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谷達意稿/卷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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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語七言律

阻風梁山入普陀寺次秦叔熙韻

歷水梁山絕岸邊，石龕誰鑿此參禪。一方明月空空地，萬里長江浩浩天。大塊著風留我住，懶雲含雨伴僧眠。異香浮動芙蓉上，卻訝熏爐是木蓮。

舟行入邗溝感事書懷

清世誰知行路難，天時人事雨堪歎。大風亦妬孤危跡，小吏能輕按察官。客舫畏防常少後，官河條禁況多端。無求何處為高致，千古箕山七里灘。

同天臺徐祠部栗夫偕游時氏南園

春日同天臺徐祠部栗夫舟過濟甯，訪水曹莫君曰良，閉閘相留，偕游時氏南園，看花小飲賦詩。以雲淡風輕近午天為韻，用平字作四首，請教脫掃，同訪百卅歲翁。

疑此郊原是慶雲，遙觀鬱鬱又紛紛。肩輿共入林陰淡，鼻觀惟聞花氣芬。留客物華雖爛熳，醉人春意正絪縕。遲遲日未中天在，莫漫初筵歎易曛。

偶違晴日動光風，觀物隨君濟水東。潑潑鳶飛魚與躍，欣欣柳綠杏兼紅。天機經緯有名母，儒筆丹青無極翁。地近浴沂春近莫，詠歸情興古今同。

郊原塵靜午風輕，度水尋芳趁兩晴。語燕啼鶯春景象，傍花隨柳古心情。冰廳行侶詞尤妙，水部東君韻最清。老我蒹葭倚瓊樹，強顏詩酒共酬賡。

留賓今古事皆賢，投轄何如不放船。生意一番群象外，畫圖五色萬花邊。乾坤此日聊同酒，南北明朝又各天。歸路未曛人未醉，還隨車騎訪長年。

己酉謁選至京復除前職述懷

持節先朝外憲臣，一官十有五回春。重來快睹重華帝，獨進甘為獨後人。但保丹心常似舊，從教白首尚如新。監司郡縣群寮上，底事還嗟壓積薪。

登舟潞河將赴汴台連日阻風寫懷寄京華諸友

天若知人去國情，回風故挽客舟行。還如宿晝非千澤，應憶游梁與計程。黃卷聖賢心獨契，蒼生風雨夢多驚。路無當日充虞問，憂樂憑誰話此生。

相者魏斗清索詩賦此予之

汴台相見丙申秋，臨別題詩記舊遊。憑說前程謾云爾，未知他日果然否。人生既已形容定，我輩何勞智力求。行遇士夫須直道，古來相法薄尖頭。

過故城與同年馬太守德良敘懷作

走馬看花醉曲江，勝游二十六春光。同心之利金能斷，直道而行王比剛。老脫鞿銜君獨逸，久淹文字我空忙。相逢見說山中好，欲問君王乞武當。

游徐州城南石佛寺有序

己酉夏五，予赴官汳台，道出彭城。鄉進士沙君道中載酒，請登雲龍山石佛寺。時郎中固陵沙君廷玉戶部、含山曹以貞工部、主事延陵吳君德征工部、濟南丁君栗夫戶部、鄉進士馬君廷震同遊。飲中德征有作未成章，忽報中使南征下洪，以貞、德征、栗夫，皆當往候輿從。下山，風雨驟至，三君蒼卒咸沾濕。予與廷玉四人獨留飲寺中，薄莫始入城。德征明旦以詩三章見示，感慨之意溢於言外，有足動人者。依韻湊成俚語，錄呈諸君請正。

