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文學典/第184卷

理學彙編 文學典 第一百八十三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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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文學典》

 第一百八十四卷《目錄》。

 《騷賦部,藝文一》

  《司馬相如傳》贊        《史記》。

  《兩都賦序》         漢·班固

  《答卞蘭教》         《魏文帝》

  《與兄平原書》        晉·陸雲

  《進象經賦表       北周·庾信》

  《謝皇太子玉華山宮銘賦啟 唐·許敬宗》

  《進封西嶽賦表》        杜甫

  《進海潮賦狀》         盧肇。

  《牡丹賦序》·         舒元輿

  《賦》:《賦》,以賦有古詩之風為韻《白居易》:

  《擲地金聲賦》。以辭賦高亮可振金聲為韻王「起。」

  陳皇后因賦《復寵,賦      黃滔》

  注《愍征賦》後述       《司空圖》。

  唐·令狐楚《登白樓賦》    宋·歐陽修

  《與吳秀才》          《蘇軾》

  書鮮于子駿,《楚詞》後      前人。

  書子由,《超然臺賦》後      前人。

  《書李邦直超然臺賦後》     前人

  《書文與可,超然臺賦》後     前人。

  書《松醪賦》後         前人

  《書六賦後》·          前人

  《題文選》           前人。

  題蘇子由《黃樓賦草》。     黃庭堅

  與王立之《承奉直方      前人》。

  《離騷新序》         晁補之。

  《楚辭後語目錄序》       朱子

  《楚辭集註序》         前人。

  《書楚辭協韻後》·        前人

  再跋《楚辭》協韻        前人。

  《題屈原天問後》        前人:

  《新校楚辭序》        黃伯思。

  五言賦記·         文天祥

  《八韻關鍵序》         前人。

  《跋趙太常擬試賦槁後》    元·楊奐

  跋《續歸田賦》。         黃溍

  《楚辭序         明》·何喬新

  《擬騷序》·          王世貞

  《楚辭》序           前人。

《文學典》第一百八十四卷。

騷賦部藝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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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相如傳贊》
史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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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曰:「《春秋》推見至隱,《易》本隱之以顯。《大雅》言王 公大人而德逮黎庶,《小雅》譏小己之得失,其流及上。 所以言雖外殊,其合德一也。相如雖多虛辭濫說,然 其要歸,引之節儉,此與《詩》之風諫何異?揚雄以為靡 麗之賦,勸百風一,猶馳騁鄭、衛之聲,曲終而奏《雅》,不 已虧乎!」余采其語可論者,著於篇。

《兩都賦序》
漢·班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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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賦者,古詩之流也。」昔成、康沒而頌聲寢,王澤竭 而詩不作,大漢初定,日不暇給。至於武、宣之世,乃崇 禮官,考文章,內設金馬、石渠之署,外興樂府、拹律之 事,以興廢繼絕,潤色鴻業。是以眾庶說豫,福應尤盛, 白麟、赤鴈、芝房、寶鼎之歌,薦於郊廟;神雀、五鳳、甘露、 黃龍之瑞,以為年紀。故言語侍從之臣,若司馬相如、 虞丘壽王東方朔、枚皋、王褒、劉向之屬,朝夕論思,日 月獻納。而公卿大臣御史大夫倪寬、太常孔臧、大中 大夫董仲舒、宗正劉德、太子太傅蕭望之等,時時間 作,或以抒下情而通諷諭,或以宣上德而盡忠孝,雍 容揄揚,著於後嗣,抑亦《雅》《頌》之亞也。故孝成之世,論 而錄之,蓋奏御者千有餘篇,而後大漢之文章炳焉, 與三代同風。且夫道有夷隆,學有麄密,因時而建德 者,不以遠近易則。故皋陶歌虞,奚斯頌魯,同見采於 孔氏,列於《詩》《書》,其義一也。稽之上古則如彼,考之漢 室又如此。斯事雖細,然先臣之舊式,國家之遺美,不 可闕也。臣竊見海內清平,朝廷無事,京師修宮室,浚 城隍,而起苑囿,以備制度。西土耆老,感懷怨思,冀上 之睠顧,而盛稱長安舊制,有陋洛邑之議。故臣作《兩 都賦》,以極眾人之所眩曜,折以今之法度。

《答卞蘭教》
魏·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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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者,言事類之因附也;頌者,美盛德之形容也。故作 者不虛其辭,受者必當其實。蘭此賦豈吾實哉?昔吾 丘壽王一陳寶鼎,何武等徒以歌頌,猶受金帛之賜, 蘭事雖不諒,義足嘉也。今賜牛一頭。

===
《與兄平原書》
晉·陸雲
===雲「再拜。嘗聞湯仲嘆《九歌》,昔讀《楚辭》,意不大愛之,頃

日視之,寔自清絕滔滔,故自是識者,古今來為如此 種文,此為宗矣。視《九章》時有善語,大類是穢文,不難 舉意,視《九歌》便自歸謝絕思。兄常欲其作詩文,獨未 作此曹語。若消息小佳,願兄可試作之。兄復不作者, 恐此文獨單行千載間。嘗謂此曹語不好,視《九歌》正」 自可嘆息。王褒作《九懷》亦極佳,恐猶自繼真元。盛稱 《九辨》,意甚不愛。

《進象經賦表》
北周·庾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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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某言:臣伏讀聖製《象經》,并觀象戲,私心踴躍,不勝 抃舞。伏以性與天道,本絕尋求,直以懸諸日月,遂獲 瞻仰。九州既奠,近對河圖;四轍中繩,全觀玉策。未飛 元鶴,先聞金石之聲;不上赤城,獨見煙霞之氣。置管 而測,光景愈高;沉玉而觀,淵泉愈遠。寢不自涯,課虛 為賦。詞非寥亮,學無雕刻,遂敢陳述,誠為厚顏。況復 日之遠近,本非童子所問;天之渾蓋,豈是書生所談。 冒用奏聞,伏增流汗之至。

