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錦谷先生文集
卷六
作者:宋來熙
1907年
卷七

答趙孺文秉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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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兄以十月二十七日下世。而京第及本家。聞訃有先後。此亦當用先滿先除。後滿後除之例耶。不過差以五六日。在家聞喪者。只是婦女而已。然與男子同其易服。恐似未安。又大功服聞訃在晦日者多。欲據南溪說以成服日計之。不害爲從厚云。未知如何耳。

先後若在數三月。則固當依朱子先滿先除。後滿後除之說。而差以五六日。則所爭無多。同時變除亦無妨。而雖一日之間。嫌其所短而必欲滿日。則此是古議之多有甲乙。而未能指的者也。然追後聞喪者。只是婦女。則婦人之服。又是從夫也。獨自持服於男子變除之後。未知何如。而尤菴以爲主人有故。不得練祥。主婦不得與主人同時除。則須待後日設位除之。又愼齋答母子聞喪各有先後之問。以爲尊嫂氏過再期。更滿一月。然後擇日別設祥祭而脫衰。此皆因有故。或聞喪之晩也。爲婦人脫服。別設祥祭。恐是難行。而據此二先生之論。則後除之規。婦人與男子。亦無異同。且同在一月之內。則以日子少差。不必異其變制。而此則日數不多。而月則踰矣。未見前輩之議論到此。則不敢臆决。至於大功之在外聞訃。卽是在家遭喪也。在家者以遭喪日爲計。則在外者以聞訃日爲計似宜。南溪據鄭氏之言。以成服之月數之。難以必從。雖聞喪於晦日。成服於次月。恐當以聞喪之月。爲準。

爲長子期年者。祖不壓孫。禮許三年再祭。則再期及禫祭祝文。恐不可只用忌祝之例。未知何以措語耶。

祖不壓孫。練,祥,禫皆許行之。則恐不可只用忌日之祝。設令練祥則猶忌日。而禫祭則當用何稱耶。就此而亦不可只用忌祝明矣。但其措語別無可據之處。當依練,祥,禫本祝。而略加裁節。或可無妨耶。先儒之論。父雖除服。祥,禫諸祭。父仍主之。祥,禫之節。不關於父之除服與否。則獨於祝文。有何爲拘耶。

答趙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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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類論人物性氣質性條。喜怒哀樂未發之時。只是渾然。所謂氣質之性。亦在其中。南塘引此。證其未發之前。亦有淸濁粹雜云云。此說本是浩汗微奧。正使相對更僕。猶且未易剖釋。况可以筆札道耶。引證之說。未及究其全段。尤難卛爾說去。而大抵未發。卽本然之性也。而性卽理也。若無氣質。則却無安頓處。譬如水非有物而盛之。則水無歸著。故理氣元不相離。本然之性。亦包在氣質之中。則語類所論。元非別有逕路。如中庸首章註。天命與氣質。亦相滚同。纔有天命。便有氣質者也。南塘之引以爲證。有若先有淸粹濁駁對頭兩樣之氣於未發之前。而理全墮在氣窞中分去者然。此氣爲理主。而不幾於善惡混耶。人與堯舜之俱是性善。已詳於孟子。而其本原則一而已矣。就禀賦上言。則不能無濁駁之不齊。而氣之爲物。變動不窮。故加以澄治。則濁者可淸。駁者可粹。亦可認本體之湛然。而所以濁駁者。因其汩擾之也。非如根蔕之著在一定。似不容界作彼此於未發之前矣。○明德之義。大學註以爲人之所得乎天而虗靈不昧。以具衆理應萬事。虗靈不昧。心也。具衆理。性也。應萬事。情也則謂之心性情之摠稱。儘爲全備。其於說之同異。擧在於此裏。不待更爲條卞。而心又統性情。則盧玉溪本心之說。最得其情。故栗谷之采入於輯要者。亦以是歟。○承重喪中。其父終喪雖備禮。而初忌依喪中行祭之例。已有酬酢於對晤。不須更提。四禮便覽親盡墓祝。旣云新補。未詳其出處。鄙家則遵用尤翁所製耳。○李耻菴之從遊於兩文正之門。果甚親切。往復書牘。屢載於先祖集中。而皆勉學論禮之說也。可考而知之矣。

答趙孺文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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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侄妻喪。主喪之禮。先儒說紛然不一。愚欲從尤翁說。無論同宮異宮。一主於父在父爲主之例似好。而家侄不肯。竟以亡室。題主。盖異宮故也。然古今折中之論。未見其端的可從者。幸望詳細剖敎。且祖在。爲祖母改葬服。亦當一依父在爲母之禮無疑否。改葬虞當否。亦不一其說。尊門所行。未知如何。

喪服疏。雖不主庶婦。而家禮註。父在父爲主。備要亦仍之。尤翁之論。必據於此。而况朱子不論同異宮。統主婦喪云。則更何有疑乎。我東諸儒。亦皆無異宮異義之說。一從統於尊而已。所異者。特虞,卒哭等祭之所主。然祭亦或有統尊之論。未敢質言。祖在爲祖母改葬服。恐當依父在爲母。雖云祖在。而父亡之後。其孫承重之義自在。則似不以祖在自處尋常之孫。則服亦依此推去。而未及詳考。此禮之諭。不敢硬主臆見。至於改葬虞。縱有丘氏之說。而朱子云。神已在廟。何待虞安者。眞不易之訓也。鄙家甲辰緬禮時。葬畢而奠于墓。歸家而出主於廳事。奠而哭告而已矣。

與趙孺文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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剡奏雖卽得見。而老兄區處。只聞筮仕而已。猶未詳焉。眞所謂花下小酌。問公是何官者也。奈此索居僻陋。全然無關於世。還爲不妨。然一段愛根。掛此心頭。故向以出與處有所仰叩。而謙虗之辭。循例賜答。鄙之前書。果非錯料也。天下之事。未定之時。卛多敲推。旣定之後。則更無疑難。此古人所謂貴窮理而先養氣者也。必有雅諒之成算。而無以獲聆緖餘。可勝歎欝。盛敎之本以仕宦家。不知學問爲何事。儒選。豈流俗輩科塲退物之所可當者。俱非的確之論。仕䆠與學問。似不必截作異路。流俗與科塲。亦不必看作他技。學優而仕。隨時之義。皆是高明之熟講於師友者也。何須更費煩縷乎。此事之實心做去。不係世類。曾亦有擧於湖海。而言論氣槩有以易一世者。一士之輕重有如此者。高明旣入此路。則須勿全事退讓。而高著眼目。硬着脊梁。用力擔夯。以幸斯文世道。其所蘄望。果不淺尠。如我者。可謂當仁不讓於師。而從少空踈。到老無聞。挽近昏潰。朝夕待盡。勢將如斯而止。天之賦與。亶其然乎。祗因暴棄。反爲悼嘆。而悔之何益耶。旣認高明之素所蓄積。而又有歲年之餘步綽然。若屈首潛心於聖經賢傳。以究博約克復之眞訣。期於漸漬透悟融液周遍。無些子打不過放不下。則或有狃於習俗。滯於見聞者。有所指罵怪笑。而但當不較。務自需用。此吾儒家法之至迂至拙者。本不過如是耳。向有求助之敎。而高明是知津者。宜無待於似此陋劣。而眞是相愛之地。有此漫陳。想應一哂矣。