日月交馳天更忙，安閒世有亦斯岡。一泓石佛心源淨，萬里雲龍眼界長。綠樹受風吹作籟，青山過雨助銜觴。地曹水部賢勞者，肯似酣游潘孟陽。

把酒方欣得問詩，可堪道路是崇期。風雲嘉會常千載，萍水交歡偶一時。大地雨收山鬱鬱，空林風定樹差差。岩前石佛無心在，解笑吾曹意馬馳。

舉世紛求壟斷登，與君便靜共尋僧。山川好在當中處，天地寬歸最上層。西域號空緣外象，南華好怪始言鵬。是非真妄碑文見，得此權衡盡可稱。

吳君有寺記，議論甚正。

己酉六月自徐州溯沁赴汴梁感事

迂路彭城上大樑，黃流橫溢事堪傷。桑麻處處田皆海，禾黍村村地只岡。客舫常行樹林杪，人家多在水中央。天災民瘼今如此，誰寫為圖獻舜廊。

過虞城與諸生有序

十年不見喜相迎，恩義人心此際明。山斗我非韓吏部，詩書子是魯諸生。迢迢隔水猶南北，脈脈臨河又住行。村樹浦雲凝望處，師生天地古今情。

成化乙末，予自理官出僉汴台，事幾九載。計與七郡諸生從事文字間者，歲月居三之二，雖未能人人而悅之，然見愛於其士之賢者多矣。癸卯以家艱去汴。己酉夏，蒙恩復前官。然職非文字矣，舟過虞城，城去河殆十餘里，邑師生聞予至，相率出迓于水濱。時黃流北徙，會沁沁，遂泛溢漫汗不可渡。予舟依南岸乘風西上，而諸生候北岸相望，不得通一語，佇立久之，屢揮不忍去。舟行寫情，以貽其師生云。於戲！人生合併，其難如此哉。

