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珍珠船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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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船卷之二

          華亭陳繼儒纂

          繡州沈德先校


天寶中,嶺南獻白鸚鵡。養之宮中,歲久,頗聰慧,洞曉言詞。上及貴妃,皆呼為雪衣娘。方為戲嬉於殿檻,鷹至,擊搏則斃。上與貴妃,嘆息久之,遂瘞於苑中,呼為鸚鵡冢。

蘇伯材奉議云:「凡欲松偃蓋,極不難。栽時當去松中大根,惟留四傍鬚根,則無不偃蓋。」

鸂䳵能勑水,故宿水,而物莫能害。鶴能巫步禁蛇,故食蛇。啄木遇蠹穴,能以嘴畫字成符,即蠹蟲自出。鵲有隱巢木,故鷙鳥能免。燕銜泥避戊巳日,故巢固而不傾。鸛有長水石,故能於巢中鮝魚,而水不涸。燕惡艾,雀欲奪其巢,即銜艾置其巢中,燕見艾避去。此皆鳥之有智者。(《遯齋閑覽》)

南海有颶母風,四面而至,裂屋拔木。每數年一作,將作則虹見,謂之颶母。

李載山,燕代豪士,常呼鷹携妓以獵,終不肯仕。生子栖筠,為御史大夫,磊落可觀,而氣不及其父。栖筠生吉甫,任相國八年,多智而柔懦。公慚卿,卿慚長,蓋近之矣。

唐王處回家居,有道士以花種貽之,云:「此仙家旌節花也。」後處回歷二鎮。

《龜經》云:「欲知龜有神,視骨白如銀。」

鑰必以魚者,取其不瞑目,守夜之義。

京師名娼,曰矯陳如,姿藝俱美。睦丹隱一見求納焉。陳曰:「得錦帳三十里,廼可。」蓋戲之也。翌日,載錦數十車張之。陳如大驚,乃如前約。

友人張棠宗,以片紙錄奇竹事,云:「同邑安幅西鄉,地名下庄,有周俊叔得十二時竹一根。繞節所生子,生子凡十二時,點畫可數。」

辰州有人射豬,遂入石室,見老翁,問:「何故射吾豬?」對以傷禾。翁即呼一童責之,曰:「何不謹門,令豬出。」射者問童子,曰:「我即王弼,受易未通,遂罰守門。」

晁良正性剛,不怖鬼。每年常掘太歲地,掘後忽見一肉物。良正打之三日,送於河,其夜使人視之。三更後,車馬甚眾,來至肉所,問:「太歲何故受此屈辱,不讐報之。」太歲曰:「彼正榮盛,奈之何?」暨明,失所在。

陳達妹才色甚美,髮長七尺,石季龍以為夫人。(《鄴中記》)

漢聽陽城侯劉俊等出家,僧之始也。又聽洛陽婦女阿潘等出家,尼之始也。

參寥子,秦少遊與之友,以契許。嘗在臨平道中,作詩云:「風蒲獵獵弄輕柔,欲立蜻蜓不自由。五月臨平山下路,藕花無數亂汀洲。」東坡一見,為寫而刻諸石。宗婦曹夫人,善丹青,作《臨平藕花圖》。

安吉碧瀾堂,素有奇怪。郡士晁子芝,嘗與客遊眺於彼。迫暮,共見水面一好女子,衣服楚楚,手捧蓮葉,足履萍草而來。晁料其異物,急叱之。女子自若,且行且吟,云:「水天日莫風無力,斷雲影裏蘆花色。折得荷花水上游,兩鬢蕭蕭釵正直。」吟畢,由東岸而去。

