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锦谷先生文集
卷七
作者:宋来熙
1907年
卷八

答全启镇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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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文之托。今依佥教。当图运思。至于拙庵公文字。前既对陈精力难及之实形。而又此更提。恐未善恕。还极闷郁。夹录细悉。而各葬碑面。书以某官某公配某封某氏。依志盖规式。果为允当。似无可疑矣。

问六玩堂墓表。公之伯兄行谊二字。其本孙以谓实迹则倡义也。倡义虽在于行谊之中。改之以实迹为好云。故二字姑未刻。恭俟下诲之如何耳。

倡义乃是行谊中一事。不须有加于特举。且无说倡义。则措语某事。然后始为分晓。而今闻刻役已就。只虗数字。则更无措语之路。奈何。拙庵公墓铭末句。公墓在是无有伤毁。改以琢辞诏后庶几无愧。似无妨。闻既始刻役。故未能遅待他日面议。玆以书报耳。

答全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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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以十九岁先死。其后孀嫂亦下从矣。先君平日。以兄亡弟及之意为教。故昨年当变。一遵遗训。孤哀为主丧。傍题亦以孤哀名书之矣。人或疑以夺宗。虽有遗命。及此立后。则当为远嫌之义云。此等处要之以十分道理。则遗命重耶。远嫌重耶。

或已为殷及之礼。而每以远嫌。后更有立后其兄者。如或以遗命为重。则非他人所可强论。而要之遗命出于权宜。远嫌系是正当矣。

伯父下世而行葬礼矣。三年之内。当祖考妣忌祀。而从兄家有时患。不敢出主。故不得已一依题主而书纸榜行事。改题主虽在吉祭之后。纸榜则以从兄之属称。书之以显祖考何如。或曰。丧家祭礼。虽曰无祝单献。如出主时则不可无祝云。此果有可据之文耶。苟有祝则祝辞名称。亦何以书之耶。

未改题之前。当依神主所书属称。而此事每疑难据。祔祭祝式。用主祭者之属称似宜。而未有礼论之明的。不敢质言。三年内忌祭。虽不备祝献。而出主之告则不可无矣。

与兴岩院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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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至。伏闻秋享安行。此士林之幸也。即惟秋清。佥候超胜。窃以本院。专为我文正先祖崇奉之地。而岭峤修绝。思欲一拜。迄未自力。顷蒙佥君子不我鄙卑。远辱章甫。请以山长之名。自顾菲劣。无以堪膺。而重违多士勤意。谨已奉许。略有可复之怀。而适因薪忧。未暇收召神精而悉陈之矣。今又蒙膰仪之远致。冞增素餐之愧悚。仍念书院之设。不徒为先贤春秋俎豆之飨而已。盖将肄习于斯。藏修于斯。以之阐明儒教。丕变习俗。顾以忝在残孙之列。不敢称道先美。而焕乎宝墨之镂揭。寓其尊敬之至诚者。真可以定士趋熄邪说。则佥君子居在是邦。熏沐馀风。异于寻常院宇。而且瞻诵朝家之至意。其所奋发淬砺。当倍于他。而杰然兴起而成就者。侧耳无闻。岭南人才。素称半在于仁乡。而何若是寥寥耶。诸君子若瞻依先生香火。共读圣贤遗书。革然改图。期有实效。则往虽不谏。来犹可追。岂非万幸耶。仆老矣。四方之志。固已倦。而或能进谒院庭。与睹弦诵之洋洋。则亦与有荣焉。诸君子其能之否乎。院中若有从前讲学之规例誊传者。则谋诸乡中父老曁厥有志之士。不难取考而申明之。旧规如有所未备。若得提及而询议。则仆虽愚浅。犹可罄竭陋见。亦岂无通变之道乎。或以斯言为迂甚而不可行。则诚不敢久縻匪分之任。徒坐辱盛礼于屡舍之外。幸加深谅焉。

与李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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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再英眄。获接于谓外。尚觉倾荷。间来做履。益为超胜。瞻溯不能置。服人。镇日吟病。殆无阳界意。势所固然。祗当任之而已。碑刻果于晦初间始役否。向者勤提之意。未克塞副。纵因病淹实形。倩他之计。尽出权宜。而殊非诚实底道理。极为慊悚。然顾此事势。不得不只依前议。而一不献诚于相役。还甚缺然。额篆八字。忘拙书呈。而未详碑面之阔狭。故以大小二件兼送。不娴挥毫之中。此又益为素昧者。不成体裁。而惟当小效微悃。傍见之讥笑。亦不须深较也。未知何如否。以此更议于尊门诸宅甚好。若不合用。还送亦无妨于我之间。不必用小小拘碍矣。其近拟用之篆书。或有副本写置者。送示幸甚。若是善手。亦不当舍工取拙故耳。既闻刻役不远。而觅便未易。方以为郁。适逢黄雅历路。要其袖传。幸致款晤也。

答黄元老蓍显○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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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面而书。韩子谓之古道。而此为生疏者说也。至于执事。则讲服旧谊。虽云世远。而中心之好。何间于识面与否耶。但遣辞浮实。称谓失当。多有愧恧而不敢承者。岂因急于谦抑自己。奖励他人。而不及察其失言欤。溢幅铺叙。其阅历。无异对唔生平。则此亦岂敢不略陈其槩乎。来煕。幼而无志。壮而无闻。奔走滚剧者。不过科曰荫路之间。而中岁误绊于虗名。退伏田庐。缩首敛迹。无复夙昔之慕。时窥陈编章句之末。而志气浅短。身心切要。未尝有一日涵养之素。日用动静。人欲常肆。天理常微。则几何其不为小人之归也。迩来稍觉如此。终欲改图。而孱朽之质。转益癃落。神精消耗。尸居馀气。鼓之不作。回首茫然。不知所以自济。宁不悼叹耶。执事之迁徙靡宁。契活淡泊。而犹能神明内腴。英华外敷。略闻于士友之传诵。而此岂无所本而然哉。古之君子。或处穷厄而逌然不以动心。以其中有自得。足以乐而忘忧故也。是亦别无他妙。亲近书籍。沉潜温绎。务穷义趣。如蒭豢之悦于口。自尔理义渐熟。心广体胖。岂不为快活男子乎。不然而恒抱郁悒于饥饱寒暖之际。便垂首摧沮。是何足与语哉。知执事固不如此。而相爱之谊。每存过计。信笔写去。不知所裁。既不能自治。而漫作向他警语。还又骍颜。或蒙休恕否。惟尊先代遗稿。收拾若干。亦当可知全鼎之味。虽极可幸。而若其刊布。非绵力所能经纪。是甚仰为之闷郁也。

答崔益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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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年阻阔。每劳驰向。即奉珍缄。极为擎荷。矧审起居卫重。尤慰远溯之怀。且惠孤云公笔迹之十片榻纸。可作宝藏而敬玩。实非细幸。但此诗本是十二句。今此所榻者。只为三句。未详其故。不能见其全篇书法。还为缺恨。其馀未了者。或更榻出。以卒嘉惠否。切欲觅付纸本。而未知刻本之尽有与否。从后详示也。

