:「僧達道人 在官,師甚被敬禮,當苦告之。」還內良久,遣人出云:「門 前四層寺,官所起也。僧達常以平旦入寺禮拜,宜就 求哀。」清往其寺,見一沙門,語曰:「汝是我前七生時弟 子,已經七世受福。迷著世樂,忘失本業,背正就邪,當 受大罪,今可改悔。和尚明出,當相助。」清還先轝中,夜 寒噤凍,至曉門開,僧達果出,清便隨逐稽顙,僧達云: 「汝當革過為善,歸命佛法,歸命比丘僧。受此三歸,可 得不橫死;受持勤者,亦不經苦難。」清便奉受。又見昨 所遇沙門,長跪請曰:「此人僧達,宿世弟子,忘失正法, 方將受苦。先緣所追,今得歸命,願垂慈愍。」答曰:「先是 福人,當易拔濟耳。」便還向朱門。俄遣人出云:「李參軍 可去。」敬時亦出,與清一青竹杖,令閉眼騎之。清如其 言,忽然至家。家中啼哭,及鄉親塞堂,欲入不得。會買 材還,家人及客赴監視之,唯尸在地。清入至材前,聞 其尸臭,自念悔還,得外人逼突,不覺入。少時於是而 活,即營理敬家,分宅以居。于是歸心法寶,勸信法教, 遂作緇流弟子。
《幽明錄》:「瑯琊人,姓王,忘名,居錢塘。妻朱氏以太元九 年病亡,有二孤兒,王復以其年四月暴死,下三日而 心猶暖,經七日方蘇。說初死時,有二十餘人,皆烏衣, 見錄。去到朱門白壁,狀如宮殿吏朱衣紫帶,元冠介 幘,或所被著,悉珠玉相連結,非世中儀服。復前見一 人長大,所著衣狀如雲氣。王向叩頭,自說婦已亡,餘」 孤兒尚小,無奈何便流涕。此人為之動容云:「汝命自 應來,以汝孤兒,特與三年之期。」王又曰:「三年不足活 兒。」左右一人語云:「俗尸何癡!此間三年,世中是三十 年。」因便送出。又活三十年,王果卒。
《搜神記》:「戴洋字國流,吳興長城人,年十二病死,五日 而蘇,說死時,天使其酒藏吏授符籙,給吏從幡麾,將 上蓬萊、崑崙、積石、太室、廬衡等山,既而遣歸,妙解占 候,知吳將亡,託病不仕,還鄉里,行至瀨鄉,經老子祠, 皆是洋昔死時所見使處,但不復見昔物耳。因問守 藏應鳳,曰:『去二十餘年,嘗有人乘馬東行,經老君祠』」 而不下馬,未達橋,墜馬死者否?鳳言「有之。」所問之事, 多與洋同。
晉世杜錫,字世嘏。家葬而婢誤不得出。後十餘年,開 冢祔葬,而婢尚生。云其始如瞑目,有頃漸覺,問之,自謂當一再宿耳。初婢埋時年十五六,及開冢後,姿質 如故,更生十五六年,嫁之,有子。
《幽明錄》:晉元帝世,有甲者,衣冠族姓暴病亡,見人將 上天詣司命,司命更推校算曆,未盡不應,枉召主者 發遣令還。甲尢腳痛不能行,無緣得歸。主者數人共 愁相謂曰:「甲若卒以腳痛不能歸,我等坐枉人之罪。」 遂相率具白司命,司命思之良久曰:「適新召胡人康 乙者,在西門外,此人當遂死,其腳甚健,易之彼此無」 損。主者承敕出,將易之。胡形體甚醜,腳殊可惡,甲終 不肯。主者曰:「君若不易,便長決留此耳。」不獲已,遂聽 之。主者令二人並閉目。倏忽二人腳已各易矣。仍即 遣之,豁然復生,具為家人說。發視,果是胡腳,叢毛連 結。且胡醜,甲本士人,愛翫手足,而忽得此,了不欲見, 雖獲更活,每惆悵,殆欲死。旁人見識此胡者,死猶未 殯。家近在茄子浦,甲親往視胡尸,果見其腳著胡體, 正當殯殮,對之泣。胡兒並有至性,每節朔,兒並悲思 馳往,抱甲腳號咷。忽行路相逢,便攀援啼哭。為此,每 出入時,恆令人守門,以防胡子終身憎穢,未嘗誤視, 雖三伏盛暑,必復重衣,無暫露也。
晉升平末,故章縣老公有一女,居深山,餘杭趙廣求 為婦,不許。公後病死,女上縣買棺,行半道逢廣女,具 道情事。女因曰:「窮逼,君若能往家守父屍,須吾還者, 便為君妻。」廣許之。女曰:「我欄中有豬,可為殺,以飴作 兒。」廣至女家,但聞屋中有撫掌欣舞之聲。廣披籬見 眾鬼在堂,共捧弄公尸。廣把杖大呼,入門,群鬼盡走。 廣守尸,取豬殺。至夜,見尸邊有老鬼伸手乞肉,廣因 捉其臂,鬼不得去,持之愈堅。但聞戶外有諸鬼共呼 云:「老奴貪食至此,甚快。」廣語老鬼:「殺公者必是汝,可 速還精神,我當放汝。汝若不還,終不置也。」老鬼曰:「我 兒弄殺公耳。」即喚鬼子可還之。公漸活,因放老鬼。女 載棺至,相見驚悲,因娶女為婦。