復任汴台有感今昔作示耆舊

驄馬重驅上大樑，山川猶識舊冠裳。城南流水今城北，鬢白先生昔鬢蒼。時泰自慚成苦李，俗淳人為護其棠。高墉不見當年隼，喜與耆英從鳳凰。

張方伯父母挽詩山西人

此老胸藏天地春，機緘隨觸顯諸仁。初逢鬻子揮金日，便似牽牛入井晨。木鐸振時民自覺，牛刀試處邑無貧。可憐中道徂齎志，不使今人亦古人。

節似共姜禮敬薑，相夫敬子又歐陽。是心天地無今古，此道家庭自紀綱。儀鳳真堪民父母，回鸞當得帝文章。顯親邦伯功名遠，潛德寧須我發揚。

誠孝堂為鮑時明賦

母病難禁痛切身，吮疽寧畏毒傷唇。一心孝可回天地，萬事誠能動鬼神。勿藥解教親有喜，知醫堪歎世無人。高堂題扁還征記，薦史殷勤此意真。

過陸渾澗拜兩程夫子祠

真儒將出肇文明，天已於奎聚五星。道喪幾人知用敬，心傳多自得之經。表章庸學空諸禮，剖析精粗實一形。祗入靈祠收斂處，渾如親炙倍惺惺。

亞聖雲亡千歲徂，真元會合產真儒。深探犧氏先天易，妙契濂溪太極圖。丹解壽民時莫藥，心期澤物道難符。二龍再起曾相引，死謫相因大可籲。

睢陽謁唐忠臣廟

忠臣正氣塞天地，大節奇功在國家。一是眾非今已定，秋霜烈日古何加。孤城跡與山河改，雙廟名存歲月賒。萬世人心亦仁義，誰過此地不歆嗟。

書唐忠臣錄後同年鄭從儉侍御謂巡不死可興王道，詩故及之。

玄元皇帝廟中哭，一舉千軍義所同。屏蔽東南存社稷，功名郭李賴英雄。食人待援心非忍，為主捐生志本忠。今古文章韓吏部，是非如鑒掛秋空。

一城堅守屢瀕危，豪傑常年志有期。三十六人生亦顯，百千萬賊死何疑。是非今古無勞問，忠義乾坤久共知。若語十□王者佐，臥龍猶道未優為。

程子不孤，明有王仿之心道，則未盡王者，如天池之無□□焉，有一不義，殺一不辜，而得天下不為孔明，必求才成，而取劉璋聖人甯無成耳，此不可為也。故云。

□□□□六龍馳，慟哭真源振義旗。拔眾雍丘非怯懦，斬□□□出神奇。力窮雖死心猶遠，救至如生節豈虧。不得□□終未成，英雄今古有餘悲。

□□□當時棄城而圖存者，不可一二數，擅強兵坐而觀者相環也。

華嚴寺閱佛經感事書懷

冬初，陪命使李民部詣鳴鹿城南勘地，小憩欒廂華嚴寺，閱佛經感事書懷。

為陪星使到欒廂，眼底黃河又種桑。喧動人家瞻玉節，閑於僧舍閱金剛。紛紛世事多門在，袞袞天機十月藏。我願分田為井字，再看民物底平康。

寓鳴鹿分司感今懷昔

己酉冬十月廿日，寓鳴鹿分司，忽憶戊申是日，上京郡中文武列侯及諸親友出餞江干，感今懷昔，有作卻寄。

畫船起柁篆江邊，今日離家憶去年。旌斾龍門集文武，壺觴鶴嶺下神仙。笑談尊俎輕千里，慶會風雲上九天。此日孤臣還遠道，翩然慨想舊林泉。

同上又用杜工部至日韻

去歲龍門只櫓動，相看不灑淚沾裳。今宵鹿邑孤燈靜，獨宿無言寤在床。萬里懸心先壟樹，幾時滿眼御爐香。君親朋舊人倫重，聚散存亡客意長。用韻

鶴嶺猊峰峙若班，去年今日對孱顏。杯浮琥珀沁邊酌，棹拂玻瓈浦外還。天路遠朝清禁上，鄉心長在秀屏山名間。孤臣此日仙源縣名客，腸斷平原不見山。

伏犧卦台

太極初分天地開，羲皇首出肇三才。仰觀俯察陰陽處，居蔡藏蓍咫尺台。萬古一圖心尚在，千賢百聖理俱該。予何人也窺遺學，閑向環中看往來。

拜太昊陵

手畫元天圖尚存，沿流曾為細尋源。兩儀八卦元同體，萬葉千枝本一根。無象要知藏有象，有言須信自無言。斯文鼻祖開心學，立極難忘造化恩。

陪星使李員外勘地陳宋間

陪星使李員外勘地陳宋間，地以平故，經黃流汗漫後，填夷如砥，遂成膏腴，人物蕃息，村村皆然，偶有感，會作此呈李公，庶以聞于當路云。有序。

蕩蕩平平坦且寬，包含春意在中間。生成人物無今古，吞吐陰陽變暑寒。緣受獨流磨作礪，未消奇險峻為山。會心到處惟斯地，湖有風濤海有瀾。

予，蜀產也，而性尚平實，雖生長山高水駛之鄉，又嘗往來吳楚荊揚冀豫之間，凡峻絕如三峽、五老、太行、嵩岳，寬平如洞庭、彭蠡、高郵、巨野，皆目擊焉。其可喜可愕，若利若害，備嘗之矣。夫其植草木，居鳥獸，蓄魚鱉，生意幾何哉。而饕奇好怪罹，其害者不少也。若今所履其平實，則百物生焉，萬民居焉。雖無奇險之觀，而其利則博矣。至其受濁流而遂成美利，則又有玉受他山之石之攻之，益也。愚於是有深感焉，形於言以為世勸戒。