答洪在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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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先代幽志。猥荷勤托。忘拙构呈。必多字句未稳者。而无所提示。还可郁也。曩在黄溪。果奉邂逅之契于先丈。尚此藏戢于中。而至于遗稿弁文。挽近贱恙。日就癃痼。神精摇夺。万无运思之望。非敢为巽让。而实形如此。日后逢场。亦幸勿提起。俾安此心如何。李校理嗣胤。果筮仕匠作。近移敦宁判官。来寓于清凉桥。而其家眷则在于吕州。如欲搜觅文字。则先报清洞。闻其指示之言。而可以觅出于乡家。以是谅图如何。纸末所视阴阳动静理气先后格致诚正等说。皆已先贤有论者。而今此指陈。不越其范围。更何以肤浅之见。费了剖辨耶。惟书序之不言孔子。果是可疑。而姑未见证的之可据。何可杜撰强对乎。然学庸。一是教人之法。一是传道之书也。诵传先王之法于教化凌夷之时。继往开来而接夫道统之传者。不可以不言孔子也。孔子生于周末。惧史籍之烦乱。截浮辞。撮机要。删诗修书。幷为垂世立教。则诗与书。固无间然。朱子既详说孔子删正之事于诗序。则虽不言孔子于书序。而其义与诗一般矣。古人作文。未尝架叠为言。假令朱子若当书序之作。则未必其更如诗序之详说孔子矣。蔡九峰之意。亦或如此否。姑无的据。而既出臆见。则不须挂诸他眼如何。

答南平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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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目之称。非所敢当。亦不得循例仰答。第其示意谨悉之矣。凡腏享之举。专系士林公议。虽非子孙之所可与闻。而欲尊其祖。问于其孙。殊非害义。而初无一转语相关。向因他儒之历传。始闻事端。其不可遽行之意。要其归语。而曾未几月。草峰后孙。来示礼成文迹。故答以此。非愚见之所可独断。必待烂商于诸房。从后更报之意。姑为酬酢以送之。今览佥尊之提示。益详其委折矣。在昔兴学祠之吾先祖奉享也。栎泉文元公。以事势不便。屡书于祠儒。请其亟撤牌子。盖不欲卛尔举拟于乡社之祭。可认鄙家之旧规矣。今于历久之后。宁有义谛之所异乎。况无论新设与追享。朝禁申严。藉使专享于兴学。既不敢矣。幷侑于他祠亦不可。则撤享后措处。埋安位牌之外。更无良策。询诸鄙家门内。诸议同然。故玆以奉陈实形。佥尊幸赐垂谅。俾得即撤埋安于净地后。更相报知。深所企望。子孙中事当躬进。而遽尔往会。实有蹙隘而羞赧。且念此举既由佥尊而始事。则今亦更靠佥尊而究竟。尽合事势之便宜。申望谅此。泻尽衷情。更勿遅疑而亟图之。幸甚。

答金戚景和炳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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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令已届。怀向政切。即奉枉书。仍审迩来。视篆起居卫胜。京信安宁。岂胜拱慰。且虽处于营下。而公务之不甚烦剧。又为可幸也。戚从。顷以毒痢。四朔委顿。仅寻生路。还是意襮。馀景无多。益切邱墓之思。月前来留亲山下。瞻依松楸。稍伸积久之计。而此距怀乡。虽不过数舍。而眷卛分张。是为关心也。势也奈何。尊先祖三山斋集。近闻入梓。切欲愿见之馀。获此分惠。盥手敬读。开发心目。受赐甚大。感荷无已。

答禹秉锺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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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积而岁且穷。瞻诵倍劳。谓外珍幅。穿到深巷。奚啻跫然之喜。第审间者。萱闱下堂之忧。虽臻复常。而极庸惊虑。季方浃朔之苦。果是何祟。亦所贡念。记末。病愦益甚。真是腊晦样子。势所固然。亦复奈何。杪秋。自永县转至离岳。少偿一览之愿。归见儿辈。做数日消遣于黄卷。而坐我旁局。实未详其所乐何事。还呵还呵。屏铭观省之资。自有前哲嘉言。何须更撰耶。且便忙且扰。今未暇及。日后奉际。徐议未晩矣。

答禹秉锺问目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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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书俱是圣贤书。而庸学则有章句。论孟则只为序说者何也。得无以庸学所记。一统道理。故序可为也。而论孟则所记不一。故不得直为之序耶。

庸学乃思曾所著一统文字。论语杂录于有子曾子门人之手。故似为无序。

礼之用和为贵章圈下。程子曰。礼胜则离故云云。离是何所离也。以真氏太严而不通乎人情故离而难合等说推之。则似是就人情上说。然岂敢质言耶。

礼胜则过于严而离于和。

范氏曰。凡礼之体。主于敬。而其用则以和为贵。敬者。礼之所以立也。和者。乐之所由生也云云。然则礼乐虽不相离。恐不容无礼先乐后之可言。

礼先乐后。似然。

殷因于夏礼章集注三统云云。三代之必为各统者何。

前汉律历志。康节经世书。俱有所言。览此可悉。非一两句语所可说尽。盖取天地人还化之妙。达以为正。

或问禘之说。子曰不知也云云。夫子既知其非礼。则似当因任时告鲁君。使请命于天王而改之。而终未有此举者何。

圣人措处。亦因时势而量度。虽知非礼。而言之无益者。岂可轻请乎。

无适莫章圈下疏。饶氏曰。心不可先有所主。当于事至物来。虗心观理。唯是之从而已。老主虗。佛主空云云。虚空之异。如何看得。下面曰。吾儒则见虚空中辟塞。皆是实理云云。这虚空字。与老佛之虗空。同耶异耶。

其同异。饶注已言之。就此更详。

一贯章疏。陈氏曰。忠恕是对立这道理。故以体用言。愚意则对立二字。未若改之以源流。如何。对立则一此一彼。相对而立。难以见体用不离之妙。

说以对立则互用之妙无穷。说以源流则始终运用。或用滞碍。

崔子弑齐君章上节集注䟽。程子答人问曰。此只是忠。不可谓之仁。若比干之忠。见得时。便是仁也。下节集注疏。或问二子之清忠。使圣人为之。是仁否。程子曰。不然。圣人为之。亦只是清忠。前后之说。得不相悖耶。

或谓之仁。或谓之清忠。清忠者就事上说。仁者就心上说。故终引伯夷之事。而不害其为仁者。如比干之忠。亦许其仁也。

三月不违仁章集注曰。仁者心之德。其不幷言爱之理者何也。

德字兼包爱。何须幷言。

愤悱章集注。愤者。心求通而未得之意。悱者。口欲言而未能之貌。愤必属于心意。悱必属于口貌者何也。详味注疏诸说。则悱较深于愤。发较快于启。未知然否。

愤者犹未形著。故属于心意。悱者略见气色。故属于口貌。下段似然。

颜子之见卓立。曾子之闻一贯。论工夫则虽有遅速之别。语地位则似无彼此之别。如何。

似然。

好德如好色章圈下注云云。孔子既丑灵公之所为。而不辞其次。

孔子既仕于卫。则恐难为辞。

庶富教章䟽。唐书儒学传云云。学舍千二百区之区字。当以何义看了。玄武,屯营,飞骑。皆舍名耶。四方秀艾之艾字。美好意耶。挟策负素。策是何。素是何也。煟勃兴纡侈袂。幷难通。

区字即今所称间字之义。玄武屯营飞骑。皆军阵之名。所谓期门羽林之士。皆学书也。艾字即美好也。挟策负素之策者。简荣也。素字当考唐书。而若以担簦之意。则素或索字之类欤。煟。火光。言其明也。侈与火字同。