北府索盧貞者,本中郎荀羨之吏也,以晉太元五年 六月中病亡,經一宿而蘇。云見羨之子粹,驚喜曰:「君 算未盡,然官須得三將,故不得便爾相放。君若知有 幹捷如君者,當以相代。」盧貞即舉龔穎,粹曰:「穎堪事 否?」盧貞曰:「穎不復下己。」粹初令盧貞疏其名,緣書非 鬼用,粹乃索筆自書之,盧貞遂得出。忽見一曾鄰居 者,死已七八年矣,為太山門主。謂盧貞曰:「索都督獨 得歸耶?」因囑盧貞曰:「卿歸為謝我婦,我未死時,埋萬 五千錢於宅中大床下,我乃本欲與女市釧,不意奄 終不得言於妻女也。」盧貞許之。及蘇,遂使人報其妻 已賣宅移居武進矣。固往語之,仍告買宅主令掘之, 果得錢如其數焉。即遣其妻與女市釧。尋而龔穎亦 亡。時輩共奇其事。
桓元時,牛大疫,有一人食死牛肉,因得病亡。云死時 見人執錄,將至天上,有一貴人問云:「此人何罪?」對曰: 「此坐食疫死牛肉。」貴人云:「今須牛以轉輪肉以充百 姓食,何故復殺之?」推令還,既更生,具說其事。於是食 牛肉者無復有患。
《塔寺記》晉太元九年,西河離石縣有胡人劉薛者,暴 疾亡,而心下猶暖,其家不敢殯斂,經七日而蘇。言初 見兩吏錄去向北行,不測遠近,至十八重地獄,隨報 輕重,受諸楚毒。忽觀世音語云:「汝緣未盡,若得再生, 可作沙門。今洛下、齊城、丹陽、會稽並有阿育王塔,可 往禮拜,若壽終不墮地獄。」語竟,如墜高巖,忽然醒寤。 因此出家,法名惠達。遊行禮塔,次至丹陽,未知塔處, 乃登越西望,見長千里,有異氣色,因就禮拜,果是先 阿育王塔之所也。由是定知必有舍利,乃聚眾掘之, 入地一丈,得石牌三,下有鐵函,函中復有銀函,函中 又有金函,盛三舍利及爪髮。薛乃於此處造一塔焉。 《搜神後記》:「晉時東平馮孝將為廣州」太守,兒名馬子, 年二十餘,獨臥廄中,夜夢見一女子,年十八九,言「我 是前太守北海徐元方女,不幸蚤亡,亡來今已四年, 為鬼所枉殺。按《生錄》當八十餘,聽我更生,要當有依, 馬子乃得生活,又應為君妻,能從所委,見救活不?」馬 子答曰:「可。」爾乃與馬子剋期當出,至期日,床前地頭 髮正與地平,令人掃去,則愈分明,始悟是所夢見者。 遂屏除左右人,便漸漸額出,次頭面出,又次肩項形 體頓出。馬子便令坐對榻上,陳說語言,奇妙非常。遂 與馬子寢息,每誡云:「我尚虛耳。」即問:「何時得出?」答曰: 「出當得本命,生日尚未至。」遂往廄中,言語聲音,人皆 聞之。女計生日至,乃具教馬子出己養之方法。語畢 辭去。馬子從其言,至日,以丹雄雞一隻,黍飯一盤,清 酒一升,醊其喪前。去廄十餘步,祭訖,掘棺出,開視女 身,體貌全如故。徐徐抱出,著氈帳中,惟心下微暖,口 有氣息。令婢四人守養護之,常以青羊乳汁瀝其兩 眼,漸漸能開,口能咽粥,既而能語。二百日中,持杖起 行,一期之後,顏色肌膚氣力,悉復如常。乃遣報徐氏, 上下盡來,選吉日下禮聘為夫婦。生二男一女。長男 字元慶,永嘉初為祕書郎中;小男字敬度,作太傅掾。 女適濟南劉子彥徵士延世之孫云晉太元中北地人陳良與沛國劉舒友善,又與同郡 李焉共為商賈,後大得利,焉殺良取物。死十許日,良 忽蘇,活得歸家。說死時見友人劉舒,舒久已亡,謂良 曰:「去年春社日祠祀,家中鬥爭,吾實忿之,作一兕於 庭前,卿歸豈能為我說此耶?」良故往報舒家,其怪亦 絕。乃詣官疏李焉而伏罪。
襄陽李除中時氣死,其婦守尸,至於三更,崛然起坐, 搏婦臂上金釧甚遽,婦因助脫,既手執之,還死。婦伺 察之,至曉,心中更暖,漸漸得蘇。既活,云「為吏將去,比 伴甚多,見有行貨得免者,乃許吏金釧。」吏令還故歸, 取以與吏。吏得釧,便放令還。見吏取釧去,後數日,不 知猶在婦衣內。婦不敢復著,依事咒埋。
鄭茂病亡,殯殮訖,未得葬,忽然婦及家人夢茂云:「己 未應死,偶悶絕,爾可開棺出,我燒車釭以熨頭頂。」如 言乃活。
晉時武都太守李仲文在郡喪女,年十八,權假葬郡 城北,有張世之代為郡。世之男字子長,年二十,侍從 在廄中。夜夢一女,年可十七八,顏色不常,自言:「前府 君女,不幸早亡,會今當更生,心相愛樂,故來相就。」如 此五六夕,忽然晝見,衣服薰香殊絕,遂為夫妻。寢息 衣皆有污,如處女焉。後仲文遣婢視女墓,因過世之 婦相聞入廄中,見此女一隻履在子長床下,取之啼 泣呼言發冢持履歸,以示仲文。仲文驚愕,遣問世之: 「君兒何由得亡女履耶?」世之呼問兒,具道本末。李、張 並謂可怪。發棺視之,女體已生肉,姿顏如故,右腳有 履,左腳無也。自爾之後遂死。