《謝皇太子玉華山宮銘賦啟》
唐·許敬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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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敬宗、行成季輔等啟:昨晚內坊丞王君德奉宣,令 齎臣等《玉華山宮銘賦》二本。拜承恩貺,駭抃交懷,跪 翫清辭,星河溢目。伏惟殿下,天資學府,道貫生知。絢 發詞林,若春華之麗韶景;漪清碧海,譬秋水之澹晨 霞。仙鶴和吟,慚八音於雅韻;神龍縟彩,謝五色於雕 文。綺布天庭,雲生石砌。理含貞邃,雅達谷處之端;趣 極幽閑,妙盡喦居之體。煙松合翠,露桂分紅,察彼殊 形,翻然共色。究寫真之奧旨,擅體物之窮神。若乃漢 月鉤空,乍臨珠箔;石苔垂髮,或映莊帷。莫不理超詞 表,意生文外。自餘清拔,觸類奇新。成若神化之工,光 乎性道之製。蓋由基天挺裕,纂聖凝離,故能邁古超 前,納卿雲於度內;逾儔絕侶,括啟誦於胸中。臣等忝 荷殊私,曲蒙垂示,見所未見,情百恆情。無任鳧藻之 懷,謹上啟陳謝。謹啟。

《進封西嶽賦表》
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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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甫言:「臣本杜陵諸生,年過四十,經術淺陋,進無補 於明時,退常困於衣食,蓋長安一匹夫耳。頃歲,國家 有事於郊廟,幸得奏賦,待制於集賢,委學官試文章, 再降恩澤,乃猥以臣名實相副,送隸有司,參列選序。 然臣之本分,甘棄置永休,始望不及此。豈意頭白之 後,竟以短篇隻字,遂曾聞徹宸極,一動人主,是臣無 負於文。少小多病,貧窮好學者已在臣光榮,雖死萬 足,至於仕進,非敢望也。日夜憂迫,復未知何以上答 聖慈,明臣子之效?況臣常有肺氣之疾,恐忽復先草, 露塗糞土,而所懷冥寞,實孤負皇恩,敢攄竭憤懣,領 略丕則,作《封西嶽賦》一首,以勸所覬,明主覽而留意 焉。」先是,御製《西嶽碑文》之卒章曰:「待余安人富國,然 後徐思其事。」此蓋陛下之至謙也,今茲人安是也,今 茲國富是也。況符瑞翕集,福應交至,何翠華之脈脈 乎?維嶽固陛下本命以承嗣業,維嶽授陛下元弼,克 生司空,斯又不可以寢已。伏惟天子霈然留意焉。春 將披圖視典,冬乃展采錯事,日尚浩闊,人匪勞止,庶 可試哉。微臣不任區區,懇禱之極,謹詣延恩匭,奉表 進賦以聞。臣甫誠惶誠恐,頓首頓首,謹言。

《進海潮賦狀》
盧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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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散大夫持節歙州諸軍事守歙州刺史柱國賜紫 金魚袋臣盧肇謹進《上海潮賦》」一首。

右。臣伏聞「神農立極,先定乾坤;軒后統天,始弘曆象。 蓋以大聖有作,而大法乃明,必自臣子之所為,克成 君父之至德。只如陳《韶》奏《夏》,允諧聖帝之音;而伐鼓 鏗鐘」,元在工人之手。業雖成於微賤,事乃表於皇王。 臣今所陳,竊用此道。伏惟睿文明聖孝德皇帝陛下 德邁伊、媯,道包覆載,垂衣而九有無外,執契而萬國 來庭。日月貞明,天地交泰。珍圖瑞物,允膺得一之符; 伯益、咎繇,共佐千年之聖。臣實陋賤,亦忝方州。而微 臣始自知書,志在稽古。或觀天地之道,得於經史之 間。既察置圭,亦聞測管,究黃鍾於玉律,窺碧落於璿 樞。伏念司馬遷則書載天官,張平子則儀鈞地動。臣 仰遵前哲,輒揆圓虛,偶識海潮,深符《易》象,理皆摭實, 事盡揣摩,既當《鳳紀》之朝,願陳《蠡測》之見。臣肇誠惶 誠恐,頓首頓首。臣又聞天垂象而六合成,道生一而 三才具,皆由日月,運乎陰陽,是謂神明,分乎晝夜。伏 知此道,盡在陛下睿鑒之中,故不俟微臣,因此別白。 然自古以來,莫不以地厚難測,日既入而人不見其 行;海大無涯,潮潛生「而人不知其候。」上古聖人則之 於《八卦》,學者演之成六家,而有講論未明,根本不圖。 天垂大法,假乎微臣,獲在聖明,彰此愚見。臣門地衰 薄,生長江湖,志在為儒,弱不好弄研求近代寒苦,莫 甚於斯。臣伏念為業之初,家空四壁,夜無脂燭,則爇 薪蘇;曉恨頑冥,亦嘗懸刺。在名場則最為孤立,於多 士則「時賢獨知,累竊皇恩,遽變白屋。臣於會昌三年 應進士舉,故山南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王起

擢臣為進士狀頭。筮仕之初,故鄂岳節度使盧商自
考證
中書出鎮,辟臣為從事。自後故江陵節度使贈太尉

裴休,故太原節度使贈左僕射盧簡求,皆將相重臣, 知臣苦心,謂臣有立,全無親黨,不自吹噓,悉賞微才, 奏署門吏。臣前年二月蒙恩自潼關防禦判官除祕 書省著作郎,其年八月,又蒙恩除倉部員外郎,充集 賢院直學士。去年五月,又蒙恩除歙州刺史。」臣謹行 陛下法令,常懼𠍴違,理郡周星,未有政績潛被。百姓 詣闕,以臣粗能緝理,求欲留臣。奉七月二十二日敕, 又蒙聖恩賜臣金紫。臣素「無強近之援,不異草澤之 人,忽荷寵光,及此叨忝。臣不以平生志業,上奏於宸 慈,實懼犬馬之微,忽先於溝壑。則臣積年無所闡揚, 非惟自負片心,實亦上辜聖代。是敢竊以所撰前件 《潮賦》,并圖進上。」臣為此賦,以二十餘年前後詳參,實 符象數。願以潢汙之水,輒赴溟渤之流,而雕蟲所為, 刻鵠難肖,塵冒天聽,罪當鼎鑊。今差軍事押衙盧師 洎隨狀奉進,上黷宸嚴,敢期睿覽。臣肇無任惶懼戰 越屏營之至。謹錄奏以聞,伏俟誅責。

