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錦谷先生文集
卷七
作者:宋來熙
1907年
卷八

答全啓鎭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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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文之托。今依僉敎。當圖運思。至於拙庵公文字。前旣對陳精力難及之實形。而又此更提。恐未善恕。還極悶欝。夾錄細悉。而各葬碑面。書以某官某公配某封某氏。依誌盖規式。果爲允當。似無可疑矣。

問六玩堂墓表。公之伯兄行誼二字。其本孫以謂實蹟則倡義也。倡義雖在於行誼之中。改之以實蹟爲好云。故二字姑未刻。恭俟下誨之如何耳。

倡義乃是行誼中一事。不須有加於特擧。且無說倡義。則措語某事。然後始爲分曉。而今聞刻役已就。只虗數字。則更無措語之路。奈何。拙庵公墓銘末句。公墓在是無有傷毁。改以琢辭詔後庶幾無愧。似無妨。聞旣始刻役。故未能遅待他日面議。玆以書報耳。

答全錫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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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以十九歲先死。其後孀嫂亦下從矣。先君平日。以兄亡弟及之意爲敎。故昨年當變。一遵遺訓。孤哀爲主喪。傍題亦以孤哀名書之矣。人或疑以奪宗。雖有遺命。及此立后。則當爲遠嫌之義云。此等處要之以十分道理。則遺命重耶。遠嫌重耶。

或已爲殷及之禮。而每以遠嫌。後更有立后其兄者。如或以遺命爲重。則非他人所可强論。而要之遺命出於權宜。遠嫌繫是正當矣。

伯父下世而行葬禮矣。三年之內。當祖考妣忌祀。而從兄家有時患。不敢出主。故不得已一依題主而書紙榜行事。改題主雖在吉祭之後。紙榜則以從兄之屬稱。書之以顯祖考何如。或曰。喪家祭禮。雖曰無祝單獻。如出主時則不可無祝云。此果有可據之文耶。苟有祝則祝辭名稱。亦何以書之耶。

未改題之前。當依神主所書屬稱。而此事每疑難據。祔祭祝式。用主祭者之屬稱似宜。而未有禮論之明的。不敢質言。三年內忌祭。雖不備祝獻。而出主之告則不可無矣。

與興巖院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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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至。伏聞秋享安行。此士林之幸也。卽惟秋淸。僉候超勝。竊以本院。專爲我文正先祖崇奉之地。而嶺嶠脩絶。思欲一拜。迄未自力。頃蒙僉君子不我鄙卑。遠辱章甫。請以山長之名。自顧菲劣。無以堪膺。而重違多士勤意。謹已奉許。略有可復之懷。而適因薪憂。未暇收召神精而悉陳之矣。今又蒙膰儀之遠致。冞增素餐之愧悚。仍念書院之設。不徒爲先賢春秋俎豆之饗而已。蓋將肄習于斯。藏脩于斯。以之闡明儒敎。丕變習俗。顧以忝在殘孫之列。不敢稱道先美。而煥乎寶墨之鏤揭。寓其尊敬之至誠者。眞可以定士趨熄邪說。則僉君子居在是邦。薰沐餘風。異於尋常院宇。而且瞻誦朝家之至意。其所奮發淬礪。當倍於他。而傑然興起而成就者。側耳無聞。嶺南人才。素稱半在於仁鄕。而何若是寥寥耶。諸君子若瞻依先生香火。共讀聖賢遺書。革然改圖。期有實效。則往雖不諫。來猶可追。豈非萬幸耶。僕老矣。四方之志。固已倦。而或能進謁院庭。與覩絃誦之洋洋。則亦與有榮焉。諸君子其能之否乎。院中若有從前講學之規例謄傳者。則謀諸鄕中父老曁厥有志之士。不難取考而申明之。舊規如有所未備。若得提及而詢議。則僕雖愚淺。猶可罄竭陋見。亦豈無通變之道乎。或以斯言爲迂甚而不可行。則誠不敢久縻匪分之任。徒坐辱盛禮於屢舍之外。幸加深諒焉。

與李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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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再英眄。獲接於謂外。尙覺傾荷。間來做履。益爲超勝。瞻溯不能置。服人。鎭日吟病。殆無陽界意。勢所固然。祗當任之而已。碑刻果於晦初間始役否。向者勤提之意。未克塞副。縱因病淹實形。倩他之計。儘出權宜。而殊非誠實底道理。極爲慊悚。然顧此事勢。不得不只依前議。而一不獻誠於相役。還甚缺然。額篆八字。忘拙書呈。而未詳碑面之闊狹。故以大小二件兼送。不嫺揮毫之中。此又益爲素昧者。不成體裁。而惟當小效微悃。傍見之譏笑。亦不須深較也。未知何如否。以此更議于尊門諸宅甚好。若不合用。還送亦無妨於我之間。不必用小小拘碍矣。其近擬用之篆書。或有副本寫置者。送示幸甚。若是善手。亦不當捨工取拙故耳。旣聞刻役不遠。而覔便未易。方以爲鬱。適逢黃雅歷路。要其袖傳。幸致欵晤也。

答黃元老蓍顯○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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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面而書。韓子謂之古道。而此爲生疎者說也。至於執事。則講服舊誼。雖云世遠。而中心之好。何間於識面與否耶。但遣辭浮實。稱謂失當。多有愧恧而不敢承者。豈因急於謙抑自己。奬勵他人。而不及察其失言歟。溢幅鋪叙。其閱歷。無異對唔生平。則此亦豈敢不略陳其槩乎。來煕。幼而無志。壯而無聞。奔走滚劇者。不過科曰蔭路之間。而中歲誤絆於虗名。退伏田廬。縮首斂跡。無復夙昔之慕。時窺陳編章句之末。而志氣淺短。身心切要。未嘗有一日涵養之素。日用動靜。人欲常肆。天理常微。則幾何其不爲小人之歸也。邇來稍覺如此。終欲改圖。而孱朽之質。轉益癃落。神精消耗。尸居餘氣。鼓之不作。回首茫然。不知所以自濟。寧不悼嘆耶。執事之遷徙靡寧。契活淡泊。而猶能神明內腴。英華外敷。略聞於士友之傳誦。而此豈無所本而然哉。古之君子。或處窮厄而逌然不以動心。以其中有自得。足以樂而忘憂故也。是亦別無他妙。親近書籍。沉潛溫繹。務窮義趣。如蒭豢之悅於口。自爾理義漸熟。心廣體胖。豈不爲快活男子乎。不然而恒抱欝悒於飢飽寒暖之際。便垂首摧沮。是何足與語哉。知執事固不如此。而相愛之誼。每存過計。信筆寫去。不知所裁。旣不能自治。而漫作向他警語。還又騂顔。或蒙休恕否。惟尊先代遺稿。收拾若干。亦當可知全鼎之味。雖極可幸。而若其刊布。非綿力所能經紀。是甚仰爲之悶鬱也。

答崔益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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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年阻闊。每勞馳嚮。卽奉珍緘。極爲擎荷。矧審起居衛重。尤慰遠溯之懷。且惠孤雲公筆蹟之十片榻紙。可作寶藏而敬玩。實非細幸。但此詩本是十二句。今此所榻者。只爲三句。未詳其故。不能見其全篇書法。還爲缺恨。其餘未了者。或更榻出。以卒嘉惠否。切欲覔付紙本。而未知刻本之盡有與否。從後詳示也。

