訥齋集 (梁誠之)/卷二

卷一 訥齋集
卷二
作者:梁誠之
1791年
卷三

奏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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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二十四事春秋大射。增置五京。嶽鎭海瀆。設蕃部樂。議行冠禮。定服色。禁服妖。祭前代君相。護前代陵墓。文廟從祀。武成立廟。配享功臣。文崔立祠。侍臣蔭子。文武科法。遣子入學。革其人法。議罷分臺。州郡奴婢。區處白丁。諸州判官。諸鎭置衛。京都四輔。諸道置鎭。○丙子三月二十八日。以集賢殿直提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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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伏覩主上殿下以上聖之資。光登大位。古今治亂之迹。民俗艱難之事。靡不洞照。宵旰圖治。以基我朝鮮億萬年太平之業。誠三韓一盛際也。方今朝廷得失。民間利病。大臣謀之。臺諫論之。其他侍從之職。在於論思。臣以庸劣獲侍經幄。愧無寸效上補聖德。凡國家小大之事。罔不商確於微衷。而思有以裨益乎萬一。敢將便宜二十四事。條錄以獻。伏惟聖鑑財幸。

一。春秋大射。盖金人承遼俗。於三月三日。九月九日。拜天射柳。此雖非中原之制。亦藩國之盛事也。我東方雄據海東。自三國至于前朝。郊天饗帝。無不爲之。今固不能悉遵其舊。稍倣遼金故事。於三月三日。九月九日。親幸郊外。行大射禮。歲以爲常。如是則庶幾張皇我武。士氣亦增。而自成一國一代之風俗矣。

一。增置五京。盖遼金渤海。並建五京。前朝又建四京。而本朝則只有漢城,開城兩京而已。以大東山海之險。州府之盛。而只置兩京。豈不次哉。况元世祖許我以儀從本俗。高皇帝使我以自爲聲敎。是東郊之地。固非腹裏比也。乞以京都爲上京。漢城府,開城府爲中京。屬京畿右道。以慶州爲東京。全州爲南京。平壤爲西京。咸興爲北京。各設土官。加定軍兵。如是則庶幾得形勢之勝。而緩急亦足以賴矣。

一。嶽鎭海瀆。盖一代之興。必有一代之制。本朝嶽鎭海瀆名山大川之祀。皆倣三國及前朝之舊而爲之。多有可議者焉。龍興江。我太祖興運之地。至於妙香山。檀君所起。九月山。有檀君祠。太白山。神祠所在。金剛山。名聞天下。長白山。在先春嶺之南。甲山之北。實爲國之北嶽。臨津。國之西關。龍津。國之東關。洛東江。慶尙大川。蟾津。全羅大川。博川江。卽古大寧江。以至菩提津五臺山。皆不載祀典。且東南西海神祠。皆自開城府而定之。亦乖方位。乞命禮官。詳加考定。以三角山爲中岳。金剛山爲東岳。九月山爲西岳。智異山爲南岳。長白山爲北岳。白嶽山爲中鎭。太白山爲東鎭。松岳山爲西鎭。錦城山爲南鎭。妙香山爲北鎭。又移祭東海神於江陵。西海於仁川。南海於順天。北海鴨綠江上流於甲山。以龍津爲東瀆。大同江爲西瀆。漢江爲南瀆。豆滿江爲北瀆。又以木覓山,紺岳山,五冠山,雞龍山,五臺山,雉岳山,義館嶺,竹嶺山,爲名山。熊津,臨津,菩提津,龍興江,淸川江,博川江,洛東江,蟾津爲大川。依例致祭。楊津二處。德津二處。伽倻津。主屹山。于弗山。牛耳山。鼻白山。長山串。阿斯津。松串。沸流水。九津。溺水可革。以新一代祀典。是則山川之載祀典者。古今皆三十四。而仍舊者十七。移祭者四。新陞者十三。可永革者亦十三矣。

一。設蕃部樂。盖中國之樂。有雅樂,俗樂,女樂,夷部等樂。本朝所用。有軒架皷吹,童男妓女假面雜戲等制。大抵樂者。象成者也。自太祖乘運而興。太宗,世宗相繼而作。東隣獻琛。北國款塞。制禮作樂。雅俗皆正。而獨蕃樂未之議焉。方今聖上龍飛。新登大位。日本,女眞之使來賀卽位者。常數百人。稽顙闕庭。海東文物。未有盛於此時者也。乞以日本歌舞。爲東部樂。女眞歌舞。爲北部樂。日本樂。習於三浦倭人。女眞樂。習於五鎭野人。其衣冠制度。不爲怪異譏誚之狀。燕東使則兼用北樂而不用東樂。燕北使則兼用東樂而不用北樂。燕中國使則並用東北樂。于以用之朝廷。奏之宗廟。賁餙太平之治。以光我祖宗之業。不勝幸甚。