敕:盧肇「文學優贍,時輩所推,窮測《海潮》,出於獨見,徵 引有㨿,圖象甚明,足成一家之言,以祛千載之惑。其 賦宜宣付史館。」

《牡丹賦序》
舒元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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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言花者,牡丹未嘗與焉。蓋遁乎深山,自幽而芳, 以為貴重。」所知花則何遇焉。天后之鄉西河也,精舍 下有牡丹,其花特異,天后嘆上苑之有闕,因命移植 焉。由此京國牡丹,日月浸盛。今則自禁闥洎官署,外 延士庶之家,瀰漫如四瀆之流,不知其止息之地。每 暮春之月,遨遊之士,亦上國繁華之一事也。近代文 士為歌詩以詠其形容,未有能賦之者,余獨賦之以 極其美。或曰:「子常以丈夫功業自許,今則肆情於一 花,無乃猶有兒女之心乎?」余應之曰:「吾子獨不見張 荊州之為人乎?斯人信丈夫也。然吾觀其文集之首, 有《荔枝賦》焉。荔枝信美矣,然亦不出一果爾,與牡丹 何異哉?但問其所賦之旨何如,吾賦」《牡丹》何傷焉。或 者不能對,余遂賦以示之。

《賦賦》以賦有古詩之風為韻
白居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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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者,古詩之流也。始草創於荀、宋,漸恢張於賈、馬。冰 生乎水,初變本於典墳;青出於藍,復增華於《風》《雅》,而 後諧四聲,祛八病,信斯文之美者。我國家恐文道寖 衰,頌聲陵遲,乃舉多士,命有司酌遺風於三代,詳變 雅於一時。全取其名,則號之為賦;雜用其體,亦不違 乎《詩》。四始盡在,六藝無遺。是謂藝文之警策,述作之 元龜。觀夫義類錯綜,詞彩分布。文諧宮律,言中章句。 華而不豔,美而有度。雅音瀏亮,必先體物以成章;逸 思飄颻,不獨登高而能賦。其工者,究精微,窮旨趣,何 慚兩京於班固。其妙者,抽祕思,騁妍詞,豈謝《三都》於 《左思》。掩黃絹之麗藻,吐白鳳之奇姿。振金聲於寰海, 增紙價於京師。則《長楊》《羽獵》之徒,胡可比也?景福《靈 光》之作,未足多之。所謂立意為先,能文為主。炳如績 素,鏗若鐘鼓。郁郁哉溢目之黼黻,洋洋乎盈耳之《韶》 《武》,信可以凌轢《風》《騷》,超逸今古者也。今吾君網羅六 藝,澄汰九流,微才無忽,片善是求。況賦者雅之列,頌 之儔,可以潤色鴻業,可以發揮皇猷。客有自謂握靈 蛇之珠者,豈斯文而不收。一作豈可棄斯文而不收

《擲地金聲賦》以辭賦高亮可振金聲為韻
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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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含逸韻,金有英聲。苟操觚而盡妙,同擲地而若驚。 五色相宣,諒卷懷而得其瓌麗;三品作貢,葉攘腕而 發其鏗錚。」信一言之炫燿,為百代之光榮。當其孫氏 能文,天台作賦,眇眇神邁,悠悠精騖。發翠屏之藻思, 掞赤城之麗句。既窮嵩岳之標,復得華池之趣。清韻 秀出,芳名獨步。飄飄凌雲之氣,捧而必觀;鈴鈴振策 之聲。擲之可喻,亦既成止,居然眾欽。乃顧良友,大誇 詞林。以為其文蔚,其旨深。傳乎人間,已見斐然之麗; 擲諸地表,必聞鏗爾之音。郁郁眩目,鏘鏘動心。豈比 夫荊山抱玉,披沙之金。則知雜懷寶於眾夥,惟金聲 兮則可。炫黼黻於英髦,競文律以相高。苟取譬於擊 地,必先托於含毫。匪誇詡以自侈,實「麗則而不噍。觀 瓌瑋之變態,想熒煌之獻狀。聆之於耳,疑委地而鏗 鏘;度之以心,在體物而瀏亮。金之為寶也,可以受礪; 文之喻金也,存乎屬辭。披彼丹心,始扣音於寂寞;臨 乎素手,同擲光而陸離。」其價莫並,其言可推,經喻滿 籯,是則然矣。字比懸市,無以尚之;別有;書圃斯追,文 房是循,慕綺靡之一擲,思《金聲》之「載振」,所以興詠於 上才,而思齊於後進。

《陳皇后因賦復寵賦》
黃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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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皇后一鎖長門,蕭條渥恩。欲寫退宮之永恨,因求 體物之嘉言。蜀郡才高,述遺芳於桃李;漢皇心感,歸 舊職於蘋蘩。想夫跡墮城南,寵移天顧。難期獻繭於 春晝,不忍解簪於日暮。瓊樓寂寂,空高於明月秋風; 瑤草萋萋,莫輾於金輿玉輅。於此蓄憤,夫何釋情?犀 浦有多才之著,上林推獨步之名。沽酒而居,每樂當」 壚之事;量金以至,爰流擲地之聲。於是摛妍詞貌,濃黛侔錦,字陳綺態,鬱芬馥於茝席,悄丁當於珠珮。鵲 巢入構,翻成別鶴之悲;馬首虛瞻,不識牽牛之會。振 動文苑,旋彰國朝。既切採蘼於藻麗,遂牽連理於桃 夭。一旦惻聖,鑒,錫嘉昭。已無為雨之期,空懸夢寐;終 自凌雲之製,能致煙霄。莫不傾北園,駭南國。絲蘿而 昨日靡托,珠翠而今朝改色。玉臺有恨,舞鸞之影孤 來;金闕無恩,吐鳳之才雙得。設使幸望,顒若,含情默 然擢髮同論於漢殿,揮毫莫購於巴川。則此日前魚, 定作小鱗而赴海;寧令破鏡,卻成圓月以昇天。懿夫 掞天之手雖奇,麗水之珍可博。苟非茲賦之讚詠,奚 救當時之黜削。方今「妃后悉承歡」,不是後賢無此作。

《注愍征賦後述》
司空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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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宣之間籍顯地者,雖無如梁、韓數公以雅實自任, 而能振拔後進。然士大夫宴遊之倦,猶或時道文學, 以佽助執事者。而盧君尚以讒擯致憤於累千百言, 亦猶虎之餌毒,蛟之飲鏃。其作也,雖震丘林,鼓溟漲, 不能快其咆怒之氣。且科爵之設,是多得於彼而少 喪於此,侈其虛而歉其實。彼或充然自喜,而又以拱 「默相持,曾不知日月沒於晷刻之間,蠅翔而螢腐耳。 然則著明幸於棄黜,而能以《愍征》爭勍於千載之下, 吾知後之作者,有嘔血不能逮之」者矣。其所得何如 於彼哉!且上至聖哲,下至豪特之士,得於文學者多 矣。豈以一靈運之狂,而可沮辱天下之奇偉哉?況面 牆而悸謬者,何翅於此邪!愚前述雖以恣道其遒壯 悽豔矣,而終不能研其方外之致,以是擲筆狂叫,寄 之他生。又嘗著《濯纓引》,以雪詞人之憤,其旨亦屬於 盧君。且凡稟精爽之氣,是或有智謀超出群輩,一旦 憤抑,肆其筆舌,亦猶武人逞怨於鋒刃也。俾其無所 控告,驅於讎敵,必貽國家之患矣。然則據權而蔽善 者,得不常以此危慮哉。

