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俗通義 (四部叢刊本)/卷第二
風俗通義 卷第二 漢 應劭 撰 景常熟鐵琴銅劍樓瞿氏藏元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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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俗通義正失第二
孔子曰衆善焉必察之衆惡焉必察之孟軻
云堯舜不勝其羙桀紂不勝其惡傳言失指
圖景失形衆口鑠金積毁消骨乆矣其患之
也是故樂正后䕫有一足之論𣈆師己亥渡
河有三豕之文非夫大聖至明孰能原析之
乎論語名不正則言不順易稱失之毫釐差
以千里故紏其謬曰正失也
樂正后䕫一足
俗說䕫一足而用精專故能調暢於音樂
謹按呂氏春秋魯哀公問於孔子樂正䕫一
足信乎孔子曰昔者舜以䕫爲樂正始治六
律和均五聲以通八風而天下服重黎又薦
能爲音者舜曰夫樂天地之精得失之節故
唯聖人爲能和樂之本䕫能和之平天下若
䕫一足矣故曰䕫一足非一足行
丁氏家穿井得一人
俗說丁氏家穿井得一人於井中也
謹按呂氏春秋宋丁氏無井常一人溉汲於
外及自穿井喜而告之吾穿井得一人傳之
聞於宋君公問其故對曰得一人之使非得
一人於井中也
封泰山禪梁父
俗説岱宗上有金篋玉䇿能知人年夀脩短
武帝探䇿得十八因讀曰八十其後果用耆
長武帝出璽印石裁有兆朕奉車子侯即沒
其印乃止武帝畏惡亦殺去之封禪書説黄
帝升封泰山於是有龍垂鬍髯下迎黄帝黄
帝上騎群臣後宮從者七十餘人小臣獨不
得上乃悉持龍髯㧞墯黄帝之弓小臣百姓
仰望黄帝不能復乃抱其弓而號故後世因
曰烏號弓孝武皇帝時齊人公孫卿言漢之
聖者在髙祖之孫今歴正值黄帝之日聖主
亦當上封則能神仙矣
謹按尚書禮天子廵守嵗二月至于岱宗孔
子稱封泰山禪梁父可得而數七十有二蓋
王者受命易姓改制應天下太平功成封禪
以告平也所以必於岱宗者長萬物之宗隂
陽交代觸石而出膚寸而合不崇朝徧雨天
下唯泰山乎封者立石髙一丈二赤剋之曰
事天以禮立身以義事父以孝成民以仁四
守之内莫不爲郡縣四夷八蠻咸來貢職與
天下無極人民蕃息天禄永得祭上玄尊而
爼生魚壇廣十二丈髙三尺階三等必於其
上示増髙也剋石紀號著己績也或曰金泥
銀繩印之璽下禪梁父禮祠地主去事之殺
示増廣也禪謂壇墠當有所與也三皇禪於
繹繹明已功成而去徳者居之繹繹者無所
指斥也五帝禪於亭亭徳不及於皇亭亭名
山其身禪予聖人三王禪於梁父者信父者
子言父子相信與也孝武皇帝封廣丈二尺
髙九尺其下有玉牒書秘書江淮間一茅三
脊爲神藉五色土益雜封縱逺方竒獸飛禽
及白雉加祠兕牛犀象之屬其享曰天増授
皇帝泰元神筴周而復始皇帝敬拜泰靈其
夜有光如流星晝有白雲起封中於是作明
堂汶上令諸侯各治邸車駕前後五至祠以
元鼎六年告封改爲元封武帝巳年四十七
矣何縁反更得十八也就若所云明神禍福
必有徴應權時倒讀焉能誕招期乎奉車子