一。議行冠禮。盖古者。男子二十而冠。所以將責成人之道也。宋末。進士尹穀在圍城中。行冠禮。鄕人譏之。答云。欲令兒曹冠帶。見先人于地下。其重冠禮如此。東方則前朝明宗時。元子行冠禮。其後無聞焉。乞命禮官。博採古禮。兼考時王之制。上自宗室。下至士大夫之子弟。年十三。行冠禮。以笠子,頭巾,紗帽爲三加。或用紗帽,幞頭,梁冠。其未冠者。不許入學婚嫁從仕。于以克復先王之制。丕變外國之陋。幸甚。

一。定服色。盖服色之定。所以辨上下一風俗。不可不嚴也。元人尙白。大明尙黑。以至日本尙靑。皆有一定之制焉。吾東方朝冠公服。實倣中國。而常時好着白衣。任用雜色。甚爲鄙俚。乞依公服體制。堂上官以上爲一色。六品以上爲一色。流品員,成衆官,衣冠子弟爲一色。諸衛軍士爲一色。京外良人吏胥爲一色。公私賤口工匠爲一色。以此依品。漸次穿着。或純用一色。以齊國俗。至於女服。亦皆詳定。

一。禁服妖。盖衣裳之制。所以別男女貴賤也。非下民之所敢擅便者也。今國中女子喜着長衣。若男子然。或以長衣着於衣裳之間。成爲三層。轉相慕效。擧國皆然。疑此卽史文所謂服妖者也。前日。中原女子多服左袵之衣。見聞者皆以爲非吉兆。今女着男服。亦豈嘉祥也哉。况後世。唯女服上衣下裳。最爲近古。若如此從心爲之。則男女衣服。可以自相制度。無所不至矣。何至今不變乎。乞命攸司。定限禁止。其如前穿着者。收其衣。分置東西活人院。以爲貧病者之服。

一。祭前代君相。臣竊觀大明諸司職掌。遣官祭歷代君相。用以太牢。甚盛擧也。本朝以歷代君王。散祭所都。而或有當祭不祭者。又或無配享大臣。似爲欠典。乞每年春秋。於東郊合祭前朝鮮王檀君,後朝鮮王箕子,新羅始祖,太宗王,文武王,二王統合麗濟高句麗始祖,嬰陽王,大敗隋兵百濟始祖,高麗太祖,成宗,顯宗,忠烈王以上十二位。以新羅金庾信,金仁問,高句麗乙支文德,百濟黑齒常之,近日所定前朝配享十六臣及韓希愈,羅裕,禦哈丹有功崔瑩,鄭地禦倭寇有功等配享。

一。護前代陵墓。臣觀續六典。高麗太祖,顯宗,文宗,元宗四陵。各定守護二戶。使禁樵採。太祖陵。加一戶。甚盛德也。然臣竊惟歷代君王。雖未能皆有功德於斯民。亦皆一國人民所共主也。其不省所在者已矣。其陵墓如古。而使狐狸穴於傍。樵採行於上。豈不可悶也哉。乞令有司。於前後朝鮮,三國。前朝所都開城,江華,慶州,平壤,公州,扶餘及金海,益山等處所在陵墓。仔細尋訪。其有功德者。置守陵三戶。別無功德者。置二戶。正妃陵墓。亦置一戶。略蠲征徭。禁其樵蘇。仍令所在官。春秋省視致祭。

一。文廟從祀。盖東方自箕子受封以後。洪範遺敎。久而不墜。唐爲君子之國。宋稱禮義之邦。文獻之美。侔擬中華。而配食文廟者。獨新羅之薜聦,崔致遠。高麗之安珦三人而已。臣聞學士雙冀在前朝。始設科擧。以振文風。文憲公崔冲又設九齋。以敎諸生。至於文忠公李齊賢,文忠公鄭夢周,本朝文忠公權近。其文章道德。人皆可以垂範萬世。乞皆配享先聖。以勸後人。若曰東方賢者。焉能如古之人。則孔孟之後。亦有程朱。且賢者如是其難也。則後人何學爲聖賢乎。中國之配享者。果皆如孔孟程朱乎。東方之士。皆不可如中國人乎。大抵人主須施一大政事。以示勸懲之意。然後可以動人觀聽而風移俗易矣。

一。武成立廟。盖文武之道。如天經地緯。不可偏廢。唐肅宗。尊太公爲武成王。立廟享祀。與文宣王比。後以歷代良將六十四人配享。吾東方先聖之祀。上自國學。下至州郡。而武成王無祠宇。只祭纛神四位。豈非闕典歟。今訓鍊觀。卽宋朝武學也。乞倂纛所于訓鍊觀而立武成廟。祭禮配食。略依文廟制度。又以新羅之金庾信。高句麗之乙支文德。高麗之庾黔弼,姜邯贊,楊䂓,尹瓘,趙冲,金就礪,金慶孫,朴犀,金方慶,安祐,金得培,李芳實,崔瑩,鄭地。本朝之河敬復,崔潤德配享。

一。配享功臣。盖本朝前後五功臣。皆屬忠義衛。三朝原從之人。亦皆宥罪錄後。與元之四㤼薜。宋之錄隨龍。恩無以加矣。然臣聞前朝配享大臣。稱爲功臣。每大恩例。必錄子孫。本朝五廟。俱有配位。皆功存王室。澤及生民者也。乞依五功臣例。或依原從諸人賜號。配享功臣。並令宥後世祿。且前朝及本朝將相有功德於民者之子孫。亦使搜訪。特加恩命。則前人感激於冥冥之中。而後人亦克勸於萬世矣。