《唐令狐楚登白樓賦》
宋·歐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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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登白樓賦》,令狐楚撰。白樓在河中,至楚子綯為河 中節度使,乃刻於石。綯父子為唐顯人,仍世宰相,而 楚尤以文章見稱。世傳綯為文,喜以語簡為工,常飯 僧,僧判齋綯於佛前,跪爐諦聽,而僧倡言曰:「令狐綯 設齋」,佛知蓋此,譏其好簡。楚之此賦,文無他意,而至 千有六百餘言,何其繁也!其父子之性相反如此,信 乎堯朱之善惡異也。

《與吳秀才》
蘇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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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領書,且喜尊體佳勝。并示《歸鳳賦》,興寄遠妙,詞 亦清麗,玩味爽然。然僕方杜門念咎,不願相知過有 粉飾,以重其罪。此賦自別有所寄,則善不肖決不敢 當,幸察之!察之!

《書鮮于子駿楚詞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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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于子駿作《楚辭九誦》以示軾,軾讀之,茫然而思,喟 然而嘆曰:「嗟乎!此聲之不作也久矣,雖欲作之,而聽 者誰乎?譬之於樂,變亂之極而至於今,凡世俗之所 用,皆彝聲、彝器也,求所謂鄭、衛者且不可得,而況於 雅音乎?學者方欲陳六代之物,弦、匏三百五篇,黎然 如戞釜竈,撞罋盎,未有不坐睡竊笑者也。好之而欲 學者無其師,知之而欲傳者無其徒」,可不悲哉!今子 駿獨行吟坐思,寤寐於千載之上,追屈原、宋玉及其 人於冥寞,續《微學》之將墜,可謂至矣。而覽者不知其 貴,蓋亦無足怪者。彼必嘗從事於此,而後知其難且 工,其不學者以為苟然而已。元豐元年四月九日,趙 郡蘇軾書。

《書子由超然臺賦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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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由》之文,「詞理精確,有不及吾,而氣體高妙,吾所不 及。」雖各欲以此自勉,而天資所短,終莫能脫。至於此 文,則精確高妙,殆兩得之,尤為可貴也。

《書李邦直超然臺賦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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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之所樂,吾亦樂之,子由其獨能免乎?以為徹絃而 聽鳴琴,卻酒而御芳茶,猶未離乎聲味也。是故即世 之所樂而得超然,此古之達者所難,吾與子由其敢 謂能爾矣乎?」邦直之言,可謂善自持者矣。故刻於石 以自儆云。

《書文與可超然臺賦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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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友文與可,非今世之人也,古之人也,其文非今之 文也,古之文也。其為《超然辭》,意思蕭散,不復與外物 相關,其「《遠遊》大人之流乎!」熙寧九年四月六日。

《書松醪賦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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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在資善堂與吳傳正為世外之遊。及將赴中山,傳 正贈予「張遇易水供堂」墨一丸而別。紹聖元年閏四 月十五日,予赴英州,過韋城,而傳正之甥歐陽思仲 在焉,相與談,傳正高風歎息久之。始,予嘗作《洞庭春 色賦》,傳正獨愛重之,求予親書其本。又近作《中山松 醪賦》,不減前作。獨恨傳正未見,乃取李氏澄心堂紙, 杭州程奕鼠須筆,傳正所贈《易水供堂墨錄》本,以授 思仲,使面授傳正,且祝深藏之。傳正平生學道既有 得矣,予亦竊聞其一二,今將適嶺表,恨不及一別,故

以此賦為贈,而致思於卒章,可以超然想望而常相
考證
從也。

《書六賦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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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中子迨,本相從英州,舟行已至姑熟,而予道貶建 昌軍司馬,惠州安置,不可復以家行,獨與少子過往, 而使迨以家歸陽羨,從長子邁居。迨好學,知為《楚辭》, 有世外奇志,故書此六賦以贈其行。紹聖元年六月 二十五日,東坡居士書。

《題文選》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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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中讀《文選》,恨其編次無法,去取失當。齊、梁文章衰 陋,而蕭統尤為卑弱,《文選》引斯可見矣。如李陵、蘇武 五言,皆偽而不能去。觀《淵明集》,可喜者甚多,而獨取 數首,以知其餘人忽遺者甚多矣。淵明《閑情賦》,正所 謂《國風》「好色而不淫」,正使不及《周南》,與屈、宋所陳何 異?而統乃譏之,此乃小兒強作解事者。元豐七年六 月十一日書。

《題蘇子由黃樓賦草》
黃庭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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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欲頓挫崛奇,賦欲弘麗,故子瞻作《諸物銘》,光怪百 出;子由作賦,紆餘而盡變;二公已老,而秦少游、張文 潛、晁無咎、陳無已方駕於翰墨之場,亦望而可畏者 也。

《與王立之承奉直方》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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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教,審侍奉熙慶,為慰。雨氣差涼,頗得近文字,但苦 為俗士所奪耳。《寄寂齋賦》,語簡,秀氣鬱然,大為佳作, 欽嘆!欽嘆!然作賦須要以宋玉、賈誼、相如、子雲為師, 略依倣其步驟,乃有古風。老杜《詠吳生畫》云:「畫手看 前輩,吳生遠擅場。」蓋古人於能事不獨求誇時輩,須 要於前輩中擅場爾。