嗚呼！世之厭平實，而喜奇嶮者，可以觀焉。或亦省身取人之一鑒，也幸毋忽。弘治己酉冬十月望日，石谷老人識。

官滿將西歸擬寄何司寇先生在汴台作

學道平生恥詘身，蹉跎三考外台臣。青雲未必無知己，盛世應容有散人。去國心情愁隱几，歸田事業樂垂綸。山林所願商霖雨，歲歲敷為畎畝春。

自汴台赴浙虞城沮風書懷寄台中諸友

遠赴杭州自汴州，扁舟宦海又東遊。山河漸欲三春過，風雨無情一日留。天外夢回津吏柝，水邊月上酒家樓。題詩欲寄台中舊，釣句還憑酒作鉤。

過寶應留別親友姚少府

遠自中州赴越州，桃花縣裡為君留。高情不藉湖風力，佳釀堪消客子愁。千載德音民父母，百年風誼我交遊。玉湍珠瀨盆山口，真欲同歸看篆浮。

過寶應問姚少府故鄉事

過寶應□姚少府問故鄉事，知乃兄德宣父垂老，有鼓盆之戚，有感愴作。

君家猶子我東床，淮海相逢問故鄉。親舊別來多喪逝，園林災後倍淒涼。鳳凰洲上遊人少，白鶴山頭宿草荒。最憶南莊老耕叟，鰥鰥獨宿夜偏長。

挽鄞川邵憲僉先生兩持教鐸，三典文衡

木鐸當年振好音，曾鳴吾道答天心。及門士坐春風裡，過雨芹香泮水潯。報國多收三泣玉，忘家堅卻四知金。山頹木壞入安仿，匹馬鄞川感慨深。

分司紀夢詩並序

庚戌之歲，吾行年五十矣。閏九月廿有一日，考業，宿上虞。是夜夢家有畜豬，未苙，忽城門啟，其一驚起，而群皆逸去。亟命淳弟追之，弗得。尋寤，疑其非佳兆也，意惡之。己而復寐，又夢方寢中，一狗黃色，入吾懷臥，殊不畏人。既雞鳴而覺，枕上推其占，豬與諸同聲，眾也。豕類，前後皆汙者，豬也。群豬散去，其諸汙者去乎。狗與苟同聲，誠也。犬屬止外衛內者，狗也。一狗入懷，其殆誠者還乎。古人以夜夢驗，工夫子數日因贖舊善□□所得意思覺勝前。今夢若是，則邪去誠存之占也。諸汙去而天理還，吾學庶其有進乎。勉之勉之，若有以豬狗之來卜窮富者，窮富有命，取捨有□，其去來非吾人所訐，吾安吾命，行吾義而已矣，夫奚足以勞神明邪。紀之以詩，庸自策勵以往，庶以栽種後來，根株□□前日，欠闕焉，詩云：