贤者辟世章集注以为若伯夷太公是也。若使孔子当商纣之世。则处之如何。或曰。圣人虽于天下。无不可为之心。而若处无可奈何之地。恐亦不得不如此云。然未知其然否。

辟世辟地。皆贤者之事。若使太圣当之。似或别有施措。

草木区别章。岂可责之门人小子乎。下疏第二条中圣人几曾离此来。五个字未晓。

几曾离此之此字。指下学上达之事。下学如洒扫浅近之事。而理则无精粗大小。可至上达。此字意甚无穷。

有一士友问。朱夫子曰。论万物之一源。理则同而气异。观万物之异体。则气有相近。而理绝不同云云。愚意以为一源者。同一源头也。一源地头。亦有同异之可言。则何以谓之一源也。盖万物同得天地之理。以为性。同得天地之气。以为形。语其本则俱善也。理同而气亦同。语其末则不齐也。气异而理亦异。就其俱善者而谓之一源可也。幷与其不齐者而谓之一源。何也。

理与气无先后之可言。则槩是一源。而气是依旁于此理。气凝聚处。理亦在焉。气之所分。虽有偏全不齐。而语其初头。则只是一源。故异体之后。亦气有相近者此也。理不同者。蜂蚁虎狼。亦有君臣父子之一点明。而他不得推去。气相近者。人与物。皆知生死好恶利害趍避。即是一般。盖气能造作。理无情意。而互为附合。暂不相离。则不可就其善而特谓之一源。就其不齐而亦不可谓非一源也。

答禹秉锺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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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思录第六板乾天也注。朱子曰。性情二字常相参。有性便有情。有情便有性。火之性情则是热。水之性情则是寒云云。性是指寒热之理。而情是指寒热之气耶。水火既言性情。则亦可言水之心火之心耶。

水火性情是寒热。则寒热之理为性。寒热之用为情。何须更言心字耶。

第四卷第十六板。伊川答人问。而曰以心使心则可云云。谨按心经下卷范浚心箴附注。朱子答或问佛者观心之说。而有曰释氏之学。以心求心。以心使心云云。上所谓以心使心。注之者虽曰非二心也。体用而言之。而佛者以心使心。安知不以体用而言之乎。

伊川之论以心使心。非二心也。释氏之以心使心。便是两样心。

与沈命汝廷奎○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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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步夐阔。尚迟盍簪。寻常溯向。曷有其已。不审晩炎转骄。体履清裕。窃惟令爱。素著淑闻。来煕之第二孙。年过舞勺。未窥句读之粗。而不意柯斧之求。幸得嘉命之许。自愧声徽之不侔。惟喜扳联之相近。其所庆祝。曷可敷陈。先将柱单。玆以委呈。选期成礼。财谅彼此事势。务从便宜为好。以是垂谅焉。

与李寅老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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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眷祐。锡我元良。万亿无疆之休。基于今日。贺腾臣庶。匝域惟均。际玆惠泽旁流。幽冤毕伸。尊祖考复官之恩。窃想感祝无地。且念积年控吁。未究情事。而严霜遽陨。赍郁之怀。缠于幽明。而今始昭晣。在于撤筵之前。可谓先志之克伸。而抚旧增陨。尤当不胜涕血矣。顾此僻处山里。程路稍左。无以一哭于灵座。泄此襞积。祗切怅怆。不容尽形。即问寒沍。佥哀履支将。此状衰病转甚。恒委枕席。还极自怜。间过妻缅于先兆之下。情理粗叶。亦可为幸。

答金德夫在显○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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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以云泥。久未见洛阳书。而惟有惠音时到于便风。坐仙脱麈之趣。犹有馀效于城市胶扰之中而然否。屡回展翫。继以钦诵矣。信后甘霈及时。此际令候增卫。文缨策名。与潦倒荫路有异。随遇尽分。图所以弘济艰虞。则方可免虗作弹束之劳。每以是默企。尊从叔丈数番奉诲。中心藏戢。而顾此措大贱踪。不敢唐突。因阙造门之谢者。回忆数十年前事也。此距长沙。不满数舍。每劳神𨓏。而病淹床笫。无一遭摅晤之阶。只自茹怅而已。

答赵元七斗淳○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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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箓无疆。元良诞降。贺腾臣庶。匝域惟均。积有阻慕之馀。谓外远枉书教。赞襄之暇。记起山里贱汉。抚存隆厚。矧又朱溪邂逅。公座展摅。渺若前尘。而追提垂示。际玆遅暮。一倍兴怀。而计其年数。洽符蘧瑗之觉。而又奉音墨。如更承诲于几席之间。岂胜荷幸。仍伏审体候神相万毖。进秉国钧。凡在陶镕。孰不欣赖。而似此老物。亦得调息田间。以送馀景。即明公之赐也。台司礼绝。不敢致此微衷。而只自攒颂已也。令侄莅此。兼有攀化之喜。从此亦有凭承音徽之阶。幸非浅鲜。小生平生孱疾。尚尔寄世。此岂始望所及。而衰癃转甚。崦嵫日迫。顾影自怜。而瞻依先楸。粗伸情理。长儿接壤频来。仲亦做闲在家。俱是恩造攸曁。极有感颂之私。

答李章汝周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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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舍之地。积久隔阔。殆若不与幷世者然。每自瞻向。谓外珍凾。展荷无斁。矧审新春。动靖康护。苟延于今日明日。衰倦例规。而能发穷庐之叹。尚有愤悱励往之意。若较看于箴警之时。则吾侪犹为方昇之际。但次一死字。恐非究竟语也。古人云善吾生。乃所以善吾死。而惟善最关于生死。勿以年数退托。而益加策励。未知如何。如鄙生者。点捡少壮。无一做就。迨此晩暮。鼎器已败。殊为怜叹。而已所未能。献责于高明。亦有欠于恕字。还自骍恧。想应一哂也。

答朴宪镇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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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既积年。瞻𨓏之怀。寻常曷已。谓外心画。远坠穷衖。奚啻跫然之喜。仍审春畅。静候超胜。以未见奋发兴起。有惮叹底意。便是将有起发之望。真晦翁所谓知如是病。不如是药者也。还为感诵。况又结茅楸下。省扫送年。而咎往追来。庶无自绝于天者。讽咏其言志。尤极感叹矣。此身亦依先楸而来此已有年。而病且不肖。朝夕瞻望之地。果不能频为展墓。点捡平生。无补于家国。有百咎无一善。可谓不副赋畀之厚。今览盛什。还自愧骍。实无可以仰复者矣。书末奉砚之教。亦为捧腹。使我若粗解趯勒。则得高明之奉砚。亦足为荣。而有若责见于𥌒。其于高明失著之言。何哉。

答金箕烈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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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事前已略闻。而搢绅之任。亦既获诺。则可认诸儒恳到之诚意。其经理兴作之次第有緖。可以伫待矣。盖我东群哲之在处俎豆者。或因勋业之震耀一时。或因惠化之难谖没世。尤足以惊动世俗之耳目。而若颜氏之圣。程朱之贤。则其事业堙郁。既不得表于当年。独其道学之妙。有不可诬者。而又非知德者。莫能知之。世亦悠久。此其遗迹。较诸近代。不能无显晦之殊。而亦理势之固然也。何幸三川。有寓慕之地。建祠安享。邑之人材风俗。实有赖焉。闻今县侯政成事举之馀。又明稽古崇德。以励多士。则武城弦歌之意。于是乎在。故似此鲰生。强策衰迈。亦欲蹑后而获睹盛举。非但整其颓欹而已。士子肄业有所。从事古人之学而大有兴起。则此则贤侯之赐。而一邦之大幸也。事贵神速。惟断乃成。皆是古语。而最为此事准备者也。座下既当其责。轮示此纸于同任诸员。善卛贤侯之教而从长措划。俾有成效。深所奉勉。