答洪在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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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先代幽誌。猥荷勤託。忘拙搆呈。必多字句未穩者。而無所提示。還可欝也。曩在黃溪。果奉邂逅之契於先丈。尙此藏戢于中。而至於遺稿弁文。挽近賤恙。日就癃痼。神精搖奪。萬無運思之望。非敢爲巽讓。而實形如此。日後逢塲。亦幸勿提起。俾安此心如何。李校理嗣胤。果筮仕匠作。近移敦寧判官。來寓于淸凉橋。而其家眷則在於呂州。如欲搜覓文字。則先報淸洞。聞其指示之言。而可以覓出於鄕家。以是諒圖如何。紙末所眎陰陽動靜理氣先後格致誠正等說。皆已先賢有論者。而今此指陳。不越其範圍。更何以膚淺之見。費了剖辨耶。惟書序之不言孔子。果是可疑。而姑未見證的之可據。何可杜撰强對乎。然學庸。一是敎人之法。一是傳道之書也。誦傳先王之法於敎化凌夷之時。繼往開來而接夫道統之傳者。不可以不言孔子也。孔子生於周末。懼史籍之煩亂。截浮辭。撮機要。刪詩修書。幷爲垂世立敎。則詩與書。固無間然。朱子旣詳說孔子刪正之事於詩序。則雖不言孔子於書序。而其義與詩一般矣。古人作文。未嘗架疊爲言。假令朱子若當書序之作。則未必其更如詩序之詳說孔子矣。蔡九峰之意。亦或如此否。姑無的據。而旣出臆見。則不須掛諸他眼如何。

答南平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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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目之稱。非所敢當。亦不得循例仰答。第其示意謹悉之矣。凡腏享之擧。專繫士林公議。雖非子孫之所可與聞。而欲尊其祖。問于其孫。殊非害義。而初無一轉語相關。向因他儒之歷傳。始聞事端。其不可遽行之意。要其歸語。而曾未幾月。草峰後孫。來示禮成文蹟。故答以此。非愚見之所可獨斷。必待爛商於諸房。從後更報之意。姑爲酬酢以送之。今覽僉尊之提示。益詳其委折矣。在昔興學祠之吾先祖奉享也。櫟泉文元公。以事勢不便。屢書於祠儒。請其亟撤牌子。盖不欲卛爾擧擬於鄕社之祭。可認鄙家之舊規矣。今於歷久之後。寧有義諦之所異乎。况無論新設與追享。朝禁申嚴。藉使專享於興學。旣不敢矣。幷侑於他祠亦不可。則撤享後措處。埋安位牌之外。更無良策。詢諸鄙家門內。諸議同然。故玆以奉陳實形。僉尊幸賜垂諒。俾得卽撤埋安于淨地後。更相報知。深所企望。子孫中事當躬進。而遽爾往會。實有蹙隘而羞赧。且念此擧旣由僉尊而始事。則今亦更靠僉尊而究竟。儘合事勢之便宜。申望諒此。瀉盡衷情。更勿遅疑而亟圖之。幸甚。

答金戚景和炳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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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令已届。懷嚮政切。卽奉枉書。仍審邇來。視篆起居衛勝。京信安寧。豈勝拱慰。且雖處於營下。而公務之不甚煩劇。又爲可幸也。戚從。頃以毒痢。四朔委頓。僅尋生路。還是意襮。餘景無多。益切邱墓之思。月前來留親山下。瞻依松楸。稍伸積久之計。而此距懷鄕。雖不過數舍。而眷卛分張。是爲關心也。勢也奈何。尊先祖三山齋集。近聞入梓。切欲願見之餘。獲此分惠。盥手敬讀。開發心目。受賜甚大。感荷無已。

答禹秉鍾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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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積而歲且窮。瞻誦倍勞。謂外珍幅。穿到深巷。奚啻跫然之喜。第審間者。萱闈下堂之憂。雖臻復常。而極庸驚慮。季方浹朔之苦。果是何祟。亦所貢念。記末。病憒益甚。眞是臘晦樣子。勢所固然。亦復奈何。杪秋。自永縣轉至離嶽。少償一覽之願。歸見兒輩。做數日消遣於黃卷。而坐我旁局。實未詳其所樂何事。還呵還呵。屛銘觀省之資。自有前哲嘉言。何須更撰耶。且便忙且擾。今未暇及。日後奉際。徐議未晩矣。

答禹秉鍾問目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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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書俱是聖賢書。而庸學則有章句。論孟則只爲序說者何也。得無以庸學所記。一統道理。故序可爲也。而論孟則所記不一。故不得直爲之序耶。

庸學乃思曾所著一統文字。論語雜錄於有子曾子門人之手。故似爲無序。

禮之用和爲貴章圈下。程子曰。禮勝則離故云云。離是何所離也。以眞氏太嚴而不通乎人情故離而難合等說推之。則似是就人情上說。然豈敢質言耶。

禮勝則過於嚴而離於和。

范氏曰。凡禮之體。主於敬。而其用則以和爲貴。敬者。禮之所以立也。和者。樂之所由生也云云。然則禮樂雖不相離。恐不容無禮先樂後之可言。

禮先樂後。似然。

殷因於夏禮章集註三統云云。三代之必爲各統者何。

前漢律曆志。康節經世書。俱有所言。覽此可悉。非一兩句語所可說盡。盖取天地人還化之妙。達以爲正。

或問禘之說。子曰不知也云云。夫子旣知其非禮。則似當因任時告魯君。使請命於天王而改之。而終未有此擧者何。

聖人措處。亦因時勢而量度。雖知非禮。而言之無益者。豈可輕請乎。

無適莫章圈下疏。饒氏曰。心不可先有所主。當於事至物來。虗心觀理。唯是之從而已。老主虗。佛主空云云。虛空之異。如何看得。下面曰。吾儒則見虛空中辟塞。皆是實理云云。這虛空字。與老佛之虗空。同耶異耶。

其同異。饒註已言之。就此更詳。

一貫章疏。陳氏曰。忠恕是對立這道理。故以體用言。愚意則對立二字。未若改之以源流。如何。對立則一此一彼。相對而立。難以見體用不離之妙。

說以對立則互用之妙無窮。說以源流則始終運用。或用滯碍。

崔子弑齊君章上節集註䟽。程子答人問曰。此只是忠。不可謂之仁。若比干之忠。見得時。便是仁也。下節集註疏。或問二子之淸忠。使聖人爲之。是仁否。程子曰。不然。聖人爲之。亦只是淸忠。前後之說。得不相悖耶。

或謂之仁。或謂之淸忠。淸忠者就事上說。仁者就心上說。故終引伯夷之事。而不害其爲仁者。如比干之忠。亦許其仁也。

三月不違仁章集註曰。仁者心之德。其不幷言愛之理者何也。

德字兼包愛。何須幷言。

憤悱章集註。憤者。心求通而未得之意。悱者。口欲言而未能之貌。憤必屬於心意。悱必屬於口貌者何也。詳味註疏諸說。則悱較深於憤。發較快於啓。未知然否。

憤者猶未形著。故屬於心意。悱者略見氣色。故屬於口貌。下段似然。

顔子之見卓立。曾子之聞一貫。論工夫則雖有遅速之別。語地位則似無彼此之別。如何。

似然。

好德如好色章圈下註云云。孔子旣醜靈公之所爲。而不辭其次。

孔子旣仕於衛。則恐難爲辭。

庶富敎章䟽。唐書儒學傳云云。學舍千二百區之區字。當以何義看了。玄武,屯營,飛騎。皆舍名耶。四方秀艾之艾字。美好意耶。挾策負素。策是何。素是何也。煟勃興紆侈袂。幷難通。

區字卽今所稱間字之義。玄武屯營飛騎。皆軍陣之名。所謂期門羽林之士。皆學書也。艾字卽美好也。挾策負素之策者。簡榮也。素字當考唐書。而若以擔簦之意。則素或索字之類歟。煟。火光。言其明也。侈與火字同。

