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一萬八百七十七 永樂大典
卷之一萬八百八十八
卷之一萬八百八十九 

永樂大典卷之一萬八百八十八  六姥

叙古元錢天祐叙古頌表 臣天祐言。臣聞發於吟詠謂之聲。諧聲叶音謂之韻。緒綜成文謂之詩。形容稱述謂之頌。聲韻之辭。其

来逺矣。若虞庭之賡歌。大禹之遺訓。成湯之盤銘。或四言三言。或五言。皆叶為聲韻。截然成章。以括其義。莫不原情性。載道義。以為風化之美。詩大

序曰。正得失。動天地。感鬼神。莫近於詩。先王以是經夫婦。成孝敬。厚人倫。美教化。移風俗。然則聲韻之辭。豈非王化之首務哉。視後世浮華藻繪未

技之習。則不可同日而語矣。臣天祐誠惶誠懼。頓首頓首。欽惟皇帝陞下。以上聖之資撫重華之運。崇文尚道。遵堯舜之遺風。至孝純仁。履湯文之

聖武。臨御以来。勵精求治。下詢讜議。旁米輿言。設舉士之料。網羅俊又。開納言之路。奬㧞忠貞。將以固植隆平之本。為泰山磐石之基。此盖陛下獨

智之明。非臣下所能窺測者也。臣天祐生陛下盛明之世。食土之毛四十有三年矣。自始知學。輙以窮理盡性為首務。忠君悌長為己任。雖則身在

草茅畎畆之中。心則未嘗不欲有纖塵涓滴之裨助也。乃扵延祐元年。作大學經傳直解進獻皇太子。明年復作孝經經傳直解進獻。承令命翰林

官以畏吾兒字語譯訖。奏上皇帝陛下。皇太后殿下。已徹睿覧。欽奉聖㫖。將臣所獻孝經。命翰林官書寫。鏤板印行。仍被德者。命臣陪侍皇太子殿

下。備員說書。給賜廪餼。臣自被命以来。汗顔股慄。日夜畏懼。罪坐無狀。無以自解。臣所解孝經。皆俗言淺語。無所發明。欽蒙陛下不責鄙陋。命賜板

行。臣之榮幸。已感罔極。况臣寒骨微賤。安可厠扵陪侍之列哉。葢不遺竹頭木屑。則陛下天地覆載之純德。敢獻盲歌瞽頌。乃小臣螻蟻報效之微

誠。臣今来摭經史成言。效荀卿成。相之體。叶為聲韻之辭。著為一編。首載帝王之道。守成之說。至扵王霸義利之分。耕蠶征戍之勤。存心養性之要。

防微杜漸之幾。貞臣直士之情。邪侫奸回之状。此皆萬務之根本。故不敢不述。若威福予奪。賞善罰𢙣。聽言納諫。聖學傳授。民情離合。此亦君道紀

綱。故特載之。繼以世次相承之統。撮取前代治亂興衰之跡。起自唐虞。訖于亡宋。總八十六章。章二十四字。仍隨文引事實于其下。目曰叙古頌。既

可以謳吟歌詠。又掇前史扵片紙之間。若其踈略曠簡。脱漏無序之罪。臣不敢詞。但無瑣碎繁茸之患。可以備諸巾篋。不煩撿閲。而數千載行事大

略可觀。此則臣之鄙諶也。况陛下萬機至衆。豈可勞聖心於浩浩無涯之史册哉。孟軻有言曰。守約而施博者善道也。臣之愚昧。竊取此義。今特臣

所撰叙古頌。謹繕寫裝成二本。隨表詣中書省投進以聞。如蒙采擇。乞將一本頒下詹事院。精選老成謹厚明達儒臣持入。以備皇太子經筵參講。

仍乞將臣所獻大學孝經。降賜紙墨。廣加印布。令近侍之臣。誦而習之。雖皇太子殿下生知之資。超然㧞萃。而左右近習薰陶漸染。不為無助。臣學

問淺拙。智見踈庸。冒瀆邦刑。仰干天聴。頌包千古。願垂乙夜之觀。㫖下春宫。𠃔叶與情之望。臣黷犯宸嚴。無任惶懼戰汗激切屏營之至。臣天祐誠

惶誠懼。頓首頓首謹言。延祐五年三月日。布衣臣錢天祐上表。 中書省進叙古頌状。伏惟皇元開化。文教風行。遐邇羣氓。咸霑德澤。天祐以不肖

之資。厠教養之列。不自。量已。竊號書生。叨被作成。殊無報效。乃於延祐元年作大學直解進獻皇太子。次年復作孝經直解進獻。敬奉令㫖。命輸林

官以畏吾兒字語譯訖。奏上皇帝皇太后。已徹聖覧。延祐三年。三月二十三日。欽奉聖㫖。命天祐充皇太子位下備員說書。給賜粮食。仍將所獻孝

經。命趙子昂書寫。鏤板印行。天祐自被命以来。日夜畏懼。罪坐無狀。莫能自解。亦自知踈拙淺暏。罔有裨益。恭惟皇太子殿下。春宫養性懿德日新。

此葢緝熈躋聖之時。日就月將之際。前言徃行。固欲博聞。治亂興衰。抑將兼覧。天祐既以微陋踈庸。不獲日近清光。然螻蟻之誠。發扵天性。不能自

已。今頗蒐輯前代得失之迹。效荀卿成相之體。著為一書。目曰叙古頌。仍隨文引事實于其下。以備稽考。八十章韻語。雖不足以囊括古今。而數千

載行事。亦可以槩觀始未。倘遊息之際。燕私之項。或命近侍歌之。亦足以感激懲創。為萬一之微助焉。今謹繕寫裝成二帙。具表一通。隨狀持詣中

書省投進。乞賜以聞。伏候鈞㫖。 禮部呈錢天祐叙古頌。禮記王制天子五年一巡狩。命大師陳詩以觀民風。葢古者天子采民俗之歌謡。以考其

政治之得失。扵是諷詠乎宫庭。以警在位。又推而用之鄉人。用之邦國。使夫脩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者日皆有取焉。後世風雅既廢。紀録繁多。人主勞

神耗思。披讀前史。至扵經歲累月。而莫能窺其津涯。或厭煩而忽其要機。或泛濫而靡適歸宿。是以循覆轍而不知回轅。履危地而不知旋足。所謂

前有讒而不見。後有賊而不知者也。故自炎劉以來。中間雖或僅治。方之三代。則夐不侔矣。臣嘗謂帝王之學。貴扵簡而得其要。不以博覧多聞為

尚也。於是蒐經輯史提綱挈要。著為此書。以備聖覧。謳歌諷詠。既不扵民謡。脩齊治平。頗有關於國是。書成擬欲獻之春宫。仰裨萬一之助。不期

路梗。竟莫能通。兹遇陛下與民更始之時。開闢四門之際。臣適遭此會。敢替初心。是以區區汗竹之勤。用伸臣子之義。凡臣所獻大學直解。及孝經

直解。并此書中間乖舛錯。固不無之。至若先聖之格言。良史之書意。則有符扵聖志者。宗廟致敬。不忘親也。此孝經之㫖。而陛下行之。豈特通於

神明。光于四海。實萬世不磨之盛典也。天子以至扵庶人。臺是皆以脩身為本。此大學之義。而聖躬履之。豈特儀刑百辟。綱紀四方。實國治而天下

平之要道也。若乃謹憲度。攬威權。杜請謁。明賞罰。修文德。崇禮樂。此陛下已行之矣。而臣之是書所述。葢亦聖慮所及者也。但其緒餘。更願陛下推

廣之耳。復有同列臣范可仁。衍以增義。臣蕭貞䟽以音釋。備全一家之書。謹繕寫進呈。如蒙可采。乞降睿㫖。以賜頒行。使自朝廷而鄉人。而邦國。咸

資用焉。于以激勵忠貞勇烈之氣。于以折沮姦讒謟侫之心。尊君抑臣。閑邪衛正之義。具乎其間。此則臣冒犯僣竊之罪。依附扵春秋之餘意云。伏

取進止。說書臣錢天祐上帝舜作歌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熈哉。臯陶賡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此虞庭君臣一倡。一和。而相告

戒也。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黨無偏。王道平平。無反無側。王道正直。此箕子陳洪範以告武王也。葢言以載道。歌以永言。而吟哦諷詠之間。感激懲

