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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政治绩(三)

文潞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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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潞公在成都,米价腾贵,因就诸城门相近院凡十八处,减价粜卖,仍不限其数,张榜通衢。翌日,米价遂减,前此或限胜斗以粜,或抑方井价直,适足以增其气焰,而终不能平其价。大抵临事,当须有术也。记事。

傅求曰:“皇祐二年,诏陕西拣阅诸军及新保捷,年五十以上,若短不及格四指者,皆免为民。纷然以为边事未可知,不宜减兵。又云,停卒一旦失衣粮,归乡闾间,必相聚为盗贼。缘边诸将争之尤甚。”是时文公执政,庞公为枢密使,固执行之不疑。是岁陕西所免新保捷凡三万五千馀人,皆欢呼返其家。其未免者尚五万馀人,皆悲恨己不得去。傅求曰:“陕西缘边,计一岁费七百万贯钱,养一保捷。”是岁边费凡减二百四十五万,陕西之民由是稍苏。涑水纪闻。

王文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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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康治蜀,颇以法御下,有谤其太苛。会刘晔召还为右正言,真宗召问:“凌策、王某治蜀孰优?”曰:“凌策在蜀,值岁丰,故得以平易治之。王某值岁小歉,虑民为盗,故以法治之。使之易治则皆然。”真宗善其言。

程文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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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琳知益州,治大体,略细务,严肃简重,蜀民畏而爱之。蜀州有不逞者,聚恶少百馀人,作灌口二郎神像,私立官号,作士卒衣装,饶鼓箫吹,日椎牛为会。民有骏马者,遂遣人取之,曰:“神欲此马。”民拒之,其马遂死。又率良民从其群,有不愿往者,寻得疾病,盖亦有妖术尔。有白其事,琳皆捕而戮之,曰:“李顺由此而起,今锄其根本,且使蜀中数十年无恙。”并本朝名臣传。

夏秋公纳之物,如盐麹钱之类,名件颇碎。庆历中,有司建议并合归一名,以省帙钞。程文简为三司使,独以谓仍旧为便,若没其旧名,异日不知,或再敷言盐麹,则致重复。此亦善虑事也。东斋记事。

田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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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况移守成都,其在蜀,治尚和易,法去苛细,奖进儒素,禁戢奸暴,以德化人,人不忍欺。时谓张乖崖之明,王文康之平,程文简之肃,韩忠献之爱,公皆兼而有之。入为三司使,金谷利害,纤悉罔不备举。时有副使不甚晓事,京师号为皮灯球。以况处事通明,号为照天蜡烛。议者谓三司使自陈恕、李士衡之后,惟况为称职也。本朝名臣传。

张客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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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州城本隘狭,景德中,几为北虏所破。自讲和之后,居民军营,悉在南关。张客省元守郡日,召郡中高赀户谓之曰:“闻若等产业多在南关,吾欲城入之,然而计工匠楼橹之费,非十馀万缗不可。”咸曰:“苟得围入大城,愿备所用工。”公令富民自均其数,未经旬日,不督而集。乃命官籍其数,募厢库禁卒以充役,既成,始奏取旨。或曰:“不俟朝命,罪必及焉。”公曰:“苟俟中覆而为城,必不立矣。今兴工而后奏,俟朝旨允与不允,吾城已筑过半矣。傥或得罪,不过斥张元耳,民获百世之利,又何疑焉?”其后城垂就,而公坐不先上闻,果被左迁漕司。或疑有干没,俾官穷究,无毫厘之欺。治平中,河朔地震,瀛之中城地因而斸去之。今为大郡,寇戎苟至,亦不可攻围矣。公昔守鄜州,鄜州有两城,守居北城,上佐廨宇,器甲军财之帑,皆在南城,渡一小涧,几百步,方入北城。北城可容南城三四,公亦先定谋而后闻,遂并南入北,省守陴者十之三,朝廷亦不之罪。近时闻边建水利,缮城垒,必先计己之恩赏厚薄,然后为之,校乎张公之心,一何异哉?倦游杂录。

