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經濟彙編 第二百八十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食貨典》
第二百八十卷目錄。
《酒部》·紀事三
《食貨典》第二百八十卷。
酒部紀事三
编辑《晉書阮籍傳》:「籍族弟裕,弱冠辟太宰掾,大將軍王敦 命為主簿,甚被知遇。裕以敦有不臣之心,乃終日酣 觴,以酒廢職。敦謂裕非當世實才,徒有虛譽而已。出 為溧陽令,復以公事免官,由是得違敦難,論者以此 貴之。」
籍從子修,性簡任,不修人事,絕不喜見俗人,遇便舍 去。意有所思,率爾褰裳,不避晨夕。至或無言,但欣然 相對。常步行,以百錢掛杖頭,至酒店便獨酣暢,雖當 世富貴而不肯顧。家無儋石之儲,晏如也。
《李雄載記》:雄僭即帝位,嘗酒醉而推中書令杖大官 令。丞相楊褒進曰:「天子穆穆,諸侯皇皇,安有天子而 為酗也。」
《羊曼傳》:「曼任達頹縱,好飲酒。溫嶠、庾亮、阮放、桓彝同 志友善,並為中興名士。時州里稱陳留阮放為宏伯, 高平郗鑒為方伯,泰山胡母輔之為達伯,濟陰卞壼 為裁伯,陳留蔡謨為朗伯,阮孚為誕伯,高平劉綏為 委伯,而曼為䵬伯,凡八人,號兗州八伯,蓋擬古之八 儁也。王敦既與朝廷乘貳,羈錄朝士,曼為右長史。曼」 知敦不臣終日酣醉諷議而已。
《周顗傳》:「顗為尚書左僕射,帝讌群公于西堂,酒酣從 容曰:『今日名臣共集,何如堯舜時邪』?顗因醉厲聲曰: 『今雖同人主,何得復比聖世』!帝大怒而起,手詔付廷 尉,將加戮,累日方赦之。及出,諸公就省,顗曰:『近日之 罪,固知不至于死』。尋代戴若思為護軍將軍。尚書紀 瞻置酒請顗及王導等。顗荒醉失儀,復為有司所奏」, 詔曰:「顗參副朝右,職掌銓衡,當敬慎德音,式是百辟, 屢以酒過,為有司所繩。吾亮其極懽之情,然亦是濡 首之誡也。顗必能克己復禮者,今不加黜責。」顗在中 朝時,能飲酒一石,及過江,雖日醉,每稱無對。偶有舊 對從北來,顗遇之欣然,乃出酒二石共飲,各大醉。及 顗醒,使視客,已腐脅而死。
《語林》:「周伯仁過江恆醉,止有姊喪三日醒,姑喪三日 醒也。」
《晉書祖逖傳》:逖為豫州刺史,愛人下士,嘗大會耆老, 中坐流涕曰:「吾等老矣,更得父母,死將何恨!」乃歌曰: 「幸哉遺黎免俘虜,三辰既朗遇慈父。元酒忘勞甘瓠 脯,何以詠恩歌且舞。」其得人心如此。
《畢卓傳》:卓父諶,中書郎。卓少希放達,為胡母輔之所 知。太興末,為吏部郎,常飲酒廢職。比舍郎釀熟,卓因 醉夜至其甕間盜飲之,為掌酒者所縛,明旦視之,乃 畢吏部也。遽釋其縛,卓遂引主人宴於甕側,致醉而 去。卓嘗謂人曰:「得酒滿數百斛船,四時甘味置兩頭, 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 矣。
《阮籍傳》:「籍兄子咸,咸子孚,避亂渡江,元帝以為安東 參軍。蓬髮飲酒,不以王務嬰心。時帝既用申、韓以救 世,而孚之徒未能棄也。雖然,不以事任處之。轉丞相 從事中郎。終日酣縱,恆為有司所按,帝每優容之。琅 邪王裒為車騎將軍,鎮廣陵,高選綱佐,以孚為長史。 帝謂曰:『卿既統軍府,郊壘多事,宜節飲也』。孚答曰:『陛 下不以臣不才,委之以戎旅之重,臣僶俛從事,不敢 有言者。竊以今王蒞鎮,威風赫然,皇澤遐被,賊寇斂 跡,氛祲既澄,日月自朗,臣亦何可爝火不息,正應端 拱嘯詠,以樂當年耳』。」
《孔愉傳》:「愉從弟群,任歷中丞,性嗜酒。導嘗戒之曰:『卿 恆飲,不見酒家覆瓿布日月久糜爛邪』?答曰:『公不見 肉糟淹更堪久邪?嘗與親友書云:『今年田得七百石 秫米,不足了麴糵事』』。」其耽湎如此。 《郭璞傳》:「璞性輕易,不修威儀,嗜酒好色,時或過度。著 作郎干寶常誡之曰:『此非適性之道也』。璞曰:吾所受 有本限,用之恆恐」不得盡,卿乃憂酒色之為患乎? 《石勒載記》:勒偽稱趙王,以百姓始復業,資儲未豐,于 是重制禁釀,郊祀宗廟,皆以醴酒,行之數年,無復釀 者。
《溫嶠傳》:「嶠為王敦左司馬,敦阻兵不朝,多行陵縱。嶠 諫不納,於是謬為設敬,綜其府事,深結錢鳳,為之聲 譽。會丹陽尹缺,嶠說敦自選其才,敦問嶠誰可作者, 嶠曰:『愚謂錢鳳可用』。鳳亦推嶠,嶠偽辭之,敦不從,表 補丹陽尹。嶠猶懼錢鳳為之姦謀,因敦餞別,嶠起行
酒至鳳前,鳳未及飲,嶠因偽醉,以手版擊鳳,幘墜,作色曰:「錢鳳何人,溫太真行酒,而敢不飲!」敦以為醉,兩釋之。臨去言別,涕泗橫流,出閣復入,如是再三,然後 即路。及發後,鳳入說敦曰:「嶠于朝廷甚密,而與庾亮 深交,未必可信。」敦曰:「太真昨醉,小加聲色,豈得以此 便相讒貳。」由是鳳謀不行。
《抱朴子》:「鄭君酒釀成,因以附子、甘草屑內酒中,暴令 乾,如雞子大一丸,投一斗水,立成美酒。」