答趙孺文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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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末及他紙錄示。幷爲深悉。而居喪初無不得讀書。山陵未卜之前。請開經筵。果皆有朱子說。而似當有葬前後之分數。先輩無所論斷。今不敢杜撰。而低聲讀過。終有不叶於心者。盛敎誠然。若繙閱簡篇而講論義理。則似無所妨也。至於喪中倚卓器皿之用素用吉。只當參酌古今之異宜。檀弓之奠以素器者。奠是自始死至葬之祭名。哀號之時。器亦當用素。而葬後。古禮不復饋食於下室。生事畢而鬼事始。則亦可用吉。而今俗三年之中。不廢日祭。則仍寓哀素之心。不用華飾。情禮固當。故先祖答人之問。亦應以是也。禮經所載之後。又有時俗見行之禮。朱先生有不害其爲厚。而今又無嫌於僭。且當從之之訓。則就此參量。未知何如耶。今見書疏中只稱孤。似據陶菴說。而俱亡之必屬於幷有喪。恒所有疑而未能質言者也。

答趙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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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疏或有孤哀之各稱者。恒所蓄疑。故信筆偶及。而有此提示之勤。近來精力昏憒。此等剖辨。無以如意。又不可以有問無答。則眞是爲法自廢者矣。吳文元公答任忠州丈書辭。援據的確。不容更贅他論。而但若據古禮而通稱哀。則猶或可也。而書儀隨俗之分稱。文公敎以無害。註於家禮。退溪嘗引文公循俗無害之訓。幷哀字稱之。無所害矣云。而黃朽淺問母喪稱哀之文。沙溪亦引退溪之敎以爲不妨。盖分稱。卽唐宋之俗。而幷稱。又多於我東之俗也。旣非禮中所定。而或分或幷。各因俗規。則或曰。無害。或曰。不妨。皆是一般語訓也。以文公退沙之力量。每於禮疑。不敢質言。而不得已僅下無害不妨等字。則其在後學。亦何敢窺其一班而硬立定論乎。今亦若有各稱幷稱者。則依文公退沙之訓。當曰無害不妨而已。至於鄙家則自文正先祖以後。幷稱因成家規。尤翁之幷稱孤哀。亦屢見於書牘。文公退沙之論。兩文正必無未詳之理。而猶爲如是。則到今歷久。便成家間舊規。自他觀之。亦或謂之無害不妨否耶。未敢自信。所以蓄疑者也。前所謂。似據陶菴說。不是別有深意。四禮便覽。亦有俱亡稱孤哀之文故也。此亦有可疑者。題主祝之孤哀。若必屬於幷有喪。則舊墓告辭式。何爲特言孤哀耶。此或未過三年之舊墓耶。是未可詳知也。

答趙孺文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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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祥之因國恤退行者。追擧卒哭後翌日無妨。而祔祭一欵。果爲牽碍。期欲過祥於晦日。則國家卒哭。每侵晨畢行。則以曙前行祔。亦似無妨。而不然則或有故未及行祔者。過祥之後。卽行祔祭亦可。由前由後。如是通變之外。似無他術。行祔而卽行改題吉祭。當無所拘矣。爲妻朞。與他期有異。與子同其進退者。尤翁說是也。小記之論。未知其然矣。勉齋祭林栗文。未曾詳爲留意看過矣。

與趙孺文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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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聞華廟已行停撤之擧。東土再造之恩。非一人一家之私。則乃是擧國同然之情也。因以緘默。不能一暴本意。果甚泄沓。妄草一疏。將爲封進。副本玆謄呈。非敢望其採納。而專爲略陳自己之心。不合時宜。或有勘斷而亦不可顧矣。未知盛意。以爲何如。昨秋亦有搆疏。病蟄莫振。後强爲收拾出草。而旣聞五儒之已爲發端勘處。則便是爲五儒伸說。故因以中止。今番事。與昨秋尤爲稍異。不計他人之有言與否。而罄其素蓄而已。此意亦何如否。

答趙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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祧遷之節。見於禮書者。俱是宗子家吉祭條。而難於廢祭。有葬後卽遷之節。而次房代盡。則待三年喪畢後埋主。如宗子家吉祭後祧遷。情禮固然。年前弟家亦有此事。待其喪畢。始埋矣。

答金敬道堯欽○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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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會之示。果是喜聞。而顧此病氣。姑難的必其能爲振作。而且有多少牽碍之端。無以抽隙拖到。念間若遂遊歷其近之計。則或可暫進。而其計亦未可完定。則何能卛爾預諾乎。大抵此會。自院設施。此身之參席。不過爲觀光。則可謂無甚關係矣。須勿觀此行止。决意定行如何。若可圖隙則此亦不待更速。而亦可樂赴矣。以是恕諒也。向來講說中。諸員之或有見漏者。果是只取文義論說之故也。原本文義。或有更商量處。故有此釐正。院中所在本。則只取文義上。較此追改而依前置之無妨。以此意詳言于朴高諸益如何。黔院之規。亦使之如此耳。

答宋達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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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喪中改葬父。其服制。自前有甲乙之論。而甲則曰。以輕重言之。則齊衰重於緦麻。當服齊衰以葬。乙則曰。緦麻雖輕。是父未葬之服。又是斬衰之餘。當服緦以葬。二說相持。終無歸一。未知將何所從行耶。同春答黃周卿曰。緦至輕之服也。當服齊衰以行事。尤菴答尹汝任曰。前喪雖重。不可以緦而捨衰。兩先正之論則如是矣。愼齋則曰。喪服旣以舊喪爲重。似當服緦。遂庵亦曰。緦服雖輕。便有服斬之義。祭奠受弔時。各服其服。發𮝅下棺時。以緦服行事似可矣。兩先生之論則如是矣。尤庵答金汝南書。又曰。頃年從兄之喪。從乙者說。以緦將事云。尤菴之說。亦有前後之不同。則愚淺之見。未可折衷。何以則果合於禮意耶。主人若旣服緦行事。則餘有服者。亦當吊服加麻而從之耶。

當服緦與齊衰。果有甲乙之說。難以質言。尤翁之答尹,金兩書。亦有前後不同。則何敢指一折衷。而但文正先祖答黃霽谷之意。旣如甲說。櫟泉之答此問。亦曰母喪中遷葬父。或云當服緦。尤翁謂旣無古訓。不可遽從。而齊衰重於緦。當服齊云者。稍爲可據。答黃周卿。據此則除破墓及贈虞等大節外。恐難各服其服。雖受吊。不妨仍用重服矣。家內意見。自前如是。今不敢更引他說矣。其餘諸人之本服與弔服加麻。當視主人而處之矣。