赵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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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阅道抃,熙宁中,以大资政知越州,两浙旱蝗,米价踊贵,饥死者十五六。州榜衢路,立赏禁人增米价。阅道独榜衢路,令有米者任增价粜之,于是诸州米商辐凑诣越,米价更贱,民无饿死者。阅道治民,所至有声,在成都、杭、越尤著。杨文公谈苑。

王拱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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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拱辰以宣徽使尹南都,外郛之外筑一道,通中出入,朝廷闻而俾毁之。奏曰:“臣所治,当水陆冲要,往来宾客,旁午或开筵,遇夜,城门已阖,不敢辄启,恐冒于法。臣开此道,亦设关键,以备宾客夜出。然逾城,甚于启关矣。”

韩稚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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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人众而地狭,民家有丧事,虽至亲,悉燔爇,取骨烬寄僧舍中。以至积久,弃捐乃已,习以为俗。韩稚珪镇并州,以官镪市田数顷,俾州民骨肉之亡者,有安葬之地。古者,反逆之人,乃有焚如之刑。其士民,则有敛殡祔葬之礼,惟胡夷洎僧尼,许从夷礼而焚柩,齐民则一皆禁之。今韩公待俗以礼法,真古循吏之事也。倦游杂录。

韩忠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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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忠献公亿知洋州日,有大校李申以财豪于乡里,诬其兄之子为它姓,赂里妪之貌类者使认之为己子,又醉其嫂而嫁之,尽夺其奁橐之畜,嫂侄皆诉于州。又提刑转运司每勘劾,多为申行赂于胥吏,其嫂侄被笞掠,反自诬伏,受杖而去,积十馀年矣。洎韩至,又出诉,韩察其冤,因取前后案牍视之,皆未尝引乳医为证。一日,尽召其党立庭下,出乳医示之,众皆伏罪,子母复归如初。东轩笔录。

杨谭 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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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道中,国家征夏虏,调发陕西刍粟,随军至灵武。陕西骚动,民皆逃匿,赋役不肯供给。有诏,督运者皆听便宜从事,不牵常法,吏治率皆峻急,而京兆府通判水部员外郎杨谭、大理寺丞林特尤甚,长安人歌之曰:“杨谭见,手先教锁。林特逢,头便索枷。”长安多大豪,及有荫户,尤不可号令。有见任知某州妻清河县君者不肯运粮,谭录而杖之,于是民莫敢不趍令。谭特令民每驴负若干,每人担若干,仍赍粮若干,官为封之,须出塞乃听食,怨嗟之声满道。既而京兆最为先办,民无逃弃者,诸州皆稽留不能办。比事讫,人畜皆死者十八九,由是人始复称之,二人以是得显官,谭终谏议大夫,特至尚书、三司使。

胡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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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顺之为浮梁县令,民臧有金者,素豪横,不肯出租。畜犬数十头,里正近其门,辄噬之。绕垣密植橘柚,人不可入。每岁里正常代之输租,前县令不肯禁。顺之至官,里正白其事,顺之怒曰:“汝辈嫉其富欲使之与为仇耳。安有王民不肯输租者邪?第往督之。”及期,里正白不能督,顺之使平力继之,又曰不能入。使押司录事继之,又白不能。顺之怅然曰:“然则此租必使令自督邪?”乃命里正聚稿,自抵其居,以稿塞门而焚之。臧氏人皆逃逸,顺之悉令掩捕,驱至县。其家男子年十六以上,尽痛杖之。乃召谓曰:“胡顺之无道,既焚尔宅,又杖尔父子兄弟,可速诣府自讼矣。”臧氏皆慑服,无敢诣府者。自是臧氏租,常为一县先。府尝遣教练使诣县,顺之闻之曰:“是故欲来烦扰我也。”乃微使人随之,阴记其入驿舍及受驿吏供给之物。既至,入谒,色甚倨,顺之延与坐,徐谓曰:“教练何官邪?”曰:“本州职员耳。”曰:“应入驿乎?”教练踧踖曰:“道中无邸店,暂止驿中耳。”又曰:“应受驿吏供给乎?”曰:“道中无刍粮,故受之。”又曰:“应与命官坐乎?”教练使趋下谢罪,顺之乃收械系狱,置暗室中,以粪十瓮环其侧。教练使不胜其苦,因顺之过狱,呼曰:“令何不问我罪?”顺之笑谢曰:“教练幸勿讶也,令方多事,未暇问也。”系十日,然后杖之二十,教练使不伏曰:“我职员也,有罪,当受杖于州。”顺之笑曰:“教练使久为职员,殊不知法,杖罪不送州邪?”卒杖之。自是府吏无敢扰县者,州虽恶之,然不能罪也。后为青州幕僚,发麻氏罪,破其家,皆顺之力也。真宗闻其名,召至京师,除著作佐郎。

