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文學典/第177卷

理學彙編 文學典 第一百七十六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理學彙編 第一百七十七卷
理學彙編 文學典 第一百七十八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文學典

 第一百七十七卷目錄

 墓誌部彙考

  禮記檀弓 喪服小記

 墓誌部總論

  吳訥文章辯體墓文

  徐師曾文體明辯墓誌銘 墓碑文附 墓碣文附 墓表附

 墓誌部藝文一

  刻唐祖先生墓誌於賀監祠堂序

              宋范仲淹

  論尹師魯墓誌       歐陽修

  與子安兄          蘇軾

  寄歐陽舍人書        曾鞏

  答錢公輔學士書      王安石

  答李季章          朱子

  答劉平甫          前人

  答董叔重          前人

  答李公晦          前人

  答折子明          前人

  跋陳徽猷墓誌銘後      前人

  跋蔣邕州墓誌銘       前人

  跋魏元履墓表        前人

  跋葉正則所為陳仲石墓誌  陳傅良

  題黃巖蔡沖之墓誌後     葉適

  題錢夫人碑陰        前人

  題呂獻可墓誌       周必大

  題胡邦衡侍郎撰胡從周寺丞誌文

                前人

  跋王獻之保母墓碑      前人

  跋朱新仲自誌墓       前人

  跋程宗正之子鑄墓銘     前人

  跋先大父秦國公所作涪州使君李昌年墓誌

  銘             前人

  跋史峴之母家氏墓誌    魏了翁

  題孫教授誌銘        前人

  窆石銘           董𨔟

  金尚書撰陳丞相誌銘稿   楊萬里

  跋山谷帖         劉克莊

  題李霽峰先生墓銘後    明宋濂

  題葉贊玉墓銘後       前人

  按察司照磨吳君墓表    唐順之

  與譚友夏          鍾惺

  書康鐐郎中誌後      張自烈

 墓誌部藝文二

  撰彭陽公誌文畢有感   唐李商隱

  讀司馬君實撰呂獻可墓誌  宋鄭獬

文學典第一百七十七卷

墓誌部彙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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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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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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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

大全「豐碑,天子之制;桓楹,諸侯之制。」 疏曰:「凡言視者,比擬之辭。豐,大也。謂用大木為碑,穿鑿去碑中之木,使之空,于空間著鹿盧,兩頭各入碑木以紼之,一頭係棺緘,以一頭繞鹿盧,既訖,而人各背碑負紼,末頭聽鼓聲,以漸卻行而下之也。桓楹,不似碑,形如大楹耳。通而言之亦曰碑。《說文》:『桓,郵亭表也,如今之橋旁表柱』」也。諸侯二碑,兩柱為一碑,而施鹿盧。故鄭云「四植」也。

《喪服小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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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與書銘》,自天子達於士,其辭一也。男子稱「名』,婦人 書姓與伯仲,如不知姓則書「氏。」

此謂《殷禮》也。殷質不重名,復則臣得名君。《書銘》,謂書亡人名字於旌旗也。天子書銘於太常,諸侯以下則各書於旌旗。大全男子稱名,謂復與銘皆名之也。婦人銘則書姓及伯仲,此或殷以上之制,如周則必稱夫人也。姓如魯,是姬姓。後三家各自稱氏,所謂氏也

考證

墓誌部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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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訥文章辯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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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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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檀弓》曰:「季康子之母死,公肩,假曰公室,視豐碑。」注 云:「豐碑以木為之,形如石碑,樹於槨前後穿中為鹿 盧繞之繂,用以下棺事。」《祖廣記》曰:「古者葬有豐碑以 窆。秦、漢以來,死有功業則刻於上,稍改用石。」晉宋間 始有神道碑之稱。蓋地理家以東南為神道,因立碑 其地而名耳。又按:墓碣近世五品以下所用,文與碑 「同。《墓表》則有官無官皆可,其辭則敘學行德履,《墓誌》 則直述世系、歲月、名字、爵里,用防陵谷遷改。」埋銘墓 記則墓誌異名,但無銘辭耳。古今作者,惟昌黎最高, 行文敘事,面目首尾,不再蹈襲。凡碑碣表於外者,文 則稍詳;誌銘埋於壙者,文則嚴謹。其書法則唯書其 學行大節、小善寸長,則皆弗錄。近世至有將《墓誌》亦 刻墓前,斯失之矣。大抵碑銘所以論列德善功烈,雖 銘之義稱美弗稱,惡以盡其孝子慈孫之心。然無其 美而稱者謂之誣,有其美而弗稱者謂之蔽,誣與蔽, 君子弗由也。

