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叙 修山集
卷一
作者:李种徽
卷二

晦云庵咏雪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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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声疏磬一庵深。佛榻萧然冷独侵。春在梅梢花有信。雪飞人日昼多阴。初霞未散笼前岫。宿鸟知还语晩林。此夜肱衾无梦寐。北风回处听村砧。

南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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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高南山高。下有汉水流滔滔。又有泛泛双白鸥。明月芦花洲。白鸥兮飞来。尔能知水浅复深。东园二八婵娟女。荡子之情难自斟。君指南山松柏树。明日商与参。兰脸脉脉愁露滴。陌头杨柳烟中绿。

洞箫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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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泠泠雨冥冥。湘水上斑竹青。湘江小儿折为箫。满堂萧瑟秋色里。一声破碧云。玉兔寒吟水。美人掩鸾镜。碧窗明月愁中听。柳梦依俙樽欲波。春风入唇花满庭。

夜坐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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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坐吟月明。风萧瑟檐花入酒香。塞雁叫云阔。夜坐吟北斗何阑干。碧鸡催天晓。金樽倒南山。夜坐吟曙色阑。

暮春即事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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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草交青门柳掩。就中相对意悠哉。晴窗不教东风闭。时有飞花入室来。

平近堂偶吟癸酉○昌宁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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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江东春有情。石榴花入曲栏明。晴窗懒起檐阴午。黄鸟无端又一声。

没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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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递登临最上头。拟回天地入双眸。波声雷撼东莱府。山势晴分对马州。沧海即今无壮士。风涛何处见童舟。三杯欲脍长鲸肉。谁把任公旧钓钩。

海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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蜒雾蛮烟暗水营。满山春柏向人明。鳌头海立三千丈。鹤背天高九万程。商客下帆看水势。老龙先雨作雷声。江河自此难为水。云梦胸中八九轻。

永嘉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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瘴海三时乖气候。清酤不释涤炎杯。天随眼力穷边尽。月逐云阴缺处来。晴打怒潮闻霹雳。晓凝层雾见楼台。孤城两面青山绕。春柏花中海市开。

游观龙寺。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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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山东南陬。古刹寄山峡。勃舍闲少事。游兴秋正急。凌晨出公门。道里无数十。火王连灵鹫。苍翠马前立。迤逦度回溪。山势分合沓。大兴灵山刹。绣错分两邑。歇脚寺东楼。周览只消霎。去彼尚馀半。崎岖务深入。中平起梵宇。崒兀两峰夹。结构还胜丽。楼台互开阖。黄金五丈尊。日射莲花叶。高僧留法骨。白云生古㙮。坐来起遐想。遗志访老衲。往昔新罗世。真兴耽佛法。黄龙见道场。殿宇开千腊。龙去古寺在。客来空云及。绝壁挂兰若。挥汗劳登蹑。其势跨山颠。千里当目睫。奇岩竦若飞。矗矗相联接。㟝嵝斯亦奇。数郡居当甲。金刚国名山。小称终不叶。迢迢祭斗坛。古柏馀香袭。东方无道士。醮青还僧业。老释多习定。飡松时绝粒。东庵涌洌泉。一浴已风湿。㶁㶁鸣岩隙。松韵自互答。翠竹千万竿。绕槛吹飒飒。道衲鸣磬坐。客至叉手揖。诵经称大师。眉宇去茸阘。颇能道其术。烂翻恒沙劫。且访游览富。名山踏几匝。为说方丈好。天王㝡岌嶪。直上四十里。可穷日出纳。吾欲持一筇。与尔飚远涉。

李上舍汝一蓍敬挽词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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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假峰前新卜居。杪秋省病下闱馀。松坛冷落厨烟晩。犹课三郞几卷书。

当时携笈共论文。温祚城中树接云。广浦春涛南麓雪。岂知商隐哭刘蕡。

斋前玩涧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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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琮琤响珮环。泛来黄叶出林间。流过石上鸣逾活。听入心中洗欲寒。悟道陶生来倚杖。厌烦崔子教聋山。堪悲昨日荆围里。风雨终宵不得闲。

送李令性源之任淮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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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绂何嫌未建牙。管来松桂亦堪夸。淮阳故事汲君阁。天下名山昙竭家。衙供每登商岭秀。官船时逐武陵花。篮舆九月香城下。坐拥朱丹万树霞。

箕城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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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罗衣制古高句。童子如鸡学唱章。莲子一声春夜曲。州人犹识郑知常。

安陵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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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支文德破隋还。万国华夷尽胆寒。空有清川江上月。秪今行客倚楼看。

次朴君受祐源汉湖泛舟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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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草浓阴属晩游。香山佳会在船头。眠沙鸥鹭心皆稳。压水亭台影半浮。得句每当忘语地。移舟偏泊有名楼。终南十里江湖气。薄暮山光翠欲流。

贞斋杂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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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光树影转嵯峩。人带岚烟薄暮过。细润苍岩云更近。平铺素石水全多。无端度涧行邀月。忽漫移床坐听波。林暝不妨衣上露。夜深邻寺出僧歌。

道中记见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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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亭子远寻来。流水青山面面开。更向孙哥庄里去。却倾村酒两三杯。

清流渐见夕阳来。一抹岚烟树外开。村妇携筐乱渡水。明岩洞里摘瓜回。

送朴穉和礼源○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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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好弄前溪水。临别更来当水头。今日偶寻相送处。水声禽语使人愁。

石上老杉有劲枝。折为筇杖与君持。君去汉皋松树下。逍遥如在此间时。

步穉和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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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斋摊卷坐幽深。谁遣莺蝉递晩林。才子未须愁白发。故人时复话丹心。薰炉昼永空山静。清簟风轻古木阴。不可与关身外物。听天惟有共长吟。

水石步前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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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洞穷阴石嵔峩。沿洄不觉信筇过。深山五月岩花在。过雨前宵瀑布多。涧翠浑侵衣滴露。林霏微润酒生波。斜阳缓步风松下。敛却泉声入浩歌。

暮春既望。朴穉和昆季来访贞斋。二首○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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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道安岩春色开。芒鞋竹杖遽相催。童心不与年俱去。诗兴无端酒共来。新寺洞门随草坐。锦城亭子看花回。变驹老马真羞杀。是日惟甘百罚杯。

洞门相对奧区开。为访名亭两屐催。数顷风烟离郭近。十年桃李种花来。悬搂巧凿危岩出。卧瀑斜添别涧回。堂号白云堪卧否。栏边曲水可流杯。

烟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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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灵草有香烟。来入吾东问几年。铜盏细倾非进酒。玉箫无响岂邀仙。雾浓虗室疑藏豹。露吸晴林且学蝉。倘使明王行放远。淡婆宜在佞人先。