契丹如見月蝕,當夜各備酒饌相賀,戎主次日亦有宴會。如日蝕,即盡望日唾之,仍背日坐。戎主及契丹臣庶,每聞霹靂聲,各相鉤中指,只作喚雀聲,以為禳厭。

賀懷智曰:「上夏日與親王局,令臣調琵琶,貴妃立於局前覷之。上數枰子將輸,貴妃放康國猧子上局亂之,上大悅。」

文帝破高麗獲二寶,一紫金帶,一紅玉支枕。枕岐王進《龍池篇》賜之金帶。紅玉支,賜妃子。

妃初瘞,以紫褥裹之。及移葬,肌膚已消釋矣,胸前猶有錦香囊在。中官葬畢以獻,上皇置之懷袖。

廣南進白鸚鵡,洞曉言辭,呼為雪衣女。一朝飛上妃鏡台上,自云:「雪衣女昨夜夢為鷙鳥所搏。」上令妃授以《多心經》,記誦精熟。

祿山進三百事管色,俱用媚玉為之。諸王、郡主、妃之姊妹,皆師妃,為琵琶弟子。每一曲徹,廣有獻遺。妃子是日問阿蠻曰:「你貧,無可獻師長,得我與爾為!」命侍兒紅桃,取紅栗玉臂支,賜阿蠻。(《楊太真外傳》)

合州有一派水,自雙角山出,合容州泉,呼為綠珠江。亦猶歸州有昭君村、昭君場,吳有西施谷、脂粉塘。

越俗以珠為上寶,生女為珠娘,生男為珠兒,綠珠之字,由此而稱。

麻鞵,《實錄》曰:「麻鞵,晉永嘉中,以絲為之。宮禁內,貴妃以下皆著。」

履子,梁天監中,武帝名解脫履。陳隋樣差多。唐太曆中,進五朵草履。建中元年,進百合草履。(《炙穀子》)

宣和七年,牡丹皆開作金色,又變黑色。柳皆生黃花,大如林檎。靖康元年,梨樹生豆莢。木香架生蒲桃,可食。又王殿直家,籠中貯松花。及起籠之際,每一片中,雪白小松一小株。又寶籙宮前柱,忽生松一枝。童貫轎中木板上生雜草,斫剗復生。

鹽龍,蠻人所豢也。籍以銀盤,中置玉盂,以玉筯摭鹽龍飲之。每鱗中出鹽,則收用酒一匙,專主助陽。

孫文臺獲青玉馬鞍,其光照於衢路。

孫亮,吳王權之子也。作金螭屏風,鏤作《瑞應圖》一百二十種。

笙中有簧,以火炙之,樂家謂之暖笙。

蔡京喜食鶉,每預養之,烹殺過當。一夕,夢鶉數千百訴於前,其一鶉居前致辭曰:「食君廩中粟,作君羹中肉。一羹數百命,下箸猶未足。羹肉何足論,生死猶轉轂。」

李賀為《白玉樓記》、《集仙傳》。王母所居龜臺,有玉樓十二。

漢于定國為廷尉,飲酒至數石不亂。冬月請讞,飲酒益精明。

唐李光弼母,有鬚數十,長五寸許,封韓國太夫人。二子,光弼封臨淮郡王,光進封武威郡王,皆為名將。死葬長安南原,將相奠祭,幾四十四幄。

《南史》:梁王蕭詧,惡見婦人。相去數步,遙聞其臭。經御婦人之衣,不復更著。

《北史》:沈光,驍勇捷馳。禪定寺中幡竿,高十餘丈,適值繩絕,非人力所能及。光因取索口銜,拍竿而上,直至龍頭。繫繩畢,手足皆放,透空而下。以掌拓地,倒行十餘步,號為肉飛仙。

孫荊玉,能及腰帖地,銜得席上玉簪。

《南史》:羊侃,膂力絕人,以手挾殿柱沒指。侃性豪,多姬妾列侍。舞人張淨琬,腰圍一尺六寸,能掌上舞。

歷事幾主,歷任幾官,有何建立,有何獻明,何長可錄,何短可戒,傳中有何佳對,此記史法也。(《翰墨》)