賢者辟世章集註以爲若伯夷太公是也。若使孔子當商紂之世。則處之如何。或曰。聖人雖於天下。無不可爲之心。而若處無可奈何之地。恐亦不得不如此云。然未知其然否。

辟世辟地。皆賢者之事。若使太聖當之。似或別有施措。

草木區別章。豈可責之門人小子乎。下疏第二條中聖人幾曾離此來。五個字未曉。

幾曾離此之此字。指下學上達之事。下學如灑掃淺近之事。而理則無精粗大小。可至上達。此字意甚無窮。

有一士友問。朱夫子曰。論萬物之一源。理則同而氣異。觀萬物之異體。則氣有相近。而理絶不同云云。愚意以爲一源者。同一源頭也。一源地頭。亦有同異之可言。則何以謂之一源也。盖萬物同得天地之理。以爲性。同得天地之氣。以爲形。語其本則俱善也。理同而氣亦同。語其末則不齊也。氣異而理亦異。就其俱善者而謂之一源可也。幷與其不齊者而謂之一源。何也。

理與氣無先後之可言。則槩是一源。而氣是依旁於此理。氣凝聚處。理亦在焉。氣之所分。雖有偏全不齊。而語其初頭。則只是一源。故異體之後。亦氣有相近者此也。理不同者。蜂蟻虎狼。亦有君臣父子之一點明。而他不得推去。氣相近者。人與物。皆知生死好惡利害趍避。卽是一般。盖氣能造作。理無情意。而互爲附合。暫不相離。則不可就其善而特謂之一源。就其不齊而亦不可謂非一源也。

答禹秉鍾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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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思錄第六板乾天也註。朱子曰。性情二字常相參。有性便有情。有情便有性。火之性情則是熱。水之性情則是寒云云。性是指寒熱之理。而情是指寒熱之氣耶。水火旣言性情。則亦可言水之心火之心耶。

水火性情是寒熱。則寒熱之理爲性。寒熱之用爲情。何須更言心字耶。

第四卷第十六板。伊川答人問。而曰以心使心則可云云。謹按心經下卷范浚心箴附註。朱子答或問佛者觀心之說。而有曰釋氏之學。以心求心。以心使心云云。上所謂以心使心。註之者雖曰非二心也。體用而言之。而佛者以心使心。安知不以體用而言之乎。

伊川之論以心使心。非二心也。釋氏之以心使心。便是兩樣心。

與沈命汝廷奎○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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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步夐闊。尙遲盍簪。尋常溯嚮。曷有其已。不審晩炎轉驕。體履淸裕。竊惟令愛。素著淑聞。來煕之第二孫。年過舞勺。未窺句讀之粗。而不意柯斧之求。幸得嘉命之許。自愧聲徽之不侔。惟喜扳聯之相近。其所慶祝。曷可敷陳。先將柱單。玆以委呈。選期成禮。財諒彼此事勢。務從便宜爲好。以是垂諒焉。

與李寅老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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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眷祐。錫我元良。萬億無疆之休。基於今日。賀騰臣庶。匝域惟均。際玆惠澤旁流。幽寃畢伸。尊祖考復官之恩。窃想感祝無地。且念積年控籲。未究情事。而嚴霜遽隕。齎鬱之懷。纏於幽明。而今始昭晣。在於撤筵之前。可謂先志之克伸。而撫舊增隕。尤當不勝涕血矣。顧此僻處山裏。程路稍左。無以一哭於靈座。洩此襞積。祗切悵愴。不容盡形。卽問寒沍。僉哀履支將。此狀衰病轉甚。恒委枕席。還極自憐。間過妻緬於先兆之下。情理粗叶。亦可爲幸。

答金德夫在顯○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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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以雲泥。久未見洛陽書。而惟有惠音時到於便風。坐仙脫麈之趣。猶有餘效於城市膠擾之中而然否。屢回展翫。繼以欽誦矣。信后甘霈及時。此際令候增衛。文纓策名。與潦倒蔭路有異。隨遇盡分。圖所以弘濟艱虞。則方可免虗作彈束之勞。每以是默企。尊從叔丈數番奉誨。中心藏戢。而顧此措大賤踪。不敢唐突。因闕造門之謝者。回憶數十年前事也。此距長沙。不滿數舍。每勞神𨓏。而病淹牀笫。無一遭攄晤之階。只自茹悵而已。

答趙元七斗淳○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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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籙無疆。元良誕降。賀騰臣庶。匝域惟均。積有阻慕之餘。謂外遠枉書敎。贊襄之暇。記起山裏賤漢。撫存隆厚。矧又朱溪邂逅。公座展攄。渺若前塵。而追提垂示。際玆遅暮。一倍興懷。而計其年數。洽符蘧瑗之覺。而又奉音墨。如更承誨於几席之間。豈勝荷幸。仍伏審體候神相萬毖。進秉國鈞。凡在陶鎔。孰不欣賴。而似此老物。亦得調息田間。以送餘景。卽明公之賜也。台司禮絶。不敢致此微衷。而只自攢頌已也。令侄莅此。兼有攀化之喜。從此亦有憑承音徽之階。幸非淺尠。小生平生孱疾。尙爾寄世。此豈始望所及。而衰癃轉甚。崦嵫日迫。顧影自憐。而瞻依先楸。粗伸情理。長兒接壤頻來。仲亦做閒在家。俱是恩造攸曁。極有感頌之私。

答李章汝周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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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舍之地。積久隔闊。殆若不與幷世者然。每自瞻嚮。謂外珍凾。展荷無斁。矧審新春。動靖康護。苟延於今日明日。衰倦例規。而能發窮廬之歎。尙有憤悱勵往之意。若較看於箴警之時。則吾儕猶爲方昇之際。但次一死字。恐非究竟語也。古人云善吾生。乃所以善吾死。而惟善最關於生死。勿以年數退託。而益加策勵。未知如何。如鄙生者。點撿少壯。無一做就。迨此晩暮。鼎器已敗。殊爲憐歎。而已所未能。獻責於高明。亦有欠於恕字。還自騂恧。想應一哂也。

答朴憲鎭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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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旣積年。瞻𨓏之懷。尋常曷已。謂外心畫。遠墜窮衖。奚啻跫然之喜。仍審春暢。靜候超勝。以未見奮發興起。有憚歎底意。便是將有起發之望。眞晦翁所謂知如是病。不如是藥者也。還爲感誦。况又結茅楸下。省掃送年。而咎往追來。庶無自絶于天者。諷詠其言志。尤極感歎矣。此身亦依先楸而來此已有年。而病且不肖。朝夕瞻望之地。果不能頻爲展墓。點撿平生。無補於家國。有百咎無一善。可謂不副賦畀之厚。今覽盛什。還自愧騂。實無可以仰復者矣。書末奉硯之敎。亦爲捧腹。使我若粗解趯勒。則得高明之奉硯。亦足爲榮。而有若責見於𥌒。其於高明失著之言。何哉。

答金箕烈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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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事前已略聞。而搢紳之任。亦旣獲諾。則可認諸儒懇到之誠意。其經理興作之次第有緖。可以竚待矣。盖我東羣哲之在處俎豆者。或因勳業之震耀一時。或因惠化之難諼沒世。尤足以驚動世俗之耳目。而若顔氏之聖。程朱之賢。則其事業堙鬱。旣不得表於當年。獨其道學之妙。有不可誣者。而又非知德者。莫能知之。世亦悠久。此其遺跡。較諸近代。不能無顯晦之殊。而亦理勢之固然也。何幸三川。有寓慕之地。建祠安享。邑之人材風俗。實有賴焉。聞今縣侯政成事擧之餘。又明稽古崇德。以勵多士。則武城絃歌之意。於是乎在。故似此鯫生。强策衰邁。亦欲躡後而獲覩盛擧。非但整其頹欹而已。士子肄業有所。從事古人之學而大有興起。則此則賢侯之賜。而一邦之大幸也。事貴神速。惟斷乃成。皆是古語。而最爲此事準備者也。座下旣當其責。輪示此紙於同任諸員。善卛賢侯之敎而從長措劃。俾有成效。深所奉勉。

