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川先生遺稿/卷二十七

卷二十六 龜川先生遺稿
卷之二十七
作者:李世弼
卷二十八

喪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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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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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直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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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禮小祥條註。惟朔望。未除服者會哭一欵。來敎以爲兄說似然。而第未得可據文字。未知本意果如何也云云。鄙意終似未然。大槩喪大記。分自是古禮。故卒哭後。當罷上食。練後止朝夕哭。庶子歸家。惟朔望會哭。不亦宜乎。家禮則從溫公書儀。參以俗禮。故練後雖止朝夕哭。上食終三年。而庶子旣不得歸家。則其未除服。會哭非齋衰以下稅服異居者而何哉。况大記本文曰。大夫士。父母之喪。旣練而歸。朔日忌日。歸哭於宗室。則家禮當一從此意。分明立說。無起後人之疑惑。文勢事理之當然。而只曰惟朔望未除服者會哭。而庶子之歸家來哭。沒而不言。其只指服人而非指庶子。亦似無疑。如此文字。豈不爲可據者耶。愚伏,沙溪。皆引大記本文而證之。玄石家禮標題。又以愚,溪兩先生說。斷而爲據。而考諸家禮。終不能無惑。恨不奉質於函丈也。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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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要曰。按家禮無受服。所以從簡。若不能改備者。仍舊亦可。

家禮小祥條曰。設次陳練服。註曰。丈夫婦人各設次於別所。置練服於其中。男子以練服爲冠。沙溪曰。服疑布。圖式亦云練布。婦人截去長裙。不令曳地。其下又曰。質明。祝出主。主人以下入哭。乃出就次易服。復入哭。所謂置練服於其中者。中衣衰裳腰絰絞帶。並練而置于設次之中也。中衣衰裳絰帶之外。更無別件練服。則練服二字中。中衣衰裳絰帶之包在。可知也。所謂以練布爲冠者。只曰練服。而不曰練冠。則慮其只練衰裳而不練喪冠。雖在旣練之後。仍存成服時冠。故以練布爲冠。又復別言也。所謂出就次易服者。就其練服所置之次。除脫成服時服。易着新練之服也。按此上下文勢則其受服之節。極爲明白。備要何以云家禮無受服。所以從簡云耶。仍舊亦可之說。不但非家禮之本旨。小祥練制之義。如或因此而廢閣。則豈非未安之甚者乎。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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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要小祥之具下。衣裳制如大功衰服。而布亦同云。此本丘儀而所謂大功衰服。是去衰負版辟領緝邊之制也。斬衰亦當緝邊之意恐無疑。而或謂引大功之制。只指去衰負以下。緝邊之制。不在其中云。此不成說。以備要斬衰者小祥用布帶之文見之。雖斬衰。小祥緝邊。亦殺哀向吉之意也。甞奉質于師門則不爲卞破本文之意。直言斬衰者何可用緝邊。至以何所據而云然爲敎。故不勝疑惑。玆以更質。

備要小祥之具。旣曰制如大功衰服。而大功衰服。自是緝邊之制。則小祥衣裳。又從而緝邊。亦似有執耶。按通典晉魏休寧云以大功之縗。易旣練之服。是中祥。宜緝其縗也。若不緝。爲重大功。不得奪之。魏顗云。按卒哭更以六升布爲縗。但齊旣葬。還服旣虞之縗。若如斯言。以大功之喪。奪旣練之服尋詳。三年之喪及大功之服。皆喪之重者也。而使斬衰但止三月。殆非立禮之意。禮大功以上服降。皆以布升數爲差。故大喪初。衰三升。旣虞六升。中喪七升。衰以三變。非不降也。何必期於緝衰然後爲殺。愚謂服相易奪。正以升數輕重。不繫衰之齊斬。虞喜云斬衰因喪之稱。非爲終三年也。按禮。爲母喪衰四升。而父喪旣虞。衰六升。此爲齊制不復斬也。今代人旣葬之後無改易。惟小祥而變。故緝在此月。父母情等。服具三年。父斬衰母緝衰。以別尊卑。斬止三月。未爲恠也。女子出。待旣虞。受以斬衰之受。非更斬也。孔註。問徐邈云斬衰三年。或旣虞衰緝。行者往往不同。邈答曰。凡喪服雜變。備載經記。而變斬以緝。都無明証。此服之大節。豈記者所遺。盖本無其制也。禮稱斬縗三年。此不易之文也。宋庾蔚之謂昔賀循以爲夫服緣情而制。故情降則服輕。旣虞哀心有殺。是故以細代麁。以齊代斬耳。若猶斬之則所謂殺也。若謂以斬衰命章。便謂受猶斬者。則䟽衰之受。復可得猶用䟽布耶。是知斬䟽之名本生於始死之服。以名其喪耳。不謂終其日月皆不變也。以上諸儒論說。各有所主而惟徐邈云云一欵語。最的當。試有可據也。又按家禮小祥陳練服條註。只曰男子以練服爲冠。去首絰負版辟領衰。而更無衣裳邊亦緝之文。據此則邊之不緝。無可疑矣。邊若當緝。此則變斬爲齊之大段節目。朱子豈只擧負版辟領衰。而遺漏其衣裳之緝邊乎。况小祥若緝。斬衰自此更無慙意矣。斬衰三年之說。將爲虗說之文。禮經本意。似不如此也。

答尹君房星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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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備要小祥之具。或引圖式。以衰裳改製不練言之。或引橫渠說。以幷練衰裳。亦不爲無據言之。未知將何適從耶。

按練時衰裳。以卒哭後冠所用大功七升布爲之。而儀禮元無大功布用練之云。衰裳不用練布。只以七升布改製者。卽備要之文也。然於淺見似若未然。儀禮喪服大功章。賈䟽曰。斬衰傳云冠六升。不加灰。則此七升。言鍛治可以加灰云云。儀禮大功布雖無用練之文。據䟽加灰二字。則其用練無疑。何可謂儀禮無用練之文耶。家禮大功章。用稍粗熟布者。似據儀禮七升布加灰而說來也。又按雜記曰。有父母之喪。尙功衰。䟽曰。衰三年練後之衰。升數與大功同。故云功衰也。服問三年之喪旣練。服其功衰。䟽曰。衰者父母喪練後之衰也。張橫渠曰。小祥乃練其功衰而衣之。則練與功衰。非二物也。又曰。有父母之喪。尙功衰。此尙功衰。謂小祥猶衣所練之功衰。未衣麻衣也。黃勉齋曰。橫渠說。謂受以大功之衰。則與傳記註䟽之說同。謂鍛練大功之布。以爲上之衣。則非特練中衣。亦練功衰也。以此見之。儀禮䟽說。禮記經文及橫渠,勉齋。皆以大功用練布。小祥用大功練布之意。明白立說。貫徹無礙。小祥練衰。本有明據可知也。備要設兩般說。不爲歸一。誠所未曉也。但檀弓曰。練衣黃裡縓緣。孔穎達䟽曰。正服不可變。此則衰服非但不練。又不欲改製。此果禮意耶。有以黃裡縓緣問于朱子。答曰。便是不可曉。此箇制度差異。所謂黃裡縓緣。爲朱子所䮕論則孔䟽之從而差異。又可知也。况雜記服問。皆謂大功布爲練後之衰。練與不練。姑捨勿論。何甞有正服不可變如孔䟽之意耶。且以大功練布爲練後衰者。卽橫渠,勉齋已定之論。何可以可疑之孔䟽。雜於其間。以亂兩賢已定之正義耶。

又按喪服圖式練除服受服圖曰。練冠練中衣。衰以卒哭後冠受衰云。夫卒哭後冠。卽七升大功布也。據此則冠與中衣皆練。而衰則似當七升生布爲之也。然大功之布當爲練布。而練後之衰。又從而爲練衰。勉齋據橫渠說。已有定論。而圖式卽勉齋所撰也。何獨於此。以生布言練後之衰也。盖卒哭後冠。大功七升布。而大功布自是鍛練之布。則雖不別言練布。其爲應練。自在不言中矣。非謂練後之衰獨不鍛練也。又按家禮小祥條曰。設次陳練服。註曰。丈夫婦人各設次於別所。置練服於其中。男子以練服爲冠。去首絰負版辟領衰。只言去其首絰負版辟領衰。而不言別制練服。故人或疑其不練衰裳而只練其冠。然曰陳練服。又曰置練服。則曰冠曰衰。皆在練服二字中明矣。况衰裳自是喪中正服。若果不然則於此亦當更爲措辭以別之。必不只以去負版辟領衰爲言而已也。

答林得之世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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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城從兄。初朞在初九。而伯侄奔喪。十六始爲成服。諸子婦在京者。亦爲成服於十六日矣。今行練事。各以成服之日追行耶。主祭喪人。雖未變制於初朞。他喪人則固當行禮於祥日耶。未有考據。玆以仰禀。

語類曰。親喪。兄弟先滿者先除。後滿者後除。以在外聞喪有先後者。

語類此一欵。則本指在外聞喪先後者而言之耳。然以此推之。在家遭喪。而先滿者亦當先除。在外聞喪。而後滿者亦當後除。禮意固然。無可疑矣。今見來說。在京他子婦。在外適子。遭喪聞喪。雖有先後之殊。其成服於十六日則一也。從先滿後滿先後除之。固無違於朱子之旨。而但初朞日與十六日。旣在一月之內矣。他子婦與適子成服。又同行於十六日矣。先滿者雖退期。與後滿者同除。其間所爭。不過七八日之分耳。揆諸人情禮義。無甚有悖也。如何。適子旣退練朞。則初九日。當依朱子忌日却須別設祭奠之文。當設奠而有告辭曰。今日當行小祥。因孤子某等追服。將以退行於十六日。敢告。服練之日則直用小祥祝文。似宜耳。