父母喪異殯。自是禮也。而舊山破墓後。葬期尙隔五六日。欲於舊山設殯廳。則朝夕哭上食。與新喪殯次相碍。舊山出柩引就新山。諸孝子分守新舊殯。固是禮也。而事勢若有新舊喪發引。不得不同日幷行之端。則其間舊喪殯廳。設於何所耶。不得已遷奉於新殯之宮。則其於父母異殯之禮。喪事有進無退之意。果無大段違越之端耶。

喪事之有進無退者。謂進而向外。無退而返內者也。是以。改葬奉就新山而無返家之文。雖所居之傍。別定舍處而姑爲權奉。則或可爲之。而至於與新喪同殯則不可矣。

答宋友仁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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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時設饌。當從儀禮行之。而參之於遂庵櫟泉兩先生圖式。則略有同異者。權先生圖式。則豚爲一而腊爲二。宋先生圖式。則腊爲一而俎亦一。腊爲代豚而然耶。腊自腊而俎爲豚耶。若腊自腊而俎爲豚。則權先生之二腊何也。宋先生之一腊何也。且魚亦或用一或用二。或一或二之意。亦何也。宋先生圖式下。有魚十有四之文。取十四之意何也。魚則用何魚耶。湆與湇。似是湯屬。而或以湆字。或以湇字。果有異同耶。權先生圖式則有匙箸。宋先生圖式。無匙箸。或有或無。亦何意耶。成禮時設床卓。以兩先生圖式觀之。則設於堂中。而婿婦立於床之東西而近。或有床卓設於正席南。婿婦立於床前東西。恐無難便之端耶。

遂菴集所載婿婦卽席設饌圖。卽成達卿所問。非遂庵所定之圖式也。腊魚各二豚一。只依儀禮圖式。而三飯食祭。亦載於儀禮圖。故添入匙箸者。必當以是也。櫟泉設饌之圖。則因士喪特牲等文。而明其俎與魚腊位置者也。詳考原書。則自當曉然。三飯食祭之節。固是不可廢者。則雖無匙箸之擧錄。而亦自當有也。至於魚十有四者。魚之定數十五。而减一爲十四。言其敵偶也。若用兩器則當爲二十八。而鹿門所定牢床圖。謂之鮒魚也。湆與湇果不同。按字書。湆。幽濕也。湇。肉汁也。不入醢菜。卽大羹也。然儀禮及他書。皆用湆字。或有訛舛者耶。儀禮饌床東西。雖書夫婦。而拜位則在於床前矣。

答李奎晉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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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禮之席。縱未暇做得閒話。而竟日共周章。眞所謂言不足而意有餘。歸後瞻誦。訖玆冞深。向自轉裭。獲拜惠牘。可以續展未了之懷。擎荷難量。矧審冬沍。動止神衛。古人獻功。實在歲末。此際蘊理。必有意象氣味之何如。而執辭過謙。無以承聆其緖論。可勝馳仰。來煕將老深伏。菽水粗宜。而自己之病。與歲俱深。𪧨是眩症搖奪神精。卷中尋數。一切拋却。竟當至於無聞。寧不愧歎耶。齊馬首之罰。此亦無詳。而司馬榜。有齊馬首名色。使之齊馬而進者也。凡有犯過之人。鄕中諸員齊馬而會。責其所失。爲上罰之次耶。觀於解罰之會者必待滿十員。則施罰亦似類此。而未能質言矣。

答金在洛禮疑問目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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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之祀。或先後於墓祭。

先行墓祭。後行七神之祭。家禮集說以爲盖有吾親。方有是神者。語極分明。

庶子爲父後。則庶子之子。爲其生祖母。無服歟。

父旣服緦於其所生母。則其子當無服。

山殯異於葬窆。而祥禫可如期行之。亦當依例變制否。

雖是山殯。而以葬斷之而後。可無難處之端。祥禫變制。依例行之。而日後營窆。則一依改葬之節似可。

朋友死無親屬。殯葬等節。將爲主管。則遷柩與山神。亦當有告祝否。

此無明據。難以質言。而山神之告。則他姓。本無所拘。遷柩時。隨其節次而略告。亦可。

新婦見祖父母。先於舅姑歟。

醮見饋饗之禮。皆在於舅姑。未嘗上關於祖父母。則昏禮所重。專在於舅姑。但婦見之時。祖父母與舅姑同坐。則勢將先拜於祖父母矣。

答金在洛問目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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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有二孫。長成冠而夭。次以童蒙。亦不可承重。則子婦與長孫婦。誰當可以主喪否。

次孫雖在童蒙。而以朞服。亦可攝祀。子婦與長孫婦。雖皆服三年。而婦人不可主喪。

答鄭景厚基重○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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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土不祿。仙馭上賓。痛均中外。寶座重輝。宗社慶幸。阻旣十載强。幾乎顔髮之相忘。恒有瞻誦。謂外官隷踵門。獲拜崇牘。雙擎屢讀。旣感且荷。矧審伊來。篆侯動止康謐。又有陞移之報。竊想感祝。到底頭流。自是名區。而今爲山水主人。白棼如之時。吏役必多辛酸。而若得神丹於日哦二松之際。則當不讓於楊州鶴。此亦有翩然願從之意。而果不以俗客來撓。或致嗔却否。是慮且呵。

答李景服光正○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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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拜積年。恒有悵慕。乃蒙先賜枉書。俯問窮陋。旣感且悚。矧又寄惠以四禮便覽重刊者。盥手繙閱。其綱擧節該。巨細靡遺。可以嘉惠後來。儘是斯文之幸。追成未卒之校讐。尤可見修述之美。欽仰贊嘆。不容名喩。謹審春序向闌。體候神相萬安。向者無妄之祟。旋臻夬復。區區慰賀。冞勤下忱。侍生將老深伏。菽水粗宜。私分甚幸。惟是賤苦眩證。日就摧殘。便做床席間癃廢之物。秪自憫憐而已。

答李眞宇眞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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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先代關西問答與遺稿實記三冊。謹領盥讀。益信事蹟之詳。實爲昧陋之幸也。向托狀德之文。非愚所可承當。且誌,碣諸作已爲具備。則到今追成。可謂晩矣。而今此申之以僉示若是鄭重。則當就草本而略加修潤爲計。而謏淺之見。無以合宜稱停於財擇。是所悶慮也。