一。文崔立祠。盖臣聞聖人之制祭禮也。法施於民則祀之。能禦大患則祀之。吾東方舊無木綿種。前朝文益漸。奉使留元。始得而種之。遂流遍一國。至今無貴賤男女。皆衣綿布。又自新羅只有砲石之制。而歷代無火藥之法。前朝末崔茂宣。始學火砲之法於元。東還而傳其術。至今軍陳之用。利不可言。茂宣之功。萬世除民害也。益漸之功。萬世興民利也。其澤被生民。豈曰小哉。乞於二人鄕貫。官立祠宇。春秋。令本官行祭。其子孫稱爲功臣。宥罪錄用。

一。侍臣蔭子。盖本朝承蔭之法。卽唐之資蔭。宋朝任子之意也。其待士大夫之恩至矣。然其法。三品以上官外。只許曾經臺諫政曹者之子承蔭。新參數日。纔拜監察。而蔭及子孫。而或有侍從數十年。蔭不及後者。誠爲可惜。况宋史以宰執,侍從,臺諫並言之。乞四品以下六品以上舘閣兩制。侍從諸臣之子。特許承蔭。公道幸甚。

一。文武科法。盖今文科初塲講經之時。四書五經外。如韓文,柳文等書。任意試講。實無定䂓。中塲則並試古賦。本非急務。又進士以此取之。終塲則諸史時務。雖參酌出題。至論歷代之事。權辭以對曰。漢唐之治。何足論於今日。取之者亦不以爲意。以此。史學不明。甚爲不可。且武科試。並講四書五經。亦爲未便。乞武經七書外。只講將鑑,兵鑑,兵要,陳說。文科則四書五經外。只講左傳,史記,通鑑,宋元節要,三國史記,高麗史。中塲。試表箋。以習臣子事上之文。試詔敎。以習君上令下之文。終塲。歷代時務。迭出爲題。如今年試歷代。明年試時務。以此定制。以新科擧之法。

一。遣子入學。盖子弟入學。其利有六。得賢師友。而質問疑難。一也。親炙賢士大夫。而薰陶其氣質。二也。人心風俗。彼此形勢。無不知之。三也。親見文獻之美。禮樂名物。以漸改習俗之陋。四也。或購求墳典。以補闕遺。五也。因以學中國之語音。以正象譯之訛。六也。今雖奏請。似難蒙允。乞於入朝每行李。擇集賢,藝文,校書,成均,承文院中學問精熟。文章敏贍。器局宏遠者各一人。就差入送。不煩遊學。則庶幾所見旣廣。所得亦多。而皆可爲國家有用之才矣。

一。革其人法。盖前朝太祖統一三韓。以土豪爲戶長。設鄕職。仍使諸郡吏之子孫。爲其人分番侍衛。卽古質子之意也。逮至于後。視爲賤隷。使之苦役。甚無理也。且其人番上之時。或斂民布貨。或賣其田產。駄載而來。於是。富商大賈。受其直而代其役。其直六朔四十五匹。此則刻民之之膏血。而供京師遊手之人也。大抵鄕吏姦猾者雖多。然一邑庶務。與夫上供諸事。漕運迎送緊苦之務。無不爲之。其忍又使爲苦役乎。况三丁一子。選爲吏胥。至于登正科。躋顯仕。爲國將相者。固非一族。亦士出於農之意也。何必與賤隷。同爲苦務哉。若以役重。非其人不可當。則臣之意。以謂非其人膂力有以當之也。剝民膏血。以富人代其事也。富人亦以其直。易薪木而供之。以其餘爲利。其剝民何如也。今諸司外方奴子三丁爲一戶。一戶五年一番上。婢子則一歲只納一匹布。乞自今罷其人之法。只令加定選上奴子。以三奴子代一其人之役。如是則官家之事。固無不成矣。若以臣之言爲不可。姑試數年。幸甚。

一。議罷分臺。盖分遣臺臣。本以察守令之貪暴也。察民生之休戚也。其爲名豈不美哉。其威令豈不靡然於一時哉。然本國八道。就設三百三十四州。道各有監司,首領官。州各有守令,敎官。或有少尹,判官。有節制,處置使。有鎭兵馬使,萬戶,千戶。又有水陸察訪,檢律,敎諭。官非不多。而又遣臺員。豈不民少而官多乎。况今之監司。卽所謂外憲而黜陟守令者也。何必更遣臺臣。以輕監司之權乎。非徒監司之權輕也。反與守令。同心掩覆。而避分臺之擧劾矣。使分臺但擧大綱而已。則不如不遣之爲愈也。若至於發姦摘伏。則其流之弊。吹毛覓疵。使官吏畏首畏尾。不得措其手足。益長小民凌上告訐之風矣。近日立法之始。尙有過中之弊。安知異時永永無一弊乎。大抵國家政令。固不可柔懶以爲之。而亦不可急迫以御下也。漢宣帝,唐宣宗。皆以剛明聦察爲治。而漢唐之業遂衰。然則剛明聦察。豈非適足爲斲喪元氣之斧斤乎。伏望殿下以寬裕爲政。而勿以苛急爲貴。罷近日分臺之法。遵前日行臺之䂓。其守令不法。全委監司。考核而殿最之。自然官吏不敢恣貪殘之習。而民安其業矣。