答李春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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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今年七月晦日喪其母。閏七月初七日喪其父。明年其父小祥。若行於七月初七日。則母喪本以前喪而爲後喪。父喪本以後喪而爲前喪。而此實難處。未知何以則不失禮之正耶。欲擇日行喪於八月。未知如何。

前後喪小祥。反失前後之序。似於情禮未安。而去年閏七月初七日之喪。不於今年七月初七日行小祥。又行於何日耶。若以前後喪失序爲慮。擇日於八月。則每年忌日。亦可以棄其本日。輒擇行於八月耶。恐無變通之道。如何。

答權和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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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兒妻喪。益淳主之。故父子服皆不杖期。謂當不行練矣。聞人家亦有行之者。故考諸備要。亦無適子婦練事擧論之事。以其主喪雖服不杖朞。而爲妻行練之禮。元無降殺之故耶。幸望細示。

適子於妻喪。雖壓於父而不杖。其具三年之體。未甞降殺也。今若以不杖之故。仍廢十一月之練。則其於十三月之祭。將何以爲名耶。如曰小祥則無大祥。非禮也。如曰大祥則無小祥。又非禮也。若盡廢二祥之禮而只用忌祭之例。則配體至親之大義。終無可施之地。此亦情禮之所不敢言者也。盖不杖則當無禫。只行練祥而撤几筵。禫則闕之。似或得宜。未知如何。

答權和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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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禮經傳喪服爲妻章註。適子父在爲妻不杖。以父爲之主也。又曰尊者在。不敢盡禮於私喪。盖齊體之喪。旣具三年之體。則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固禮之常也。然旣不敢盡禮於私喪而不爲之杖。則謂當一依不杖期之制。而姑停練祥之節矣。今蒙開示諄至。此則然矣。第父旣主喪而子欲行練。則方其設祭也。誰當爲主。而祝辭亦將何爲。此甚窒碍處也。舅之爲適婦。自是不杖期。則祭祝中似無二祥擧論之義。雖以忌祭之例行之。恐無妨於配體之大義。未知如何。

儀禮註。所謂尊者在。不敢盡禮於私喪者。以杖期降爲不杖者。便是不敢盡禮。何必不具三年之制。廢其二祥然後。方可謂不敢盡禮耶。旣以十一月行小祥。則父雖主祭。其祝似當曰奄及小祥。似無甚窒碍也。來敎曰。舅之爲適婦。自是不杖朞。祭祝似無二祥擧論之義。此則似爲未然。子喪。父亦不杖朞而已。死者有妻子。將行二祥。則父以己服不杖朞。祭祝不得稱二祥耶。適婦之喪。其夫以父在之故。旣降服不杖期。則今當講定具三年之體與否而已。若曰杖雖降。三年之體。如前具存。則當有二祥無疑矣。旣有二祥。則舅雖不杖朞。祝稱二祥。自是次第事耳。似無他義於其間也。又按喪服小記曰。大功者。主人之喪。有三年者則必再祭。䟽曰。謂死者無近親。從父昆弟爲之主喪。故云主人之喪也。有三年者。謂死者有妻若子。妻不爲主而子猶幼少。未能爲主。故大功者主之。爲之練祥再祭。今以小記見之。大功之親。已主喪行二祥。則其祝辭亦當以大功親書之矣。然必曰再祭。則雖以服輕者主祭。何甞有廢其應行之二祥耶。

同春曰。古禮大夫之長子。父在不得爲妻杖。不杖則恐無練祥節次。此常所未曉處。更議知禮君子如何。見此辭意則以無祥禫爲言矣。

玄石曰。禮雖有父在則適子爲妻不杖。不杖則不禫之文。至於十一月而練。則恐不可因此盡廢之。如何。况舅之於婦。所主只祔祭。其餘使其夫主之者乎。見此辭意則以有祥禫爲言矣。

答李仲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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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斬衰絞帶。儀禮䟽曰。絞帶虞後。雖不言所變。公士衆臣。爲君服布帶。又齊衰以下亦布帶。則絞帶。虞後變麻服布可也。勉齋圖式。著之於卒哭受服圖。喪禮備要小祥章曰。今從家禮。雖無虞變。而練時若用古禮腰絰用葛。則絞帶亦當用布。此禮如何。䟽所謂本非斬衰之禮。而特引君喪及齊衰變服之節。旁照而有此說。則家禮無虞變者。似有微意。且不從䟽說變之於虞。而退行於小祥者。盖今俗成服後無變節。至小祥始變服。故絞帶之變。亦於此時也。然君服雖曰方喪。亦有異於斬衰。况齊衰則與斬衰固自截然。而虞變之禮。移用小祥。終涉苟簡。毋寧遵家禮而無變。以存斬衰之別。未知如何。

喪服斬衰章。賈䟽論絞帶服布一段。雖主斬衰而言。所引君喪及齊衰變節。則自是旁照之文也。盖周公喪服絰文。言首絰腰絰絞帶。而周公士喪禮。只言首絰腰絰。不言絞帶。故記禮者。追言絰帶以補其闕遺。又於士喪卒哭條。言丈夫說說與脫同絰帶于廟門外。盖爲卒哭後變麻受葛。說初喪所着之絰帶也。賈氏就此絰帶二字。以絰當首絰。帶當腰帶。而絞帶則無可當之文。歸之於闕遺。而乃曰絞帶虞後。雖不言所變。公士衆臣爲君服布帶。又齊衰以下亦布帶。則絞帶。虞後變麻服布可也。䟽之服布之論。卽賈氏自己之言。本非經記所言之意也。淺見以爲記禮者必言絞帶。補經文之闕。則變麻受葛之時。豈有只言首絰腰帶。而於其所補絞帶。獨爲不言之理耶。况其絰帶之帶。雖包言絞帶。文義本不有碍者耶。語類。堯卿問絰帶之制。朱子曰。首絰大一搤。腰絰較小。絞帶又小於腰絰。見此語類則堯卿之問。只曰絰帶。更不及於絞帶。而朱子以首絰腰絰絞帶答之。豈不以絰帶之帶。亦包言絞帶而不妨故耶。圖式及備要。只曰絰帶之具。而兼言首絰腰絰絞帶。則絰帶包言絞帶。此又可見。盖周公喪服。首腰兩絰及絞帶。皆以苴麻一體爲之。則及至兩絰變麻之時。絞帶亦與兩絰當一體服葛。安有私自差等而變以布帶。損其斬衰嚴重之意哉。公士大夫之衆臣。爲其君斬衰而布帶者。公卿大夫壓於天子諸侯。故降其臣服也。以斬衰用布帶。雖或有証。以絞帶而變布帶則此豈爲証耶。至於齊衰以下。服義已輕。直用布帶。其禮固然。而絞帶之變以布帶。則抑何所據耶。若如賈䟽絞帶變布。果在卒哭則絞帶之於喪服。不過葬前而已。未知周公創制之本旨。記者追補之遺意。亦限以葬前耶。此䟽圖式。著之於卒哭條。備要又言于小祥章。而家禮則不用服布之文。抑以賈䟽有未盡而然耶。賈䟽之可疑。頃問于尹明齋則所答如此。亦謄呈以備參考。第來說於䟽之曲折。或有所未悉者。儀禮續解考之然後。方可曉然也。至於遵家禮而無變。以存斬齊之別一欵。裁擇精的。論說自好。淺見本亦如此矣。

賈䟽服布之論。見續解斬衰條絞帶下。

只言苴絰腰絰而遺漏絞帶。見續解士喪禮陳小斂衣絰帶奠條。

記禮者追言主人袒髺髮絞帶。以補經文絞帶之闕遺。見續解士喪禮小斂下。

變麻服葛。在於卒哭後。故記禮者。言丈夫說絰帶于廟門外云云。見續解卒哭條。右諸條皆可考

古禮。變麻受葛。在於卒哭。而至家禮。刪而不錄。似以禮節煩數爲嫌故耶。丘氏惜其古禮泯沒不見。仍以卒哭之葛。爲練服之絰。正是愛禮存羊之意。而至於絞帶之變布與否。不爲擧論。未知丘意於此亦以爲如何耳。

與崔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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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年南子聞書曰。練時帶用布。崔相及羅顯道家皆然。鄙家亦然矣。十數年前。皆用熟麻帶矣。近多從禮如此云云。夫練絞帶用布之說。自前淺見深有所疑。而南友家練事旣過。則不必追後以論成事之得失。故姑置之矣。然其用布當否。卽練時大段節目。一番講定。在所不已。玆敢畧陳淺見。謹此奉禀。幸商量回敎也。