果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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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漫行装渡灞馀。刈禾牛背度郊墟。村开楡柳霜深后。客返溪山月出初。邻友有情携柿栗。松灯无睡对樵渔。南充自古多真逸。冠岳山阳足涧蔬。

过鹭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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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坟衰草石人危。一往千年谁复知。惟有南阡六臣墓。至今行客涕沾衣。

鸡林宫词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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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生东想玉容。春风十队粉华浓。阏英井上花初发。抱得银甁夜夜逢。

金匣新成粝饭香。乌啼宫树暗愁肠。自从庾信通唐后。小女莺红学汉妆。

平壤宫词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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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袖紫罗通夜裁。柳花宫里祭蚕回。雉姬不语汉姬去。苇箔缫车尽日开。

九梯宫里早编名。红褶蓝衫逐队行。君王命奏先朝乐。黄鸟歌中引凤笙。

六部歌姬翠黛重。暎池娇妒白芙蓉。鸡林初进伽倻乐。学得新翻舞海龙。

百济宫词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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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罗细马加红毯。倭国真珠缀翠鬟。春日靓妆三百队。大王浦上看潮还。

君王安乐不曾愁。水殿高开压彩舟。宫女满湖看海月。一时齐唱采菱讴。

美人相语骂奴才。望海楼中侍宴回。近日官家懽不足。谁教阶伯谏书来。

秋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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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商随比竹。何处飒而生。歌吹知通衖。烟霞属上京。浮来檐月素。穿破夜云轻。更觉秋声起。梅花陇右情。

靖斋夜坐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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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渚冰初结。小斋夜转深。月辉随处昼。松籁自然琴。诗出看真性。杯倾破沍阴。盆花开有日。待尔更长吟。

至后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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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深闭户断追随。冬半穉阳贵啬颐。盆种杜鹃春意在。案留波蜜定僧为。梁忠晩矣书何力。园令居然病又迟。无计免他后生笑。十年虗下广川帷。

靖斋步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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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寺龙蛇欲问之。深山惟有杜鹃知。二陵南北松千树。不是唐生夜种枝。

新元风雨。斋居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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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斋寂寂欲斜阳。倦鹭依依下野塘。疏雨打帘晴泛酌。峭风闭户稳烧香。将吟岛客来何晩。且睡山僧去不妨。世界悠悠何事有。此间吾欲梦羲皇。

过宿振威。秉烛访古莲塘。亭堂半颓。树木易面。无复旧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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釜山县里小塘幽。三十年前忆旧游。圆叶裹飡龟捧酒。绿虫为饵蟹登钩。桥亭月出花如梦。岛屿春晴柳欲浮。惆怅今宵何所见。故持纱烛步三周。

釜山道中。转访茅谷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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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子苍茫晓问程。川光野态未分明。孤村烟起苍山色。白屋鸡鸣太古声。真乐羡他闲自在。世纷怜我苦相萦。前途小歇知何处。欲访茅山学道生。

振威莲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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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釜山魂梦悠。釜山来见欲生愁。红颜骑竹浑如昨。清水看花定几秋。物色大都无旧面。光阴那复计前头。亭台芜没斜阳外。独有庭槐翠色稠。

素沙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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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入圻湖几问津。平沙无日不风尘。崔冲石老千年寺。杨镐营空浩劫辰。圣代如今禾散野。潢池在昔树迷人。茫茫往事谁能问。独倚长桥感叹频。

斋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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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居终日淡如僧。闲爇香烟袅袅升。官似抱关名已隐。迹同逃佛虑俱澄。寒云带雨归前岫。独鸟呼风下二陵。日暮商歌出金石。非缘淮海气徒增。

赠报恩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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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雅梵音处。迢迢宝殿层。骊珠归象罔。羚角挂岩棱。不识指头月。那传心上灯。会逢庐山远。聊与照渊凝。

听流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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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来冗散与人疏。巷曲谁回长者车。门迩市嚣廉晏仲。家徒壁立病相如。涧流缘砌疑山境。瓠蔓依墙似野居。拾石移松残活计。此中吾亦爱吾庐。

偶吟三庚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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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遥山入座青。更兼霏霭润苔庭。帘迎爽气移时序。案展新诗索性灵。自此炎威应退伏。从今心界转清泠。回风忽作西边雨。辗看蚕头水墨屏。

玉果涵碧堂重修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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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何年构此堂。秪今荒寂半颓墙。阶生楠树仍衰朽。壁透藤枝任老苍。小县营家他未暇。古人遗础亦堪伤。一朝画阁凌波起。帘下虹桥彩缆张。

外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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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田通凿百弓馀。如练长川属内渠。不意耒阳小乡聚。遽惊摩诘辋川居。天光淡荡船头月。野色依迷柳外墟。往往酒家成夜泊。秦淮风景此何如。

次听涧亭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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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面烟霞气。三清洞里人。弦鸣流水壁。杯引落花茵。日晩犹高枕。风来自岸巾。优闲消岁月。诗料未全贫。

次堂侄穉闻东馨狼川道中韵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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凫舃双陪鹤发亲。联翩五马属三春。专城剩占连枝乐。便养偏蒙锡类仁。狌县繁华迎彩幰。鹤桥晴月暎重茵。我生三日嫂衣我。晬席来参两鬓新。

酬杨牧穉闻一筵三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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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谁道免于怀。莱子斑衣舞百回。爱日积成花甲返。春晖报得鼎牲来。曾孙迎妇家稀有。两子专城宴迭开。此乐堪居杨鹤上。玆州盛事遣诗裁。

疏翁成令德雨宅。与季明韩台光近,公振李尚州趾采赋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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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把梅枝阁里安。主人清气上眉端。客来不语寻春信。花自多情媚岁寒。杯醁暖升香袅袅。冰腮晓裛月团团。人如查老衰兼疾。独对琼葩强自宽。

蟾湖李趾采宅。赏梅小会。具台伯殷及明台载吉柳令宪周同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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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射仙姿雪映川。入门诗思已翩然。相从豪士白毫子。共步幽人绿萼篇。雪榻论心须永夕。煖炉烧肉属寒天。写得长笺俱健笔。君家梅事侈今年。

送庆州兪尹汝直汉谟之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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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林大府古东京。送尔清秋五马行。多病见稀虽若忘。闻君明发不胜情。仙人玉笛千年国。舞妓青蛾半月城。凌杂米盐何足数。岘山裘带可留名。

大兴任存城。道中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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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旷天高秋色生。临风吊古一伤情。孤臣只手扶馀国。万古荒城福信名。当日王苏三败地。秪今猿鹤五更声。崖山抱日苍梧血。明宋诸公可弟兄。

铁原怀古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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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王亦自霸王才。天府东州力刱开。掌㨾野圆浑气势。衣襟山绕似隍台。中原地入襄樊阔。东国天排阃阈来。先据险要何所益。古城惟有鸟呼哀。