世稱三友,竹有節而嗇華,梅有花而嗇葉,松有葉而嗇香。惟蘭獨併有之。

劉秦妹,善臨寫右軍《蘭亭》及《西安帖》,足奪真蹟。秦亦當時翰林書人也。

唐陸柬之,特工臨寫。今校理錢延年,有柬之書《蘭亭》,用綠麻紙臨成,押尾署陸司議書。雖外露毛骨,而雅有風流。

參政蘇易簡家,有摹本《蘭亭》,墨彩鮮濃,紙色微紫,與唐朝石本無相假借,蓋名手傳搨也。

右軍《蘭亭》搨本,人間往往有之,多非精妙。天僖中,相國僧元藹,有唐勒石本一卷。卷尾有文皇署數字,傍勒僧權二字。體法既臻,鐫刻尤工。

《蔡文姬傳》云:「八法,蔡邕受於神人,而傳崔瑗及女文姬,文姬傳鍾繇、衛夫人,夫人傳獻之,獻之傳外生羊欣,羊欣傳王僧虔,僧虔傳蕭子雲,子雲傳僧智永,智永傳虞世南,世南傳歐陽詢,陽詢傳陸柬之,柬之傳侄彥遠,彥遠傳張旭,旭傳李陽冰,陽冰傳徐浩、顏真卿、鄔彤、常玩、崔邈等,凡二十三人。」

紹興乙未六月,思陵常臨《禊序》賜刻。劉光世子堯仁進之,孝宗親灑宸翰於後。

吳郡太守謝朂,封蘭亭侯。

《越絕書》蘭亭在山陰,越王種蘭處也。《三朝國史》曰:「越州山陰有蘭渚、鑑湖。」《會稽志》曰:「蘭渚在縣西南二十五里。」《水經》云:「浙江東與蘭溪合,湖南有天柱山,湖口有亭,號蘭亭,亦曰蘭上里。」

山陰蘭亭逸少,研池,可以染緇。

白校書有神術,常於兩腕出五色彈子兩枚,化為雙燕而飛,呼曰燕奴。復化為二小劍,長五寸餘,飛舞不已。《洞微志》休胥國道人尸羅,於指端出浮圖十層,高三尺,人長五六分,執幢蓋繞塔而行。

《隋書》,三品以上門皆立戟。五代,馮道官一品,給門戟十六枚。中書侍郎平章事桑維翰、李崧給十二枚。

唐馮慈明,勸李密歸國,密囚之死。神龍中,勑旌其門為忠臣門,令大其標題,見者莫不歎美慈明,號為凌霄花。

李行修喪妻,偶得桐桑老人,以術見其妻如平生。《異聞集》:漢馬均,能削竹為人致雨。

丁文果覆射蜂曰:「蘤蘤華華,山中採花。雖無官職,一日兩衙。」

德宗幸奉天,攜火精劍。出於殿內,遂以劍斫檻鐵狻猊,應手而碎。

林邑國王死,奴文篡立。文常放牛於山澗,得鯉魚二,化為鐵,因以鑄劍。劍成,向石誓曰:「若斫石破者,我當王。」因斫石,如斷蒭藁。

《吳錄》:居風縣,有蟻絮漆。人視土中知有蟻,因墾發。以木皮插其上,則蟻出,緣而生漆。

白居易《與元稹書》曰:「知我者以為詩仙,不知我者以為詩魔。」賈島《句圖》,韓子讚之,云:「句妖詩精。」白居易書云:「詩人命蹇如陳子昂、杜甫,各授一拾遺,而屯剝至死。」

《王昌齡集》云:「王維詩天子,杜甫詩宰相。」

孫何有《詩戰篇》云:「物華如陣筆如鋒,沈謝曹劉是七雄。」

高若拙《後史補》云:「王仁裕著詩一萬首,朝中謂之詩窖子。」

丁晉公云:「《子美集》,開詩世界。」

李賀作歌詩,屬意花草蜂蝶間,竟不遠大。(趙璘《因話》)