創之際。得效尤速。故古者君之戒臣。臣之告君。貴扵聲韻之辭也。臣按臣天祐所獻叙古頌。著明二帝三王之道。該括萬年百世之蹟。裒其言以叶

其音。提其綱而繋其目。其立文也約而當。其叙事也簡而要。其寓意也忠。其該義也博。誠繪世之丹青。資治之龜鑑也。臣濫忝書生。叨列陪侍。欽遇

陛下勵精求治之始。博采輿言之時。自慚膚淺之才。未有獻言之益。以是書始未備舉。治亂兼該。其扵國家。實惟有補。於是講求討論。而於逐章之

下申明其說。以為增義。輙罄愚衷。仰答明詔。儻不以臣等為踈昧迂闊。一賜披覧。即事而觀。觸類而長。引而至之。則堯舜禹湯文武之治。將復見於

今矣。豈帝舜臯陶武王箕子得專美扵前乎哉。說書臣范可仁謹書二帝三王治天下之大經大法。備見扵詩書。秦漢以来治亂興衰之跡。具存乎

史册。欲徧覧而考其得失。則汪洋浩浩。雖儒者矻矻窮年。將有不能周者。况陛下唐務之繁。萬機之衆。安可勞聖意於無窮極之簡編哉。臣天祐撰

是頌。掇詩書史册之要。扵八十六章辭義之間。而數千載帝王行事之驗。一飯之項。可以洞見其拳拳中厚之心。耿耿憂勤之意。不無謂矣。臣嘗玩

讀其書。每觀人主失䘖。臣下竊權。莫不掩卷傷悼。及見其傾隤覆敗。則太息流涕不能自己。扵是復讀卷首所著挈綱攬權之說。王霸義利之云。與

夫忠貞邪佞之情。民心離合之勢。則天下事機昭昭乎見矣。此誠几上良規。掌中之明鏡也。然臣天祐曩昔進獻之初。其疑難字義。已䟽音釋。至若

引用經史本文。則未及音註。臣謹按說文出處。并臣可仁增義中字意。重加音訓。以便考尋。儻蒙聖覧之餘。或命近侍誦讀。則不煩撿閲而義在斯

焉。說書臣蕭員謹書 頌曰。請頌皇。挈弘綱。幽明兼照齊三光。作灋訓後。子孫遵之彌以昌。頌。稱述也。稱述君道。如下文所云也。皇。君也。上古稱皇。

挈提而舉之也。弘。大。綱。綱大繩也。綱舉則衆目張。君道舉則萬化理。亦猶綱綱舉而衆目張也。三光。日月星也。為君之道。燭顯照。猶日月星之當

天無不照臨也。又當制作法度以訓子孫。使之有所遵守。則益以昌盛也。增義臣可仁曰。請頌云者。臣下告君之辭。盖王綱舉則萬化理。王制定

則四海一。王仁至則庶民歸。此國之本也。至若典章文物。禮樂教化。國之用也。凡是數者。皆帝王之根蒂。理國之要端。故首述之。以見王業本乎此

也。王者與天同體。所以明並三光。化及四表。仁服天下者。以天自處也。此章至第三章。皆著明君道。一章不是以盡其義。故反復重舉而備之爾。

重音臣貞曰。挈。結切。法。古法字通用。請頌帝。稽古制。德澤霑洽四海被。沒世不忘。黎庶謳歌永弗替。帝。亦君也。堯舜氏稱帝。為帝之道。稽考古人之

制效而為之。必使德化恩澤。如雨露之霑濡浹洽被及四海。有以論入人之肌膚骨髄。如此。則雖沒世之後。而人猶思念之不忘。謳吟歌誦。傳播永

久不廢替也。 增義臣可仁曰。大學傳曰。君于賢其賢而親其親。小人樂其樂而利其利。此以沒世不忘也。不忘者。君于小人各得其所故也。 重

音臣貞曰。稽。堅奚切。洽。轄夾切。濡。汝朱切。浹。即協切。浹洽。潤澤周偏之意。樂。。音洛。請頌君。司敬民。示之以信俾可親。庶愚而神。顒顒瞻仰歸至仁。皇

也。帝也。君也。一也。重舉諧韻。以廣其義耳。司。主。示。教示。庶。謂庶民。顒顒。仰顧貌。瞻。望也。君道主於敬民。而示之以誠信。使之親戴其上。然非可罔也。

民雖至愚。其心甚神。苟敬信無實。安能使之恱而誠服。故人君有至仁之德。則皆仰顧瞻望而歸之矣。增義臣可仁曰。太公。伯夷。隱居海濵。聞文

王作興。皆来歸之。孟子以為天下之父歸之。其子焉徃。此豈非文王之至仁有以改之乎。重音臣貞曰。顒。魚客切。請言位。不虚涖。八荒拱向四海

視。名曰大寳。俊傑英雄俯階陛。位。謂天子所據之位。涖。臨也。八荒。八表也。易繁辭曰。聖人之大寳曰位。智遇千人曰後。萬人曰傑。才勝萬人曰英。雄。

壮武也。天子之位。實天子據而有之。非可虚此而臨天下也。八荒之人。拱手歸向。四海之衆。仰靣觀視。雖有才智出裏之人。皆俯伏於階陛之下者。

以天子之位為大寳故也。 增義臣可仁曰。請言云者。臣下奏請之辭也。陛者。殿際之階陛也。漢高祖五年。諸侯上䟽始稱陛下。盖不敢斥言天子。

而呼在陛下之人以告之。以卑達尊之義也。此章言帝位之尊。 重音臣貞曰。涖。力主切。眡。與視同。上時掌切。斥。昌石切。請論守。作父母。愛養生民

保九有。舉賢任能。逺佞黜姦恒以乆。。逺。去聲。守。謂保而勿失也。九有。九州也。君人者。能作民父母。愛養生民。如愛妻子。此乃保守九州之道也。然所

以養民者。非饋食賜帛之謂也。賢者舉之。能者任之。使之各當其職。佞者。逺之。姦者黜之。使之不為患害。如此。則禍亂無由而生。國家可以長治乆

安矣。 增義臣可仁曰。請論云者。即上章請言之意。盖變文耳。此章之要。在乎守之一字。不可不謹。昔唐太宗問帝王之業。草創與守成孰難。房玄

齡對曰。草創為難。魏徵對曰。守成為難。太宗曰。玄齡昔從朕定天下。傋嘗艱苦。出萬死而遇一生。魏徵與朕安天下。慮生驕𨓜之端。必踐危亡之地。

草創之難。既以徃矣。守成之難。當思與公等慎之。太宗可謂知言矣。此章。論守成之道。重音臣貞曰。論。去聲。下論王論伯論宰同。饋。求位切。各當

之。當去聲。。論王道。無偏巧。蕩蕩平平人。易曉。寧人負我。無我負人安以好。乎。毗連切。蕩蕩。廣大貌。平平。平。易也。好。善也。帝王之道。無所偏倚。不用智

巧。廣大平。易。如天地之覆載含容包括。寧人員已。無已負人。所以長治乆安。至善之道也。 增義臣可仁曰。論。評論也。王道者。堯舜禹湯文武之道

是也。夫道之明。其下化之如影響。道之行。速於置郵而傳命。後世人主。依阿曲徑之中。唯恐人之負已也。安得為蕩蕩平平哉。此章論王道也。 重

音臣貞曰。易。去聲。下。易以之。易同。覆。敷救切。置。竹利切。郵。于求切。為遞曰置。少遞曰郵。論霸為。智以彌。名似信而實乃欺。勢力可服。民不懷德。易以

離。霸者之為。無誠心而任智術以彌縫其國。如狙翁養猿。朝三暮四。以籠絡其民。名雖似信。而實則欺詐也。故其勢力雖可以制服天下。而民不懷

其恩德。易以離心也。 增義臣可仁曰。霸為者。齊桓晉文之為是也。故勢力强則不得已而服從。勢力襄則莫之制而瓦解。此章論霸道也。 重音

臣貞曰。狙。七餘切。解。下懈切。人心解散。如瓦散解而不合也。論宰輔。觀所處。貧视不敢富視與。居視所親。窮視不為達視舉。魏文俟問於李克曰。先

生嘗有言曰。家貧思良妻。國亂思良相。今所置非魏成。則翟璜。二子何如。對曰。居視其所親。富視其所與。達視其所舉。窮視其所不為。貧視其所不

取。五者是以定之矣。文侯曰。先生就舍。吾之相定矣。遂以魏成為相。 增義臣可仁曰。孟子曰。觀水有術。必觀其瀾。擇相之道。亦猶是也。李克之言。

真得觀人之體。舍此而他求。則不足以為觀人之術矣。然則文侯一决而不疑。可不謂之賢君乎。此以下六章。論察臣下之賢否。以明王道之廢興。

本乎用人之得失如何耳。 重音臣貞曰。處上聲。相去聲。下同。就舍之舍去聲。此之舍上聲。察正臣。嚴以神。謇謇不屈辭愈諄。不避權勢。骨鯁之言

批逆鱗。謇難於言也。諄。言之詳。鯁。膏剌喉也。批逆鱗。謂批龍之逆鱗也。正大之臣。志在正君。然人君威嚴神怒之際。或阿意遷就者。其執心不堅之

證也。於此時難所出口之言。切切諫華。辭氣不屈。言論詳悉。事理明白。雖則當時權勢之臣。無所長避。其言如骨之鯁喉。使人難咽。敢批逆鱗。不畏

神怒。此尤見其胷中正大端確之至。此為正臣也必矣。 增義臣可仁曰。察云者。詳審熟慮之謂。盖正直。阿黨。讒佞。姦邪。其情状或有陽似而陰非

者。故必詳審熟慮而後見之。漢武帝嘗曰。吾欲云云。汲黯對曰。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義。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此黯之敢批逆鱗也。 重音臣貞

曰。謇。九件切。鯁。古杏切。批。攀悲。篇述二切。畢。去聲。確。免角切。堅也。察忠直。辭鮮飾。森森壯若松柏植。屈之不橈。嶷然山立尤孤特。鮮。少。飾。文飾。森森。

端直貌。植。聖。橈。曲也。嶷。山貌。忠直之臣。言辭質直。少有文飾。易曰。吉人之辭寡。其状端直。如松柏之堅强。雖欲屈之而不曲。嶷然安重。如孤山之獨

立。不頼朋黨之相助也。此李德裕之言。 重音臣貞曰。鮮上聲。橈。女教切嶷。鄂力切。察黨阿。類必多。攀援依附如藤蘿。互庇交蔭。不能自立緣支柯。

阿黨之人。必有朋類聲勢相應。群小競逐更相汲引。如藤蘿之繚繞蟠結。互相掩蔽其過惡。又須依附權臣因緣而起。如藤蘿之憑託樹枝。以濟其

凌主之勢也。此亦德裕之言。 重音臣貞曰。支。枝同。更。平聲。察讒佞。審辭令。曲意承顔順耳聴。甘言如飴。浸潤乗間中機病。中。去聲。讒佞之臣。審其

辭氣言令。則見之矣。或探索人君之意向。開導誘引。或與人君論事之際。承順顔色。阿意遷就。唯恐違忤其意。其言甘滑美軟。不逆耳聴。使人恱之

如食餹蜜。浸漬漸潤。投間抵隙。切中人之病機。此為讒佞之臣也必矣。人君苟不逺之。豈不始哉。重音臣貞曰。飴。盈之切。漸。平聲。逺。去聲。察姦回。

必作威。樹植朋黨聲同雷。恩權下移。人主不悟勢必危。回。邪也。樹。植。謂㦳培安措。使牢固也。姦邪之臣。必竊主柄。以作威福。樹立朋黨。根蟠膠結。使

之牢固。更相倡和。若雷之發聲。物無不應者。既而賞罰之柄。移入其乎。而人主尚且不悟。如此。而國勢不危。未之有也。重音臣貞曰更。平聲。倡。尺

亮切。和。去聲。謂收權。出入先。威福予奪罔所偏。慎守憲度。國祚昌盛世以延。人君當收攬權柄。必使賞罰皆由己出。凡所謀為。又當出入先意。勿為

不得已而從人之計。威福子奪。一皆出於公正而無偏私。又當謹守法度。不使廢弛。則國家之福祚昌盛。世數延長矣。增義臣可仁曰。謂者。指其

事而評論也。權者。人主之大柄。不可以假人也。若以太阿之柄授人。而賞罰不由己出。則國事危矣。漢之曹操。魏之司馬氏。唐之朱温。皆始於作威

福而竊人主之權。終於攘人之國而後已。洪範曰。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國。此之謂也。此以下七章。皆明防㣲杜漸之意。 重