一。州郡奴婢。盖外方官奴。其數不等。假如慶州鄕校奴婢。至數百戶。平壤官奴。亦數千戶。殘郡則數未盈十。而貢賦賓旅之煩。與他郡不甚相遠。或有人吏之妻負戴於道路者。誠爲不均。乞諸司奴婢之在殘郡且隣近者。量給殘郡。仍以他郡剩數官奴。充給其司。則庶幾勞逸均而州郡實矣。

一。區處白丁。盖白丁。或稱禾尺。或稱才人。或稱韃靼。其種類非一。國家悶其不齒於齊民也。稱白丁以變舊號。屬軍伍以開仕路。然而至今遠者五百餘年。近者數百年。本非我類。遺俗不變。自相屯聚。自相婚嫁。或殺牛。或丐乞。或行盜賊。且前朝之時。契丹來侵。最先鄕導。又詐爲倭形。始起於江原道。蔓延于慶尙道。至遣將以討平之。在今大小賊人之被捉者。太半皆此類也。親戚姻黨。連綿八道。小則饑饉。大則兵興。皆可慮也。乞自今不令別作一戶。皆定爲甲士,侍衛,鎭軍,奉足。使之一一夾居。仍禁其往來他郡。其獨處山谷。或自相婚娶。或行宰殺。或行寇賊。或作樂丐乞者。京外痛禁。其犯者。並罪戶首。又三世不犯禁者。不復稱白丁。而使同爲編戶。則彼亦自此知農桑之樂。而盜賊稍息矣。

一。諸州判官。盖張官置吏。本以爲民也。今大州簿書雲委。使客坌集。守令以一身。何睱勸農事。何睱聽詞訟。義倉斂散。委之豪猾。斯民之害。不可勝言。乞於京畿水原,楊州。慶尙道善山,星州,金海,密陽。全羅道光州,南原等州。特設判官。民生幸甚。

一。諸鎭置尉。盖秦法。每郡守以治民。尉以治兵。前朝於西北面。設分道將軍。以主兵事。又有鎭將。有縣尉。今八道六十一處。稱某州道。又稱某鎭。或令左右翼。或自爲一鎭。皆置軍兵。使之團鍊。以戒不虞。誠良法也。然守令。簿書期會。使客支待。出納錢糓。聽理詞訟。勸農興學。一應民事。尙未能辦。亦安能全心治兵。以備緩急乎。乞於各鎭依例置尉。若未能皆置。則其有判官處。文武交差。無判官處。特令置尉。

一。京都四輔。盖京都。卽所謂北漢山城也。在三國之時。則三國交戰之地。及前朝統一。本朝定都之後。則以之控制四方。昔自四方而爭中央。今在中央而制四方。其形勢可知也。三山鎭北。大江繞南。西有臨津。東有龍津。土地沃饒。道里均適。漕運所會。畜牧所便。在京都四面數十里之地而觀之。則可知其天作之地也。且石城虎踞。朝市碁布。宮闕嚴肅。閭閻殷富。誠萬世之業也。但今中外。列置翼鎭。而京都畿內。只設三鎭。實爲未便。且富平府。雖古安南之地。在今日實無所係。原平府。據臨津之險。又可以提交河挈豐德。而扼倭寇於海口也。水原府。本觀察置司之地。前朝紅賊之南下。必由乎此。而四通五達之地也。乞依前朝左右輔例。以楊州爲後輔。水原爲前輔。廣州爲左輔。原平爲右輔。則前後左右。皆有臣鎭。而東南二鎭在江外。西北二鎭在江內。南北之勢均。而京師益壯矣。且京城十門。東大門外。皆無甕城。須待豐年並築之。或者以爲使彼賊至於內地。則國不國矣。何用城爲。况昇平百年。有何盜賊。然臣以爲吾東方城郭之國也。旣不能逐水草爲行國。則其城郭之備。不可緩也。前朝顯宗之於契丹。高元之於蒙古。恭愍之於紅賊。皆因城惡。以貽無窮之恥。恭愍,高元之時則已矣。顯宗之時。豈不堂堂而有此患乎。况前日中國。亦有變乎。倘曰州鎭有城。賊不足恤。則韃靼之於中國。豈無長城乎。倘曰疆域不與之鄰。勢不相及。則蒙人之於燕京。豈但數千里乎。但無敵人之侵耳。但恃吾之有備耳。豈有以數千里之大國。而僥倖其無事於萬一哉。又安知百年無事乎。此臣所以深思過慮。拳拳不已者也。