川平野远似中原。于此弓王壮九阍。项籍休夸山可拔。梁皇终饿佛无援。草花何意邻宫井。狐兔无端上女垣。惟有城东砌川水。百年呜咽似烦冤。

顺天记游求礼倅沈羲人晋贤。兴阳倅崔景詹守鲁同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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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曾说小江南。太守相邀试事参。当砌栀榴明妓席。登盘笋鳆盛茶餤。红楼䜩集杯行百。画艇沿洄客影三。今日送君成旧忆。病中分袂意难堪。

青城望华亭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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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山肄射立帿斜。二十年前坐望华。时见峰头瑞云朵。倘馀亭后老梅槎。城桑吏护供为茧。岸柳儿吹听作笳。诗社诸公伊日会。酒筹知我手栽花。

和李台仲辉集斗金水轴韵五人共游。故五六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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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寻幽胜适如堂。永抱溪岑尽破荒。金水何如辉鬂玉。苍屏不欲换腰黄。应知五老峰留号。必有诸山麝过香。名士可幷高逸传。市朝何异隐东墙。

属琶西李台仲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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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尘纷懒不支。洞阴清赏苦嫌迟。无难脱屣小宗伯。相与联镳枢府知。赚得黔驴任疏放。挟来杨鹤好携持。泠风五日三州路。万叠烟霞满轴诗。

属愚坡韩台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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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赋潘杨别一支。妙年声誉未曾迟。维扬好事钱横带。永抱名山路熟知。朱墨多闲仍杖屦。琼粻济胜几军持。看君金水诸篇什。谁道曾公不闲诗。

属轩适吕景仁春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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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子琼篇开我颜。泠然声画一溪山。客来流水浮花外。兴在长空去鸟间。谢眺惊人诗句好。纯阳学道鬂毛斑。蹇驴愿蹑清尘去。乘鹤桥边与尔还。

苍玉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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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然排列竦孱颜。相国思庵去后山。想像仪容冰玉际。依俙琴笛水云间。一杯酒进遗歌冷。千叠屏开锦藓斑。日暮人归栖鸟定。石蹊疑蹑竹筇还。

和琶西东游轴初字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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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抱清游领略初。芝眉犹带水云馀。林霏鸟语诗兼得。岳色滩声画不如。乘鹤故人留酒榼。握蛇仙子转风车。悄然坐我苍屏里。烂漫江山满轴书。

侍郞清致解官初。东北溪山遍踏馀。朱墨约来成小歇。烟霞搜去会真如。奚囊富似番禺槖。瘦马高于长者车。城市归来犹逸趣。海棠花下摊看书。

次柳令载吉甲日寿席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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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集旃蒙弧矢初。末光曾附电虹馀。君恩素鬂辉双玉。邦庆丹忱祝九如。宴具亲朋分禄廪。交情穷巷咽轩车。伯康无恙居筵首。志喜君家又可书。

雨中和疏翁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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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薄云成小阴。俄然两点见池心。海棠盛发烟笼重。灵草新移土着深。陋巷谁能今雨枉。新诗如得故人临。玉屏金水烟霞气。尔句吟来爽我襟。

柬琶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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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从贤伯共逍遥。拱北楼中半日消。歌板戛云浮水面。风篷带雨过山腰。依俙剑管相逢席。怊怅河梁赠别桥。人事即今悲少一。季方相对鬂丝萧。

属晩聋柳令协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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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来从湖海遥。乌纱习气未全消。诗成古健看开眼。语到诙奇笑绝腰。衰岁大饕牛宰鼎。前秋佳遇鹊成桥。园红涧绿时皆有。徒步平津鬂发萧。

属月樵柳令宪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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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时厌近去叹遥。老子风情太半消。苏小无心啼粉颊。乐天多病谢纤腰。行云去作何山雨。南浦愁生抱水桥。却看背灯回坐处。晓窗风雪打萧萧。

属疏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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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屦相从匝岁遥。巷南巷北雪全消。多持好酒浇胸肚。满吐清词副腹腰。我已中身休射策。君能晩岁独题桥。由来得失皆泡幻。万事居然两鬂萧。

又属琶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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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风流极目遥。年来日月转头消。公能好古轻轩冕。我本无材副腹腰。镜浦诗传蓬岛客。剡溪兴尽锦江桥。西京故事城南社。最少温公鬂尚萧。

季明席上次具台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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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庆推恩在首春。鬂边金玉一时新。成连变化琴中曲。淮海飞腾鹤上人。绕电当年依末曜。需云今日速芳邻。詹何吉甫同鳞跃。饰喜家家此会频。季明以杨牧陞资。同时成令德雨及崔令景詹,柳令载吉。亦霑恩。故第三第四第七句。皆及之。

鲍石亭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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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王鲍石共遨游。慢舞飞觞不解愁。铁马雷轰耳不掩。歌筵电掣曲方休。长空杳杳孤鸿雪。万古悠悠一貉邱。惟有琴江台下水。秪今呜咽自东流。

卞园赏花三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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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遗墟在。闲人置小台。四边花木合。当面藻塘开。日涉由家近。风暄待夕回。晩英飘满袖。休舍惜春杯。

真率社中会。几巡登此台。人多今岁老。花似去年开。公子鸣珂远。仙人种杏回。感物仍怀古。无诗且罚杯。

名酒吴家酿。断桥南有台。相随素心友。一笑好颜开。落蘂禽衔上。幽琴客抱回。马曹方厚禄。花在莫停杯。会中成令时润。方任骑曹。故落句云。

咏梅次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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蒨紫繁红千万家。春来百卉摠豪奢。观渠能作雪中蘂。宜尔独超天下花。知己放翁怜冷淡。写真和靖咏横斜。重阳黄菊犹凡骨。玉髓冰腮此最佳。

咏雪次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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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一白点翻鸦。光入书楼暎五车。叵耐先春飘柳絮。不缘吹笛落梅花。竹松褒节银封检。木石嫌麁玉作家。呵冻染毫聊拨悯。非要强韵学刘叉。

送柳士寅。步琶西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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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东风满洛城。湖西归客趁新晴。云台献纳浑疑梦。锦水烟霞自管情。歌碎玉壶悲烈士。诗成南浦怅离声。几时相见还相老。欲送君行百感生。

成时润家梅花。次宋人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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卬友妻梅娱岁阑。戯呼梅嫂卷屏看。佳人锦瑟无心倚。处士匏樽尽意懽。本色清高堪作配。生香馥郁惯冲寒。窗灯檐月依微地。数朵孤明画得难。

又次时润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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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下故人梅数枝。巷南深雪掩疏篱。风标峻峭堪排冻。态色萧闲不学时。羯鼓无能为汝役。邹葭那肯藉渠吹。亭亭独立风尘外。知己孤山入咏诗。