答宋壽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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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式。禮書往復之後。申之以枉賜手疏。溢幅辭意。道盡平昔之懷。無異一遭穩晤。令人屢閱而忘疲。不面而書。雖云古道。而儘見宗誼之冞厚。且喜且感。不容名喩。仍審氣力支將。尤愜遙溯。第寄意深重。執辭過當。顧此昧陋者。非所敢安。雖尋常知舊。固不必加之以假借失實之語。况於宗族相愛之間乎。一言之智。恐不當若是。還爲慨惜。倘蒙諒恕此言之傾倒否。但尤悔山積。日暮道遠之歎。果是眞切。而若留意於朱子某年覺悟須從某歲立脚跟之訓。則知其尤悔之日。卽覺悟之年。而人之通患。每不能痛自刻勵。一任悠泛。滚到日暮道遠之境。而悔之莫及。常所隱之於心者。而今承疚嘆之辭。還爲警發之資。亦可謂同病之憐矣。禮疑諸條。似此謏淺。實所昧昧。而專爲求聞。略貢愚見。隨其謬誤。不妨斤正而提諭。深所企望。

考妣位同墓。則墓祭當合設。而方在妣位喪三年內。則陳設將何以處之耶。重峰先生嘗曰。死生異設。何所據耶云爾。則於考妣位一體飯左。不害爲行古禮之意耶。尤菴先生亦曰。考妣同墓。則例於三年內從喪祭之儀云爾。則於考妣位。幷爲飯左亦可也。而以妣位喪祭。行於考位。不無以卑援尊之嫌。然則引致死之義於考位而飯右。用象生之禮於妣位而飯左耶。未知何以則可合情文否。

合葬之墓祭。揆以三年內異几筵。吉祭前猶未配之義。若各設床卓於新舊位而行之則自不相碍。已有先儒之論。倣此行事。則飯之左右。更無難處矣。然今俗雖吉祭前。墓祭則或多合設。若爲合設。則恐難分死生之禮於一卓之中矣。

喪中墓祭。例於新墓盛祭。先墓略設。而新墓旣是考妣合窆。則一體盛祭。勢所不已也。然而考位以新墓合窆之故而盛祭。祖以上墓略設。得無程子所謂知父不知祖之嫌耶。尤菴答人之問曰。與其從下而盛祭於先墓。寧從上而略設於新墓。據此行之。未知如何。

考妣合葬。若別占他山。則雖有豐昵之嫌。猶可一體盛設。而先位若同在一岡。而獨行殷祭於考妣。參以幽明。情禮俱極難安。依尤菴之論。從上而略設於新墓爲宜。

墓祭參降。家禮及備要則先參後降。要訣則先降後參。二說各有義意耶。凡喪三年內。自虞至禫。皆無參神。則於墓亦似無參神。而於舊喪合窆位。亦關參神。恐無未妥之理耶。雖新喪位。於墓則宜有參神耶。家禮於墓必先參後降。於后土則先降後參。亦何意耶。焚香降神。固是求陽求陰之理。而家祭墓祭。似有先陽先陰之別。則家祭當先焚香。墓祭當先降神。而家禮於墓祭註。如家祭之儀云爾。則亦先焚香而後降神耶。后土之焚降。亦依墓祭之儀而行之否。

參降先後。非但墓祭也。家廟參禮與時祭忌祭。亦不同。神主無遷動之節。則先降後參。如朔祭之類也。神主遷動出外。則不可虗視。拜而肅之。如時祭忌參之類也。墓亦體魄所在之處。則家禮備要先參後降。似是不可虗視之意也。要訣之先降後參。似以無遷動之節故也。各有意在者。而墓祭旣與神主不遷同。則要訣之先降後參。恐爲宜。而文正先祖曾問此於沙溪。答以改家禮爲未安。故仍之。沙溪之所不敢折衷者。今何敢議到耶。三年內墓祭。世俗皆依虞禫之序立哭。更無參拜之節。而墓亦一例於几筵。未能的據。不敢質言。而合窆之舊位。用各卓各祭。則當無相碍矣。后土之先降後參者。凡設位而無主。則亦先降後參。如祭始祖先祖及紙榜之類是也。后土亦當倣此歟。焚香降神。墓祭家祭皆一樣。則豈於后土而有異耶。

凡祭饌品多寡。古今不同。按古禮。天産用陽數。地産用陰數。家禮時祭註。果六品。蔬菜脯醢各三品。要訣。湯果各五色。家禮則合於天産地産之義。要訣則果五品。有異於家禮。各有義意而然耶。如難備數。則不拘奇耦多寡之數。只依朱子所謂貧則稱家之有無而行之。得無大悖於禮意耶。

家禮要訣之果品不同。沙溪以爲要訣盖本司馬公及程氏儀。或者常以爲非。讀禮記。知或說近之云云。愚見則栗谷豈非讀禮記。未見郊特牲鼎俎奇而籩豆偶耶。司馬公程氏之儀。用宋時之俗禮。而栗谷似亦仍之而已矣。貧不能備儀。則亦何奇耦多寡之可論耶。

答宋壽仁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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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玄端。夕深衣。便是相對。而朝服近於玄端。尤翁之言用朝服以此。而旣難求得。至於公服。則實不襯着於初用。只論初再服色。而不及於三加。恐是高見之或有忘漏。草笠終無見用云云。似亦未及詳究而然也。大抵初以緇冠。再以笠子。三以紗帽。而至於代用。若無幅巾。則或只用緇布冠。若無深衣。則同春先祖有直領道袍代用之論。而直領非易求者。道袍當用於着笠。則俱非便宜。誠未知何以變通也。若借深衣。則草笠與紗帽諸具。自當無難。而實無可合代用之仰對者矣。公服如無可借。則借用大小科紅袍靑衫等服。亦無不可耳。

七代祖改葬。宗孫服緦。或有明文之可據耶。遂菴答或人曰。五世祖喪。宗孫似當承重。改葬時。亦當服緦。陶菴答或人曰。五世祖以上改葬。宗孫服緦之疑。决於承重與否。旣不承重。則宗孫卽弔服加麻。據前說則問者只擧五世。故答亦只論五世。而五世旣服緦。則六七世推可知矣。據後說觀之。五世以上服緦之說。似無定論。今之處此者。將何所據以行之耶。假使今人當七八世祖喪。而無曾玄孫。只有七八世孫。則謂之澤斬親盡。而不爲之承重。處以無主之喪可乎。且夫五代六七代。其澤斬則一也。親盡則一也。而及其承重。只及五代。而不及於六七代。亦豈人情禮意之所安耶。

遂庵曰。五世祖喪。宗孫似當承重。葬亦服緦云云。恐是不容他議。旣云五世。則亦可推之於十世矣。然陶庵所論。則以廟毁無復可宗之義。不可遽承其重。設或生存。則依語類四世以上逮事。亦當齊衰三月之訓。似爲只當服本服而已。雖有語類可據。而沙溪嘗論承重者妻從服。以爲其孫若曾孫雖已死。未服猶服也。證之以退溪所引屬從者。所從雖沒也服一段。盖高曾以下。可以承重之義。當溯之於五六世以上者。亦可傍照於從服。若無繼世傳重之義。則代序斷絶。其玄曾孫。何自而徒爲承重耶。在婦人。其夫雖亡。猶可以傳重。則在子孫。其廟已毁。獨不能承重耶。據此則或有先儒異同之說。而當有的從矣。