《徐師曾文體明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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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誌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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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誌者,記也;銘者,名也。古之人有德善功烈可名於 世,沒則後人為之鑄器以銘,而俾傳於無窮,若《蔡中 郎集》所載《朱公叔鼎銘》是已。至漢杜子夏始勒文埋 墓側,遂有墓誌。後人因之。蓋於葬時述其人世系、名 字、爵里、行治、壽年、卒葬月日與其子孫之大略,勒石 加蓋,埋於壙前三尺之地,以為異時陵谷變遷之防, 而謂之誌銘,其用意深遠,而於古意無害也。迨夫末 流,乃有假手文士,以為可以信今傳後,而潤飾太過 者,亦往往有之,則其文雖同而意斯異矣。至論其題, 則有曰《墓誌銘》,有誌有銘者是也;曰墓誌銘并序,有 誌有銘而又先有序者是也。然云誌銘而或有誌無 銘,有銘無誌者,則別體也;曰墓誌則有誌而無銘,曰 墓銘則有銘而無誌。然亦有單云誌而卻有銘,單云 銘而卻有誌者。有題云誌而卻是銘,題云銘而卻是 誌者,皆別體也。其未葬而權厝者,曰《權厝誌》,曰誌某 殯後葬而再誌者,曰《續誌》,曰《後誌》;歿於他所而歸葬, 曰《歸祔誌》;葬於他所而後遷者,曰《遷祔誌》。刻於蓋者, 曰蓋石文。刻於磚者,曰《墓磚記》,曰《墓磚銘》。書於木版 者曰《墳版文》,曰《墓版文》。又有曰《葬誌》,曰《誌文》,曰《墳記》, 曰《壙誌》,曰《壙銘》,曰《槨銘》,曰《埋銘》。其在釋氏,則有曰《塔 銘》,曰《塔記》,凡二十題。或有誌無誌,或有銘無銘,皆誌、 銘之別題也。其為文則有正變二體,正體惟敘事實, 變體則因敘事而加議論焉。又有純用「也」字為節段 者,有虛作誌文,而銘內始敘事者,亦變體也。若夫銘 之為體,則有三言、四言、七言、雜言、散文有中用「兮」字 者,有末用「兮」字者,有末用「也」字者。其用韻,有一句用 韻者,有兩句用韻者,有三句用韻者,有前用韻而末 無韻者,有前無韻而末用韻者;有篇中既用韻而章 內又各自用韻者;有隔句用韻者,有韻在語辭上者, 有一字隔句重用自為韻者,有全不用韻者。其更韻, 有兩句一更者,有四句一更者,有數句一更者,有全 篇不更者,皆雜出於各篇之中,難以例列。故今錄《文 致辯》,但從題類,仍分正變,稍以職官、處士、婦人為次, 而銘體與韻,則略序之。

《墓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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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古者葬有豐碑,以木為之,樹於槨之前後。《檀弓》所 載「公室視豐碑」是已。漢以來始刻死者功業於其上, 稍改用石,則劉勰所謂「自廟而徂墳」者也。晉、宋間始 稱神道碑,蓋堪輿家以東南為神道碑,立其地,因名 焉。唐碑制龜趺螭首,五品以上官用之,而近世高廣 各有等差,則制之密也。蓋葬者既為誌以藏諸幽,又 為碑碣表以揭於外。其為體,有文、有銘,又或有序。而 其銘或謂之辭,或謂之系,或謂之「頌」,要之皆銘也。文 與誌大略相似,而稍加詳焉,故亦有正變二體。其或 曰碑,或曰《碑文》,或曰《墓碑》,或曰《神道碑》,或曰《神道碑 文》,或曰《墓神道碑》,或曰《神道碑銘》,或曰《神道碑銘》,并 序,或曰碑頌,皆別體也。至於釋、老之葬,亦得立碑,以 僭擬乎品官。故或直曰「碑」,或曰《碑銘》,或曰《塔碑銘并 序》,或曰《碑銘并序》,亦別體也。若夫銘之為體,雖不能 如誌銘之備,而大略亦相通焉,此不復著。

《墓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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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潘尼作《潘黃門碣》,則碣之作自晉始也。唐碣制方 趺圓首,五品以下官用之,而近世復有高廣之等,則 其制益密矣。古者碑之與碣本相通用,後世乃以官 階之故而別其名,其為文與碑相類,而有銘無銘,惟 人所為,故其題有曰碣銘,有曰碣,有曰碣頌并序。至 於專言碣而卻有銘,或專言銘而卻無銘,則亦猶誌 銘之不可為典要也。其文有正變二體,其銘與韻,亦 與《誌》同。

===
《墓表》
===按:墓表自東漢始,安帝元初元年,立《謁者景君墓表》,

其文體與碑碣同,有官無官皆可用,非若碑碣之有 等級限制也。以其樹於神道,故又稱《神道表》。其為文 有正有變,錄而辯之。又取阡表以附於篇,則溯流而 窮源也。蓋阡,墓道也。

墓誌部藝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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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唐祖先生墓誌於賀監祠堂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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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范仲淹

某自丹陽移領會稽,首途之日,過邵餗逸人溪齋,因 話照湖事。逸人曰:「客有自江夏寄唐人許鼎所撰祖 先生墓誌,頗言賀、監之異,出而示予,辭精理遠。」徐常 侍鉉為之別序。既抵郡,訪天長觀,即賀公之舊居也, 歎其真堂卑陋以甚,乃命工度材而新之。又刻徐公 所序之文,以廣遊人之觀采焉。時寶元元年,知越州 「范某序。」