一。諸道置鎭。盖臣竊料方今置鎭。又當置者八。當减者一。可倂爲一鎭者二。可自爲一鎭者一。如平安道慈城。爲閭延,茂昌,虞芮賊路之衝。當自爲一鎭者也。大抵諸道州郡。皆設翼鎭。旣非要郡。則不必各自爲一鎭。黃海道長淵與豐川。康翎與瓮津。當各倂爲一鎭者也。且京畿富平府。不必置鎭處也。至於平安道煕川。據狄踰嶺,博川。有大江,三登。則平壤東北路要害處。咸吉道會寧。童槍舊居。黃海道瑞興。據岊嶺。京畿水原南路要衝。原平。據臨津。慶尙道蔚山。倭船到泊之處。且有留居倭人。皆當置鎭者也。小臣自癸酉冬。叨受上旨。考定京畿及八道地圖。以此凡境內山川阨塞道路遠近。一切州鎭之事。靡不講究。故敢陳管見。至于再三。伏惟睿鑑垂察。

便宜十二事親耕籍田。社稷配位。加上尊謚。生辰稱節。御經筵。藏國書。厚風俗。定儀制。明戶籍。實義倉。汰冗官。倂小縣。○丁丑三月十五日。以判書雲觀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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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惟我主上殿下以盛德大功。光臨寶位。郊祀上帝。配以太祖。又祗謁先聖。設科取士。開國以來。甚盛擧也。此正臣子精白一心。以輔至治之時也。臣以庸劣。久叨侍從。敢將管見。仰塵睿覽。伏惟聖鑑裁擇。

一。親耕籍田。盖古者。天子諸侯皆親耕籍田。有三推九推之別焉。以其供粢盛重民食。不可輕也。方今郊祀上帝。旣行曠典。伏望躬率百官。親幸東郊。以行籍耕之禮。將見上帝監臨。宜有豐年之祥。士庶瞻仰。亦知農事之爲至重。而樂趍於南畒矣。玉趾一擧。三韓聳動。其事光簡策。澤及生民。爲如何哉。

一。社稷配位。臣按諸司職掌。太祖高皇帝祭社稷。以皇考仁祖配享。趙宋亦以僖祖爲不遷之位。恭惟我桓祖誕生我太祖。以濟斯民。以基鴻業。至於雙城之役。實爲內應。雙城復而咸吉九城之域復。九城復而精兵健卒。皆爲我用。其功德之盛。爲如何哉。乞依古制。以桓祖配饗國社。且大明。在太祖之時。以仁祖爲配。太祖之後。或以太祖配享。亦未可知。乞入中原。問之禮官。以定配位。

一。加上尊謚。臣竊惟仲尼曰。武王周公。其達孝矣乎。二聖之稱達孝者。武王受命。周公成文武之德。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天。又追王大王,王季。所謂皆達孝也。今我殿下親祀上帝於南郊。配以太祖。卽武王周公之達孝也。今擧縟儀。誕受尊號。一國臣民。不勝大慶。乞於夏享。親祼太廟。加上祖聖尊謚。以廣孝理。如是則庶幾允合於前聖之孝矣。臣觀前朝顯宗。英明之主也。加上歷代尊謚。中外山川神祗。亦加美號。卽此意也。

一。生辰稱節。臣聞古之帝王。皆稱節日。所以重親恩。宣孝治也。東方則高麗成宗。始以生日爲千春節。自後。歷代皆有名稱。至忠烈王。稱壽元節。考之前史。遼金氏爲遣使价。來賀生辰。甚盛擧也。及我本朝。只稱誕日。禮甚簡約固無不可。然臣觀唐史。渤海大祚榮。前麗舊將也。暴起而亡。無足可稱。而東國禮樂文物之盛。只稱渤海。而三韓不與焉。臣竊恥之。我東方與堯並興。幅員萬里。生聚之繁。士馬之強。百官制度之盛。雖未能別建年號。獨不可襲麗舊而稱節日乎。乞令大臣。擬議施行。

一。御經筵。臣聞。古今帝王。雖有聦明冠古之資。博問之學。必御經筵。講論書史。無他。人主一心。裁制萬機。至煩且勞。一日須讀一番經書。以澄聖慮。然後方寸虛明。萬理俱備。知人明而人不足與間也。處事當而政不足與適也。先正鄭招。若决詞訟。必觀經書。亦此意也。乞復經筵。置祿官兼官。如書筵之制。輪日進講。益勤聖學。庶幾有補於顧問。有光於史冊。至於考制度守墳典。無所不可。且經筵旣罷。不可遽設。則乞依中朝以春坊兼翰林之例。以書筵官。輪次進講。小臣違離經幄。猶侍書筵。又出書筵。漸不得親依耿光。不勝犬馬之誠。謹昩死以聞。

一。藏國書。盖書籍。不可不藏也。前朝之時。藏之山寺。至本朝。始設三史庫于忠州,星州,全州等官。慮甚密也。然臣聞所藏未必皆秘書。秘書未必皆藏。甚爲不可。乞三史庫內。不緊雜書。盡令刷出。特取濬源錄及承政院,議政府,六曹,司憲府,司諫院,藝文,春秋館文書。擇書三件。且東國所撰諸書及諸子集,州郡圖籍。悉皆購求。又一件如宋史,元史等冊。並令傳寫。以藏三庫。