宗孫若餘人。均是是祖之子孫。而宗孫服緦。則其餘人亦將何以處之耶。子孫親見其祖先尸柩。謂已親盡而全然無事。亦非情禮之所安。據王氏,丘氏所謂應有服者吊服加麻。或素服布巾之說而行之。不甚無謂耶。

餘人亦用加麻。恐宜。

改葬。處之以喪禮。則出柩後未窆前。諸子孫忌墓祭。一切廢之耶。雖遠祖改葬。爲其子孫者。似皆有喪仕同宮之義。則各家忌墓祭。固不敢行。又其所祭之祖。亦其子孫。則其心謂之安於享乎。

以喪在同宮之義。主葬之家忌墓祭。幷宜停廢。至於諸子孫。亦當以同宮論。而但祧奉之家。有宗子喪故。則其葬前。自支子官次。欲略行墓祭之意。尤菴先生問于同春先祖。答以略設恐好。似是原野異於同宮。有所分數者也。今亦諸房之各居者。或論以異宮耶。抑宗子之於祧奉。則尊位故有此變通。而尊位之於子孫。則不當援此爲證耶。是未敢質言也。

答愼必憲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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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會成出一副規約。自仁鄕按例設行。當爲穩好。何爲每示及此耶。設行之時。鄙或抽隙。則往觀盛擧。豈無其意。而憂病纏繞。事故牽碍。偸得旬餘之暇。亦甚不易。則更踏三洞之計。恒爲差池。實是山水緣薄之致。可勝歎恨。無論今時與明年。勿以一箇遠居之人。視作其會之進退。而依規成會。俾有探討經旨之樂。則當爲美事。至於此身。則若可抽隙。不待更招。而自當隨意往赴。獲覩於席末而已。以是諒之如何。

答尹景道敎成○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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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淹終歲。未克以書替伸起居。恒有齎悵。非意拜問。謹審新元。侍候益膺休祉。歲初賀儀。獲蒙晉秩。兼伸貤贈。仰惟榮動幽明。想極感祝。胤哥親事。期又不遠。尤當嘉悅。遙外馳嚮。不敢暫置。弟衰相日侵。以歲計之。則豈有餘地耶。癃醜之狀。無足向他說。而資級之加。又是格外。秪增悚蹙。初非緊急之報。而有此專到。何必貽勞於下輩耶。兄固有意於仕路。或未免此箇浮文。而在此漢身計。則職名之來。無甚干係。昨夏僕隷回時。亦豈不略陳耶。來頭則以是深諒如何。箚對措語之無所提示。殊爲泄泄矣。

答尹景道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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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度夬臻平復。賀儀選日。中外歡慶。曷有其極。歲前後。連拜兩度書敎。病未修謝。何望恕諒。而每自慊悵。不審和煦。台體增衛萬勝。順解留務。還第養閒。必多便適。庇下匀宜。曷任慰祝之至。弟疾病沈痼。朝夕待盡者。幾閱五朔。而自數旬以來。僅得起坐枕畔。而猶未運動戶庭。餘生良苦。還不如速化矣。仲兒緣此不能離。認以過限解職者。忽蒙異數特除。逈出尋常。感惶交切。地不過五六十里近。始往赴留數日。昨又來會。而邑事如亂麻。上納之物。盡爲乾沒於吏。捧出無路。畢竟待勘。在所不已。還切關心。誰云作吏之爲好耶。方使從近延命。備說弊端於道伯。不得其職則去。自是法門。圖其呈遞。歸家忍飢。還爲夬活矣。似聞傳說。兄則方營鄕宅云。急流勇退。去神仙不遠。若能辨此。則亦當買宅之有物可成。豈非楊州鶴耶。仰呵仰呵。距此若或不遠。則可有未死前相叙之階。豈非奇特事耶。

答蘇純如輝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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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重曾祖之喪者。其母之服。或曰。只服本服朞年爲宜。或曰其夫雖沒。其服當以三年爲宜。未知何說爲長耶。問解則退溪諸說。斷以當服正統服。備要則未見其結案。未知後來諸賢。果以何說爲定耶。

退溪所引小記所從雖沒也服。沙溪以爲的確明證。其後同春先祖答姜月塘之問。亦依此段。則更無他疑。至於備要之終無斷案。退,沙本有前後兩說。前說主不服。後說主當服。沙溪雖以後說爲勝。而前說亦可參考。喪服圖式。孫曾孫妻之當服本服。則所以有疑而更無商證者也。當時未能質證。後人亦當存疑而已。不須更作疑外之疑矣。

答蘇純如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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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士友身歿於再昨年季冬。有十一歲兒受服而爲主喪矣。其翌年二月。此兒又夭折。此兒之母亦歿。其從子爲後。而幷受其前後喪服矣。然而前喪之服。旣後於數月。則到終喪之日脫衰。當如何爲哉。若以本月。則是受服日。子實不滿三年。若以受服月。則是几筵之設。拖延于三年之外矣。何以則爲可耶。賤見則几筵一依寒泉,南塘說。先撤於本月。立后者脫服。退受服之月。以實三年。似合情禮。而但其家又有難之曰。追後立後者。几筵先撤。雖有先儒之說。在外聞訃之追服長子者。祥或退行。而几筵不撤。有南溪之說。且於尤翁說可考。依此說。几筵亦當於脫衰日同撤。似合穩當云云。未知此說亦何如。以賤見則長子追服。與立后者追服。其地頭似有分揀。而有難臆說折衷。批敎如何如何。

立后追服之節。先儒說多有異同。似此陋見。豈可杜撰臆斷。而先滿先除。是朱子之說也。固當遵述。而事勢所値。亦不得不有通變之道。如當練祥而有喪故。則少退幾月而行之。二祥本是卜日。則雖或退行。而亦非大拘故也。繼后而立喪者。與旁支自別。本忌日。略設單獻而告由。計受服實數。而退幾月。再行練祥。情禮無妨。而不敢質言。文正先祖答或人一段。亦謄呈。同春曰。繼子追服之疑。誠如所敎。以通典觀之。似當不除。几筵以滿三年。而但家人旣除喪。而繼子獨仍奉几筵。追行三年。人情事勢。皆有所礙。此可疑耳。然父子之義旣重。通典之論又然。舍此而他求。亦所不敢。如何。

