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川先生遺稿/卷三十三

卷三十二 龜川先生遺稿
卷之三十三
作者:李世弼
卷三十四

祭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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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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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同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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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家曾於墓祭及山神祭。皆依禮文讀祝。而弟若不躬行則闕之。今則先墓與高祖考墓。在於同岡。行當並行。闕當並闕。欲並行則不但前旣不行。此後弟若不躬行則亦將難處。欲並闕則行於先墓已久。而一朝不行。似未安。然曾前或行或不行者。亦自未免於斑駁。無乃並闕。或無妨耶。

家禮墓祭讀祝。明有其文。何可輕廢耶。左右若躬行則兩墓皆當用祝。若不躬行則據其不能躬行之由而曰。玄孫某有某故。使子或侄敢昭告云云。考妣位亦當用此例矣。子侄輩亦或又皆有故。不得往祭。而或將使墓下族人代行。則未祭前。行祭人名。亦難預知而塡祝。况非我子侄而使之代行。事已苟簡。到此地頭。不如姑闕祝之爲得也。盖行之者。卽禮之常。不行者。又勢之然矣。斑駁與否。非所可言。高祖墓祭時。雖曰自前不行。前之不行者。已是欠事。到今據禮擧行。以補前失。不亦可乎。

答尙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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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之禮。葬後則專心事廟。更無祭墓之節。意義甚明。後來朱夫子著之家禮。而旣不在儀禮制度之位。故俗禮之承沿已久者。自散髮以下。皆不得去之。墓祭亦在其類。論以禮經則似或有違。如何。

此段似未然。盖古禮之所不行。至後世從俗行之者。亦已多矣。試畧數之。三年不撤上食。卽俗禮而雖謂之有違禮經。可也。然朱子曰。今世見行之禮。不害爲厚。忌日奠獻之禮。亦近俗禮而雖謂之有違於禮經。可也。朱子曰。古無忌祭。諸先生方考及此。然則此等禮節。皆出於後賢。或從俗。或義起。隨時損益之義。而卽天理人情亦不能已者。此與禮經之不言。固當並行而不悖。何可以出於俗禮而輕之哉。至於墓祭則程子曰。墓祭不害於義理。朱子又曰。墓祭之禮。程氏亦以爲古無之。但緣習俗。然不害義理也。南軒亦曰。墓祭非古禮。然考之周禮則有冢人之官。凡祭於墓爲尸。是則成周盛時。固亦有祭於其墓者。雖非制禮之本經。而出於人情之所不忍。而其義理不至於甚害。則先王亦從而許之。其必立尸者。亦所以致其精神。而示享之者非軆魄之謂。其爲義亦精矣。以此見之。墓祭雖是俗禮。必合於情禮。不害於義理。然後方可行之。豈以世俗已行之久。徒自承沿而然哉。况家禮墓祭條曰。參神降神辭神。如使祖禰之神只在祠堂。祭墓時則元無感格之事。朱子此說。自是假設之虗辭矣。如曰神無所不知。故非但祠堂之祭。雖是墓祭之時。亦當感格。則與禮經違與不違。非所暇論。如何。

答洪君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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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谷曰。墓祭。寒食秋夕二節。具饌讀祝。祭土神。正朝端午二節則畧備一獻無祝。且不祭土神云云。旣行祭禮而不祭土神。無乃未安耶。

朱子甞戒子書云比見墓祭。土神之禮。全然㓕裂。吾甚惧焉。旣爲先公托體山林而祀其主者。豈可如此。今後可與墓祭一㨾。菜果鮓脯茶湯各一器。以盡吾寧親事神之意。勿令其有隆殺云云。據此則正端墓祭。雖减饌品。土神祭亦依其所减而當一體並行。何可行墓祭而獨不行土神祭耶。要訣所論。終難施行矣。

答羅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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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從兄喪出。先祖節祀及先人墓祭則廢之爲宜。而乃若曾玄祖墓祀則恐當行之。未知如何。雖不祭。六日乃成服。則成服日不可行祭耶。

雖是緦小功之輕服。成服前廢祭。卽禮也。曾玄祖墓祭。緦小功服人所主之則成服前。一並廢之可也。成服日則可以行祭。而端午已過矣。嶺南雖有退溪退行之禮。而未知其果如何耳。

答丁士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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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代墓祭之時。宗孫初獻耶。最長房爲之耶。

凡祭。以主祀之人爲初獻。最長房。旣主遆遷奉祀。則行墓祭時。亦當初獻無疑。

答朴尙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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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要題主虞祭忌祭等祝小註。皆並言旁親兄弟妻子云云。而獨於墓祭祝文無之者。未知何也。此有從弟纔遭妻喪過葬。今當正朝。節祀墓祭祝文。未知何以爲辭耶。

不言墓祭祝者。欲倣虞忌祝故也。祝辭則曰。夫某昭告于亡室某封某氏之墓。氣序流易。雨露旣濡。瞻掃封塋。不勝感愴云云。未知如何。

答尙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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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朝端午墓祭。减饌欲行者。盖用要訣之論。而淺見於此有些不同者。程子遺書曰。雨露旣濡。霜露旣降。皆有所感。又曰。十月拜墳感霜露。寒食則又從常禮祭之。橫渠理窟曰。寒食與十月朔日展墓。亦可爲草木初生初死。朱子大全十月朔旦懷先壠詩。又曰十月氣候變。獨懷霜露凄。僧廬寄楸檟。饋奠失玆時。見其饋奠失玆時之句。則又於十月朔祭墓可知。不但家禮三月上旬上墓而已。雨露霜露之降。感時上墓。卽人情之所不已。亦張,程,朱子之所定論。後人於此固可以遵行。而又於正朝端午祭之者。未知何據耶。要訣所謂墓祭行于四時。與家廟無等殺。似未安。寒食秋夕二節。具盛饌讀祝文。依家禮墓祭之儀。正朝端午二節則畧備祭饌。只一獻無祝云者。亦合程朱簡於四時祭之意。此固可據。而猶不如直以雨露霜露之感。設兩祭之爲正也。然則正朝端午。不必行祭。而俗行已久。今難全廢。晦齋又曰。今俗正朝寒食端午秋夕。皆詣墓拜掃。今且從俗可也者。亦難違棄。盛祭雖不可擧論。亦以酒果脯醢。省墓奠拜。似合於參酌古今之儀。未知如何。

合設違禮之俗規。各設合禮之正制。夫妻同坐。豈可共食於一器乎。以此推之。合設各設之得失。可知也。或者以婚時同牢爲言。而昏義曰。共牢而食。合巹而酳。所以合體以親之。盖夫婦初是路人。只於昏日。特設同牢。以示合體而親之之義。此卽昏時之禮制。又非引證於祭祀也。大抵祭饌則雖有盛殺之節。其禮則豈違節文之理哉。無論盛設减設。惟以不違於禮爲主而已。今見盛說。盛設則必求各設之正制。减設則未免合設之俗規。有欠終始據禮之意。此與淺見畧自不同。至於飯羹。又非單酌無祝之禮所可言。更以圖說書之於下。亦未知此果如何也。