一。厚風俗。盖國家風俗。不過維持三綱而已。方今君臣父子之倫。秩然不紊。然姑比事而論之。守令者。民之父母也。前日諭書之降。本欲使民訴已寃而懲貪暴之吏也。而不緊雜事。無不陳訴。以下凌上。告訐之風大起。一人之事。一里化之。一里之事。一邑化之。一邑之事。一道化之。以至于一國。此風不可長也。此風一成。非一朝一夕所能革也。乞自今雖自己之事。不至寃抑者。憲府不得受理。其受理者。誣告則反坐。如是。告訐息。而貪暴亦自戢矣。且奴主之分。猶君臣也。死亡患難。不可不救。平時則自有家法。至於倉卒之變如前朝紅賊之時。則其害不可言也。今後奴婢。見本主遭水火盜賊疾病死亡之患。而能扶持救護者。令告官放爲良人。其主亡。廬墓三年者。亦放其役。且本朝平民之女。固不足論。良家婦女。節行可取。然豈能家家皆然。百年如一日乎。乞今後能扶持其夫於水火盜賊疾病死亡者。及年二十而寡。至十年守義者。旌表門閭。永蠲其家丁役。

一。定儀制。盖禮有三千三百之殊。其目則吉,凶,軍,賓,嘉五者而已。吉者。朝廷之禮。軍者。兵陳之禮。賓者。交隣事大之禮。嘉者。婚姻。凶者。喪葬也。乞以世宗朝新撰儀注。斟酌而考定之。特成一代之典。使朝儀陳法。秩然有序。不相紊亂。以至三禮。莫不皆然。幸甚。

一。明戶籍。盖周禮。凡民自生齒以上。皆書於版。三年大比。以獻于王。王拜受之。登于天府。今本朝戶口之法不明。江原,黃海,平安道。多以一丁爲一戶。慶尙,全羅道及咸吉道六鎭。或有數十人爲一戶。而京畿,忠淸道。不至甚濫。江原,黃海山郡之民。流亡失業。以一戶供前日數戶之役。日以彫弊。慶尙,全羅沿海之郡。豪猾之家外。爲一門內置數家。如或刷之。乘船入海。至有奴敺本主者。平時則富者免。而貧者常代其勞。軍興則素不繫籍。必皆逃竄。俱不可也。乞今後京都漢城府。外方八道。申明戶口之法。不論尊卑老少男女。皆置戶口。無者科罪。其士族率居奴婢及平民與父母同居者外。每三丁爲一戶。而三年一考之。漏一丁者。五家及監考管領。悉徙北邊。漏一家者。並罪守令及兵房吏。仍許人陳告。以犯人田產充賞。又使入仕與訴寃者。皆先考戶口。如是則無一人以國民而漏籍。無一兵以單丁而立役。良人盡出而軍額足。逋逃出而盜賊息。公賤出而官府足。私賤出而士大夫足。至於市井之徒。皆著于籍。以爲石擲軍。以習戰陳之事。

一。實義倉。盖國家米糓所需。曰上供。曰祿俸。曰軍資。曰義倉。近年義倉所貸。三次蠲减。自是。民受倉粟。希望舊例。多不還納。日益耗損。誠可寒心。臣竊惟愚民得糓。不知撙節以供朝夕。儲畜以備凶荒。故先王始制義倉。義倉卽民之府庫也。年雖不至於饑。夏月粮種。唯義倉是仰。今聞慶尙一道之饑。欲賑無糓。必將假借軍資。軍資用之於軍旅。義倉用之於凶荒。皆不可不重也。義倉旣竭。又將軍資而並用。則國家之蓄無多矣。臣於前夏。仰陳補添義倉之策。得蒙兪允。卽令該曹措置。然其後該曹未聞有設施之事。而近日慶尙之饑。有假貸軍資之議。故敢此再陳。伏惟垂察。更令該曹。特加布置。

一。汰冗官。盖官冗不可不汰也。然立法定制。當熟究利病。將期百年無弊。不可一時草草爲之。當今之計。先取續典以後條章。撰新典。新典旣成。合元典,續典,謄錄,新典等四書而參考之。作六典大成。仍定官制。官制定時。酌百官職事。孰爲可汰。孰不可汰而增减之。如是則新典成。而近年條章有所去就。六典大成。而前後法度有所歸一。官制定而百官有所遵守。而冗官亦以汰矣。