侯驂乗上下臣不預封事何因操印没石乃
止暴病而死悼愓無已又言武帝與仙人對
碁没石中馬蹄迹處于今尚存虚妄若此
非一事也予以空僞承乏東嶽忝素六載數
聘祈祠咨問長老賢通上泰山者云謂璽處
剋石文昧難知也殊無有金篋玉牒探籌之
事春秋以爲傳聞不如親見見之人斯爲審
矣傳曰五帝聖焉死三王仁焉死五伯智焉
死其隕落崩薨之日不能咸至百年詩云三
后在天論語曰古皆没太史記黄帝葬於橋
山騎龍升天豈不恠乎烏號弓者柘桑之林
枝條暢茂烏登其上下垂著地烏適飛去後
從撥殺取以爲弓因名烏號耳
葉令祠
俗説孝明帝時尚書郎河東王喬遷爲葉令
喬有神術每月朔常詣臺朝帝恠其數而無
車騎密令太史𠉀望言其臨至時常有雙鳬
從南飛來因伏伺見鳬舉羅但得一雙舄耳
使尚方識視四年中所賜尚書官属履也毎
當朝時葉門鼔不擊自鳴聞於京師後天下
一玊棺於㕔事前令臣吏試入終不動揺喬
曰天帝獨欲召我沐浴服飾寢其中盖便立
覆𪧐夜葬於城東土自成墳縣中牛皆流汗
吐舌而人無知者號葉君祠牧守班錄皆先
謁拜吏民祈禱無不如意若有違犯立得禍
明帝迎取其鼓置都亭下畧無音聲但云葉
太史候望在上西門上遂以占星辰省察氣
祥言此令即僊人王喬者也
謹按春秋左氏傳葉公子髙姓沈名諸梁古
者令曰公忠於社稷惠恤萬民方城之外莫
不欣戴白公勝作亂子西子期刼惠王以兵
葉公自葉而入至于北門或遇之曰君胡不
胄國人望君如望慈父母焉盗賊之矢若傷
君是絶民望也若之何不胄乃胄而進又遇
一人曰何為胄國人望君如望嵗焉日日以
㡬若見君面是得艾也人知不死其亦無有
奮心猶將旌君以徇扵國而又掩面以絶民
望不亦甚乎乃免胄而進之與國人攻白公
奔山而逝生烹石乞迎反恵王整肅官司退
而老扵葉及其終也葉人追思而立祠功施
於民以勞㝎國兼兹二事固祠典之所先也
此乃春秋之時何有近孝明乎周書稱靈王
太子𣈆㓜有盛德聡眀達師曠與言弗能
尚也𣈆年十五頋而問曰吾聞大師能知人
年之短長也師曠對曰女色赤白女聲清女
色不夀𣈆曰然吾後三年將上賓於天女慎
無言禍將及女其後太子果死孔子聞之曰
惜夫殺吾君也後丗以其自豫知其死傳稱
王子喬仙或人問仙楊雄以爲虙羲神農黄
帝堯舜殞落文王葬畢孔子葬魯城之北獨
不愛其死乎知非人之所能也生乎生乎吾
恐名生而實死也國家畏天之威思求譴告
故於上西門城上𠉀望近太史寺令丞躬親
靈臺位國之陽之安别在宫中懼有得失故
參之也何有伺一飛鳬遂建其處乎世之矯
誣豈一事㢤
燕太子丹天爲雨粟烏白頭馬生角
厨人生害足井上株木跳度瀆
俗説燕太子丹爲質於秦始皇執欲殺之言
能致此瑞者可得生活丹有神靈天爲感應
於是建使歸國
謹按太史記燕太子丹與秦始皇遇之益不
善丹恐而亡歸歸求勇士荆軻秦武陽函樊
於期之首貢督亢之地圖秦王大悦禮而見
之變起兩楹之間事敗而荆軻立死始皇大
怒乃益發兵伐燕燕王走保遼東使使斬丹
以謝秦燕亦遂滅丹畏死逃歸耳自爲其父
所戮手足圮絶安在其能使雨粟其餘云云
乎原其所以有兹語者丹實好士無所愛恡
也故閭閻小論飭成之耳
孝文帝
孝成皇帝好詩書通覽古今間習朝廷儀體
尤善漢家法度故事常見中壘校尉劉向以
世俗多傳道孝文皇帝小生於軍及長大有
識不知父所在日𥙊於代東門外髙帝數夢