王筠為詩,能用強韻。謝朓常見,語曰:「好詩,圓美流轉如彈丸。」近見其數首,方知此言之為實。

曹松贈方千詩:「後輩難為措機杼,先生織字得龍梭。」

王禹偁序孟賓子詩,曰:「古之詩人有三水部,何遜、張籍與孟也。」

《搜神記》南朝呼筆四管為一床。

《筆譜》:「人有以綠沉漆管筆,遺王逸少。」

汝穎有高士,每夜作筆十管付其室。十筆盡,雖勢要官府督之,無報也。後數十年,見者顏色如故。時謂筆仙。

羲之《筆經》:「昔人以琉璃、象牙為筆管,麗飾則有之。然筆須輕便,重則躓矣。」

《筆偈》云:「圓如錐,捺如鑿。只得入,不得卻。」言縛筆要緊,一毛出,即不堪用也。

李廷圭父超,易水人,造墨尤妙。其堅如玉,其紋如犀。

蘭亭會者四十一人,羲之制序,用蠶繭紙、鼠鬚筆,遒勁絕代。

段成式《與溫庭筠詩序》云:「予在九江,造雲藍紙,輒送五十枚。」詩云:「三十六鱗充使時,數番猶得裹相思。」

《西京雜記》:廣川王得玉蟾蜍,大如拳,以盛書滴。晉袁彖,贈庾冀螓硯。

紫石潭,硯也。徐玄之夜讀書,見人物如粟粒數百,皆具甲胄。一赤幘紫衣者行案上,傳呼曰:「蚍蜉王欲觀魚於紫石潭。」顧左右取漁,其入硯中獲小魚數十。

王羲之書《祭北郊文》,工人削之,入木三分。

魯直《詩注》,世傳江南李王作竹,自根至梢,極小者一鉤勒成。謂之鐵鉤鎖。自云,唯柳公權有此筆法。

懷素善草書,伯祖惠融禪師,先時學歐陽詢,書世莫能辨,時號大錢師、小錢師。

魏《受禪碑》,王朗文,梁鵠書,鍾繇鐫字,謂之三絕。鐫字,皆須妙於篆隸,故繇方得鐫刻。

世傳王右軍《借船帖》最工。

高僧敬脫,善書大字。筆長三尺,其麄如人臂。乞書者,一字而已。

李頎贈張旭:「皓首窮草隸,時稱太湖精。」

唐大中以來,禮部放榜,歲取二三人姓氏稀僻者,謂之色目人,亦曰榜花。

後周韓果破嵇胡,散其種落。稽胡,號為著翅人。文帝曰:「著翅之名,寧減飛將。」

煬帝時,賊帥魏刁兒,自稱歷山飛,眾十餘萬。

唐高祖,以十二人破草賊號無端兒數萬。

隋既平陳,南海有五六百家,居水為亡命,號曰遊艇子。

黑山賊張燕,剽捍捷速過人,故軍中號曰飛燕。

《南史》:御史中丞王僧孺,改定《百家譜》。後王弘、劉湛,並好其書。弘日對千客,不犯一人諱。湛為選曹,始選,《百家譜》以助銓序。

眾葬梁鴻,近要離墓。曰:「要離,古列士。伯鸞清高,可令相近。」

秦王後薨,王府僚佐請立碑,上曰:「欲求名,一卷史書足矣,何用碑為?使子孫不能保家,徙與人作鎮石耳。」

長沙有銅棺山,《湘中記》云,程普、關羽分界於此,共鑄銅棺為誓:相侵者,以銅棺貯之。

龍生鳳,鳳生鸞,鸞生庶鳥。

《論語疏》云:公冶長辨鳥雀語,云:「唶唶嘖嘖,白蓮水邊,有車覆粟。車腳淪泥,犢牛折角。收之不盡,相呼共啄。」人驗之,果然。

惜春鳥,大不踰燕,其聲曰「莫摘花果」,人謂之護山鳥。

不見其形,但聞其聲,如杵舂敲磕,人謂之葛仙翁搗藥鳥。

鷺一名舂鋤,步於淺水,好自低昂,故曰舂鋤,亦謂獨舂。

《易林》云,鳳有十子,同巢共懽以相保。

《幽怪錄》:柳歸舜泛舟巴陵,風飄至一處,有鸚鵡數千。相呼姓字,有名武遊郎者,有名阿蘇兒,有名武仙郎,有名自在先生者,有名踏蓮露,有名鳳花台,有名戴蟬兒者,有名多花子者。又云,吾乃鳳花台鳥也。