蹉跎四十九年逾，才似前賢悟昨非。中道旋輈雖已遠，及今硬寨庶無違。夢中神告群汙去，懷裡誠還萬偽微。翼保此生淵谷地，直如曾子始全歸。

過垚嶴得永齡千兵書報故鄉消息知門人秦用誠去秋作古

海邊接得去冬書，送喜無多恨有餘。竹樹漫傳初長盛，親朋驚說半周疏。封侯老去誰憐子，論學將來孰起予。風物海棠溪上下，請歸他日更何如。

送吳方伯致仕歸莆中

治平第一又吳公，牧伯東南派古風。天地無情雙鬢白，鬼神可質寸心忠。是非莫問台中客，得失還憑塞上翁﹝借古一聯﹞。臨水登山送歸去，雲端翹首羨高鴻。

張樸庵挽詩

足跡中年半九州，桑弧蓬矢志粗酬。一經有教文章顯，六品貤恩福祿遒。風木不停天地老，泉台長掩古今愁。賢郎無限傷心淚，揮灑乾坤二月秋。

長安春意送倪主事還朝

帝里風光三月天，歸來春意浩無邊。上林日暖黃鸝語，北闕雲開彩鳳還。宮樹依微金柳軃，天顏咫尺玉桃鮮。朝廷有道公卿好，應說催科拙是賢。

送盱江王處士旅遊江湖視從弟廷光于浙臬還

詩書禮樂名家裔，湖海山林處士豪。善隸還為天下寶，深藏已謝世間勞。夜床風雨情逾洽，春草池塘韻最高。弟勸兄酧莫辭醉，明朝桐水又飛艘。

送於憲長得請歸休詩

公以目微眚，為言者誤劾其瞢，內不自安，決求去。然公實非瞢也，其心洞洞如青天白日，人所共知也。而有不知者焉，非瞢而何哉，以瞢而指不瞢為瞢，果誰瞢邪，是大可慨也。

世或心瞢甚目瞢，卻因微眚誤瞢公。靈台白日青天上，銀海寒塘夜水中。畎畝樂從耘籽事，乾坤懶著是非功。只愁簡命中人物，未放東窗睡日紅。

行藏莫更問蒼穹，吾道從來有塞通。天下是非終自定，人間好惡本難同。白鷗海上憐籠鳥，黃鵠雲中絕壞蟲。只恐大才閑未得，朝廷行且起申公。

男兒何物是雄豪，百歲行藏信所遭。嶺外歸來韓子顯，洛中閑去呂公高。且吟彭澤籬邊菊，莫詠玄都觀裡桃。知抱惓惓憂世志，林泉雖好目常嵩。

脫蹤人間三品官，小軒夢在兩河干。神明先與題佳扁，老子歸來縱大觀。日月逍遙千蠧簡，經綸收拾一魚竿。功成身退元非隱，莫作偏高曲士看。

高賢出處志超然，不受功名富貴牽。吾道可行吾組綬，我心不快我林泉。雙輪天地將回駕，五兩江湖欲艤船。便有鬼神窺此際，大書夢揭草堂前。

四首代作

題閩海敷仁卷

青年持節粵東南，海國千山息瘴嵐。白璧清水塵不染，金科玉律法深諳。圜扉一洗冤疑盡，枯枿重生雨露涵。讞議如君真不忝，同官愧我爵虛儋。

餐菊為曹時謙賦有序

紛紛養小盛杯盤，此味誰知服異丹。老圃晚香隨蝶戀，東籬佳色逐人看。直從本草收為藥，才到離騷取並蘭。千古屈陶深意別，卻輸曾老識同餐。

自昔言菊能明目，服之可已疾延年。其所取於菊者斯已矣，若楚逐客之餐，晉處士之賞，則其取之者，意特異也，蓋嘗求之。靈均之于周衰，元亮之于晉未，皆天地之一秋也。屈以忠善，自固陶以忠節自守，皆茂實英聲，騰芳一世，且垂不朽。何異秋天風霜搖落，百卉具腓，菊獨花焉。茂悅於寒岩老圃之間，此物理人心深相符契者也。引以自喻，其所感深矣哉。世俗不悟，徒相慕效，詠賞採摘於花香色味之末，大可笑也。淞人曹君時謙儒，而知醫，遭逢盛世，隱居不仕，以善自澤于丘園優遊，靜壽於菊，有合焉。多植藥欄中，以娛悅心日時乎。亦取而服之輔體焉。因以餐菊自號，其親友能言者，序且詠之，然意多不出此。予故推而發之，君同寮時中之伯氏也，於予亦有友道焉。

浙台□□送客思鄉，次韻寄友人張世禎，兼憶亡友□周誠

西湖風雨送清秋，蜀客思鄉動別愁。玉露漸濃楓欲老，金羹正美稻初收二物皆蜀事。二年有約違張邵，千古無因起仲由。周誠勇於義故以子路比之落落交遊霜後木，論文何日一尊謀。

寄友人孔尚道司訓

觀瀾樓上觀瀾處，舊學悠悠三十年。白髮西湖開手教，青編東魯得家傳。詩成浙水吳山雨，夢繞荊門郢樹煙。吃緊鳶魚聖賢意，可曾靜裡覓全天。

錦裡翱翔憶昨同，別來宦轅各西東。浮名且置雲煙外，真樂須求道義中。天地秋高菊花雨，芙蓉香老鯉魚風。儒官莫起清貧歎，故里猶余一畝宮。

送林廷珍赴任雲南便道歸閩詩

繡衣鄉井晝遊日，驄馬邊城春到時。三十年來向進士，八千里去又親誰。棈微未了畫前易，贈處聊為刪後詩。折得梅花逢驛使，一枝早寄慰相思。

相送蘇公堤外橋，鵬程萬里看扶搖。繡衣白日三山近，驄馬青天六詔遙。滿路清霜氛梫息，隨車甘雨瘴煙消。長官同姓兼同道，更在同心翊聖朝。

寄焦提學孟暘

後會何方歎未占，聊將心事向君拈。迂愚直道行難變，疏懶浮榮取更廉。葵萼尚含平日赤，霜毛已改舊時黔。同年同志今同事，病痛千般正賴砭。

世豸承恩卷為陳文用繡衣賦

自是名門種德深，法冠世著振徽音。激揚已試春秋學，刑賞能推天地心。恩渥如泉均出處，慶長未艾看來今。古云嗣守難非妄，寄語承家尚克欽。

昔文公先生作《陳氏德星亭贊》有云，彧乃附曹群，亦忘漢嗣，守之難，古今共歎。蓋為魏公孫庇胄發也，陳氏太丘之裔也，故及之使知，所鑒以不墜其世美云。

登寶所塔寺和壁間韻

金剎高岡偶一登，摳衣危磴拾稜稜。心情草木二三月，眼界湖山千萬層。荊棘途中人攘攘，淵崖臨處我競競。儒生事業參天地，缺齾深慚補未能。

石谷達意稿卷之九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