備要小祥絞帶條曰。圖式斬衰絞帶。虞後變麻服布。七升布爲之。練時若用古禮。腰絰用葛。則絞帶亦當用布。婦人亦同。盖以圖式爲據也。圖式卒哭受服圖絞帶條曰。斬衰章䟽絞帶。虞後變麻服布。七升布爲之。圖式此說。亦以賈䟽爲據也。斬衰章賈䟽曰。絰帶至虞後。變麻服葛。絞帶虞後。雖不言所變。按公士衆臣。爲君服布帶。又齊衰以下亦布帶。則絞帶虞後。變麻服布。於義可也。見斬章傳文絞帶者繩帶也之下。賈䟽此段。卽絞帶變布本源之說也。勉齋取此䟽入於圖式。我東先儒。皆以圖式爲重。必主變麻服布之義。是以龜峯答牛溪練絞帶用布之問曰。以布似是。尤齋答練絞帶用布之問曰。儀禮如此矣。同春答練絞帶用布之問曰。好禮之家。多用布矣。玄石亦答練時絞帶之問曰。不得不從圖式虞後所變。以布七升者易之。又曰。絞帶則恐當用布無疑。此皆先輩所講定。而士友間今方遵行者也。然以淺見言之。喪服斬衰條曰。苴絰苴絰卽首絰腰絰絞帶。此苴絰絞帶則小斂時所着也。然士喪禮小斂時。只言苴絰而不言絞帶。故記禮者追言絞帶。以補其本經之闕文。據此則士喪小斂之後。非但言兩絰。又言絞帶。則主人所着。無一遺漏可知也。又按士虞記曰。丈夫說絰帶于廟門外。鄭註曰。旣卒哭。當變麻受之以葛也。夕日則爲祔期。今文說爲稅。盖記文只言絰帶之說麻。不言絞帶之所變。故賈䟽所謂絞帶則虞後不言所變者。卽指此而言也。然廟門外所說之麻。卽小斂後所着之麻。小斂後旣着首絰腰帶絞帶。則廟門外。豈只言首絰腰帶之說言。不言絞帶之說耶。揆諸禮意。似無是理。况此段說絰帶所記之人。卽上文補絞帶所記之人。本經不言之絞帶。追言而必爲補闕。則此記當說之絞帶。自記而反復闕遺耶。淺見則絰帶之絰。指首絰也。絰帶之帶。包兩帶也。旣曰說絰帶則絞帶所變。自在不言之中。賈䟽云云。似未詳記文包言之意也。大抵絰帶字。或只言兩絰。或兼言絞帶。隨事立稱。無局於一義。自是禮家之通規。不可以一槩言。語類朱子答絰帶制之問曰。首絰一大搤。腰絰較小。絞帶又較小於腰絰。問者只在絰帶則所答又當只言絰帶。而必兼言絞帶者。論絰帶則雖包絞帶。文義亦通而然耶。以是見之。同一絰帶而絞帶之或包或不包者。從其文勢而言矣。何可謂絰帶只及兩絰。而不及於絞帶耶。盖賈氏以絞帶變爲布帶者。本非經記之意。據士虞記只言絰帶而不別言絞帶之故耳。若使朱子解其絰帶之意。其將包言絞帶。如語類答問之說耶。抑將不言絞帶。如賈氏變布之言耶。於此庶可卞其是非矣。

又按喪服經文言苴絰絞帶。傳文言苴絰之去五分一以爲帶。又言絞帶之繩帶。其下又言居倚寢廬苫枕塊。不脫絰帶。

經傳旣言首絰腰帶絞帶。則居倚廬時。首絰當在首。腰絞兩帶。又當在腰矣。其所謂不脫絰帶。豈首絰腰絰不脫。而絞帶則獨脫之謂耶。盖經傳則初數絰帶之名目。故曰苴絰。曰絞帶。居倚廬時則揔言所着之不脫。故曰絰帶。其實所謂苴絰絞帶。所謂絰帶。初無二義之可論也。士喪經記旣言苴絰。又補絞帶。則虞後絰帶之包言絞帶。亦如不脫絰帶之包言絞帶耶。

答民秀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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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祖朴鎬氏。前年喪室。練月未及過練祭。又遭其女喪於同宮。或云過葬後方行練祭。或云過時不祭。喪人只於練月。行練事而已。定敎如何。

示練祭事。禮云殯在同宮。則雖臣妾之喪。葬而後祭。所謂祭。指練祥也。據此則葬後行練之說。似合禮意。過時不祭。非所引喩於此耶。

答李元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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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時腰絰用葛。絞帶用布。明有儀禮經傳可據之文。近世沙溪以禮家宗匠。亦有定論。故去夏爲使人行此禮矣。衆論方起。其勢難容。未知如何。且絞帶之三重四股者。單股爲一重。以此相糾爲二重。以此相糾爲三重。而合而計之爲四股。方其兩股相糾而爲四重也。屈處便作彄子。此安彄之法也。而世所謂非也。若然則何以爲彄耶。大凡儀禮深奧。不可臆服。故有此輕動。是極伏悶。伏乞回敎。

示禮疑謹悉。盖卒哭。變初喪之麻絰而服葛絰。卽儀禮士虞記之言也。朱子於家禮。刪其卒哭服葛之大。此出於從簡之意。而丘氏儀節。移用於小祥。其意以儀禮所載。終不可刪棄也。是以好古之禮家依丘儀。葛絰用於小祥。此亦誠有所執也。然家禮小祥條所言。只是練服而不別言葛。故亦有練麻爲絰者。是則以家禮爲準故耳。至於絞帶用布。初出賈氏之所說。而黃勉齋取入於喪服圖式。故我朝龜峯,尤齋,同春,玄石。皆從用布之論。非但沙溪論定於備要而已也。故小祥絞帶。亦多用布。但家禮無用布之文。尹明齋於其魯西小祥。練麻爲帶而不用布。可以家禮爲據而不以賈䟽爲是也。淺見亦同于明齋。有所往復。其說甚長。今不得盡擧也。雖服布。旣有圖式。又有備要。不無來歷。衆論方攻者。未詳曲折而然耶。三重四股之說。來示得之。但方其兩股相糾。如此而爲四重云者。恐是剩語。絞帶元無四重。或是四股而誤書耶。

答洪君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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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後朝夕展拜。退溪則許之而沙溪則不許。何說爲得中耶。練前夕哭則不拜。而練後則猝然展拜。有前後不同之疑。且旣止哭而又不拜。則亦無所事。何以則中禮而不悖否。

凡侍父母者。旣有晨省昏定之禮。則居喪之人。亦豈無晨昏之拜耶。常侍之義。彼此無殊。則晨昏之禮。亦豈有別耶。朝夕哭時則雖無拜無妨。晨昏展謁則不拜。無以成禮。前後不同。何可論也。况沙溪答同春之問曰似然。然以朱子之說觀之。三年內有常侍之義。朝夕參拜。亦未知其如何。更詳之。此則未定之辭也。退溪答禹景善之問曰。來說欲行朝夕展拜。至當至當。此則决斷之語也。淺見姑依退溪說施行似宜。未知如何。

今按內則晨昏條。只曰及所。下氣怡聲。問衣燠寒。疾痛苛癢。敬抑搔之而已。更無拜謁之禮。盖有常侍之禮而然也。以此言之則小祥後。似不當展拜於几筵矣。然小祥前朝夕哭。便有昏定晨省之意。小祥止哭後。更無入謁几筵之禮。亦甚不安。一依退溪之說。雖展拝可也。如以爲未然。晨昏入於几筵前。徐徐跪坐俯伏興。無拜而出來則展謁之禮。自不廢閣。而常侍無拜之義。亦無所碍。未知如何。都在量處。

答崔孝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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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祥服式。備要云家禮無受服。所以從簡。若不能改備者。仍舊亦可。聞士夫家或有仍舊者。而改製者爲多云。先人之持斬。幼稚不能詳已行之事。改製與否。當奚處焉。若改製則布縷之麁細。當奚取而可焉。冠與中衣則當從備要用練布。而衰裳則當不練乎。負版辟領存否。當如何。腰絰之變葛。絞帶之用布。屨之用繩麻。亦當一從禮式耶。今俗似無一從者。欲依備要之說則恐駭俗見耶。伏望一一折衷詳敎。

退溪答金敬夫曰。小祥不別製服。朱子所以酙酌損益。得時宜之禮。又答禹景善曰。卒哭受服。家禮闕之。於朞只練布爲冠。去首絰等。不別有功衰。乃古今損益之宜。沙溪於備要仍之曰。家禮無受服。所以從簡。右兩先生所論。皆言練時不別制服也。愚以爲儀禮經加喪服字。其下列喪服各件。而曰衰裳苴絰絞帶冠纓菅屨諸具可知也。家禮小祥條曰。設次陳練服。註曰。丈夫婦人。各設次於別所。置練服於其中。男子以練布爲冠。如此則初喪之喪服。小祥之練服。其名義各別也。註文又曰。質明。祝出主。主人入哭。乃出次易服。復入哭。旣曰置練服於其中則中衣衰裳腰絰絞帶等幷練。而置于次可知也。旣曰出就次易服則就其練服次脫前所服。着新練之服可知也。觀於上下文勢。其用練受服之節。明白無復可疑。兩先生何以曰不別制服。又何以曰所以從簡耶。至於備要仍舊亦可之說。家禮本無此意。惟檀弓䟽說。有正服不可變之語。故沙溪之論。或恐出此。然家禮言陳練服。而不言不練正服。則其幷練衰裳。自可推知。恐不容他議。近世士大夫。皆從改製之例。仍舊之說。雖云古禮遺意。今不當擧論也。練服升數。用大功七升。方合禮意。但我國七升。雖曰據禮。似近太細。盖古禮喪服。專以布縷之麁細升降爲等。而我國雖好禮之家。力未遑布縷之從古制。七升練布衰裳。或駭觀瞻。降用四五升無妨也。負版辟領。當依家禮去之。腰絰絞帶則當初成服時。皆用生麻。而家禮小祥曰練服。而不曰變葛變布。則想必以生麻爲練。以爲絰帶也。然用葛爲絰亦古禮。或以練葛。或以練麻。皆無不可。若夫絞帶變布不可。與明齋前有往復。故問答書皆謄送。亦可考之也。練後之屨。禮有繩屨之文。圖式與大功初喪同繩屨。牛溪又曰。麻鞋當用僧人所製熟麻鞋。庶幾近之矣。淺見以爲雖非麻繩。以練麻依初喪所着藁鞋之制爲之。則亦不至悖禮。未知如何。

古禮。卒哭後雖有變麻受葛之節。時未及練。故當以有皮麁葛爲絰爲帶也。至家禮卒哭條。受葛刪而不言。盖從簡之意也。丘氏欠其古禮因此永廢。追用於練時。而卒哭麁葛。似不可仍用於此矣。當去皮用練。牛溪所謂俗稱靑怱緻者此也。練時欲用葛絰。則當用去皮之靑怱緻矣。