有燕巢長數尺,忽群鳥翔集,因毀巢,有白雛飛出,群從去。又有燕巢中有赤光,毀之,一赤龍子長尺許,鱗甲皆具,少頃,騰躍而去。

舊說烏性壽,三鹿死後,能倒一松;三松死,能倒一烏。

漢武時有獻獨足鶴,東方朔曰:「此《山海經》所謂畢鸞。」

《禽經》曰:「鶴以怨望,鴟以貪顧,雞以嗔視,鴨以怒睨,雀以猜懼,燕以狂行,視也。鸝以喜囀,烏以悲啼,鳶以饑鳴,鶴以潔唳,梟以凶叫,鴟以愁嘯,鳴也。」

《方言》,陳魏宋楚之間,謂虎為李父,江淮、南楚,謂虎為李耳。注云:「虎食物值尾而止,以觸其諱故,出《神虎記》。」漢律:捕虎一,購錢三千;豺一,購錢百。

晉以來有墓誌。漢杜子夏臨終作文,命刊石埋墳前。厥後墓誌,恐因此始。蔗有二種,赤者名昆侖蔗,白者名荻蔗。菊花一名日精,一名周盈,一名傳延年。

魚枕謂之丁,魚腸謂之乙,魚尾謂之丙。注云:「皆以似篆者為名。」兩婿相謂為亞婿,注云:「今同門婿為僚婿,是也。」

晉人謂《臨禊序》,唐人稱《蘭亭詩》,或言《蘭亭記》,歐陽公云《修禊序》,蔡君謨云《曲水序》,東坡云《蘭亭文》,山谷云《禊飲序》。通古今雅俗所稱,俱云《蘭亭》。至高宗宸翰題曰《禊帖》,於是《蘭亭》有定名。

墨池,每朝廷恩命將至,池墨必見,前後不爽。其將見,則池際水上浮。浮圓結,既大如鬥,渙散滿池。雲舒霞卷,煙粲爛如新研墨,下流水復清微。忽三日連發,人疑其數,謂將無驗。未幾,太宗、真宗三朝,皆至御書。

山陰天章寺,即王逸少上巳日修禊之蘭亭也。山如屏障,水似松江。

《博物志》:麋掘澤草而食,其場成泥,名曰麋暖。民隨此暖種稻,其收百倍。鹿之大者為麈,群鹿隨之,皆視麈尾所轉。《山海經》云:「騶虞五采畢具,尾長於身,乘之日行千里。」