《論尹師魯墓誌》
歐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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誌言天下之人識與不識,皆知師魯文學,議論材能, 則文學之長,議論之高,材能之美,不言可知。又恐太 略,故條析其事,再述於後。述其文則曰「簡而有法。」此 一句在孔子六經惟《春秋》可當之,其他經非孔子自 作文章,故雖有法而不簡也。修於師魯之文不薄矣, 而世之無識者,不考文之輕重,但責言之多少,云師 魯文章不合祗著一句道了。既述其文,則又述其學, 曰通知古今。此語若必求其可當者,惟孔孟也。既述 其學,則又述其論議云,是是非非,務盡其道理,不苟 止而妄隨,亦非孟子不可當。此語既述其議論,則又 述其材能,備言師魯歷貶,自兵興便在陝西,尤深知 西事,未及施為,而元昊臣師魯得罪,使天下之人盡 知師魯材能,此三者皆君子之極美,然在師魯猶為 末事,其大節乃篤於仁義,窮達禍福,不媿古人,其事 不可遍舉,故舉其要者一兩事以取信。如上書論范 公而自請同貶,臨死而語不及私,則平生忠義可知 也。其臨窮達禍福,不媿古人,又可知也。既已具言其 文、其學、其議論、其材能,其忠義,遂又言其為仇人挾 情論告以貶死,又言其死後妻子困窮之狀,欲使後 世知有如此人以如此事廢死,至於妻子如此困窮, 所以深痛死者,而切責當世君子,致斯人之及此也。 《春秋》之義,痛之益至,則其辭益深。子請幫助識別此字。卒是也。詩人 之意責之愈切,則其言愈緩,《君子偕老》是也。不必號 天叫屈,然後為師魯稱冤也。故於其銘文但云「藏之 深,固之密,石可朽,銘不滅」,意謂舉世無可告語,但深 藏牢埋此銘,使其不朽,則後世必知有師魯者。其語 愈緩,其意愈切,詩人之義也。而世之無識者乃云銘 文不合不講德,不辨師魯以非罪,蓋為前言,其窮達 禍福,無媿古人,則必不犯法,況是仇人所告?故不必 區區曲辨也。今止直言所生,自然知非罪矣,添之無 害,故勉徇議者添之。若作古文自師魯始,則前有穆 修、鄭條輩,及有大宋先達甚多,不敢斷自師魯始也。 偶儷之文,苟合於理,未必為非,故不是此而非彼也。 若謂近年古文自師魯始,則范公《祭文》已言之矣,可 以互見,不必重出也。皇甫湜《韓文公墓誌》、李翱《行狀》 不必同,亦互見之也。誌云:「師魯喜論兵。論兵,儒者末 事,言喜無害,喜非嬉戲之戲,喜者,好也,君子固有所 好矣。孔子言『回也好學』,豈是薄顏回乎?後生小子,未 經師友,苟恣所見,豈足聽哉!」修見韓退之《與孟郊聯 句》,便似孟郊詩;與樊宗師作誌,便似樊文。慕其如此, 故師魯之誌,用意特深而語簡,蓋謂師魯文簡而意 深。又思平生作文,惟師魯一見展卷疾讀,五行俱下, 便曉人深處。因謂「死者有知,必受此文,所以慰吾亡 友爾,豈恤小子輩哉!」

《與子安兄》
蘇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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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表》又於行狀外尋訪得好事,皆參驗的實,石上除 字外,幸不用花草及欄界之類,才著欄界便不古,花 草尤俗狀也。唐以前碑文,皆無告照管,模刻仔細為 佳,不罪不罪!

《寄歐陽舍人書》
曾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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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頓首再拜舍人。先生去秋人還,蒙賜書及所譔《先 大父墓碑銘》,反覆觀誦,感與慚并。夫銘誌之著於世, 「義近於史,而亦有與史異者。蓋史之於善惡,無所不 書而銘者。蓋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義之美者,懼後 世之不知,則必銘而見之,或納於廟,或存於墓,一也。」 苟其人之惡,則於銘乎何有?此其所以與史異也。其 辭之作,所以使死者無有所憾,生者得致其嚴。而善 人喜於見傳,則勇於自立;惡人無有所紀,則以媿而 懼。至於通材達識,義烈節士,嘉言善狀,皆見於篇,則 足為後法警勸之道,非近乎史,其將安近?及世之衰, 人之子孫者,一欲褒揚其親,而不本乎理,故雖惡人皆務勒銘以誇後世。立言者既莫之拒而不為,又以 其子孫之所請也,書其惡焉,則人情之所不得,於是 乎銘始不實。後之作銘者,當觀其人,苟託之非人,則 書之非公與是,則不足以行世而傳後。故千百年來, 公卿大夫至於里巷之士,莫不有銘而傳者,蓋少其 故非他,托之非人,書之非公與是故也。然則孰為其 人而能盡公與是歟?「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無以為 也。」蓋有道德者之於惡人,則不受而銘之於眾人則 能辨焉。而人之行,有情善而跡非,有意姦而外淑,有 善惡相懸而不可以實指。有實大於名,有名侈於實。 猶之用人,非畜道德者,惡能辨之不惑,議之不徇?不 惑不徇,則公且是矣。而其辭之不工,則世猶不傳。於 是又在其文章兼勝焉。故曰:「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 無以為也。」豈非然哉?然畜道德而能文章者,雖或並 世而有,亦或數十年、或一二百年而有之,其傳之難 如此,其遇之難又如此。若先生之道德文章,固所謂 數百年而有者也。先祖之言行卓卓,幸遇而得銘其 公與是,其傳世行後無疑也。而世之學者每觀傳記 所書古人之事,至其所可感,則往往衋然不知涕之 流落也,況其子孫也哉!況鞏也哉?其追晞祖德而思 所以傳之之由,則知先生推一賜於鞏而及其三世, 其感與報宜若何而圖之?抑又思若鞏之淺薄滯拙 而先生進之,先祖之屯蹶否塞以死而先生顯之,則 世之魁閎豪傑不世出之士,其誰不願進於門?潛遁 幽抑之士,其誰不有望於世?善誰不為?而惡誰不愧 以懼?為人之父祖者,孰不欲教其子孫?為人之子孫 者,孰不欲寵榮其父祖?此數美者,一歸於先生,既拜 賜之辱,且敢進其所以然。所論世族之次,敢不承教 而加詳焉。愧甚。不宣。