又以儀禮喪服見之。自斬衰至不杖期。其間布縷麁細。雖有不同。皆用生布則亦未甞不同也。至大功。鄭註始曰。大功布者。其鍛治之功麁沽之。䟽曰。斬衰章傳云。冠六升。勿灰則此七升。言鍛治可以加灰矣。但麁沽而已。又以家禮見之。自斬衰至不杖期。其間布品雖有極麁次第之不同。皆用生布則又未甞不同也。至大功。始曰但用稍粗熟布。據此則大功布加灰粗熟。鍛治麁沽。卽儀禮,家禮所定也。儀節曰。韵書練。漚熟絲也云云。此亦可考也。雖不必以此直謂之練。亦不可外練而又別有此。橫渠亦練功衰之說。與儀禮家禮無甚相違也。牛溪所謂通解續圖曰。稍細生布製新衰。似是楊信齋言。而與儀禮加灰。家禮熟布意有別。終難遽爾爲準也。

答李汝承成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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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妻練期。在於今月。身在縲絏。不得主祭。而在家子女。當有變除之節。恐不宜過月不祭。告祝之辭。使子替行。無害於禮耶。或以爲齊衰之喪。主人有故則退行練祥。自是禮防。今亦依此行之。早晩脫出後。卽行練事。次月行祥。又次月行禫云。而子女輩以主祭之無人。不得變除。有所未安。或以爲祭用替告之文。備置主祭人練服於行祀日。脫出後仍饋奠受服爲宜云。此不害爲行權之道耶。

親喪。兄弟先滿者先除。後滿者後除。卽語類說也。適子若奔喪。追後成服。則其練祥。當計追後聞訃日設行。而適子之弟妺若子。則以其先滿之故。於本喪日單獻行練。只如忌日例。至再朞亦然。但以適子未畢喪。故几筵不撤。以待行祥。盖練祥適子所主。主人未除喪則不成練祥故也。所示禮疑。無他明據。欲擧旁照之例則如右所陳耳。

父在母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卽禮也。喪人於本練月丁日。措辭告辭。單獻行練。至十三月祥日。行祥期服亦除。喪人雖非獨自先滿者。而不可以主祭人之有故。未行練祥。仍服當脫之服於過朞之後也。宜據先滿先除之訓。先爲變除。似不悖於語類之旨也。尊侍歸家。若在於祥後則卽以其月追行練。其次月又行祥而無禫。未行練祥之前。几筵旣不撤則雖至十五月本禫之月。喪人亦不當獨自行禫。若過十五月則又以過時故不禫矣。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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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下有人因人問。舅主適婦喪而行練祭當否。盖舅於適婦。服止於期。禮無行練故也。纔承其問。未及回復。幸論示如何。

舅於適婦服期。本無行練之義。然其夫若子。皆俱三年之體。則舅雖期。自當有練祥也。或夫死而有子幼稚。亦當三年者也。舅不得不行練祥。故小記曰。大功者。主人之喪。有三年者則必爲之再祭。盖出此意也。若夫死而無子。舅期盡後。當撤几筵。有何練祭之可言耶。妻喪雖有練祥。至期撤几筵。亦可爲據。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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絞帶註。若用古禮。腰絰用葛。則絞帶亦當用布。婦人同。

愚按絞帶變布之說。多有曲折。備要小祥絞帶條曰。圖式斬衰絞帶。虞後變麻服布。七升布爲之。今從家禮。雖無虞變。而練時若用古禮。腰絰用葛。則絞帶亦當用布。婦人同。又考圖式男子卒哭受服圖絞帶條。則斬衰章䟽。絞帶虞後。變麻服布。七升布爲之。又考喪服斬衰章絞帶下賈䟽則曰。絰帶至虞後。變麻服葛。絞帶虞後。雖不言所變。按公士衆臣。爲君服布帶。又齊衰以下亦布帶。則絞帶虞後。變麻服布。於義可也。盖賈䟽所謂絰帶至虞後。變麻服葛。絞帶則不言所變者。指士虞記脫絰帶一欵而言也。又按士虞記曰。丈夫脫絰帶于廟門外。鄭註曰。旣卒哭。當變麻受之以葛也。婦人脫首絰不脫帶。鄭註曰。不脫帶。齊斬婦人帶不脫也。檀弓曰。婦人不葛帶。第賈䟽之意。以爲廟門外丈夫脫絰帶。此絰帶字。指言首之絰腰之帶。而絞帶之變葛。則記者闕而不言。當變之以布也。賈氏此䟽。窃所未曉。按士喪禮陳小斂衣絰帶條曰。苴絰腰絰。士喪記補曰。旣憑尸。主人絞帶。此卽準備初喪所着兩絰絞帶也。其下士喪記又曰。居倚廬。不脫絰帶。此絰帶字。蒙上經記文則初喪所着二絰絞帶不脫云矣。盖上文所言則列數名目。以詔後人。故曰苴絰腰絰絞帶。下文所言則揔合名目。只擧其槩。故曰絰帶。其實下文絰帶。卽上文苴絰腰帶絞帶。初無兩義於其間也。其下卒哭時廟門外所脫絰帶。卽上文居廬時不脫之絰帶。而爲變麻服葛。所着二絰絞帶。始脫於廟門之外矣。若然。脫二絰而不脫絞帶。理之所無。二絰絞帶。若旣幷脫。則獨言脫二絰。亦可乎。賈䟽變絞服布之論。似失經記之本旨。又按喪服斬衰條。經文言苴絰絞帶。此亦初喪所着也。傳文言居倚廬時。不脫絰帶。絰帶實包絞帶言。蒙上文也。何可謂只言二絰耶。廟門外所脫。雖曰絰帶。兼包絞帶。據此可知。而勉齋偶未致詳。而著之於圖式耶。又按圖式婦人卒哭受服圖絞帶條註曰。七升布。然則婦人於卒哭。亦變絞服布耶。雖卒哭後。婦人元無變帶之禮。至小祥直除。卽禮經之意也。是以檀弓與小儀。皆言婦人不葛帶。士虞記。亦言婦人脫首絰不脫帶。則賈䟽所言絞帶變布者。亦指男子而言。元無婦人亦變絞服布之文。而圖式則便爲男子婦人一體變布。旣失賈䟽本意。又與小儀檀弓士虞記相違。此不可不審也。大抵喪服經文苴絰絞帶。旣言于受服之初。則男子婦人。皆所幷指。而及其虞變之時則參之以小儀檀弓士虞記。男子雖變絰帶。婦人元無變帶之事。而只以喪服經文苴絰絞帶。旣包言男子婦人。傳文絞帶。亦承經文絞帶而說來。賈䟽絞帶變布之說。又承傳文絞帶之下。故勉齋只得蒙上文看去。意其䟽說。幷包男子婦人。乃以婦人變帶。亦皆用布。著之於圖式。此亦偶未致詳於賈䟽變布獨指男子之意耶。賈䟽服布之說。竊甞疑之。今因來敎。略布其一二。幸須另加商量。回敎如何。

又按語類。朱子答絰帶制之問曰。首絰大一搤。腰絰較小。絞帶又較小於腰絰。盖問之者泛言絰帶。而朱子之意。如以絰帶認爲首絰腰帶。如賈䟽之說。則其答當言首絰腰帶而已。其幷言絞帶。豈不以言絰帶則絞帶亦在其中故耶。且問者所謂絰帶若指首絰腰帶而已。不包絞帶則朱子之答。又何以添及彼所不問之絞帶耶。以此推之。士虞記丈夫脫絰帶之絰帶。兼言絞帶。似無可疑也。喪服圖式絰帶之圖曰。首絰腰絰絞帶。儀禮楊氏絰帶之圖曰。斬衰苴絰絞帶。儀節絰帶條曰。首絰腰絰絞帶。此所謂絰帶字。皆兼絞帶而言也。喪禮備要。絰帶之具言首絰腰絰絞帶。據此則士虞記脫絰帶。何可謂只及首絰腰帶而不及絞帶耶。如賈䟽所云絰帶。果是首絰腰帶而止。則朱子黃氏楊氏丘氏。皆就絰帶。幷言絞帶者。無乃近於贅說耶。大抵絰帶字。或指兩絰。或兼言絞帶。隨其文勢之如何。看之可也。至於廟門外丈夫脫絰帶。爲虞後變麻受葛。故其脫卽初喪所受首絰腰帶絞帶之麻。而况此記絰帶之人。卽傳補絞帶之人。小斂之闕文。尙且補之。則及其變葛之時。自補之絞帶。又何可反漏耶。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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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谷曰。適子於練祥病不得參。則於卧次變除。其祝文支子攝行。按據此或不幸而見囚者。亦於其所變除可知耶。

愚按適子所患苦重。不以時月望其差復。則或可變通攝行。而如其不然。祥祭本非使人代行之祭。待其早晩差歇。擇日行之。終似合禮。如或不幸而見囚則亦待早晩見放。似宜矣。

按攝行限期。抑有論定者。適子之病。若是染患或痘疾。可以時月差凈者。則待其差凈而行之。如或久病未易差復者。使支子攝行。乃可合禮。且或不幸而見囚者。其處變之節。略與病家相同。而但囚中變除。與病所變除有異。必請保囚而爲之。如或未然則亦不得不權處於囚中別所。而雖支子遭此境者。變除處變。亦當如此而已。未知如何。