答姜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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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次遠將。風誼勤摯。尙不能忘。而摻別餘懷。迄玆類然。謂外書枉。又極擎荷。矧審間者定省康衛。起居無愆。何等拱慰之至。又有放失虛度之歎。近日書尺間例套。而本非別事。每求他歧高遠。而不能俯就於日用常行。虛擲歲月。終無實得。若於誠僞虛實之間。反求點撿。無所自愧。則子夏所謂吾必謂之學。前賢雖謂有病。而可以見孔門務實之道矣。日前有一少年。自嶺南遠訪。留數宿而始言求助。見壁間事無不可對人言七字曰。別無更請。而此可爲平生服膺。亦是有心善觀者也。旣承勤提。漫寫及此。想應莞爾也。

答宋欽載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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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祀先凡例。未詳出於何書。則不能强對。祖妣之忌。不及祖考者。果是嫌於援尊。而禮之本則只是祭當位也。幷祭卽宋朝之俗禮。故文公家禮。忌日只設一位。程氏家禮。幷祭考妣。由於從厚之情也。禮宜從正。而情亦不可已。故我東之各從或異者。未敢輕議可否。其妣神主雖爲追造。而其考吉祭之前。不可合祭於忌日矣。

答宋欽載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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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先代文字。病苦如此。尤無暇於披閱。而伊時勤留之意。有不敢忘忽。少俟病間。當圖謹覽。而似此淺短之見。無以揄揚於叙迷。恐難擔夯。是爲悚悶。世或有移用誌狀於顯刻。若用狀錄則不讓黎眉之手。以是深諒而處之。亦當不妨矣。未知如何耶。

答李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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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後者本生親無后。則兩家父相議歸宗。古有其例。而今非本生親家。而特以重宗之意。旣出后成斜之後。更爲罷繼。未詳前據。不敢臆對。而或因兩家父俱爲大宗相議。圖所以通變。則非他所可輕論者也。一言蔽曰雖非堂內。而近族若爲可合。則事當俱便矣。

與山房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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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遊。倣古文會之事。果是盛擧。縱未參聆緖餘。而令人神𨓏不置也。偶有數段記疑。而孤陋索居。不能與四方幷世之賢。上下卞論。以去其滯。心常爲恨。今因僉座之講是書。玆以錄呈。幸極意剖釋。以啓此鈍根。豈非大幸歟。各陳所見而答之。亦爲集衆見而當爲資益之道。幷諒之也。

答愼基元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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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喪中。行父喪禫祭與否。

喪在一月之內。則固當先後行禫。若差以多月。則禫吉祭也。喪中不可行也。過時則亦不可追行矣。

忌日在參禮之日。則過祀後更行參禮云云。

以一日不再祭之義。有不行參禮之論。而同奉一廟。或爲存拔。亦涉如何。未若通行之爲愈。

答成錫駿心經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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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學圖。愼獨爲遏人慾工夫。戒懼存天理工夫。則遏欲先於存理耶。

理與欲對頭。互有出此入彼。遏欲則自然存理。語其本體則都是理。而語其發用則皆是欲也。故心學之先以遏欲。由此也。

帝曰人心章道心惟微註。鳥獸已有不知者。所謂不知何耶。義理耶。利害耶。

利害之易見者。鳥獸猶有不知。人而難見義理之精微。則孟子所謂人之違禽獸不遠者是也。

易乾之九二。坤之六二章。乾言聖人之學。坤言賢人之學。則以乾坤上下。分聖賢耶。爻象誠敬。分聖賢耶。

誠是眞實无妄也。敬是主一直內也。以其造道之工。分言聖賢。而敬義旣立。雖聖人亦只如此。不須太費差別矣。

中庸天命章。昔人彈琴。見螳螂捕蟬。而聞者以爲殺聲。何也。

此擧隱微之亦爲著顯者。螗螂之捕。果至隱。而聞者知之。果是顯也。此亦就知字說理不可欺者也。終言天地只是一箇知者。更無餘蘊矣。

修身在正其心章誠幾圖。有分誠幾惡幾。旣云誠與惡。必言其幾者何耶。

誠有誠之幾。惡有惡之幾。未發已發之際。自有萌動之幾微。學者致察於此而知所裁擇。則其所猛省遏絶之工。尤在於惡幾矣。

君子樂得其道章。王信伯曰。伊川先生。一日見秦少遊。問天若知也和天瘦。是公詞否。少遊意則何據耶。

少遊之意。若謂許多事物。盡欲察知則天亦瘦。其損語勢。果涉不遜。伊川責其易侮者嚴矣。

答李士正秉善○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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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尊先祖文草。兼附謚狀之規。卽送太常。以待機會之意。果爲酬酢於伊時。而人事嬗變。認其未果。向見謚望許多。振古所無。心內實有咄咄。今見示意。儘是緩不及事。重爲深歎。委晉揆地。面懇事狀。未爲不可。以筵席奏達。係是甚難。其能機事湊合。未可的料。上書宰相。自有已例之許多。見於古今文集。豈有別般規式耶。書草別無碍眼之可指矣。皇廟事實冊子。謹覽奉還。而溫嶠晉元帝時爲丞相。過江諸人之甚高者。廟上加行字之義未詳。不能臆對。別紙諸條。今番禮郞之屢至。俱以老昏昧禮。不敢仰對。雖有可疑。而旣不對於詢問者。又何敢私相卞論。以犯退有言之譏耶。

答金範初炳㴤○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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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阻幾年。其間可賀可慰之事。閱了多般。而恒在病頹之中。未克修伸。慊愧如結。曷有其極。際玆寵牘遠墜窮衖。圭復展讀。何異千里面譚耶。謹詢春來。台體履益衛萬相。近聞板輿行次。奉還京第。客舘睽離。益難爲懷。遙切獻溯不任。世記。病隨年增。視昏神霿。殆非生人貌樣。自顧慚歎。眷中憂端。又多添惱。甚悶。歲前惠貺諸種。遠荷念及。感不在物。方以肩臂不仁。艱於把毫。略此。

答趙歧瑞鳳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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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聞下鄕之後。雖或因緣憑信。而未克書探。可謂病絶人事。而何望恕諒。每切慊恨。謂外惠疏忽擎。備審僉哀氣力支相。修葺舊舍。分占新居。俱當未免草創。今幾整緖否。爲之貢念恒切。世記。春夏以來。宿祟新恙。迭相侵凌。屢入鬼域。迄今視息。已是料外。而形幻神奪。自料陽界之漸離。在世無一裨補。而如斯而止。寧不愧歎。長兒所患。頗有源委。屢試藥食調治。姑無顯效。其仲去晦向洛。以趁由限。而卄後又將還歸。棲遑道路。亦所可悶。季子婦姑得免恙。至於往那之計。雖無今示。固已料之。任其治發。更何費說乎。諒此處之如何。以此意亦言于渠。必當詳報。

答金公益世均○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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淸陰先生集十四卷。塡觖著漫。更就完本。圖壽其傳。儘爲斯門之大幸。有此嘉惠之及。此非但感鐫之不容名喩。尊閣丌上。屢閱忘疲者。宛若想像於朝天雪窖時事。無異躡後而躬覩。欽誦無斁。實多曠世之興喟矣。