《神仙傳》:「葛仙翁斬皁莢樹為杯以成酒,酒味益妙。」 《晉書劉曜載記》:曜少而淫酒,末年尤甚。石勒至曜將 戰,飲酒數斗,常乘赤馬,無故跼頓,乃乘小馬,比出,復 飲酒斗餘,至于西陽門,撝陣就平,勒將石堪因而乘 之,師遂大潰。曜昏醉奔退,馬陷石渠,墜于冰上,被瘡 十餘,通中者三,為堪所執,送于勒所。曜曰:「石王憶重 門之盟不?」勒使徐光謂曜曰:「今日之事,天使其然,復 云何邪?」幽曜于河南丞廨,使金瘡醫李永療之,歸于 襄國。曜瘡甚,勒載以馬輿,使李永與同載。北苑市。三 老孫機上禮求見曜,勒許之。機進酒于曜曰:「僕谷王 關右,稱帝皇。當持重,保土疆。輕用兵,敗洛陽。祚運窮, 天所亡。開大分,持一觴。」曜曰:「何以健邪?當為翁飲。」勒 聞之,悽然改容曰:「亡國之人,足令老叟數之。」
《孔愉傳》:愉從子嚴,字彭祖。祖父奕,全椒令。明察過人。 時有遺其酒者,始提入門,奕遙呵之曰:「人餉吾兩甖 酒,其一何故非也?」檢視之,一嬰果是水。或問奕何以 知之,笑曰:「酒重水輕。」提酒者手有輕重之異故耳。 《陸曄傳》:曄弟玩,玩子納,出為吳興太守,將之郡,先至 姑孰辭桓溫,因問溫曰:「『公致醉,可飲幾酒,食肉多少』? 溫」曰:「年大來飲三升便醉,白肉不過十臠,卿復云何?」 納曰:「素不能飲,止可二升,肉亦不足言。」後伺溫閑,謂 之曰:「外有微禮,方守遠郡,欲與公一醉,以展下情。」溫 欣然納之。時王坦之、刁彝在坐,及受禮,酒一斗,鹿肉 一柈,坐客愕然。納徐曰:「明公近云飲酒三升,納止可 二升。今有一斗,以備杯杓餘瀝。」溫及賓客並嘆其率 素。更敕中廚設精饌。酣飲極歡而罷。
《苻生載記》:「生即偽位,耽湎于酒,無復晝夜。群臣朔望 朝謁,罕有見者。或至暮方出,臨朝輒怒,惟行殺戮,動 連月昏醉,文奏因之遂寢。後苻堅與呂婆樓率麾下 三百餘人,鼓譟繼進,宿衛將士皆捨杖歸堅,生猶昏 寐未寤,堅眾繼至,引生置于別室,廢之為越王,俄而 殺之。生臨死,猶飲酒數斗,昏醉無所知矣。」
《慕容暐載記》:「皇甫真,安定人。慕容恪拜真為太尉侍 中。真性清儉寡慾,不營產業,飲酒至石餘不亂。」 《孟嘉傳》:「嘉為征西桓溫參軍,好酣飲,愈多不亂。溫問 嘉:『酒有何好而卿嗜之』?嘉曰:『公未得酒中趣耳』。」 《謝安傳》:「安兄奕,少有名譽,初為剡令,有老人犯法,奕 以醇酒飲之,醉猶未已。安時年七八歲,在奕膝邊諫 止之,奕為」改容遣之。與桓溫善,溫辟為安西司馬,猶 推布衣,好在溫坐,岸幘笑詠,無異常日。桓溫曰:「我方 外司馬奕,每因酒無復朝廷禮」,常逼溫飲。溫走入南 康主門避之。主曰:「君若無狂司馬,我何由得相見?」奕 遂攜酒就聽事,引溫一兵帥共飲,曰:「失一老兵,得一 老兵,亦何所在?」溫不之責。
《時鏡新書》:晉海西令董勛云:「正旦飲酒,先飲小者,何 也?」勛曰:「俗以小者得歲,故先賀之,老者失時姑。」《後 晉書外戚傳》:王蘊為都督浙江東五郡、鎮軍將軍、會 稽內史。蘊素嗜酒,末年尤甚,及在會稽,略少醒日,然 猶以和簡為百姓所悅。
《王湛傳》:「湛子承,承子述,述子坦之,坦之子忱,都督荊 益寧三州軍事。性任達,不拘末年。尤嗜酒,一飲連月 不醒,或裸體而游,每歎三日不飲,便覺形神不相親。 婦父常有慘,忱乘醉弔之,婦父慟哭,忱與賓客十許 人連臂被髮,裸身而入,繞之三匝而出。其所行多此 類。」
《宋明奇文志》:王忱嗜酒,或連日不醒,號「上頓。」時人以 「大飲」為「上頓」,起於忱也。
《十六國春秋·趙整傳》:整為苻堅黃門侍郎。堅與群臣 飲酒,以極醉為限,整乃作《酒德歌》曰:「地列酒泉,天垂 酒池。杜康妙識,儀狄先知。紂喪殷邦,桀傾夏國。由此 言之,前危後則。」堅大悅,命書之,以為酒戒。
《晉書王恭傳》:恭為丹陽尹,遷中書令。會稽王道子嘗 集朝士,置酒于東府。尚書令謝石因醉為《委巷》之歌, 恭正色曰:「居端右之重,集藩王之第,而肆淫聲,欲令 群下何所取則?」石深御之。
《虞潭傳》:潭孫嘯父歷位侍中,為孝武帝所親愛。嘗侍 飲宴,帝從容問曰:「卿在門下,初不聞有所獻替耶?」嘯 父家近海,謂帝有所求,對曰:「天時尚溫,䱥魚蝦鮓未 可致,尋當有所上獻。」帝大笑,因飲大醉,出拜不能起, 帝顧曰:「扶虞侍中。」嘯父曰:「臣位未及扶,醉不及亂,非 分之賜,所不敢當。」帝甚悅。
《簡文三子傳》:「會稽王道子領徐州刺史、太子太傅。孝 武帝不親萬機,但與道子酣歌為務,姏姆尼僧尢為 親暱,並竊弄其權。凡所幸接,皆出自小豎。郡守長吏多為道子所樹立。既為揚州總錄,勢傾天下,自是朝 野奔湊。中書令王國寶性卑佞,特為道子所寵,眤官 以賄遷,政刑謬亂。又崇信浮屠之學,用度奢侈,下不」 堪命。太元以後,為長夜之宴,蓬首昏目,政事多闕。桓 元嘗候道子,正遇其醉,賓客滿坐。道子張目謂人曰: 「桓溫晚塗欲作賊,云何?」元伏地流汗,不得起。長史謝 重舉板答曰:「故宣武公黜昏登聖,功超伊、霍。紛紜之 議,宜裁之聽覽。」道子頷曰:「儂知!儂知!」因舉酒屬元,元 乃得起。由是元益不自安,切齒于道子。