答姜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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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次远将。风谊勤挚。尚不能忘。而掺别馀怀。迄玆类然。谓外书枉。又极擎荷。矧审间者定省康卫。起居无愆。何等拱慰之至。又有放失虚度之叹。近日书尺间例套。而本非别事。每求他歧高远。而不能俯就于日用常行。虚掷岁月。终无实得。若于诚伪虚实之间。反求点捡。无所自愧。则子夏所谓吾必谓之学。前贤虽谓有病。而可以见孔门务实之道矣。日前有一少年。自岭南远访。留数宿而始言求助。见壁间事无不可对人言七字曰。别无更请。而此可为平生服膺。亦是有心善观者也。既承勤提。漫写及此。想应莞尔也。

答宋钦载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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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祀先凡例。未详出于何书。则不能强对。祖妣之忌。不及祖考者。果是嫌于援尊。而礼之本则只是祭当位也。幷祭即宋朝之俗礼。故文公家礼。忌日只设一位。程氏家礼。幷祭考妣。由于从厚之情也。礼宜从正。而情亦不可已。故我东之各从或异者。未敢轻议可否。其妣神主虽为追造。而其考吉祭之前。不可合祭于忌日矣。

答宋钦载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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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先代文字。病苦如此。尤无暇于披阅。而伊时勤留之意。有不敢忘忽。少俟病间。当图谨览。而似此浅短之见。无以揄扬于叙迷。恐难担夯。是为悚闷。世或有移用志状于显刻。若用状录则不让黎眉之手。以是深谅而处之。亦当不妨矣。未知如何耶。

答李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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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后者本生亲无后。则两家父相议归宗。古有其例。而今非本生亲家。而特以重宗之意。既出后成斜之后。更为罢继。未详前据。不敢臆对。而或因两家父俱为大宗相议。图所以通变。则非他所可轻论者也。一言蔽曰虽非堂内。而近族若为可合。则事当俱便矣。

与山房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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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游。仿古文会之事。果是盛举。纵未参聆緖馀。而令人神𨓏不置也。偶有数段记疑。而孤陋索居。不能与四方幷世之贤。上下卞论。以去其滞。心常为恨。今因佥座之讲是书。玆以录呈。幸极意剖释。以启此钝根。岂非大幸欤。各陈所见而答之。亦为集众见而当为资益之道。幷谅之也。

答慎基元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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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丧中。行父丧禫祭与否。

丧在一月之内。则固当先后行禫。若差以多月。则禫吉祭也。丧中不可行也。过时则亦不可追行矣。

忌日在参礼之日。则过祀后更行参礼云云。

以一日不再祭之义。有不行参礼之论。而同奉一庙。或为存拔。亦涉如何。未若通行之为愈。

答成锡骏心经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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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学图。慎独为遏人欲工夫。戒惧存天理工夫。则遏欲先于存理耶。

理与欲对头。互有出此入彼。遏欲则自然存理。语其本体则都是理。而语其发用则皆是欲也。故心学之先以遏欲。由此也。

帝曰人心章道心惟微注。鸟兽已有不知者。所谓不知何耶。义理耶。利害耶。

利害之易见者。鸟兽犹有不知。人而难见义理之精微。则孟子所谓人之违禽兽不远者是也。

易干之九二。坤之六二章。干言圣人之学。坤言贤人之学。则以乾坤上下。分圣贤耶。爻象诚敬。分圣贤耶。

诚是真实无妄也。敬是主一直内也。以其造道之工。分言圣贤。而敬义既立。虽圣人亦只如此。不须太费差别矣。

中庸天命章。昔人弹琴。见螳螂捕蝉。而闻者以为杀声。何也。

此举隐微之亦为著显者。螗螂之捕。果至隐。而闻者知之。果是显也。此亦就知字说理不可欺者也。终言天地只是一个知者。更无馀蕴矣。

修身在正其心章诚几图。有分诚几恶几。既云诚与恶。必言其几者何耶。

诚有诚之几。恶有恶之几。未发已发之际。自有萌动之几微。学者致察于此而知所裁择。则其所猛省遏绝之工。尤在于恶几矣。

君子乐得其道章。王信伯曰。伊川先生。一日见秦少游。问天若知也和天瘦。是公词否。少游意则何据耶。

少游之意。若谓许多事物。尽欲察知则天亦瘦。其损语势。果涉不逊。伊川责其易侮者严矣。

答李士正秉善○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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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尊先祖文草。兼附谥状之规。即送太常。以待机会之意。果为酬酢于伊时。而人事嬗变。认其未果。向见谥望许多。振古所无。心内实有咄咄。今见示意。尽是缓不及事。重为深叹。委晋揆地。面恳事状。未为不可。以筵席奏达。系是甚难。其能机事凑合。未可的料。上书宰相。自有已例之许多。见于古今文集。岂有别般规式耶。书草别无碍眼之可指矣。皇庙事实册子。谨览奉还。而温峤晋元帝时为丞相。过江诸人之甚高者。庙上加行字之义未详。不能臆对。别纸诸条。今番礼郞之屡至。俱以老昏昧礼。不敢仰对。虽有可疑。而既不对于询问者。又何敢私相卞论。以犯退有言之讥耶。

答金范初炳㴤○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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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阻几年。其间可贺可慰之事。阅了多般。而恒在病颓之中。未克修伸。慊愧如结。曷有其极。际玆宠牍远坠穷衖。圭复展读。何异千里面谭耶。谨询春来。台体履益卫万相。近闻板舆行次。奉还京第。客馆睽离。益难为怀。遥切献溯不任。世记。病随年增。视昏神霿。殆非生人貌样。自顾惭叹。眷中忧端。又多添恼。甚闷。岁前惠贶诸种。远荷念及。感不在物。方以肩臂不仁。艰于把毫。略此。

答赵歧瑞凤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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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闻下乡之后。虽或因缘凭信。而未克书探。可谓病绝人事。而何望恕谅。每切慊恨。谓外惠疏忽擎。备审佥哀气力支相。修葺旧舍。分占新居。俱当未免草创。今几整緖否。为之贡念恒切。世记。春夏以来。宿祟新恙。迭相侵凌。屡入鬼域。迄今视息。已是料外。而形幻神夺。自料阳界之渐离。在世无一裨补。而如斯而止。宁不愧叹。长儿所患。颇有源委。屡试药食调治。姑无显效。其仲去晦向洛。以趁由限。而卄后又将还归。栖遑道路。亦所可闷。季子妇姑得免恙。至于往那之计。虽无今示。固已料之。任其治发。更何费说乎。谅此处之如何。以此意亦言于渠。必当详报。

答金公益世均○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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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阴先生集十四卷。塡觖著漫。更就完本。图寿其传。尽为斯门之大幸。有此嘉惠之及。此非但感镌之不容名喩。尊阁丌上。屡阅忘疲者。宛若想像于朝天雪窖时事。无异蹑后而躬睹。钦诵无斁。实多旷世之兴喟矣。