音臣貞曰。子。演女切。謂果斷。出神算。法貴適宜忌瀆玩。禁網漏踈。縱姦釋邪必長亂。勇而决之為果。截然不疑為斷。要皆出於人君之籌筭。夫賞善

罰惡。皆天理當然。人君奉天理以行天罰者也。故法貴於適宜。而忌於瀆玩也。瀆。謂慢易。玩。謂戯弄。若縱釋姦邪。使如猛獸之脫網而去。則群小得

志。善良䘮氣。將化君子而為小人矣。豈不長其禍亂哉。增義臣可仁曰。書曰。天討有罪。五刑五用哉。盖帝王居天之位。其所職無非天之事者。賞

善罰惡。皆天理也。故曰天討。苟或釋邪不誅。縱姦不討。則將化善良為姦邪。故曰長亂。若梁武帝之仁而不斷是也。重音臣貞曰。斷。都灌切。瀆。徒

谷切。長。上聲。夫音扶。易䘮字。皆去聲。謂納忠。言可庸。藥雖苦口利心胷。堯聽芻蕘。光華炳炳緜無窮。庸。用也。忠言逆耳而可用。譬若苦口之藥雖若

難咽。而利於病也。堯帝大聖。尚聴採柴草之人言語。况於不及者乎。且堯之盛德光華。炳然昭明。緜逺無窮。豈以下問為智不足。而損其光明哉。

增義臣可仁曰。順耳之言易進。逆耳之言難入。古今之通患也。人君於此審之。若服暝昡之藥忘其苦口。則所利多矣。堯舜之德。光輝千古。不過擴

此而已矣。 重音臣貞曰。芻蕘。上窻俞切。下如昭切。刈草曰芻。采薪曰蕘。華。户瓜切。炳。補永切。易。去聲。暝昡。上莫見切。下熒絹切。憒亂也。謂慎機。必

防㣲。涓滴不遏將成池。突直薪燥。不從先計牛酒施。機者。弩牙。以諭事勢發動所由。㣲。謂事理之未盛者。凡事勢於機㣲之際。必致謹以防之。譬如

水之始漏。涓滴甚㣲。以為無害。不即止遏。則將成池矣。古人有見之突直而薪近者。謂之曰。當徙其薪。曲其突。不然將焚。主人不聴。既而果然。衆人

殺之。幸而得熄。於是殺牛釀酒以謝救者。 增義臣可仁曰。幾㣲之際。人所忽也。然燎原之火。發於熒熒。决河之水。漏於涓涓。可不慎乎。若曲突徙

薪無恩澤。憔頭爛額為上客。則亦不智矣。易曰。履霜堅氷至。非有先見之明者。孰能預於此哉。重音臣貞曰。燥。先到切。幾。居希切。額。額通用。謂言

利。主仁義。聚歛掊克古所忌。人主不悟。怨結民心誠可畏。王者以仁義利天下。則百姓皆利。而國無不利矣。若以貨財為利。則民怨其上。而國不利

矣。故以仁義為主。乃國之大利也。大學傳曰。與其有聚歛之臣。寧有盗臣。故曰。聚歛掊堯。古所忌也。小人剥削民財以奉其君。君以為愛己。而能任

人之怨。殊不知民之怨心。皆歸之於君。豈不可畏也哉。 增義臣可仁曰。仁者。心之德。受之理。義者。心之制。事之宜。仁義者。無所施而不可者也。人

君以仁義為先。而不言其利。則利在其中矣。苟以利為先。而後仁義。則亦無所徃而利矣。梁惠王問利國。孟子對以仁義。正謂此也。重音臣貞曰。

歛。去聲。掊。蒲侯切。聚歛也。謂養心。戒荒淫。耽樂飲酒易湎沉。馳騁畋獵。病根深固。難灸箴。養心之要。當以荒淫為戒。耽樂飲酒。易以沉溺。老子曰。馳

騁畋獵。令人心發狂。出入無時。莫知其鄉者。心也。引而去之。不知其反。譬猶病在膏盲之間。則難以灸箴矣。增義臣可仁曰。孟子曰。養心莫善於

寡欲。戒荒淫者。即寡欲之謂也。盖人心。易縱而難收。故大禹之訓。有禽荒色荒之戒。以為有一於此。未或不亡。可不畏哉。重青臣貞曰。樂。音洛。易。

去聲。酒。彌兖切。灸。舉有切。灼體療病也。箴。諸深切。亦作針。令。平聲。膏盲。上居勞切。下呼光切。心上鬲下也。謂頥神。保性真。平心易氣居有鄰。優𣸯古

道。動作楯禮戒怒嗔。頥神。謂愛養心神也。性真。謂性中本然之理也。但當平定其心。和易其氣。勿使外誘之私得以汩之。又須親有德。迎正人。與之

薰陶漸染。優𣸯泳。於古聖之道。動循禮法。而以嗔怒為戒。肺為氣主。嗔怒則傷氣而損神。苟能如是。則心平氣和。道德日進。神明澄徹。而天命全

矣。 增義臣可仁曰。程頥有言曰。人君接賢士大夫之時多。親寺人宫女之時少。則自然氣質變化。德氣成就。書曰。臣哉鄰哉。鄰哉臣哉。正謂此也。

鄰。左右輔弼之義。重音臣貞曰。。易。去聲。汩。古忽切。亂也。近。去聲。漸。平聲。謂稽古。問三五。方冊具存匪難舉。彼何人哉。攬轡齊驅適我所。三五。謂三

王五帝也。黄帝。顓頊。帝嚳。堯。舜。為五帝。禹。湯。文。武。為三王。彼。指三五也。欲考古帝王之道。必求之扵五帝三王。其道具在簡冊。非難舉也。彼五帝三

王。亦人而已。苟能刀行以企及。則亦與之並轡齊驅。而適得我之歸所矣。增義臣可仁曰。人主以五帝三王之道為己任。充類而主之。若行路而

適家。則亦可以六五帝四三王矣。豈有彼此之異哉。此章言五帝三王之道。載在方册。在人君舉而行之爾。 重音臣貞曰。企。遣尒切。訪唐虞。披其

書。坦然如砥任所趨。道不逺入。彼與吾心豈異夫。夫。音扶。訪。謀問也。唐虞。堯舜氏有天下之號。砥。礪石。彼。指堯舜也。欲謀問堯舜之道。但當披閲其

書。二典三謨是也。夫堯舜之道。非有幽昧險阻。而不可行者。坦然明白。如礪石之平。任所徃而無有窒礙。况所謂道者。具於吾心。豈逺於人哉。彼

堯舜之心。與吾心亦非有異也。 增義臣可仁曰。孟子曰。人皆可以為堯舜。又曰。堯舜與人同爾。盖堯舜之心。天地之心也。吾之心。亦天地之心也。

苟不𥰡於人欲之私。則亦堯舜而已矣。豈有彼此之異乎。此章明堯舜與人無異。 重音臣貞曰。窒。礙窒。謂窒塞。礙。阻礙不通也。效湯武。求賢輔。伊

尹萃田望渭渚。忘其賤貧。假其匠器作規矩。望。謂太公吕望也。假。借用。匠。謂其謨謀智術。若工匠然也。規矩匠之方員噐也。欲效湯武之為者。但當

求訪賢材。置諸。相位而已。伊尹耕於有萃之野。湯知其賢。三徃聘之。立以為相。太公釣於渭水之濵。文王載之而歸。遂。相武王以伐紂。彼二人者。皆

非富貴人也。而湯武忘其賤貧。用其智謀。作為法度以遺萬世。欲效之者。效其所為而已矣。增義臣可仁曰。有天下者。富貴之極也。居巖壑者。貧

賤之至也。上能忘其勢。下能忘人之勢。惟以道義合。而不以貴賤介乎意。則上下之情孚。而天下之務成矣。是知忘其勢者。湯武也。忘人之勢者。伊

尹太公也。其道行功就也宜哉。此章論湯武任賢無方。 重音臣貞曰。相。去聲。聖可師。宛在兹。欲得其心審其辭。彼不並世。千載之後聞而知。師。謂

效法之也。宛。坐見貌。聖人可以效法。求之不在於逺。宛然如在目前也。欲求聖人之心者。詳審其言辭則得之矣。彼二帝三王周孔顔孟。豈並世而

生哉。或生數千載之後。其道一揆。若合符節。皆聞而知之者也。 增義臣可仁曰。審其辭者。謂察其言而得其心也。典謨訓誥皆其辭也。人君體而

察之。服而行之。則有餘師矣。此章明堯舜禹湯文武周孔顔孟之道。異世而同歸。人主當效法之也。重音臣貞曰。撥。巨癸切。時可惜。不再得。聖人

存心愛晷刻。萬古悠悠。青史無情何所則。時。謂盛時。晷。日景也。悠悠。長逺之意。人君於盛時當汲汲然脩德行義。唯恐無聞於後世也。若蹉跎姑息。

則年與歲去。時不再来。深可惜也。大禹聖人。猶惜寸陰。是聖人愛晷刻也。當其時而不自力為。萬古之後悠悠長逺。青編史册當書其實。非徇面情

者也。若無德政可紀。使後世之人何所法哉。 增義臣可仁曰。人君脩德行義。務在於時。大舜鷄鳴而起孳孳為善者以此。此章言聖人惜時也。

重音臣貞曰。晷。矩鮪切。景。影通用。本作景。後葛洪加彡作影。蹉跎。上倉何切。下唐何切。失時也。民可邇。不可恃。愛而字之同父子。猶水載舟。載亦爾

兮覆亦爾。邇。近。爾。謂水也。民可親近。而不可倚恃。愛而養之。則情同父子。苟于曰。君猶舟也。民猶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增義臣可仁曰。書曰。

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宣。又曰。撫我則后。虐我則讎。民情可畏如此。此章言國之安危。在於民心之向背也。耕夫悲。形疲羸。冷風撃骨炎

鑠肌。女爨妻饁。稚兒披棘逐牛来。来。葉音離。耕夫。謂耕種之農夫也。爨。烹煮。饁。田餉也。農夫辛苦之狀。良可傷悲。耕懇耘鉏。形容憔悴疲之嬴瘦。不

避寒暑。曉耕則冷風撃其體骨。畫鉏則炎氣鑠其肌膚。女烹煮。妻餽餉。㓜小之子。披負荆棘牧牛羊。舉家勞苦如此。食其粟者。所當閔念也。 增義

臣可仁曰。周世宗嘗刻農夫蠶婦辛苦之狀。寘扵殿庭。可謂能念民之勞苦者矣。此章并下章。論耕夫蠶婦之辛苦。 重音臣貞曰。疲。蒲糜切。羸。倫

為切。鑠。武灼切。銷也。爨。取玩切。饁。疑輙切。餉。式亮切。墾。口狠切。寘。支義切。置之也。蠶婦勤。夜繼晨。髼𩬊垢靣披風塵。肌枯目爛。頸脊尪僂要。不伸。要。

平聲。蠶縔之婦。其勤苦尤甚。夜而晨。晝而夕。不遑休息。髼𩬊垢靣。不暇脩整。披冒風塵。條桑採葉。形成枯槁。目成瘡爛。頸眷妻臂屈曲不伸。深可憐

也。衣其帛者。尤宜念之。 重音臣貞曰。髼。蒲蒙切。𩬊亂也。尪。烏光切。慺。隴主切。縔。蘇曾切。繅繭為絲也。槁。苦浩切。衣。去聲。征夫苦。冒寒暑。逺離父母

别妻女。操弓挾矢。臨敵爭先奮勇武。出征之人。其勞苦益甚。披冒霜雪。櫛風沐兩。雖則嚴寒酷暑。不敢辭避。父母衰老而不能奉養。妻子搴衣而不

敢懷顧。但知操弓挾矢。臨敵爭先奮然踊躍。施其勇武而已爾。 增義臣可仁曰。遣兵之際。成敗之幾也。王者當懷其心而閔其苦。則人皆為我用

矣。是故。先王扵采薇之詩。皆豫言其勞苦而慰之也。此與楚辭九歌國殤意同。重音臣貞曰。操。七刀切。挾。檄頰切。櫛。側瑟切。搴。起䖍切。樂。音洛。殤。

尸羊切。謂死扵國事者。小爾雅云。無主之鬼謂之殤。楚辭曰。旌蔽曰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土爭先。又曰。出不入兮徃不友。平原忽兮路超逺。帶長劔

兮挾秦弓。首雖離兮心不懲。欲用兵。示以誠。旌别。其藝煉以精。率堪其任。威信不廢邦其寧。王者之兵。以誠信為主。推吾誠心置人腹中。使人人知

有尊君戴上之義。則無内變之虞矣。又當旌别。其材藝。如能弓者授弓。能戟者授戟。使之長以衛短。短以救長。訓導煉習。使其銳氣精明。器械堅利。

慎擇堪任。將率。以領之。夫將者國之司命。存亡所係。不可不慎擇也。有罪雖在大必誅。有功雖存小必賞。所謂威信不廢也如此。則敵人畏服而邦

國安寧矣。 增義臣可仁曰。按臣天祐將叙前古帝王之事。至此更端。故以用兵之說結之。盖兵者凶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自殷周而下。以武戡

亂。以文治平。治平之時。亦不可忘其武也。孔子曰。有武備者。必有文備。有文備者。必有武備。亦此意歟。此章與上章論王者用兵之道。在扵擇。將帥

而得人心也。 重音臣貞曰。别。必列切。率。帥同。將。去聲。夫。音扶。更。平聲。帝堯舜。無瑕璺。元首股肱相保信。駕御萬邦。振裘挈領衆毛順。璺。音問。玉玷

曰瑕。噐破曰璺。元首。謂君。股肱。謂臣也。堯舜之德。至全至備。無有玷損。又其臣臯陶稷契之徒。亦皆賢聖。若臣上下心相保信。有同一體。其治萬邦

也。猶王良之䘖車。總其六轡驅而駕之。無所絓軼。其理萬民也。譬若整裘。提其領而振之。衆毛自順。 增義臣可仁曰。帝王之道。備扵堯舜。故叙古

自堯舜始焉。此章至終章。皆叙古昔帝王之事。以實前文也。 重音臣貞曰。瑕。何加切。絓音卦。軼。耋𨓜二音。禹無偏。任衆賢。卑宫惡服儉以先。聲教

廣被。孔子論之無。間然。間。去聲。大禹之德。公平正大。無所偏頗。舉賢任能。無有不當。卑其宫室。薄其衣服。躬行節儉。以身先之。其風聲德教。被及四

海。孔子論之。不可得而非間也。增義臣可仁曰。大禹菲飲食而致孝乎鬼神。惡衣服而致美乎黼冕。卑官室而盡力乎溝洫。其克儉于家。克勤于

邦如此。而聲教訖于四海者。豈有他哉。亦推其儉德而化之耳。 重音臣貞曰。被。平義切。論。去聲。頗。平聲。當。去聲。黼。方矩切。斧謂之黼。謂裳綉斧形。

以絳帛為質。白黑為文。冕。美辨切。冠有旒。冕之言俛也。後仰前俯。主於恭也。啓纂式。遵繩墨。有扈強梁心不服。六師移之。獄訟謳歌歸有德。纂。繼。式。

法。繩墨。以繩彈墨。取直者也。有德。謂啓也。禹之子啓。有賢德能繼禹之法式。其遵先王之道。猶匠之遵守繩墨。不敢違背也。時諸侯有扈氏。恃其強

暴不肯服。後啓命六卿征之。滅其國而遷其社。初禹崩之後。啓以天下讓益。益避啓扵箕山之陰。獄訟謳歌者。不之葢而之啓。曰。吾君之子也。天下

歸之。 增義臣可仁曰。堯以天下禪舜。舜以天下憚禹。公而已矣。禹以天下讓益。益不能君而啓又賢。然後家天下。亦曰公而已矣。孟子曰。唐虞惮。

夏后殷周繼。其義一也。 重音臣貞曰。繤。祖管切。扈。復五切。夏后氏固姓。服。叶蒲北切。帝太康。亂紀綱。十旬弗反逐禽荒。羿浞相仍。不有。少康夏祀

亡。湜。食角切。啓之于太康。不恤國政。壤亂其法度之紀綱。畋獵於洛水之表。十旬不反。有窮國之君羿。因民之怨。拒之扵河。不使歸國。乃立其弟仲

廉為天子。羿自為。相。羿之嬖臣寒湜。殺羿而奪其位。復立仲廉之子。相為天子。寒湜之于澆。遂滅相而篡其住。初。相之后。有仍氏之女。方懷妊而奔。

歸其國遂生少康。既長能布其德而收夏民乃與兵滅澆而後歸故都也。增義臣可仁曰。以大禹之德。一再傳而天下亂。所以然者。太康荒淫。不

能遵守先王之道也。若非。少康之能興復。則夏氏之宗杜顛覆矣。後世立子不擇賢。而繼嗣不廣者。可不監哉。重音臣貞曰少。去聲。澆。五吊切。妊。

汝鴆切。長。上聲。桀失守。役體口。林其肉而池其酒。厥德不悛。身竄南巢亡九有。桀名履癸。夏氏第十七王也。悛。改。竄。放。南巢。地名。桀為天子。失其所

守之道。心為口體所役使。寵其妄妹喜。乃為傾宫瑶臺。歛百姓之財為脯山。肉林。酒池。可以運舟。一皷而牛歛者三千人。妹喜笑以為樂。成湯伐之。

放扵南巢。而桀遂亡失其九州也。增義臣可仁曰。甚矣酒色能亡人之國。書曰。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甘酒啫音。峻字雕墻。有一扵此。来或不亡。嗚