見一兒祭己使使至代求之果得文帝立爲
代王及後徴到後期不得立日爲𠕅中及即
位爲天子躬自節儉集上書囊以爲前殿惟
常居明光宮聼政爲皇太薄后持三年服廬
居枕塊如禮至以發大病知後子不能行三
年之喪更制三十六日服治天下致升平㫁
獄三百人粟升一錢有此事不同對曰皆不
然
謹按漢髙三年魏王豹叛漢附楚漢使大將
韓信擊虜豹薄夫人傳詣雒陽織室漢王
見薄内後宮幸之生文帝二年而爲王者
子常居宮闕内不棄捐󠄂軍中祭代東門髙皇
后八年後九月己酉夕即位就未央幸前殿
下赦令即位時以昏夜日不再中文帝雖節
儉未央前殿至奢雕文五采𦘕華榱壁璫軒
檻皆飾以黄金其勢不可以書囊爲帷奢儉
好醜不相副侔又文帝以後元年六月己亥
崩未央宫在時平常聽政宣室不居明光宫
及皇太薄后以孝景二年四月壬子薨葬南
陵文帝先太后崩不爲皇太薄后持三年服
文帝遵漢家基業初定重承軍旅之後百姓
新免於干戈之難故文帝宜因修秦餘政教
輕刑事少與之休息以儉約節欲自持初開
籍田躬勸農耕桑務民之本即位十餘年時
五穀豊熟百姓足倉廪實蓄積有餘然文帝
本修黄老之言不甚好儒術其治尚清浄無
爲以故禮樂庠序未修民俗未能大化茍温
飽完給所謂治安之國也其後匈奴數犯塞
侵擾邊境單于深入冦掠賊害北地都尉殺
略吏民係虜老弱驅畜産燒積聚𠉀騎至甘
泉烽火通長安京師震動無不憂懣是時大
發興材官騎士十餘萬軍長安帝遣丞相灌
嬰擊匈奴文帝自勞兵至太原代郡由是北
邊置屯待戰設備備胡兵連不解轉輸駱驛
費損虚耗因以年歳榖不登百姓饑乏穀糴
常至石五百時不升一錢前待詔賈捐󠄂之爲
孝元皇帝言太宗時民賦四十斷獄四百餘
案太宗時民重犯法治理不能過中宗之世
地節元年天下斷獄四萬七千餘人如捐󠄂之
言復不類前世斷獄皆以萬數不三百人文
帝即位二十三年日月薄蝕地數震動毁壊
民廬舍關東二十九山同日崩潰水出河決
酸棗大風壊都雨雹如桃李深者厚三尺狗
馬及人皆生角大雪蝗虫文帝下詔書曰間
者隂陽不調日月薄蝕年穀不登大遭旱蝗
饑饉之害謫見天地災及萬民丞相御史議
可以佐百姓之急推此事類以不及太宗之
世不可以爲升平上曰吾於臨朝綂政施號
令何如向未及對上謂向校尉帝師傅耆舊
洽聞親事先帝歴見三世得失事無善惡如
聞知之其言勿有所隱向曰文帝時政頗遺
失皆所謂悔恡小疵耶嘗輦過郎署問中郎
馮唐以趙將亷頗馬服唐言今雖有此人不
能用也推輦而去還歸禁中召責讓唐頓首
陳言聞之於祖父道亷頗李牧爲邊將市租
諸入皆輸莫府而趙王不問多少日擊牛灑
酒勞賜士大夫賞異有故能立威名今臣竊
聞雲中太守魏尚邊之良將也匈奴常犯塞
爲冦尚追之吏士争居前樂盡死力斬首上
功誤差數級下之吏尚竟抵罪由是言之雖
得亷頗李牧不能用也及河東太守季布治
郡有聲召欲以爲御史大夫左右或毁言使
酒後不用布見辭去自陳曰臣幸得待罪河
東無故而見徴召此人必以臣欺國者旣到
無用此人亦有以毁傷臣者今以一人言則
進之以一人言則退之臣恐天下有以見朝
廷短也上有慙色卒遣布之官及太中大夫
鄧通以佞幸吮癕癑汁見愛擬於至親賜
以蜀郡銅山令得鑄錢通私家之冨侔於王
者封君又爲微行數幸通家文帝代服衣𦋺
襲氈㡌騎駿馬從侍中近臣常侍期門武𮪍
獵漸臺下馳射狐兎果雉刺彘是時待詔賈