與權禮伯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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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式。經歲病蟄。凡於戶外事。一切闕如。而近聞境內悖亂之輩。橫行作撓。而貴村尤被酷烈。雖在稱兵搶攘之時。亦不如此。大關運數。謂之何哉。當塲蒼黃。旣屬過境。而目下居停。果在何處。欲爲探問。而姑無其梯。今値節日。必有展省於楸下。玆奉一疏。略修替陳。或蒙諒恕否。卽詢際玆。僉哀氣力支將。庇下亦皆有奠接之方否。瞻溯且慮。不敢暫釋矣。弟七朔委淹。可謂萬死一生。而今當暑節。宿祟又肆。似無以抵當在世。惟俟符到。人生到此。更無可言。四境傳說。尙未乾淨。未測何樣事變。伏在何時。雖以來斯受之。爲究竟法。而每不能放心弛慮。此何劫運耶。只切㓒室之憂而已。艱於握管。未克各修於仲氏哀兄。雷照幸甚。

答莘巷院儒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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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惟西原素稱詩禮之鄕。莘院又昔賢藏修之所。而挽近遺澤寢遠。士習日渝。嘗所慨嘆。向因章甫之來。果有略陳所懷。今聞將修講學。今日後學。莫非是院妥享諸先生及門升堂之遺裔。則淬礪奮發。堅固做去。何患無成。惟依栗谷先生讀書法。臨文講義。逐句發難。漸有新得。則可使文獻有徵。豈不有光斯文。無忝先烈耶。且學校。禮義相先之地。首明禮敎。無或襍亂於進退揖讓。以新觀瞻。尤所奉勉。不我遐棄。有此專示。極爲感荷。而病且居遠。未得進與於末席。只切悵歎。想蒙僉座之恕諒矣。講長之本牧靳許。雖爲可歎。而亦有副手之得人。則還是甚幸矣。

答趙鎭奭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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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喪中子婚書札婚書等節。門長亦在喪中。則何以爲之。

爲心制則稍異於持衰。定婚時尋常往復。似無不可爲。而但於婚書。門長亦在衰麻。則宗子之最近尊行替行。亦無妨。

心制中冠子告廟云云。

冠禮時祠廟告辭。心制中恐無不可爲。

同牢合巹之義云云。

同牢之牢。郊特牲則以爲牢俎也。王制謂牢圉也。以有所畜也。又儀禮圖。特牲。豚也。今時所用。卽圖意也。性必分半而共食。同尊卑以親之也。杯用剖瓠而交飮。有合體之義。

答朴聞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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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先代文字。似此神精遁爽之中。實無運思。而難孤勤意。略爲塞副。而果多謬誤。今來貴從。年雖妙而識頗詳。指摘數處。果皆襯當。其精到之見。極有進就之望。實爲可愛。此等文字。每多疏漏。除非交相對勘。則無以詳知。故未能卽送于轉便。今玆覓呈。而須更爲詳覽。如有未盡。則更爲提示。亦不妨也。

答宗中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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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此宗事之商確。有詢及於如宗下之無似者。怳是古道之復見。不勝欽歎。豈敢不罄竭陋淺而供對耶。程子曰。祭祀之報本於心。聖人制禮而成其德耳。知母而不知父。狗彘是也。知父而不知祖。飛鳥是也。人須去上面立一等。求所以自異始得。家禮引此特著嚮先之義。小學亦載。爲宮室。不斬於邱木者。出於曲禮。而呂氏註以爲邱木所以庇宅兆。爲宮室而斬之。是慢其先而濟吾私也。家禮與小學。皆朱子所修輯而覺來裔。深切著明之訓也。今番有沙山事以後。聽於各派衆議。則不論壯少。擧皆扼腕憤鬱。形於書札面談之間者。不謀而同。然此可見彜性之本善。而吾宋猶有庶幾之餘韻。竊爲幸甚。彼忘祖慢先。惟思濟私而無所顧忌者。眞禽獸之不若。而當爲程子之罪人。實是可哀可憐之類耳。如宗下者。素甚迷劣。不爲廁數於宗族之間。年旣耄耋。病又昏憒。跧伏峽僻。更無與世相干。亦無登時聞知者。茫然沒覺矣。近有下村與法洞一二處書來者。始爲略聞。而雖屬過時。亦不可有問無答。故略陳己意修復。取覽其兩處答書則可悉。此陋見不須架疊爲說。而但欲爲犯斫者。輒藉賣枯。而律以古規。任其枯落而不爲斬伐者。難愼於墓所密邇之地。不敢動斧斤之聲也。大抵松禁之法。非但生松。雖枯松。二株以上。杖百徒配。載於典律。枯亦何可容易斥賣。今此所賣者。卽不正之事也。將焉用彼財乎。若以用之。則實犯呂氏濟其私之嫌。故兩處答書中所謂先期指揮於所賣處。使之輸致於山下。盡爲斫破。亦不可使他人浪失其本錢。則還出給其價者此也。犯斫者。雖告官杖配。固無可惜也。而其所犯科。多在宗族之間。則向他擧狀。還爲羞愧。自會中以犯斫邱木。難容拜墓之意。書名揭罰。兼爲立議。付諸齋壁。以資懲後杜弊者。出於從容措處之次計也。愚見則止於如斯而已。惟在諸宗之從長進退而已矣。至於公事員都有司之投單。不是可悶而還爲可慨者也。竊見我高祖同敦府君爲公員時。亦以沙山斫木事。約會於丙舍。則諸宗或因私嫌。不爲參會者。諭以公會一時也。爲先大事也。不可曲引小嫌。以私害公也。兩任尋單。政是類此也。吾有所受。故玆以備陳。須各爲敦勉。俾卽察任而區處宗事。以是仰企耳。

答趙河瑞龍煕○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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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馬南下。不過一宿之程。聲光甚邇。且是我高祖曾莅之地也。有三月爲政萬世不忘之鑄銅紀績。及爲錦城。亦有三載爲治萬世淸德之載石。銅則未詳其尙爲留存。石則歲久傾圮。文吾移竪搨送。若得銅本而聯爲褙粧。則可爲傳家舊蹟。或可探問。而若尙存。則以一片白楮印出送惠否。先輩做治。槩可想像。而不外於淸德二字。後人若遵此規。則高明之頌。當與常山而俱傳。爲之奉勉。

答愼尙學問目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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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在母喪。以十一月爲練。有何所據。

父在爲母。十五月而畢喪者。特爲父而屈。十一月而練者。當期年之數也。將畢祥禫於十五月之間。則不得不如是分排。

幼兒旁題云云。

若有乳下兒。則定其名。卽書旁題。有先儒之論。

答李箕老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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鎭日吟病。溯嚮恒切。專指踵門。帶札遠至。跫然而喜。尙恨莊生。猶未形容得道也。仍審起處。年來頻愆。少年多疾。雖云無妨。而亦當爲苦矣。如此身者。百疾迭攻。比年尤甚。近又嬰得奇祟。非針藥所及之處。雖有歧陀來見。必瞠然却步。支離在世。飽閱許多滄桑事變。而謝却煩囂。益勉耳垣之戒。幾臻入定之僧。而一息猶未泯。非喫飯則不能支。彼啖薺絶頂翁。是何等筋骨也。每恨白眉先我而逝。因無攄晤襞積之時。以今思之。高卧靑山。俯哂人寰。最爲夬活。還爲可羡也。