《答錢公輔學士書》
王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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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蒙以銘文見屬。足下於世為聞人力足以得顯者, 銘父母以屬於不腆之文,似其意非苟然,故輒為之 而不辭不圖乃猶未副所欲,欲有所增損,鄙文自有 意義,不可改也。宜以見還,而求能如足下意者為之 耳。家廟以今法準之,恐足下未得立也。足下雖多聞, 要與識者講之。如得甲科為通判,通判之署有池臺 竹木之勝,此何足以為太夫人之榮,而必欲書之乎? 貴為天子,富有天下,苟不能行道,適足以為父母之 羞,況一甲科通判,苟粗知為詞賦,雖市井小人皆可 以得之,何足道哉!何足道哉!故銘以謂閭巷之士,以 為太夫人榮,明天下有識者不以置悲歡榮辱於其 心也。太夫人能異於閭巷之士,而與天下有識同,此 其所以為賢而宜銘者也。至於諸孫,亦不足列,孰有 五子而無七孫者乎?七孫業之有可道,固不宜略。若 皆兒童,賢不肖未可知,列之於義何當也?諸不具道, 計足下當與有識者講之。南去逾遠,君子惟順愛自 重。

《答李季章》
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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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伏承不鄙,貺以先正文簡公詩編行實,并及三夫 人二壙。刻文,跽領伏讀,足慰平生高山仰止之心,而 反復再三,又見其立德立言,明白磊落,所以開發蒙 吝有不一而足者,幸甚!幸甚!至於不察熹之愚陋,而 將使之纂次其事,刻之幽宮,以視來世,則熹之不德 不文,人知其不足以勝此寄矣。顧念平生,未嘗得拜 文簡公之函丈而讀其書,仰其人,則為日蓋已久;又 嘗聽於下風,而知公之所以相知,亦有不待藏其面 目而得其心者。是以願自附焉而不敢辭也。唯是今 者方以罪戾,書名偽籍,平居杜門,屏氣齰舌,不敢輒 出一語,以干時禁。而凜凜度日,猶懼不免。乃於此時 忽爾破戒,政使不自愛惜,亦豈不為公家之累?是以 彷徨顧慮,欲作復止,而卒未有以副來命之勤也。伏 惟執事姑少察此而深計之。竊意高文大筆,取之今 世,不為無人,固不必眷眷於一無狀罪廢之人,而使 盛德百世之傳不得以時定也。

熹區區鄙意,前幅具之詳矣。始者亦嘗深念,欲便草 定,而託以前日所為,既而思之,又似不誠而不可為 也。又念劉、孫所定,本出賢昆仲之手者,自足傳信後 世。但循例必欲更經一手刪節,則雖在今日,陰竊為 之,亦是不害。只是「目下未可使人知有此作,將來草 定,亦不可使人見有此書,此則難遮護耳。」來使本欲 留以少俟,渠亦以丁寧之切,不來相逼,但覺此終是 未敢落筆,不如且遣之。還俟一面,更將所示者仔細 繙閱,隨記所當增損處,密託人送令弟處。又恐經由 都下不便,不若且少忍之。若未即死,固當有以奉報, 或使溘先朝露,亦當以付兒輩,令轉奉聞也。平生多 做了閑文字,不能無愧詞。今此好題目,可惜不做,但 又適當此時,令人鬱鬱耳。《續通典》見詩中及之,恐有 印本,求一部長編改定本,只寫改處,不知有多少冊 得為致之為幸。或云「建炎、紹興事,亦已成書」,不知然 否,尤所欲得,但恐字多難寫耳。頃見靖康間事,楊龜 山多有章疏,不曾編入,不知後來曾補否?蓋汪丈所刻本不曾載,福州、成都二本皆然。其《奏議》後來《南劍》 一本卻有之,恐亦不可不補也。

《答劉平甫》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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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表》須看令式合高多少,若所有石不及格,便可買 石,不必問字之多少也。臨時分上一截寫額,下一截 刻文,卻看廣狹如何,為字大小,今難預定也。舊文兩 日多所更定,漸覺詳備。《銘文》亦已得數語,但不甚佳, 并歸日面議也。

《答董叔重》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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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惠問,并以長牋,喻及銘墓之意,尤以愧仄。今年多 病,異於常時,又以築室遷居之擾,殊無好況。文字本 不能作,前後所辭甚多,但以叔重如此見屬,獨不可 辭。因留來人累日,不得功夫,此三數日,又覺傷冷,時 作寒熱,意緒尤不佳。今日小定,方能力疾草定奉寄, 又更與允夫訂之,或有疑,則見告,可改也。但此間辭 人之多,幸且勿廣為佳。今所作先丈誌文已就,亦因 得好行狀,故不費力。數年前,有相屬作一大誌銘者, 事緒既多,而狀文全類《新唐書》體,至今整頓不得也。 允夫所作《令祖墓表》尤佳,近歲難得此文也。