《廣異記》:「程道惠字文和,武昌人也。世奉五斗米道,不 信有佛。常云:『古來正道,莫踰李老,何乃信惑胡言,以 為勝教。太元十五年病死,心下尚暖,家不殯殮,數日 得蘇,說初死時,見十許人縛錄將去,逢一比丘云:『此 人宿福,未可縛也』。乃解其縛,散驅而去。道路修平,而 兩邊棘刺森然,略不容足。驅諸罪人馳走其中,身隨』」 著刺,號呻聒耳。見道惠行在平路,皆歎羨曰:「佛弟子 行路,復勝人也。」道惠曰:「我不奉法。」其人笑曰:「君忘之 耳。」道惠因自憶先身奉佛,已經五生五死,忘失本志。 今生在世,幼遇惡人,未達邪正,乃惑邪道。既至大城, 徑進廳事,見一人年可四五十,南面而坐,見道惠,驚 曰:「君不應來!」有一人著單衣,幘持簿書,對曰:「此人伐 社殺人,罪應來此。」向逢比丘,亦隨道惠入,申理甚至, 云:「伐社非罪也。此人宿福甚多,殺人雖重,報未至也。」 南面坐者曰:「可罰所錄人命。」道惠就坐,謝曰:「小鬼謬 濫,枉相錄來,亦由君忘失宿命,不知奉正法故也。」將 遣道惠還,乃使蹔兼覆校將軍,歷觀地獄。道惠欣然 辭出,導從而行。行至諸城,皆是地獄,人眾巨億,悉受 罪報。見有猘狗,嚙人百節,肌肉散落,流血蔽地。又有 群鳥,其嘴如鋒,飛來甚速,入人口中,表裡貫洞。其人 宛轉呼叫,筋骨碎落。觀歷既遍,乃遣道惠還。復見向 所逢比丘,與道惠一銅物,形如小鈴,曰:「君還至家,可 棄此門外,勿以入室。某年月日,君當有厄,誡慎過此 壽延九十。」時道惠家於京師大桁南,自還達皁莢橋, 見親表三人,駐車共語,悼道惠之亡。至門見婢行哭 向市,彼人及婢咸弗見也。道惠將入門,置向銅物門 外樹上,光明舒散,流飛屬天,良久還小,奄爾而滅。至 戶聞屍臭,惆悵惡之。時賓親奔弔,哭道惠者多不得 徘徊,因進入屍忽然而蘇。說所逢車人及市婢,咸皆 符同道惠。後為廷尉,預西堂聽誦,未幾就列,欻然頓 悶,不識人,半日乃愈。計其時日,即道人所戒之期。頃 之,遷為廣州刺史。元嘉六年卒,八十九矣。
湖熟人胡勒,以隆安三年冬亡,三宿乃蘇,云為人所 錄,赭土封其鼻,以印印之。將至天門外,有三人從門 出,曰:「此人未應到,何故來?」且倮身無衣,不堪驅使。所 錄勒者云:「下土所送,已攝來,到當受之。」勒鄰人張千 載死已經年,見在門上為亭長。勒苦訴之,千載入內, 出語勒,已語遣汝便可去。於是見人以杖挑其鼻,土 印封落地,恍惚而還。見有諸府舍,門或向東,或向南, 皆白壁赤柱,禁衛嚴峻。始到門時,遙見千載叔文懷 在曹舍料理文書。文懷素強,聞勒此言,甚不信之。後 百餘日果亡。勒今為縣吏。自說病時悉脫衣在被中。 及魂爽去,實倮身也。 《五行記》:「義熙四年,瑯琊人陳朗婢死,已葬。府史夏假 歸,行塚前,聞土」中有人聲,怪視之,婢曰:「我今更活,為 我報家。」其日已暮,旦方開土取之,強健如常。
《異苑》:義熙中,長山唐邦聞扣門聲,出視,見兩朱衣吏 云:「官欲得汝。」遂將至縣東岡殷安塚中。塚中有人語 吏云:「本取唐福,何以濫取?」唐邦敕鞭之,遣將出。唐福 少時而死。
《獨異志》:馮稜妻死,稜哭之慟,乃歎曰:「奈何不生一子 而死。」俄而妻復蘇,後孕十月,產訖而死。
《冥祥記》:「晉趙泰,字文和,清河貝丘人也。祖父京兆太 守泰,郡察孝廉,公府辟不就。精思聖典,有譽鄉里,當 晚乃仕,終中散大夫。泰年三十五時,嘗卒心痛,須臾而死,下屍於地,心煖不冷,屈伸隨意。既死十日,忽然 喉中有聲如雨,俄而蘇活。說初死之時,夢有一人來 近心下,復有二人乘黃馬,從者二人,夾扶泰腋,徑將」 東行。不知可幾里,至一大城,崔崒高峻,城邑青黑色。 遂將泰向城門入。經兩重門,有瓦室可數千間,男女 大小亦數千人行列,而吏著皁衣,有五六人條疏姓 氏,云當以科呈府君,泰名在三十。須臾,將泰與數千 人男女一時俱進。府君西向坐,閱視名簿訖,復遣泰 南入里門。有人著絳衣,坐大屋下,以次呼名,問:「生時 作何罪孽,行何福善?諦汝等以實言也。此恆遣六部 使者在人間疏記善惡,具有條狀,不可得虛。」泰答:「父 兄仕官,皆二千石,我少在家,修學而已,無所事也,亦 不犯惡。」