答閔觀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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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春賁顧。不憚千里之逖遠。風儀勤厚。迄玆藏戢。而嗣音無階。時有西望流悵。謂外一角珍緘。忽爾入手。何異跫然之喜也。况四月出書。今雖轉至。而歷屢月。能免浮沉。尤是奇事。仍審脚痛彌苦。爲之獻念。而安坐調息。則自當良已。須勿輕易勞動於遠程。似好矣。約中諸益。循顧實地。相與修飾。實是喜消息。貴鄕近接石潭。栗老遺風。必多薰沐。且取其文獻而誦習。則雖生後百世。無異親炙。益當有觀感興起之道。幸爲加勉。深所企望。

答從容堂諸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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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身素以湖西覊旅之蹤。來寓楸下。纔爲屬耳。則無所干於湖南儒論。其間冒當本院任名。年邁病痼。莫可照管。已爲控辭。則本院儒論。尤作傍觀矣。然所謂民彜者。不過仁義。而所謂仁義者。卽孝親事君之事而已。未有仁而遺其親。未有義而後其君者。乃鄒聖一大言論。今玆儒論。卽爲君之義。則孰有大於此者。孰敢有道箇不字乎。是以。重峰先生之學。亦先明乎義理之辨。知有君父而不知有其家。知天下之有大義而不知其身之有死生。以海外渺然之身。任大明三百年綱常。卒至於取義成仁而後已焉。此語槩載堂齋記。至今讀之。感歎淚滋矣。玆者。以皇廟事。諸儒聚會。而發論者。在於是院。若有冥合。事不偶然。可驗先生遺風未泯。亦觀鄕俗之趍於善。豈不拭目而欽聳哉。此事皆由自己之天賦。非靠他人之始勸。各自勉勵。期伸大論。則豈非有辭於天下後世乎。似聞湖西嶺南皆有此論云。則但當從他幷發。何須煩詢於此耶。

慰朴源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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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不意。先府君違世。此何報也。此何事也。每歲夏秋之際。不憚程途之逖遠。而命駕委訪。見今秋序漸高。方屈指以竢。而訃車忽至。驚痛之極。更復何喩。非徒對晤。有時替書。皆非尋常例語。而討賾微奧。必在於經禮間。顧此謏淺。猥托忘年之契。恃以爲强輔。今者遽作邃古。更何得此麗澤之助耶。知其攝養甚勤。有何无妄。竟至於斯耶。變出倉卒。初終諸具。何以如禮。而哀素脆弱。必多受損於攀擗。氣力能免目下疾恙否。任情哀號。恐有傷孝之慮。望須十分保嗇。以完終事。爲之奉企。

答李▣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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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賁顧。病未從頌。迄有餘悵。謂襮忽奉寵牘。備審間來旅中起居衛相。何等慰濯。記末。匝歲薪憂。漸至竿頭。似無餘步。秪當竢命。無奈何矣。尊先代文字。其時病頹之中。神精眩霿。未及細入思諒。而卒卒塞副。近閱草本。則後孫事蹟。似或有未盡。玆更提陳。不然則置之。然則更爲詳示。添入改正爲好。諒之也。

答尹大受致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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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煕白。邦國不幸。令仲氏大監。奄捐舘舍。驚怛何極。伏惟友愛隆摯。哀痛沉慟。何可勝任。卽伏承先施下狀。謹審寒沍。尊體萬衛。仰慰不任。世下孤露餘生。年迫遅暮。爲瞻依先楸。來寓此地。倐焉十年餘矣。平生多疾。長委牀笫之中。忽嬰奇癰之。自夏迄今。尙無少效。可料死亡無日。此亦命也奈何。多少書敎。與副本措語。果爲詳覽。而顧此素昧禮疑。加以病淹。神精遁爽。難以攷撿書籍。無異借聽於聾。虗辱遠詢。還切愧悚。且其說甚長。非可盡旣於尺牘。而槩言立後之節。人家大倫也。實不可一毫苟艱。而晉世荀何輩所處之者。以禮以律。俱無可據。而徒爲後來間代之援證。而旣無經傳之的論。又無程朱之勘斷。則末學淺識。豈可杜撰仰對耶。今若陳章入啓。定爲一代之制。在於朝家處分。非在下所可預測也。日後封𦇯署經之節。其許多窒碍。可以默揣。何待索言剖辨耶。惟在深諒裁處。而士夫家處事。甚不容易。若或不當於理。則今世之人說某家做如許事。可以效則而援據。其將奈何。此不可不深長思也。揆以兩家之誼。旣有所詢。不當以不面與否。論其契誼之淺深。故略貢愚見。或蒙恕究否。惟乞深自寬抑。以慰遠誠。

答姜茂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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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之誥記疑。果爲詳覽。而眞有吉凶幷行之事。故諸儒之論於小註者多端。不待更詢。而必有參諒者。而朱子以爲王者之禮。與士庶不同。孟子有吾未學之語者。盖謂此類者。儘是通論。而孔子取之。又未知何如者。可見朱子之微意。就此詳究。則其得失。亦足可見矣。淺薄之後學。安能更爲立論於其間耶。只當熟看朱子之論爲宜。

與李子升祖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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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服舊好。何嘗不勤。而跧伏窮鄕。尙阻良覿。尋常齎悵。容有旣乎。來煕之第三子。房下有女。年旣漸長。敢煩匪斧之求。玆承嘉命。令仲胤上舍之長男。惠以柱單。將忝通家之好。及玆幸會。夫豈偶然。兩家事勢。俱有老翁。擬以九十月間隨速成禮。而坐在半千程。一番往復。勢淹旬月。適因從侄典牲奉事之還京。諒彼此閒隙之日。直爲書送涓吉之意方言之。可除遠途專使。而殊甚便好。幸賜垂諒焉。

與高舜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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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院之無謄錄冊子留在者。誠是欠闕。從前言此。而迄無所成。非但有文獻無徵之歎。往來院中者。亦無留意而然。殊可慨也。座下旣有任名。與同齋必圖成出。而此事亦有管攝。然後可以指揮蕫飭。龍江金老人。擔着纂輯。成一冊子。留置院中。又以一件示此則幸矣。他院亦有知委之規例。玆錄呈。覽此修整。而若其潤色。在於述者耳。同覽此書而圖之如何。

上秋陽三從叔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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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凶荒。無異己甲。秋事已登塲。而全無擔穀者。十居七八。能有卒歲之計者。絶無而廑有。來春經過。必有顚連之患。此非一人一家之憂。實不覺中夜繞壁矣。吾家以祖先餘蔭。頗多祿仕。足以康濟。而窮居諸族。則擧皆無謀生之道。今亦或未免顑頷。開歲餓殍。勢所必然。此豈安於心者耶。竊嘗憂歎。撮其尤甚而略爲列錄。則實不過百數十。限麥前四朔計給者。從其第二假量。則亦不甚多。其詳在左錄。覽可下悉矣。旣不能自我出力。又無他措劃之方。則誠覺咄咄。今番位賭。旣有所餘於官享者。當爲數十苞。未知將如何入用。而似不過齋室祭器之辦備。較諸子孫之餓死。則必當有輕重緩急之道。侄言或不至甚悖耶。然則先爲劃出位賭。而晉,靈,高,龍四邑。或出四五十。或出五六十。合收數百金。貿取穀物。恰可排用。此則非如侄年少言淺之所可出議者。必待門內長老之指揮。然後可以有責成之望。未知如何。

上三從叔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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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母大祥。因國恤葬前。不得行祀。則勢將追行於卒哭之後。而禫以本月計之。則已過時矣。因以闕之歟。抑祥旣追行。則禫亦次第行之歟。

吉祭。以從兄喪三年之內。不得設行。雖無改題遞祧之相碍。而或因朔參而告由合櫝。似涉遽然。若待從兄喪期之盡。始行吉祭。而因爲合櫝。則從兄喪畢後。又將行吉祭矣。一時旣不可幷設。先後行祀。亦涉荐疊。當何以爲之耶。