《答李公晦》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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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銘》前已為令叔言之矣,若無此慮,豈敢辭也?子約 之亡,深可痛悼。不知諸公能因此事惻然於中,盡還 諸遷客否?如其不然,舂陵之請,適足為禍,亦尚未見 復之,當即作書以力止其行耳。近日蘇子曰:曰字疑任 德翁文字當已見之。宜春之詬,至今未知。此近事之 鑒也。

《答折子明》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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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蒙鐫喻先正墓文,使人三返而勤懇益至。熹雖至 愚,心非木石,豈不惻然有動于中?亦何忍為此牢辭 固拒,以逆盛意?實以衰悴,心目俱疲,不堪思慮檢閱。 而兩年以來,名在罪籍,每讀《邸報》,觀其怒目切齒之 態,未知將以此身終作如何處置,然後快于其心,未 嘗不惕然汗出,浹背沾衣也。是以年來絕不敢為人 作一字。近所祈懇,百拜而辭者,已數家矣。若以尊喻 之嚴,遽弛此禁,則「四面之責,紛然而至,從之則召禍, 不從則取怨,反復思之,未見其可。兼餘年無幾,疾病 侵凌,神思昏然,豈有精力可以給此?切告矜亮,貸此 殘生,不勝千萬哀懇之至。」

《跋陳徽猷墓誌銘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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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丞相用陳公為淮西帥,蓋將付以邊事,公以其意 叵測,力辭不就。頃年,公再罷番陽,熹見公考亭私第, 公為熹言此甚詳,今不能盡記其曲折也。淳熙辛丑 中冬乙亥,因觀汪公所撰誌銘,書此以補其闕。時汪 公薨已七年,而敬夫、明仲亦已下世,令人悲慨之深。 新安朱熹書。公孫坦藏。

《跋蔣邕州墓誌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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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予讀張敬夫遺文,見所記蔣邕州事,常恨不得蔣 君為人之詳。一日,有新攸縣蔣令者過門枉顧,出張 安國所述其先墓文,則邕州公也。予驚喜疾讀數過, 不能去手。又觀劉文潛《跋語》,則又知君之遺愛在人, 久而不衰也。嗚呼!世固未嘗無材也。惟其生於窮荒 下邑,既無以自振,而又知自貴重,不肯希世取寵,遂 「以陸沈下僚,不及究其所有者為不少矣。如君之材, 晚雖小試,然其志業,豈遽盡於其所已試者而已耶?」 是可哀已。文潛所論聲病,綴緝遺賢之弊,尤與人意 合。章卿稱攸縣嘗論嶺西鹽法,因得扣焉,又喜邕州 家法之未泯也。嗟嘆不已,輒記其後云。淳熙乙巳二 月庚辰,新安朱熹。

《跋魏元履墓表》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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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履之葬,熹實銘之,而刻石納壙中矣。其曰「事有繫 安危治亂之機者,則曾覿召還之命也。」時覿勢方盛, 熹竊過憂,恐貽異時丘隴之禍,故不欲察察言之。而 敬夫復表其墓,亦放此意。故常私念使吾亡友盡言 之忠,不白於後世,其咎乃繇於我,每竊愧焉。其後淳 熙改元之三年,孝宗皇帝因納鄭鑑之言,而思元履 前所進說,顧語執政龔公茂良等歎其直諒,將復召 而用之,則聞其死矣,嗟悼久之,即下詔曰:「朝廷不可 無直諒之士,掞之雖死,其以宣教郎、直祕閣告其第。」 蓋是時,上雖以舊恩遇覿厚,然實未嘗及以政事。元 履自明,皆深詆覿者,上皆不怒,而亟寵褒之,無所間 於存沒。遠近傳聞,感歎興起。顧以敬夫尋亦下世,遂 不及損益舊文,以傳茲事,而亦至今未及刻也。元履 從弟誠之,比得敬夫手書定本,以視其兄之友延平 使君黃仲本,仲本慨然,即為買石而刻焉。且屬熹復 記贈官事,以明孝宗納諫、思賢、抑制近習之微意,深 可為後聖法。熹亦幸因得追補志銘之闕,庶有以慰 元履於地下,而自贖其顧望回隱之咎云。「慶元元年 九月庚寅新安朱熹識。」

《跋葉正則所為陳仲石墓誌》
陳傅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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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不善書,強書此以慰吾仲石。欲作數語附碑陰,又 無以出銘意之外者。嗟乎,仲石!斯銘足以不朽矣。銘作於淳熙,而書於紹熙之癸丑,故正則用前銜云。

《題黃巖蔡沖之墓誌後》
葉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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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之賢,余蚤得於其兄博士,略具《忠翊墓表》中。今又 讀幾道所誌君墓,益信。然幾道敘君能捐所有以與 人甚詳,而言「君能自致其所有」則略。今其已驗之法, 固在使滂兄弟舉而行之,富復如君,則捐所有以惠 鄉黨,不為難矣。不然,則自所有將不足,而安能及人。 滂尚勉之!