与权礼伯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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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式。经岁病蛰。凡于户外事。一切阙如。而近闻境内悖乱之辈。横行作挠。而贵村尤被酷烈。虽在称兵抢攘之时。亦不如此。大关运数。谓之何哉。当场苍黄。既属过境。而目下居停。果在何处。欲为探问。而姑无其梯。今值节日。必有展省于楸下。玆奉一疏。略修替陈。或蒙谅恕否。即询际玆。佥哀气力支将。庇下亦皆有奠接之方否。瞻溯且虑。不敢暂释矣。弟七朔委淹。可谓万死一生。而今当暑节。宿祟又肆。似无以抵当在世。惟俟符到。人生到此。更无可言。四境传说。尚未干净。未测何样事变。伏在何时。虽以来斯受之。为究竟法。而每不能放心弛虑。此何劫运耶。只切㓒室之忧而已。艰于握管。未克各修于仲氏哀兄。雷照幸甚。

答莘巷院儒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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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惟西原素称诗礼之乡。莘院又昔贤藏修之所。而挽近遗泽寝远。士习日渝。尝所慨叹。向因章甫之来。果有略陈所怀。今闻将修讲学。今日后学。莫非是院妥享诸先生及门升堂之遗裔。则淬砺奋发。坚固做去。何患无成。惟依栗谷先生读书法。临文讲义。逐句发难。渐有新得。则可使文献有征。岂不有光斯文。无忝先烈耶。且学校。礼义相先之地。首明礼教。无或杂乱于进退揖让。以新观瞻。尤所奉勉。不我遐弃。有此专示。极为感荷。而病且居远。未得进与于末席。只切怅叹。想蒙佥座之恕谅矣。讲长之本牧靳许。虽为可叹。而亦有副手之得人。则还是甚幸矣。

答赵镇奭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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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丧中子婚书札婚书等节。门长亦在丧中。则何以为之。

为心制则稍异于持衰。定婚时寻常往复。似无不可为。而但于婚书。门长亦在衰麻。则宗子之最近尊行替行。亦无妨。

心制中冠子告庙云云。

冠礼时祠庙告辞。心制中恐无不可为。

同牢合巹之义云云。

同牢之牢。郊特牲则以为牢俎也。王制谓牢圉也。以有所畜也。又仪礼图。特牲。豚也。今时所用。即图意也。性必分半而共食。同尊卑以亲之也。杯用剖瓠而交飮。有合体之义。

答朴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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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先代文字。似此神精遁爽之中。实无运思。而难孤勤意。略为塞副。而果多谬误。今来贵从。年虽妙而识颇详。指摘数处。果皆衬当。其精到之见。极有进就之望。实为可爱。此等文字。每多疏漏。除非交相对勘。则无以详知。故未能即送于转便。今玆觅呈。而须更为详览。如有未尽。则更为提示。亦不妨也。

答宗中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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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此宗事之商确。有询及于如宗下之无似者。恍是古道之复见。不胜钦叹。岂敢不罄竭陋浅而供对耶。程子曰。祭祀之报本于心。圣人制礼而成其德耳。知母而不知父。狗彘是也。知父而不知祖。飞鸟是也。人须去上面立一等。求所以自异始得。家礼引此特著向先之义。小学亦载。为宫室。不斩于邱木者。出于曲礼。而吕氏注以为邱木所以庇宅兆。为宫室而斩之。是慢其先而济吾私也。家礼与小学。皆朱子所修辑而觉来裔。深切著明之训也。今番有沙山事以后。听于各派众议。则不论壮少。举皆扼腕愤郁。形于书札面谈之间者。不谋而同。然此可见彜性之本善。而吾宋犹有庶几之馀韵。窃为幸甚。彼忘祖慢先。惟思济私而无所顾忌者。真禽兽之不若。而当为程子之罪人。实是可哀可怜之类耳。如宗下者。素甚迷劣。不为厕数于宗族之间。年既耄耋。病又昏愦。跧伏峡僻。更无与世相干。亦无登时闻知者。茫然没觉矣。近有下村与法洞一二处书来者。始为略闻。而虽属过时。亦不可有问无答。故略陈己意修复。取览其两处答书则可悉。此陋见不须架叠为说。而但欲为犯斫者。辄藉卖枯。而律以古规。任其枯落而不为斩伐者。难慎于墓所密迩之地。不敢动斧斤之声也。大抵松禁之法。非但生松。虽枯松。二株以上。杖百徒配。载于典律。枯亦何可容易斥卖。今此所卖者。即不正之事也。将焉用彼财乎。若以用之。则实犯吕氏济其私之嫌。故两处答书中所谓先期指挥于所卖处。使之输致于山下。尽为斫破。亦不可使他人浪失其本钱。则还出给其价者此也。犯斫者。虽告官杖配。固无可惜也。而其所犯科。多在宗族之间。则向他举状。还为羞愧。自会中以犯斫邱木。难容拜墓之意。书名揭罚。兼为立议。付诸斋壁。以资惩后杜弊者。出于从容措处之次计也。愚见则止于如斯而已。惟在诸宗之从长进退而已矣。至于公事员都有司之投单。不是可闷而还为可慨者也。窃见我高祖同敦府君为公员时。亦以沙山斫木事。约会于丙舍。则诸宗或因私嫌。不为参会者。谕以公会一时也。为先大事也。不可曲引小嫌。以私害公也。两任寻单。政是类此也。吾有所受。故玆以备陈。须各为敦勉。俾即察任而区处宗事。以是仰企耳。

答赵河瑞龙煕○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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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马南下。不过一宿之程。声光甚迩。且是我高祖曾莅之地也。有三月为政万世不忘之铸铜纪绩。及为锦城。亦有三载为治万世清德之载石。铜则未详其尚为留存。石则岁久倾圮。文吾移竖拓送。若得铜本而联为褙妆。则可为传家旧迹。或可探问。而若尚存。则以一片白楮印出送惠否。先辈做治。槩可想像。而不外于清德二字。后人若遵此规。则高明之颂。当与常山而俱传。为之奉勉。

答慎尚学问目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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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在母丧。以十一月为练。有何所据。

父在为母。十五月而毕丧者。特为父而屈。十一月而练者。当期年之数也。将毕祥禫于十五月之间。则不得不如是分排。

幼儿旁题云云。

若有乳下儿。则定其名。即书旁题。有先儒之论。

答李箕老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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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日吟病。溯向恒切。专指踵门。带札远至。跫然而喜。尚恨庄生。犹未形容得道也。仍审起处。年来频愆。少年多疾。虽云无妨。而亦当为苦矣。如此身者。百疾迭攻。比年尤甚。近又婴得奇祟。非针药所及之处。虽有歧陀来见。必瞠然却步。支离在世。饱阅许多沧桑事变。而谢却烦嚣。益勉耳垣之戒。几臻入定之僧。而一息犹未泯。非吃饭则不能支。彼啖荠绝顶翁。是何等筋骨也。每恨白眉先我而逝。因无摅晤襞积之时。以今思之。高卧青山。俯哂人寰。最为夬活。还为可羡也。

答闵观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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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春贲顾。不惮千里之逖远。风仪勤厚。迄玆藏戢。而嗣音无阶。时有西望流怅。谓外一角珍缄。忽尔入手。何异跫然之喜也。况四月出书。今虽转至。而历屡月。能免浮沉。尤是奇事。仍审脚痛弥苦。为之献念。而安坐调息。则自当良已。须勿轻易劳动于远程。似好矣。约中诸益。循顾实地。相与修饰。实是喜消息。贵乡近接石潭。栗老遗风。必多熏沐。且取其文献而诵习。则虽生后百世。无异亲炙。益当有观感兴起之道。幸为加勉。深所企望。