呼。皇祖之訓如此。而太康有一幾失其國。至桀則兼之。安得不亡。商紂亦然。重音臣貞曰。悛。悛緑切。竄。取玩切。心為之為。去聲。樂。音洛。幾。居希切。

湯執中。道日隆。伊尹相之成厥功。躬服德義。託孤元聖輔㓜冲。湯。名天乙。契十三代孫也。執中。謂執守中庸之道。隆。盛。眼。行。元聖。伊尹。㓜冲。㓜小而

冲稚。謂大甲也。湯能執守中庸之道。其道日以隆盛。又得伊尹相之。乃能成其伐复救民之功。湯又身行德義。寄託孤㓜之子扵伊尹。使之輔。相其

德。立以為君。而臨天下也。 增義臣可仁曰。湯之德盛矣。而太丁未立。外丙仲壬又皆不延。太甲之立。又在㓜稚。若非寄託得人。則亦岌岌乎哉。

重音臣貞曰。相。息亮切。帝太甲。昧前灋。羣小蕩心日親押。徙訓桐官。三祀復辟德乃洽。太。音秦。太甲。湯之孫。桐宫。湯墓。復。還。辟。君。洽。合也。太甲即位。

迷謬湯之法度。日與群小相親。放蕩其心。習玩媟押。伊尹懼其終身迷惑。乃遷居湯墓。使其改過。太甲果能脩德。自治三年之後。伊尹迎人宫中。還

居君位。而太甲之德。乃復合於天性也。 增義臣可仁曰。人之失德。苦不自脩爾。誠能幡然政過。則亦不患不為聖賢。太甲改過自新。若日月之食

馬。及其更也。人皆仰之。無所加損。其視。又過遂非者為如何哉。 重音臣貞曰。辟。必益切。媟。先結切。更。平。聲。商之災。紂可哀。斮夫涉脛剖婦胎。盟津

畢會。武王一怒散鹿臺。盟。音孟。紂名受。商之第三十王也。盟津。渡處。在今河陽縣。畢。盡也。紂寵其妃妲已。所言者從。所好者貴。所憎者誅。厚賊民稅以

實鹿臺之財。盈鉅橋之粟。見冬涉水者。斮折其脛而觀之。剖孕婦之胎。與妲已為笑樂。武王伐之。師渡孟津。天下諸侯不期而盡會者八百餘國。武

王至紂郊。一怒而與紂交兵。紂兵不戰而退。遂誅紂。散鹿臺之財。發鉅橋之粟。以濟百姓。諸侯共尊武王為天子。殷商遂亡。增義臣可仁曰。紂厚

歛於民。以實鹿臺之財。盈鉅橋之粟。自以為得計矣。殊不知人心先去。天命改移。一身尚且不保。何計之有。武王伐之。散財發粟。而天下大恱。傳曰。

財聚則民散。財散則民聚。豈虗語哉。 重音臣貞曰。斮。職畧切。刀所也。脛。下頂切。剖。晉后切。折也。破也。好。去聲。樂。音洛。歛。去聲。周道昌。始太王。后稷

公劉繼流芳。卜年八百。古今歴數無與方。太。音泰。周道之盛。自太王時三分天下已有其二。然其積。行累功。則其采逺矣。始而后稷。中而公劉。德澤

芳聲。相繼流傳。非一日也。其復成王定鼎于郟鄏。卜曰。傳世三十。歴年七百。後至赧王歸秦。計三十七王。八百六十七年。盖其仁義禮樂。德化醇厚。

故過其世數。自古及今無與比方者也。 增義臣可仁曰。仁義禮樂。德化之本。先公。先王。脩而行之。後王于孫。遵而守之。此其所以卜年延水。古今

莫及也。 重音臣貞曰。積行之行。去聲。郟鄏。上訖洽切。下如欲切。左傳成王定鼎于郟廓。春秋謂之王城。魏晉為河南縣。赧。乃版切。周失天下扵赧。

入秦為家。無謚而稱。謂其慙。故謂之赧。愧而靣赤曰赧。成后冲。戯剪桐。三叔流言毁周公。金滕啓卜。公歸復國叔虞封。成后。武王子成王。名誦。即位

之時。年尚㓜小。與其弟叔虞。削桐葉為戯。曰。吾以此封汝。史佚請擇日。王曰。戯耳。史使曰。天子無戯言。言則史書之。遂封𥸩虞扵唐之故墟。曰唐侯。

王㓜周公攝政。管叔。蔡叔。霍叔流言扵國曰。公將不利於孺子。王遂疑周公。及周公東佂。忽有天變。王啓金滕之匱。取卜書以占吉凶。乃見有武王

疾時。周公欲以身代武王死之說。王感泣親迎周公歸國。 增義臣可仁曰。武王有疾。周公欲代之死。後成王以流言疑之。遇風雷之變。禾偃木㧞。

王得金滕之書。感泣迎公。天乃雨反風。未水盡起。歲火熱。噫。天人之際。感應之理。不可誣矣。 重音臣貞曰。滕。徒登切。金滕之匱。乃周家歲卜筮書

之物。以金緘之也。佚。亦質切。幽王迷。惑𧰟妻。師尹匪瞻諸侯擕。驪山戯火。徵兵不至身首墮。堕。許規切。幽王名宫涅。𧰟妻。謂褒姒。師尹。大師尹氏。携。

離叛也。堕。敗謂為犬戎所殺也。幽王寵其妃褒姒。其心昏迷惑亂。其臣尹氏本小人。幽王任以太師之位。暴政及民。失天下瞻望之意。故百姓離心。

諸侯背叛。褒姒性不好笑。幽王欲其笑。乃於驟山舉烽火。諸侯以為王室有難。各引兵入援。及王無事。褒姒大笑。諸侯皆怒而退。又欲廢其太子宜

曰。立褒姒子為太子。宜臼之舅申侯。引犬戎伐王。王舉火徵兵皆不至。犬戎殺幽王。取實貨而去。申侯立宜臼為王。是為平王。 增義臣可仁曰。詩

曰。赫赫宗周。褒姒滅之。又曰。𧰟妻煽方處。又曰。赫赫師尹。民具爾瞻。幽王之敗。以女子小人。内外交煽。而蠱惑其心。不之悟也。女子小人。能敗人之

國如此。可畏哉。 重音臣貞曰。𧰟。以瞻切。好而美也。涅。乃結切。為好皆去聲。烽敷容切。說文烽侯。表也。邉有警則舉火。漢書文頴注。邉方備寇作高

土櫓。櫓上作桔臯。桔臯頭𠒴零以薪草置其中。常低之。有寇即火燃舉之以相告曰烽。又多積薪。寇至則即燃之。望其煙曰燧。難。搓。皆去聲。滅。許劣

切。滅也。煽。式戰切。熾盛也。平王昏。迷其門。忘父之仇德舅恩。東徙洛都。國厠侯邦僅以存。平王。即宜曰也。其德昏昧。迷失其復讎討賊之門户。忘申侯

召寇殺父之讎。而德其立已之恩。至遣京畿之民戍守其國。東遷洛都之後。威金不行。王綢廢弛。諸侯不朝。其地不過數百里。間厠於諸侯之間。持

以文武周公之禮樂教化在扵人心。故其王僅存而不廢爾。增義臣可仁曰。甚矣平王之昏庸也。君父與舅氏孰親。王法與私恩孰重。三綢。君

政之本。王法。天子之權。平王復讎討賊之刑。不加扵申侯。懷私釋怨之恩。惟厚扵母國。三綢。五常。君政。王法。扵是乎掃蕩矣。孔子作春秋託始扵此。

盖有不得已焉者爾。重昔臣貞曰。戍。春遇切。朝。馳遥切。間厠之間。去聲。秦政強。并土疆。周赧繫頸同犬羊。登封刻頌。自言功德踰帝皇。政。始皇名。赧

王名延。周之末主也。始皇本姓吕氏。初莊襄王為質于扵趙。大貢吕不韋有美姬。已有娠。荘襄見而恱之。不韋獻之。歸秦而生政。是為始皇。恃其強

暴。并吞六國。赧王入秦頓首受罪。盡獻其地扵秦。始皇遂為天子。巡行天下。登泰山立石。刻頌功德。自言德兼三皇功過五帝。乃更號始皇帝。次曰

二世。三世。至扵萬世。欲傳之無窮也。增義臣可仁曰。始皇意欲一世而傳之萬世。不知脩德服人。而復爭地以戰。殺人盈野。僅能混一二世而亡。

孟子曰。不嗜殺人者能一之。始皇不知能一之之道。其欲傳及萬世。不亦愚乎。重音臣貞曰。并去聲。賈。工王切。坐販曰賈。娠。升人切。行。下孟切。巡

視也。干戈弭。阿房起。金碧熒煌照渭水。坐席未温。博浪謀人已切齒。干。戈皆兵器。弭。息也。阿房。始皇所營宫名。始皇既并天下。干戈方息。侈心遂生。

以咸陽先王宫庭小。乃於渭南上林苑作阿房宫。東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萬人。下可以建五丈旗。窮奢極麗。光照渭水。韓人張良。父祖