愚按前日鄙說中。適子所患苦重。不以時月望其差復云者。非謂染患痘症之本有差限。疾勢雖過累朔。實無向歇之類而言之耳。病無差限則勢不得不變通攝行矣。若或見囚。放釋無期。則獄中非私服哭除之地。只俟早晩出獄。如尙輔之說而已。而練後或有因病保放。則此與在囚時不同。亦當有哭變之義矣。保放若在於練祥旣過之後。則保放之月服練服。又次月服祥服而無禫。如小記三年而後葬者除喪之例。似不悖禮。未知如何。

尙輔所謂但支子爲適子。過期不除。未知如何云者。似爲未然。朱子謂先滿者先除。後滿者後除。則適子或病或囚。雖不得趁時除喪。支子則依先滿之例。隨其練喪本日。各有變除。爲適子過期不除。非所可慮也。但適子方在未除之中。則支子雖已先除。不可遽同乎人。而着常服如前矣。只以墨布爲笠。半練麁布爲衣。如心喪服製。似或得宜。亦如何。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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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主婦喪。行練祭一欵。此固可疑。而竊考備要立喪主條註。小記大功者。主人之喪。有三年者。則必爲之再祭云。夫人功之親。主人之喪。猶爲之再祭。今以服期之親。而不主其婦之練祭。不有乖於小記所云耶。若又以已無可練之義。而主其練祭。有所嫌碍。則抑有可證者。家禮大祥條祔註。朱子答妻喪夫雖已除服後。主其大祥之祭云云者是也。故鄙家甞行之如常。不復致疑。今承詢及。還切僭悚。

小記家禮所言。皆有妻有子之喪。而或子幼妻弱而大功攝祭。或其父主祭。故子不敢祭。而言其妻與子之服制。則皆行三年而當有再祭者也。然則其練祥之行否。在於有妻與子。而不在舅之主喪也。今此高明所示。舅主婦喪。旣是有夫有子之喪則行練祥。乃是當然之禮。初無可疑。

答朴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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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祥絞帶變爲布帶。絰帶變爲絞帶云。未知有何明文。國制通行之䂓耶。此等節目。伏望詳考禮書。明賜指敎如何。

小祥變絞帶爲布帶。卽唐儒賈氏之論也。黃勉齋喪服圖式。取而入之。故我東儒賢。皆以圖式爲據。從賈說變絞用布。近世好禮之家。莫不皆然。喪禮備要小祥之具。亦言布帶。淺見則以爲絞帶自是斬衰重帶。而以賈氏一言。降爲布帶。於禮未安。考之家禮小祥條則元無用布之文。朱子之不用賈說。於此可知。上年。以此意問于明齋則以鄙言不以爲謬妄。未知其果如何也。明齋答書謄呈。考而處之。大抵布帶之論。先儒皆許。而又入於備要則雖變麻服布可也。朱子家禮。旣無用布之文。則雖仍存舊帶而變用練麻。亦可矣。惟在哀諒處。絰帶變爲絞帶。家禮亦不言。而禮記有此說。故備要載之矣。

答李子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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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要祥禫祝。同用練祝。虞祭祝文夙夜云云下註曰。小祥則夜處下。有小心畏忌不隋其身八字云。家禮則小祥祝文。幷用夙夜云云八字及小心云云八字。爲十六字矣。小心畏忌等語。與哀慕不寧。意似重疊。且凡禮節。自虞至禫。每從重至輕。而獨小祥祝辭。更添八字。深所未解。而家禮旣有明文。大祥祝則又曰用小▣祝云。故練祥時。已依家禮。幷用十六字矣。禫祭祝。若依家禮。則又當用大祥祝。而終不能無疑。可有折衷之節耶。

家禮虞祭祝曰。夙興夜處。哀慕不寧。練祭祝曰。夙興夜處。小心畏忌。不隋其身。哀慕不寧。盖備要一書。祖述家禮。取其文而錄於各段則此二祝。亦當分錄於虞與練條。而第虞祝。實下包卒祔祥禫等祝。故旣以夙興哀慕二句。錄於虞祝。其下小祥則夜處下。更添小心云云八字。如家禮練祝之所云。其分排於虞練者。一出家禮之義例耳。所謂小心畏忌者。指此心敬惕之意而言也。朱子曰。惟畏近敬字。書曰忌畏也。據此則畏忌字。不出敬惕之義耳。所謂哀慕不寧者。主慕親罔極之意而言也。兩句所謂。義各攸屬。似不以重疊爲虞也。又考家禮只訣。則曰日月不居爲也奄及小祥爲尼夙興夜處爲也小心畏忌不隋其身爲也哀慕不寧以此言之。則可見上下文勢。通而不碍。順而無疊也。虞練之祝辭。雖有少有多。亦有可言者。盖古禮。自啓殯至三虞。復用初喪之禮。則虞祝只言八字。虞是凶祭。哀不能文故也。練祝始用十六字。練是吉祭。復忝兩句而其辭自備。盖祭禮旣趍於漸吉。故祭祝又從而如此。大抵兩祝本於儀禮記文。朱子取入於家禮。而小祥祝。仍用祥禫之意。已載家禮註。儀節備要。一例皆然。後人惟當依此行之而已。有何折衷之可言者耶。

答李子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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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虞祝曰。哀子某。哀顯相夙興夜處不寧。其祔祭祝曰。孝子某。孝顯相夙興夜處小心畏忌不隋其身不寧。右見士虞記

儀禮士虞禮。本周公經文。所謂士虞記者。記禮之人。追補經文之闕者也。家禮初虞八字之祝。小祥十六字之祝。皆出士虞記。別無同異。但士虞記。虞祝則是夙興夜處不寧六字。而家禮加哀慕二字爲八字。祔祝則是夙興夜處小心畏忌不惰其身不寧十四字。而家禮則又加哀慕二字。爲十六字。又以祔祝移用小祥之祝。此則少異於士虞記也。

來敎曰。夙興夜處。哀慕不寧。旣成一段文理。折其中間。抻入八字。有欠於兩句相合之體。至於不隋不寧等字。顯有重疊之意。恐不可曰通而不碍。順而無疊。

家禮兩祝。旣是士虞記之文。而鄭氏註之。賈氏䟽之。而旣無一毫疵論。至朱子採入於家禮。全用其文。今來示何病之甚耶。不隋者。言其處己。不寧者。言其慕親。所主而言旣有異。何有重疊之慮。

答鄭汝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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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考初期。今二十八日。而孤子聞喪。在二十九日。練祥之節。當計日月實數。其間忌日。別設祭奠。自是人家通行之禮。而第無祝則不爲殷奠。故或有祝文中奄及初期云云。而行三獻者。此雖無禮文之可據。不害於情理耶。

古者。練祥擇日行之。故於本喪日。以忌例自爲一祭。第未知其祭時具祝三獻耶。抑無祝一獻耶。以三年後忌祭見之。則雖當具祝三獻。然練祥時又當有此儀節。則或嫌煩瀆而於此姑闕之耶。無明文古禮。亦不的知矣。練祥及本喪日。古雖爲二祭。朱子家禮。練祥行於本喪日。故古之二祭。合而爲一祭。今因適子之追喪。練祥當行於聞喪之日矣。淺見以爲本喪日祭奠。輕也。聞喪日練祥。重也。於其重處。當有祝三獻。於其輕處。雖設祭奠。無祝一獻。告以退練之辭而已。盖就一祭之中分言輕重之義。恐或如此。未知如何。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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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友說曰。所論絞帶變布之非。考據精詳。賈氏之失。較然無可疑矣。圖式備要之相襲。偶失照管耶。第以意推之。腰絰絞帶之兩股與四股。旣有輕重之別。而麻與葛。亦有輕重之差者也。是以。初喪斬齋之腰絰皆以麻。而其制兩股。絞帶則斬衰雖用麻。而其制四股。齋衰直用布帶。可知其絞帶較輕於腰絰也。及其虞後之腰絰。變麻服葛。而又用四股之制。則斬衰之絞帶。變麻用布而與齋衰同。似得輕重之義。用意委曲。無乃或有他據耶。

愚按崔友此說一欵。前日與一友人亦有講論。其友說曰。初喪喪服。腰絰兩股相交。絞帶小於腰絰。而三重四股則兩股四股之間。差等自別。及至虞卒變葛之時。當初絰帶之兩股者。降爲絞帶四股之制。則當初絞帶四股者。次第降以爲布。此皆漸殺致餙之節也。愚意以爲虞後腰絰三重四股之制。卽間傳之文。非士喪經文之意也。若使變麻服布。果是士喪之闕遺。則此乃虞變之大段節目。以記者之無微不補。鄭氏之詳於釋經。似無不爲追補之理。而士虞記與鄭氏註。何甞有一毫近似之文耶。經文本無是意。据此可知也。况備要卽類聚之說。上自禮經。下至通典。合今古之禮。分類書之者。卽其式例然矣。而間傳之制。入錄於備要者。盖以此也。今日吾輩之所講明。只是士喪禮腰絰絞帶之變布變葛而已。腰絰四股之制。士虞經記及註䟽皆所不言。則雖在虞變之後。不過依前兩股而已。豈有三重四股之可論。又豈有因此降布之可言者耶。且家禮初喪。亦兩股爲腰帶。而小詳練服。旣不言三重四股則仍以兩股爲練。如士虞記兩股服葛之爲。無疑矣。然則間傳之制。賈氏之䟽。皆爲家禮不用。而絞帶之不以布。亦其明白。與其從賈氏䟽說。不若從家禮之爲得正云云。未知亦如何耶。