陶氏云:「獐鹿非辰屬,八卦無主,故道家聽許為脯。」東土呼熊為子路。

《相馬經》:「目成人者,行千里。」注:「視童子中,人頭足皆見。」束晢《發蒙記》曰:「獺以猿為婦。」史氏曰:「龜生百歲,故君鵲尾之上。」

豬肉,項上一臠,謂之中禁臠。俗說蝦蟆懷土,雖取置遠郊,一夕復還其所。古語云,「蜂窠疊構如台,蟻蛭似樓。」

有冉端者,因營葬掘地,遇蟻城。方丈,城壘皆具,若雕刻,中有街徑樓閣。二大蟻居樓閣中,一紫色,足翅皆如金。郭璞云:「觳似鼬而大,腰以後黃,一名黃腰,食獮猴。」

墨子曰:「禽子問曰:『多言有益乎?』曰:『蝦蟆日夜鳴,口乾而人不聽之。』」一象形,二蛇形,三馬形,四魚形,五蝦蟆形。

四分律文中說諸龍,初生時、睡時、嗔時、行欲時,不能變形;餘時,皆能變形。

德叉迦龍王,舊云多舌龍,由多言故。此是第六般若波羅密門,善說多法,故云多舌。托此龍位,寄顯法故。蘭葉尖長,有花紅色白,俗呼為燕尾香,煮水浴療風。

南海貢千步香,佩之聞千步。今海隅有千步草,是其種也。

《述異記》:媚草,鶴子草也。蔓生,色淺紫,蒂形如飛鶴。春月生雙蟲,食其葉,越女收養。蟲老蛻為蝶,帶之,號媚蝶。太極山有采華草,服之,通萬里言。

《述異記》:秦趙間有相思草,節節相續,又名斷腸草、孀婦草、寡婦莎。

李德裕《平泉花木記》,有雁翅檜,葉婆娑如雁翅也。又有珠子柏,實如珠子,生葉。

峽州署中,有千葉紅梨花,無人賞者。知郡朱郎中,始加欄檻,命坐客賦之。

陸云《笑林》云:「漢人適吳,吳人設筍,問:『何物?』曰:『竹也。』歸煮其簀,不熟。曰:『吳人欺我哉!』」竹得風,其體大屈,謂之竹笑。

李衛公言:「北都惟童子寺有竹一窠,才長數尺。」公書與維網,每日報竹平安。

山谷《謝惠橄欖詩》:「方懷味諫軒中果,忽見金盤橄欖來。想共餘甘有瓜葛,苦中真味挽方回。」注:「戎州蔡次律家,軒外有餘甘,餘名之曰味諫。」

李真方常第果實名,如貢士者。以綠李為首,楞梨為副,櫻桃為三,甘子為四,蒲萄為五。或薦荔枝,曰:「寄舉之首。」范曄以諸香品時輩,侯宋虛撰《百官本草》,皆此類也。

戎州所出,肉熟而皮猶綠。

陸龜蒙《橘詩》:「珍重更過三寸子,不堪分付野人邊。」王僧辨嘗為荊南,得橘一蒂三十子,以獻梁武帝。

《花木志》云:「給客橙,出蜀土,似橘而非,若柚而香,冬夏華實相繼,或如彈圓,或如拳,通歲食之,名盧橘。」

江革,自武陵王長史除都官尚書。將還,所給一舸,舸艚偏欹,不得安臥。乃於西陵岸取石數片,以實之。其清貧如此。《筆談》:製,兩省供奉官東西相對立,謂之蛾眉班。

偽蜀歐陽彬守嘉州,曰:「青山綠水為二千石,作詩飲酒為風月主人,豈不佳哉!」

五代漢韋思,守上黨,未嘗與賓佐宴會。有從事求見,思怒曰:「必是求獵酒也。」命典客飲而遣之。孔平

魏相再為河南,陶侃再為荊州,黃霸、寇恂並再為潁州,郭伋再為并州。

《外史檮杌》:王建借蜀,以上封事李景為眉山主簿。其制略曰:「旌其忠藎之心,委以髯須之職。」注云:《古今注》,羊,一名髯須主簿。」

晉王述上疏乞骸骨,曰:「臣曾祖父昶,箋於魏文皇帝云:『昔與南陽宗世林,共為東宮官屬。世林少得好名,州裏瞻敬。及其年老,汲汲自勵,恐以年廢。時人咸共笑之。』若天假其壽,致仕之年,不為此公婆娑之事。」