答蘇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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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立后於居喪之中。而若厥考之小祥未過。則其子之爲后者。於其所后祖。當追服可乎。不追可乎。昔人有以此說問于尤翁。則答以己未立后之前。其祖已死。則當以禮經己未生祖已死之義爲準而不服云。然則彼爲后者。若其所后父不幸不勝喪。其代承之重。將何爲之。若承重爲是。則以己未生而昨日之不追服。旋作今日之已生而代承其重。終恐如何矣。且夫己立后之後。若有緦小功。則是不得不以其己已生服之。若是則不服重制而反服輕服。得無厚薄之相反耶。意者尤翁答人之意。本不如是。而見之者錯解耶。

尤翁之不許追服。必有所以然。似難遽爾遵守。盖此是變禮。有許多層節。出后若在祖喪數三年之後。朞年內多有餘月。而猶準以未生之前。晏然無服。大非情禮。若隔一兩月期滿之時。則徐待立后都無事。如難遲俟。則小功亦有服其殘月之說。徐邈之答王詢。引鄭玄,王肅之論。或可旁照爲據。未知如何。而不敢强爲質言。

答鄭幼善允愚○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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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契之厚。可講百世。而地步稍闊。尙未接雅儀。而幸得賢胤之有時過從。娓娓談晤。何間於一室僉座之辯。不得相對耶。庸是慰幸。中心藏戢。謂外專价。獲拜先施寵牘。益見不面先書之古道。又蒙俯賜尊先文集一部。俾着眼目。仰認眷誼寔出尋常。拜受敬讀。其所珍感。眞箇隨珠和璧之不願易也。流布遠邇。使後生陋學得以誦說興慕。豈但爲高明發輝先蹟之家計而已耶。欽歎不容喩。且審冬令頗暄。重侍定省。連享康吉。起居崇衛。實叶願聞。不任慰仰。潛溪文字事。年代悠邈。旣非自我聞覩之所逮。則不欲染毫。而苦被其後孫之屢懇。不得已只就本家狀草。而略加節刪。不敢添以一字己意也。今夏。潛溪之孫。送示其登梓一本。且謂其門內。有己亥癸丑數條詰疑之事云。故愚應之曰。苟有此說。則何不明卞於登梓之前。而致有後言耶。章奏封進。或因縣道。或使家僮直呈。潛溪之必爲持往。雖未可知。而語涉不緊。則自喉院有不爲捧納之規。慮此爲先容。期於上達。亦或無怪。盡心祀祭。不怠勤學之書。是亦家訓之例勅也。俱非別般大干係之事。而互爲考證。執言聒聒。則實非他人之所可詳知。惟在於其門內定論。若門論歸一。雖至存拔之境。在潛溪。實無大損。愚亦不難於刪去句語云云矣。事狀不過如此。而昧陋之見。不能預爲照察。惹此倒換之機。自頌不敏。極爲愧騂也。

答戚侄李敬老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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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式言。尊姑母違世。驚怛之極。此何報也。竊惟親愛隆摯。悲慟何堪。顧此孤露之生。恃以依庇者。惟有表從姊之列。而今焉漸致淪謝。益覺終鮮之慟。且以京鄕隔闊。團晤無階。向因展墓。三宿郡境。而公門異於私地。未敢躬造。歸來茹悵。如物在喉。適憑山下便。略陳失拜之悵於諺牘。而書未及達。遽作邃漠。足可爲終古之恨也。更無以諒此衷曲。信筆寫去。懷不自已也。謂外忽承手狀。就審驅策悲瘁之餘。不至大段愆損。極爲慰瀉。而主衙事故之客地茫蒼。爲之馳嚮穎穎也。夾示亦以他紙奉復。惟在裁擇之何如矣。其扶櫬取路。當在何處耶。亦欲知之而未詳。可欝。

返柩時祖遣等節。曾有文正先祖所論。玆錄呈。兼附愚見於下方。參量處之如何。

同春曰。自外返柩之禮。行日但設朝奠。至葬乃設祖遣奠。司馬所論與丘氏儀節皆然。但此謂喪發於逆旅。歸殯於本家者也。想今日令宅形勢。似異於此。官次非逆旅。山所非本家。而况今幽明南北之行。相分於此。則祖遣皆行之於此以送之。窆日只告辭而行之。無乃爲穩耶。若然則似當於祖奠時。具由告之。先祖所論旣如此。則愚不敢更容他說。而但或說以爲祖奠。卽祖道之義。送葬之行可以設。今雖引向山下。葬地未卜。期日未定。則何可設此。雖或卜定。日月猶遠。則中間人事。有未可知。預行此奠。亦未安。臨葬時上山前一日行之似得云云。此亦頗爲委曲之論也。然那處事勢。入棺後旣未卽出於衙外。則到今發靷之期。隔無多日。內衙異於政堂。姑留因發。似非大悖。如是做去。則祖奠之行。當無拘碍。若期欲別設靈筵於衙外。則依或說爲之亦無妨。盖以銘旌一出。難於更入。𮝅期尙遠。不可預行故耳。於斯二者。有所的定。然後始可議到於告辭措語矣。

答愼必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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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而求於陽。灌酒而求於陰。然後祝以告其諱辰。始爲擧哀者。條理詳備。何可遽哭於降神之後乎。歆享之道。在於闔門之時。則哭於獻酌之初。恐致煩擾者。不須如是爲說。至於祖父母以上之哭不哭。果有丘儀及我東先儒之論。而祖孫之間。則雖未承顔。情理不可無哭。吾家則必哭而行祀。自曾祖已上。始斷之以逮事與否。雖違禮論。而若據從厚之義。則果或無妨耶。且只祭當位而後。可用逮事與否之哭不哭。而若合祭則亦有相碍之端矣。

與徐恒來尹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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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先生遺墟文字。前有俯托。顧此病裏神思。尤覺荒拙。而迫於僉尊之屢懇。不獲已略搆仰塞矣。今者更煩諸儒之委來指揮。拙搆之頗多闕漏。卽尹徐二先生世派墓所及張先生後裔事也。世派墓所。歷擧其槩。殊非難事。而但此與墓文有異。煩載無緊關之說。不成體段。故曾所略之者以是也。張盤谷之特擧墓在處。以生居死葬之俱在傍近。明其遺墟之證據也。若在他處。則亦何必特擧耶。詳究語脉。則庶可揣諒。至於張盤谷後裔。顧此意見。豈欲指有謂無。而久遠之事。勢將一從久遠之文蹟。非後人之所敢添刪一字。故謹依倫綱所載而已。非我所敢措語者也。前亦對陳其實形。而張氏後裔。今已持來遺事與實記附編。有所指證。而皆是近來文蹟。非如倫綱之久遠所編。則亦不敢據此而有改前見。然此一欵所係非細。旣不敢捨久而取近。亦不必以有而謂無。則無寧僉尊改請文字於他處。以循諸議之適宜。當爲十分穩便。實不可自我一切沮遏其大件事故。拙搆玆敢還收。俾開其任便做去之路。須細加休諒。千萬之幸。不能牢辭於當初。致有更煩說話。難逭見事不明之失。秪自愧悚。今旣至於還收拙搆。則不可昧然於僉尊。幷玆書陳。亦可垂諒矣。