张齐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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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齐贤,真宗时为相,戚里有争分财不均者,更相诉讼。又因入宫自理于上前更十馀断,不服。齐贤曰:“是非台府所能决也,臣请自治之。”上许之,齐贤坐相府,召讼者曰:“汝非以彼所分财少乎?”皆曰“然”。即命各供状结实,乃召两吏趣从其家,令甲家入乙舍,乙家入甲舍,货财皆按堵如故,分书则交易之,讼者乃止。明日奏状,上大悦曰:“朕固知非君莫能定者。”

陈尧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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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多仕族子弟,恃荫纵横,二千石者鲜能治之。陈尧咨知府有李大监者,尧咨旧交,其子尤为强暴。一旦,以事自致公府,尧咨问其父兄宦游何方?得安信否?语言勤至,既而让曰:“汝不肖亡赖如是,汝家不能与汝言,官法又不能及汝,恃赎刑,无复耻耳。我与尔父母善,义犹骨肉,当代汝父兄训之。”乃引于便坐,手自杖之数十下,由是子弟亡赖者皆惕息。然其用刑过酷,有博戏者,杖讫,桎梏列于市,置死马其旁,腐臭气中疮皆死,后来者系于先死者之足。其残忍如此。

向文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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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相在西京,有僧暮过村民家求寄止,主以不许,僧求寝于门外车箱中,许之。夜中有盗入其家,自墙上扶一妇人,并囊衣而出。僧适不寐,见之,自念不为主人所纳,而强求宿,而主人亡其妇及财,明日必执我诣县矣。因夜亡去,不敢循故道,走荒草中,忽堕睕井,则妇人已为人所杀,先在其中矣。明日,主人搜访亡僧并子妇尸,得之井中,执以诣县掠治。僧自诬云:“与子妇奸诱,与俱亡,恐为人所得,因杀之投井中。暮夜不觉失足,亦坠井中,赃在井傍亡失,不知何人所取。”狱成,言府,府皆不以为疑,独敏中以赃不获,疑之。引僧诘问数四,僧服罪,但言某前生当负此人死,无可言者。敏中故问之,僧乃以实对。敏中因密使吏访其贼,吏食于村店,店妪闻其自府中来,不知其吏也,问之曰:“僧某者,其狱何如?”吏绐之曰:“昨日已笞死于市矣。”妪叹息曰:“今若获贼,则何如?”吏曰:“府已误决此狱矣,虽获贼,亦不敢问也。”妪曰:“然则言之无伤矣,妇人者,乃此村少年某甲所杀也。”吏曰:“某人安在?”妪指示其舍,吏就舍中掩捕,获之。案问,具服,并得其赃,一府咸以为神。并涑水纪闻。

包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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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祐七年五月辛未,枢密副使包拯薨,车驾临幸其第。拯字希仁,庐州人,进士及第,以亲老侍养,不仕宦且十年,人称其孝。后历监察御史,为天章阁待制,知谏院,迁龙图阁直学士,知瀛州,又迁枢密直学士,知开封府。为人刚严,不可干以私,京师为之语曰:“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吏民畏服,远近称之。历御史中丞、三司使、枢密副使,薨。拯为长吏,僚佐有所关白,喜面折辱人,然其所言,若中于理,亦幡然从之。刚而不愎,此人所难也。