墓祭正朝端午减饌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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妣位 醢一器 果一器
匙筯 脯一器 果一器
考位 醢一器 果一器
匙筯 脯一器 果一器

如以只設酒果脯醢爲單薄。則炙一器湯一器加設爲宜耶。但卽見遲川祭式。則墓祭只行寒食秋夕。而正朝端午則闕而不論。聞玄石家亦如此云。豈不以正朝端午。不過以不經之俗禮。非程朱感時定制之本意故耶。然則酒果脯醢之設。猶異於全廢。湯炙之加設。又不爲過耶。此又商量處也。

果實地産。地産陰屬。故其數以偶。祭時或六或四或二器。卽禮也。但以吾宗家言之。自曾祖考妣位。至宗孫考妣則十四位也。實果若從各設之禮。而又取準陰之六數。一番墓祭。果數多至八十餘器。以至一年之內四時正祭墓祭及忌祀節祀朔日設果之數。少不下四五百餘器。雖降爲四器。其數亦多。與準設無甚相遠。凡繼禰繼祖繼曾高之宗。祭時位數。不必皆如宗家之多。奉祀者惟當視家力之有無處之。而若準禮盛設則終不免難支之患。况墓祭異於廟祭。勿論盛設减設。每位各設二器。亦不害禮也。

答尙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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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敎墓祭。宜以雨露霜露之感。只設兩祭而正朝端午。俗行已久。今難廢棄云云。想栗翁之意。亦以行之已久。難於全廢。故爲此减饌之式也。禮意則兩祭爲正。然必欲從頭理會。則當擇於寒食與三月上旬而定春祭。又當廢秋夕俗節而取十月氣候大變之時。方爲恰當。未知知禮之家有能及此者也。大抵祭從先祖。亦一義理。四時祭墓。行之旣久。存其大畧。如栗谷所定。恐爲不妨矣。

合設各設事。淺見有不然者。盖三獻有祝。方爲祭。一獻無祝則不成祭而爲參禮。參禮則自家禮已合設。觀於每龕果一大盤。可知也。家廟正至大參。皆用此禮。而獨於墓所之準禮减殺。酒果奠拜之時。必用各設。未知合宜。更加商敎。

饌式。下敎所定。似爲太畧。且侄家則旣有先人手圖。雖出於草創而非完定垂後之正本。然其大致則宜承用。不可太行剋减矣。今欲就圖中只去飯羹而存餠糆湯炙脯醢實果。如何。

下敎謂湯炙亦不必設。此恐不然。正朝端午之一例盛設。其來遠矣。今雖變通。而旣不至於全罷則比之循例節參。亦有間矣。過爲减損。豈不於情理不安耶。

果品合設則四色。各設則依下敎兩色似好。雖曰難備。至於寒食秋夕之亦用二色。恐近太畧。然家力不逮則此亦何害耶。

魚肉一欵。家禮之羹。果是湯。所謂魚肉。卽無汁殽軒之屬爲無疑。但祭饌。朱子亦用時食。旣不能一遵三代之禮。爲體薦毛血之祭。而依家禮用時食。則從今人所重魚肉。用有汁之湯。實爲合宜。何必從宋俗求倣殽軒之屬耶。但家禮之魚肉則不可註以魚湯肉湯耳。下敎之意。亦只論魚肉字義。非曰魚湯肉湯不可用也。果如是否。伏望更敎。

韓魏公墓祭條曰。凡寒食。爲上墓祭。又近俗。程子曰。拜墳則十月一日拜之。寒食則又從常禮祭之。所謂常禮。指其世俗所行之寒食。張子又曰。寒食與十月朔。展墓亦可。據此則寒食行祭。韓魏公及程張子已有所論。而又是雨露旣濡之節。祭以此日。恐無不可也。至於秋祭則八月十月。雖有節候之早晩。霜露凄愴。似無彼此之頓異。則其所爲碍。無甚緊重。因俗禮而祭秋夕。畧倣韓,程,張諸賢祭寒食之遺意。不必從頭理會。此已畧審。其於情禮。不至大悖也。又按要訣墓祭條曰。但墓祭行于四時。與家廟無等殺。亦似未安。正朝端午二節則畧備饌物。只一獻無祝云。竊覸栗谷之意。兩祭之畧備饌物。與四時正祭無等殺故耳。但所謂畧備者。酒果脯醢之外。加設餠糆湯炙。如君書之意耶。抑或酒果脯醢。亦當謂祭物。故除餠糆湯炙。雖只設酒果脯醢。亦謂之畧備耶。畧備二字。初無定數以言之。亦不能的知也。然要訣則與正祭有等殺爲主。故若除飯羹一獻不讀祝。則其有殺於正祭。亦已明白。餠糆湯炙。何必减設。又何必全减耶。乃若淺見則以雨露霜露之感爲主。故春秋兩祭之外。元無可祭之義。玄石答人書曰。墓祭寒食。始於唐初。十月朔。始於宋朝七賢。韓魏公,司馬公,兩程子,張子,朱子,呂東萊。此雖與家禮三月上旬擇日之文少異。而義當從先儒所行也。至於四名日。出於五禮俗節正朝,寒食,端午,秋夕。之制。自是國家所行。不干於士大夫。而時俗行之已久。牢不可破。苟以先儒及時俗所行。孰當孰否之義。講而究之。自不難卞矣。正朝端午。依宋時諸賢之例。雖全廢不無所執。而但此祭。行之已久。是日恝然無事。亦所不安。故只設酒果脯醢爲說。此非大行剋减也。吾意則如此而後方不失禮之本。未知其果如何也。

祠堂朔參節祀之用一大盤者。自爲一義。墓祭盛設减設而不失各設者。亦自爲一義。不可以一例論也。張子曰。庶無他物則雖庶一品足矣。其不多有則共載一器中無妨。夫朔參節祀。旣係小小奠獻。禮本踈畧。故家禮之用一大盤。或出橫渠共一器之意耶。至於墓祭則初是各設之盛祭。就其各設中各自减饌。毋失各設之大體而已。何可以减饌之故。棄其前日之各設。遽同祠堂之合設哉。此固商量處。幸更留意如何。