道子使宮人為酒肆,沽賣於水側,與親暱乘船就之 飲宴,以為笑樂。
《外戚傳》:王蘊子爽,嘗與會稽王道子飲,道子醉,呼爽 為小子。爽曰:「亡祖長史,與簡文皇帝為布衣之交,亡 姑亡姊,伉儷二宮,何小子之有?」
《馮跋傳》:「跋有大度,飲酒一石不亂。」
祖台之《與王荊州書》:「君須復飲,不廢止之將不獲已 耶?通人達士,累于此物。」
《晉書。孝武帝紀》:帝溺于酒色,為長夜之飲。末年長星 見,帝心甚惡之,於華林園舉酒祝之曰:「長星勸汝一 杯酒,自古何有萬歲天子邪?」太白連年晝見,地震水 旱為變者相屬,醒日既少,而傍無正人,竟不能改。 《孝子傳》:蔡順字君仲,母飲酒吐嘔,恐母中毒,嘗吐驗 之。
《晉書呂纂載記》:「纂僭即天王位,游田無度,荒耽酒色。 其太常楊穎諫曰:『自陛下龍飛,疆宇未闢,崎嶇二嶺 之內,綱維未振于九州,當兢兢夕惕,經略四方,成先 帝之遺志,拯蒼生于荼蓼。而更飲酒過度,出入無恆, 宴安游盤之樂,沈湎樽酒之間,不以寇讎為慮,竊為 陛下危之。糟丘酒池,洛汭不返,皆陛下之殷鑒。臣蒙 先帝夷險之恩,故不敢避干將之戮』。」纂曰:「朕之罪也。 不有貞亮之士,誰匡邪僻之君!」然昏虐自任,終不能 改,常與左右因醉,馳獵于坑澗之間。
《隱逸傳》:「陶潛為鎮軍建威參軍,謂親朋曰:『聊欲絃歌, 以為三徑之資可乎』?執事者聞之,以為彭澤令。在縣 公田悉令種秫穀曰:『令吾常醉于酒足矣』。妻子固請 種秔,乃使一頃五十畝種秫,五十畝種秔。義熙二年, 解印去縣。頃之,徵著作郎,不就。既絕州郡覲謁,其鄉 親張野及周旋人羊松齡寵遵等,或有酒要之,或要」 之共至酒坐,雖不識主人,亦欣然無忤。酣醉便反,未 嘗有所造詣,所之惟至田舍及廬山游觀而已。刺史 王弘以元熙中臨州,甚欽之,後自造焉。潛稱疾不見。 既而語人云:「我性不狎世,因疾守閑,幸非潔志慕聲, 豈敢以王公紆軫為榮邪!」夫謬以不賢,此劉公幹所 以招謗君子,其罪不細也。弘每令人候之,密知當往 廬山,乃遣其故人寵通之等齎酒先于半道要之。潛 既遇酒,便引酌野亭,欣然忘進。弘乃出與相見,遂歡 宴窮日。弘後欲見,輒于林澤間候之。至于酒米乏絕, 亦時相贍。其親朋好事,或載酒肴而往,潛亦無所辭 焉。每一醉則大適融然又不營生業,家務悉委之兒 僕,未嘗有喜慍之色,惟遇酒則飲,時或無酒,亦雅詠 不輟。
《澄懷錄》:淵明得太守送酒,多以舂秫水雜投之,曰「少 延清歡。」
《典論》:「洛陽令郭珍,家有巨億。每暑召客,侍婢數十,盛 裝飾,羅縠被之,袒裸其中,使進酒。」
桓公有主簿,善別酒,輒令先嘗。好者謂「青州從事」,惡 者謂「平原督郵。」青州有齊郡,平原有革縣。「從事」言至 齊,「督郵」言至革。
《醉錄》:「張麟一醉六日,嚙柱幾半。」
《宋書符瑞志》:宋武帝少時,誕節嗜酒,自京都還,息于 逆旅。逆旅嫗曰:「室內有酒,自入取之。」帝入室,飲于盎 側,醉臥地。時司徒王謐有門生,居在丹徒,還家亦至 此逆旅。逆旅嫗曰:「劉郎在室內,可入共飲酒。」此門生 入室驚出,謂嫗曰:「室內那得此異物?」嫗遽入見帝已 覺矣。嫗密問向何所見,門生曰:「見有一物,五采如蛟」 龍,非劉郎門生。還以白謐,謐戒使勿言,而與結厚。 《范泰傳》:「荊州刺史王忱,泰外弟也,請為天門太守。忱 嗜酒,醉輒累旬,及醒則儼然端肅。泰謂忱曰:『酒雖會 性,亦所以傷生。游處以來,常欲有以相戒,當卿沈湎, 措言莫由。及今之遇,又無假陳說』。忱嗟歎久之曰:『見 規者眾矣,未有若此者也』。」
《王敬弘傳》:「敬弘性恬靜,樂山水,為征西將軍道規諮 議參軍。時府主簿宗協亦有高趣,道規並以事外相 期,嘗共酣飲致醉,敬弘因醉失禮,為外司所白,道規 即更引還,重申初讌。」
《劉湛傳》:廬陵王義真出為軍騎將軍、南豫州刺史。湛 為長史,義真時居高祖憂,乃使左右臑酒炙車螯,湛 正色曰:「公當今不宜有此設。」義真曰:「旦甚寒,一盌酒 亦何傷?長史事同一家,望不為異。」酒既至,湛因起曰: 「既不能以禮自處,又不能以禮處人。」
《南史顏延之傳》:文帝嘗召延之,傳詔頻不見,常日但酒店裸袒挽歌,了不應對,他日醉醒乃見。帝嘗問以 諸子才能,延之曰:「竣得臣筆,測得臣文,㚟得臣義,躍 得臣酒。」何尚之嘲曰:「誰得卿狂?」答曰:「其狂不可及。」尚 之為侍中在直,延之以醉詣焉,尚之望見便陽眠,延 之發簾熟視曰:「朽木難雕。」尚之謂左右曰:「此人醉甚 可畏。」
《高隱外書》:戴顒春攜雙柑斗酒,人問何之,曰:「往聽黃 鸝聲。」此俗耳鍼砭詩腸鼓吹,汝知之乎?