王禹玉曰:“包希仁知庐州,庐州即乡里也。亲旧多乘势扰官府,有从舅犯法,希仁挞之,自是亲旧皆屏息。”

孔中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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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公曰:“孔中丞道辅知仙源县,诸孔犯法,无所容贷。”

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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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字成之,维州北海人。咸平三年进士及第,补宁军判官。天圣四年,为夔州路转运使。施州徼外蛮夷,利得赐物,每岁求入贡者甚众,所过烦扰,为公私患。立奏令以贡物输施州,遣还溪洞。又城施州,通云安军道以运盐,朝廷嘉之。历江南东、陕西、河北、河东路转运使。并州有群盗,攻劫行旅,州县不能制,立行部至并州,选巡检军士十五人自随,阳云“以护行装”。征明抄本作“微”。诇知盗处,掩捕尽获之,五日中获十八人,盗贼遂息。自河东徙知扬州。明道二年,以太常少卿为户部副使,寻以足疾出知庐州,迁右谏议大夫,徙知密州。秩满归,卒。

王居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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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易司法,听人赊贷县官货财,以田宅或金帛为抵当,三人相保,则给之。皆出息十分之三,过期不输息,外每月更加罚钱百分之二。贪人及无赖子弟,多取官贷,不能偿积息,罚愈滋,囚系督责,徒存虚数,实不可得。刑部郎中王居卿初提举市易司,奏以田宅金帛抵当者,减其息,抵当徒相保者,不复给。自元丰二年正月七日以前,本息之外,所负罚钱,悉蠲之,凡数十万缗。负本息者,延期半年。众议颇以为惬。

李南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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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公知长沙县,有斗者,甲强乙弱,各有青赤。南公召使前,自以指捏之,曰:“乙真甲伪也。”诘之,果服。盖南方有榉柳,以叶涂肤,则青赤如殴伤者,剥其皮,横置肤上,以火熨之,则如掊伤者,水洗不落。南公曰:“殴伤者,血聚内硬。伪者不然,故知之。”有一村多豪户,税不可督,所差户长辄逃去。南公曰:“然则此村无用户长,知县自督之。”书其村名,帖于柱,豪右皆惧,是岁初限未满,此村税最先集。又诸村多诡名,村存户亡,每岁户长代纳,亦不可差。南公悉召其村豪右,谓之曰:“此田不过汝曹所典买耳,与汝期一月,为我推究,不则汝曹均分趣之。”及期,尽得冒佃之人,使各承其税。河北提点刑狱,有班行犯罪下狱,按之不服,闭口不食百馀日,狱吏不敢考讯,甚患之。南公曰:“吾立能使之食。”引出,问曰:“吾欲以一物塞君鼻,君能终不食乎?”其人惧,即食,且服罪。人问其故,南公曰:“彼必善服气者,以物塞鼻,则气结,故惧。”并杨文公谈苑。

王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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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罕知潭州,州素号多事,知州多以威严取办,罕独以仁恕为之,州事亦治。有老妪病狂,数邀知州诉事,言无伦理,知州却之,则悖詈。先后知州以其狂,但命徼者屏逐之。罕至,妪复出,左右欲逐之。妪诉本为人嫡妻,无子,其妾有子,夫死,为妾所逐,家赀妾尽据之。妪屡诉于官,不得直,因愤恚发狂。罕为直其事,尽以家赀还之,吏民服其能察冤。涑水纪闻。