送安东倅李台仲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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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铺局势洛东湾。元气浮来太白山。黄泽水如洱海倒。永嘉风似鲁邹间。百年弦诵专门学。一郡楼台尽日闲。公去回翔应访古。暎湖亭上旧扁颜。

韩台季明推恩。以诗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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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理方推锡类仁。侍郞恩诰下重宸。欧阳有待临泷表。河内难循借寇民。礼展焚黄他日泪。情同奉檄北堂春。一通可敌三牲否。悲喜如当喜惧辰。

庭除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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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年糓益贵。数斗铺庭除。饥雀集桑丛。来去啄无馀。呼儿以声驱。瓦石莫旁狙。机心所发向。迥立久踌躇。或恐琴声变。长吟高凤书。

熊津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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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滩朝乱夕熊津。百济南都草树新。吏号诏文曾内服。坪传苏定想唐臣。山河霸业空云水。陵阙遗墟见鬼神。往往古城屯杀气。义慈馀恨郁千春。

乙卯暮春之念。为诸友所挽。作弼云台之行。成令时润,乐正李道明,李尚州公振来会。而公振设办。自幽兰洞听松先生旧基。迤赴八角岭俯眺。风不佳。躱避于碧恩吴家园。主人新丧。红碧馀花纷馥。游女见人避去。坐久。沈全州𨱅仲儒,赵咸悦镇坤。亦来共话。乐正即席除司谏欲归。众共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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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联骑午风轻。道北林园摠有名。兰洞宅空怀节士。弼云台古忆鳌城。幽花时复数丛见。昨雨如因吾辈晴。座上台官诗酒老。松间喝导是何声。

登八角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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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触景未宜轻。老去寻春亦强名。空里浮青疑汉堞。雾中缭白卞宫城。风花但取供诗料。禽鸟犹能乐晩晴。不若茅斋闲卧处。小塘时听跃鱼声。

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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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对菱花照鬂衰。却收金匣一凄其。儿童怪问悲何事。此意他年汝自知。

和赵士鼎重镇,李圣庸昌伋新村听瀑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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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亭上与白云侵。亭下鸣泉响满林。极意琮琤元本性。随人知见各兴心。先生枕下移为雨。处士岩间爱作琴。昨日濯缨吟弄后。夜来清梦尚愔愔。

宰监直中奉和何求翁赵僚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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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深北署政宜诗。岳色林光晩景奇。专壑未能营兔窟。抱关聊复借鹪枝。丹浮枣颊新凉后。绿入蔬心细雨时。漏尽钟鸣翁莫笑。渠成水到更何疑。

司宰监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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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资残寺昔为官。二十年来复此间。短短黄杨依旧木。萧萧白岳又秋山。知非伯玉随年化。开口庄生几日懽。叹老嗟卑非我事。酌来名酒借朱颜。

七夕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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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望天星一我一。寄语邻人莫弹乌鹊。唶尔乌鹊。吾闻人间一年天上一日。一日一度时相见。牛女何曾有离别。

续佹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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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不明。请陈佹诗。天黄地玄。月昼日宵。海山反复。何峙何流。四时变换。冬华夏凋。礼义在夷。华夏为狄。冠裳被发。瓯脱城郭。男为女行。阴为阳首。臣君君臣。妇夫夫妇。子父并行。孰知先后。谗夫如云。绮身粱口。贤人狼藉。刀几为命。无私罪人。反以自刑。不背古人。乃来俗诮。天下倾仄。恐亡正道。伯姬为陋节。北里为中行。比干不忠。羿浇为正。昧昧乎其天意之何在也。戾乎其人心之不齐也。岌乎其邦国之臲𡰈也。靡乎其世级之日下也。吁嗟默默。孰知其故也。阴极为剥。亦复于末。儒者志墨。不可忘勖。舒忧娱心。更为反辞。其小歌也。彼苍者天。曷其窅矣。仁善不福。淫人厚矣。巧慝反崇。夸节藐矣。溷弃随夷。美跖𫏋兮。尧舜为微。大桀纣兮。共姜叔姬。不为妻也。上宫桑间。以为女也。莫邪为钝。铅刀为利。周彝为贱。康瓠为贵。我闷若玆。于何救之。明告君子。各正其己。

续招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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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之中兮窈而深。丛薄穷林兮。萝茑绕缭。上有愁云兮。白日不照。泱郁沉阴兮栗而憭。虎豹群啸兮。山鬼呼佳人兮。胡为乎山中。震雷虩虩兮。霆霹交掣。狐狸未足兮。鸾凤遑遑。原有兰兮谷有芳。思君子兮未敢言。天时怼兮威灵怒。嗟偏心兮犹未变。驾青虬兮骖白螭。君别重华兮独何之。山岪郁兮幽晦。丛棘兮栈栈。夕宿兮南郊。君谁须兮云间。交不忠兮怨长荃。岂谓女以善淫。悔相道之不正兮。怀芳洁而孰歆。岁暮兮不返。慈乌望哺兮中林。鹍折翼兮巢倾。雏悲鸣兮雌孤。原萼兮先萎。幽兰兮萋萋。重华既以遌兮。鲧何幸直而亡躬。皇穹无私阿兮。君独上下而彷徨。山之阿兮曲确。恫恍惚兮无人。鹰隼佻巧。鸱鸮为群。猿狖跳踉兮山鬼睢盱。君何淹留兮莫言。归山中兮不可以久留。荷衣兮蕙带。长无𨓏兮终古。

将归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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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渡河。非无舟梁。彼其之子。使我以伤。吁嗟洋洋。不迟我行。

猗兰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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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谷幽幽。生之兰兮。远我者人乎。老我者天乎。不知我者命乎。已而已而。非唐虞之盛乎。

龟山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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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山龟山。我出他之。龟山有木。美人之思。彼姣二八。易我好兮。屡舞之傞。巧笑之辅。龟山在东。愁思杳杳。斯父冥嬉。弥父以笑。龟山龟山。呜呼使我不见鲁。

岐山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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伎伎白鹿。西走东顾。去我赤子。独行何之。无维我马。无攀我车。呜呼尔无思我兮。无使我悲。

感白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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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戊子之夜。久雨暑薄。阶除听蟋蟀吟颇高。仍挑灯阅史书。晓梦至一故社。或泥塑。或画像。其一云白香山居易之真。床卓下。有古书,古砚,古镜及纸,笔,衣冠之属。余徘徊披玩。觉而感之。赋其事。其词曰。