一。倂小縣。盖小縣。似可皆合也。然自古至今。中原與東國皆錯。設州府郡縣。所以大以統小。小以承大。大小相維之意也。以體勢言之。則郡縣不可皆小。以民事言之。則不可皆大。須間設大州。以壯其勢。又設小邑。以便民事。然後可也。今日路傍殘邑。幷其太甚者則可矣。若例以小縣合大州。或以小縣倂小縣而爲大州。則臣未見其可也。古人因山川要害。道路遠近。列置郡縣。三韓之地。揔三百餘州。是不可過當加减也。况郡大則民衆。民衆則事煩。守令疲於簿書。一邑民事。付之於吏。付之吏手。則民之受弊。不可勝言。臣愚以爲郡縣之過大者。割置別邑。其甚小小縣。倂之於大。安有大邑不可問。而小邑例合於大哉。爲今之計。先定京城及八道地圖地誌。當考圖籍之時。察其山川要害。道路遠近。人物繁簡。或小以倂於大。大以分爲二。去其已甚。但今日决意行之者有二焉。越境之地。無遺改正。犬牙相入。亦略審定。如是則郡縣之制不紊。而民亦不擾矣。臣竊惟孔子曰。旣庶且富。又敎之。又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此三者。不可去一也。今臣所陳戶籍明。則旣庶而足兵矣。義倉實。則旣富而足食矣。敎之而民信。則風俗自歸於厚矣。然敎之之本。則又在於御經筵。日新又新之如何耳。

便宜四事大行屯田義倉收息。議檢校奉朝請。區處銃筒衛加定番上軍士。習杖習防牌。○丁丑十月二十二日。以訓鍊觀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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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聞自古人主設官分職。以代天工。興禮樂。導民爲善。制刑罰。禁民爲惡。然所先務。不過足食足兵二者而已。足食則養民之生。足兵則除民之害。不可以偏廢也。近年以來。禾糓不登。加之以屢蠲逋欠。義倉不實。軍資亦耗。補添之策。不可不慮。然皆以各司徵贖之物。外方魚塩所易。可以充數。俱不可也。莫若大行屯田之法。州郡閑曠如黃海咸吉道。流徙如江原,平安道。可耕之地甚多。又京畿下三道豪猾之家。廣占良田。或互相陳荒。或代人佃作。如此田地。隨宜請借。官給粮種。民出牛具。千戶之州。耕五十石。百戶之縣。耕五石。一日耕之。一日播種。三日除草。一日收穫。一日打取。如是五年而止。則借民力一年不過七日。而爲生民無窮之利。豈不樂赴於事哉。况以佚道使之。雖勞何恤哉。其守令及監考勸農。特加勸懲。又出田民戶。或除雜役。或授散官。且宋之靑苗。卽本國之長利法也。宋人常欲行於天下則不可。初暫試於陜西則有益焉。乞自明年義倉賑貸。依私家長利例收息。亦限五年而止。

一。汰冗官。所以汰冗食也。然今檢校奉朝請之臣。或有氣力未盡衰者。古人云。人惟求舊。乞今後不甚衰耗。猶足治事者。優帶京官。降授外任。若勤謹職事。則復除京官。或年齒已暮。不堪吏治。或自恃官高。不親民政。則永棄不用。如是則國家待老臣。終始有道矣。宋朝罷相。例食祠祿。亦此意也。玆法之行。朝中士夫。桑楡稍晚。則咸有失職之虞。恐乖太平盛事。寧减羣臣祿科。寧授其人行職。勿遽棄老德。姑試外寄。使得食祿。

一。臣聞士卒貴於精鍊。宿衛不可單弱。本朝銃筒衛。步兵中最號精強。今遽罷遣。臣竊惑焉。乞因舊制。改衛稱軍。使七品去官。給月俸六斗。如是則不至於驕惰難制。而步兵無不精矣。若旣以革之。不可復立。則令該曹取所願。分屬京外騎步兵。苟使數千精兵。付籍與否。任其所爲。則何責以守令之漏丁乎。又臣前日在大將幕下。見入直甲士不過七八十人。闕內把門。猶且不足。甚爲虛踈。乞自今甲士每番上。須定一千人。每入直。不下二百人。如以祿科爲難。則三朔遆番。略給月俸。

一。兵可千日不用。不可一日不鍊。往者。攝六十。日就訓鍊觀習杖。其時有一人壯健而不習杖。一人矮弱而習杖。二人相閧。不習者敗。以此觀之。習杖之有益也明甚。且防牌。卽陳書所謂彭排。列居外面者也。往時。亦於訓鍊觀習訓之。今則專不肄習。臣意以爲初不試弓矢擊刺之法而補軍額。後又以昇平無事而不習。萬一猝至有變。而後蒼黃鍊閱。豈不誤事乎。自今上項人等。令依舊鍊習。大抵臣子之進言爲難。而君上之聽言爲甚難。聽言固難。而用其言爲尤難。伏望聖慈恕臣狂僭。特垂睿覽。且臣當殿下卽位之初。首䟽君道之要。其冬。差往平安道。審定地圖。廻還。進備禦事宜。前年春。又陳便宜二十四事。皆蒙優納。悉令大臣擬議。但至今未知區處。夙夜顒望。伏乞更留聖慮。不勝幸甚。