《宋書武三王傳》:「衡陽文王義季為荊州刺史,加散騎 常侍,進號征西大將軍,領南蠻校尉。義季素嗜酒,自 彭城王義康廢後,遂為長夜之飲,略少醒日。太祖累 加詰責,義季引愆陳謝。上詔報之曰:『誰能無過,改之 為貴耳。此非唯傷事業,亦自損性命,世中比比皆汝 所諳。近長沙兄弟,皆緣此致故將軍蘇徽耽酒成疾, 旦夕待盡。吾試禁斷,并給藥膳,至今能立此,自是可 節之物,但嗜者不能立志裁割耳。晉元帝人主,尚能 感王導之諫,終身不復飲酒。汝既有美尚,加以吾意 殷勤,何至不能慨然深自勉厲,乃復須嚴相割裁,坐 諸紜紜,然後少止者,幸可不至此。一門無此酣法,汝 于何得之』?」臨書歎塞。義季雖奉此旨,酣縱如初,遂以 成疾。上又詔之曰:「汝飲積食少,而素羸多風,常慮至 此。今果委頓,縱不能以家國為懷,近不復顧性命之 重,可歎可恨!豈復一條本?望能以理自萬,未欲相苦 耳。今遣孫道引就楊佛等,令晨夕視汝,并進止湯食, 可開懷虛受,慎勿隱避。吾飽嘗見人斷酒,無它慊吸, 蓋是當時甘嗜罔已之意耳。今者憂怛,政在性命,未 暇及美業,復何為吾煎毒至此邪!」義季終不改,以至 于終。
《隱逸傳》:「朱百年少有高情,好飲酒,隱跡避人,唯與同 縣孔凱友善,凱亦嗜酒,相得輒酣,對飲盡懽。」
《蕭思話傳》:思話領左衛將軍,嘗從太祖登鍾山北嶺, 中道有磐石清泉,上使于石上彈琴,因賜以銀鍾酒, 謂曰:「相賞有松石間意。」
《武二王傳》:「南郡王義宣嘗獻世祖酒,先自酌飲,封送 所餘。」其不識大體如此。
《臧質傳》:質為輔國將軍,守盱眙。初,拓跋燾自廣陵北 返,便悉力攻盱眙,就質求酒,質封溲便與之,燾怒甚。 《劉穆之傳》:穆之子慮之,慮之子邕,先是郡縣為封國, 若自史相並於國主稱臣,去任便止。至世祖孝建中, 始革此制,為下官致敬。河東王歆之嘗為南康相,素 輕邕。後歆之與邕俱豫元會並坐。邕性嗜酒,謂歆之 曰:「卿昔嘗見臣,今不能見斟一杯酒乎?」歆之因斆《孫 皓歌》答之曰:「昔為汝作臣,今與汝比肩,既不勸汝酒, 亦不願汝年。」
《文五王傳》:「竟陵王誕在石頭城,陳詠之蒙誕采錄隨 從,恆見誕與左右小人莊慶、傅元祀潛圖姦逆,恐一 旦事發,橫罹其辠,密以告建康右尉黃宣達,希以自 免。元祀弟知詠之與宣達來往,自嫌言語漏泄,即具 以告誕。誕大怒,令左右飲詠之酒,逼使大醉,因言詠 之乘酒罵詈,遂被害。」
《孔覬傳》:「覬為尋陽王子房冠軍長史,加寧朔將軍,行 淮南宣城二郡事。其年復除安陸王子綏冠軍長史, 江夏內史,復隨府轉後軍,長史如故。覬為二府長史, 典籤諮事,不呼不敢前,不令去不敢去。雖醉日居多, 而明曉政事,醒時判決,未嘗有壅。眾咸云:孔公一月 二十九日醉,勝他人二十九日醒也。世祖每欲引見」, 先遣人覘其醉醒。
《梁書止足傳》:「顧憲之,宋元徽中為建康令,性清儉,彊 力為政,甚得民和。故京師飲酒者得醇旨輒號為顧 建康,言醑清且美焉。」
《宋書袁粲傳》:「粲元徽二年領司徒,三年徙尚書令,固 辭,加侍中,進爵為侯,又不受。粲好飲酒,善吟諷,獨酌 園庭,以此自適。」
《南齊書高帝紀》:「袁粲位任雖重,無經世之略,疏放好 酒,步屧白楊郊野,間道遇一士大夫,便呼與酣飲。明 日,此人謂被知顧,到門求通。粲曰:『昨飲酒無偶,聊相 要耳』。竟不與相見。嘗作五言詩云:『訪跡雖中宇,循寄 乃滄洲』。蓋其志也。」
《南史沈懷文傳》:「懷文為侍中,上每宴集,在坐者咸令 沈醉。懷文素不飲酒,又不好戲,上謂故欲異己。謝莊 常誡懷文曰:『卿每與人異,亦何可久』?懷文曰:『吾少來 如此,豈可一朝而變?非欲異物性之所不能耳』!」 《南齊書茹法亮傳》,法亮,吳興武康人也。宋大明中,出 身為小史,歷齋幹扶侍。孝武末年,作酒法,鞭罰過度, 校獵江右,遷白衣左右百八十人,皆面首富室,從至 南州,得鞭者過半。
《太祖紀》:明帝常嫌太祖非人臣相,而民間流言云,「蕭 道成當為天子。」明帝愈以為疑,遣冠軍將軍吳喜以 三千人北使,令喜留軍破釜,自持銀壺酒封賜太祖。 太祖戎衣出門迎,即酌飲之。喜還,帝意乃悅。
《謝超宗傳》:太祖以超宗為義興太守。昇明二年,坐公事免,詣東府門自通。其日風寒慘厲,太祖謂四座曰: 「此客至,使人不衣自暖矣。」超宗既坐,飲酒數甌,辭氣 橫出,太祖對之甚歡,板為驃騎諮議。