來說曰。只去飯羹。存餠糆湯炙脯醢實果云云。如此則餠與糆湯爲各設。實果脯醢爲合設矣。各設合設。未免參半。旣不爲墓祭純用各設。又不爲參禮純用合設。以此以彼。終似斑駁。此恐未安也。來說又曰。不過如家廟節日參禮也。竊覸盛意。墓祭雖或設餠。亦類家廟節日之設餠也。然家禮獻以時食條註曰。如角黍。凡其節之所尙者。薦以大盤。夫角黍。餠類也。旣曰大盤則如朔參之合設可知也。來說所謂墓祭設餠。如以各設爲主則設餠雖同。烏在如參禮之合設耶。來說又曰。且將合設則二湯四果。又不過如下敎中各設之數而已。此說亦異於淺見矣。今此所論則自各設變爲合設。而同於參禮之一大盤。爲未安云矣。所主而言者。在禮不在器數。二湯四果之同不同。初非爲言也。

正端兩節。設實果脯醢。揆以宋時諸賢只祭寒食十月朔之意。則似近剩設。湯炙不欲加設者。盖出於此。未知如何。

寒食秋夕。果品用二色。恐近大畧者。來說恐是。唯在主祭者視家力有無而善處之耳。

非謂魚湯肉湯不當祭。用家禮魚肉不可以湯。爲註解也。

要訣參禮條曰。正至朔望則參。每位設饌。脯果隨宜云。所謂每位。與每龕不同。指其考妣之各一位也。時祭儀。主婦帥衆婦女條末端註曰。每位。考妣各位也。據此則雖祠堂參禮之時。脯果各設於考妣位可知。抑或家禮一大盤。用於考妣兩位不安。故雖異於家禮。有此每位各設之論耶。然則祠堂合設之參禮。已用脯果之各設。則况於墓祭各設。以其减饌之故。必用合設之禮哉。若使栗谷論此禮。則必各設無疑。如何。

答李士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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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說曰。盛敎分先後行祭云云。亦或一道。而旣同窆一墓。又設一床。而先祭於父。於母位則姑徐。亦有未安。同時行祭。以孝巾深衣行之。恐不妨。父母之墓。常時省拜。亦有哭泣之節。墓所與家廟體異。因母喪兼哭於父。亦不至害義耶。三獻單獻之節。誠有相碍者。而愚意以爲墓祭本非盛禮。三年內新喪之位。亦倣栗谷先生正朝端午單獻之禮。以單獻行之。如朔望之奠如何。不但父母同葬之祭有所相碍。祖先之墓。同日行祭於至近之地。皆以喪中之祭。以單獻行之。獨於新喪之位。備三獻之禮。終有所未安耳。

常時省拜。雖有哭泣之節。常時墓祭。亦有哭泣之節耶。省拜與祭墓。事體不同。似不可引此而混爲證文。但先後設之論。亦出於不得已。未知其果如何耳。至於祖先之墓。同日行祭至近之地。而皆以喪中之祭。以單獻行之。獨於新喪之位備三獻亦未安一欵。論說精備。得其處變之正禮。深幸深幸。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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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母喪中合葬父者。墓祭時哭泣。有壓尊之嫌否。

愚按母喪中合葬父者。墓祭哭泣行事。則母祭喪儀。兼行於父祭矣。此甚未安。若避此嫌。廢其哭泣之節。其於母祭。又甚乖禮。此誠難處。鄙意以爲先以母之方笠深衣。不哭而依禮行祭於父位。後以母之絰帶衰裳。哭泣而依禮行祭於母位。以爲先後行事之地。而母喪三年後。一體設行。復如禮儀。似得處變之道。未知如何。栗谷要訣。三年之喪。墓祭减饌一獻。則母喪內。當一獻于父位矣。然父與母旣同一墳中。於父只一獻。於母如禮三獻。則神理人情。俱甚不安。不得已母位一體一獻則庶或可耶。

答申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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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遭母喪。合葬父墓者。若以衰服哭祭則有乖於祭父之道矣。不以衰服哭祭則又有乖於祭母之義矣。未知何以處之乎。

先後喪。如欲一時合祭則自不免如此矣。先就考位。以方笠深衣行祭後。又就妣位。以衰服哭祭。則亦可無此弊。先後喪祭。先後設行。宜矣。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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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友說曰。合墓而各祭。終似未穩。如忌日並祭考妣而亦有哭泣。依此行之。未知何害於義而必欲合祭耶。

愚按父之忌母同饗者。卽雜記所謂有事於尊者。可以及卑之義也。母之忌父同饗者。雖非雜記。卽栗谷,沙溪所謂兩祭而安於心者也。然或問伊川曰。忌日祀兩位否。曰只一位。朱子又曰。忌日祭。只祭一位。其所謂一位。指當忌之位也。今旣並祭考妣。則勿論當忌不當忌。皆有混哭之節。則墓祭之哭。猶可以忌例引喩矣。墓祭衰絰。其將据何而引喩耶。或母喪中。以其衰服行祀於父位。或父喪中。以其衰服行祀於母位。則其違禮意。不但哭之一節也。大抵忌日則以一位之祀而並祭考妣也。墓祭則以各設之祀而亦並祭考妣也。唯其一位之祀並祭之。故其哭無可變通。而自不得不混用於兩位矣。惟其各設之祀並祭之。故行其畧分先後。而服與哭無混於兩位矣。前日鄙說。盖由於此。混哭混服。如欲得免。先後行之外。寧有他義耶。唯在商量處之。

養窩問玄石曰。先親墓則以後喪三年內。故單獻無祝。而以布深衣方笠行之。不爲哭奠。後喪墓祭則三獻有祝哭奠。以衰服行之。今旣合窆。當合設祭品於一床石。似不當以後喪之故。反爲壓降於前喪爲單獻。又不可於一床合設之祭。或單獻或三獻。然則當用三獻有祝之例耶。答曰。恐當以一獻先行考祭於墓前稍西而不哭。以三獻次行妣祭於墓前稍東而行哭。亦當着衰麻。盖周禮司几筵註。鄭氏謂雖合塟及同時在殯。皆異几。體實不同。祭於墓同几。精氣合。以此推之。尤似有据云云。然則新舊位合塟墓祭之先後行。古人已言之矣。幸於此更加商量。如何。

答金直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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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議墓祭事。終可疑。若使五代以上以至十餘代。與高曾祖考同岡。則亦當同爲備禮行祭耶。竊意情雖無窮。禮則有節。决不當如此也。兄所引朱子說亦不然。李堯卿問。某高祖以上三墓。今欲重修。薄講墓祭之禮。不審於親盡之墓合祭否。所謂薄講者。卽畧設之謂也。朱子答曰。墓祭無明文。雖親盡而祭。恐亦無害云云。盖謂親雖盡。畧設而祭之。恐亦無害也。非謂一倂備禮行祭。如兄之說也。禮雖出於人情。而亦有用人情不得處。兄家事終爲可疑。未知如何。且如贈職告辭時。高曾祖禰同在一祠。而只設奠於所贈之龕。祖與父喪。祖葬父不葬則朝夕之奠。於祖罷。於父不罷。人情豈不未安。而禮意如此。故不以未安爲拘。望兄更加商量。詳賜回示。