今又思之。父母喪俱是三年。而麻絞布絞。實分斬齊之大限。其義甚嚴。若以布絞換作麻絞。則重斬之中。兼雜齊衰之輕義。豈是周公必言麻絞於斬衰之意哉。惟此一欵。可以斷賈䟽之失矣。夫卒哭後受服。家禮刪之。故儀節雖以卒哭之葛。移用於練時變麻服葛。自是虞後之事。賈氏所謂變麻服布。亦言于虞後矣。肰則男子之着麻絞。不過葬前三月而已也。至於女子則禮在腰之麻絰不變葛。而至期直除。則麻絞同一在腰之帶。亦不至期而直除之乎。肰則女子之着麻絞。至小祥始除也。大抵男女麻絞。喪服與士喪禮。本無分別之可言。而男之麻絞。至虞變布而失其繩帶之體質。女之麻絞。雖虞無變而存其繩帶之體質。則男女之絞帶輕重。於此始分矣。至若男至葬後而除麻絞。女至練後而除麻絞。則男女之除脫遅速。於此倒置矣。此皆賈氏之己見。元非禮經之義例。其爲碍於禮義。亦甚非細。淺見以爲賈䟽服布之說。終難準信。未知如何。

答鄭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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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祥條所謂未除服者。只指期服以下追後成服者而言。似不指庶子喪人而言也。盖古禮。卒哭撤上食。小祥止朝夕哭。殯宮遂無事。故異居庶子爲大夫士者。各歸其家。朔望則會哭于宗室。卽大記之意。據此見之則家禮未除服者會哭。似指歸家之庶子也。肰溫公書儀。從俗禮上食三年。朱子家禮。據書儀又成其書。上食限以三年。可知也。上食旣行三年則雖在小祥止哭之後。殯宮每日有事。異居庶子。旣練而歸。似不如大記之所言。則與適子同居終喪。卽事禮之當肰。然則其未除服會哭。非期大功聞喪追服者而何哉。見其不曰歸家庶子會哭。而必曰未除服者會哭。則其主意豈不明白耶。盖大記自是古禮。家禮參用俗禮。兩意自有不同之處。本不可以古禮一一爲準。而愚伏之言如此。恐非家禮之本旨也。

與李同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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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禮小祥條。惟朔望。未除服者會哭一欵。愚伏引喪大記父母之喪旣練而歸。朔日歸哭于宗室之文。以答同春之問。沙溪之意亦肰也。見問解小祥條。今以淺見言之。古禮。卒哭罷上食。小祥止朝夕哭。則殯宮便無事矣。庶子旣練而歸者。只於朔望會哭。不其肰乎。若夫家禮則上食之節。旣在於成服之下。當罷之文。不見於卒哭之後。則其限三年不罷上食。可知矣。朝夕哭雖云停止。殯宮日日尙亦有事也。異居庶子。練後何可遽歸也。其所謂未除者會哭。指奔喪條期大功脫服者而言。似非楮練後庶子之旣歸者而言。兩先生如此爲說。未知果得家禮之旨耶。哀須細入思量。回示可否如何。

答成達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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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朝夕哭註曰。惟朔望。未除服者會哭。退溪以未除服者爲喪人。而寒岡,旅軒則俱以爲期大功追服者也。其意以爲喪人有三年常侍之義。寧有會哭之事云爾。肰此則退溪之言是也。喪大記曰。大夫士父母之喪。旣練而歸。朔日忌日則歸哭于宗室。註殯宮也。愚伏引此以證喪人之言則亦是也。第以此說而不復置疑於止上食哭之議。亦可恨也。盖古禮之葬前上食。生事之也。葬後罷之。神事之也。雖罷上食而猶存朝夕哭。以至於期。所謂二連期悲哀者也。練後止朝夕哭之後。無復有事。而惟朔望有事。故命士以上異宮者。各歸其宮。而至朔望會哭。禮當然也。家禮雖無罷上食之文。而朱子答陸子壽書。有卒哭不復饋食於下室之語。則其罷上食可知。今雖不可爲法。而家禮之從古禮則明矣。未知如何。

退溪此段云云。出於喪大記朔日則歸哭于宗室之文。愚伏之說亦以此。所論皆不爲無據。肰第有一說。不敢不禀。儀禮大斂條曰。殯。兄弟出。主人拜送于門外。鄭註曰。小功以下。至此可以歸。異門大功亦在焉。家禮大斂條註又曰。大功以下異居。旣殯而歸。儀禮返哭條曰。兄弟出。主人拜送。鄭註曰。兄弟。小功以下也。異門大功亦可以歸。家禮返哭條又曰。小功以下大功異居者可以歸。喪大記曰。父母之喪。旣練而歸。朔日忌日則歸哭于宗室。䟽曰。言庶子遭喪歸家之節。家禮小祥條。只曰惟朔望。未除服者會哭。以此觀之。古禮於殯後葬後練後。分明言服人。及異居庶子條歸其宮。家禮殯後葬後。皆言服人之歸。盖古禮也。獨於小祥條。泛曰未除服者會哭。大記旣練而庶子歸家之意。沒以不言。與古禮不同。何哉。家禮上食之節。旣載於成服之下。當罷之文。不見於卒哭之後。則檀弓卒哭而諱條。鄭註曰。不復饋食於下室。無乃上食當終喪行之故。練後異居庶子終不言歸。而所謂未除服者會哭。只指家禮奔喪條齊衰以下脫服者。而奔喪喪人則未罷上食前。亦不歸家。故不在於會哭之中而肰耶。來說又曰。家禮雖無罷上食之文。而朱子答陸子壽書。有卒哭不復饋食於下室之語。則其罷上食可知云者。亦異於淺見矣。朱子答書。只曰古禮如此云耳。非謂家禮卒哭後亦罷上食也。朱子之意。果若以罷爲宜。則家禮何不直爲言罷。而只於答陸氏之書。乃有此言耶。大抵朝夕奠哭與上食。成服條下初旣幷言。而奠與哭。依古禮葬後練後次第言罷。則上食亦依古禮。卒哭後又當言罷。而終無擧論處者。初非遺漏而不言也。又非一任於俗禮也。其罷當以大祥爲限。故成服條。始言上食。卒哭復終不言罷。則其罷當在大祥之日可知也。祥撤几筵時。上食隨而自罷於不罷之中。若復別爲立文以言其罷。則不成文勢。不成說話。家禮終不言罷。盖以此也。上食若終喪行之。庶子又以不得歸家爲斷。則練後朔望。未除服者會哭。必以齊衰以下脫服當之。肰後上下語義。方爲通貫無碍矣。大槩喪大記則自是古禮。故卒哭後當罷上食。練後止朝哭。庶子歸家。惟朔望會哭。揆諸禮意。其不然乎。至於家禮則參以俗禮。故練後雖止朝夕哭。上食必終三年。庶子旣不得歸家則其未除服者會哭。非齊衰以下脫服異居者而何哉。夫大記,家禮。所主而言者似各不同。而愚伏,沙溪。合而爲解。見問解小祥條此誠可疑。恨不奉質於凾丈也。如曰卒哭後已罷上食。則此卽家禮所無之說。終難聞命。幸更商量如何。

答李子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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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要題主祝文式註曰。儀禮,家禮。祔乃稱孝。當從儀禮。此言三虞卒哭則稱孤哀。至祔始稱孝也。是後練,祥,禫祝式。皆云同前。則亦是稱孝之謂也。而世俗多不行。三年內則皆稱孤哀。祥禫之祭。亦不稱孝子。未知禮意果如何。

寒岡云禫祭祝文。尙稱孤哀子。禮書無其文。惟儀節有之。而沙溪已爲䮕論。以禮經爲正。則今不必更爲提說。又云喪人書䟽。禫前皆稱孤哀子似宜。

更考備要小祥條。降神三獻如卒哭之儀。註曰。祝文見初虞。盖初虞祝中。祥禫祝辭。幷入其中。故小祥祝亦見於初虞祝。非謂祔祭旣稱孝。至小祥變用初虞之孤子也。若使祔祭已言孝。小祥復言孤。則稱謂之顚倒甚矣。决無是理。然小祥條。旣曰祝文見初虞。則驟見而未及致詳。仍用孤子之文。亦無足爲恠。人家祥禫不稱孝。似出於此。初非專由於儀節退溪諸說而然也。大抵祥禫孤哀之稱。不過因訛襲謬之致。今何可更踵其失耶。

答李▣▣觀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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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子早沒之後。長孫繼忘。孫婦又於昨年。無子而夭。以祖舅而主孫婦之喪者。練祥禫之節。無可考之禮。昨年。台以當依問解所載亡弟之無妻與子者。期後撤几筵之文。小祥前則不撤几筵。無練祥兩節。而小祥時。當以忌日祝文行之爲敎。故孫婦初期。欲依敎爲之。而第念旣是成人之喪。則練祥之節。合肰廢却。而只以忌日祝文行之。或有所未安耶。旣無練祥禫等節則初朞後。亦無吉祭。而直爲合櫝耶。抑因時祀而合櫝耶。幷商量指敎。

不行練禫。情理果爲不安。而二祭若行則與具體三年之喪。無所卞別。揆以禮意。似不如此。至於初期後合櫝與否。禮無所論。亦不敢妄論。而但士虞記。是月也吉祭。猶未配。見喪禮備要吉祭條。此喪雖因無子而殺禮短喪。其實過三年後。當合櫝者也。姑依士虞記未配之文。過再期後行吉合櫝。似近於哀未忘之義。旣曰合櫝則不可無祭。而時祭時兼行。亦似無妨。都在量處。

答李子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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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敎曰。若曰練時始備祭禮。故祝辭字數亦多云。則至卒哭始用祭禮。當於卒哭添入祝辭。何必過卒哭至練時。始備禮耶。