乃遣泰為水官監作吏,將二千餘人,運沙填 岸,晝夜勤苦。後轉泰水官都督,知諸獄事,給泰兵馬, 令按行地獄。所至諸「獄楚毒各殊,或針貫其舌,流血 竟體;或被頭露髮,裸形徒跣,相牽而行。有持大杖從 後催促,鐵床銅柱燒之洞然,驅迫此人抱臥其上,赴 即燋爛,尋復還生;或炎鑪巨鑊焚煮罪人,身首碎墜, 隨沸飜轉。有鬼持叉倚于其側,有三四百人立於一 面,次當入鑊,相抱悲泣;或劍樹高廣不知限極,根莖、 枝葉」皆劍為之。人眾相擠,自登自攀,若有欣競,而身 體割截,尺寸離斷。泰見祖父母及二弟在此獄中涕 泣,泰出獄門,見有二人齎文書來,向獄吏言:「有三人, 其家為千塔寺中,懸幡燒香,救解其罪,可出福舍。」俄 見三人自獄而出,已有自然衣服,完整在身。南詣一 門,名開光大舍,有三重門,朱彩照發。見此三人即入 舍中,泰亦隨入。前有大殿,珍寶周飾,精光耀目,金玉 為床。見一神人,姿容偉異,殊好非常,坐此座上。邊有 沙門,立侍甚眾,見府君來,恭敬作禮。泰問此是何人, 府君致敬,吏曰:「號名世尊,度人之師。」有頃,令惡道中 人皆出聽經。時有萬九千人皆出地獄,入百里城。在 此到者,奉法眾生也。行雖虧殆,尚當得度。故開經法, 七日之中,隨本所作善惡多少,差次免脫。泰未出之 頃,已見十人昇虛而去。出此舍,復見一城,方二百餘 里,名為受變形城,地獄拷治已畢者,當於此城更受 變報。泰入其城,見有土瓦屋數千區,各有房舍,正中 有瓦屋高壯,欄檻采飾,有數百局吏,對校文書,云:「殺 生者當作蜉蝣,朝生暮死;劫盜者當作豬羊,受人屠 割;婬逸者作鶴鶩鷹麋;兩舌者作鴟梟鵂鶹;捍債者 為騾驢牛馬。」泰按行畢,還水官處。主者語泰:「卿是誰 者子?以何罪過而來在此?」泰答:「祖父兄弟皆二千石。 我舉孝廉,公府辟不行。修志念善,不染眾惡。」主者曰: 「卿無罪,故相使為水官都督。不爾,與地獄中人無以 異也。」泰問主者曰:「人有何行,死得樂報?」主者言:「唯奉 法弟子精進持戒,得樂報,無有謫罰也。」泰復問曰:「人 未事法時,所行罪過,事法之後,得以除否?」答曰:「皆除 也。」語畢,主者開藤篋,檢年紀,尚有餘筭,三十年在。乃 遣泰還。臨別,主者曰:「已見地獄罪報如是,宜告世人, 皆令作善。善惡隨人,其猶影響,可不慎乎!」時親表內 外候視泰者五六十人,同聞泰說。泰自書記以示時 人。時晉太始五年七月十三日也。乃為祖父母二弟 延請僧眾,大設福會,皆命子孫改意奉法,課業精進。 士人聞泰死而復生,多見罪福,互來訪問。時有大中 大夫武城孫豐、關內侯常山郝伯平等十人,同集泰 會,款曲尋問,莫不瞿然,皆即奉法。
《太平廣記》:晉有于慶者,無疾而終,時有術士吳猛語 慶之子曰:「于侯算未窮,我為試命,未可殯殮。」尸臥靜 舍,唯心下稍暖。居七日,猛凌晨至,以水激之,日中許, 慶蘇焉。旋遂張目開口,尚未發聲,闔門皆悲喜,猛又 令以水含灑,乃起,吐血數升,兼能言語,三日平復。初 見十數人來,執縛桎梏到獄,同輩十餘人以次旋對。 次慶至,俄見吳君北面陳釋。王遂敕脫械令歸。所經 官府皆見迎接吳君,而吳君與之抗禮。即不知悉何 神也。
《冥祥記》:「晉沙門支法衡得病,旬日亡,經三日而蘇,說 死時有人將去,見如官曹舍者數處,不肯受之。俄見 有鐵輪,輪上有爪,從西轉來,無持引者,而轉駚如風。 有一吏呼罪人當輪立,輪轉來轢之,人即碎爛。吏呼 衡道人來,當輪立,衡恐怖自責,悔不精進,今乃當此 輪乎。語畢,吏謂衡曰:『道人可去』。於是仰首見天有孔」, 不覺倏爾上升,以頭穿中,兩手摶兩邊四向,顧視見 七寶官船及諸天人。衡甚踊躍,不能得上,疲而復下, 所將衡去。人笑曰:「見何物不能上乎?」乃以衡付船官。 船官行船,使為舵工,衡曰:「我不能持舵彊之。」有船數 百,皆隨衡後,衡不曉,捉舵蹌沙州上吏司推衡以法 應斬。引衡上岸,擂鼓將斬。忽有五色二龍推船還浮, 吏乃原之。衡大恐懼,望見西北有講堂,上有沙門甚 眾,聞經唄之聲,衡遽走趨之。堂有十二階,始躡一階, 見亡師法柱踞胡床坐,見衡曰:「我弟子也,何以來?」因 起臨階,以手巾打衡面曰:「莫來。」衡甚欲上,復舉步登 階,柱復推令下,至三乃上。見平地有一井,深三四丈塼無隙際。衡心念言:「此井自然。」井邊有人謂曰:「不自 然者何得成井?」時見法柱謂衡:「汝可復舊道還去。」衡 還水邊,亦不見向來船也。衡渴欲飲水,乃墮水中,因 便得蘇。於是出家,持戒菜食,晝夜精思,為至行沙門 比丘法橋,衡弟子也。