以上五世相韓韓為秦所。并。良恨秦欲報仇。始皇東𨔼。至陽武博浪沙中。良令力士操鐵椎撃始皇。悮中其副車。始皇求之不獲扵是良佐沛公伐

秦滅之。及項羽入關。遂縱火焚阿房宫。火三月不滅。 增義臣可仁曰。帝堯土階三天。茅茨不剪。後世頌其德。始皇以先王宫庭小。乃歛民財以建

阿房宫。是棄先聖之道德仁義。侚桀紂之淫佚驕奢。又安知堯舜之儉德哉。故獨夫之心侈。天下之心離矣。 重音臣貞曰。弭。緜婢切。阿。於何切。房。

符方。蒲光。二切。浪。郎宕切。漢書張良。傳。秦始皇東𨔼至博浪沙中。服䖍曰。河南陽武南地名。相。去聲。令操皆平聲。中。去聲。哀二世。闇且昧。馬鹿異形

審非易。高謀傾斯。主人不悟竟殞弑。始皇子胡亥。號二世皇帝。始皇崩扵沙丘。宦官趙高。及亟相李斯。惡其長子扶蘇聦明。乃詐為始皇詔。賜扶蘇

死。立胡亥為太子。至咸陽即位。趙高先傾䧟李斯殺之。二世遂以高為丞相。高欲專權。恐衆不服。乃先設驗。獻鹿於二世曰馬也。二世笑曰。丞相誤

耶。謂鹿為馬。二世問左右。或默不敢言。或有言鹿者。高以法䧟殺之。衆遂不復敢言高之過失。高於是竊弄國權。及關東亂。高恐得罪。乃與其婿𨶒

樂。領十餘人入望夷宫殺二世。立子嬰為主。降其號為秦王。 增義臣可仁曰。秦室之傾。雖由無道。然政以任宦官趙高而速之也。以李斯而尚不

能進其彀。况庸人乎。然則宦官能敗人之國如此。可是哉。 重責臣貞曰。闇。暗通用殞。羽敏切。殁也。惡。烏路切。長上聲。秦室傾。楚漢爭。沛公軹道降

子嬰。籍狠自用。賢智不附屍首横。漢王姓劉。名邦。沛人。立為沛公。是為漢高帝。楚王姓項。名籍。號西楚霸王。秦室傾頽。楚漢二王爭先入關。沛公先

入闕。秦王子嬰。降于軹道。項籍為人狠戾自用。不從賢智之謀。故賢智不附。為漢軍所敗。自刎烏江。 增義臣可仁曰。劉項二人。皆起於寒㣲。以勇

武言。則劉不如頂。以仁智言。則項不如劉。項以勇武自用失之。劉以仁智任人得之。然則項羽之敗。歸命扵天。則亦誤矣。 重責臣貞曰。軹。諸氏切。

車輪所穿為道。狠。下墾切。刎。武粉切。漢基造。由董老。三傑之功居不少。長者寛洪。挽輅之謀何遽曉。挽。音燒。輅。下革切。長者。謂高帝。時人稱高帝為

寛大長者。挽輅。謂挽木離車也。漢之所以造帝基者。大殷在此三事。楚漢既已講解各王一方。則漢無代楚之名也。及三老董公遮。說曰。天下諸侯

共立義帝。今頃王放殺之。請先為義帝發䘮。然後告諸侯撃楚之殺義帝者。此得春秋討亂臣賊子之法。一也。張良。韓信。簫何。三人皆人傑而漢

能用之。二也。天下初定。帝都洛陽。齊人婁敬戍隴。道過洛陽。脫挽輅。衣羊裘。因虞將軍見高帝。說曰。洛陽天地之中。有德者陽以王。無德者。易以亡。

秦地被山帶河。四塞為固。卒然有急。百萬之衆可立具也。帝即日車駕西都長安。此三也。 增義臣可仁曰。孔子作春秋以寓王法。臣弑其君。子弑

其父者。人人得而討之。至戰國之末。春秋之義㣲矣。三老董公一言倡起。而高帝用之。扵是討賊之義明。而三綱五常正矣。春秋萬世之法。而孟氏

推明以為天子之事。豈不信哉。 重青臣貞曰。長。展兩切。挽輅。蘇林曰。一木横透車前。二人挽之。三人推之。說。責稅。下同。先為之為去聲。衣。去聲。卒。

倉没切。急遽也。婦之禍。高之過。如意既隕人彘剉。吕氏芟劉。又有平勃國幾破。婦。謂吕后。高。謂高帝。芟。刈也。高帝既立太子。又寵戚夫人。欲廢太子。

立戚夫人子如意。周昌叔孫通等切諌不聴。頼張良之計。招致四皓得免。高帝崩。吕后截戚夫人手足。去其目。置厠中。目曰人彘。又殺如意。及惠帝

崩。吕氏遂臨朝稱制。芟刈劉氏。徧封詣吕為王。謀篡漢室。若非陳平周勃二人盡力匡救。則其國家不破裂者。畿希矣。憎義臣可仁曰。高帝開基

之英主也。其欲易太子者。特以寵戚姬而惑亂其心也。吕氏之不謹。亦曰高帝有以啓之也。致使宗室不保。七廟幾墜。皆本扵一念之不正。人主扵

一念之傾。妃妻之際。可不謹哉。 重音。臣貞曰。彘。直吏切。豕也。銼。寸卧切。幾。居希切。刈。魚肺切。漢之懿。文為最。躬服儉素節以制。賈誼𨼤辭。東宫未

學可欷。𨼤。古陳字。西漢之君。唯文帝最賢。高帝庶出第三子也。名𢘆。封代王。陳乎周勃削平吕氏之難。迎立為帝。帝身服儉素。所幸慎夫人。衣無

文錦。不受千里馬。欲作一露臺。材木已就。怨傷民力而止。集上書囊為殿惟。在位二十三年。天下太平。幾致刑措。賈誼上書有曰。古之王者。教太子

有三公三。少。明孝仁禮義以道習之。逐去邪入。不使見惡行。選天下端士與太子居處出入。使太子見正事。間正言。行正道。又曰。習與正人居。不能

無正。習與不正人居。不能無不正。今大子未學。可太息也。 增義。臣可仁曰。太子天下之本。本一正而天下定矣。近端人。親有道。所以薰陶德性。㴠

養氣質。以正天下之本也。唐虞三代之君。聖哲賢明。道全德備者。用此道也。賈誼之策。真可謂萬世無弊之名言矣。 重音。臣貞曰。歔。休居切。欷。許

既切。難。去聲。上。時掌切。措。倉故切。少。去聲。以道之道。音導。垂。上聲。惡行之奬。去聲。處上聲。武有為。方士欺。帑耗民罷恨已遲。禍基堯母。思子臺成聞

者悲。帑。他謂切。罷。青皮。武帝名徹。景帝子也。帝如即位。將大有為扵天下。招選四方文學之士。待以不次之位。天下翕然望風向慕。罷黜百家。表章

六經。興太學。脩郊祀。改正朔。定歴數。協音律。作詩樂。文章煥然可述。有三代之鳳焉。後齊人少翁以鬼神方見帝。帝拜為大成時軍。文成勸帝作甘

泉宫。祭太一諸鬼神。以致天神。居歲餘無驗。帝誅文成而隱之。又作承露盤。以銅為之。高二十丈。承露和玉屑致之以来長生。帝方悔誅文成。而侫

臣丁義復薦樂大。云與文成同師。帝得樂大大喜。拜為五利將軍。後五利自以其方無驗。恐帝覺其妾。乃書帛飯牛。佯云此牛腹中有異。帝剖牛視

之。識其子筆。要斬之。後又遣人入海求仙藥。登高岳。祀泰山。翼過神仙。晚年覺其言神者無驗。乃對羣臣嘆曰。嚮為方士所欺。天下豈有仙人。盡妖

委耳。然而府事也空謁。民力已罷弊矣。帝初立皇子據為太子。後夫人趙徒仔懷十四月而生子弗陵。帝曰。吾間堯十四月而生。乃命夫人之門。曰

堯母門。扵是姦臣逆逆帝意。知其竒愛。少子。心竊歸之。後姦臣江充與太子有陳。時帝在甘泉宫有疾。充言扵帝曰。祟在巫蠱。治之疾乃愈。帝使充

治巫蠱獄。充遂誣太子宫中所得水人甚多。又有帛書所言皆不道。當奏充持太子甚志。太子計不知所出。乃從其少傳石得計。收捕先斬之。因出

武庫兵發長樂宫卒以自衛。長安擾亂。言太子及。帝詔捕反者。太子不能自明。又不得見帝。遂與帝兵戰。太子兵敗。奔散壹關。三老茂上書。明太子

不反。帝亦惜。然未明言赥之也。太子自度。不免。即自經。後帝憐太子無辜。乃作思子宫。築望思之臺扵太子死處。天下聞而悲之。 增義臣可仁曰。

人君舉措。不可不慎。武帝既立太子。復名堯母之門。致使姦臣逆揣其意。遂成巫蠱之禍。江充一小人爾。能䧟太子者。以太子之權素輕。如其不足

畏也。及壹關三老上書明太子無罪。帝既悟。又不速赥。遂使太子䘖𡨚而死。豈獨當世之人悲之。抑萬年千載使人流涕也。 重音臣貞曰。少。去聲。

飯。扶晚切。要。與腰同。徒仔。上疾葉切。下羊諸切。婦官亦作婕好。探。平聲。陳。乞逆切怨隙也。崇雖遂切。神禍也。師古曰。禍咎之徵。鬼神所以示人也。蠱。

古暮切。樂。音洛。度。達各切。料也。后黨熾。自王氏。枝紏根蟠代相繼。新莽國之。竊壐攘袍據神噐。漢家后黨之盛。自成帝委政扵王鳳。生王音為䘖史

大夫。王氏愈盛。郡國守相刺史。皆出其門下。其蟠根深固。枝葉繁盛。代相繼續。主於王莽。始則偉為輔國。中則居攝。終則真篡。遂竊國壐。服衮冕。據

天子之位。改國號曰新室。 增義臣可仁曰。王莽篡漢。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漸矣。自王音用事。郡國守。相皆出其門。是天下唯知有王氏。

不知有劉氏矣。及莽竊位。使求傳國壐於太后。太后怒而擲之地。鳴呼。至是亦將如之何哉。婦人之仁。不亦悲夫。重音臣貞曰。熾。昌至切。紏。吉黝

切。相絞詰也。壐。想里切。印也。古者尊卑共也。秦漢以来唯天子以為壐。守相。皆去聲。代相之相。如字。南陽賢。奮神鞭。飛龍躍起乗雲煙。誅鉏姦僞。嗣

續先祀復青氊。光武皇帝。名秀。南陽人。景帝七世孫。長沙定王發之後南頥令欽之子也。王莽時。天下大亂。遂起兵討莽。奮其神武。提鞭萊馬。如飛

龍之躍起乗駕雲煙。誅削僞莽。以繼續先代之宗廟祭祀。而復其舊物也。青氊。舊物。晉王獻之。夜有人入其室盗物都盡。獻之徐曰。偷兒。青氊。我家

舊物。可特置之。盗驚走去。故後人謂舊物為青氊。 增義臣可仁曰。詩云宗子維城。宗子者。同姓之子也。王者廣繼宗子以固國家。猶高築城都以

防寇盗也。漢之宗室。存者無幾。不有光武。則已為異姓所有矣。維城之義。可不監哉。 重音臣氣曰。幾。上聲。漢之孽。開寵謁。前有恭顯後甫節。巍巍

帝室。鑠爾類同湯上雪。孽。謂妖禍也。兩漢之禍。皆由開其權竉謁託之門於宦官也。弘恭。石顯。自宣帝時久典樞要。威權隆赫。勢傾人主。至元帝時。

蕭望之欲引用正人。抑其氣𦦨。反為所䧟。是後宦官愈盛。廢置人主。皆出其手。復至靈帝時。曹節。三甫等。共相朋結。謟事太后。敗亂國政。陳蕃竇武

以其操弄國權。濁亂天下。白太后除之。太后猶豫不决。事遂泄。曹節王甫之黨大呼曰。陳蕃竇武白太后廢帝。遂脅帝使作詔殺陳竇等。幽太后於

南宫。漢室竟以此而亡。 增義臣可仁曰。宦官之禍。世代有之。未若漢唐之尤酷烈也。閹寺所以能制人主者。以其在宫闈之中。日相親狎。人主之

動静云為。皆為其所窺伺。於是揣意承顔。以奉其意。及其勢成。則外結強臣。内交淑疑。以固其權。忠臣直士。欲斥其罪。鮮有不為所䧟者。蕭望之天

子之賢傳。陳蕃竇武廊廟之正臣。尚且不充。况李斯之於趙高。訓註之扵守澄軰。安能免哉。 重音臣貞曰。孽。魚到切。𦦨。以贍切。猶豫。上或周切。又

余救切。下羊茹切。遲疑不决也。桓靈瀆。迷不復。山陽奔播死臣僕。卓操相仍。天下三分成鼎足。桓帝名志。靈帝名宏。瀆。溷。山陽。獻帝也。桓靈之世。宦

官之亂。不可復制。桓靈且賣官收利。瀆亂溷濁。迷而不反。扵是寇盗螽起。董車起兵以討宦官為名。靈帝崩。皇子辯立。太后臨朝。卓入朝以太后令

廢辯。立陳留王協。是為獻帝。獻帝為群賊所携。奔播無常。及曹氏篡漢。降封獻帝為山陽公。遂為所殺。是援劉備帝蜀。孫權帝吳。魏氏據中原。天下

三分以成晶是之勢。 增義臣可仁曰。東溪傾頽之勢。非一日矣。加以桓靈之昏庸。卓操之姦雄。而婦人當國。閹寺竊權。雖欲少延。其可得乎。 重

音臣貞曰。溷。户困切。螽。數容切。漢中山清土傳。視言之。蠡生。師古曰。螽生。言衆多也。與蜂同。朝。馳遥切。魏氏雄。作家翁。西虜蜀漢夷江東。馬昭勢

逼。曹髦一怒戈洞胷。魏氏雄據中原。自以正統在已。謂蜀為虜。吳為夷。而自作家翁也。傳四主而至高貴卿公髦。以司馬昭之勢月逼。威權不由已

出。不勝其忿。遂自徒劔。率殿中宿衛蒼頭出誅昭。賈充與帝戰於闕下。太子舍人成濟謂充曰。事急矣。將如之何。充曰。司馬公養汝輩正在今日。今

日之事無所問也。濟即抽戈刺帝洞其胷。刃出扵背。隕于車下。昭立曹操之孫奂為帝。遂禪位子昭之子炎。炎即位。是為晉武帝。增義臣可仁曰。

易坤之上六曰。龍戰子野。其血玄黄。扵初爻一陰之生。聖人已有履霜堅氷之戒。盖隂長則陽消。陽生則陰息。自然之勢也。夫司馬氏謀篡之心非

一日矣。自懿師昭。三世秉國。天下只知有司馬氏。而不知有曹氏。主是大事已成。雖殿中蒼頭宿衛。亦司馬氏之人也。南高貴鄉公不勝其忿。欲一

决勝員。誠亦愚矣。觀賈充無問之言。成濟抽戈之事。則履霜之戒不謹於始。其血玄黄之義見矣。 重音臣貞曰。髦。莫褒切。奂。呼玩切。禪。時戰切。與

擅同。荀子堯舜禮遜。墠義亦同。謂除地為墠。告天而傳位也。後因謂之禪住。長。上聲。不勝之勝平聲。𣈆武皇。䈴二方。劉禪孫皓繼牽羊。嗣子不肖。神

州赤縣戍戰場。晉武帝姓司馬氏。名災。昭之子也。魏既平蜀。吳亦降晉。蜀主劉禪。吳主孫皓。肉袒牽羊相繼而降。武帝初年節倫。政化太行。及江南

既平。侈心漸生。晚年益奢縀。其次子衰。不辨菽麥。其母楊后賂遺近臣。使譽之扵帝。遂立為太子。武帝崩。太子即位。是為惠帝。其后賈氏行汗穢專

主内權。殺太后。廢太子。晉室大亂。趙王倫起兵殺賈后篡位。扵是骨肉相殘。殺滅幾盡。四海鼎沸。五胡並興。神州赤縣。皆為戰場也。 增義臣可仁

曰。晉武帝初年。雅好直言。以儉化俗。天下望風向化。及平江南。納孫皓宫人。侈心遂生。晚年至扵從羊車以幸宫人。加以嗣子愚暗。輔導非人。賈后

污穢。濁亂宫臺。致使兄弟相殘。于戈不息。神州陸况。四海板蕩。亦由武帝不能操守初心而失之也。重音臣貞曰。肖。先妙切。并。去聲。祖。徒旱切。遺

去聲。幾。居希切。好。去聲。從。與縱同。壺。苦本切。宫中巷路。操。平聲。熾鄴囚。役僞劉。青衣執洗忍死羞。金陵。王氣。睿子潜胎馬化牛。王。音壯。熾。懷帝名鄴。

愍帝名。時劉聦稱帝扵平陽。懷帝役于聦。聦使懷帝著青衣行酒。侍中庾珉號哭。愍帝亦降于聦。聦出獵。使帝著戎服執戟為導。聦又因大會使帝

行酒洗爵反而更衣。又使帝執盖。𣈆臣在位多流涕。初秦時有望氣者云。五百年後。金陵有天子氣。至元帝度江。乃五百二十六年也。元帝名睿。初

玄石圖有牛繼馬後之文。恭王妃夏侯氏。通扵小史牛氏而生睿。是為元帝。都金陵。號東晉。 增義臣可仁曰。牛睿之滅晉。吕政之滅秦。一也。雖號

東晉。實非司馬氏之後矣。故先儒論之曰。扵始皇當稱後秦。扵元帝亦當稱後𣈆。如此則名正言順矣。重音臣貞曰。鄴。音業。愍。美隕切。著。陟略切。

亦作著。服衣也。珉。彌鄰切。號。平聲。降。户江切。更平聲。度。與渡同。濟也。閔晉基。勢傾頽。宋公意欲路人知。恭子不吝。赤𥿄親書已恨遲。東晉傾頽之勢。

甚可閔悼。王敦。桓玄。相繼謀篡。及劉裕討桓玄平之。功德既盛。成權漸移。人主之命在其掌中。裕自安帝時。進爵宋公。其欲伐晉之心。行路之人所

共知也。至是諷朝廷禪位。傳亮承其意。具詔草呈恭帝使書之。帝欣然操筆謂左右曰。自桓玄之時。晉武已無天下。重為劉氏所延將二十載。今日

之事。本所甘心。遂書赤𥿄為詔。禪位于裕。裕即帝位。是為宋武帝。 增義臣可仁曰。宋齊梁陳之世。皆為人主以權柄授人而失之也。然則人主以

權柄假人。而能乆享其國者。未之有也。孔子曰。禮樂征伐自諸使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執國命。三世希不失矣。此之