士虞記云始虞曰。夙興夜處不寧。哀薦祫事。再虞皆如初。曰哀薦虞事。三虞卒哭亦如初。曰哀薦成事云云。則初虞祝仍用而以至卒哭。卽士虞記之文。非家禮所自謂者也。無乃虞卒。義雖有別。論其大體。無甚相遠。故如家禮小祥之祝亦用於祥禫之例而肰耶。旣是士虞記文。則非後人所可輕議也。字多祝辭。本士虞祔祝。而朱子於家禮。別作一祝以入於祔。以其古祝移用於小祥。抑此祝辭或宜於小祥而或欠於祔義故耶。臆見難斷。

答趙聖文彦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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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昨年遭喪。聞訃在於喪出之翌日。行練變服。當退行於聞訃之日耶。

同春曰。在禮凡喪變除。但以月爲計。未聞有計日者。在外聞訃。在於踰月之後則練祥退行。固也。若在同月之內則古人練祥卜日而進退行之。要不出是月而已。今何必創爲計日禮。有先後爲哉云云。大抵凡喪變除。以日爲計。古禮無文。但朱子答曾無疑書曰。在今練祥之禮。却計日月實數爲節。則計日之例。本於朱子矣。盖曾無疑聞訃追服。故朱子之言如此。玄石以朱子說爲主。而今此聞喪。不過喪出之翌日。其間日字。只爭一日。練事行於本喪日。無妨否。不能的斷。

適子變節。如欲追行十二日。則當以此日爲小祥。用備要小祥祝文。凡諸儀節。亦從備要小祥條所載行之爲宜。

十一日雖是本喪日。適子變除。行於十二日。故朱子以本喪日論以忌日之例。此則非小祥卽忌日也。只以適子行練於十二日。今日則以忌例行之之意。指辭告之。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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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癘疫死忘家。未卽成服者。追行成服之節。其除喪亦恐與追後聞訃者同。自成服日計之。準二十七月之期。參之情理。似不大悖。

先生答曰。鄕俗或以癘疾忌諱。退行成服。常謂此與追聞喪訃者不同。自初喪元在喪側。只成服差退耳。恐不可以成服之差遅。退行練祥如追聞喪訃者之爲也。旣已思之。或有過三四月而成服者。則斬齊重服。未準月數而遽變。實有短喪之嫌。鄕人或有問者。不得已且依追聞喪訃者之例計之。十三月而練。二十五月而祥。爲近於從厚之意答之云云。未知如何。

愚按在外聞喪。第四日成服。與在家遭喪四日成服無異。遭喪第四日成服者。練祥皆行遭喪之日。則聞喪而第四日成服者。練祥亦不行於聞喪之日耶。旣以聞喪之日行練祥。則計其朔數。成服日練祥。自是聞喪中別件之變禮。如朱子答曾無疑書是也。盖無疑雖已聞喪。成服太晩。若以聞喪日爲練祥之節。則聞喪後未服喪前。日月有碍於服喪實數。故不得已以成服計日月爲節。此盖論無疑過時之成服。非統論聞喪第四日成服者之常例也。今觀盛說。曰除服之節。亦恐與追後聞訃同。自成服月計朔除之。明齋答書曰。依追聞喪訃之例。自成服計月云云。夫鄕曲間或成服失時。若依朱子書。自成服日計朔。以行練祥。則其間喪中第四日成服者。無所分別。練祥皆行於成服之日。則其引喩殊欠精細。此一欵。更加商量。

答李▣▣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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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家遭母喪。在於昨年二月。以其自外奔哭之故。追後成服。於三月闋服。禫祀吉祭等事。當次次退行。二月忌日所告祝文。三月闋服時告辭。當何據而爲辭耶。且罪人之先母。卽繼祖母之養子婦也。亦以適長子婦之服服之。此又未安則當除於何時耶。幷敎伏望。

朱子答曾無疑曰。今在練祥之禮。却當計日月實數爲節。但其間忌日。却須別設祭奠。始盡人情耳。此奔喪追服者。所當遵用。昨年哀之追成服。旣在三月初一日則以聞計日行練祥。答曾無疑本文。練祥行於成服日。而先儒多以聞計日爲是。於本喪日。祭如忌日例。執事者告于几筵曰。孝子某昨年在外聞訃。奔喪聞訃之日。當行大祥。今此喪日。別設祭奠。敢告云云。祥日則當用備要祥祭祝文矣。先大夫人雖爲祖禰傳重之婦。旣是繼後子婦。則初與適長子婦有別。哀繼祖母爲長子婦服。似非禮意。於朔望。哭而除之。恐或得宜耳。

答鄭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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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答曾無疑書曰。令兄喪期。於禮聞訃便合成服。當時自是成服太晩。固已失之於前。肰在今日練祥之禮。却當計成服之日。至今月日實數爲節。但其間忌日。却須別設祭奠。始盡人情耳。姜月塘論聞訃者除服之節。引朱子成服日計之之說以証之。同春答曰。成服雖晩。練祥之禮。却當計聞訃之日爲實數。似無疑。而此云計成服之日。極可疑。見此答意。以朱子成服日行練祥爲疑也。玄石又答或人書曰。遠近間已有聞訃之日矣。何不令於此日行練祥兩祭。而反令行祭於太晩成服之日耶。盖古禮。卜日而行練祥。家禮乃於忌日行祭。今之欲於聞訃之日行練祥。亦將以聞訃日。比擬於忌日而行祭也。其意固有所在。但此旣非家禮元定忌日。又非朱子的定成服之日。只以無明文之聞訃日爲主。未知如何。見此書意。以朱子成服日行練祥爲據也。此兩說皆似有執。將何適從耶。

愚按此兩老說。與淺見有所不同矣。何以言之。昔有人謫濟州。蒙放未還家前。聞親喪。越海風不順。三箇月後。到家成服。近來在遠聞訃者。因時患之再三重痛。過數月而始到喪次成服者亦有之。凡服喪。行練在十三月。而此類若以聞訃日爲練。則計其成服後服喪。日月不過九箇月。而與大功服無異矣。此意禮耶。不得已以成服日。計十三月服喪實數。當行練也。如或聞訃而第四日成服。則當自聞訃日計之。至明年聞訃日行練。則便是十三月服喪。有何計其成服之日耶。曾無疑則聞訃之後。未知經幾箇日月。始乃成服。而見朱子答書中自是成服太晩。固已失之於前之說。則其非聞訃第四日成服可知矣。旣失第四日之限而成服太晩。則安得不計成服日月實數。以充十三月行練之限耶。肰則朱子所謂計成服日月實數者。只爲無疑失於太晩而言矣。似非通論聞訃者第四日卽爲成服而言也。大抵淺見則聞訃而成服。失於太晩者。以聞訃日行練。固未穩。聞訃而四日卽爲成服者。以成服日行練亦未安。惟當隨其成服之太晩與否。而處之而已。不可以一槩言也。未知如何。

通典。曹述初曰。聞喪之日。卽初死之時。爲祭服之始。通典或又曰。當聞喪之日。哀情與始遭喪同。據此二條則聞喪之日。當爲練祥。卽孝子之情禮也。肰聞喪而成服。失於太晩。如曾無疑之爲則只依朱子說。自成服日。計服喪實數行練祥。恐合禮意也。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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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祥禫祭。親賓之與祭者。以主人之無參神。從而無拜禮。無端與祭。誠所未安。主人雖無參神。拜之無妨耶。

主人旣無參神。則親賓與祭者。不可獨拜。

答洪君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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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大小祥。有代哭之規。而家禮則不載。未知何以爲之耶。

代哭者。自未斂始哭。至成殯止哭。自啓殯始哭。至發引止哭。啓殯無異初喪。故亦有代哭也。盖初喪及啓殯。喪人皆當自哭。而屢日哀痛之哭。或慮傷生。有此代哭之文。是以士喪禮註曰。代更也。孝子始有親喪。悲哀憔悴。禮防其以死傷生。使之更哭不絶而已云。然禮有漸次降殺之義。故家禮卒哭條曰。自是朝夕之間。哀至不哭。猶朝夕哭。由此見之。卒哭後小祥前。喪人朝夕哭之外。不當有他哭則小祥時有何使人代哭。亦如初喪啓殯之時耶。人家代哭之規。出於一時臆見。自是無於禮之禮。恐不必以此爲拘也。

答趙子輝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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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命妻喪在二月。而鳳命承訃於三月。前頭練祥之節。當以亡日爲主耶。主喪人聞訃。乃在改月之後。則亡日行祥脫服。無乃未安耶。若於亡日只依忌祀而行奠。當以聞訃之日行祥祭。則練祥禫祭。具宜有節次退行之擧。未知於禮如何。

夫之於妻喪。服雖曰期。實具三年之體。而又主喪主祭。則以承訃之日。退行練祥。當練服而除服矣。其本喪日則以忌例行祭奠。子之先滿者先除。亦以練服除服。恐無不可。未知如何。

答南子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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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昨年三月遭妻喪。而其夫若子皆染痛。不得行人事。故六月始成服。今正月當爲十一月練。而又以病憂奔避。不克行。或言雖非事故。六月成服則當以六月始計。至十一月之數。至今六月行練。三月初期則只行忌祭爲可云。而此則近於慢葬。或曰自三月始計十一月之數。雖過於正月。於今二月內行練祭。只存其漸變之節而已。而變着禫服於三月爲可。或曰。今或有兄弟。未得俱在喪側。或遠外奔喪者。則宜計其日數而追爲變制者。盖其未聞訃時。不知而以平日自處故也。今此家則其夫與子。只不能行起居節次。而猶不至全眜其妻與母之已死。則雖不備禮着衰麻受人吊。與在外不知者有間。不可用追服之制。此等項未知果何如。而十一月之練。則已過時難追。又難拖至六月而行練。已無則二月內行練。三月初期行大祥。無害耶。