《拾遺記》:「背明國有飜魂稻,言食者死而更生。」 《幽明記》:「鉅鹿有龐阿者,美容儀,同郡石氏有女,曾內 睹阿,心悅之。未幾,阿見此女來詣阿妻,妻極妬,聞之, 使婢縛之,送還石家,中路遂化為煙氣而滅。婢乃直 詣石家說此事。石氏之父大驚曰:『我女都不出門,豈 可毀謗如此』!阿婦自是常加意伺察之,居一夜,方值 女在齋」中,乃自拘執以詣石氏。石氏父見之,愕眙曰: 「我適從內來,見女與母共作,何得在此?」即令婢僕於 內喚女出,向所縛者奄然滅焉。父疑有異,故遣其母 詰之。女曰:「昔年龐阿來廳中,曾竊視之,自爾彷彿,即 夢詣阿。及入戶,即為妻所縛。」石曰:「天下遂有如此奇 事,夫精情所感,靈神為之冥著。滅者,蓋其魂神也。」既 而女誓不嫁。經年,阿妻忽得邪病,醫藥無效。阿乃授 幣石氏女為妻。
《搜神後記》:宋時有一人,忘其姓氏,與婦同寢。天曉婦 起出後,其夫尋亦出外。婦還,見其夫猶在被中眠。須 臾奴子自外來,云郎求鏡。婦以奴詐,乃指床上以示 奴,奴云:「適從郎間來。」於是馳白其夫,夫大愕,便入與 婦共視,被中人高枕安寢,正是其形,了無一異,慮是 其神魂,不敢驚動,乃共以手徐徐撫床,遂冉冉入席 而滅。夫婦惋怖不已。少時夫忽得疾。性理乖錯。終身 不愈。
《異苑》:「臨海樂安章沈,年二十餘,死,經數日,將斂而蘇, 云被錄到天曹,天曹主者是其外兄,斷理得免。初到 時,有少年女子同被錄送,立住門外。女子見沈事散, 知有力助,因泣涕,脫金釧一隻及臂上雜寶,託沈與 主者,求見救濟。沈即為請之,併進釧物。良久出語沈, 已論秋英,亦同遣去。秋英即此女之名也。於是俱去」, 腳痛疲頓,殊不堪行。會日亦暮,止道側小窟,狀如客 舍,而不見主人。沈共宿嬿接,更相問次。女曰:「我姓徐, 家在吳縣烏門,臨瀆為居,門前倒棗樹即是也。」明晨 各去,遂並活。沈先為護府軍吏,因假出都,經吳乃到 烏門,依此尋索,得徐氏舍,與主人敘闊,問:秋英何在。 主人云:「女初不出入,君何知其名?」沈因說昔日魂相 見之由。秋英先說之,所言正同。徐氏試令侍婢數人 遞出示沈。沈曰:「非也。」乃令秋英見之,則如舊識。徐氏 謂為天意,遂以妻沈。生子名曰天賜。
《幽明錄》:景平元年,曲阿有一人病死,見父於天上。父 謂曰:「汝筭錄正餘八年,若此限竟死,便入罪謫中。吾 比欲安處汝,職局無缺者,唯有雷公缺,當啟以補其 職。」即奏案入內,便得充此任。令至遼東行雨,乘露牛 車,以水東西灌灑。未至,於中路復被符至遼西。事畢 還見父,苦求還,云不樂處職。父遣去,遂得蘇活。 《冥報記》:「宋李旦,字世則,廣陵人也,以孝謹質素著稱 鄉里。元嘉三年正月十四日,暴病,心下冷,七日而蘇。 云有一人將信幡來至床頭,稱府君教喚。旦便隨去, 直向北行,道甚平淨。既至,城闕高麗,似今宮闕。遣傳 教慰勞,呼旦前至大廳上,見有三十人,單衣青幘,列 坐森然。一人東坐,被袍隱几,左右侍衛可」有百餘。視 旦而語坐人云:「當示以諸獄,令世知也。」旦聞言已,舉 頭四視,都失向處,乃是地獄中。見群罪人,受諸苦報, 呻吟號呼,不可忍視。尋有傳教,稱「府君放君還去,當 更相迎。」因此而還。至六年正月復死,七日又活。述所 見事,較略如先。或有罪人,寄語報家道:「生時犯罪,使 為作福,稍說姓字,親識鄉伍。」旦依言尋求,皆得之。又 云:「甲申年當行疾癘,殺諸惡人,佛家弟子作八關齋, 修心善行,可得免也。」旦因常勸化人作八關齋。 《述異記》:高平曹宗之,元嘉二十五年在彭城,夜寢不 寤,旦亡。晡時氣息還通,自說所見一人單衣幘,執手 板,稱北海王使者殿下相喚。宗之隨去。殿前中庭有 輕雲,去地數十丈,流蔭徘徊,帷幌之間,有紫煙飄颻, 風吹近人,其香非常。使者曰:「君停階下,今日白之。」須 臾傳令謝曹君:「君事能可稱,久懷欽遲,今欲相屈為 府佐。君今年幾嘗經鹵簿官未宗之答,才幹素弱,仰 慚聖恩。今年三十一,末嘗經鹵簿官。」又報曰:「君年筭 雖少,然先有福業,應受顯要,當經鹵簿官,乃辭身。