山諫以爲不宜數從郡國賢良吏出遊獵重
令此人負名不稱其與及太中大夫賈誼亦
數陳止遊獵是時誼與鄧通俱侍中同位誼
又惡通爲人數廷譏之由是䟽逺遷爲長沙
太傅既之官内不自得及渡湘水投吊書曰
闒茸尊顯佞諛得意以哀屈原離䜛邪之咎
亦因自傷爲鄧通等所愬也成帝曰其治天
下孰與孝宣皇帝向曰中宗之世政教明法
令行邊境安四夷親單于欵塞天下殷富百
姓康樂其治過於太宗之時亦以遭遇匈奴
賓服四夷和親也上曰後世皆言文帝治天
下㡬至太平其德比周成王此語何從生向
對曰生於言事文帝禮言事者不傷其意群
臣無小大至即便從容言上止輦聽之其言
可者稱善不可者喜笑而已言事多褒之後
人見遺文則以爲然世之毁譽莫能得實審
形者少隨聲者多或至以無爲有故曰堯舜
不勝其善桀紂不勝其惡桀紂非殺父與君
也而世有殺君父者人皆無道如桀紂此不
勝其惡故若文帝之仁賢不勝其善世俗褒
揚言其德比成王治㡬太平也然文帝之節
儉約身以率先天下忍容言者含咽臣子之
短此亦通人難及似出於孝宣皇帝者也如
其聦明逺識不忘數十年事制持萬機天資
治理之材恐文帝亦且不及孝宣皇帝向以
爲如此及至世間言文帝小生於軍中長大
祭代東門外使者求得之因立爲代王徴當
即位後期日爲之再中集上書囊以爲前殿
帷常居光明宮聽政爲薄太后持三年服治
天下致升平斷獄三百人粟一升一錢凡此
十餘事皆俗人所妄傳言過其實及傅㑹或
以爲前皆非是如劉向言
東方朔
俗言東方朔太白星精黄帝時爲風后堯時
爲務成子周時爲老聃在越爲范蠡在齊爲
鴟夷子皮言其神聖能興王霸之業變化無
常
謹按漢書東方朔平原人也孝武皇帝時招
延賢良文學之士待以不次之位故四方多
上書言得失自衒鬻者於是朔詣闕自陳十
二失父長養兄㛐年十三學書十四擊劒十
六誦詩十九習孫吳兵法又常服子路之言
臣朔年二十三長九尺三寸目若懸珠齒若
編貝勇若孟賁捷若慶忌亷如鮑叔信若尾
生若此可以爲天子大臣矣朔文辭不遜髙
自稱譽由是見偉稍益親幸官至太中大夫
倡優畜之不䂊國政劉向少時數問長老賢
通於事及朔時人皆云朔口諧倡辯不能持
論喜爲凡庸誦説故今後世多傳聞者而揚
雄亦以爲朔言不純師行不純德其流風遺
書蔑如也然朔所以名過其實以其恢誕多
端不名一行應諧似優不窮似智正諫似直
穢德似隠非夷齊是栁惠其滑稽之雄乎朔
之逢古射覆其事浮淺行於衆僮兒牧竪莫
不耀而後之好事者因取竒言怪語附著
之耳安在能神聖歴世爲輔佐哉
淮南王安神仙
俗説淮南王安招致賔客方術之士數千人
作鴻寳苑秘枕中之書鑄成黄白白日升天
謹按漢書淮南王安天資辨博善爲文辭孝
武以屬諸父甚尊之招募方伎怪迂之人述
神仙黄白之事財殫力屈無能成𫉬乃謀叛
逆剋皇帝璽丞相將軍大夫已下印漢使符
節法冠趙王彭祖列侯讓等議曰安廢法行
邪僻詐僞心以亂天下營惑百姓背叛宗廟
春秋無將將而必誅安罪重於將反形已定
圖書印及他逆無道事驗明白丞相弘廷尉
湯以聞上使宗正以符節治王安自殺太子
諸所與謀皆収夷國除爲九江郡親伏白刃
與衆棄之安在其能神仙乎安所養士或頗
漏亡恥其如此因飾詐説後人吠聲遂傳行
耳
王陽能鑄黃金
漢書曰王陽雖儒生自寒賤然好車馬衣
服極爲鮮好而無金銀文繡之物及遷徙去