假蝴蝶于良夜兮。遂悠扬而沛徂。西涉洛以摎流兮。经香山之旧居。瞻白氏之疏朗兮。肃仿佛乎堂隅。慕芳躅于遗集兮。里达人之所庐。嗟九老之焉在兮。留云月于古墟。惟古昔以旷感兮。心纡轸而蹰躇。风流邈而不接兮。发毛森其焉如。昔尼父之思道兮。曾见周以伤今。悼余志之惚恍兮。托斯人于牙琴。发古箧于床下兮。濡彤毫而清唫。冠切云之崔嵬兮。拭明镜而炤心。忽魂悸而魄动兮。听东窗之翰音。谅神交之无端兮。竟怊怅而谁寻。

水经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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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佳山水名于天下。而士鲜知其源委之处。是以州域之形势。风俗之异同。古今分合之迹。亦皆不详。好古之君子惟是之病。或潜心于舆图。或弊精于记乘。而类皆本末未该。巨细不赡。可胜惜哉。昔汉桑钦始作水经而后魏郦道元注之。天下之水源分派别。一曲一直。无不详论而备载。然所属郡国。古今事迹。大费冗杂语。使人见之。往往欲睡。然沿洄溯𨓏。了如指掌。其为心盖已勤矣。余素性癖于山水。而左海一区。亦未能遍观。平昔自以为恨。窃附桑,郦故卷。别作青丘水经一部。纲其大而目其细。如幽人抱琴自唱自弹。虽不足以赴公䜩。而亦自流畅耳。朝鲜水凡十一。三韩水凡十八。濊貊凡七。沃沮凡五。合四十一水。而源委了然。形势分合。亦可以览而尽之。庶可补职方氏之遗焉尔。

孝宁大君靖孝公子孙谱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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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伯夷之学无所见。而孟子取其让国之节。列之于三圣人之科。盖以天下国家之大而脱然无所累。此其私欲净尽。天理流行。无所待于勉强也。故夫子亦尝言之。惟圣人。乃有至德。而称之于泰伯。惟圣人。可以与权。而许之于虞仲。则非圣人。孰得知圣人哉。嗟夫。惟我二祖。为今之泰伯,虞仲。世谁不知。而其所以为泰伯虞仲。亦非人所可测。故以其所处之难易。妄置议论于其间。岂非浅之知圣人者哉。故山花之讴。逾垣之戯。适足彰明夷之光。鼓皮之谚。鱼雅之呗。不能为中行之累。天生二公子。受英陵载锡之光。而启后人廉立之风。休明鸿朗。使本朝比隆于成周。不止为子孙之私荣。猗欤盛矣。为其子孙者。能明二祖之心。能趾二祖之烈。达而在朝。不汲汲于富贵。穷而处野。不戚戚于贫贱。此岂非今日谱中人所可愿者哉。不幸世俗滋伪。崇韬哭墓于汾阳。知诰冒姓于吴恪。污吾世甚矣。后孙廷珪氏为是之惧。谋诸宗人。悉加厘改。自朱溪君以下七派。收其伪牒。而其馀可疑者。亦将沿流雠校。以归于正。其意勤矣。乃谓我刚靖公之世。而要为之序其颠末。以备后考。余惟昔者苏明允为眉山谱。五服之外。不及袒免。余尝薄其为人。以为苟力可及。虽百代之疏。可收也。何局于四世而止哉。今观于此。始知明允之意出于敬且慎也。盖谱体当谨。若务博而至滥。则非尊祖敬宗之义也。第今璿系之疏枝远叶。衰零沦落。陵夷编氓者。亦或有之。其岂无中间失谱者乎。新谱之未及收者。使之自为别谱无不可。而若本非姬氏。而欲自托于鲁卫毛聃之族者。又或拘牵濡忍。不欲用一切之法。则不徒氏族志固不可诬。他日欲拜清权祠。得无颡有泚乎。使知吾先祖清节不可累而宝系不可污者。惟有文字可征。此廷珪氏之意。而忝在旁孙者。不敢以无文辞。遂为之序。

送翠英师游关东诸山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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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人喜游。自孔夫子犹之周之楚。孟子游于齐梁。如陈良之徒。北学于中原。君子之重游以资其学盖如此。余尝以为佛者。西方之君子也。惜乎。以其慈善之资。超脱之识。而不幸生于僻陋之乡。不游学四方。而不闻先王之道。礼乐文物之懿。徒恶其方俗卑污。生老病死不得其当然之则。是以。脱身逃世。以求其寂灭也。其心未始不善。而用意固亦无害于天下。惟其游不广而所见者小。其终至于无所得而不悟。悲夫。今其徒翠英颇识字。与余游㝡久。方携锡游关东诸山。余惟其游日远而其见日广。则其终必有所得而归。由是而解其拘。破其惑。不如其师之蔽以终。未必无是理也。喜其志之方新而恐其游之不广也。记海东名山可游者以导之。英师勉乎哉。关东名山以什数。皆骨最奇。其南五台之属以什数。太白最奇。自太白以南名山以什数。俗离最奇。此皆攒峰峭壁。巓崖奇崛。多仙灵遗迹。其外自清凉以南西至智异。名为土山。皆厚重磅礴。山麓多名贤院宇。诸生四时弦诵其中。讲二帝三王之道。自智异而西北。名山以什数。无等最奇。汉挐在耽罗海中。其上望老人星。自无等以北名山以什数。鸡龙最奇。自鸡龙以西北名山以什数。香山最奇。文化九月。有檀君古祠。自香山以东名山以什数。七宝最奇。东北望瑟海。此皆师之可游处也。呜呼。游有远近。而道有虗实。余陋儒也。不足以诏子。观于向所谓名贤院宇。有冠章甫而读圣贤书者。子试问之。

明文奇赏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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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犹兵也。兵之用。在置阵而主于奇正。三代以上。兵出于井田。圣人象之。为九宫之阵。师卦之营。其体圆。其形方。所谓易奇而法。诗正而葩。商书灏灏尔。周书噩噩尔者。此正之正也。周衰而战争起。古法穷而春秋之际。鹳鹅鱼丽。左广荆尸。伍承弥缝。纵横参错。分合向背之法生焉。然车战虽废。而体圆形方者。自如也。此正之奇也。所谓左氏浮夸。公羊之简。穀梁之洁。马迁,班固之俊逸遒紧者也。孙吴,尉缭,穰苴,魏公子以至于汉,唐之际。长蛇六花之属。此奇之正也。所谓庄周之诡。荀卿之僻。战国策士之辩。唐二氏宋六家之特起。皆矫厉翺翔。极其变化。而操纵之妙。起结之神。其为法。盖亦几乎尽。而其术。亦已穷矣。继是而才智之士出。而欲随机应变。自开门户。则不得不为回淳反朴之术。此宋之方阵所以破六花之奇。依㨾九宫师卦之遗。得其体而惟变之失。至于钝滞重迟。能守而不能战也。明之文。盖亦失之此。顾其初亦非薄宋而不为也。欲为烟波袅娜。而欧阳子尽之。欲为巉刻幽峭。而王介甫专之。雄伟俊发。宛宕疏爽。则亦已属之苏氏父子兄弟。而我欲驰骤。从之于车尘马足之间。而徒见其为欧而气卑。为苏而格靡。于是乎高视阔步。盱衡鼓掌。自谓陵韩轹班。以追左丘龙门之轨。而置宋人于小乘之门。盖亦英雄欺人。不得已也。古之善战者。不变阵而其功亦成。楚人成濮之役。以荆尸败。邲之战。以荆尸胜。比之于奕。善者代不善者。变其所置而已。何至举其局而移之哉。嗟夫。世谓明文。欲奇而过于奇。可以属之奇之奇。殊不知其实求之古而遂失诸钝滞重迟。宋之方阵之流也。夫沿唐,宋之局而无失之弱。驰秦汉之轨而无失诸诡。从容整暇而范驱于奇正之涂。则庶几文苑之孙吴欤。