可 且歸家,後當更議也。」尋見向使者送出門,恍惚而醒。 宗之後任廣州,年四十七,明年職解,遂還州,病亡。 《還異記》:潁川庾某,宋孝建中遇疾亡,心下猶溫,經宿 未殯,忽然而寤。說初死,有兩人黑衣來收縛之,驅使 前行,見一大城,門樓高峻,防衛重複,將庾入廳前,同 入者甚眾。廳上一貴人南向坐,侍直數百,呼為府君。 府君執筆簡閱到者,次至庾曰:「此人算尚未盡。」催遣 之。一人階上來,引庾出,至城門,語吏差人送之。門吏 云:「須覆白,然後得去。」門外一女子,年十五六,容色閑 麗,曰:「庾君幸得歸,而留停如此,是門司求物。」庾云:「向被錄輕來,無所齎持。」女脫左臂三隻金釧投庾云:「并 此與之。」庾問女何姓,云:「姓張,家在茅渚,昨霍亂亡。」庾 曰:「我臨亡,遣齎五千錢擬市材,若更生,當送此錢相 報。」女曰:「不忍見君艱厄,此我私物,不煩還家中也。」庾 以釧與吏,吏受,竟不覆白,便差人送去。庾與女別,女 長歎泣下。庾既恍惚蘇至茅渚尋求,果有張氏新亡 少女云。
《法苑珠林》:宋袁廓字思度,陳郡人也。元徽中為吳郡 丞,病經少日,奄然如死,但餘息未盡,棺衾之具並備, 待畢而殮,三日而能轉動視瞬,自說云:有使者稱教, 喚廓隨去。既至,有大城池,樓堞高整,階闈崇麗。既命 廓進,主人南面與廓溫涼畢,命坐設酒,不異世中。酒 數行,主人謂廓曰:「主簿不幸有闕,以君才穎,故欲相 屈,當能顧懷不?」廓意知是幽途,乃固辭:「凡薄非所克 堪,加少窮孤,兄弟零落,乞蒙恩放。」主人曰:「君當以幽 顯異方,故辭耳。此間榮祿服御,乃勝君世中也。」廓復 固請曰:「男女藐然,並在齠齔,僕一旦供任,養視無託, 父子之戀,理有可矜。」廓因流涕稽顙。主人曰:「君辭讓 乃爾,何容相逼?願言不獲,深為歎恨。」就案上取一卷 文書勾點之。既而廓謝恩辭歸,主人曰:「君不欲定省 先亡乎?」乃遣人將廓行,經歷寺署甚眾,末得一垣門, 蓋囹圄也。將廓入中,見諸屋宇駢闐相接。次有一屋 敝陋,見其所生母羊氏在焉,容服不佳,甚異平生。見 廓驚喜,戶邊有一人,身面傷,疾呼廓。廓驚問誰,羊氏 曰:「此王夫人,汝不識耶?」王夫人曰:「吾在世時,不信報 應,雖無餘罪,正坐鞭撻婢僕過苦,受此罰。亡來痛楚, 殆無暫休,今特少時寬隙耳。前喚汝姊來,望以自代, 竟無所益,徒為憂聚。」言畢涕泗。王夫人即廓嫡母也, 廓姊時亦在側。有頃,使人復將廓去。經涉巷陌,閭里 整頓,似是民居。末有一宅,竹籬茅屋,見父憑案而坐。 廓入門,父揚手遣廓曰:「汝既蒙罷,可速歸去,不須遲 也。」廓跪辭而歸,至家即活。
《窮神祕苑》:齊武帝建元元年,太子左率張導字進賢, 少讀書,老餌朮,每食不過二味,衣服不修裝。既得疾, 謂妻朱氏曰:「我死後,棺足周身,斂我服,但取今著者, 慎勿改易。」及卒,子乾護欲奉遺旨。朱氏曰:「汝父雖遺 言如此,不忍依其言。」因別制四時服而斂焉。斂後一 月,家人忽聞棺中乎乾護之聲,皆一時驚懼。及啟棺, 見導開目,乃扶出於舊寢。翌日坐,責妻曰:「我平生素 儉,奈何違言易我故服。」謂子曰:「復斂我故服。」乾護乃 取故衣斂之。斂後又曰:「但安棺中。後三日看之,如目 開,必重生矣。」後三日,乾護等再啟棺,見眼開,扶出遂 生。謂子曰:「地府以我平生修善著德,放再生二十年。」 導後位至建德令而卒。
梁承聖二年二月十日,司徒府主簿柳萇卒,子褒葬 於九江。三年,因大雨塚壞,移葬換棺,見父棺中目開, 心有暖氣,良久乃謂褒曰:「我生已一歲,無因令汝知。 九江神知我橫死,遣地神以乳飼我,故不壞。今雨壞 我塚,亦江神之所為也。」扶出更生,三十年卒。