晉劉洎母,答吳國書:「胡桃,本生西羌,外剛樸,內柔甘,質似古賢,欲以奉貢。」

蕭宏與召僧珍,督諸軍侵魏,畏懦不敢進。魏人遺以巾幗,北軍歌曰:「不畏蕭娘與呂姥,但畏合肥有韋武。」謂韋睿也。

田單攻狄,三月不克。齊小兒謠曰:「大冠若箕,修劍柱頤。攻狄不下,枯骨成丘。」

薛吉不厲清節,守汾州,有聚納之響。《北史》多下「響」字,猶言有聚納聲也。長房升仙,雞犬皆去,唯鼠惡其不淨。鼠自悔,一月三易腸。彭祖喪四十九妻,五十四子。

有姓李人,世世人見之,不知其名,因號李常在。劉網唾盤成李,其妻樊夫人唾盤成獺,食之。

陶弘景云:「仙障有九,名居其一。使吾不白日升天,蓋三朝有浮名乎。」

《太霄經》云:「朱仲嘗於會稽賣珠,漢高後時人。仲以素書倚酒於女幾家,幾盜寫學其術。女幾,陳市上酒婦也。」

《神仙傳》:燕人盧敖,見若士馬卷龜殼而食蛤蟹,舉臂而竦身。敖仰而視之,不見乃止。

王母降漢武帝承華殿,東方朔於朱鳥牖中竊窺之,王母視朔,顧上:「此兒久被斥逐,尋當還。」

方丈山,仙家數千萬,耕田種芝草。課計頃畝,如種稻狀。群仙不欲登天者,皆往來其上。

扶桑有椹樹,兩兩同根偶生,更相依倚,是以名為扶桑。仙人食其椹,皆作金光之色,飛翔立虛。椹,色赤,九千歲始一生。

何佩嘗於古書中得一發卷,規四寸許。回環無端,用力絕之,兩端滴水。投之於火,亦作發氣。莫知何物也。後與方士言之,驚歎曰:「君不得仙命也,此名脈望。蠹魚三食神仙字,則化而為此。夜持當天,從規中望星,使立降,可求丹度世。」

盧聃為廣州治中從事,有仙術。嘗元會,至曉不至。及朝列,化為白鶴,回翔欲下。威儀以帚之,得聃雙履,乃驚還就列。易仙、童初,二宮名,是男女之堂館。邑,群仙所居。

子胥死,使人捐於大江口。勇士抱之,乃有遺鄙,發憤馳勝,氣若奔馬,威加萬物。歸神大海,彷佛之微音曰:「君在後世稱述。」蓋子胥,水仙也。

魯敢遇仙女,曰:「嘗見紫雲娘,誦君佳句。」

耕耘五德,朝種暮獲。注:翼氏風角五德:東方甲,南方丙,西方庚,北方壬,中戊。種五色禾於此,而耕耘也。此言仙事。《三昧經》:佛咽喉如琉璃簡。

《大智論》:佛舌,色相如珊瑚色。

魏高僧支謙,博覽經籍,兩眼多白而睛黃,時人謂曰:「支郎眼中黃,形軀雖細是智囊。」

廖融贈僧詩甚多,嘗曰:「僧是詩家奴,一人贈一篇。且帶圖行東西南北耳。」

陳釋真觀,通禮、詩、儒道、群經,又涉棋琴,沙門洪偃稱其八能。時人語曰:「錢唐有真觀,當天下一半。」

《阿舍經》人壽萬歲時,此閻浮州極大豐樂,多有人民村邑相近,如雞一飛。

奘法師《西域傳》,阿那婆答多池,在香山之南,大雪山之北,出清泠水,屬贍部洲北面,頗氏師子口流出,徙多河潛流下地,出積石山,是為中國之河源。

天蠡、天鼓、天箜篌、天牟陀、羅天自在樂,如天樂也。

我在鹿苑及在雞園,注世尊曾在鹿苑野中,為鹿王教主,群鹿無優。王造伽藍,名雞園。

世界內眾,如一器中,貯百蚊蚋,啾啾亂鳴。於分寸中,鼓發狂內。

如來色目怨謗,同名讒虎。菩薩見枉,如遭霹靂。寶媛箋云:「妙裝嚴之美女。」或問鬼所惡,答云:「最惡金姑聲。」閩人謂破竹聲為金姑聲。丹陽縣有梅姑廟,言始生時能著履行水上。(《法苑》)