《離騷新序》
晁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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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王之盛時,四詩各得其所。王道衰而變風、變雅作, 猶曰「達於事變而懷其舊俗。」舊俗之亡,惟其事變也。 故詩人傷今而思古,情見乎辭,猶詩之風、雅而既變 矣。孟子曰:「王者之跡熄而詩亡。」然則變風、變雅之時, 王跡未熄,詩雖變而未亡,詩亡而後《離騷》之辭作,非 徒區區之《楚辭》不足道,而去王跡愈遠矣。一人之作, 奚取於此也?蓋詩之所嗟嘆,極於傷人倫之廢,哀刑 政之苛。而人倫之廢,刑政之苛,孰甚於屈原時邪?國 無人,原以忠放欲返,幸君之一悟,俗之一改也。一篇 之中三致志焉,與夫三宿而後出晝,於心猶以為速 者何異哉?世衰,天下皆不知止乎禮義,故君視臣如 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而原一人焉,被讒且死而不 忍去,其辭止乎禮義可知。則是詩雖亡,至原而不亡 矣。使後之為人臣,不得於君而熱中者,猶不懈乎愛 君如此,是原有力於《詩》亡之後也。此《離騷》所以取於 君子也。《離騷》遭憂也,「終窶且貧,莫知我艱」,《北門》之志 也。「何辜於天,我罪伊何」,《小弁》之情也。以附益六經之 教,於《詩》最近。故太史公曰:「《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 誹而不亂,若《離騷》者,可謂兼之矣。」其義然也。又班固 敘遷之言曰:「《大雅》言王公大人德逮黎庶,《小雅》譏小 己之得失。」其流及上,所言雖殊,其合德一也。司馬相 如雖多虛辭濫說,然要其歸,引之於節儉,此亦《詩》之 風諫,何異揚雄以為「猶騁鄭衛之音,曲終而奏《雅》,不 已戲」乎!固善推本知之。賦與詩同出,與遷意類也。然 則相如始為漢賦,與雄皆祖原之步驟,而獨雄以其 靡麗悔之,至其不失,雅亦不能廢也。自《風》《雅》變而為 《離騷》,《離騷》變而為賦,譬註有沱,乾肉為脯,謂義亦出 於此,時異然也。《傳》曰:「賦者,古詩之流也。」故《懷沙》言賦, 《橘頌》言頌,《九歌》言歌,《天問》言問,皆《詩》也,《離騷》備之矣。 蓋詩之流,至楚而為《離騷》,至漢而為賦。其後賦復變 而為詩,又變而為雜言、長謠、問對、銘贊、操引,苟類出 於楚人之辭而小變者,雖百世可知。故參取之:曰《楚 辭》十六卷,舊錄也;曰《續楚辭》二十卷;曰《變離騷》二十 卷,新錄也。使夫緣其辭者存其義,乘其流者反其源, 謂原有力於詩亡之後,豈虛也哉?若漢、唐以來所作, 非楚人之緒,則不錄。

《楚辭後語目錄序》
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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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楚辭後語》目錄,以晁氏所集錄《續》《變》二書刊補定 著,凡五十二篇。晁氏之為此書,固主於辭,而亦不得 不兼於義。今因其舊,則其考於辭也宜益精,而擇於 義也當益嚴矣。此余之所以兢兢而不得不致其謹 也。蓋屈子者,窮而呼天,疾痛而呼父母之詞也。故今 所欲取而使繼之者,必其出於幽憂窮蹙、怨慕凄涼 之意,乃為得其餘韻,而宏衍鉅麗之觀,懽愉快適之 語,宜不得而與焉。至論其等,則又必以無心而冥會 者為貴。其或有是,則雖遠且賤,猶將汲而進之;一有 意於求似,則雖迫真如揚、柳,亦不得已而取之耳。若 其義,則首篇所著《荀卿子》之言,指意深切,詞理鏗鏘。 君人者,誠能使人朝夕諷誦,不離於其側,如衛武公 之抑戒,則所以入耳而著心者,豈但廣廈細旃,明師 勸誦之益而已哉?此固余之所為眷眷而不能忘者, 若《高唐神女》《李姬》《洛神》之屬,其詞若不可廢,而皆棄 不錄,則以義裁之,而斷其為禮法之罪人也。《高唐》卒章雖有「恩萬方,憂國害,開聖賢輔不逮」之云,亦屠兒 之禮佛,倡家之讀禮耳,幾何其不為獻笑之資,而何 諷一之有哉?其息夫躬、柳宗元之不棄,則晁氏已言 之矣。至於揚雄,則未有議其罪者,而余獨以為是其 失節亦蔡琰之儔耳。然琰猶知愧而自訟,若雄則反 訕前哲以自文,宜又不得與琰比矣。今皆取之,豈不 以夫琰之母子無絕道,而於雄則欲因《反騷》而著蘇 氏、洪氏之貶詞,以明天下之大戒也。陶翁之詞,晁氏 以為中和之發於此不類,特以其為古賦之流而取 之是也。抑以其自謂晉臣,恥事二姓而言,則其意亦 不為不悲矣。序列於此,又何疑焉?至於終篇特著張 夫子、呂與叔之言,蓋又以告夫游藝之及此者,使知 學之有本而反求之,則文章有不足為者矣。其餘微 文碎義,又各附見於本篇,此不暇悉著云。

《楚辭集註序》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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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楚辭集註》八卷,今所校定,其第錄如上。蓋自屈原 賦《離騷》,而南國之名章繼作,通號《楚辭》,大抵皆祖原 意,而《離騷》深遠矣。竊嘗論之,原之為人,其志行雖或 過於中庸而不可以為法,然皆出於忠君愛國之誠 心。原之為書,其辭旨雖或流於跌宕恠神,怨懟激發 而不可以為訓,然皆生於繾綣惻怛,不能自已之至 意。雖其不知學於北方,以求周公、仲尼之道,而獨馳 騁於《變風》《變雅》之末流,以故醇儒莊士,或羞稱之。然 使世之放臣屏子,怨妻去婦,抆淚謳吟於下,而所天 者幸而聽之,則於彼此之間,天性民彝之善,豈不足 以交有所發,而增夫三綱五典之重。此予之所以每 有味於其言,而不敢直以詞人之賦視之也。然自原 著此詞,至漢未久,而說者已失其趣,如太史公蓋未 能免。而劉安、班固、賈逵之書,世復不傳。及隋唐間,為 訓解者尚五六家。又有僧道騫者,能為楚聲之讀,今 亦漫不復存,無以驗其說之得失。而獨東京王逸《章 句》,與近世洪興祖《補註》並行於世,其於訓詁名物之 間,則已詳矣。顧王書之所取舍與其題號離合之間, 多可議者,而洪皆不能有所是正。至其大義,則又皆 未嘗沈潛反復,嗟嘆詠歌,以尋其文詞指意之所出, 而遽欲取喻立說,旁引曲證,以強附於其事之已然。 是以或以迂滯而遠於性情,或以迫切而害於義理。 使原之所為抑鬱而不得伸於當年者,又晦昧而不 見白於後世。予於是益有感焉。疾病呻吟之暇,聊據 舊編,粗加檃括,定為《集註》八卷。庶幾讀者得以見古 人於千載之上,而死者可作,又足以知千載之下有 知我者,而不恨於來者之不聞也。嗚呼!悕矣!是豈易 與俗人言哉!