答从容堂诸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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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身素以湖西羁旅之踪。来寓楸下。才为属耳。则无所干于湖南儒论。其间冒当本院任名。年迈病痼。莫可照管。已为控辞。则本院儒论。尤作傍观矣。然所谓民彜者。不过仁义。而所谓仁义者。即孝亲事君之事而已。未有仁而遗其亲。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乃邹圣一大言论。今玆儒论。即为君之义。则孰有大于此者。孰敢有道个不字乎。是以。重峰先生之学。亦先明乎义理之辨。知有君父而不知有其家。知天下之有大义而不知其身之有死生。以海外渺然之身。任大明三百年纲常。卒至于取义成仁而后已焉。此语槩载堂斋记。至今读之。感叹泪滋矣。玆者。以皇庙事。诸儒聚会。而发论者。在于是院。若有冥合。事不偶然。可验先生遗风未泯。亦观乡俗之趍于善。岂不拭目而钦耸哉。此事皆由自己之天赋。非靠他人之始劝。各自勉励。期伸大论。则岂非有辞于天下后世乎。似闻湖西岭南皆有此论云。则但当从他幷发。何须烦询于此耶。

慰朴源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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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不意。先府君违世。此何报也。此何事也。每岁夏秋之际。不惮程途之逖远。而命驾委访。见今秋序渐高。方屈指以俟。而讣车忽至。惊痛之极。更复何喩。非徒对晤。有时替书。皆非寻常例语。而讨赜微奥。必在于经礼间。顾此𫍲浅。猥托忘年之契。恃以为强辅。今者遽作邃古。更何得此丽泽之助耶。知其摄养甚勤。有何无妄。竟至于斯耶。变出仓卒。初终诸具。何以如礼。而哀素脆弱。必多受损于攀擗。气力能免目下疾恙否。任情哀号。恐有伤孝之虑。望须十分保啬。以完终事。为之奉企。

答李▣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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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贲顾。病未从颂。迄有馀怅。谓襮忽奉宠牍。备审间来旅中起居卫相。何等慰濯。记末。匝岁薪忧。渐至竿头。似无馀步。秪当俟命。无奈何矣。尊先代文字。其时病颓之中。神精眩霿。未及细入思谅。而卒卒塞副。近阅草本。则后孙事迹。似或有未尽。玆更提陈。不然则置之。然则更为详示。添入改正为好。谅之也。

答尹大受致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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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煕白。邦国不幸。令仲氏大监。奄捐馆舍。惊怛何极。伏惟友爱隆挚。哀痛沉恸。何可胜任。即伏承先施下状。谨审寒沍。尊体万卫。仰慰不任。世下孤露馀生。年迫遅暮。为瞻依先楸。来寓此地。倏焉十年馀矣。平生多疾。长委床笫之中。忽婴奇痈之。自夏迄今。尚无少效。可料死亡无日。此亦命也奈何。多少书教。与副本措语。果为详览。而顾此素昧礼疑。加以病淹。神精遁爽。难以考捡书籍。无异借听于聋。虗辱远询。还切愧悚。且其说甚长。非可尽既于尺牍。而槩言立后之节。人家大伦也。实不可一毫苟艰。而晋世荀何辈所处之者。以礼以律。俱无可据。而徒为后来间代之援证。而既无经传之的论。又无程朱之勘断。则末学浅识。岂可杜撰仰对耶。今若陈章入启。定为一代之制。在于朝家处分。非在下所可预测也。日后封𦇯署经之节。其许多窒碍。可以默揣。何待索言剖辨耶。惟在深谅裁处。而士夫家处事。甚不容易。若或不当于理。则今世之人说某家做如许事。可以效则而援据。其将奈何。此不可不深长思也。揆以两家之谊。既有所询。不当以不面与否。论其契谊之浅深。故略贡愚见。或蒙恕究否。惟乞深自宽抑。以慰远诚。

答姜茂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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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之诰记疑。果为详览。而真有吉凶幷行之事。故诸儒之论于小注者多端。不待更询。而必有参谅者。而朱子以为王者之礼。与士庶不同。孟子有吾未学之语者。盖谓此类者。尽是通论。而孔子取之。又未知何如者。可见朱子之微意。就此详究。则其得失。亦足可见矣。浅薄之后学。安能更为立论于其间耶。只当熟看朱子之论为宜。

与李子升祖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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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服旧好。何尝不勤。而跧伏穷乡。尚阻良觌。寻常赍怅。容有既乎。来煕之第三子。房下有女。年既渐长。敢烦匪斧之求。玆承嘉命。令仲胤上舍之长男。惠以柱单。将忝通家之好。及玆幸会。夫岂偶然。两家事势。俱有老翁。拟以九十月间随速成礼。而坐在半千程。一番往复。势淹旬月。适因从侄典牲奉事之还京。谅彼此闲隙之日。直为书送涓吉之意方言之。可除远途专使。而殊甚便好。幸赐垂谅焉。

与高舜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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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院之无誊录册子留在者。诚是欠阙。从前言此。而迄无所成。非但有文献无征之叹。往来院中者。亦无留意而然。殊可慨也。座下既有任名。与同斋必图成出。而此事亦有管摄。然后可以指挥蕫饬。龙江金老人。担着纂辑。成一册子。留置院中。又以一件示此则幸矣。他院亦有知委之规例。玆录呈。览此修整。而若其润色。在于述者耳。同览此书而图之如何。

上秋阳三从叔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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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凶荒。无异己甲。秋事已登场。而全无担谷者。十居七八。能有卒岁之计者。绝无而廑有。来春经过。必有颠连之患。此非一人一家之忧。实不觉中夜绕壁矣。吾家以祖先馀荫。颇多禄仕。足以康济。而穷居诸族。则举皆无谋生之道。今亦或未免顑颔。开岁饿殍。势所必然。此岂安于心者耶。窃尝忧叹。撮其尤甚而略为列录。则实不过百数十。限麦前四朔计给者。从其第二假量。则亦不甚多。其详在左录。览可下悉矣。既不能自我出力。又无他措划之方。则诚觉咄咄。今番位赌。既有所馀于官享者。当为数十苞。未知将如何入用。而似不过斋室祭器之办备。较诸子孙之饿死。则必当有轻重缓急之道。侄言或不至甚悖耶。然则先为划出位赌。而晋,灵,高,龙四邑。或出四五十。或出五六十。合收数百金。贸取谷物。恰可排用。此则非如侄年少言浅之所可出议者。必待门内长老之指挥。然后可以有责成之望。未知如何。

上三从叔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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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母大祥。因国恤葬前。不得行祀。则势将追行于卒哭之后。而禫以本月计之。则已过时矣。因以阙之欤。抑祥既追行。则禫亦次第行之欤。

吉祭。以从兄丧三年之内。不得设行。虽无改题递祧之相碍。而或因朔参而告由合椟。似涉遽然。若待从兄丧期之尽。始行吉祭。而因为合椟。则从兄丧毕后。又将行吉祭矣。一时既不可幷设。先后行祀。亦涉荐叠。当何以为之耶。