謂也。 重音臣貞曰。吝良刃切。惜也。操。平聲。皆為之為。去聲。衰宋明。豢道成。蒼梧巷𣸯諒可更。汝陰揮涕。誓願王宫勿復生。明帝名或。豢。謂畜養也。

劉宋之世。弑逆相踵。禍亂非一。明帝遣蕭道成將兵鎮淮陰。道成遂收養豪俊。賔客始盛。是後國柄悉入其乎。明帝崩。道成立明帝子蒼梧王昱。蒼

梧出𣸯無度。營署巷陌莫不貫穿。羣下小有忤意即加屠剖。道成宻結近侍楊萬年等。弑蒼梧。道成更立安成王凖。是為順帝。封道成為齊公。又進

爵齊王。順帝禪位于道成。是為齊高祖。王敬則以板輿入迎帝出宫。帝收淚曰。欲見殺乎。敬則曰。出居别宫耳。官先取司馬氏亦如此。帝泣而彈指

曰。願後身世世勿復生天王家。齊降封順帝為汝陰王。 增義臣可仁曰。國家者豪俊之依歸也。豪俊者。國家之利器也。豪俊出。則國家治。豪俊隱。

則天下亂是故。明主設名爵以致之。加禮貌以待之。施恩信以懷之。故多士濟濟列扵周室。群賢班班立扵虞朝。至扵宋明。既以兵柄假扵道成。又

以豪俊資羽翼。欲其不成攘奪之計得乎。故曰。豪俊國家之利器。王者當招致之以利其國。不可委之以資寇盗。書曰。野無遺賢萬邦咸寜。此之謂

也。 重音臣貞曰。豢。乎慣切。更。平聲。後。扶又切。或乙六切。將。去聲。昱。余六切。穿。樞絹切。官蕭梁之世臣下謂帝為官。後人或稱大家。或稱官家。濟。上

聲。傷蕭齊。淺根基。東昏弑而宗社移。相傳七主。二十四年衍代之。蕭齊之業。非有德澤及扵民。根基甚淺。高祖殂。子頥立。是為武帝。武帝殂。高帝兄

蕭鸞輔政。鸞廢二主。遂以太后令入繼大統。是為明帝。明帝殂。其子寳卷立。是為東昏侯。東昏失德。王珍國。張稷。及張齊等弑之。蕭衍舉兵立南康

王寳融。是為和帝。和帝禪位于蕭衍。是為梁武帝。 增義臣可仁曰。帝王之有天下也。其始必有大功扵民。而後以德澤繼之。又以教化成之。然後

可以延世也。道成忽明帝豢養之恩。遽生睥睨而奪人之國。一再傳而鸞所竊。鸞傳扵子。豈不欲繼繼相傳哉。未幾見弑。而又為蕭衍所有。凡此數

主。既無功德及民。又無德澤以繼。是猶螗螂之後有黄雀。黄雀之後又有執彈者待之矣。其能乆乎。 重音臣貞曰。睥睨。上匹詣切。下研計切。傍視

也。幾。居希切。彈徒案切。梁武賢。失帝權。終日䟽食坐空禪。臺城逼辱。傳不再世歸霸先。梁武帝姓蕭。名衍。蘭陵人。武帝雅好儒術。親睦九族。優待朝

士。躬耕籍田。身服儉素。可謂賢君矣。然而失帝王之權。釋姦不誅。見惡不討。日進一䟽食。不噉酒肉。三舍身奉佛。終日坐禪。廢棄國政。於是刑政日

衰。紀綱日紊。及侯景作亂。逼辱臺城。竟以餒殂。侯景立武帝之子綱。是為簡文帝。後為侯景所弑。陳霸先立晉安王方智。是為敬帝。敬帝禪位于霸

先。是為陳高祖。 增義臣可仁曰。梁武帝雅好儒術。不知其以儒術為何物也。使其真知儒術之可好。則必以周孔之道。為脩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之具矣。何至三捨身於銅泰寺。而使宰相賫金幣奉贖皇帝哉。身得天下而身失之。正坐不知儒術故也。 重音臣貞曰。好。去聲。噉徒濫切。空禪坐