衛部形名戊寅十月初十日。以行上謢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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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竊觀五衛。各有五部。各部皆有四統。而諸衛中部之旗皆黃。諸部步戰之旗皆靑。無他認識。若按列不動。則可考而知。或離合變陳之時。則不知某衛之中部。某部之戰統。他皆類此。乞今後。中衛中部。黃衿黃旗。中部步戰統。黃衿靑旗。以此例之。前赤後黑。左靑右白。部從本衛。統從本部之色。仍令圖畫陳說初面。就施五彩。使之預考於平日。則雖愚者。必不迷於部伍指揮之間矣。然旗麾不可少。亦不可多。少則部伍紛雜。無以統領。多則拘於應報。莫知端倪。旅帥隊正之旗。猶或可議。伍長之旗。則耳目所及。形聲相接。請須除之。

請建弘文館癸未五月一十日。以行僉知中樞院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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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竊觀歷代書籍。或藏於名山。或藏於秘閣。所以備遺失而傳永久也。前朝。肅宗始藏經籍。其圖書之文。一曰高麗國十四葉辛巳歲御藏書。大宋建中靖國元年。大遼乾統元年。一曰高麗國御藏書。自肅宗朝。至今三百六十三年。印文如昨。文獻可考。今內藏萬卷書。多其時所藏而傳之者。乞今藏書後面圖書。稱朝鮮國第六代癸未歲御藏書。本朝九年。大明天順七年。以眞字書之。前面圖書。稱朝鮮國御藏書。以篆字書之。遍着諸冊。昭示萬世。或依新羅及前朝盛時例。別建年號。以爲標識。臣又竊觀君上御筆。與雲漢同其昭回。與奎壁同其燦爛。萬世臣子所當尊閣而寶藏者也。宋朝聖製。例皆建閣以藏之。設官以掌之。太宗龍圖閣。眞宗曰天章閣。仁宗曰寶文閣。神宗曰顯謨閣。哲宗曰徽猷閣。高宗曰煥章閣。孝宗曰華文閣。皆置學士,直學士,待制,直閣等官。乞令臣等勘進御製詩文。奉安于麟趾堂東別室。名曰崇文殿。又諸書所藏內閣。名曰弘文館。皆置大提學,提學,直提學,直殿等官。堂上以他官帶之。郞廳以藝文祿官兼差。俾掌出納。

請罷防納甲申五月二十八日。以同知中樞院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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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竊觀歷代取民之制。戰國有布縷粟米力役之征。唐有租庸調之制。至我大明。有兩稅之法。本朝取民。如一家田稅所出十分之四。而雜稅居十之六。所謂雜稅者。卽諸色貢物代納者也。今戶曹掌一國財賦。而不察某州某物代納。又不審代納收利凡幾石。皆借富商爲之。其取之也多踰定制。且幹事人之用財。全無節制。臣反覆思之。取民之制。不可輕也。足國之術。不可緩也。擧一國財賦之半。付之商賈之手。而旣不考其徵斂。又不考其用度。可乎。乞依漢家均輸之法。前朝三司之職。議置三司兼轉運司。領三司一人正一品。以政府領之。判三司一人從一品。以他官兼之。左右使各一人正二品。左使以戶曹判書兼之。右使以他官兼之。左右尹各一人從三品。左右丞各一人正七品。皆以西班兼之。於是。分左右司。左司以京中富商。右司開城府富商。皆錄其籍。代納之物。亦皆置簿。使之代納。慶尙,黃海道屬左司。全羅,忠淸道屬右司。假使以綿布三匹。得黃金一錢代納者。給價九匹。以六匹自用。以三匹納官。遂令州郡自斂。以給其黃金一錢。使民吹鍊之。則其費無慮數百匹矣。左司所收限十年。各道義倉補添。十年以後。京倉軍需補添。右司所收七分屬刊經之費。一分屬典校署。一分屬歸厚所。一分屬軍器監。以備平安道江邊軍士之無衣者。其一物之納。一石之收。皆令三司知之。若不經三司。則京外官吏與代納之人。俱以制書有違律論。仍籍沒代納人財產。一半給賞告者。以防橫斂。以收利權。

請殿講兼講史學甲申六月二十七日。以同知中樞院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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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竊惟經以載道。史以記事。非經。無以澄出治之源。非史。無以考理亂之迹。一經一史。不可以偏廢也。恭惟我主上殿下。以武功定內亂。以文敎致太平。每月朔望。特召成均學徒。藝文詞臣。親賜講論。豈不與漢明之執經問難。唐宗之討論文籍。同一盛心也哉。今成均儒生。則學官日講。禮曹月講。春秋都會。三年大比。若師儒得人。則固可以作成人材矣。但須精擇藝文兼官二十人。因其所長。分爲理學史學二業。定置治周易,易學啓蒙,性理大全者五人。胡傳春秋,左傳春秋,史記,前漢者五人。通鑑綱目,續編網目,宋元節要者五人。三國史記,東國史略,高麗全史者五人。五人之中。三四品得一人。五六品二人。參外二人。皆兼治四書,詩,書,禮記。至殿講日。每學。例講二三人。以此初一日講十人。十五日講十人。三朔內三度。不通者。左遷本職。三度通者。特加一資。于以論性理之學。于以講古令事跡。經史兩學。各置都提調二人。提調三人。常加考察。仍令侍講。不勝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