聘母淑人七十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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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四日庚寅。聘母淑人初度之辰。淑人中经险衅。贞疾在躬。数岁以来。三孙就婚。体又康宁。中堂以敖。少长咸集。某因其介眉之觞。而为绛县之讔以祷之曰。淑人生之岁。正月上甲子。积四百三十二甲子矣。其季于今二之一而不盈三矣。今岁也。上入耆社之后凡三十年矣。庚有二首五身二尾。上二如首。下五如尾。是其日数也。盖二万五千九百有二十旬也。昔混沌之世。三皇皆一万八千岁。后人以其干支而推知其寿之所极。而古人侑寿之辞。或比于山岳。或喩于日月。故其诗曰。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又曰。如月之恒。如日之升。是故。日月干支。常为高寿之占。而君子观其兆。以要其终焉。是以余尝谓綘老之讔。盖亦其自祷之辞也。彼将以甲子为纪。日旬为岁。引以长之。以及于无穷。故其言动引千百。史赵亦推其意。至于数万而不止。则此老七十三年。乃其日月之筭而已。其后乃为绛县师。且为复陶之官。能筋力自效。其后汉武求仙。多在汾晋之间。安知此老遂不死而为仙地上耶。其日数有二万六千六百有六旬。以是长之。其寿于今仅十三之一也。以是举淑人之寿。其谁曰不可。三皇之世。民称寿域。上有万八千岁之君。下有万八千岁之民。今以淑人之日旬。而上推我圣上之寿。庶占三皇君民之盛。况吾亲之年。七十又加五矣。小子今日请借一觞。重祝我君亲之寿可乎。

草溪郑氏宗稧座目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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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立宗法。王政之首也。所以收合天下之族而使民厚也。及夫后世。宗法坏而俗薄。民非欲薄于亲也。以其族散而惇睦之道无由而行。此近世之所以有宗会法也。今夫涂之人相遇。其乡贯面貌之不相知。而猝然相忤。往往至于驱闘辱骂以及其先。而亦不相恤。使吾百世之亲。苟至于一朝而相骂。则此君子之所悲也。故宗法。虽不可复。岁一相见。而其不至于涂之人。则宗会之法。庶几不外先王之遗意欤。故君子以为复古礼之渐。而士大夫家多行之。于今几成俗矣。草溪之郑。始自光儒侯。光儒侯以儒术相丽文王。入我朝。有胡僖公。佐命国初。劬躬委趾。名公钜卿。奕世辈出。近世以来。朝无显位。诸宗流落。京师之郑氏。指不多屈。宗人相见。必究源别派而始相辨识。及其去也。茫然两忘。此其为宗中识者之恨久矣。近因判京兆公兆无位田。诸孙为谋财力。以修稧事。而远近咸聚。记其名帖。自是遂为定规。每年一会于京居之宗氏。惇叙亲谊。虽在千里之远。别派之疏。苟为胡僖公后。皆令来会。其有故与不能自致者。亦无罚。方其会也。相与称呼。皆依排行之次。伯叔卑尊。无间同堂。壶果团栾。以和为度。以无忘胡僖公。则今郑之族。其不至于涂之人。皆稧之力也。虽在子孙。其将继此而勿替。耻为疏薄而勉于仁厚。庶有此也夫。嗟夫。语云里有仁厚之俗为美。夫民之薄于族。何与于王者。而先王为此区区之宗法。唯恐不行。何也。仁厚之道不立。民有忘其祖。以及于其君。此王政之大恶也。然则此数十宗人之相会于里中而叙其情好。岂独一家之幸哉。昔守梦先生事我穆陵。每言王道之行。必由于厚风俗。今玆之会。或不负先王之遗志也欤。

人日会注谷诗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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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七日。会于城南之友舍。以人日也。于时微雪滚下。夜窗无月。开青釭而四烛。炽红罏而中拥。盏斝徐行。谈谐间发。更阑酒半而诸子请赋。以卒主人之贶。韵以多字。凡开一章章四句。成会志也。客有离席而言曰。古者有会。辄以风雅。宾主咏歌。以观其志。吉凶祸福。明者预言其兆。无不微中。及其后世。诗实古奥。而人不能偏解。于是乎有长篇短律。而自言其志以相酬焉。则其古今之变而其实一也。今诸子之诗。有昭其忠信如泂酌之三章乎。其将拜嘉好乐无荒如唐之蟋蟀乎。其将重拜匪交匪敖。以受多祉。如桑扈之卒章乎。其将下拜而登受言已。皆兴而谢曰。子之勤辱。不忘先民。规我以民之主。祝我以保家惠。徼我以天之福。施及数世。子之惠也。敢无拜重勤。客拜且辞。返而续赋。以请附于隰桑之三章。

送人之蓬莱游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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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有二病。自大与不自信耳。惟自大。故安于小而不能以进。惟不自信。故惑于异说而常失其所守。二者之患相反。而其病则一。然不自信者。往往从人而善。而自大之弊。画而已。是以由画而入于局。此东方之学问文章。无以及乎中华者也。世谓金刚山。天下名山。华人诗。至有生高丽之愿。盖亦传闻之过也。中国之山。即无论天台,峩嵋,雁荡诸奇。楚越之间。寻常皋壤。拔地峭竖。石骨荦确。若此类甚多。特东方更无金刚比耳。是以世人自以为奇也。至曰三神山。皆在高丽。汉挐瀛洲也。智异方丈也。金刚蓬莱也。此已见笑于大世孤云等矣。然世人惑于名。自断发岭以还。视若仙窟。贵人疲于轝。寒士屐之穿。力争于毗卢九渊之间。而愚夫馋客。蹉厓跌堑下。而糜于断梗铦石。而亦不之恤。岂不可哀也哉。余尝谓金刚之域。昔为秦,汉之濊与貊国。韩人张良。东见濊之沧海君。而得其力士。与俱归。狙击秦始皇帝博浪沙中。其后汉有其地。而置沧海之郡。以此观之。华人之适此者。犹东西州焉。秦之方士。虽好欺君。必不敢以耳目所不接之金刚山而诪张傅会于风。辄引去恍惚无踪迹之地也。东人之自大。至于以无而为有。此其愚未可以知其所极也。余虽不及登玆之山。而尝试求之舆图。山是长白之南来。而毗卢为其脊。自是而为畿岭二湖之诸山。盖山家所谓中祖之山也。其磅礴委积之气。重之以劲紧峭直。清淑沆瀣。使其览者。不必先作为奇观。而得其所以为此者。庶乎其益也。若以为天下名山观止于此。则是东士之由画而入于局。其愚至于无所见而死。除非曳倒金刚山。学问与文章不出矣。吾友某君好文学而喜游。支一筇入山。盖将不安于小。于其别也。为说而广其志。且以规世人之过。