《沈文季傳》:宋明帝立,文季為黃門郎,領長水校尉。明 帝宴會朝臣,以南臺御史賀咸為柱下史,糾不醉者。 文季不肯飲酒,被驅下殿。齊國初建,為侍中。文季風 采稜岸,善於進止。司徒褚淵,當世貴望,頗以門戶裁 之,文季不為之屈。世祖在東宮,于元圃宴會朝臣,文 季數舉酒勸淵,淵甚不平,啟世祖曰:「沈文季謂淵經」 為其郡,數加淵酒。文季曰:「惟桑與梓,必恭敬止。豈如 明府,亡國失土,不識枌榆。」遂言及虜動,淵曰:「陳顯達、 沈文季當今將略,足委以邊事。」文季諱稱將門,因是 發怒,啟世祖曰:「褚淵自謂是忠臣,未知身死之日,何 面目見宋明帝。」世祖笑曰:「沈率醉也。」
《何求傳》:求弟點,少不仕,永明元年,徵中書郎。豫章王 命駕造門,點從後門逃去。竟陵王子良聞之曰:「豫章 王尚不屈,非吾所議。」遺點嵇叔夜酒杯、徐景山酒鎗, 以通意。點常自得,遇酒便醉,交遊宴樂不隔也。 《五行志》:「永明元年元日,有小人發白虎樽,既醉與筆 扎,不知所道,直云憶高帝,敕原其罪。」
《張融傳》:「融為長沙王鎮軍,竟陵王征北諮議,並領記 室,司徒從事中郎。永明二年,總明觀講,敕朝臣集聽。 融扶入就榻,私索酒飲之。難問既畢,乃長歎曰:『嗚呼! 仲尼獨何人哉!為御史中丞到撝所奏,免官尋復』。」 《王晏傳》:「晏為尚書令,輕淺無防慮望。開府數呼相工 自視,云當大貴,與賓客語,好屏人請間。上聞之,疑晏 欲」反,乃召晏于華林省誅之。晏未敗數日,于北山廟 答賽,夜還。晏既醉,部伍人亦飲酒,羽儀錯亂,前後十 餘里中,不復相禁制。識者云:「此勢不復久也。」
《虞悰傳》:「悰為輔國將軍,善為滋味和齊,皆有方法。永 明八年,遷祠部尚書。世祖幸芳林園,就悰求諸飲食 方,悰祕不肯出。上醉後,體不快,悰乃獻醒酒鯖鮓一 方而已。」
《劉祥傳》:「祥為冠軍征虜功曹,輕言肆行,不避高下。祥 門生孫狼兒列祥頃來飲酒無度,言語闌逸,道說朝 廷,亦有不遜之語,請免官付廷尉。上別遣敕祥獄鞫 祥辭,祥對曰:『頃來飲酒無度,輕議乘輿,歷貶朝望,每 肆醜言,無避尊賤,迂答奉旨。囚性不耐酒,親知所悉, 強進一升,便已迷醉,其餘事事自申。乃徙廣州。祥至』」 廣州,不得意,終日縱酒,少時病卒。
《孔稚珪傳》:「稚珪風韻清疏,好文詠,飲酒七八斗,與外 兄張融情趣相得。又與琅邪王思遠、廬江何點、點弟 引並款交,不樂世務。」
《文學傳》:「卞彬性飲酒,以瓠壺瓢勺杬皮為肴,著帛冠 十二年不改易。以大瓠為火籠,什物多諸詭異,自稱 『十田居,婦為傅蠶室。或諫曰:『卿都不持操,名器何由 得升』?彬曰:『擲五木子,十擲輒鞬,豈復是擲子之拙?吾 好擲政極此耳』』。」
《謝𤅢傳》:「𤅢領太子中庶子,豫州中正。永泰元年,轉散 騎常侍,太子詹事。其年卒。初,兄朏為吳興,𤅢于征虜 渚送別,朏指𤅢口曰:『此中唯宜飲酒。𤅢建武之初,專 以長酣為事,與劉瑱、沈昭略以觴酌交飲,各至數斗』。」 《東昏侯紀》:「永元三年,拜愛妃潘氏為貴妃。潘氏服御, 極選珍寶,主衣庫舊物,不復周用,貴市民間金銀寶」 物,價皆數倍,京邑酒租,皆折使輸金,以為金塗。 《梁書蕭琛傳》,「琛起家齊太學博士,累遷通直散騎侍 郎。時魏遣李道固來使,齊帝讌之,琛于御筵舉酒勸 道固,道固不受曰:『公庭無私禮,不容受勸』。琛徐答曰: 『《詩》所謂『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座者皆服,道固乃受琛 酒』。」
《謝朏傳》:朏字敬仲,齊隆昌元年為征虜將軍吳興太 守,受召便述職,時明帝謀入嗣位,朝之舊臣皆引參 謀策,朏內圖止足,且實避事。弟𤅢時為吏部尚書,朏 至郡,致𤅢數斛酒,遺書曰:「可力飲此,勿豫人事。」朏居 郡每不治而常務聚斂,眾頗譏之,亦不屑也。
《王瞻傳》:「瞻歷吏部尚書,瞻性率亮,居選部,所舉多行 其意。頗嗜酒,每飲或竟日,而精神益朗,瞻不廢簿領, 高祖每稱瞻有三術,射、棋、酒也。」
《蕭穎達傳》:「穎達為通直散騎常侍,既處優閑,尤恣聲 色,飲酒過度,頗以此傷生。」
《謝舉傳》:舉字言揚,中書令覽之弟也。幼好學,能清言, 與覽齊名。起家祕書郎,遷太子舍人,輕車功曹史,祕 書丞,司空從事中郎,太子庶子家令,掌東宮管記。深 為昭明太子賞接。嘗侍宴華林園,高祖訪舉于覽,覽 對曰:「識藝過臣甚遠,惟飲酒不及于臣。」高祖大悅。 《沈約傳》:約性不飲酒,少嗜欲,雖時遇隆重,而居處儉 素。