有人夜行,一彩禽觸馬首。翌日,遇鬼,乃莊宗時女樂笛部頭。云:「已遣錦羽兒相迎。」

南中有一泉,多有桂葉流出,因名流桂泉。後乃立屋其上,為漢祖廟而祀之。又有子胥廟者,其像分其須,謂之五須,亦並有靈應也。

《老君六甲符圖》云:「丁卯神,司馬卿。丁丑神,趙子壬。丁亥神,張文通。丁酉神,臧文公。丁未神,石叔通。丁巳神,崔石卿。」

真多市有楠木,具竅若七星之狀。李八百妹躡其竅而上仙,後立星楠觀。

來君綽亡命,夜遇二人,自稱科鬥郎君,姓威及、威汙蠖。言:「我本田氏,出於齊威王,亦猶桓丁之類。」及曉,惟見汙池邊大螾長數尺,及有蝸螺丁子。初有三人,一稱蝸兒。

《述異記》,漢中有虎生角。道家云:「虎千載則生牙,蛻而生角。」

《搜神記》:宗定伯夜逢鬼,擔上頭肩,至宛市化為羊,賣之得錢千五百。

若乃負穢臨深,虛誓愆祈,則有海童邀路,馬禦當蹊。謂不忠信,則水怪必害之。海童、馬禦,水怪也。

《續仙傳》:三川饑,有青衣童子語人曰:「世人厭棄五穀,地司已收五穀之神矣。可相率祈謝穀父、蠶母,當致豐穰也。」

王莽種五梁禾於殿中,先鬻鶴髓、玳瑁、犀、玉二十餘物漬種,此黃帝穀仙之術也。注:五梁禾即五色禾,穀永玉德是。

師曠占術,杏多實者,不蟲者,來年秋禾善。五木者,五穀之先。欲知五穀,先視五木。擇其木盛者,來年多種之,萬不失一也。《抱樸子》:五典為笙簧,三墳為珠玉。

梁有僧南渡,齎一葫蘆,有《漢書》班固真本,宣城太守蕭琛得之,謂之《瓠史》。孫樵謂史書曰墨兵。

張說檢校并州長史,修國史。敕,齎槁即軍中論撰。沈慶之曰:「眾人不如下官學耳。」

溫舒少貧,牧羊澤中,截蒲寫書。孫敬貧居太學,編柳簡以為經。

《說苑》云:龜千歲能與人言,似取此意。然此事本出顏真卿所撰《殷踐猷墓碑》。云:顏元孫、韋述、賀知章、陸象先與踐猷凡五人相聚,故云五總龜。

任來學無常師,河洛秘奧,非正典籍所載,皆注記於柱壁及園林樹木,慕學者來趨寫之。時謂任氏為經苑。唐人說,李邕前後撰碑八百首。

李德川,舉進士不第。唐則天就拜右拾遺,不受。著《補履書》十卷,皆雄軻之旨,時號補履先生。

北齊郎基,性情儉,在官惟頗令人寫書。潘子義遺書曰:「在官寫書,亦是風流罪過。」

河間獻王德,從民得善書,必為好寫與之,留其真本,賜金帛以招之。

《柳氏序訓》云:「餘家升平裏,西堂藏書,經史子集皆有三本,一本紙裹簽束華麗者,鎮庫;一本次者,長將行披覽;又一本次者,後生子弟為業。

陸龜蒙借人書,篇帙舛壞,必為輯褫刊正。盤古左目為日,右目為月,開目為晝,閉目為夜。《唐書》秦景通並弟暐,皆精《漢書》,號大秦君、小秦君。

良人為漬木瓜粉,遮卻紅腮交午痕。

唐關圖妹,文學書櫛,罔不動人。圖常謂人曰:「我家有一進士,所恨不櫛耳。」

陸澄,南齊人,欲撰宋書不成。讀易三年,不解意義,王儉戲云「書廚」。

孟景翼,字輔明,嗜學,行輒載書隨。所坐之處,不過容膝,四面卷軸盈滿,時人謂之書窟。書倉已耗,墨守不堅。貫穿策塚,窮綜書嵓。

支道林言:「北人看書如顯處視月,南人學問如牖中窺日。」注:「學廣則難周而識暗,學寡則易核而智明。」

柳公綽,自舉進士至方面,嘗鈔書不輟,九經三史一鈔,南北史再鈔。

《盛事》云:「王勃能文,請者遺之,金帛盈積。人謂勃心織而衣,筆耕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