《伽藍記》:菩提寺,西域胡人所立也,在慕義里。沙門達 多發塚取甎,得一人以進。時太后與明帝在華林都 堂,以為妖異,謂黃門侍郎徐紇曰:「上古以來,頗有此 事否?」紇曰:「昔魏時發塚,得霍光女婿范明友家奴,說 漢朝廢立,與史書相符,此不足為異也。」后即令紇問 其姓名,死來幾年,何所飲食,死者曰:「臣姓崔,名洪,字」 子涵,博陵安平人也。父名暢,母姓魏,家在城西《準財》 里,死時年十五,今滿二十七,在地下有十二年,常似 醉臥,無所食也。時復遊行,或遇飲食,如似夢中,不甚 辨了。后即遣門下錄事張《秀攜》,詣《準財》里,訪涵父母, 果得崔暢其妻魏氏。秀攜問暢曰:「卿有兒死否?」暢曰: 「有一息,字子涵,年十五而死。」秀攜曰:「為人所發,今日 蘇活,在華林園中,主人故遣我來相問。」暢聞驚怖曰: 「實無此兒,向者謬言。」秀攜還,具以實陳聞。后遣攜送 涵向家。暢聞至門前起火,手持刀,魏氏把桃枝,謂曰: 「汝不須來,吾非汝父,汝非吾子。急急速去,可得無殃。」 涵遂捨去,游於京巷,常宿寺門下。汝南王賜黃衣一 具。涵性畏日,不敢仰視,又畏水火及兵刃之屬,常走 於達路,疲則止,不徐行也。時人猶謂是鬼。洛陽大市 北奉終里,里內之人賣送死人之具及諸棺槨。涵謂 曰:「作柏木棺,勿以桑木為穰。」人問其故,曰:「吾在地下, 見人發鬼兵。」有一鬼訴稱是柏棺,應免。主兵吏曰:「爾 雖柏棺,桑木為穰。」遂不免兵。京師聞此柏木踴貴,人 疑賣「者貨。」涵發此言也。
崇真寺比丘惠凝死,一七日還活,經閻羅王檢閱,以 錯名放免。惠凝具說過去之時,有五比丘同閱,一比 丘云,是寶明寺智聖,坐禪苦行,得升天堂。有一比丘, 是般若寺道品,以誦四十卷《涅槃》,亦升天堂。有一比 丘云,融覺寺曇謨,最講《涅槃》《華嚴》,領眾千人。閻羅王 云:「講經者心懷彼我,以驕凌物」,比丘中第麤行令惟 試坐禪誦經,不問講經。其曇謨最曰:「貧道立身以來, 唯好講經,實不諳誦。」閻羅王曰:「付司。」即有青衣十人送曇謨最向西北門,屋舍皆異,似非好處。有一比丘 云:是禪林道弘。自云:教化四輩檀越,造一切經人中 像十軀。閻羅王曰:「沙門之體,必須攝心守道,志在禪 誦,不干世事,不作有為。雖造作經像,正欲得他人財 物。既得他物,貪心即起。既懷貪心,便是三毒不除,具 足煩惱。」亦付司。仍與曇謨最同入黑門,有一比丘云 是靈覺寺寶明。自云:「出家之前,嘗作隴西太守,造靈 覺寺成,即棄官入道。雖不禪誦,禮拜不缺。」閻羅王曰: 「卿作太守之日,曲理枉法,劫奪民財,假作此寺,非卿 之力,何勞說此。」亦付司青衣送入黑門。太后聞之,遣 黃門侍郎徐紇依惠凝所說,即訪寶明寺。城東有寶 明寺,城內有般若寺,城西有融覺寺、禪林、靈覺寺三 寺問,智聖、道品、曇謨、最道弘、寶明等,皆實有之。 《太平廣記》:後魏尚書令古弼族子元之,少養於弼,因 飲酒而卒,弼憐之特甚。三日殮畢,追思欲與再別,因 命斲棺開,已卻生矣。元之云:當昏醉,忽然如夢。有人 沃冷水於體,仰視乃見一衣冠,絳裳蜺帔,儀貌甚俊。 顧元之曰:「吾乃古說也,是汝遠祖。適欲至和神國,中 無人擔囊侍從,因來取汝。」即令負一大囊,可重一鈞。 又與一竹杖,長丈二餘。令元之乘騎隨後,飛舉甚速, 常在半天西南行,不知里數,山河逾遠,欻然下地,已 至「和神國。」其國無大山,高者不過數十丈,皆積碧珉 石,際生青彩簬篠,異花珍果,軟草香媚,好禽嘲𠹗。山 頂皆平正如砥,清泉迸下者三二百道。原野無凡樹, 悉生百果及相思、石榴之輩。每果樹花卉,俱發寶色, 鮮紅翠葉,於香叢之下,紛錯滿樹,四時不改。唯一歲 一度暗換花實,更生新嫩,人不知覺。田疇盡長大,瓠 瓠中實以五穀,甘香珍美,非中國稻粱可比。人得足 食,不假耕種,原隰滋茂,蕕穢不生,一年一度,樹木枝 幹間,悉生五色絲纊,人得隨色收取,任意紝織錦纖 羅,不假蠶杼。四時之氣,常熙熙和淑如中國。二三月 無蚊虻、蟆、蟻、蝨、蜂、蝎、蛇虺守宮蜈蚣、蛛蠓之蟲,又無 梟鴟、鴉鷂、鴝鵒、「蝙蝠之屬,及無虎狼豺豹狐狸驀駮 之獸,又無貓鼠豬犬擾害之類。其人長短妍媸皆等, 無有嗜慾愛憎之者。人生二男二女為鄰,則世世為 婚姻。笄年而嫁,二十而娶。人壽一百二十中無夭折、 疾病、瘖聾跛躄之患。百歲已下,皆自記憶,百歲已外, 不知其壽幾何。」壽盡則欻然失其所在,雖親族子孫 皆忘其人故,常無憂戚。每日午時一食,中間唯食酒 漿果實,亦不知所化,不置溷所。人無私積囷倉,餘糧 棲畝,要者取之。無灌園,鬻蔬野菜,皆足人食。十畝有 一酒泉,味甘而香。國人日相攜遊覽,歌詠,陶陶然,暮 夜而散,未嘗昏醉。人人有婢僕,皆自然謹慎,知人所 要,不煩促使隨意。屋室靡不壯麗。其國六畜,唯有馬, 馴極而駿,不用芻秣,自食野草,不近積聚。人要乘則 乘,乘訖而卻放,亦無主守。