《蕭景傳》:「景弟昌,歷宗正卿。昌為人亦明悟,然性好酒, 酒後多過在州郡,每醉輒逕,出入人家,或獨詣草野, 其于刑戮,頗無期度,醉時所殺,醒或求焉,亦無悔也。 屬為有司所劾,入留京師,忽忽不樂,遂縱酒虛悸。在石頭東齋,引刀自刺,左右救之不殊。」
《王規傳》:規除中書黃門侍郎,敕與陳郡殷鈞、琅邪王 錫、范陽張緬同侍東宮,俱為昭明太子所禮。湘東王 時為京尹,與朝士宴集,屬規為酒令。規從容對曰:「自 江左以來,未有玆舉。」特進蕭琛、金紫傅昭在坐,並謂 為知言。
《蕭介傳》:「高祖招延後進二十餘人,置酒賦詩。臧盾以 詩不成,罰酒一斗。盾飲盡,顏色不變,言笑自若。介染 翰便成,文無加點。高祖兩美之曰」:《盾》之飲,蕭介之 文,即席之美也。
《文學傳》。謝幾卿為尚書三公侍郎,尋為治書侍御史。 舊郎官轉為此職者,世謂為「南奔。」幾卿頗失志,多陳 疾,臺事略不復理。徙為散騎侍郎,累遷中書郎,國子 博士,尚書左丞。幾卿詳悉故實,僕射徐勉每有疑滯, 多詢訪之。然性通脫,會意便行,不拘朝憲。嘗預樂遊 苑宴,不得醉而還,因詣道邊酒壚,停車褰幔,與車前 三騶對飲,時觀者如堵,幾卿處之自若。後以在省署, 夜著犢鼻褌,與門生登閣道,飲酒酣呼,為有司糾奏, 坐免官。幾卿居宅在白楊石井,朝中交好者載酒從 之,賓客滿坐。時左丞庾仲容亦免歸,二人意志相得, 並肆情誕縱,或乘露車,歷遊郊野,既醉則執鐸挽歌, 不屑物議。湘東王在荊鎮,與書慰勉之,幾卿答曰:「下 官自奉違南浦,卷跡東郊,望日臨風,瞻言佇立。仰尋 惠渥,陪奉遊宴。漾桂棹于清池,席落英于曾岨,蘭香 兼御,羽觴競集。側聽餘論,沐浴元流。濤波之辯,懸河 不足譬;春藻之辭,麗文無以匹。莫不相顧動容,服心 勝口。不覺春日為遙,更謂修夜為促。嘉會難常,摶雲 易遠,言念如昨,忽焉素秋。恩光不遺。善謔遠降。因事 罷歸,豈云栖」〈缺〉匪《商官》。〈缺〉理就一廛,田家作苦,實符 清誨,本乏金羈之飾,無假玉璧為資,徒以老使形疏, 疾令心阻,沈滯床簟,彌歷七旬,夢幻俄頃,憂傷在念, 竟知無益,思自祛遣,尋理滌意,即以任命為膏酥,攬 鏡照形,飜以《支離》代萱樹。故得仰慕徽猷,永言前哲。 鬼谷深栖,接輿高舉,遯名屠肆,發跡關市,其人緬邈, 餘流可想,若令亡者有知,寧不縈悲元壤,悵隔芳塵。 如其逝者可作,必當昭被光景,懽同遊豫。使夫一介 老圃,得簉虛心末席,去日已疏,來侍未孱,連劍飛鳧, 擬非其類,懷私茂德,竊用涕零。
庾仲容除尚書左丞坐推糾不直免仲容博學少有 盛名頗任氣使酒好危言高論士友以此少之唯與 王籍謝幾卿情好相得二人時亦不調遂相追隨誕 縱酣飲不復持檢操。
《韋粲傳》:粲為散騎常侍,聞侯景作逆,便倍道赴援,至 豫章,就內史劉孝儀共謀之。時孝儀置酒,粲怒,以杯 扺地曰:「賊已渡江,便逼宮闕,韋粲今日何情飲酒。」即 馳馬出。
《簡文帝紀》:大寶二年,侯景廢太宗為晉安王,幽于永 福省。王偉等進觴于帝曰:「丞相以陛下憂憤既久,使 臣上壽。」帝笑曰:「壽酒不得盡此乎?」于是並齎酒餚曲 項琵琶與帝飲。帝知不免,乃盡酣曰:「不圖為樂一至 于斯。」既醉,寢崩于永福省。
《酉陽雜俎》:梁徐君房勸魏使尉瑾酒,一噏即盡,笑曰: 「奇快。」瑾曰:「卿在鄴飲酒,未嘗傾卮,武州已來,舉無遺 滴。」君房曰:「我飲實少,亦是習慣微學,其進非有由然。」 庾信曰:「庶子年之高卑,酒之多少,與時升降,便不可 得而度。」魏肇師曰:「徐君年隨情少,酒因境多,未知方 十復作,若為輕重?」
梁宴魏使。魏肇師舉酒勸陳昭曰:「此席已後,便與卿 少時阻闊,念此甚以悽眷。」昭曰:「我欽仰名賢,亦何已 也。路中都不盡,深心便復乖隔,泫歎如何!」俄而酒至 鸚鵡杯,徐君房飲不盡,屬肇師。肇師曰:「海蠡蜿蜒,尾 翅皆張,非獨為玩好,亦所以為罰。卿今日真不得辭 責。」信曰:「庶子好為術數。」遂命更滿酌。君房謂信曰:「相 持何乃念?」肇師曰:「此謂直道而行,乃非豆箕之喻。」君 房乃覆碗。信謂瑾肇師曰:「適信家餉致𤃩醁酒數器, 泥封全,但不知其味。若為必不敢先嘗,謹當奉薦。」肇 師曰:「每有珍藏,多相費累,顧更以多慚。」
《陳書文學傳》:「阮卓時有武威陰鏗,為梁湘東王法曹 參軍。天寒,鏗嘗與賓友宴飲,見行觴者,因回酒炙以 授之。眾坐皆笑,鏗曰:『吾儕終日酣飲,而執爵者不知 其味,非人情也』。及侯景之亂,鏗嘗為賊所擒,或救之 獲免。鑑問其故,乃前所行觴者。」