處所載不過囊衣不蓄積餘財去位家居亦
布衣䟽食天下服其廉而恠其奢故俗傳王
陽能作黃金
謹按太史記秦始皇欺於徐市之屬求三山
於海中通同道隱形體弦詩想蓬萊而不免
沙丘之禍孝武皇帝兹益迷謬文成五利處
之不疑妻以公主賜以甲第家累萬金身佩
四印辭窮情得亦旋梟裂淮南王安鋭精黄
白庶㡬輕舉卒離親伏白刃之罪劉向得其
遺文竒而獻之成帝令典尚方鑄作事費甚
多而方不驗劾向大辟繫湏冬獄兄陽成侯
乞入國半故得減死秦漢以天子之貴四海
之富淮南竭一國之貢税向假尚方之饒然
不能有成者夫物之變化固自有極王陽何
人獨能乎㢤語曰金不可作世不可度王陽
居官食祿雖爲鮮明車馬衣服亦能㡬所何
足恠之乃傳俗説班固之論陋於是矣
宋均令虎渡江
九江多虎百姓苦之前將募民捕取武吏以
除賦課郡境界皆設䧟穽後太守宋均到乃
移記屬縣曰夫虎豹在山黿鼉在淵物性之
所託故江淮之間有猛獸猶江北之有雞豚
今數爲民害者咎在貪殘居職使然而反逐
捕非政之本也壊檻穽勿復課録退貪殘進
忠良後虎悉東渡江不爲民害
謹按尚書武王戎車三百兩虎賁三千人擒
紂於牧野言猛怒如虎之奔赴也詩美南仲
闞如哮虎易稱大人虎變其文炳君子豹變
其文蔚傳曰山有猛虎草木茂長故天之所
生備物致用非以傷人也然時爲害者乃其
政使然也今均思求其政舉清黜濁神明報
應宜不爲災江渡七里上下隨流近有二十
餘虎山栖穴處毛鬛豈能犯陽侯凌濤瀬而
横厲哉俚語狐欲渡河無奈尾何舟人楫櫂
猶尚畏怖不敢迎上與之周旋云悉東渡誰
指見者堯舜欽明在上稷契𠃔懿於下當此
時也寧復有虎耶若均登據三事德被四海
虎豈可抱負相隨乃至方絶域之地乎
彭城相袁元服
俗説元服父字伯楚爲光禄卿於服中生此
子時年長矣不孝莫大於無後故収舉之君
子不隱其過因以服爲字
謹按元服名賀汝南人也祖父名原爲侍中
安帝始加元服百官㑹賀臨嚴乗出而孫適
生喜其加㑹因名曰賀字元服原父安爲司
徒忠蹇匪躬盡誠事國啓發和帝誅討竇氏
中興以來最爲名宰原有堂構之稱矜於法
度伯楚名彭清擬夷叔政則冉季歴典三郡
位上列賀早失母不復継室云曽子失妻
而不娶曰吾不及用吉甫子不如伯竒以吉
甫之賢伯竒之孝尚有放逐之敗我何人哉
及臨病困勑使留葬侍衛先公慎無迎取汝
母喪柩如亡者有知徃来不難如其無知祗
爲煩耳虞舜葬於蒼梧二妃不從經典明文
勿違吾志清髙舉動皆此類也何其在服中
生子而名之賀者乎雖至愚人猶不云耳予
爲蕭令周旋謁辭故司空宣伯應賢相把臂
言易稱天地大德曰生今俗間多有禁忌生
三子者五月生者以爲妨害父母服中子犯
禮傷孝莫肯𭣣舉袁元服㓛德爵位子孫巍
巍仁君所見越王勾踐民生三子與乳母孟
嘗君對其父若不受命於天何不髙户誰能
及者夫學問貴能行君體將雅政宜有異乎
荅曰齊楚之事敬聞命矣至於元服其事如
此明公既爲郷里超然逺覽何爲過聆晉語
簡在心事乎於是欣然悦服續以大言茍有
過人必知之我能勝仲尼哉元服子夏甫前
後徴命終不降志亞作者之遺風矣正甫亦
有重名今見沛相載德五丗而被斯言之玷
恐多有宣公之論故備記其終始
風俗通義正失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