來敎曰。若使五代以上以至十餘代。與高曾祖考同岡則亦同爲備禮行祭耶。此說誠有所執。然若律之以禮意則似爲未然。家禮易世則改題主而遆遷之下註曰。第二世以下祖親盡。及小宗之家高祖親盡則遷其主而埋之。其墓田則諸位迭掌。歲率其子孫一祭之。亦百世不改也。又按墓祭條曰。三月上旬擇日。前一日齋戒。第未知歲一祭之者三月上旬。則以親盡故止祭。而又別行一祭耶。抑指其三月上旬之墓祭耶。鄙所謂歲祭。正指三月上旬之祭也。豈有棄其三月之祭。別爲行祭於三月之外哉。盖廟祭限以高祖。出於程子。而家禮亦然。至於墓祭則本無定限之禮。故朱子答李堯卿書。雖親盡而祭云者。與其歲一祭之百世不改。同一義例矣。薄講之說。卽堯卿之私見。非朱子之本意也。歲祭果是三月擇日之祭。則未親盡位。固當祭之。而雖已親盡。五代以上以至十餘代。先墓之在於他山者。猶當備禮行之。以至百世而不改。况親盡及未親盡諸位。同在一岡而祭有豊殺之節者。此豈禮耶。但我國則旣無祭位田。又祭四名日。故欲從家禮之文。事力有所不逮。雖好禮之家。廟祭親盡之後。墓祭又從而並廢。此不過祭田之規初不講行而然也。抱川花山五代祖。贊成公高祖。參贊公兩墓同岡而相距不出數步。五代祖墓位則自前有田。親盡之後。與未親盡位。一例行盛祭。以爲百世不遷之地。此盖本於家禮。而非以己意妄自創開也。然弟家先山在他處者又多。而墓下無位田。四時香火不擧。而不同無後之墓。事勢所在。自爾如此而揆以朱子垂訓之意。誠可哀痛。竊覸來書之意。親盡之墓則以薄講爲主。家禮之旨。或未及致詳耶。如曰禮雖如此。無位田。如禮爲難云。則庶乎其可也。考證數條錄呈。並加商量如何。書末無告之龕。不爲設奠。已葬之祖。亦並罷奠。禮意本如此故也。至於親盡位墓祭不廢。則家禮亦足以爲據。未知如何。

問。父母墳與外祖同托一山。則祭之當何先。退溪答曰。先外祖。

夫外祖卽父母之所尊敬也。同托一山之故。祭必先之則同葬一岡之先祖。祭又行於同時。而以其親盡。獨行殺禮。不亦未安乎。南溪禮說曰。沈司果祖考妣墓。與小承旨公墓同托一岡。而四時上冢設祭。彼此懸殊。私心踧踖不安。所謂小承旨。指錦溪君聘君閔承旨而言也。所謂沈司果。似指閔承旨聘君而言也。當此之時。沈司果已爲親盡。而閔承旨世數未盡。故同岡兩祭。豊約不同。玄老深自歎恨者也。據此則親盡未親盡。其祭不可以有殊。可知也。

同春問。先祖與祖考墓同在一山則只祭祖考未安。欲畧設酒果於先祖墓。以伸情禮。愚伏曰。饌品不可有豊約之別。歲一祭可也云。此說如何。沙溪答曰。只祭祖考。果爲未安。然而雖在一山。非如時祭同堂並享之比。只設一獻。猶愈於全廢也。鄭說太執。

同在一山之先祖及祖考位祭之饌品。不可有豊約。愚伏之意然也。矧乎一岡數步之內乎。雖在數步之內。沙溪亦必以一獻爲斷耶。若使親盡之墓廢祭。禮有明文。則一獻猶是權宜之道。並行盛祭。固爲未安。然禮旣無他證文。家禮歲祭之說則有之。又我國一墓田所收。如可以備四祭之需。則依倣家禮。與祖考一體盛祭。恐不至乖禮。未知如何。

答金直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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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祭之說。示意豈不爲明白痛快耶。第昏愚之見。尙不能無疑。玆敢奉質。今以來說。就家禮本文觀之。所謂歲一祭之。卽親盡之位墓祭也。所謂三月上旬之祭。卽親未盡之位墓祭也。盖親已盡而家祭旣罷。則爲其子孫者。歲一祭之於其墓。以伸其追遠永慕之懷。此實情之至。禮之盡也。看此歲一祭之四字。則與下三月上旬。其禮不同。今兄必欲合而爲一。可疑者一也。且歲一祭之者。是終歲而言。泛說一歲之內一番祭之也。三月上旬者。是從月而言。卽說三月上旬之內。可以設行也。决不可合作一事看。可疑者二也。且親盡之墓同在一岡者。卽爲歲一祭之祭。又於三月上旬。同爲備禮行祭。則是一歲之內。爲二祭非一祭也。可疑者三也。韓魏公,司馬公,兩程夫子。又爲十月初一日墓祭。朱先生,呂東萊又從而行之。若歲一祭之。又爲三月上旬之祭。又爲十月一日之祭。則是一歲之內。爲三祭非一祭也。可疑者四也。况我東俗。又有四名日。墓祭若歲一祭之。又爲四名日之祭。則是一歲之內。爲五祭非一祭也。可疑者五也。伊川謂祭自高祖以下。但豊殺踈數不同也。且旣爲歲祭。又爲四名日之祭則是親盡之祭反數。而親未盡之祭反踈也。可疑者六也。自五代以上至十六七代祖墓。設若與高曾祖禰之墓同在一局。則合以計之。爲二十餘世也。十六七代之祖。旣爲歲一祭之。而二十餘世之墓。又於四名日同行盛祭。則此非但於禮無節。貧寒子孫。形勢必有所不逮。可疑者七也。薄講之說。兄雖曰堯卿之私見。然朱子不以爲非而反有無害之言。則恐不可深斥也。兄家花山墓祭。兄自謂本於家禮。然家禮只言親盡之墓歲一祭。而今行四時之盛祭。則大失家禮之本旨也。外祖父母祭祀。不見於禮經。然我國之俗。皆行外祖父母之祭。是不可以親盡廢祭論。則退溪之答。不得不爾。恐此皆不當引爲今日之證也。愚意沙溪只設一獻之說。有斟酌折衷之道。可行於百世而無弊。子孫之貧寒者。亦或有可以致力之地矣。未知如何。