答金範一炳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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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初書來。披荷之極。循紙數四而迄未有謝。實緣病懶而何望恕諒耶。秋序倐届。殘暑猶驕。卽惟侍履增相。向來大闡。堂闈供歡。益當榮感。此亦卽接榜眼。蹶然聳喜。略採人客之來言。皆謂此人科名。便是倘來。而期望稍異者。將以克世其家而亦當需時也。此是公評。座下其何以應之而無負是望耶。不但隨衆作賀語而已。還爲座下貢念不置。無或把作鄕僻詭異之說否鄙狀。年來。百念俱灰。只願菽水之餘。了却幾卷殘書。而眼昏如瞎。白晝亦不能辨物。眞是天之所廢。不覺悼嘆也。仲子婦病症。近果何如。而玉壺三溪之靈泉。亦果有效否。今旣向凉。方謀卛來。而行役之艱。殊切係慮也。

答金伯安宅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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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室人練祀。將行於來月初六日。而爲妻而服朞者。將何以變制耶。謹按喪禮備要練祭註。唯爲妻者。猶服禫。盡十五月而除云。旣盡期年。又撤几筵之後。尙不除服耶。喪人旣無祭服。則服期者。豈可仍着祭服耶。猶服禫盡十五月而除云者。亦未詳。此回詳細俯敎伏望。

妻喪雖服期。而實具三年之體。十一月而練。去首絰負版辟領衰及腰絰變麻之節。一依備要小祥之具。至於爲妻者。猶服禫盡十五月而除云者。妻之期。與應服之期有異。應服朞者。期年之外。更無推去。故改以吉服。妻之期則猶有禫祭。故雖除服於十三月。而不著純吉。禫前用白衣白絲帶之類。便是持服也。備要之說。本無可疑。似不必泥看猶服二字矣。夫爲妻。祥後禫前。當著白帶。亦有遂菴之論。今俗通行。亦皆如此耳。

答曺讚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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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之八代祖考寧越公生考。卽高陽公。於梅溪先祖爲從弟也。高陽公有二子。長曰參奉。有庶子無適傳。次曰別提。又有庶子。別提公。以高陽公次子。出爲梅溪先祖之嗣而有三子。曰寧越公。卽生之八代祖也。曰高城公。曰楊口公。楊口公還奉生祖考高陽公祀。以昭穆言之。楊口公當爲生庭伯父參奉公繼子。而其時朝令。嫡妾俱無子女。然後許令立后。故不得爲伯父嗣。直承祖祀。祀止四代。遞遷輪奉。此載楊口公派家乘。其後孫。卽故諮議家也。高陽公墓所。在金山先塋局內。而其主祀孫諮議派。今在京城。至於歲一祀。遠未得參。小生之家。雖是出後之孫。不忍闕享。從權行祀矣。至於近年。諸族中有甲乙之論。甲者則以爲出後孫主祝未安。當以主祀孫諮議公派主祝。以遠未將事措語替行。似爲穩當。乙者則以爲主祀孫遠未將事。則當以庶本孫後裔主祝爲可云云。當從甲者之論耶。當從乙者之論耶。

祧遷輪奉。則當有嫡庶間。應爲主祀之處。或遠未將事。則措語替行無妨。而埋主後歲一設祭。則亦必輪行於嫡庶諸孫。每年當次者主其祭。而參祭中若有行尊。則亦可推其主祝。豈有一定主祝之孫耶。出後孫主祝未安。果如甲者之說矣。

答金應坤乙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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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已經年。懷想每切。卽承閏月出書。間已經夏。而其慰猶多。更問重侍諸節。秋來增護。看讀亦有新效否。今有大學示疑者。果着工於此書否。誠意章曾子曰者。曾子此言。本非爲此章說。而可以關於此章之意。故所以引用而特加者也。前輩之論如此矣。

與洪君憲章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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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不留。大行王因封已過。中外痛霣。益復罔滙。洛下之逖。同省之近。一般無階於拜晤。而嚮風馳義。何嘗不勤。伏惟雪沍。動止崇衛。鄕第信息。亦得平穩否。向因令再從侄金溝賢契。有轉議二姓之好。亦旣承覽其盛敎所答。令孫秀才。早有令譽之聞。而來煕之孫女。才實凡庸。私心兢惶。而獲修宿好。益篤朱陳之羲。曷勝其喜哉。嫁娶太早。雖有古戒。而顧此慈節頻多欠寧。賤軀未老先衰。轉成癃痼。仰焦俯閟。無以形喩。方有迨春間。卽有成禮之意。柱單成送然後可以諏吉。諒此事勢。卽賜詳敎如何。思村隔在城外。遠地往復。動費時月。還極爲欝。不面而書。亦古道也。玆敢覼縷。想蒙恕究矣。

與洪君憲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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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女婚期。春間則自多牽碍之端。以四月二十日選擇。玆以書呈。而顧此異於常時。雖往復凡干。而至於昏禮。則欲使宗孫鍾浩主之。計昏狀亦依此書之。而封皮則謂宋大雅。紙內則稱以令五從妹似宜。世皆三從之外。更不推去。則五從之稱。或致疑訝。而四從之說。旣見於禮記。至若不遷之宗。則猶可推之於百世。所以歷稱。亦可諒之矣。衣樣亦錄送於此回爲好。不須別煩專伻之勞矣。過昏後卽行于禮。實是兩家便好之事。凡係應行之節。不必以些少牽礙。有所荏苒。儘爲究竟之法。且過三日後。因卽發往。則亦不別擇日。幷入諒回敎之也。

答崔惟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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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菴曰。爲長子服斬。而出入時。以麤生布爲衣。而着布裹笠。以絞麻爲帶。爲妻亦然。而帶則以布矣。其謂生布衣者。是中單衣耶。抑道袍耶。其曰布𮖐笠者。是白布笠耶。抑黲布笠耶。

生布衣。通指周衣道袍之類。布裹笠。陶菴答以布則是白布。而今俗罕用。

爲長子若爲妻。旣着布裹笠。又服生布衣。每朝謁廟之時。其或暫改他着耶。

白布笠之今俗罕用。已有前說。生布衣則恐無變改於謁廟。

喪人哭泣與拜位。皆在階下。而若爲妻則似不然矣。如何。

家禮。自虞至祥禫。主人以下。皆在堂上。惟祔祭。有階下之位。爲妻亦然。

出入必告祠堂。是常行之禮。而出外若經不潔。則當日入廟似未安。未知如何。

退溪答寒岡此問。以爲計此則是乃周澤長齋。恐無是理。

答宋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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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喪中遭祖父喪。告新喪几筵。告前喪几筵。亦同。