禪之禪平聲。餒。弩罪切。飢。餓也。陳驅駕。拓㧞謝。覺也堅乎手爭炙。叔寳荒淫。玉樹歌殘罷長夜。驅駕。謂驅馳駕御。拓㧞。元魏姓也。東晉孝武之世。拓

㧞珪始稱帝。國號魏。東晉滅。宋。齊。梁。陳。相承居南。元魏居北。至陳高祖受禪之年。魏恭帝禪位于宇文覺。是拓㧞氏於是年謝也。覺即位。國號周。至

陳宣帝之世。周禪位于楊堅。是為隋文帝。覺堅二人貪位相奪。如就手中爭奪膾炙也。叔寳。陳後主名荒淫眈樂。與其狎客撰為新聲。有玉樹後庭

花等曲與群小為長夜之飲。酣歌為樂。遂為隋文帝所滅。 增義臣可仁曰。此書所述。皆正統相承。不叙偏國。此章因隋文帝自受宇文周之禪。混

一南北。故并及元魏宇文氏而互見之耳。 重音臣貞曰。拓㧞。上闥各切。下蒲撥切。國人謂王為拓。謂后為㧞。言黄帝之後。以土德王。或說自拓天

而生。㧞地而出。遂以氏焉。後魏孝文改為元氏。隋文興。驅神兵。并一天下海内清。廣也不仁。淫蒸弑逆極肆情。下淫上曰蒸。隋文帝姓楊。名堅。文帝

既受宇文氏之禪。奮然驅兵。其勢如神。并一天下。四海之内肅然清平。文帝姓好儉。立子勇為太子。勇頗好奢。帝以為不類已惡之。少子廣厚賂近

臣。僞飾恭儉。近臣數譽之於帝。帝遂廢勇立廣為太子。帝納陳高宗女。號宣華夫人。有竉。後帝寢疾。夫人視疾旦出更衣。為太子所逼。夫人拒之得

免。帝恠夫人色異。問其故。夫人泫然曰。太子無禮。帝志抵其牀曰。畜生何足付大事。呼柳述。元巖曰。召我兒来。述巖將呼太子。帝曰。勇也。述巖出閤

為勑書。太子執述等下獄。盡遣宫人出。令張衡入殿侍疾。俄而帝崩。陳夫人懼失色。太子先使人以同心結賜之。是夜蒸焉。遣人殺故太子勇。廣即

位。是為煬帝。增義臣可仁曰。易曰。幾事不宻則害成。文帝寢疾。垂危之際。太子無禮。帝得其狀。使述巖召勇。此事宜宻也。當是時宜召廣對述巖

等。以夫人之言。面數其罪而廢之。然後召勇亦朱晚也。而述巖作事不宻。遂使君父見弒。宗杜滅亡。可勝嘆哉。 重音臣貞曰。并。好。惡少。皆去聲。更。

平聲。泫。乎犬切。流涕貌。恚於避切。恨。怒也。令。平聲。煬。餘亮切。幾。居希切。勝。平聲。駕龍舟。緃𨓜遊。飾非拒諌恣所由。易服逃竄欲得杯酖何可求。煬帝

即位。窮奢極侈。飾非。拒諌。恣其所為。廣營宫室。以備行幸。開汴渠。造龍舟。及雜船數萬。用挽士八萬餘入。行幸江都。所至以供奉禮薄為超遷。郡丞

競侵削民財以恱其意。於是天下大亂。宇文化及等。引兵入玄武門。帝知不免。乃易服逃於西閤。化及等問帝安在。有美人指之。賊衆扶劔直前。扶

帝下閣。數其罪惡。欲加刃噐。帝曰。帝王死自有法。何得加刃噐。顧左右索酖酒。不得。遂縊殺之。 增義臣可仁曰。煬帝之飾非拒諌。持自任其才智。

以為人皆不如己也。故其所為。每不如人。是知明王不自任其才智。故能出於人上。傳曰。大舜有大焉。善與人同。樂取諸人以為善。然則煬帝以才

智自任而失天下。亦可為百世之監矣。 重音臣貞曰。易。音亦。酖。直禁切。數萬之數。去聲。下閣之下。亥稼切。數其之數。上聲。索色窄切。求也。縊。公易

切。絞也。樂。音洛。李氏昌。起晉陽。趙公英武人莫當。肅清寰字。奄有天下號大唐。唐高祖姓李氏。名淵。為隋晉陽留守。後封唐公。其次子世民。初封趙公。

英俊神武。戰勝攻克。人莫有能當之者。煬帝時天下大亂。世民說高祖。起兵於晉陽。遂能屈服羣雄。肅清海内。盡有天下。國號大唐。增義臣可仁

曰。焬帝時天下大亂。太宗時年十八。有安天下之志。而豪俊皆為響應。一舉兵而掃蕩妖氛。群雄鼠伏。真可謂英俊神武矣。 重音臣貞曰。奄。衣撿

切。大有餘也說。輸芮切。武德寛。天下安。臨湖之變骨肉殘。創業垂統。謀為如此良可嘆嘆。平聲。武德。高祖年號。高祖性寛大。政令清簡天下安寧。初

高祖立長子建成為皇太子。封世民為秦王太子建成忌世民功高。高祖又有欲立世民為皇太子之意。建成乃與其弟元吉。謀殺世民。世民遂與

長孫無忌。尉遲敬德等。謀先伏兵於玄武門。建成。元吉。主臨湖殿。覺有變將起。世民遂射殺建成。敬德追元吉射殺之。高祖乃立世民為皇太子。創

業之君。當垂法後世。以訓子孫。而其謀為如此。良可嘆也。增義臣可仁曰。唐史書秦王世民殺皇太子建成。遂立世民為太子。則臨湖之事不能

隱矣。高祖既立建成為皇太子。又有欲立世民之意。則成太宗之過者。高祖也。創業垂統。當儀範子孫。今其事為如此。是深可嘆息也。然而太宗為

有唐之令君。亦以其天資英敏。自强為善。而充之爾。太宗睿。誠可喜收録賢材罔遺棄。治教可尊。方之湯武則有愧。喜。去聲。太宗。名世民高祖次子

也。明哲英敏。誠可喜愛。牧録賢材。無所遺棄。魏徵有讎而不殺。封德彝等隋之侒臣。能用其材。化為忠臣。在位二十三年。其政教皆可尊尚。然其殺

兄脅父。比之湯武。則所愧多矣。增義臣可仁曰。高祖為隋晉陽留守。太宗以天下亂。謀起兵。高祖不從。太宗陰使人以晉陽宫人侍高祖。园脅之

使起兵。其始謀如此。安得與湯武比肩哉。 重音臣貞曰。喜。許既切。嗣子晦。乖禮制。牝鷄司晨亂再世。武韋捿跡。七廟廢遷業幾墜。幾平聲。嗣子太

宗于高宗。名治。司。主。晨。謂晨鳴。書曰。牝鷄之晨。惟家之索。高宗昏臬暗昧。乖違禮制。納太宗才人武氏。立為皇后。任以君政。使之當國。猶牝鷄不當

晨鳴。而主晨鳴也。高宗崩。武氏遂臨朝稱制。廢中宗。殺唐宗室立武氏七廟。改國號為周。及中宗復位。昏庸懦弱。不能自強。又不殺武。三思。縱使三

思與韋后亂。后於餠餤中進毒弒中宗。武氏韋氏足跡相踵。七廟廢遷。唐室幾墜。皆由高宗納武氏之所致也。 增義臣可仁曰。武氏之禍。高宗之

遏也。中宗身被廢辱。備嘗艱苦。宜乎改轍。及其復位而不能殺武三思。又從使之與韋后亂。禍及於身。其誰咎哉。 重音臣貞曰。牝婢忍母畜也。三。

去聲。從與縱同。鼎不移。頼臨淄。野鹿入囿殘李枝。狼顧奔蜀。雖復舊物已損虧。野鹿入囿残李扶。縱安禄山入朝。殘滅唐室之讎。玄宗名隆基。高宗

孫。睿宗于也。封臨淄王。韋后弒中宗。玄宗夜與劉幽求等入宫中誅韋后。迎睿宗即位。後睿宗傳位於玄宗。玄宗即位之初。任宋璟為相。二十餘年

天下太平。後任李林甫為相。天下遂亂。及安祿山入朝。楊貴妃與椂山亂。禄山遂反。攻䧟長安。玄宗棄蜀。禄山盡殺唐宗室。肅宗卸位。與郭子儀等

克復長安。然自此之後。天下多亂。唐室遂以衰㣲。其所虧損者固多矣。 增義臣可仁曰。宋璟為相。二十餘年天下太平。李林甫為相。天下即亂。明

皇一人也。前則治。後則亂。至於身遭棄播。禍及子孫。任。相豈不在於擇人邢。重音臣貞曰。相。去聲。朝。馳遥切。貞元猜。孕禍胎。篤信姦回棄賢材。泚

毒滔天。不有晟贄身其災。貞元。德宗年號。德宗名适。代宗子也。性猜忌。盧杞姦邪。德宗信之。以濁亂天下。擯棄賢材。不肯信用。賊臣米泚䧟長安。德

宗出奔奉天。幾為賊軍攻䧟。若非李晟陸贄。内外盡力匡救王室。則德宗之身。不免於災害矣。 增義臣可仁曰。盧犯之姦。天下之人皆知其為姦。

而德宗獨不覺何也。盖為姦之人。逆揣人主之意而奉迎之。人主以其能奉迎己意。逐恱之而不疑。則其姦濟矣。使人主覺其姦。則不能為姦矣。

重音臣貞曰。泚。雌氏切。唐之季。閹寺熾。藩鎮強梁制主勢。閽司衮職。𠏉弱枝強本根蹶。唐之季世。宦官之勢。如烈史乗風。不可復制。自玄宗寵任高

力士。其後宦官之勢漸盛。至憲宗時。王守澄。仇士良。陳弘志等專掌内權。憲宗服金丹藥躁怒。左右宦官徃徃獲罪。陳弘志遂弒憲宗。其黨諱之。但

云藥發而崩。守澄等共立穆宗。穆宗崩。敬宗之立又出美乎。敬宗游戯無度。夜與衆宦官飲酒。敬宗起更衣。殿上燭滅。遂為宦官蘇佐明所弒。守澄

等共立文宗。文宗患宦官之強。宻與李訓。鄭注。謀伏兵禁中除之。宦官覺之。遂殺訓。注。并公卿將吏士民二千六百餘人。是後宦官愈盛。外則藩鎮

強梁。不遵詔令。將史徃徃以私毖殺主帥。先推所愛立之。然後請命。朝建不能違。於是政柄在於強藩。主命懸於閹寺。譬猶樹木𠏉弱枝强。則蹶㧞

其本根矣。故唐室以是而亡。 增義臣可仁曰。按仇士良。歴憲穆敬文武五朝。專握國權。廢置天子如反掌。亦其用術之巧也。嘗教其黨曰。天子不

可令閑。常宜以奢靡娱其耳目。使日新月盛。無暇更及他事。然後吾軰可以得志。慎勿使讀書親近儒臣。彼見前代興亡。心知憂懼。則吾輩踈斥矣

此士良輩固權寵之術也。是知天子必讀書。必親儒臣。則德進道明。姦邪不能欺矣。 重音臣貞曰。襄。古本切。蹶。居衛切。起神堯。訖僖昭。巍巍宫闕

帝黄巢。克用逐之。朱温嗜炙士民號。號。平聲。神堯。唐高祖尊號。唐有天下起於高祖。終於僖昭。僖宗廣明元年十二月。黄巢入長安稱帝。國號大齊。

至中和三年。李堯用破黄巢。復長安。而朱温即有嗜炙之心。至昭宗天復三年。封温梁王。末年温逼帝遷都洛陽。士民皆號哭曰。賊臣崔胤招朱温

来。傾覆社稷。温弑昭宗立哀帝。遂篡唐即帝位。是為梁太祖。 增義臣貞曰。朱温逼帝遷都。脅使禪位。而士民號哭。猶可以見人心未離也。然而主

弱臣強。盗賊群起。所謂雖有善者。亦無如之何矣。重音臣貞曰。炙。之夜切。尊號。國號之號。溯到切。胤。羊進切。温狂躓。行污穢。身服鹿麀見子弑。懷

壐七年。殘骸僅獲敗氈瘞。行。下孟切。瘞。於罽切梁太祖姓朱。名温。狂妄顧躓。其行污穢。亂瀆男女。如鹿麀之相聚也。温假子傳王友文婦王氏美。温

寵之。欲立友文為太子。郢王友珪心不平。友珪有過。温嘗撻之。友珪益怨。遂引兵夜斬關入弑温。友珪自以敗氈裏之。瘞於寢殿。友珪篡立。均王友

貞引兵討亂。友珪自知不免。令人先殺妻而後殺已。均王即位遂亡。二主共十七年。增義臣可仁曰。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朱温行同鳥獸。

而子行弑逆。所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矣。重音臣貞曰。躓。陟利切。麀。於尤切。牝鹿。行同之行去聲。子行之行如字莊狎媟。行不厭。新磨