《書楚辭協韻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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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予得黃叔垕父所定《楚辭協韻》而愛之,以寄漳守 傅景仁,景仁為刻板置公帑。未幾,予來代景仁,景仁 為予言,「大、招」、「昭」、「遽」同韻。此謂「遽」當為「遭」,似矣。然嘗讀 王岐公集銘詩中用「遽」字,正入昭韻,則《大招》之「遽」自 不當改。然又疑其或反是,承襲此篇之誤。因考《漢書 敘傳》,則有「符」與「昭」韻者。高惠功臣侯表《區與「驕」韻者》。西南夷兩粵傳 乃知《大招》本文誠不為誤,而岐公用韻,其考之亦詳 也。予按諸書,信如景仁之言。蓋字之從處聲者,噱臄 醵平讀音皆為「疆」,然則《大招》之遽當自「疆」而為「喬」,乃 得其讀。於是即其板本復刊正之,使覽者無疑焉。景 仁說尚有欲商訂者,會其去亟不果,他日當并扣之, 附刻書後也。紹熙庚戌十月壬午,新安朱熹書。

《再跋楚辭協韻》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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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葉韻》九章所謂「將、寓未詳」者,當時黃君蓋用古 杭本及晁氏本讀之,故於此不得其說而闕焉。近見 閤皁道士甘夢叔說,「寓」乃「當」字之誤。因亟考之,則黃 長睿、洪慶善本果皆作「當。」黃注云,「宋本作寓」,洪注云: 「當,值也。」以文義音韻言之,二家之本為是。杭本未校, 舛誤最多,宜不足恠。獨晁氏自謂深於《騷》者,顧亦因 襲其謬而不能有所是正,若此類者尚多有之。然則 其所用力,不過更易序引,增廣篇帙,以飾其外,而於 是書之寔,初未嘗有所發明也。近世之言刪述者例 如此,不但晁氏而已。予於此編寔嘗助其吟諷,今乃 自愧其眩於名寔而考之不詳也,因復書其後,以曉 觀者云。

《題屈原天問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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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書多不可曉處,不可強通。亦有顯然謬誤,而讀者 不覺,又從而妄為之說者。如《啟》《棘》《賓》《商》《九辨》《九歌》,王 逸則訓「棘」為「陳」,訓「賓」為「列」,謂商為五音之商,固已穿 鑿。而洪興祖又以為急相符契,以賓客之禮而作是 樂,尢為迂遠。今詳此「乃」字以篆文相似而誤,「棘」當作 「夢」,「商」當作「天」,言啟夢上賓於天,而得此二樂以歸耳。 如《列子》《史記》所載周穆王、秦穆公、趙簡子等事爾。若 《山海經》云:夏后上三嬪於天,得《九辯》《九歌》以下,則是 當時此書別本,「賓」字亦誤作「嬪」,故或者因以為說。雖 實恠妄,不足為據,然「商」字猶作「天」字,則可驗矣。柳子 厚貿嬪之云,乃為《山海經》所誤,而或者又誤解之,三寫之。可勝嘆哉。

《新校楚辭序》
黃伯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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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朱買臣傳》云:「嚴助薦買臣,召見,說《春秋》,言《楚辭》, 帝甚說之。」《王褒傳》云:「宣帝修武帝故事,徵能為《楚辭》 者九江被公等。」《楚辭》雖肇於楚,而其目蓋始於漢世。 然屈、宋之文,與後世依倣者,通有此目。而陳說之以 為惟屈原所著,則謂之《離騷》;後人效而繼之,則曰《楚 辭》,非也。自漢以還,文師詞宗,慕其軌躅,擒華競秀,而 識其體要者亦寡。蓋屈、宋諸騷,皆書楚語,作楚聲,紀 楚地,名楚物,故可謂之《楚辭》。若「些」、「只」、「羌」、「誶」、「蹇」、「紛」、「侘、傺」 者,楚語也。頓挫悲壯,或韻或否者,楚聲也。沅、湘、江、澧、 修門、「夏首」者,楚地也。「蘭茝」、荃葯、「蕙若蘋蘅」者,楚物也。 率若此,故以楚名之。自漢以還,去古未遠,猶有先賢 風概。而近世文士,但賦其體韻其語言雜燕粵,事兼 夷夏,而亦謂之《楚辭》,失其指矣。此書既古,簡冊迭傳, 亥豕帝虎,舛午甚多。近世祕書晁監美叔獨好此書, 乃以春明宋氏、趙郡蘇氏本參校,失得。其子伯以叔, 予又以廣平宋氏及唐本與《太史公記》諸書是正,而 伯思亦以先唐舊本及西都留監博士楊建勳及洛 下諸人所藏及武林、「吳郡槧本讎校,始得完善。文有 殊同者,皆兩出之。」按此書舊十有六篇,并王逸《九思》 為十七。而伯思所見舊本乃有揚雄《反騷》一篇,在《九 嘆》之後,與《九思》共十有八篇,而王逸諸《序》並載於書 末。猶《古文尚書》《漢本》《法言》及《史記自序》《漢書敘傳》之 體,駢列於卷尾,不冠於篇首也。今倣此錄之。又《太史 公屈原列傳》,班固《離騷傳序》,論次靈均之事為詳,故 編於王序右方陳說之本,以劉勰辨《騷》在王《序》之前, 論世不倫,故緒而正之。而《天問》之章,辭嚴義密,最為 難誦,柳柳州於千祀後,獨能作天對以應之,深宏傑 異,析理精博,而近世文家,亦難遽曉,故分章辨事,以 其所對,別附於問,庶幾覽者瑩然,知子厚之文不苟 為艱深也。自《屈原傳》而下,至陳說之序,又附以今序, 別為一卷,附十通之末,而目以《翼騷》云。至於屈原行 之忠狷,文之正變,事之當否,固昔賢之所詳,僕可得 而略之也。