其國千官皆足,而仕官不 知身之在事,雜於下人,以無職事操斷也。雖有君主, 而君不自知為君,雜於千官,以無職事升貶故也。又 無迅雷風雨,其風常微,輕和,煦襲萬物,不至於搖落。 其雨十日一降,降必「以夜。津潤條暢,不有淹流。一國 之人,皆自相親,有如戚屬,各各明惠,無市易商販之 事,以不求利故也。」《古說》既至其國,顧謂元之曰:「此和 神國也。雖非神僊,風俗不惡。汝迴當為世人說之。吾 既至此,迴即別求人負囊,不用汝矣。」因以酒令元之 飲,飲滿數巡,不覺沈醉。既而復醒,身已活矣。自是元 之疏逸,人事,都忘宦情,遊行山水,自號知和子。 《法苑珠林》:北齊時有仕人姓梁,甚豪富。將死,謂其妻 子曰:「吾平生所愛奴馬,使用日久,稱人意。吾死可以 為殉,不然無所棄也。」及死,家人囊盛土,壓奴殺之,馬 猶未殺。奴死四日而蘇。說云:「初不覺去,忽至官府,留 止在門。經宿,見亡主被鎖,兵衛引入,見奴謂曰:『我謂 死人,得使奴婢,故遺言喚汝,今各自受其苦,全不相 關,今當白官放汝』。」言畢而入。奴從屏外闚之,見官,問 守衛人曰:「昨日壓脂多少乎?」對曰:「得八㪷。」官曰:「更將 去,壓取一斛六㪷。」主則被牽出,竟不得言。明旦又來, 有喜色,謂奴曰:「今當為汝白也。」又入。官問:「得脂乎?」對 曰:「不得。」官問:何以,吏曰:「此人死三日,家人為請僧設 會,每聞經唄聲,鐵梁輒折,故不得也。」官曰:「且將去。」吏 白官,請放奴,官即令放,與主俱出門。主遣傳語妻子 曰:「賴汝追福,獲免大苦,然猶未脫,更能造經像以相 救,冀因得免。自今無設祭。既不得食,而益其罪。」言畢 而別。奴遂重生而具言之,家中果以其日設會,於是 傾家追福,合門《鍊行》。
《五行記》:「隋文帝開皇二年,汴州浚儀縣功曹范欽子 令卿在家與族人文志校書競工拙。令卿以手反擊 文志鼻,血出不止,因即殞。文志父乃執令卿以繩懸 縊於屋梁,移時氣絕。文志父母恐令卿卻活,復用布 重絞之。死經三日,令卿卻蘇,文志長逝。」
《報應記》:隋趙文若,開皇初病亡,經七日,家人初欲斂, 忽縮一腳遂停。既蘇,云:被一人來追,即隨行入一宮 城,見王曰:「卿在生有何功德」,答曰:「唯持金剛經。」王曰「此最第一,卿算雖盡,以持經之故,更為申延。」又曰:「諸 罪中殺生甚重,卿以豬羊充飽如何?」即遣使領文若 至受苦之處,北行可三二里,至高牆下有穴纔容身, 從此穴出,登一高阜,四望遙闊,見一城,極高峻,煙火 接天,黑氣溢地。又聞楚痛哀叫之聲,不忍聽。乃掩蔽 耳目,叩頭求出。仍覺心破,口中出血。使者引迴,見王 曰:「卿既噉肉,不可空迴。」即索長釘五枚,釘頭及手足, 覺疼楚之極。從此專持經,更不食肉。後因公事至驛, 忽夢一青衣女子求哀,試問驛吏曰:「有何物食?」報云: 「見備一羊,甚肥嫩。」詰之,云:「青牸也。」文若曰:「我不喫肉。」 遂贖放之。
慕容文策,隋人,常持《金剛經》,不喫酒肉。大業七年暴 卒,三日復活。策初見二鬼把文牒,追至一城門,顧極 嚴峻。入行四五里,見有宮殿羽衛,主當殿坐,僧道四 夷,不可勝數。使者入見,文策最在後,一一問在生作 善作惡,東西令立,乃唱策名,問曰:「作何善?」對曰:「小來 持《金剛經》。」王聞,合掌歎曰:「功德甚大,且放還。」忽見二 僧執火引策,即捉袈裟角問之,僧云:「緣公持經,故來 相衛,可隨燭行。」遂出城門,僧曰:「汝知地獄處否?」指一 大城門曰:「此是也。」策不忍看,求速去。二僧即領至道 有一橫垣塞路,僧以錫扣之,即開云:「可從此去。」遂活。 《桂苑叢談》:釋法慶,煬帝時在長安先天寺造丈六夾 柱像,未成暴亡。時寶昌寺僧大智亦卒,三日而還,良 久,云見宮殿若王者。見法慶在一像前語曰:「法慶造 像未成,何乃令我死?」檢簿者曰:「命祿俱盡。」像曰:「須成 我矣,可給荷葉以終其事。」言訖,大智再生。眾異之,往 問,法慶亦活。自後竟不能食,每旦食荷葉一枚,齋時 三枚,如此五年,功就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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