送某令之燕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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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有块处潜修而没世名不称。固君子之所悲也。有国于山海之僻。无奇宝异货可以动人。无兵威财力可以及远。又其船制钝朴而不能以凌飓涛。马足薄脆而不能以涉沙海。惟以峩冠阔袖。舜趍禹步。而雍容进退于俎豆弦诵之间。此其所长也。而潜深伏隩。不能为四海之闻。犹夫士之块居而名不称于没世。识者所为叹也。今天下万国。而书同文者。仅数万里。北自鞑靼,瓦剌,吐蕃,瓜沙诸卫,哈密,土鲁番及西南夷安南,占城,真腊,满剌加,暹罗。东至台湾,大小琉璃,日本而已。自印土,回回,古里。皆方译异字。科斗侏离。由此观之。诗书所及盖无几。而得其所以教。又无出我朝鲜之右者。然中国之人。常卑而夷之。自魏晋以来。至于皇明诸史及舆地之志。其言东国风俗。皆失其真。彼见我边土鄙野之人诗礼之所不及者。而得其一二渫恶而寝陋者。遂载之史以传。记曰。礼不及庶人。虽三代盛时。民间风俗。安保其无此耶。嗟夫。我殷人也。自箕圣东来。为礼乐之治。而尚素之风。犹至于今。而白衣草冠。罗丽之间。世变而俗稍陵夷。此犹春秋战国,六朝,五季乱极之会。固不害于中国之为中国。及我朝启运而上接箕圣之统。又如中国复为中国之治于汉,唐,宋,明之时。此我所有而人不及知者也。昔句吴至陋也。季子札聘于中国。而孔子修春秋。始为之书爵书盟。则是句吴以札重也。况不为句吴者乎。此吾东士大夫之宜朝夕讲劘。以求其自重之术也。今某令膺。上简摄价。而赴之燕。君以宏词登上第。敦诗说礼。有古君子之风。其摩通蓟而西也。观于人士。有汉唐之遗焉。揖让而与之言。使天下知复有邹鲁于海岱之外。非君而谁。于其行也。求余文为别。余惟士有幽光而名不称。固君子之所悲也。吾东之事。不幸而近之。故遂不暇他事之及而为此以遗之。他日修史者书。朝鲜之俗。见厕于邹,鲁。必自某君始。余是之俟焉。

送东莱府伯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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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之有倭。犹中国之有蛮獠。尝观蛮獠之患。其始不阶于大。或以货卖之相欺而起忿争。或以征徭之无时而致怨叛。蔓延纷挐。而或至于大乱。其本则将吏之不得其人。而宽猛失其中。信义不相孚耳。非由乎蛮性犷悍而难御也。马岛之众。其初属于我而中又离。丁酉以还。遂复羁縻。颿风往来。如堂适奥。而釜山之馆。侏离卉服。什百为群。熟倭至于能我语。而与齐氓。杂居关市之际。我民多为其奸细。视府伯之廉污公私。而为其得失焉。潜商之开闭。声息之漏秘。于是乎随之。故为莱事者。当先治民。治民而倭亦治。然而莱之山川甲兵如何。民户几何。粟支几年。吏习氓风又如何。余既不能知能知古事耳。古事若莱者多矣。或张其威猛。从事于刀锯桁杨。民非不震恐。然而卒偾焉者众矣。或不鞭一吏。不挞一民。然而以无事者踵相接焉。顾其信义之如何耳。立我信义。虽鞭挞不行。可以服我民。而及于殊俗。邓训任延张奂之流是也。信义不足以威之。虽桁杨刀锯日设于其庭。不能止境内之盗。况蛮獠哉。羊聃陈咸之属是也。则威恩不能徒行。其能行在信义而已耳。某令膺上特简。以往莅之。君已有聪明刚果之材。廉洁之行。重之以年富力强。治民而倭亦治。何事不办。然而君子所以立其信义。刚柔得中者。多从古人而得之。君又有诗书雅好。其必自得于声伎纷华之外。而边上百务。不去其吟哦讲讨之趣。几案之适。而所为有馀矣。玆诵得于古事者。书以归之。

纪行诗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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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辛卯秋。省先墓。以八月八日发。其返在九月初六。为日凡二十八。历二省三州一府二郡十一县。皆平昔所践也。无新奇伟壮之观可以开心豁目。然今余之行。亦有独觉其异者。非比曩者之观也。自南充至于釜山。圻之内也。望秃城阧起野中。权元帅之破倭处也。知兵之胜败。在人而不在众。沙桥。杨经理之走清正地也。幅巾青驴。雍容指顾。如见其人。其南慰礼。温祚王都也。走马胥宇之事邈然。而山高矣。全义县之北山。李棹太师之藏也。其济师之功。可想也。其西北兜率。高丽太祖战甄萱地也。王字山。犹有五龙争珠之形也。燕歧。元帅蒙古立马之峰也。使朴犀不用。至今犹有恨也。熊津。文周之古都也。而唐都督府也。苏定方,刘仁愿之馀烈。犹有存者。任存古城。黑齿常之之所守也。山河间气。想见其仿佛。沔川之阳。卜智谦之故里也。惜其遗老之不能传。东眺彭泽。慨然思洪学士之忠。而吊其遗祠。北过弘庆。见丽成王崔文公之迹。惟有古碑而旷感千载。彼江湖禹穴之间。梁楚之郊。游者不为不多。而子长独悟其文章。过闽粤之海。而飞锡听风。亦多其人。而阳明独鸣其气槩。则余虽非其人。至于因今感古。随物而赋。遇境而兴。以寓其怀。窃自谓不后于古之人者。遂叙其事。以为纪行诗引。