顾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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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顾方,笃行君子也。皇祐末,登进士第,再调明州象山令。视事之日,召邑中父老,询究民间利害,及境内士民之善恶。善者召而劝之,使勿怠。恶者谕而戒之,使自修。又为建学舍,率其子弟之秀者教之,暇日,亲为讲解,诱掖使进于善。逾年,民大化服,俄而方病,邑民相率出钱,诣塔庙祈祷者千人,为脔股者十三人,方竟不起。百里之内,号泣思慕,如失父母,相与立祠,以岁时祀方。余观近世为县者,类以簿书期会为急务,鲜有能及教化者,而方独以仁义礼教治其民,使民之爱慕如此。丹阳钱君倚、毘陵胡完夫皆为方记其事,刻石祠中,而士大夫以诗颂方之遗美者,不可胜纪。余贱,不得列其事于史官,传为循吏,每以为恨。

江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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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翱,建安人,文蔚之兄子也。为汝州鲁山令,邑多旷土,连岁枯旱,艰食。翱自建安取旱稻一种,此稻耐旱,繁实可久蓄,宜高原,至今邑人多种之,岁岁足食。杨文公谈苑。

范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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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有阍吏,隶台中四十馀年,事二十馀中丞矣,颇能道其事,尤善评其优劣。每声喏之时,以所执之梃视中丞之贤否,中丞贤则横其梃,中丞不贤则直其梃。此语諠于缙绅,凡为中丞者,唯恐其梃之直也。范讽为中丞,闻望甚峻,阍吏每声喏,必横其梃。一日,范视事次,阍吏报事,范视之,其梃直矣。范大惊,立召问曰:“尔梃忽直,岂我之失耶?”吏初讳之,苦问,乃言曰:“昨日见中丞召客,亲谕庖人以造食,中丞指挥者数四。庖人去,又呼之,复丁宁教诫者,又数四。大凡役人者,授以法而观其成,苟不如法,有常刑矣,何事喋喋之繁?若使中丞宰天下之事,不止一庖人之任,皆欲如此喋喋,不亦劳而可厌乎?某心鄙之,不知其梃之直也。”范大笑,惭谢,明日视之,梃复横矣。

刘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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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彝所至多善政,其知虔州也,会江西饥歉,民多弃子于道上,彝揭榜通衢,召人收养,日给广惠仓米二升,每月一次抱至官中看视。又推行于县镇,细民利二升之给,皆为字养,故一境生子无夭阏者。一日,谒曾鲁公公亮,鲁公曰:“久知都官治状,屡欲进擢,然议论有所未合,姑少迟之,吾终不忘也。”彝曰:“士之淹速诎伸,亦皆有命,今姓名已蒙记录,而尚屈于不合之论,亦某之命也。”鲁公叹曰:“比来士大夫见执政,未始不有求,求而不得,即多归怨,而君乃引命自安。吾待罪政府行十年,未见如君之言者。”并东轩笔录。

刘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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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符中,有刘偁者,久困铨调,为陕州司法参军,廉慎至贫。及罢官,无以为归计,卖所乘马,办装跨驴以归。魏野以诗赠行曰:“谁似甘棠刘法掾?来时骑马去骑驴。”未几,真宗祀汾阴,过陕,征野赴行在,野避不奉诏。上遣中使就野家索其所著,得赠偁诗,上叹赏久之。语宰臣曰:“小官有廉贫如此者。”使召之,偁方为江南幕吏,至,以为京官,知青州博陵县。后每有差除,上曰:“得如刘偁者,可矣。”未数年,亟迁主客郎中、三司户部判官。真宗之奖拔廉吏如此,然由野一诗发之也。

韩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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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祐三年,本路八州之民,合数千人,檛登闻鼓,愿不以三年代韩魏公。上自以中山地重,辍公未可,乃迁观文殿学士,再任。其制略曰:“顾定武之雄塞,控燕垂之巨防。克宣壮猷,有严武服。戎落畏附,师屯肃和。思代尔庸,良难其付。且推进律之宠,宜懋增职之留。”中山之民,又尝相率走阙下,愿得生祀公以庙,天子嘉叹焉。故龙图李公询序阅古堂,尝纪其事。后公薨,士民追思不已,相与立祠以成其志。魏王别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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