歲祭旣曰一年內。則祭於三月上旬。自不害爲一番也。來說必謂一年之內。爲二祭三祭而非一祭者何哉。然則雖遇上旬。棄而不用。必於上旬之外。別行一祭然後亦可爲歲祭耶。至於二十餘墓之說。彼此所言。乃爲假設之辭。不可據此而遽斷其不然也。盖一山之內二十餘墓。旣是稀有之事。况於一岡之內乎。所謂一岡者。指山之一支而言也。高曾祖禰之同塟一岡。必不多也。則親盡之墓。雖曰相近。不過爲一二墓而已。何至如來說之過多耶。墓旣同一岡。又各有祭田。則無論親盡與未親盡。一體行祭。不至饌物懸殊則何必云禮意之無節耶。又何必慮形勢之不逮耶。前書親盡而無位田。則難處之意已及耳。大全答李堯卿薄講墓祭之問曰。墓祭無明文。雖親盡而祭。恐亦無害。兄之論此。以爲答薄講之意而已。乃若淺見則不然。堯卿之問。雖主於薄講。朱子所答則不在薄講。見其上下文勢則可知也。於此的定其然否。然後彼此所言之得失。可從而論之。第朱子所謂親盡而祭亦無害。愚伏所謂饌品不可有豊約。退溪之先祭外祖。沙溪之只設一獻等說。其意盖爲所問之先墓或在於他岡。或在於他山故也。設或殺禮單獻。元無不安之意耳。若夫鄙家先山則五代祖階石之傍。繼塟高祖。故兩墓相距。僅至數步許耳。才行一獻殺祭於五代祖位。旋行三獻盛祭於高祖墓。則其在神理人情。豈不未安乎。幸於此更加商量如何。

南谿禮說祭田條。答徵之書曰。家禮遆遷之後。於墓所一歲一祭。誠不易之義也。吾宗在羅州二墓。則至於設行四時節祀。盖南郭大父爲主牧。置墓田而然也。若平度公則旣未遞遷。想必例行無疑矣。獨潘南先生墓。尙未擧此禮。抑或當初設行而後來遂廢耶。幸明示之。夫羅州二墓。卽朴門始祖之墓也。觀此書意。何甞以行四時祭爲非耶。家禮之歲祭。大全之親盡而祭。此意亦未甞不包在其中也。四時皆祭。從國俗也。由是言之。有墓田則擧盛祭。雖於始祖尙然。矧乎親盡位有墓田。又同在一岡耶。

與尙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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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祖墓。與高祖之墓。相距不過數步。四名節。於高祖墓則行三獻盛祭。五代祖墓。畧設酒果。其在神道人情。極爲未安。曾見朱子答李堯卿親盡墓合祭之問曰。墓祭無明文。親盡而祭。恐亦無妨。曾以此意言于抱川宗人。使於親盡祖墓祭之如前。數日前。崔相來過。論此事。其意以爲雖曰兩墓相近。塋域旣分則不必以相近爲嫌而仍擧盛祭於親盡之墓。且朝家於遞遷之墓。不爲行祭。從時制之義。又不當如此云。其言亦似有理。只設酒果而不爲三獻可耶。抑依朱子說。祭之如前耶。今番行到花山。以此紙示于墓下宗人。相議以定爲宜。

答成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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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禮祭后土辭神條下註。鮓脯之鮓字。何義耶。

字彙曰。鮓俗𩻢字。又考𩻢字則𩻢𩻢畫少異。側馬切。査上聲。以塩米釀魚爲葅。熟而食之也。韻會曰鮓。說文本作𩺃。臧魚也。南方謂之䰼。北方謂之𩺃。今作鮓。釋名蘊也。以鹽米釀魚爲葅。據此則似是我國之食醢也。

答劉▣鎭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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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土神則家與山一也。而要訣家祭土神。不設匙筯。家禮墓祭土神。並設匙筯。何也。且五禮儀。釋奠祭。旣具粢盛則當設匙筯。而亦不設匙筯者何也。願聞指一之敎。

要訣家祭土神。不設匙筯。其意未詳。且祭設匙筯者。卽俗禮非古禮也。五禮儀釋奠祭。專用古禮。故不設匙筯耶。

答丁士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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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無改莎土之文。而墳塋凌頹則俗多此禮。若改之則前期一日告廟後。又告于墓乎。告墓之時。只用酒果脯醢。而封墳之後。當一如改葬之虞。盛祭之乎。

禮雖無改莎改封之言。或莎草枯死。或墳塋崩頹則安得無改築之事耶。然則以酒果告于廟。又告于墓矣。然此則有異遷葬。行虞一欵。似無可論也。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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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門會葬。門人等臨罷時。具奠告歸於墓前。去參降兩節。只於酹告後行再拜之禮。一如在家之儀。雖曰原野之禮。不有未安耶。

此乃告歸之意。非行祭之儀。不用參神。似無不可。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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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墓祭祝辭。旣用昊天罔極之語。則是日似不可宴樂。哭則不歌。是餘哀未忘之義。唐開元勑寒食上墓。不得作樂。恐是此義。如何。

祝文旣曰昊天罔極。以哭則不歌之義推之。是日宴樂。果似未安。

國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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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汝九箕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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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註。布帽帶布團領。卽有職者之服也。白笠子白衣帶。卽三品以下前銜及生進生徒之服也。士庶喪人遭國哀者。別製白笠白衣帶。隨他成服。旣卒事。還服私服。恐是事禮之當然也。或者以爲喪人之釋哀服着白笠。有同禫服。非但於心不安。其於觀瞻。亦涉殊常。以平凉子及新造生布衣成服。似或得宜。此則不然。白笠子白衣帶。旣曰國服。則成服之日。脫彼着此。乃是不可已者矣。有同禫服。何可避也。且平凉子則或着於常時。或着於國服者有之。以此代彼。固無嫌碍矣。至於生布衣。揆之以白衣。布色之生熟。升數之精麁。大相不同。旣失於國制白衣之義。又近於私家衰服之色。則公私相混。進退無據。何可以與禫同色。爲此過越之制耶。或者又以爲國哀。士庶人之白衣。非有職者君服之比也。乃只白其衣之義而已。在私服者。旣持齊斬則白其衣之義。已在其中。以此參於成服。固無不可。不當更製白衣以駭人目也。此亦不然。按儀禮臣爲君服圖曰。庶人爲國君齊衰三月。以此言之則今之士庶人白衣。卽古三月之服也。不可以白其衣在中之義當之也明矣。昔年仁敬王后之喪。洪叔範,趙子直方持私服。及其成服。皆用平凉子生布衣。此亦似避禫服之嫌故也。然國制。堂下前銜與生進生徒皆着白衣。則兩友之生布衣成服。實有乖於國制。其不安亦非細。未知如何。

答壽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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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哀未成服前。兒喪在山者。可塟埋否。