《題錢夫人碑陰》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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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初用允元《壙記》。已而使君謂余,「承務累贈朝請大 夫,錢氏積封太宜人。孫曰坡,孫迪功郎深水縣主簿。 彝,孫朋,孫稱、孫思孫,孫女婿曰鄉貢進士黃芾,承務 郎鎮江府寄椿庫陳纘,已卒,曰周幼學,丘蒙正,未嫁, 曰某,曾孫男、曾孫女皆三人。」蓋壙記後事。夫爵列之 極,孫曾之次,有家者甚重,而余文已就,不可復益矣。 異日刻盍附其陰。

《題呂獻可墓誌》
周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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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公獻可以熙寧四年五月卒,八月葬。時王荊公正 在相位,《司馬文正公誌銘》不斥其名,不沒其實,荊公 見之,亦無所發其怒。前謂樞密副使者,陳丞相暘叔 也,方以憂去,牽聯潛其姓名,可謂深得史法矣。是時 太僕卿劉仲通自請書丹,而命其子忠定公秉筆。斯 文一出,其誰不知?邵伯溫乃謂「仲通初雖有請見,文 復遲回不敢,器之代父書之。仲通又勸呂氏諸子勿 摹本,恐非三家之福。」按《國史》,仲通,剛方人也。押伴夏 人,折正其章服奉使,卻秉常寶貨歸,論不宜輕用兵 旱,條新政不便者五事。又上書論人主不可輕失天 下心,是豈徇時畏禍者哉?設前卻之而器之,亦安得 強其父而陷之罪也?大抵《邵氏聞見錄》頗多荒唐,凡 所書人及其歲月,鮮不差誤,因是略為之辨。此碑當 日號「三絕」,謂其人與文及書也。真蹟之藏名相劉忠 肅公元孫無欲家,嘗以示忠定公曾孫孝昌。孝昌念 祖之心切,將傳之副墨而力不足,會湖南部使者吳 仲權鎰助其費,久之乃能成,是可以傳遠。慶元丙辰 五月九日,具位臣周某謹識。

《題胡邦衡侍郎撰胡從周寺丞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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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

金昆玉友,無復二難;鴻筆瓌詞,有華三絕。繙篋中之 遺跡,附冢上之豐碑。解白墮之嘲,倏焉隔世;圓朱褒 之夢,恍若平生。偉《詩》《禮》之傳芳,森兒孫其競爽。尚襲 藏於手澤,期光紹於實章。

《跋王獻之保母墓碑》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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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銘》,三代已有之。薛尚功《鍾鼎款識》第十六卷載唐 開元四年,偃師耕者得比干墓銅槃,篆文云:「右林左 泉,後岡前道,萬世之寧,茲焉是寶。」蓋古者範銅精巧, 鏤以為器,窆死皆用。自漢錢幣益重,銅禁日嚴,不宿 業,於是陶土堅緻與鐵石等。予得光武時梓橦扈居 墓甎,先敘所歷之官,末云「千秋之宅。」撫脫隸書,而非 「鐫也。又有章帝時范君、謝君甎銘,以四字為句,厥後 銅雀之瓦,遂可作硯,字亦隱起。」以此知東漢誌墓,初 猶用甎,久方刻石。紹興中,予親見常州宜興邑中斸 出靈帝時太尉許馘塚,有碑漫滅,惟前百餘字可讀, 大略云:夫人會稽山陰人,姓劉氏,太尉之婦也。任昉 在梁,撰《文章緣起》,乃謂誌墓始晉殷仲文。洪丞相适 跋云:「世傳東漢墓碑皆大隸,疑昉時尚未露見」,其說 良是,惜乎洪公不見漢甎也。由今論之,自銅易甎,自 甎斲石,愈簡便矣。嘉泰癸亥,故友四明沈煥叔晦之 子省曾出示越上新拓《王獻之保母墓碑》,因詳記於 後。十二月壬寅。

《跋朱新仲自誌墓》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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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杜牧之以辭章名,仕至中書舍人,嘗典數郡,將終, 自志其墓。近世同鄉朱公亦與之同,但壽過牧之耳。 異哉!淳熙乙未二月六日,舟過豫章,公之子輔出示 此軸,敬題其後。

《跋程宗正之子鑄墓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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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鯉傷烏,聖賢有所不免。今新安程公銘,冢子之藏, 筆力得於天成,慈愛出於天性。使人讀之於十年之 後,猶太息不已。黃太史云:「眼看白璧埋黃壤,何況人 間父子情。」予於程亦云。淳熙丙申七月二十一日,東 里周某書。時同試館職於玉堂。

《跋先大父秦國公所作涪州使君李昌年墓誌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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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涪州使君李公墓誌銘》,「先大父宮傅所作,先人少 師實書丹。按李氏之先,以勳業事太祖皇帝,自是世 有顯人誌其墓者,又皆一時名卿。凡園亭在汴都則 有翰林王公元之記,丞相李文正公而下諸賢歌詩, 在洛中則韓忠獻公、富文忠公、司馬文正公而下皆 賦焉。今涪州曾孫袞之,以予家三世通姻好,萬里相」 訪,且出其家傳石刻甚備,獨《涪州銘文》不在,乃錄本 以遺袞之,且以補史之闕文云。淳熙八年辛丑歲謹 記