答。祭之命名。各有其義。練祥則雖兼變制。實主亡者。故有故則追行。禫制則專爲喪制。屬之喪人。故過時則無之。已有先賢所論。細究其理。則可得作者之意。今此下家事。奉祀之人。喪中作故。則雖曰象生。便是無主。尤非尋常變禮之比。嫂氏終祥後。事當撤筵。而禫祭姑舍。吉祭亦未見可行之據。尊之疑難。不亦宜乎。昧然入廟。有所如何。須依來示。因茶奠告由合祔。其在權宜。似爲宛轉。未知如何。更考禮書。深量處之好矣。直長喪畢後吉祭。自有改題遞祧之節。此則依例行之耳。

禫祭之過時不行。誠如下敎。而但仲母終祥之後。因其連有喪而難行吉祭則固也。吉祭猶是喪餘之祭。未可謂純吉。而合祔比吉祭。尤爲吉禮。故禫月行吉。有踰月而配之文。據此以觀。則行吉而猶不得配。况以喪中之故不行吉。而遽然先配。可乎。此所以深有疑難而禀告者也。侄意則終祥後當入廟。而待從兄吉祭之時。前一日。告其未行之由。而兼行後喪之吉祭。似爲穩當。未知何如否。更賜詳諒下敎伏望。

答。紙末所示。適因客擾神昏未答。只使福也傳其大槩。而是月猶未配之言。固有其文。盖爲孝子設也。旣無孝子。則有何引用此禮耶。且四月以後。則吉月已過。如待直長吉月。前期一日。告由合祔。則拖至七八朔。恐無意義。此前書所云。亦未見已行之據者。良有以也。尊若體亡人之心而行之。則似或忠厚。而此亦知常而不知變也。殆近於關中學者之役文。豈不爲程子之所譏乎。入思處之也。講明義理。雖從容對討。猶患不能盡其意。况齟齬文字。何可盡其言乎。此吾六代祖所以每欲面商之敎。卓難及處耳。

上三從叔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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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紙下敎伏悉。而尹和靖之耳順心得。如誦己言。晦翁許其至此地位。方是讀書人。則不可專屬於口耳之學。而惟其窮理之功少。故程門稱其十分鈍底。然做就主敬。豈非持守之卓爾者乎。如侄則賦氣最薄。兼又善病。幼少之時。已不得自力於課讀。近益懶散。亦未能留意於繙閱。幷與涉獵而俱爲闕如。或窺一二於開卷。而實心未究。邪思走作。許多窒礙。全無意味之透徹。此是徒鑽紙上語。而無存養窮格。洞觀昭曠之源故也。一念間斷。便壞一日之功。一日悠泛。便失一月之功。怱怱滚過了五十來年。而旣無嚴師之導迪。又無强輔之策勵。終當止於無聞矣。天之賦畀。亶不如此。而甘自暴棄。已極悼歎。知其如此。而不能察病加藥。尤可愧於不移矣。今此務實之敎。不啻頂門之針。謹當珮服。而蔽痼已深。恐無以克荷提撕之至意。是庸騂顔而瞿瞿者耳。

上三從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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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院致侑。已爲安行。公私甚幸。新參政初筵建白。略於爛紙上看過。而請侑諸院。固是曠典之克擧。至於時務之切要。亦當不止於此。安知無次第陳禀乎。設有野人一得之見。而輕論天下事。恐招橫議之譏。無寧謹守三緘之戒耳。尹和靖之成就一敬字。與張思叔。最稱程門高弟。實不可覷看。如侄鈍劣。則幷與記誦而亦有所未能焉。則雖謂之尊慕。未爲不可。而若以大方觀之。則安能免自期之淺薄乎。伏切愧歎。三敎心學之同異。言其歸宿。則雖不翅氷炭之懸殊。而疑似彷彿之處。則亦係毫釐之差。老師宿儒。亦或糊塗於卞破。則以此謏聞淺見。豈敢妄有定論。而若言其槩。則心之全體。湛然虗明。萬理具足。吾儒之敬以直內。義以方外者。只是虗靈之中。推其實理而已。佛氏之空。老氏之無。泛看相似。而佛氏則以天地爲幻妄。以四大爲假合。自家一身。都不管攝。則是全無也。老氏之淸淨無爲。深藏固守。尙理會自家一身。寄乎有無之間。就虛實有無而默觀。則當有解悟領略之道。而終涉微妙。難以容易說去矣。果有一段說話之可以洞然分釋者否。

上晩悔三從叔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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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問夜來氣候若何。院侑之未明行事。非但享儀之猝遽。致有多士之未參。豈勝咄歎。昨以沙山事陳禀。出於一暴己見之意。而當禁與否。已决於諸處詢同。則今此更探示之之敎。還爲悚然。大抵沙山。雖是一宗之所共瞻依。而至於吾家。則兼有私山。所重自別。凡係松楸犯斫。苦心力挽者。專由於此義。飛翁祖侍在世時。爲說古事之如此。侄果自幼熟聞。而今無古老之證左。又無文蹟之可據。則如侄晩生。何敢以傳聞。申復煩達。而犯斫可否之義。則似無古今之異宜。前日之禁。若爲當然。則今亦遵守可也。前日之禁。若爲不當。則今亦變通可也。諒其可否。惟義與歸。則有何難處耶。齋舍修改。果爲急務。而板橋則已有物財之留貯。足以拮据。至於牧使位齋舍。則雖未知容入之當爲幾何。而必不至幾百夥多矣。若有宗物之可以補用則好矣。不然則鳩聚於子孫之中。亦未爲不可矣。

上三從叔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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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舊有宗契。非但齊會舊堂。講信修睦而已。以正倫篤義之事。蕫卛族親。自淸坐府君以來。立敎之嚴。爲一世揩範。至文元公之世。猶有規約。而其後百餘年。迄未有行之者。門綱衰敗。往往有不悌不睦之行。而姑息掩覆。無所懲畏。事變之層生。莫今時若矣。苟究其故。則緣於門無綱紀。而綱紀之頹。卽規憲之不明也。凡今後生。全昧先世之垂訓。甘犯邪僻而莫之知焉。則還爲之矜憐。因以謗議。亦近於不敎而責備。似未若克遵先法。更修宗契也。今旣有義契之名。而亦有租作餘錢之留置者。始爲嗣歲預備之計。而今秋穀形。又得豐稔。當無周賑之慮。則別劃留置錢。取其殖。不待更爲收合。而可用於聚會酒食之費。實爲義稧之講信。而名之以門契。申明舊時之規模。則可爲一擧而兩得。未知意下何如否。若承肯敎。則可以奉行。而其主議與通文。已有文元公之所裁定。不別措語。而亦可倣此修擧。試加更爲詳考如何。以義稧而直爲門稧。亦有已例。覽其舊蹟則可以細悉矣。

上僉正再從叔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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禫固過時則不得追行。而吉祭乃是喪餘之薦。而以三年廢祭。迨其免喪而因爲合享者也。只計月數。以爲闋服。而因廢吉祀。則三年廢享之餘。情理甚缺。先爲闋服而卒哭後。追行吉祀。則烏在其吉後復常之義耶。於此二者。可以有折衷。且堤川府君承重文正府君憂時。適値仁宣王后昇遐。以國恤三年內當行吉祭與否。禀于尤翁。則答以國恤卒哭後。太廟以下大祭祀皆行之。私家吉祭。似無不可行之理矣。况吉祭猶是喪餘之薦。與常時大祀有間。益無所嫌矣云云。據此上段則卒哭前雖廢祭。而以後則亦可行吉祭。下段則喪餘吉祭。與常時時祭有異。盖時祭。四時之正祭。吉祭。終喪之別祭。出主告辭。亦首書免喪。則恐不可昧然廢却矣。