答。祭之命名。各有其义。练祥则虽兼变制。实主亡者。故有故则追行。禫制则专为丧制。属之丧人。故过时则无之。已有先贤所论。细究其理。则可得作者之意。今此下家事。奉祀之人。丧中作故。则虽曰象生。便是无主。尤非寻常变礼之比。嫂氏终祥后。事当撤筵。而禫祭姑舍。吉祭亦未见可行之据。尊之疑难。不亦宜乎。昧然入庙。有所如何。须依来示。因茶奠告由合祔。其在权宜。似为宛转。未知如何。更考礼书。深量处之好矣。直长丧毕后吉祭。自有改题递祧之节。此则依例行之耳。

禫祭之过时不行。诚如下教。而但仲母终祥之后。因其连有丧而难行吉祭则固也。吉祭犹是丧馀之祭。未可谓纯吉。而合祔比吉祭。尤为吉礼。故禫月行吉。有逾月而配之文。据此以观。则行吉而犹不得配。况以丧中之故不行吉。而遽然先配。可乎。此所以深有疑难而禀告者也。侄意则终祥后当入庙。而待从兄吉祭之时。前一日。告其未行之由。而兼行后丧之吉祭。似为稳当。未知何如否。更赐详谅下教伏望。

答。纸末所示。适因客扰神昏未答。只使福也传其大槩。而是月犹未配之言。固有其文。盖为孝子设也。既无孝子。则有何引用此礼耶。且四月以后。则吉月已过。如待直长吉月。前期一日。告由合祔。则拖至七八朔。恐无意义。此前书所云。亦未见已行之据者。良有以也。尊若体亡人之心而行之。则似或忠厚。而此亦知常而不知变也。殆近于关中学者之役文。岂不为程子之所讥乎。入思处之也。讲明义理。虽从容对讨。犹患不能尽其意。况龃龉文字。何可尽其言乎。此吾六代祖所以每欲面商之教。卓难及处耳。

上三从叔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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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纸下教伏悉。而尹和靖之耳顺心得。如诵己言。晦翁许其至此地位。方是读书人。则不可专属于口耳之学。而惟其穷理之功少。故程门称其十分钝底。然做就主敬。岂非持守之卓尔者乎。如侄则赋气最薄。兼又善病。幼少之时。已不得自力于课读。近益懒散。亦未能留意于翻阅。幷与涉猎而俱为阙如。或窥一二于开卷。而实心未究。邪思走作。许多窒碍。全无意味之透彻。此是徒钻纸上语。而无存养穷格。洞观昭旷之源故也。一念间断。便坏一日之功。一日悠泛。便失一月之功。匆匆滚过了五十来年。而既无严师之导迪。又无强辅之策励。终当止于无闻矣。天之赋畀。亶不如此。而甘自暴弃。已极悼叹。知其如此。而不能察病加药。尤可愧于不移矣。今此务实之教。不啻顶门之针。谨当珮服。而蔽痼已深。恐无以克荷提撕之至意。是庸骍颜而瞿瞿者耳。

上三从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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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院致侑。已为安行。公私甚幸。新参政初筵建白。略于烂纸上看过。而请侑诸院。固是旷典之克举。至于时务之切要。亦当不止于此。安知无次第陈禀乎。设有野人一得之见。而轻论天下事。恐招横议之讥。无宁谨守三缄之戒耳。尹和靖之成就一敬字。与张思叔。最称程门高弟。实不可觑看。如侄钝劣。则幷与记诵而亦有所未能焉。则虽谓之尊慕。未为不可。而若以大方观之。则安能免自期之浅薄乎。伏切愧叹。三教心学之同异。言其归宿。则虽不翅冰炭之悬殊。而疑似仿佛之处。则亦系毫厘之差。老师宿儒。亦或糊涂于卞破。则以此𫍲闻浅见。岂敢妄有定论。而若言其槩。则心之全体。湛然虗明。万理具足。吾儒之敬以直内。义以方外者。只是虗灵之中。推其实理而已。佛氏之空。老氏之无。泛看相似。而佛氏则以天地为幻妄。以四大为假合。自家一身。都不管摄。则是全无也。老氏之清净无为。深藏固守。尚理会自家一身。寄乎有无之间。就虚实有无而默观。则当有解悟领略之道。而终涉微妙。难以容易说去矣。果有一段说话之可以洞然分释者否。

上晩悔三从叔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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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问夜来气候若何。院侑之未明行事。非但享仪之猝遽。致有多士之未参。岂胜咄叹。昨以沙山事陈禀。出于一暴己见之意。而当禁与否。已决于诸处询同。则今此更探示之之教。还为悚然。大抵沙山。虽是一宗之所共瞻依。而至于吾家。则兼有私山。所重自别。凡系松楸犯斫。苦心力挽者。专由于此义。飞翁祖侍在世时。为说古事之如此。侄果自幼熟闻。而今无古老之证左。又无文迹之可据。则如侄晩生。何敢以传闻。申复烦达。而犯斫可否之义。则似无古今之异宜。前日之禁。若为当然。则今亦遵守可也。前日之禁。若为不当。则今亦变通可也。谅其可否。惟义与归。则有何难处耶。斋舍修改。果为急务。而板桥则已有物财之留贮。足以拮据。至于牧使位斋舍。则虽未知容入之当为几何。而必不至几百伙多矣。若有宗物之可以补用则好矣。不然则鸠聚于子孙之中。亦未为不可矣。

上三从叔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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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旧有宗契。非但齐会旧堂。讲信修睦而已。以正伦笃义之事。蕫卛族亲。自清坐府君以来。立教之严。为一世揩范。至文元公之世。犹有规约。而其后百馀年。迄未有行之者。门纲衰败。往往有不悌不睦之行。而姑息掩覆。无所惩畏。事变之层生。莫今时若矣。苟究其故。则缘于门无纲纪。而纲纪之颓。即规宪之不明也。凡今后生。全昧先世之垂训。甘犯邪僻而莫之知焉。则还为之矜怜。因以谤议。亦近于不教而责备。似未若克遵先法。更修宗契也。今既有义契之名。而亦有租作馀钱之留置者。始为嗣岁预备之计。而今秋谷形。又得丰稔。当无周赈之虑。则别划留置钱。取其殖。不待更为收合。而可用于聚会酒食之费。实为义稧之讲信。而名之以门契。申明旧时之规模。则可为一举而两得。未知意下何如否。若承肯教。则可以奉行。而其主议与通文。已有文元公之所裁定。不别措语。而亦可仿此修举。试加更为详考如何。以义稧而直为门稧。亦有已例。览其旧迹则可以细悉矣。

上佥正再从叔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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禫固过时则不得追行。而吉祭乃是丧馀之荐。而以三年废祭。迨其免丧而因为合享者也。只计月数。以为阕服。而因废吉祀。则三年废享之馀。情理甚缺。先为阕服而卒哭后。追行吉祀。则乌在其吉后复常之义耶。于此二者。可以有折衷。且堤川府君承重文正府君忧时。适值仁宣王后昇遐。以国恤三年内当行吉祭与否。禀于尤翁。则答以国恤卒哭后。太庙以下大祭祀皆行之。私家吉祭。似无不可行之理矣。况吉祭犹是丧馀之荐。与常时大祀有间。益无所嫌矣云云。据此上段则卒哭前虽废祭。而以后则亦可行吉祭。下段则丧馀吉祭。与常时时祭有异。盖时祭。四时之正祭。吉祭。终丧之别祭。出主告辞。亦首书免丧。则恐不可昧然废却矣。