《跋史峴之母家氏墓誌》
魏·了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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峴既為其母乞銘於舅氏彭州君彭州端人也。其言 發於悃愊,足以感動人之善心。峴持此有以葬矣,尚 欲乞余語識諸碑陰。余謂愛之斯錄,銘之稱美,此固 孝子著存之不能已者。然多求諸文人才士之稱述, 此漢魏之末造也,而所謂孝也,曾是之云乎?「不虧其 體,不辱其身」,是則顯親之大者,然不必曰踰禮佚義 而後為虧且辱也。甘於中畫,安於小成,忽於為人,凡 皆自薄其身,以忝所受者也。峴好修而敏於文,則必 知所以待己之厚矣。儻由是充之以庶幾,所謂「體受 敬身」者焉,則其為《銘誌》不已多乎?峴將之陽安,謁後 溪劉公、滄江虞侯,其試以是言之,亦將以為然乎?

《題孫教授誌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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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同年友孫次龍之葬,張義立誌之,劉文節公銘之, 可以無憾矣。然帖所謂歲寒山之兆,乃其考君手卜, 史巫紛言不可,於是廟殯垂三十年。厥子應龍,彊善 克家,乃改卜,得負郭田,惟兌食竭,訾以庚之,又為豪 右所奪,刑獄使者歸其田,始克葬。卜九月之甲子,先 事過予言曰:「劉銘張誌,得之孔艱,而兆異時改。乞公」 一言以識諸碑陰。嗚呼!次龍之才之懿、之行之修,而 止於是、死於是也。人孰無死,而殞於奇禍?人孰不葬, 而搖於異論?夫世以作善離殃,疑天之夢,夢者,信乎 其陋矣。終於不可詰,則曰「將在其子孫」,抑猶未免責 償於天道也。雖然,應龍尚勉之哉!

《窆石銘》
董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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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二年,永城下得石如豐碑,其上刻銘曰:「沛國臨 濉,時窆石室,永建六年五月十五日,太歲在未,所遭 作,大吉利,時窆石室,候來歸,我有之。」按永建,漢順帝 即位之元,其年為辛未,則謂太歲在未是也。《傳》曰:「窆 器,豐碑之屬。」然古之制,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而 周制及竁以度,為丘隧共。請幫助識別此字。「之窆器。」蓋豐碑謂斲大 木為碑,形如石,而窆為橫木,蓋豐碑之上所以下紼, 其器不得同者,古者君封以衡,大夫以緘,衡則以木 橫之,棺傍緘則直以紼繫之,不得以橫木其上也。鄭 眾曰:「窆謂葬下棺也。讀如氾祭之氾。《左氏》謂之傰,《檀 弓》謂之封,昔人謂其聲同也。」蓋周漢之聲與今自異, 其事可得考之於此。嘗謂墓之有銘,在漢則杜鄴、甄 豐,然樹之於外,其後如繆襲輩刻官代,納之壙中,皆 在永建後。然刻銘墓中,不知何時,而於所見者,《永城 窆石》最先,他銘誌得之,知其所由來遠也。

《金尚書撰陳丞相誌銘稿》
楊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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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於隆興元年冬詣吏部受署,一日,偶謁中書舍人 澹庵胡先生,先生出見,坐未定,門外傳呼重客至,某 即屏齋房避之。見主賓四人,皆鬢髯皓白,衣冠峻整, 進退莊敬。以問先生,子泳指曰:「此為彥亨金公,此為 龜齡王公,此為臨江陳公。」蓋是時群賢充廷,眾正在 朝,氣象如此。慶曆、元祐間,而茲四人者又其選也。其 德日隆,其名亦日著,而又為一時耆文魁壘之士,峨 冠委佩,畢萃一堂,望若神仙。然。而某乃得以瞻其聲, 則尤私竊自慶,以為雖商山之四皓,何必減焉。後三 十六年,得金公之文,槁於其孫承直郎鑄錢司檢達 官箎,首篇蓋公所作《文恭陳公墓誌銘》也。讀之終篇, 蓋自《歐陽公碑》、王文正公之後才見此耳。蓋二相之 文,相為頡頏云。敬書。其後。慶元戊午季冬十五日,太 中大夫、煥章閣待制楊某書。

《跋山谷帖》
劉克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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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帖》雖止三行廿九字,然為人作墓誌,必咨問行 狀中事,亦可見前輩「直筆實錄」之意,可以為諛墓者 之戒。

《題李霽峰先生墓銘後》
宋·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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濂兒時伏讀霽峰先生所撰《大都賦》,即慕豔其人。逮 長,受經於黃文獻公,為言「先生博學而能文,議論英 發,如寶庫宏開,蒼璧、白琥、黃琮、元圭雜然,而前陳光 彩照耀,不可正視,蓋豪傑之士也。」未及往見,而先生 竟觀化冥冥之中。後三十年,而公復薨逝。又二十年, 濂亦髮,種種而視茫茫矣。慨念疇昔,有志弗強,賢者 「不能往親幸獲,親者又不能盡傳其所學」,可勝歎哉! 先生之曾孫象賢,與濂胥會南京,出公所撰《墓銘》及 文集序相示,三復之餘,益重耿耿。象賢名世,嗜學而 有文,今試藝銓曹,擢官鄜州別乘,先生為有後矣。