朱子大全答曾無疑書曰。承諭令兄喪期。於禮聞訃。便合成服。當時自是成服太晩。固已失之於前。肰在今日祥練之禮。却當計其成服之日。至今日月實數爲節。但其間忌日。却須別設祭奠。始盡人情耳。據此論之。棄其聞訃日。以成服後。計日行練祥。卽朱子之意也。盖聞訃而成服太晩者。練祥若行於聞訃之日。服喪之日月實數。不滿三年之限。故朱子必以成服爲節。今以來示言之。喪出於三月。成服於六月。如以死日爲節行練祥。則父在服母期之子。計其服喪日月。於練則僅過小功之限。於祥則僅滿大功之限。其在人情。豈不未安乎。朱子之必以成服日計數者。抑以是故耶。淺見一依朱子之言。以服喪之日爲計宜矣。未知如何。

答崔雲卿後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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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重喪人。於初喪時適出他。故奔喪爲追服。及其練時。又以奔喪追服之日行練矣。今當除練之期。又將以此日行之耶。若退行則亦有告辭耶。伏乞下敎。

俯詢承重喪人除練一欵。前日練時。旣以奔喪成服之日行練。則到今亦當以前練日行祥而已。此外寧有他義耶。但本祥日則依朱子言。別設祭奠。兼以喪人退行祥事於某日之意。祝告似宜矣。家有兄弟而初喪先已成服者。則依語類親喪。兄弟先滿者先除。後滿者後除之文。本祥日先除無妨。

諭尙州士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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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民中。以癘疫痘疹喪其親者。成服旣已太晩。而練祥之禮。又行於喪日。則服喪雖曰三年。其實不過期年餘而止耳。父母生育之恩。報答有缺。人子情理。誠爲罔極。當於喪日別設祭奠。仍以退行二祥之意。告于几筵。一從成服之日。筭其月數而除服。實合禮意也。朱子答曾無疑書曰。令兄喪期。於禮聞訃。便合成服。當時自是成服太晩。固已失之於前。肰在今日練祥之禮。却當計成服之日。至今月日實數爲節。但其間忌日。却須別設祭奠。始盡人情耳。據此而論之。在遠外遭父母喪者。以聞訃日。似當行二祥。而朱子以服之太晩。棄聞訃之日。自成服計月日實數而爲節。則今此成服過時者。獨不可以成服之日。計月日之實數耶。此則無可疑矣。成服或在數月。或在半年之後。而朞服之人除服。在於喪出之日。則其服喪。只消數三月而止耳。此甚未安。亦當計成服月日實數。與喪人一體施行。盖此雖與在遠聞喪者有異。其初不服喪。一也。似當一依脫服之例矣。恐不當只服其殘月而已也。

大功與朞服。輕重無甚懸殊。亦當一體計成服月日實數也。

緦小功。月限若盡則服義旣輕。似難追服。故喪月都竟則不脫。卽古制也。然小功兄弟遠居不脫。曾子猶歎之。且過時不葬者。朞以下。雖月數足而除服。猶必藏之。以俟送葬。卽小記之旨也。緦小功雖曰輕服。葬前葬時。一功無服。有同路人。此則情理之所不忍。此又與在外聞訃於喪月都盡之後有間。亦宜與喪人一體成服送葬。過虞後除之。似不悖於禮意也。今此謬見。慮或成服過時。變節層生。轉展差誤。終致有未盡於喪制。失禮之中又失禮焉。故不揆僭猥。有此敷告。若使有喪者革盡謬習。趁日成服。一遵禮律則都無許多變禮之可言矣。盍亦幷有以念之哉。大抵冠婚喪祭四禮。人倫事爲間大段節目。而四禮之中。喪禮最重。喪禮之中。服喪尤嚴。於此有所未盡則人道矣。如是知悉之後。猶踵前習。有喪而不卽服喪。則當以不孝論斷。轉報營門。別有處置。此意亦爲知悉。

答朴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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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孤子三兄弟。先後奔喪。成服雖在同月。而各差三四日。變服之節。若從適子則仲季聞訃差先。有違先滿先除之禮。如何。

親喪。兄弟先滿者先除。後滿者後除。卽語類之說也。哀之兄弟。聞喪成服。旣有先後則當依朱子說。以先後除之。無可疑矣。但伯仲季聞訃。雖有前後之異。其間所事。不過三四日之參差。哀旣以嫡長。當退行練日。則仲季兩哀。同除於此日。似合情禮。未知如何。玄石答人奔喪兄弟先後除服。皆在同月之問。亦曰。先後除服。禮也。同時變制。情也。固當以禮爲正。然古禮小祥必卜日而祭。今雖退期同除。恐無大妨。玄石此說。亦可爲今日之證文。

在京婦女。皆聞訃差後。而適與喪次成服同日。則當變於忌祭之日耶。

在京婦女中。喪人內室則似當從喪人。變服於退行之日。出嫁女則不必從喪人。只以聞訃日除服。恐宜矣。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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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知所論爲是。而若其細分之意。猶未曉然。願聞批敎。

愚按追後聞喪者。第四日成服。則除服於聞喪之日。或失於太晩。則除服於成服之日。此二義俱謂追後聞喪。而其除服之不同。亦不可相混以言也。盛說曰。恐與追後聞訃者同。其下雖有自成服計朔除之之語。驟見其與追後聞訃者同之語。則初頭起辭。恐或混說。以愚意言之。恐與追後聞訃成服太晩者同。自成服日計月除服云云。則或可近之耶。惟在量處。明齋所謂且依追聞喪訃者之例。自成服日除之云云。固無不可。而但追聞喪訃之下。亦似當添成服太晩四字。無此四字則初頭起辭。或欠細分。未知何如。盛說往年癘疫。一門死亡之家。未卽棺斂與成服者多有之。及其追後始行棺斂而成服。初未具袒括免髽節者。棺斂前始見屍體。一日被髮袒襲於屍傍。二日括髮免髽襲絰。三日袒免如儀。厥明成服云云。此段與淺見有異矣。其所謂未卽棺斂。初不能斂屍入棺。過數三朔之後。則其屍體已爲腐傷。欲爲棺斂之際。自不能收拾屍體者多矣。何可以一日襲。二日斂。三日入棺。一如喪出後大小斂日子之爲哉。小記三年而後葬者。今月服練。次月服祥。今略依此義。一日之內。小大斂次第盡爲。而袒襲袒免。亦隨斂隨變則似或近之。未知如何。况初喪已爲被髮。累月避寓時。亦必斂髮。棺斂之前。雖曰復見屍體。又爲被髮。亦似未安。不如直爲免絰之爲得也。

崔友說曰。淺見甞以爲此與追後聞訃者有異。自初喪元在喪側。顔色之慽。哭泣之哀。與夫居處飮食之節。皆以喪人自處。特其成服太晩耳。哀慽之實。本也。衰麻之服。文也。本旣自盡則恐不可以文之未具。便謂之不服喪也。且在外聞訃而奔喪者。到家成服。則其成服雖或過時。而未聞以成服日爲練祥之節也云云。

愚按昔有人自濟州奔喪。登舟因風勢之不順。聞訃累月。始爲到家成服。如此之類。若以聞訃日爲練祥之節。則聞訃後不服喪已累月。其爲碍於服喪日月之實數。非細故。不得已以成服日計之爲節也。雖曰哀慽爲本。衰麻爲文。而哀與服幷行。然後方爲服喪之實義。只哀慽而不服衰麻則烏可謂服喪乎。此朱子答曾無疑書。以成服太晩之故。不計聞喪之日。自成服計日月實數者。盖以此也。淺見以爲在家遭喪而病未能成服。在外聞訃而或太晩成服者。一依朱子答曾無疑書施行爲宜耳。

崔友說曰。練祥當以適子爲主。而適子追服。則又當以追服爲節而行其練祥也。不待行祥而主先入廟。恐非禮意。至於上食則准古禮卒哭當罷。而過再期猶不罷。亦恐非禮意。

愚按上食。古禮雖罷於卒哭。朱子▦▦▦爲定論。▦三年設行。則今以過再期猶不罷爲未安。猝罷於卒哭則此豈是禮意耶。盖喪人不脫衰絰。神主亦不入廟則過期說饋。自是變禮中不可已之事。或罷於卒哭。或罷於本祥日。終難遽行也。

尙輔說曰。此段神主之仍奉几筵。上食至於四年五年。似無是理。何可不謂之瀆慢耶。朱子書。或因曾無疑所問。遭喪未久。服如是處之。無所妨碍故也。而日月太遠者。則未及推極而思量耶。恐宜更商。

愚按朱子答書。元無三年內不撤上食之文。但本喪日主無入廟之說。則似是主之仍存而不撤几筵也。適子喪服猶着。几筵不撤仍存。則後人何可以慢瀆。私自廢饋耶。此則變禮之大者。過期上食。雖似慢瀆。揆以變禮之意則亦不得不已者耶。更加商量。

答崔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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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敎曰。前論服制。乍看誠有短喪之疑。然几筵旣不可以過再祥。主入廟而持服。於禮無所據。未知如何。此與禮疑從厚不相貫。幸細入思量。

几筵過再祥而不撤。非但來敎疑之。我▦亦甞疑之矣。然朱子答曾無疑書奉禀矣。盖▦▦▦今日練祥之禮。却當計成服之日。至今日月實數爲節。但其間忌日。須別設祭奠。始盡人情。則追服主祭者。本祥後仍不撤几。恐是朱子之答意。如不得禮經明証。姑依此行之。近乎寡過。但未知書旨果不撤几。如淺見之所解否也。來敎主入廟而持服。於禮無所據。此亦有商量者焉。盖聞喪晩者。當服全喪。卽禮也。假使本祥日。主雖入廟。當計日月實數。待三年之限而除矣。爲後者。主入廟而持服。又以此例行之。則恐不爲無據。未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