《五言賦記》
文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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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之二十五日,發舟石鼓。越三日,過衡山。宰趙孟 傃送縣志。《遺逸門》一段云:寇豹與謝觀同在唐崔裔 孫門下,以文藻知名。豹謂觀曰:「『君白賦有何佳語』?對 曰:『曉入梁王之苑,雪滿群山;夜登庾亮之樓,月明千 里』。觀謂豹曰:『君胡不作赤賦』?豹曰:『田單破燕之日,火 燎於原;武王伐紂之年,血流漂杵。前輩游戲之文字, 足以解人頤如此』?」客曰:「更倣之作《黑賦》如何?」予應聲 曰:「孫臏銜枚之際,半夜失蹤;達磨面壁以來,九年閉 目。」客絕倒。予曰:「君盍賦黃賦青如何?」一客云:「杜甫柴 門之外,雨漲春流;衛青塞馬之前,沙含夕照。」又一客 云:「帝子之望巫陽,遠山過雨;王孫之別南浦,芳草連 天。」曰黃曰青,不於其跡,而於其神,亦一時興致所到。 因反觀寇謝前作,惟《月明千里》得白之神,曰雪、曰火, 曰血,皆不免著跡。且漂杵是武王一處事,燎原與田 單不相干。一客改之曰:「堯時十日並出,爍石流金;秦 宮三月延燒,照天燭地。」一客又曰:「夜登庾亮之樓,月 明千里如何對?」或對曰:「秋泊袁宏之渚,水浸一天。」予 謂前作已是劣劇,後來者又進乎滑稽矣。因次第其 高下:「赤豪雄」第一,「黑深妙」第二,《黃神俊》第三,「白脫灑」 第四,「青風韻」第五。或以「黑」為冠。予亦莫知其定,因記 之以諗觀者。

《八韻關鍵序》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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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韻關鍵者,義山朱君時叟所編賦則也。魏晉以來, 詩猶近於三百五篇,至唐法始精。晚唐之後,條貫愈 密,而詩愈漓矣。賦亦六藝中之一觀,《雅》《頌》大約可考。 《騷》辨作而體已變,風氣愈降,賦亦愈下。由今視乾淳 以為古,由乾淳視《金在鎔》《有物混成》等作又為古矧? 《長楊》《子虛》而上,胡可復見?然國家以文取人,亦隨時 為高下,雖有甚奇傑之資,有不得不俛首於此。若朱 君「立例嚴,用功深」,蓋亦深達於時宜者。朱君執此以 往,一日取先場屋,然後舍而棄之,肆力於為文,其於 古也孰禦?雖然,又豈為文哉?

《跋趙太常擬試賦槁後》
元·楊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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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定中,君臣上下以淳德相尚,學校自京師達於 郡國,專事經術教養,故士大夫之學少華而多實。明 昌以後,朝野無事,侈靡成風,喜歌詩,故士大夫之學 多華而少實。上病其然也。當泰和丙寅春二月二十 五日,萬寧宮試貢士,總兩科,無慮千三百輩。上躬命 賦題曰《日合天統》。侍臣初甚難之,而太常卿北京趙 公適充御前讀卷官,獨以為不難,即日奏賦,議乃定。 既而中選者纔二十有八人。僕時甫冠,獲試廷下,而 席屋偶居前列。朝隙聞異香出殿櫺間,一紫衣顧予, 起問題之難易及名氏、里貫年齒而去。少頃復相慶 曰:「適駕至矣。」薄暮出宮,傳以為希遇,嘗退而志之。後 四十五年,僕以河南漕長告老於燕,過太常之孫承祖家,得所擬賦,感念存沒,不能不惘然。為敘其末,并 以舊詩歸之。所謂「月澹長楊曉色清,大題飛下寂無 聲。南山霧豹文章在,北海雲鵬羽翼成。玉檻玲瓏紅 露重,金爐縹緲翠煙輕。誰言半夜曾前席,白日君王 問賈生」者。是詩少作也,無可取。以其紀一時之事,庶 附《趙氏家傳》,或見於後世云。

《跋續歸田賦》
黃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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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歸田賦》,黃山李先生擬漢張衡之作也。衡賦不錄 於漢史。唐李周翰稱衡四十不仕,順帝時閹宦用事, 欲歸田里,故作是賦。以予考之,殆不然也。衡事安帝, 為郎中、太史令。永初中,謁者僕射劉珍等請衡參論 東觀時衡年未四十。然則謂衡四十不仕者,非也。順 帝時,衡以侍中在帷幄,諸侍共讒之,衡乃倣《離騷》賦 「思元而歸田之,遣言寄意,無及宦豎者。」然則謂衡此 賦作於順帝時,又非也。蓋衡初游京師,舉孝廉不行, 辟公府不就,大將軍鄧騭奇其才,累召不應。賦之所 為作乎?衡後由侍中出為河間相,徵拜尚書,終其身 未始一日歸田也。豈衡少作此賦,晚復悔之耶?今先 生年逾七十,以郡文學滿三歲,解印綬去,非效衡為 空言也。欲知先生者,尚以予言求之。

《楚辭序》
明·何喬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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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八卷,紫陽朱夫子之所校定。《後語》六卷,則朱子 以晁氏所集錄而刊定補著者也。蓋三百篇之後,惟 屈子之辭最為近古。屈子為人,其志潔,其行廉,其姱 辭逸調,若乘鷖駕虯而浮游乎埃壒之表。自宋玉、景 差以至漢、唐、宋,作者繼起,皆宗其矩矱,而莫能尚之, 真風雅之流,而詞賦之祖也。漢王逸嘗為之章句,宋 洪興祖又為之《補註》,而晁無咎又取古今詞賦之近 《騷》者以續之。然王洪之註,隨文生義,未有能白作者 之心,而晁氏之書,辨說紛拏,亦無所發於義理。朱子 以豪傑之才,聖賢之學,當宋中葉,阨於權奸,迄不得 施,不啻屈子之在楚也。而當時士大夫希世媒進者, 從而沮之排之,目為「偽學。」視子蘭、上官之徒殆有甚 焉。然朱子方且與二三門弟子講道武夷,容與乎溪 雲山月之間,所以自處者,蓋非屈子所能及。間嘗讀 屈子之辭,至於所謂「往者余弗及,來者吾不聞」而深 悲之,乃取王氏、晁氏之書刪定以為此書,又為之註 釋,辨其賦比興之體,而發其悲憂感悼之情,由是作 者之心事昭然於天「下後世矣。」予少時得此書而讀 之,愛其詞調鏗鏘,氣格高古,徐察其憂愁鬱抑,繾綣 惻怛之意,則又悵然興悲,三復其辭,不能自已。顧書 坊舊本刓缺不可讀,嘗欲重刊以惠學者而未能也。 及承乏汴臺,公暇與僉憲吳君源明論朱子著述,偶 及此書,因道予欲為者。吳君欣然出家藏善本,正 其譌,補其缺,命工鍥梓以傳。既而以《書》屬予曰:「《書》成 矣,子其序之」,使讀者知朱子所以訓釋此書之意,而 不敢以詞人之賦視之也。嗟夫,大儒著述之旨,豈末 學所能窺哉!然嘗聞之,孔子之刪《詩》、朱子之定《騷》,其 意一也。《詩》之為言,可以感發善心,懲創逸志,其有裨 於風化也大矣。《騷》之為辭,皆出於忠愛之誠心,而所 謂「善不由外來,名不可以虛作」者,又非聖賢之格言。 使放臣屏子,呻吟詠嘆於寂寞之濱,則所以自處者 必有其道矣。而所天者幸而聽之,寧不凄然興感,而 迪其倫紀之常哉!此聖賢刪定之大意也。讀此書者, 因其辭以求其義,得其義而反諸身焉,庶幾乎朱子 之意,而不流於雕蟲篆刻之末矣。