今以先考喪未畢之中。祖考損世。孤哀孫前喪。改孫稱子。某。已爲承重受服。而當初先考題主時。祖考爲主。故以其屬書之。今雖未及改題。而凡有所告。將以顯考改稱。彌增罔極。敢告。

答金巢松鶴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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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齋未發說。有此錄示。極荷勤意。亦得以見所不見。可勝爲幸。其末端所云靜兼善惡。覽者之致疑。容或無怪。盖記曰。人生而靜。天之性也。程子曰。其本也眞而靜。此靜字。指其純善之本然。而理之未發。亦未嘗無氣。理動氣挾。始爲善惡之機。動由於靜。而機則未嘗不具於靜也。然則靜兼善惡亦可。而若未分曉。只信文字。則或有楊子善惡混之慮。如尤翁說之甘雖屬土。蜜豈性。信屛溪終爲認作物不具五常之證。此豈尤翁之本意乎。誤看之害。竟爲貽累之大。此箇立言於著述。實不可不愼也。座下亦須深自體認。勿爲輕發口氣。以增他疑爲可。愚亦未嘗說到此事。而今因所詢而略貢。亦何能到底說盡曉暢耶。恐又爲添疑之端。是慮是慮。

金巢松問目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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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於陶菴曰。婦人於親喪練後。服旣除而歸家矣。祭祀時奠獻。及子女婚娶時醮饋受贄等節。皆可爲之否。答曰。練後則皆可行。又問於金相在魯。答曰。雖曰脫服。猶在心制。豈可以傍朞一例看耶。婚娶難於過時。雖或行之。凡百禮節。當以降殺爲之。未知金相禮學果如何。而此說則似爲穩當矣。

金相禮學甚精博。論此段之說。亦當。

玉藻曰。君子遠庖厨。凡有血氣之類。不身親踐也。此則指禽獸也。中庸曰。凡有血氣者。莫不尊親。註云人類也。此則專指人而不及於禽獸耶。韓文原人曰。夷狄禽獸皆人也。此亦兼指禽獸而謂之人類歟。

豈可兼指禽獸而謂人類歟。如是看解。則將有役文之慮。

與金穉溫在直○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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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惟烘炎。孝履支相。尊王考一广公遺稿。猥荷刪定之托。來煕性素踈迂。未能細心究繹於文字間。而今獨受此而不辭者。實有感於溪上所作臨履淵氷佩格言之句。果不愧爲文元之孫。聿修無忝先。爲身家基業。而眞澹蕭爽之氣。沉潛雋永之味。往往發露於遊藝之際。觀於名广以一。而寓諸箴銘及聞見雜錄。其刻意覃思之工程。盖多犁然覺悟之趣。而不背於吾儒軌度。區區於此。窃所感歎而屢閱無斁矣。篇末小安齋詩若干附。可謂世濟其美。不匱錫類者也。詩云維桑與梓。亦恭敬止。况其性情論議之見於文辭者。其可使泯沒而湮廢哉。爲其後承者。當珍其藏而壽其傳矣。刪節之太多。極涉慊悚。而向旣面陳其槩。倘蒙休恕否。此等事。不可專靠於一處。須更爲斥正於衆眼。務得添刪之停當如何。

答成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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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祖行五兄弟。伯仲叔季皆無子。惟第四祖有一子。當入繼伯父后。而秋潭公。於高祖爲三從弟也。以爲無與受。則以殷及之例。當代奉先祀云。因遵其議。而伯從祖有一子早死。未及立孫。而伯從祖亦捐世。祖考序居仲弟。而代奉先祀。今爲三世矣。從叔之外孫李世欽。將立從叔後嗣。是有可據之儀節耶。至於立宗。與他自別。雖無與受。或有變通耶。且如世欽之言。潛立其後。則先世神位。將移奉於新繼者可乎。

當初秋潭公殷及之論。出於不得已。而後來因作成法。殊非十分正當。鄙則旣有先祖論卞者。尤不敢別容意見矣。長子無後。次子之子奉宗祀之節。愼獨齋與同春先祖問答。見於文集。玆以錄呈。可備覽諒矣。

與洪景瑞在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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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因便風。獲聞音信。而病謝筆硯。久未修申。恒庸悵𨓏。冬序戒寒。此際侍奠孝履支將。撫序之痛。想益深矣。大小諸致。俱得穩宜否。遙外溯慮。少選罔置。世末衰証日甚。値寒龜蟄。益無悰况。孫女于行。經歲荏苒。今始治往。而女子有行。遠父母兄弟。則不須更說睽離之悵。而念貴中之有異平時。撫舊興懷。自不能已。以此情緖。可想僉座。心懷之尤當何如哉。渠旣受氣殘弱。自幼多疾。果未克盡加敎督。又甚蒙騃。全昧方向。而年紀漸長。雖按例加笄。而若責以成人之道。則茫然沒覺。可謂所愧爲人祖。祗有所恃而厚望者。惟德門之視同幼女。隨事敎責。今當離去。不得不吐露情實。而此言之發。寧不知顔發騂乎。或蒙深諒而垂恕否。選日有期。而適値猝寒。路多涉險履危之處。未知當何以抵達。關慮尤爲萬端。

答全景膺在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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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色向闌。懷𨓏益勤。令胤專訪。袖致珍緘。旣荷且喜。矧審靜養超勝。新搆爰處。穩餉蕭灑之趣。何以得化翁之偏厚耶。馳羡之餘。亦不無些兒願欲底意。眞所謂見物生心者。自愧人慾之未淨。奈何。墻屋標榜之資。似此拙澁。徒爲佛頭之鋪糞。難以承副。以此所欲。除非分我一曲水石。亦不欲浪施。還呵還呵。服人。纔畢緬事。迄有餘哀。數旬患齒。其間苦狀。不能盡形。胤君浹旬來留。其意甚勤。蘊理前讀。亦自不妨。而顧此謏淺。無以開發其新知。此爲愧騂。想應細達於過庭也。

問古廟旣焚於移寓之後。更立新廟於古廟之基。制度仍舊而已。第當奉安之日。祝辭措語。當從還古之儀耶。亦從移徙之儀耶。欲如還古則廟室非古廟也。欲如移徙則基地是古基。祝辭措語。恭俟下誨之地。

夾紙所示。略搆措語。未知何如否也。

伏以舊居家舍。間經鬱攸。今旣改築。爰立祠廟。功役已訖。奉安神位。敢具事由。用伸虔告謹告。

與金景國觀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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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步夐闊。尙遲良覿之展。而馳仰德義。何嘗不勤。卽惟嚴沍。侍候毖重。向因元春賢從之往復。來煕之孫兒柯斧之議。猥爲扳聯於德門。獲蒙許可之嘉命。感幸之極。無以名喩。柱單玆以書呈。渠雖舂愚。而年旣漸長。待開歲春和之時。卽圖成禮。方爲預企。想亦有盛度之垂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