遽前批其頰。矢石勤勞。一朝灰燼堕前業。行。去聲。厭。入聲。堕。許規切。唐莊宗。李堯用之子也。名存朂。本突厥種。姓朱邪氏。唐懿宗時有朱邪赤心討

龐勛有功。賜姓李氏。存朂破黄巢有功。累封晉王。及即位自以李氏改國號曰唐。莊宗好押近伶人。媟慢不歛其行。嘗自傳粉墨與羣優戯。以恱劉

夫人。憂名李天下。自呼曰李天下。李天下。優人敬新磨遽前批其頰。帝失色。舉優亦皆駭愕。新磨徐曰。李天下者只有一人。尚誰呼耶。帝恱賞賜甚

厚。後遇賊弑。殂於廡下。皇后不親省視。鷹坊人喜友歛廡下。樂器覆帝尸而焚之。曰生好此。今亦以此相送。衆推其養子李嗣源為帝。是為明宗通

四主共十二年。增義臣可仁曰。莊宗初嗣父位。治國訓兵。事各有理。裂膚汗血。櫛風沐雨十五年而後得。及其既登大位。無一善可取。惜財吝賞。

好田獵。寵女色。近伶人。不三年而滅亡。其歴年之促。亦其自取之耳。若明宗。則五代之賢君也。進士聶夷中有詩曰。二月賣新綵。五月糶新榖。醫得

眼前瘡。剜却心頭肉。帝以為曲盡田家之情狀。命左右常諷誦之。又縱鷹隼。均田稅。奬直言。印六經。又曰。朕嘗從武皇獵。有獸逸入田中。遣騎取之。

比及得獸。餘稼無幾。以是思之。獵有捐無益。朕不為也。惜乎。其登極之年。已踰六十。既乏嫡嗣。傳及假子。不乆而亡。豈天意耶。 重音臣貞曰批篇

迷切。手撃之也。頰古協切。靣旁也。燼。徐刃切。朂。吁玉切。種。主勇切。類也。好。近。皆去聲。駭。下楷切。也。省。息井切。隼。聳尹切。奬。子兩切。閔敬瑭。賂強方。

穹廬丈人許石郎。再傳一主。歴年十一遂以亡。晉高祖姓石。名敬瑭。太西夷種。唐明宗。妻以永寧公主。出鎮太原。以天下不受其命。求援扵契丹。欲

為中原天子。仍以父禮事契丹。約事成之後。割盧龍一道。及鴈門以西諸州與之。契丹主受其約。指穹廬前大石曰。已許石郎矣。遂發兵入援。與唐

軍戰勝之。契丹立敬瑭為天子。即位于柳林。遂割幽。薊。瀛。莫。𣵠。擅。順。新。媯。儒。武。雲。應。寰。朔。蔚。十六州與之。許歲輸帛三十萬匹。契丹主送至上黨。遣

兵衛送渡河。唐主舉家自焚。敬塘入洛陽。在位七年殂。衆推其養子重貴為主遂亡。二主十一年。增義臣可仁曰。晉高祖樂聞讜言。詔百官上封

事。命吏部尚書梁文矩等置詳定院以考之。無取者留。中可者行之。數月應詔者無十人。帝復降御禮趣之。又高行周奏修洛陽宫。薛融諫曰。今宫

室雖經焚毁。猶侈扵帝堯之茅茨。所費雖寡。猶多扵漢文之露臺。帝納其言。仍賜詔褒之。唯此二事可喜。餘未暇論也。 重者臣貞曰。妻。去聲。媯。俱

為切。樂。音洛。讜。多曩切。上。特掌切。趣。趨玉切。與促同。催也。嘆漢劉。用婦謀。帝羓還塞主中州。嗟哉二主。四年之後即歸周。漢高祖姓劉。名知逺。本沙

陀部人。世居太原。晉高祖授以河東節度使。後封北平王。時契丹大舉入寇。侵圖中國。知逺舉義兵即位于晉陽。欲歛民財以賞將士。夫人李氏諫

曰。陛下創起大業。未有惠澤及民。而奪其生生之資。殆非新天子救民之意。今宫中所有。請盡出之以勞軍士。知逺從之。扵是中外恱而歸心。契丹

主得疾。至欒城甚苦熱。聚氷扵胷腹手足。且啖之。尋卒。國人剖其腹。實塩數斗。載之北歸。晉人謂之帝羓。扵是知逺入洛陽。在位二年殂。子承祐立。

是為隱帝。在位二年。二主共四年。增義臣可仁曰。民者。國之本也。財者。民之心也。議率民財以賞將士。則民心離矣。創業之際。民心一離。則大事

去矣。夫人請出宫中所有以勞軍。則民心既安。將士懷德矣。高祖從之。中外聞之大恱。夫王者得賢后妃為内助。豈曰小補之哉。 重音臣貞曰。羓。

邦加切。夫王之今音扶。將。勞。皆去聲。周之威。膺明資。奉法利民無所私。天將厭亂。衮服三載傳養兒。周太祖姓郭。名威邢州堯山人。年十八以勇力

應募。屢有戰功。漢高祖拜中書門下平章事。隱帝時又多戰功。授以鄴都留守。隱帝為其下所殺。威至京師。軍士推戴。以太后令命威監國。遂受漢

禪即帝位。帝天資明敏。雖亂世板布九經。親如曲阜謁孔子廟。既奠將拜。左右曰。孔子陪臣。天子不宜拜。帝曰。孔子百世帝王之師。敢不敬乎。拜之。

又拜孔子墓。却四方貢獻。罷營田以利民。或言肥饒者賣之。可得錢以充國用。帝曰。利在民。猶在國也。朕安用此錢。悉取漢宫中寳玉器數千。碎之。

曰。凡為帝王者。安用此物。又戒左右。自今珍華恱目之物。無得入宫中。帝無子。以皇后兄柴氏子為養子。封晉王。帝屢戒之曰。吾見唐天子十八陵。

無不發掘者。此無他。特以多蔵金玉寳物故也。我死當以紙衣瓦棺葬之。勿作石羊虎人馬。惟刻石置前。云周天子生好儉約。遺今紙衣瓦棺。嗣天

子不敢違也。汝或違之。吾不福汝。及殂。晉王即位。 增義臣可仁曰。周太祖起於卒伍。而知孔子為百世帝王之師。其天資過人逺矣。左右以為天

子不宜拜異代陪臣。此不持掩善導諛。又無是非之心也。夫孔子以道言。則配天地。以功言。則賢於堯舜。前代之君拜老乞言。未聞以為不宜。曾謂

所拜之人有聖扵孔子者乎。故君子有言曰。天下國家所患。莫甚於人臣不知學。人臣不知學。則其君不得聞大道。不得聞大道。則淺俗之論進。而

功德無由成矣。然則學豈非君臣之急務乎。 重音臣貞曰募。莫故切。招。求也。監。平聲。好。去聲。嗟世宗。處季終。謀為舉措有帝風。亂極思治。畀之孤

寡騰英雄。周世宗姓柴。名榮。太祖養子也。太祖殂。即帝位。世宗賢明之君。雖處扵五季之終。而其謀為舉措。實有帝王之風焉。常謂群臣曰。朕每恩

致治之要。未得其方。寢食不安。乃命著為君難。為臣不易之論。嘗食珍膳嘆曰。深愧無功。坐享天禄。既不能躬耕。當與民除害。差可安耳。禄是施仁

政。除宿弊。慨然有平治天下之志。又勤扵為治。聦察如神。嘗召儒臣讀史。商摧大義。尤不好絲竹琴瑟。及玩好之物。及殂遺令。立梁王宗訓為帝。年

七歲。是為恭帝。太后臨朝。時河東劉鈞結契丹入寇。恭帝命趙點檢北征。晚生陳橋驛。軍中苗訓知天文。見日下復有一日。黑光磨蕩者久之。訓曰。

天命也。點檢當為天子。是夜軍。將議曰。我軰與國家宣力。上無長君。功成誰賞。不如先策點檢為天子。然後出征。遲明軍士遂以黄袍加點檢身齊

呼萬歲。擁點檢上馬入城。恭帝禪位手趙點檢。點檢即帝位。是為宋太祖。增義臣可仁曰。治亂相尋。氣數之常也。五代之末。亂之極矣。或以威權

 逼脅。或舉義兵而起。以智力上下。僅能得之。懷壐未暖。處宫未温。旋屬異姓。至周太祖而天下粗安。世宗繼之。而兵革稍息。然而嗣子切冲。婦人當

 國。苟非受命之君起而極之。則生靈又將塗炭矣。唐明宗對天祝生聖人。而趙氏興焉。盖天不欲使生民糜爛也。而宋太祖慈仁不殺。天下遂定。孟

 子曰。不嗜殺人者能一之。豈不信哉。 重音臣貞曰。處。上聲。畀。必至切。付與也。易。論。好。皆去聲。朝。馳遥切。將。去聲。長。上聲。遲。直利切。待也。上。時掌切。

 代訖五。豺徧野。歸德蕩除一疆宇。跨唐越漢。德化醇醲比湯武。野。叶承與切。五代之末。天下大亂。人道紀綱。幾於泯滅。強暴侵凌。互相吞噬。有如豺

 狼之徧於原野。宋太祖自歸德軍節度使受周禪。故國號宋。太祖即位。收附南北。混而為一。德澤教化。醇醲漙博。雖漢唐之君皆不能及。可以比於

 湯武也。增義臣可仁曰。禮義廉耻。國之四維。四維不舉則國不國矣。五代之世。如豺狼之逐鹿。力強則摶。齒利則噬。不復有禮義廉耻矣。宋氏既

 興。總攬權綱。恢弘王道。禮義廉耻。典章文物。燦然具舉。漢唐之治背所不及也。 重音臣貞曰。幾。居希切。噬。時制切。恢。枯囬切。大之也。息暴侵。天地

 歆。藝太眞仁渥澤深。文明昌盛。大儒軰出森如林。宋氏既興。反殘唐之弊政。削藩鎮之威權。禮樂征伐自天子出。於是侵暴止息。四海安寧。天地歆

 享。太祖。太宗。真宗。仁宗。皆以明德相繼。其德化恩澤被及深廣。初金木五星聚子奎璧。故文教大明。鉅懦軰出。森然衆多如林木也。 增義臣可仁

 曰。宋太祖起自軍健。晚年益好讀書。太宗手不釋卷。至真宗。仁宗。則德化洽矣。太賢之出。豈非自上化下而致之耶。 重音臣貞曰。歆。虚音切。伊洛

 川。産二賢。千載訛謬一鼓扇。聖人復起。規矩不能加方員。扇。乎聲。復。扶又切。伊。洛。二水名。程氏居子伊洛之川。一母而生二大儒。兄明道先生名顥。

 弟伊川先生名頥。堯舜禹湯周孔之道。自孟子没而不傳。故自秦漢以來。王道不明扵天下。漢唐之治。雜用霸術。故王道不明。政化滰薄。而功業不

 及於古也。及二程並出。乃續孔孟不傳之統。自戰國至於五代。數千載訛謬之習。一鼓振而扇去之。使不得亂入之心術後世雖有聖人復生。譬之

 至方生員。雖加規矩。亦不可得而改其方貟也。 增義臣可仁日。先儒有言曰。道不行。百世無善治學不傳。千載無真儒。盖堯舜之道不明久矣。未

 君德非堯舜之道不備。天下非堯舜之道不治。二程既出。則堯舜之道復明於世矣。由孟子而來。未有如二程者也。繼以朱氏集大成於諸儒之復。

 於是帝王之道益明。實由二程夫子以倡之也。杜鵑啼。兆禍基。安石坐招金馬來。斡離虎視。二帝青衣良可悲。來。叶音離。初邵堯夫登天津橋。聞杜

 鵑啼。堯夫曰。人事將至。必有先兆。杜鵑。南方鳥也。而至於北方。此南方氣生之兆也。後當有南人秉國將亂天下。至神宗用王安石為相。更變祖宗

 之法。遂致天下撓亂。傳襲至於徽宗之世。用蔡京為相。京宗安石之術。天下益不安。女眞自北方起。徽宗與之約。滅契丹。契丹既滅。女真乘勢長驅。

 攻䧟汴梁。金人斡離勃。請天子親詣軍前約和。徽。欽。二帝皆為所執。斡離勃據牀虎視。遂以青衣易帝䘖服。携至北方。二帝俱没于女真。安石之學

 不正。其害至於如此。 增義臣可仁曰。王安石變宋氏祖宗之法。始於稅青苗也。其術既行。則天下動摇。怨心起矣。繼以徽宗縱侈。起運花石。蔡京

 輩以謟諛導君為容身竊禄之計。而天下益不安。及金馬䧟城携執二帝若搴嬰兒。無他。此任相非人。不能遵守先法之所致也。然則學術之邪正。

 變法之良否。可不慎乎。可不慎乎。 重昔臣貞曰。相。去聲。更。平聲。搴起虔切。獨閔康。駕海航。區區抱壐居偏方。介淮兩帝。羅天巨網絶其綱。高祖初

 封康王。京城不守。二帝北度。高宗奔江南。御海船以避女真。女真退。高祖即位。都扵杭州。是為南宋。女真據中原。號大全。以淮河為界。而南北兩帝。

 譬猶羅天之大網。而中絶其綱維也。 增義臣可仁曰。按宋氏。金氏。分為兩國。兩臣天祐不叙金氏者何也。盖金氏發於宋後。亡於宋前。實未嘗得

 

 正統也。此春秋尊王法大一統之義歟。高孝賢。君半天。光寧理度猶緜緜。孤兒寡婦。反乎爾者其誰愆。高宗。孝宗。皆賢明之君而帝於江南。是君半

 天也。光寧理度。相傳緜緜長乆。又一百四十餘年主少主切冲。婦人雷國。強臣擅權。内相殘害。自取滅亡之道。孤兒寡婦歸于聖朝。亦猶周恭帝之

 子母。歸于太祖也。又何咎人之有。 增義臣可仁曰。恭帝㓜冲。太后臨朝。此危亡之幾也。宋氏之末亦然。孟子曰。出乎爾者。反乎爾者也。其此之謂

 歟。 重音臣貞曰。少。去聲。朝。馳遥切。天王怒。不知懼。尚且牀邉鼻息喣。我俟天休。師厭垂城海之涸。涸。音互。孟子曰。武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天王

 既怒。思欲安民。而尚且不知畏懼。不歸正朔。猶稱帝扵江南。初宋太祖欲收南唐。南唐遣使乞緩師。太祖問曰。何故抗我。使者曰。小國事大國。如事

 父母。未嘗有過。何罪見伐。太祖曰。汝固無罪。我牀下復容他漢子打鼾睡否。使者不能對。書曰。俟天休命。謂武土之缺師壓其垂破之缺從容不迫

 而天之美命果主。海水涸。謂不潮也。 增義臣可仁曰。我朝之收江南也。愍信既字。人心懷德。克城之日。兵不血刃。市肆不變。海水不潮。豈非誠感

 於天而天垂應耶。 重音臣貞曰。喣。吁句切。竢。古俟字。立而待之也。使去聲。陳。直刃切。行列也。從。七恭切。字。芳無切。憶中原。幾變遷。代興代廢何可

言。六合無外。航海梯山歸大元。恩憶申原之地。自古及今。歷幾何變更。迭興迭廢何可勝言。令六合之内無有外邦。海阻乗舟。山阻乗梯。咸歸于聖

朝也。 增義臣可仁曰。按臣天祐所撰叙古頌。起自唐虞。而終扵宋氏。囊括徃世帝王行事之得失。著明歴代享年之脩短。其意善矣。其心忠矣。自

載籍以来。堯舜禹三聖人之治。莫可得而上矣。由禹而降。則歴四十有七年。太康以禽荒失國政出后羿。冬四十一年而為羿所篡。又四十年而後

少康復國。又一百九十九年至孔甲淫亂。多信鬼神。諸侯離叛。又一百有五年而失扵桀。湯興以来。歴二十年而太甲顛覆典刑。伊尹救之而復其

位。又一百三十餘年至雍已而商道衰。自太戊至武丁。凡三百餘年。而殷道再興。又一百六十九年而失扵紂。周有天下。以先公歴世缺積行累功。

繼以文武周公之道德仁義。禮缺浹洽民缺故其子孫緜緜。享年八百。缺三百五十餘年而幽王失。缺西戎之禍。及平王東遷。不能自強扵政。扵是

王綱廢弛。威令不行。諸侯放恣。分崩離析。凡五百一十四年而歸扵秦。秦得天下。暴雪其民。纔十有二年而天下亂。又二十八年而歸扵漢。漢為天

子。纔十有九年而吕后臨朝。劉氏子孫殄滅幾盡。又八年而文帝始得國。是後王氏以后族擅權。釀成禍亂。又一百八十四年而為王莽所篡。莽僣

位十有七年復為漢有。更始不能君。二年而光武得之。其後子孫不監前失。縱使婦人當國。宦官執柄。繼以桓靈不君。董卓擅朝。而禍亂成矣。凡一

百九十五年而為曹氏所篡。扵是天下三分以成鼎足。凡四十五年而歸扵晉。晉武為君。先明後晴。繼以惠帝昏愚。賈后污濁。宗室造難。骨肉相殘。

於是天下散為六七。合為二三。干戈不息。生靈塗炭。凡五十二年而為東晉。其間王敦跋扈。桓玄篡奪。禍亂非一。凡一百三年而為劉裕所竊。劉宋

得之。明帝失御。加以蒼梧淫縱。凡五十九年而為蕭道成所盗。蕭齊得之根基既淺。而東昏失德。凡二十四年而歸扵蕭衍。梁武為君。仁而不斷。權

綱縱弛。身遭囚逼。餒辱臺城。凡五十五年而為陳霸先所有。陳氏得之。纔有三十六年。後主荒缺而為隋所滅。隋文帝僅能混一南缺年以立嗣失

宜。身遭子禍。煬帝缺崩九州幅裂。又十有四年而歸缺高宗違禮。怩愛婦人。授以國缺武后稱制。中宗嫡嗣親遭缺而後復國。不改前轍。又五缺至

扵明皇恃其承平。荒扵缺竊發四海横流缺代而缺制陵夷缺衰替。至扵僖昭缺而為朱温逼奪。是後則始扵朱温。講扵柴氏。五經易世。合五十有

三年而歸扵朱氏。朱得天下一百六十七年至扵徽宗荒縱。佞臣導侈。遂馴致靖康之禍。扵是金兵内攻。邦分南北。又一百四十九年而歸扵我朝。

 盖自堯舜而来主于今。凡三千五百有餘年矣。其間一離一合。一治一亂。或廢或興。或脩或短。不可勝紀。其能統一者。十有餘世而已。然究其離合

 之機。求其治亂之源。則知其所以廢興之由。脩短之故。而臣天祐所叙之說。煥然炳然無所匿其情矣。誠資治之要規。有國之龜鑑。儻萬機之暇。持垂睿覧。

 太上赤文帝君洞古經道經太上赤文帝君洞古經。 操真章。 有動之動出扵不動。有為

 之為出扵無為。無為則神歸。神歸則萬物云寂。不動則氣泯。氣泯則萬物無生。神神相守。物物相資。厥本歸根。默而悟之。我自識之。入乎無間。不死

 不生。與天地為一。 入聖章。 忘於目。則光溢無極。泯於耳。則心識常淵兩機俱忘。絶衆妙之門。純純全全。合乎大方。溟溟涬涬。合乎無倫。天地之

 大。我之所維。萬物之衆。我之所持。曷有終窮。以語其秘哉。 住世章。養其無象。象故常存。守其無體。體故全真。全真相濟。可以長乆。天得其真故

 長。地得其真故乆。人得其真故壽。世人所以不能長乆者。為䘮其無象。散其無體。不能使百骸九竅。與真體並存。故死矣。咒曰。天地人。三才明。北極

 降。弼英靈。除災障。度超昇。鉏兇惡。剪鬼形。急急如律令。





永乐大典卷之一万八百八十八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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