上牧使三從叔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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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伏承前月卄二出下書。謹審邇來政中氣候萬安。胤從陞移。距那不遠。當爲公私便適。伏想慰幸甚多。不任獻喜之忱。法洞喪事。門內尊屬之淪謝。極爲悲廓。襄期在今卄八。典型又將永閟矣。松月堂修理。鴻山某樣周章。已始董役。其所費入。了事後必當仰禀。至於一祀分定。今承指揮之敎。而侄本受氣甚薄。尙此留在世間。實是料表。年來疾恙。已作癃廢。最是眼視如瞎。眩翬頻發。神精如墜烟海。委落床席。都不省戶外事。若責之以諸般做措。則其勢末由。恐未及下燭此實形而有是提敎也。頃因胤從。已悉披露衷曲。豈敢欲占便推委而然也哉。特賜恕諒。勿恃於如侄病廢者。伏望伏望。歲祭分排。期甚促迫。趁速酌定爲好。而前月出書。今始來到。則此書又未知何際登覽。而往復之間。恐致晩時良貝之端。是甚悶慮。諒此速敎於諸房幸甚。挹灝亭之頹圮。亦甚咄歎。數百年傳來者。今不可置之勿論。其所重建之方。深諒措畫。伏望。向對胤從。窃有獻策者。侄則已屬病廢。無足與計。事自那指敎。每有隔遠未詳之慮。使胤從轉議於鴻山。則當無遺漏之端。向後事以是諒處。未知如何。

上府使四從兄癸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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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母祥期只隔。益切慟霣。至於行祀一段。從他熟設。亦非所難。而冒入於方痛之中。實爲難愼。故退翁所謂避者未必皆生。然而避者生之道云者。儘是處變不得已之論。沙溪亦是退翁之說。而南溪亦云合卛染疫。不可行祀。先輩之論。擧皆若是。則全然廢祭。情理雖缺。而不爲無據。日前禀告於秋洞。亦不以爲不可。覽其往復。可以詳悉。未知意下更以爲何如耶。至於使婢輩設行之敎。恐未及細諒矣。略設行祀。非徒喪餘洩哀。將告退行之由。則旣已行祀。婢輩安能告由耶。事極難處。更爲商量而敎之如何。

上四從兄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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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記云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家禮云父母無期以上喪。始可行之。近來喪期未畢之前。行子孫冠婚者。俱是用權。旣爲之權。則都是不成禮也。如難遲待喪畢。則勢將以單加從簡爲之。洛下別無可問之處。略議於一二親知。而亦無異見矣。且此非可疑之事。至於旣行婚禮。冠禮。似無異同之敎。婚亦必行親迎。然後始可謂之禮也。父母在重哀。而何以行醮饋等節耶。不可以草草迎婿。謂之成禮。援引於冠昏之無異同。未知何如。

尤庵曰。母在喪中。子行吉禮。人情之所未安。故家禮冠禮條。父母無期以上喪。乃可行之。母在喪中。卽冠者外邊之喪。而猶且如此。况父在喪中耶。

上直長從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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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進去。巧値駕言。未克拜謁。迨切伏悵。日來氣候若何。新寓凡百。漸至就緖。東作亦能如意及時否。其始至也。排藜藿入窮巷。徒然四壁。彷彿原憲之居。其再往也。亦無他異觀。以家有靑山案有黃卷八字。爲默贊心評而歸。未知如何耶。人生一世間。如駒過隙。榮枯喜辱。天已安排了。視功名。若優伶之爲參軍戱。罷則已矣。視珍玩。如小兒之弄戱。委去之後。更無戀想。則得之不足喜。失之不足憂。隨遇而安。無入而不自得。則此是還吾本分事。若身處林壑而心存市朝。跡寄泉石而意係軒冕。則此古詩所謂一日看除目。三年損道心也。然吾輩終非潔身長往之倫。要之今日爲今日事。明日做明日事。隨境循處。坦然由之。無所窘跲。爲平生究竟法耳。人莫不盡然。而在台山則尤異於他處。有一副規度而後。可以耐過幾年。故玆敢仰質愚見耳。

上從兄己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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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曆已盡。餘寒猶劇。朝而擁爐。夕而抱衾。凜凜無舒泰之意。危坐抽卷。隨意誦讀。稍覺有味。而恨無共討而相資。源源之思。此時愈切。伏問氣候若何。今當晬辰。奉老卛幼。一室團滿。是近來初有。欣賀不容。而竊念懸弧之日。今年三百有九十六朔矣。期以期頤。已過三之一也。古人云二歲以後减年非增年。前過三十三年。却是三十三年减年。而過去事爲轉眄成空。循鬢種種有華髮。豈不惜哉。弟亦十年之後。又當如此。重爲之自歎矣。然爲與不爲。惟人之責。濟與不濟。惟天之命。則努力向前。若立幟於不朽中一件事。前來幾十年。安知非無限增年。而向所謂轉眄成空者。安知非長存於無窮耶。以是仰勉而自警耳。夜有忌故。早起觸寒。寒疾益添。不能晉拜。信筆走草。以代一席之話。伏想覽笑矣。

上從兄辛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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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代祖考祭祀事。謹覽下敎。益覺傷感。而自校洞設行云云。似非逕庭於禮意。祧遷之廟。若値輪遞之時。則雖不關於喪家吉祀。而及其祧盡之時。則因奉於喪家。以待其吉祭。如宗派始祧之儀者。始焉則以其所重在於大宗也。終焉則更無他房。而惟待旁題人三年之畢而已。改題與吉祀時。旣有自五代祖以下合祭告語。則祧盡位所告。卽百拜永訣之辭。旣告永訣。又告發向鉢峴之由。而歷路暫奉于舊堂。而更欲設祭。則未知所告者將何辭也。校洞吉祭之前。若欲奉來。則雖一日之間。有不及之歎。若當吉祀之日。於主家則不可無吉祭之擧。過吉祀之日。而追後奉來。則旣已行事於合祭。而更無可祭之道。弟亦以此之故。前所謂有疑者也。兩世埋安。行事於舊堂。似以別廟之在本村。據出就正寢之意而行之於舊堂。若以舊堂爲重而行之云爾。則先輩定議。非後生蔑學所敢妄論。而亦不能無疑。禮雖緣情而起。禮之所制。或有不得伸無窮之情者。必也徹上徹下。稱停無碍而後。始爲得當。假令祧廟或奉於數百里之外。墳山又在數百里之外。家鄕又是落落涯角。則亦可以舊堂爲重。迂路奉還。以爲行祀耶。此是必不然之事。則推此折衷。當有以處之者矣。雖不敢自信。而當初弟疑。實由於此段。書告於仲氏兄主。探其告辭措語者此也。今若有昭詳可據之蹟。則可以打破諸疑。而只以舊堂行祀爲前例。則稍涉苟艱。幸平恕熟諒。更爲詳敎伏望。見書却飯。此亦病處之敎。弟亦以爲此實兄主病處。雖聖賢極工。自不無憤悱之心。而因於義理之正。則將有啓發之益。而吾輩之激惱。理或未及發而氣或先乘。此亦各自勤攻。所當猛省處也。未知以爲何如耳。當初收合。雖有稍過之論。而豈或以此畢竟岐貳。弟意則永訣時收送助祭。固爲無妨。而無已則臨埋之時。旣有墓所告辭。備設於山上行之。亦合情禮。而此亦創論。不敢妄爲開口耳。無論以此以彼。惟當緘默。一聽長老之指敎。豈敢論說。而今此敎意丁寧申複。則有懷莫隱。碩倒如是。可以下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