《隋書五行志》:「陳司空侯安都自以有安社稷之功,驕 矜日甚。每侍宴酒酣,輒箕踞而坐。又借華林園水殿, 與妻妾賓客置酒于其上,帝甚惡之。」
《陳書新安王伯固傳》:「伯固性嗜酒而不好積聚,所得 祿俸,用度無節,酣醉已後,多所乞丐,于諸王之中最 為貧窶。」
《毛喜傳》:喜為信威將軍。初,高宗委政于喜,而皇太子 好酒德,每共幸人,為長夜之宴,喜嘗為言。又後主為 始興王所傷,及瘡愈而自慶,置酒于後殿,引江總以下展樂賦詩,醉而命喜。喜見之不懌,欲諫而後主已 醉,喜升階佯為心疾,仆于階下,移出省中。後主醒,乃 疑之,謂江總曰:「我悔召毛喜,知其無疾,但欲阻我懽 宴,非我所為,故姦詐耳。」乃以喜為永嘉內史。
《文學傳》:蔡凝給事黃門侍郎。後主嘗置酒會群臣歡 甚,將移醼于弘範宮,眾人咸從,唯凝與袁憲不行。後 主曰:「『卿何為者』?凝對曰:『長樂尊嚴,非酒後所過,臣不 敢奉詔』。」眾人失色。後主曰:「卿醉矣。」即令引出。
《魏書昭成子孫傳》:「常山王遵好酒,坐醉亂失禮,賜死。」 《崔浩傳》:太宗與浩語,至中夜,賜浩御縹醪酒十觚,水 精戎鹽一兩,曰:「朕味卿言若此,鹽酒故與鄉同其旨 也。」
《釋老志》:長安沙門種麥寺內,御騶牧馬於麥中。帝入 觀馬,沙門飲從官酒。從官入其便室,見大有弓矢矛 楯,出以奏聞。帝怒曰:「此非沙門所用,當與蓋吳通謀, 規害人耳。」命有司案誅。一寺閱其財產,大得釀酒。具 《列女傳》。樂部郎胡長命妻張氏,事姑王氏甚謹。太安 中,京師禁酒,張以姑老且患,私為醞之,為有司所糾。 王氏詣曹自告曰:「老病須酒,在家私釀,王所為也。」張 氏曰:「姑老抱患,張主家事,姑不知釀,其罪在張主。」司 疑其罪,不知所處。平原王陸麗以狀奏,高宗義而赦 之。
《胡叟傳》:叟少孤,每言及父母,則淚下若孺子之號。春 秋當祭之前,則先求旨酒美膳,將其所知廣甯常順 陽、馮翊田文宗、上谷侯法儁,攜壺執榼,至郭外空靜 處,設坐奠拜,盡孝思之敬。時敦煌氾潛家善釀酒,每 節送一壺與叟。著作佐郎博陵許赤虎、河東裴定宗 等謂潛曰:「再三之惠,以為過厚,子惠于叟,何其恆也。」 《潛》曰:「我恆給祭」者,以其恆于孝思也。論者以潛為君 子矣。
《北史高允傳》:「允拜鎮軍大將軍,領中祕書,被敕論集 往世酒之敗德,以為《酒訓》。孝文覽而悅之,常置左右。」 《魏書劉藻傳》:「藻涉獵群籍,美談笑,善與人交,飲酒至 一石不亂。太和中,為東道別將,辭于洛水之南。高祖 曰:『與卿石頭相見』。藻對曰:『臣雖才非古人,度亦不留 賊虜而遺陛下,輒當釃曲阿之酒,以待百官』。高祖大」 笑曰:「今未至曲阿,且以河東數石賜卿。」
《郭祚傳》:「祚遷散騎常侍,仍領黃門。是時高祖銳意典 禮,兼銓鏡九流,又遷都草創,征討不息,內外規略,號 為多事。祚與黃門宋弁參謀幃幄,隨其才用,各有委 寄。祚承稟注疏,特成勤劇。嘗以立馮昭儀,百官夕飲 清徽後園,高祖舉觴賜祚及崔光曰:『郭祚憂勞庶事, 獨不欺我。崔光溫良博物,朝之儒秀,不勸此兩人,當』」 勸誰也。其見知若此。
《齊郡王簡傳》:「簡性好酒,不能理公私之事。妻常氏,燕 郡公常喜女也。文明太后以賜簡。性幹綜,家事頗節 斷。簡酒乃至盜竊,求乞婢侍,卒不能禁。」
《源賀傳》:「賀子懷為使持節,加侍中行臺,巡行北邊六 鎮恆燕朔三州。時懷朔鎮將元尼須與懷少舊,貪穢 狼籍,置酒請懷,謂懷曰:『命之長短由卿之口,豈可不 相寬貸』。」懷曰:「今日之集,乃是源懷與故人飲酒之坐, 非鞫獄之所也。明日公庭,始為使人檢鎮將罪狀之 處,尼須揮淚而已。」
懷性不飲酒,而喜以飲人。
《盧元緝傳》:「元緝凶率好酒,曾於婦氏飲宴,小有不平, 手刃其客。」
《廣陽王建閭傳》:「建閭子嘉,好飲酒,或沈醉在世宗前, 言笑自得,無所顧忌。帝以其屬尊年老,常優容之。與 彭城、北海、高陽諸王每入宴集,極歡彌夜,數中賞賜, 帝亦時幸其第。」
《任城王雲傳》:「雲子澄,澄子順,為齊州刺史,自負有才, 不得居內,每懷鬱怏,遂縱酒歡娛,不親政事。」
《李元護傳》:「元護子會,除宣威將軍給事中,頑騃好酒。 其妻南陽太守清河房伯玉女,甚有姿色。會不答之。 房乃通於其弟機,因會飲醉,殺之。」
《酉陽雜俎》:歷城北有使君林。魏正始中,鄭公慤三伏 之際,每率賓僚避暑于此,取大蓮葉置硯格上,盛酒 二升,以簪刺葉,令與柄通,屈莖上輪菌如象鼻,傳噏 之,名為「碧筩杯。」歷下學之,言酒味雜蓮氣,香冷勝于 水。