曾子問旣曰。父母之喪旣引及塗。聞君薨。遂旣封。改服而往。則國喪成服前。私喪之在山者塟埋。已有孔子之明訓矣。

國哀未成服前。朝夕上食亦廢否。

國喪未成服前。生人旣不廢食。則况神道耶。盖上食與祭奠有異故耳。

答壽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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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朝祭行否。玄丈在闕下時。畧及此事。吾又以爲國哀卒哭前。朝家大小祀並停。則當此陵寢廢祀之曰。無論有官無官。晏然上塚。實涉未安。至於退老齋舍設行。及不爲三獻云者。亦似苟且。一依諸陵例。從而廢之。實合事理。况墓祭近吉之祭。國哀未塟前。行此近吉之祭。尤爲未安。若忌祭。朝家旣廢忌辰祭。則亦似當廢。而第此祭旣是喪餘。栗谷先生所謂忌祭一年一度。是日晏然無事。是所不忍者。甚得人子之情理。此則畧設單獻。亦或無妨。玄石無明白發語。數日前。得見此丈答崔正字奎瑞書。其中一段。卽墓祭之當廢也。以此畧審玄石之主意。亦以廢祭爲可耳。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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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五禮儀。國恤卒哭前。停大中小祀。其所謂大中小祀。指宗廟諸陵諸祀也。士夫家祭祀。不在其中。據此則私家。國無廢祭之義。第君喪時方在殯。而國之大小祀。皆已並停則其在臣子之道。無論有官無官。晏然上塚。實涉未安。至於退老齋舍設行之事。亦似可疑。祭不祭。只在於當不當如何。上塚與否。非所當論。淺見一依諸陵從而廢之。似合事理。况墓祭近吉之祭。國哀未塟前。行之亦未安。若忌祀。朝家旣廢忌辰祭。則亦似當廢。第此祭旣是喪餘。而栗谷先生所謂墓祭則卒哭後亦有節日。忌祭一年一度。是日恝然無事。誠是所不忍云者。甚得人子之情理。此則畧設單獻。亦或無妨。鄙家則前頭正朝。以廢爲斷。第未知事理果復如何也。先伩說錄之于左。以備參考。

答金而精曰。國恤卒哭前。士大夫於其私家。時祭不可行。忌墓祭可行。所喩皆合於鄙意。甞考古禮有墨縗行奠之例。暫借白衣冠。躬自行之。

答鄭道可曰。卒哭前未可上墓。其就墓如節祀之禮。有官者。恐亦不可行也。右退溪說。見文集。

答成浩源曰。卒哭前祭可行與否。無禮文可考。墓祭忌祭。雖無分別。但忌祭一年一度。其日恝然無事。是所不忍也。墓祭則卒哭後亦有節日。故不必行也。如珥則卒哭前。忌墓兩祭俱廢矣。如兄則無衰服。畧設一奠。不備殷禮無妨也。

卒哭前。朔望參則非祭禮也。依常例行之何妨。節祀畧設奠于墓前無妨。右栗谷說。見續集。

與宋雲長曰。國喪卒哭前。大小祀並停。然則人民之在圻甸之內者。可以祭其先墓乎。時祭。吉祭也。雖非朝官。服衰者固不敢行也。至於朔望參忌祭。亦可畧設時物。行奠獻於家。以此推之。墓祭亦可倣此。而以陵寢廢祭。故爲未安。右牛溪說。見文集。

與李汝懋曰。國喪卒哭前。大中小祀。並令停廢則私家時祭墓祭之類。俱難擧。唯忌日則亦喪之類。畧具暫設何妨。右寒岡說。見文集。

答朴士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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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諭服制。謹悉哀意。儀註旣曰堂上前銜與百官。同着帽帶團領。則堂上居私喪者。雖無所明白擧論於其間。然其資級初非朝家以在制故削除。則其身雖在衰麻。其資則未甞不自若也。與堂上前銜固當一體成服。無可疑矣。今哀之以平凉直領成服。其意雖曰以喪人不欲自同於前銜。然不欲自同者。親喪中自處之私情也。着布帽與團領者。國哀應服之重服也。何可以自處之私情。廢其應服之重服乎。此實未安之甚者也。如曰平凉直領。雖與帽帶團領有異。亦所以爲國哀別製。不妨自作一義。則亦似未安。布帽團領。雖係國恤朝服之制。而其實喪服。故比之私喪則卽絰帶衰裳也。祖宗朝以來。定爲堂上有職無職之通服也。若以一時私情有所不安。任意低仰。創出別規。旣違於儀註。又近於私服。公私相混。進退無據。豈東平當初不深思乎。然朱子喪制箚曰。旣往之失。不及追改。惟有將來啓殯發靷禮。當復用初喪之服。則其變制之節。尙有可議。今若據此。待發靷時更制帽帶。哭送郊外。亦恐合於事義。未知哀意以爲如何。大抵哀與東平。非但品秩崇高。其事體又與外朝宰臣自別。國哀服制。一遵儀註所定。謹以奉行。卽情禮之當然也。今乃服其不當服之服。以致外人指點疑惑。則得不未安乎。國恤時。堂下前銜生進。皆以白笠白衣成服。亦儀註也。庚申年國恤。堂下前銜在喪者。或以平凉子生布衣成服。槩爲着白笠白衣。與私喪禫服相同故耳。成服後。尤齋自湖中入朝。坐中有言此者。生謂尤齋曰。國禮旣以白衣白笠爲前銜生進之服。則堂下在喪者。只依前銜之例。以白衣白笠成服而已。刱制別服。旣甚不當。况以私喪禫服之嫌。廢國哀應服之服。則此以私喪掩國哀也。事體尤甚不當。况白笠衣旣是朝家之定服。則爲喪人者。不服國服則已。如服之。舍白衣笠而何服哉。夫平凉子。國俗吉㐫通用。雖代白笠。似無不可。而至於生布與白衣。其麁細生熟。逈然不同。與儀註立服之本意何如耶。尤齋答曰。此論極嚴正云矣。

答尙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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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國服時。將以常時所服禫服除之。盖禫服非衰絰之比。只是白衣冠。旣脫國服。便當服此。或謂並有服制者。除先盡之服。暫借吉帶除之。除服之禮畢。然後還服未盡之服爲宜云。妄意不然。盖除服者。只除此服而已。除時吉㐫。只依其身。卽今所當爲者可矣。他服未盡則以白帶除之。似無不可。不必借吉然後始爲變除也。未知此有先賢禮說可據者否。

此說得之。退溪之言如此。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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甞見東人行蹟。世祖朝以下。篤行之人。多行心喪三年者有之。當身及他人於書式。宜有所稱而今無所見。若自稱則國恤心制人。他人之稱。書面恐當稱國恤心制前及稱狀上等語似可。而臆見不敢質言。幸賜證敎。