上牧使三从叔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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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伏承前月卄二出下书。谨审迩来政中气候万安。胤从陞移。距那不远。当为公私便适。伏想慰幸甚多。不任献喜之忱。法洞丧事。门内尊属之沦谢。极为悲廓。襄期在今卄八。典型又将永閟矣。松月堂修理。鸿山某样周章。已始董役。其所费入。了事后必当仰禀。至于一祀分定。今承指挥之教。而侄本受气甚薄。尚此留在世间。实是料表。年来疾恙。已作癃废。最是眼视如瞎。眩翚频发。神精如坠烟海。委落床席。都不省户外事。若责之以诸般做措。则其势末由。恐未及下烛此实形而有是提教也。顷因胤从。已悉披露衷曲。岂敢欲占便推委而然也哉。特赐恕谅。勿恃于如侄病废者。伏望伏望。岁祭分排。期甚促迫。趁速酌定为好。而前月出书。今始来到。则此书又未知何际登览。而往复之间。恐致晩时良贝之端。是甚闷虑。谅此速教于诸房幸甚。挹灏亭之颓圮。亦甚咄叹。数百年传来者。今不可置之勿论。其所重建之方。深谅措画。伏望。向对胤从。窃有献策者。侄则已属病废。无足与计。事自那指教。每有隔远未详之虑。使胤从转议于鸿山。则当无遗漏之端。向后事以是谅处。未知如何。

上府使四从兄癸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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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母祥期只隔。益切恸霣。至于行祀一段。从他熟设。亦非所难。而冒入于方痛之中。实为难慎。故退翁所谓避者未必皆生。然而避者生之道云者。尽是处变不得已之论。沙溪亦是退翁之说。而南溪亦云合卛染疫。不可行祀。先辈之论。举皆若是。则全然废祭。情理虽缺。而不为无据。日前禀告于秋洞。亦不以为不可。览其往复。可以详悉。未知意下更以为何如耶。至于使婢辈设行之教。恐未及细谅矣。略设行祀。非徒丧馀泄哀。将告退行之由。则既已行祀。婢辈安能告由耶。事极难处。更为商量而教之如何。

上四从兄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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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记云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家礼云父母无期以上丧。始可行之。近来丧期未毕之前。行子孙冠婚者。俱是用权。既为之权。则都是不成礼也。如难迟待丧毕。则势将以单加从简为之。洛下别无可问之处。略议于一二亲知。而亦无异见矣。且此非可疑之事。至于既行婚礼。冠礼。似无异同之教。婚亦必行亲迎。然后始可谓之礼也。父母在重哀。而何以行醮馈等节耶。不可以草草迎婿。谓之成礼。援引于冠昏之无异同。未知何如。

尤庵曰。母在丧中。子行吉礼。人情之所未安。故家礼冠礼条。父母无期以上丧。乃可行之。母在丧中。即冠者外边之丧。而犹且如此。况父在丧中耶。

上直长从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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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进去。巧值驾言。未克拜谒。迨切伏怅。日来气候若何。新寓凡百。渐至就緖。东作亦能如意及时否。其始至也。排藜藿入穷巷。徒然四壁。仿佛原宪之居。其再往也。亦无他异观。以家有青山案有黄卷八字。为默赞心评而归。未知如何耶。人生一世间。如驹过隙。荣枯喜辱。天已安排了。视功名。若优伶之为参军戯。罢则已矣。视珍玩。如小儿之弄戯。委去之后。更无恋想。则得之不足喜。失之不足忧。随遇而安。无入而不自得。则此是还吾本分事。若身处林壑而心存市朝。迹寄泉石而意系轩冕。则此古诗所谓一日看除目。三年损道心也。然吾辈终非洁身长往之伦。要之今日为今日事。明日做明日事。随境循处。坦然由之。无所窘跲。为平生究竟法耳。人莫不尽然。而在台山则尤异于他处。有一副规度而后。可以耐过几年。故玆敢仰质愚见耳。

上从兄己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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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历已尽。馀寒犹剧。朝而拥炉。夕而抱衾。凛凛无舒泰之意。危坐抽卷。随意诵读。稍觉有味。而恨无共讨而相资。源源之思。此时愈切。伏问气候若何。今当晬辰。奉老卛幼。一室团满。是近来初有。欣贺不容。而窃念悬弧之日。今年三百有九十六朔矣。期以期颐。已过三之一也。古人云二岁以后减年非增年。前过三十三年。却是三十三年减年。而过去事为转眄成空。循鬓种种有华发。岂不惜哉。弟亦十年之后。又当如此。重为之自叹矣。然为与不为。惟人之责。济与不济。惟天之命。则努力向前。若立帜于不朽中一件事。前来几十年。安知非无限增年。而向所谓转眄成空者。安知非长存于无穷耶。以是仰勉而自警耳。夜有忌故。早起触寒。寒疾益添。不能晋拜。信笔走草。以代一席之话。伏想览笑矣。

上从兄辛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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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代祖考祭祀事。谨览下教。益觉伤感。而自校洞设行云云。似非迳庭于礼意。祧迁之庙。若值轮递之时。则虽不关于丧家吉祀。而及其祧尽之时。则因奉于丧家。以待其吉祭。如宗派始祧之仪者。始焉则以其所重在于大宗也。终焉则更无他房。而惟待旁题人三年之毕而已。改题与吉祀时。既有自五代祖以下合祭告语。则祧尽位所告。即百拜永诀之辞。既告永诀。又告发向钵岘之由。而历路暂奉于旧堂。而更欲设祭。则未知所告者将何辞也。校洞吉祭之前。若欲奉来。则虽一日之间。有不及之叹。若当吉祀之日。于主家则不可无吉祭之举。过吉祀之日。而追后奉来。则既已行事于合祭。而更无可祭之道。弟亦以此之故。前所谓有疑者也。两世埋安。行事于旧堂。似以别庙之在本村。据出就正寝之意而行之于旧堂。若以旧堂为重而行之云尔。则先辈定议。非后生蔑学所敢妄论。而亦不能无疑。礼虽缘情而起。礼之所制。或有不得伸无穷之情者。必也彻上彻下。称停无碍而后。始为得当。假令祧庙或奉于数百里之外。坟山又在数百里之外。家乡又是落落涯角。则亦可以旧堂为重。迂路奉还。以为行祀耶。此是必不然之事。则推此折衷。当有以处之者矣。虽不敢自信。而当初弟疑。实由于此段。书告于仲氏兄主。探其告辞措语者此也。今若有昭详可据之迹。则可以打破诸疑。而只以旧堂行祀为前例。则稍涉苟艰。幸平恕熟谅。更为详教伏望。见书却饭。此亦病处之教。弟亦以为此实兄主病处。虽圣贤极工。自不无愤悱之心。而因于义理之正。则将有启发之益。而吾辈之激恼。理或未及发而气或先乘。此亦各自勤攻。所当猛省处也。未知以为何如耳。当初收合。虽有稍过之论。而岂或以此毕竟岐贰。弟意则永诀时收送助祭。固为无妨。而无已则临埋之时。既有墓所告辞。备设于山上行之。亦合情礼。而此亦创论。不敢妄为开口耳。无论以此以彼。惟当缄默。一听长老之指教。岂敢论说。而今此教意丁宁申复。则有怀莫隐。硕倒如是。可以下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