《魏書李順傳》:「順族人秀林,秀林族子肅,為黃門郎。為 性酒狂。熙平初,從靈太后幸江陽王繼第。肅時侍飲, 頗醉,言辭不遜,為有司彈劾,出為章武內史。」
《汝陰王天賜傳》:「天賜第五子修義,頗有文才,性好酒, 每飲連日,遂遇風病,神明昏喪。」
《傅豎眼傳》:「豎眼長子敬和,敬和弟敬仲,並好酒薄行, 傾側勢家。敬和為益州刺史,聚斂無已,好酒嗜色,遠 近失望。」
《裴叔業傳》:叔業兄子粲為中書令後,正月晦,帝出臨 洛濱,粲起于御前,再拜曰:「『今年還節美,聖駕出遊,臣 幸參陪從,豫奉醼樂,不勝忻戴,敢上壽酒』。帝曰:『昔歲北海入朝,暫竊神器,具聞爾日卿戒之以酒,今欲使 我飲,何異于往情』。」粲曰:「『北海志在沈湎,故諫其所失。 陛下齊聖溫克,臣敢獻微誠』。帝曰:實乃寡德,甚愧來 譽。」《仍為命酌》。
《北史李靈傳》:靈曾孫元忠,拜南趙郡太守,好酒無政 績。及齊神武東出,元忠便乘露車,載濁酒奉迎。神武 聞其酒客,未即見之。元忠下車獨坐,酌酒擘脯食之, 謂門者曰:「本言公招延㒞傑,今聞國士到門不能吐 哺,輟洗其人可知,還吾刺勿復通也。」門者以告,神武 遽見之。
《北齊書崔暹傳》:魏帝宴于華林園,謂高祖曰:「自頃朝 貴牧守令長,所在百司,多有貪暴侵削下人。朝廷之 中,有用心公平,直言彈劾,不避親戚者,王可勸酒。」高 祖降階跪而言曰:「唯御史中尉崔暹一人,謹奉明旨, 敢以酒勸。」
《酷吏傳》:宋遊道在魏為尚書令,神武自太原來朝,見 之曰:「此人宋遊道耶?常聞其名,今日始識其面。」遷遊 道別駕。後日,神武之司州,饗朝士,舉觴屬遊道曰:「飲 高歡手中酒者,大丈夫,卿之為人,合飲此酒。」
《高乾傳》:「乾弟季式,豪率好酒,又恃舉家勳功,不拘檢 節,與光州刺史李元忠生平遊款。在濟州夜飲,憶元 忠,開城門,令左右乘驛持一壺酒往光州勸元忠,朝 廷知而容之。」兄慎叛後,少時解職黃門郎司馬。消難, 左僕射子如之子,又是高祖之壻,勢盛當時,因退食 暇尋季式,與之酣飲留宿。旦日重門並閉,關籥不通, 消難固請云:「我是黃門郎,天子侍臣,豈有不參朝之 理!且已一宿不歸,家君必當大怪。今若又留我狂飲, 我得罪無辭,恐君亦不免譴責。」季式曰:「君自稱黃門 郎,又言畏家君怪,欲以地勢脅我邪?高季式死自有 處,初不畏此。」消難拜謝請出,終不見許。酒至,不肯飲, 季式云:「我留君盡興,君是何人,不為我痛飲?」命左右 索車輪括消難頸,又索一輪自括頸。仍命酒引滿相 勸。消難不得已,欣笑而從之。方乃俱脫車輪,更留一 宿。是時失消難兩宿,莫知所在,內外驚異。及消難出, 方具言之。世宗在京輔政,白魏帝,賜消難美酒數石, 珍羞十輿,并令朝士與季式親狎者,就季式宅讌集。 其被優遇如此。
《李元忠傳》:「元忠拜侍中,元忠雖居要任,初不以物務 干懷,惟以聲酒自娛,大率常醉,家事大小,了不關心。 園庭之內,羅種果藥,親朋尋詣,必留連宴賞,每挾彈 㩦壺,遨遊里閈,遇會飲酌,蕭然自得。常布言于執事 云:年漸遲暮,志力已衰,久忝名官,以妨賢路。若朝廷 厚恩未便放棄者,乞在閑冗,以養餘年。」武定元年,除 東徐州刺史,固辭不拜,乃除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 曾貢世宗蒲桃酒一盤,世宗報以百練縑。遺其書曰: 「儀同位亞台鉉,識懷貞素,出藩入侍,備經要重,而猶 家無擔石,室若懸磬,豈輕財重義,奉時愛己故也?久 相嘉尚,嗟詠無極,恆思標賞,有意無由。忽辱蒲桃,良 深佩戴,聊用絹百匹,以酬清德也。」其見重如此。孫騰、 司馬子如嘗共詣元忠,見其坐樹下,擁被對壺,庭室 蕪曠,謂二公曰:「不意今日披藜藿也。」因呼妻出,衣不 曳地。二公相顧歎息而去,大餉米絹衣服,元忠受而 散之。
《祖珽傳》:「文宣為并州刺史,署珽開府倉曹參軍。珽性 不羇放縱,曾至膠州刺史司馬世雲家飲酒,遂藏銅 疊二面。廚人請搜諸客,果於珽懷中得之,見者以為 深恥。後為神武中外府功曹。神武宴寮屬,於坐失金 叵壻,竇太后令飲酒者皆脫帽,於珽髻上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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