國恤時。篤行之人多行心喪云者。指其有職者耶。抑指士庶人耶。喪服言士庶人爲國君齊衰三月。五禮儀。言國喪。生員進士生徒。白衣冠三年。喪服又言臣爲君服斬衰三年。五禮儀又言國喪。百官斬齊衰三年。卒哭後白衣烏紗帽。凡干喪事着衰服。其所謂斬齊三年。齊衰三月。白衣冠三年之文。或出於周公之禮。或出於祖宗之制。恐不得別生意見。遽行心喪。至於書狀中自稱國恤心制人則又豈不駭於聽聞耶。吾意如此贅禮。恐不必深究。未知如何。國喪私自心喪三年。周公喪服。我朝五禮儀所不言。揆以禮意。實爲未安。肰其志節則亦不無可取者。故行跋中雖或及之。非以其事爲合於禮意而肰也。高明則不惟不刪。又從而欲成書式。竊恐爲不緊剩說而徒增文字之煩亂耶。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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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國恤三年者。書式自稱。曾無所考。稱以方喪人。未知如何。

我朝國恤時。庶士人及堂下前銜。皆白衣冠而已。此則似難以方喪爲言。唯堂上前銜及有職者。無論。高下。皆服生布團領帽帶。如此之人。雖稱方喪人可也。而自前雖在公卿之尊。書式本無如此稱號。今難獨行。此則姑置勿論。可矣。

答尙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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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妣辰在明日。意謂嬪宮之喪。於羣下無服。固當行祀如禮矣。或傳有停止之令。故才送人謄來儀註。而似犯昏黑。故先此仰禀。

公除前。朝家大小祀有並停之令。而私家祭祀則元無亦停之令。盖嬪宮喪。於羣下無服。行祭如常。固無不可。而但君是二品宰臣。與他人有別。當此朝家因喪廢祭之日。行祭如常。有所不安。只以無祝單獻行事。似合於參酌之道。唯在量處。

或傳陵所忌辰祭則行之云。肰則臣下雖秩高者。亦無不可行忌之事。見儀註詳處之。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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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國恤中遭私服則常時當着何服耶。或云在家着私服。出外着公服。肰否。私服中如期功重服。似當在家着私服。如何。先生曰。服中遭國恤者。常着私服。出外則恐不着私服矣。按國恤卒哭後則出入恐着私服。盖五禮儀。卒哭後着黑帶故也。

愚按前見國恤時儀註。前銜及士子。以白笠白衣終三年云云。有私服者家中着私服。則我國雖期大功重服。皆着黑笠。肰則脫去白笠而換着黑笠耶。况堂上以上及在職者。初喪以斬衰成服。雖於私喪。祭時服其私喪服卒事。唯當專持國服而已。公服之服。不可互着於平居。以損國服之嚴重。未知如何。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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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期功重服。國服中在家時。若不着服帶。則服無可持之時。故在家時着私服。出外着公服。於公於私。持服得宜。未知如何。

愚按凡服以重爲主。故並有父母喪。常持父服者。以父服爲重故也。並有期功喪。常持期服者。亦以期服爲重故也。雖曰國服與本宗服有不同。其有輕重之分則亦無彼此之不同也。國喪百官具衰絰三年。前銜生進生徒之類。亦皆白衣笠三年。白衣笠雖與具衰絰有別。其所以爲三年者。莫非爲君父之服。似不可比擬於私喪期功之服也。來示曰。在家服私服。出外服國服。此於人情或近之。而國服私服之分內外言。於禮元無其文。然則公私輕重。互相爲混。有斑駁不純之患。恐於禮意有所深碍也。來示又曰。在家時若不着服帶則服無可持之時。此似未然。雖以國服爲重。而常着白笠。期功朔望殷奠之時。服其喪服而往來參祭。則烏可謂無可持之時耶。家禮重喪中遭輕喪則月朔服其服而哭之。其所以服其服而哭之者。豈非持服之日耶。大抵在父母喪而遭國喪者。成服時。堂上則着生布團領。又着麻布。堂下前銜生進生徒則着其白冠與衣。以國恤成服言之。又何可謂元無去私服公者耶。盖君喪未服。私喪方重則喪人主於親喪。而但服私服者。理固然也。至於期功之喪則服人有別於喪人。故無論在家出外。皆以君服爲主而已。前日鄙說所謂公私之服。不可互着於平居。以損國服之嚴重者。亦不能無說。未知高見更以爲如何。

有人問玄石曰。有期功之服者。國喪成服後。因着白帶耶。抑着私服耶。答曰。雖儒士。旣爲國家白衣冠之制則不可着私服矣。此問答雖無在家出外之區別如來示之意。而其答語大旨則長着國家白衣冠之制矣。與淺見頗相類耳。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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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退溪答國恤中免喪者變除服色之問曰。擧國皆縞素。已獨爲親喪黑笠黲服。豈可爲乎。直以白笠白衣行之可也。師問答幷遭伯叔兄弟之喪者前後變除之問曰。當用後喪之服。不可用黑帶吉服云。以雜記所云服其除服卒事反喪服之文觀之。不有逕庭乎。愚欲以雜記所云者爲據。未知如何。

國服下至士人。白衣笠三年。其意本重。况擧國皆縞素。有同常服。除喪着此。無甚有碍。至於傍親之服。視國服較輕。變除時仍用後喪之服。終似未安。未知如何。

答鄭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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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檀弓曰達官之長杖。然則達官中。唯長官杖而其餘諸達官。不得杖歟。

檀弓公之喪。諸達官之長杖。方氏曰。受命於君者。其名達於上。故謂之達官。若府史以下。皆長官自辟除則不可謂達矣。受命於君者。其恩厚。故公之喪。唯達官之長杖。凡按凡官皆有長貳。此以長言則不及貳也。檀弓鄭註曰。謂君所命。雖有官職。不達於君則不服斬。䟽曰。公者五等諸侯也。諸者非一之辭。達官謂國之卿大夫士被君命者也。旣被君命。故稱達官也。旣達於官而貴有其職。此對不達者爲長。故云長也。若遭君喪則備服衰杖。故云諸達官之長杖。不達於君。謂府史之屬也。賤不被命。不服斬衰。但服齊衰三月耳。故喪服齊衰三月章。有庶人爲國君。卽是不達者也。若其近臣閽寺之屬。雖無爵命。但嗣君服斬則亦服斬也。故喪服斬衰章云公士大夫之衆臣。爲其君布帶繩屨。傳曰。近臣君服期服矣。鄭註云近臣。閽寺之屬。若大夫之臣。雖不被命於諸侯。得爲大夫君服斬與杖。但衆臣降其帶屨。用布帶繩屨。

語類又云。君之喪。諸達官之長杖。達官。謂得自通於君者。如內則公卿宰執六曹之長。九寺五監之長。外則監司郡守。皆自得通章奏於君者。凡此皆杖。以次則不杖。如大常卿杖。大常小卿則不杖。若無大常卿。小卿代之杖也。