耆所录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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耆英之有会。古也。昉于唐白氏。而宋之文潞公亦行之。世以为盛事。高丽崔谠大师始为之于东方。而当我朝初。领司平府事西原李居易乐天。又会十老。为分旬之游。世传我康献大王圣寿六十。亲屈千乘之尊。而临辱诸耆之社。遂命文臣二品跻七旬者。皆得入。自是耆社不私而公。俨成一官司矣。夫尊高年。先王之盛节也。进国老于西序。亲割牲而养之。其事载在礼典。然未闻当时之君。亦以己之高年而同与其乐。盖有之而未尝传矣。当唐虞三代之际。君之寿非百岁则八九十。皋陶稷契夔益之伦。事尧以至于舜。事舜以至于禹。益又事禹以至于启之世。由是推之。自四岳九官十二牧以至于八元八凯之流。盖亦君臣同跻于高寿者多矣。自其臣而又推之于其百姓黎民。则其寿又可知矣。当是时也。天下亦一耆所也。含哺鼓腹。击壤而歌。与夫为此春酒。以介眉寿。何莫非耆社之娱也。盖太祖之俯就于臣邻。其意非特为六七老地也。将欲推其寿于八域之内。而同享其乐。如唐虞三代之盛也。由此而历世相传耆所之录。至今上四十七年。而为三百八十六人之多。圣考今上又继康献大王而跻灵寿。纱笼煌煌。百世相辉。而民之享百岁者。今岁圻甸之报。为十馀人。诸道。又可知矣。东方之为寿域。益有验焉。我太祖临录之盛意。其毋亦有待于今欤。猗欤盛矣。

黄阁表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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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之职。自伏羲以来。天子诸侯以至方外列藩。有国者。不可以无。然其号名代异。而至若诸侯外藩。压于天子。不敢称丞相冢宰之号。亦其势也。高丽三公。始有政丞平章事之称。中叶以后。为元藩臣。而平章之号更为都评议事。而左右侍中。实掌其事。本朝恭靖时。改置议政府。左右政丞。俱正一品。侍郞赞成事。俱从一品。参赞俱正二品。太宗置领府事一人。判府事二人。同判府事二人。罢参赞。置知府事。已而更为领议政左议政右议政。俱正一品。以备三公。而赞成左右从一品。参赞左右正二品各二人。兼设舍人检详司录。所选极堂下一时之清望。录事都吏。亦以文臣为之。其曰检校政丞者。盖在太宗世宗世。然不详其创革之始末云。当国初。军国大事。六官庶务。皆出于政府。每三公合坐。六曹之属官。各秉其事。来会朝房。凡遇公事启下者。舍人以下。分房评理。以取相君裁决。然后该官敢行其事。其兼吏兵判书内外兵马都统使。光庙当端宗时也。其兼文衡礼判者。申叔舟当光庙朝。柳成龙以首相带吏判于宣祖世。而其兼文衡则近世往往有焉。自首阳大君登极。而六曹之事。各归其官。不敢决于政府。政府之权遂轻而备边司起矣。备边司者。明宗所设。而备于宣庙朝。其任盖仿唐之同平章事。而三公以外宰臣之有时望识事务者。为其堂上。俾决庶务。自是大臣坐衙于备局。而政府遂为空衙。惟冬夏视考及百司参谒望阙礼。方物封裹受誓戒等。若而事而已。司录用常调文官。而录事归之庶人。都吏属于胥吏。而舍人,检详依古用清望。然无其权矣。夫宰相得其人。则惟患其权之或轻。不得其人。则惟患其权之或重。然伊傅周召不恒于百代。而小人凶渠比肩而起。则宁轻其权。而无使贻太阿之倒持。亦圣王之长虑也。甘陵以后。网亦小密。而大臣多坐法废殒。然皆背公趍党。心无兢兢于覆𫗧之占云。

文衡录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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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无文衡之职。盖兼于礼官而唐虞之秩宗。周之春官大司成等。是也。汉之世。大史公主史记。而博士等官。实掌文事。隋唐迄宋。礼部与知制诰分其任。而知制诰为宋之重职。至明而太学士入阁省事。其任遂与三公并矣。高丽自双冀东来。而始开闱策士。冀主其事。入我朝而置大提学。兼弘文,艺文二馆之事。而自事大交邻与国家教令小大文字。无不裁管。而亦主试士之任。每馆僚遴选。副提学先录诸人。而一听其黜陟于大提学。大提学与政府诸宰。会都堂而议之。文臣经馆职而后。始许要显。而世宗时。又命年少文臣。以暇日读书湖上之亭。名其选曰湖堂。而大提学又掌之。故大提学之权。常侔于三公焉。当皇朝盛时。使价之来。大提学辄傧之。而江上诸亭。为诗酒之游。宾倡主酬。华笺辉煌。如祈顺,唐皋之来。徐居正,李荇等。以鸣文章之盛。而明宣之际。盖益彬彬然矣。昔欧阳修主文盛宋。而文风丕变。韩愈文起八代之衰。以决古文之藩。柳宗元苏氏父子兄弟王曾之徒。沿其波。疏其源。虽未及三代灏灏噩噩之盛。亦文苑之昌期也。故祖宗世文衡之选。至严且慎。苟非一代之所宗。莫能居之。然官制多拘。有其文矣。而无其地则不居。有其地矣。而不由科则不居。既由科矣。而无其年位则亦不居。是以。崔岦之巨手而局于下僚。张显光,许穆之瓌伟。掣于白衣。朴訚李敏求,尹洁,金得臣之雄爽巨丽。折阏而不达。而亦或有因时乘势。无其实而滥竽者。此又近世之患也。若其文有所自立。为世轻重者。四百年之间。不多见焉。然略可得以言矣。权踶仲安当世宗世。仿商,周,鲁颂之诗。而成龙飞御天歌。睿宗时。徐居正刚中。以尔雅之文。为四佳集。李滉景浩事明,宣之世。治洙泗洛闽之文。为退溪集。卢守慎寡悔。当乙巳之祸。处海岛十九年。而大肆力于文章。诗文尚古雅。为苏斋集。李珥叔献。明性理之学。为栗谷集。柳成龙而见。颇著壬辰时事。以为惩毖录。而兼善疏章杂述。为西崖集。李恒福子常。好俊伟之辞。为白沙集。申钦敬叔。究理数之学。为象村集。张维持国。颇著古文辞纡馀婉畅。为谿谷集。及如李植泽堂,尹根寿月汀,柳根西埛之徒。各往往缀华东之文以著书。不可胜记。而当肃宗世。金昌协仲和。力学中华之文。其为辞出入于濂洛欧苏之际。而一务于淘洗东人之习。为农岩集。大抵儒学者。尚理而欠于辞。治古文者。尚辞而欠于理。应卒者。鄙俚而不该于体裁。要之根华两茂。辞理俱达者。盖绝希焉。虽此十数公者间。亦有合有不合焉。岂不难哉。虽然。材不借于异代。苟在上者。勿拘于官制。惟才是用焉。则庶乎其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