《題葉贊玉墓銘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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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在浦陽,與貴溪葉先生贊玉交。先生之子名愛同, 性穎悟特甚,嘗引之升樓,出經題試之。至正己丑,先 生父子皆別去。不數年,天下大亂,聲跡不相聞者二 十三年矣。洪武辛亥之二月,予考試春闈。及榜出,有 葉孝友名,乃貴溪人。恐為先生之子,復以名不同為 疑。時車駕將幸臨濠,是月壬申會闈,試事方畢,癸酉 即親策於廷。甲戌,臚傳進士名午門外,即日謝恩趨 青宮聽注授,寫職名為凡,偶進而分拈之。孝友得為 平鄉丞。戊寅,錫宴中書堂,予被酒上馬出,有從旁呼 曰:「君非宋學士邪?」曰:「然。」曰:「子為誰?」曰:「我葉愛同也。」於是下馬執手相慰勞,問何以更名,乃知有司誤以其 字聞。復問先生安否,則作土中人已六年矣,為之悲 喜交集。喜則以先生有子,悲則以先生之學僅止於 斯也。嗚呼!二十三年之間,人事變遷,何所不有?老身 幸未死,得與孝友一接,豈非天哉!然昔見孝友時,兩 髦初勝簪耳,今則以文辭第奉常,年且三十有八矣。 余之顛毛欲不種種,尚可得乎?俯仰古今,而不知中 心之慘慘也。《孝友》以蔡君淵仲所撰《墓銘》相示,因題 其後而歸之。

《按察司照磨吳君墓表》
唐·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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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之變於今世極矣。古者秉是非之公,以榮辱其 人,故史與銘相並而行。其異者,史則美惡兼載,《銘》則 稱美而不稱惡。美惡兼載,則以善善為予,以惡惡為 奪,予與奪並,故其為教也章,稱美而不稱惡,則以得 銘為予,以不得銘為奪,奪因予顯。故其為教也微,義 主於兼載,則雖家人里巷之碎事,可以廣異聞者,亦 「或採焉,故其為體也不嫌於詳。義主於稱美,則非勞 臣烈士之殊跡,可以繫世風者,率不列焉,故其為體 也不嫌於簡。」是銘較之史尤嚴也。後世史與銘皆非 古矣,而銘之濫且誣也尤甚。漢蔡中郎以一代史才 自負,至其所為碑文,則自以為多愧辭。豈中郎知嚴 於史,而不知嚴於銘耶?然則銘之不足據以輕重也, 在漢而己然,今又何恠?余兩為史官,皆以不稱罷,而 姻戚閭里以其嘗職史,故往往以銘辭見屬。嗚呼!試 點檢前後所為銘,其如中郎之愧辭者,有之乎?無也。 余進而位於朝,不能信予奪於其史;退而處於鄉,不 能信予奪於其銘,是余罪也。雖然,予奪非予之所敢 也,是以欲絕筆於銘焉。其或牽於一二親故之請,有 不盡絕者,則謹書其姓名、里宦、世系、卒葬月日。此外 則不敢輕置一言,雖不盡應古銘法,亦庶幾從簡近 古之意焉。

《與譚友夏》
鍾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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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二日,決計東下矣。《太易墓志》已成,篇首回互。太易 自題銘旌一段,似有筆力,既不廢太易遺命,而惡題 反成大議,文章自有息黥補劓法,如此運筆,黥可無 息?劓可無補?英布鄭袖,日日在前可也。弟不可謂之 不忠於《太易》者矣。又安知太易隱衷苦情,不如所云 云者?素臣狀自佳,獨怪其與太易密戚死友,而不記 其一二細事小語,點染著色,似不得略處反詳之法。 志中止有詩可談,談之盡興矣,無遺恨矣。非獨志太 易,志友夏可也,志伯敬亦可也。弟文雖不佳,然似不 易削,削則不成絲理。語有發憤犯忌者,眾怨眾怒,弟 任之,不以累太易友及其家也。

《書康鐐郎中誌後》
張自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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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孫樵集》載《康郎中墓誌銘》,誌不詳,銘尤鄙倍甚。然 樵嘗自去取其文,獨於二百餘篇中存三十五篇,不 可謂不慎。顧所存者猶若是,後世士大夫綴卷絫牘, 倍蓰樵三十五篇,不審所自去取者何如,讀是銘亦 足以戒矣。 唐廣明元年,天子省方蜀國,品藻朝倫, 詔曰:「行在三絕,右散騎常侍李潼有曾閔之行,職方 郎」中孫樵,有「揚、馬」之文,前進士司空圖,有巢、由之風, 語見樵自序中。今讀《康鐐誌銘》,其短俱見,豈足與揚 馬並驅。雖然,古今名勝實者多矣,棄短取長可也。

墓誌部藝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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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彭陽公誌文畢有感》
唐·李商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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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陵留表墓,峴首送沈碑。敢伐不加點,猶當無媿辭。 百生終莫報。九死諒難追。待得生金後。川原亦幾移。

《讀司馬君實撰呂獻可墓誌》
宋·鄭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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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讀斯文淚寫襟,摩天直氣萬千尋。知君不獨悲忠 義,又有兼憂天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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