朱子君臣服議曰。盖禮君之喪。諸達官之長杖。所謂達官。謂專達之官。在今日則內之省曹寺監長官。外之監司郡守。凡一司之長。若甞任侍從以上。得專奏事者是也。故今不杖之制。施於僚任以下則得之矣。至使其長官下而同之。而雖古相領師。若家居者無異文。豈不薄哉。

按註䟽曰。旣被君命。故稱達官也。此對不達者爲長。故云長也。此乃註䟽之大旨也。若然。對其府史之賤而言達官。則所謂達官之長。如言達官之尊。不必以官長之長言之。然後文義方通也。禮記大全註中。今按凡官皆有長貳。此以長言則不及貳也者。此似未詳。夫達官中有長有貳。而其長獨持杖。其貳不持杖則均是被君命之達官。而有杖不杖之殊矣。此豈禮耶。但朱子君臣服議。省曹寺監長官凡一司之長云者。似近大全註䟽。而抑朱子本旨。亦以達官對未達則達官爲尊。故其意又如註䟽之說耶。未能的知。又按喪服斬衰章末端經傳意。則公士大夫。雖壓於天子諸侯。降其衆臣布帶繩屨二事。其餘服杖冠絰則如常也。今以此說推之。如是達官之長獨持杖。則揆以斬章衆臣皆杖之義。有所不合也。大抵達官被君命者也。故若遭君喪則備服衰杖。府史不被君命者也。故若遭君喪則只服齊衰三月。卽勉齊之所定論。唯當依此行之。似難容他議。未知如何。

與宋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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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全曾子問。大夫士有私喪可以除之矣而有君服焉。其除之也如之何。孔子曰。有君喪服於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於是乎有過時而不除也。君之喪服除而後殷祭。禮也。陳註曰。君重親輕。以義斷恩也。若君喪在身。忽遭親喪則不敢爲親制服。初死尙不得成服。終可以行除服之禮乎。此所以雖過時而不除也。註䟽又曰。門外之治。義斷恩。若身在君服後遭親喪則不敢爲親制服也。又何除焉者。謂成喪服爲重。始除服爲輕。末在親始重之日。尙不獲伸。况輕末之時而可行乎。故又何除焉。

曾子問曰。父母之喪。不除可乎。孔子曰。先王制禮。過時不擧。禮也。非不能勿除也。患其過於制也。故君子過時不祭。禮也。陳註曰。曾子之意。以爲嫡子仕者。除君服後。猶得追祭二祥。庶子仕者。雖除君服。不復追祭。是終身不除父母之喪矣。可乎。孔子言先王制禮。各有時節。過時不復追擧禮也。今不追除服者。不是不能除也。患其踰越聖人之禮制也。

覸此經文註䟽。大夫士或在私喪而遭君喪者。以其身有君服。不敢除私服。或在君喪而遭私喪者。以其身有君服。不敢制私服也。淺見於此深有所疑焉。按周公喪服。先言父而後言君。父字下䟽曰。周公設經。上陳其服。下列其人。先陳父者。此章恩義並設。義由恩出。故先言父也。檀弓曰。服勤至死。方喪三年。註曰。方喪。資於事父。以義爲制。䟽曰。方謂比方也。比方父喪禮以喪君。資取也。取事父之禮以喪君。據此則私喪爲本於君喪也。君喪有資於私喪也。大夫士立朝事君。雖曰君重親輕。當親喪練祥而不除服焉。當親喪成服而不制服焉。則是以國君之方喪。廢父母之本喪。此果禮意耶。禮記曰。如當父母之喪。其除諸父昆弟之喪也。皆服其除喪之服。卒事反喪服。以此推之。因君喪而不除親喪可乎。又按家禮曰。凡重喪未除而遭輕喪。則制其服而哭之。以此推之。因君喪而不制親服可乎。然君喪除後追行練祭。猶或可也。若以身服君喪。不制親服。則君服除後。其無服於親喪不盡之日耶。子生於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懷。有三年之愛於其父母之義。其亦更施於何時耶。朱子君臣服議曰。古之所謂方喪三年者。盖曰比方於父母之喪云爾。盖事親者。親死致喪三年。情之至義之盡者也。事君者。君死方喪三年。謂其服如父母。而分有親踈。此義之至。而情或有不至於其盡者也。然則所謂方喪者。豈曰必使天下之人寢苫枕塊。飮水食粥。泣血三年。眞若居父母之喪哉。詳此服議之意。與曾子問亦似不同。頃年問于崔汝和曰。曾子問所謂在君喪親服不除之說。似非聖人之言。無乃秦漢間尊君抑臣之禮。後儒雜人之故耶。不然。何以有此論耶。答云來說甚近理。當更商量。未知盛旨亦果如何也。

答宋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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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問。有君喪服於身。不敢私服下註。所謂君服在身。忽遭親喪則不敢爲親制服云者。殊甚可疑。實如來敎。下章曾子問曰。君薨旣殯。而臣有父母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歸居于家。有殷事則之君所。又曰。君旣啓而臣有父母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歸哭而返。送君。又曰。君未殯而臣有父母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歸殯。反于君所。有殷事則歸云。旣曰歸居于家。又曰歸哭歸殯。則安有獨不爲制服之理乎。所謂不敢私服云者。愚意似以爲有君喪。不敢以私服居也。註䟽中。初死而不得成服云者。恐非聖人之本旨也。昔退陶先生國喪之時。不許門人朞功成服。至於親喪則有曰。君服在身。親喪不得成服者。此禮殊難擧行云云。古禮明有可據則何以謂之難行耶。來敎所謂身服君喪。不制親服則君服除後。其將無服於親喪不盡之日者。似爲的礭。况自古及今。君喪中遭親喪者何限。而未聞有不制服之說。禮經若如此則朱子何不載之於通解家禮等說。使人有所考據而行之者耶。此乃禮家大節目。不可不究竟。更詳之如何。

禮記大全曾子問陳註曰。若君服在身。忽遭親喪則不敢爲親制服。續解曾子問孔䟽曰。門外之治。義斷恩。若身有君服。後遭親喪則不敢爲親制服。孔氏䟽則與賈氏共撰之䟽也。此三儒。於此講之必熟。故淺見以爲經文之旨。亦自如此。前以此條似非聖人言。有所奉禀矣。今者來敎云云。亦有理。敢不三復而致思耶。退翁所謂國喪時。不許期功成服。至於親喪則君服在身。親喪不得成服。此禮則難行者。盖以釋經之註䟽爲主也。若主註䟽而言則經文所謂不敢私服者。爲不敢制私服之義矣。退翁之意。似以不制私服。雖曾子問之禮。而此禮有難行云爾。與來敎註䟽失聖人之本旨者。不同故也。未知此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