《擬騷序》
王世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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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之再起家選部郎,業貴重矣。而會有所持忤大 臣,大臣故雅脩絳、灌之惡,微見其端,黃子內隱之未 發也。而時從上幸承天,方使使祠屈原,黃子乃作《問 湘靈》。居無何,黃子竟坐前郄罷。黃子既罷,度以廢不 復用,而材大亡所托,益工於言,於是作《相人》,作《大野》, 作《嘉樹頌》,作《少述》,作《願言》,作《齊別神》,作《田父》,作《山中》, 作《離思》,作《揪誓》,凡十有八篇,文萬餘言,名之曰《擬騷》。 擬《離騷》也。夫黃子之擬屈氏而辭也則可,亡乃非偶 乎哉?且屈氏非誠憂其身不遇憂楚之日,為秦而主 不顧返也。今天下一家,上神聖石畫風議之臣,小大 不乏,用黃子而日月之光不加益也;即亡,用黃子而 日月之光不小損也,黃子何以騷為?雖然,吾至讀賈 生《弔屈氏文》,未嘗不三復而歎,知有慨也。彼所未悉 者,屈氏歷九州而相君當其身,衣冠之屬,靡不稱大 漢矣。不則北走胡,南走越,等死死,悖矣。其文蓋傷屈 氏之可以不死而死也,又傷己之不得為屈氏無死 也。夫賈生謫人耳,文帝固不終棄之,而明法以身事 罷田里者弗起。即不以身事罷者,非數薦弗起,即數 薦而非有力援者又弗起,乃黃子又不得為賈生矣。 賢者於世,未嘗不晦《屯》《夷》而「亨」「晉」、《泰》,何則?其遘爾也。 賢者之常,則屈氏遘也;賢者之變,則賈生與黃子遘 也。生世間,幸而得為男子,思有以自見。即時至矣,恆 恐於身不得當。既當矣,而坎坷奪之,奉志蠖屈,睢盱 世途,不平之竅,幾於天籟,抑又何疑焉?雖然,令屈氏而無上官子蘭,入議國是,出應賓客,夫故也。楚不為 秦而長為楚,天下所以稱屈氏者,并子文、叔敖而三 耳,無《騷》何以屈氏哉?黃子識之。某曰:「始余入齊,望其 山莽蒼,土風蓬蓬然,意其音故敖、辟喬志在也。乃黃 子《騷》,淵乎眇哉楚矣。讀黃子《騷》,謂其身氣揚而節沈, 燕、趙悲歌慷慨男子也,接之條風盝而春陽敷」,事固 未可信哉。

《楚辭序》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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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楚辭》十七卷,其前十五卷為漢中壘校尉劉向編 集,尊屈原《離騷》為經,而以原別撰《九歌》等章,及宋玉、 景差、賈誼、淮南、東方、嚴忌、王褒諸子,凡有推佐原意 而循其調者為傳。其十六卷則中壘所撰《九歎》,以自 見其意。前後皆王逸通,故為章句;最後卷則逸所撰 《九思》,以附於中壘者也。蓋太史公悲屈子之忠而大 其志,以為可與日月爭光,至取其「好色不淫,怨誹不 亂」,足以兼《國風》《小雅》。而班固氏乃擬其論之過,而謂 原露才揚己,競乎危國群小之間,以離讒賊,強非其 人,忿懟不容,沈江而死。自太史公與班固氏之論狎 出,而後世中庸之士,垂裾拖紳以談性命者,意不能 盡滿於原,而志士仁人發於性而束於事,其感慨不 平之衷,無所之則益悲,原之值而深乎其味。故其人 而楚,則楚之或其人非楚,而辭則楚,其辭非楚,而旨 則楚,如《劉氏集》而王氏故者,比比也。夫以班固之自 異於太史公,大要欲求是,其見所為屈信龍蛇而已, 卒不敢低昂其文,而美之曰:「弘博麗雅,為詞賦宗。」然 中庸之士,相率而疑其所謂《經》者。蓋其言曰:「孔子刪 諸《國風》,比於《雅》《頌》,析兩曜之精而五之。」此何以稱哉? 是不然也。孔子嘗欲放鄭聲矣。又曰:「桑間、濮上之音, 亡國之音也。」至刪《詩》而不能盡黜鄭、衛。今學士大夫 童習而頒白,不敢廢,以為孔子獨廢楚。夫孔子而廢 楚,欲斥其僣王則可,然何至脂轍方城之內哉?夫亦 以筳篿妖淫之俗,嘽緩其文,而侏鴂其音,為不足被 金石也。藉令屈原及孔子時所謂《離騷》者,縱不敢方 響《清廟》,亦何遽出齊、秦二風下哉?孔子不云乎:「詩可 以興,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乎鳥獸草木 之名。以此而等屈氏,何忝也?是故孔子而不遇屈氏 則已,孔子而遇屈氏,則必採而列之《楚風》。夫庶幾屈 氏者,宋玉也。蓋不佞之言曰:「班固得屈氏之顯者也, 而迷於隱,故輕詆中壘。王逸得屈氏之隱者也,而略 於顯,故輕擬。」夫輕擬之與輕詆,其失等也。然則為屈 氏宗者,太史公而已矣。吾友豫章宗人用晦,得宋《楚 辭》善本,梓而見屬序,豈亦有感於屈氏中壘之意乎 哉?明興,人主方篤親親,右「文之化,公卿大夫修業而 息之,無庸於深長思者用晦。即不能嘿嘿,亦推所謂 《雅》《頌》而廣之爾。」是則不佞所為敘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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