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汉纪 (四部丛刊本)/卷第十
前汉纪 卷第十 汉 荀悦 撰 景无锡孙氏小绿天藏明翻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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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汉孝武皇帝纪一卷第十 荀恱
皇帝甲子即位年十六二月癸酉孝景帝葬阳陵三
月尊太后母藏儿为平原君封田蚡田胜为列侯藏
儿初为槐里王仲妻生太后后改嫁长陵田氏生蚡
及胜
建元元年冬十月诏举贤良方正丞相卫绾奏所举
贤良或治刑名纵横之术乱国政罢之春三月赦天
下赐民爵一级民年八十复二算九十复甲卒行三
铢钱夏四月诏民年九十巳上复子孙令奉供养
五月诏修山川之祀六月丞相卫绾免丙寅魏其侯
窦婴为丞相武安侯田蚡为太尉秋七月诏省卫士
卒万人罢𫟍马赐贫民遣使者安车蒲轮束帛加璧
征鲁申公议立明堂申公年八十馀矣上问以政事
对曰为治者不致于多言顾力行何如耳拜为太中
大夫汉兴草创尚简易未甚用儒者而窦太后好黄
老术故诸博士具官待问未有进者至上即位乃崇
立太学矣
二年冬十月丞相窦婴太尉田蚡皆免御史大夫赵
绾郞中令王臧下狱死蚡婴绾臧皆同心欲兴太学
建立明堂以朝诸侯而婴请无奏事太皇后又罢窦
氏子弟无行者绝属籍故谤毁日至窦太后怒皆抵
之罪明堂遂不立春二月丙戌朔日有蚀之三月已
未太常许昌为丞相夏四月戊申有星如日夜出𥘉
置茂陵邑徙郡国豪杰于茂陵河内郭解在徙中卫
将军为言觧家贫不应徙上曰解布衣权至使将军
知之此不贫也及解徙诸公赠送出千馀万解任侠
睚眦〈上崖下柴〉触死于尘中者甚众藏匿亡命攻剽作奸
不可胜数然折节恭约厚施而薄望解尝出有人箕
踞视之者解问其姓名客欲杀之解不听乃阴使吏
脱其徭役其人乃肉袒谢罪解娣子与人争不直人
杀之自归解解曰吾儿不公杀之故当纵之诸公
闻之皆多贤解洛阳人有相𬽦者贤豪居其间以十
数人不能和解客乃令解见𬽦家𬽦家听命解夜至
夜去解乃谓𬽦家曰解如何从他郡夺人邑中权乎
且须士大夫复居其间乃听之其居家夜过半后门
闾住车尝十馀乘有与解忤者少年辄为报𬽦不使
解知也解兄子为解杀人为其家人上书自讼之又
杀之阙下上捕解解亡过临晋籍少翁少翁素不知
解然慕其名送之出关自杀以绝口语其得人率如
此豪贤知与不知闻声争与交欢后捕得解所犯皆
在赦前后有谤毁解者客杀之断其舌解实不知有
司奏解无罪时公孙弘为丞相以为解布衣以睚眦
杀人虽不知甚于知遂族之
荀悦曰世有三游德之贼也一曰游侠二曰游说三
曰游行立气势作威福结私交以立强于世者谓之
游侠饰辨辞设诈谋驰逐于天下以要时势者谓之
游说色取仁以合时好连党类立虚誉以为权利者
谓之游行此三游者乱之所由生也伤道害德败法
惑世失先王之所慎也国有四民各修其业不由四
民之业者谓之奸民奸民不生王道乃成凡此三游
之作生于季世周秦之末尤甚焉上不明下不正制
度不立纲纪废弛以毁誉为荣辱不核其真以爱憎
为利害不论其实以喜怒为赏罚不察其理上下相
冒万事乖错是以言论者计薄厚而吐辞选举者度
亲踈而举笔善恶谬于众声功罪乱于王法然则利
不可以义求害不可以道避也是以君子犯礼小人
犯法奔走驰骋越职度节华废实兢趋时利简父
兄之尊而崇宾客之礼薄骨肉之恩而笃朋友之爱
忘修身之道而求众人之誉割衣食之业以供飨宴
之好苞苴盈于门庭骋问交于道路书记繁于公文
私务众于官事于是流俗成矣而正道坏矣游侠之
本生于武毅不挠久要不忘平生之言见危授命以
救时难而济同类以正行之者谓之武毅其失之甚
者至于为盗贼也游说之本生于使乎四方不辱君
命出境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则专对解结辞之绎
矣民之慕矣以正行之者谓之辨智其失之甚者主
于为诈绐徒众矣游行之本生于道德仁义汎爱容
众以文会友和而不同进德及时乐行其道以立功
业于世以正行之者谓之君子其失之甚者至于因
事害私为奸轨矣其相去殊远岂不哀哉故大道之
行则三游废矣是以圣王在上经国序民正其制度
善恶要于公罪而不淫于毁誉听其言而贵其事举
其名而指其实故实不应其声者谓之虚情不覆其
貌者谓之伪毁誉失其真谓之诬言事失其类者谓
之罔虚伪之行不得设诬罔之辞不得行有罪恶者
无侥幸无罪过者不忧惧请谒无所行货赂无所用
民志定矣民志既定于是先之以德义示之以好恶
奉业劝功以用本务不求无益之物不畜难得之货
绝靡丽之饰遏利欲之巧则淫流之民定矣而贪秽
之俗清矣息华文去浮辞禁伪辨绝淫智放百家之
纷乱一圣人之至道则虚诞之术绝而道德有所定
矣尊天地而不渎敬神而远之除小忌去淫祀绝
奇怪正人事则妖伪之言塞而性命之理得矣然后
百姓上下皆反其本人人亲其亲尊其尊修其身守
其业于是养之以仁惠文之以礼乐则风俗定而大
化成矣
三年春河水决溢于平原大饥人民相食赐茂陵徙
者户钱二十万田二顷初作便门桥秋七月有星孛
于西北济北王明废迁房陵坐杀太傅中尉闽越围
东瓯告急上以问太尉武安侯田蚡蚡以为越人相
攻其常事也又数反复不烦中国自秦时弃之不内
属有诏太中大夫严助诘蚡曰但患力不能救德不
能覆诚能何弃之且秦时举咸阳而弃之何乃越乎
今小国以穷困告急于天子天子不能救当安所至
闽越走九月丙子晦日有蚀之起上林𫟍时上使太
中大夫吾丘寿王举籍𥂕厔以东宜春以西北至阿
城属之南山堤封顷亩价直欲除以为𫟍侍郎东方
朔进谏曰臣闻谦逊静悫天应以福骄盈奢靡天应
以祸酆鄗之间号曰土膏其价亩直一金规以为苑
上乏国之用下夺农桑之业不可一也盛荆棘之大
崇虎狼之墟坏民墓发民庐舍令㓜小怀土而思
𦒿老流泪而悲不可二也厈而营之垣而囿之驰骑
逐东西车辇驾南北有深沟大渠险阻之危不可三
也务𫟍囿之大不恤农时非所以强国富民也夫殷
作九市之宫而诸侯叛楚灵王起章华之台而楚人
散秦兴阿房之殿而天下乱上乃赐金百斤拜为太
中大夫然犹起上林𫟍朔字曼倩平原人也好学称
为滑稽年二十三初为郎中上书自称待诏公车奉
禄薄朔谓侏儒曰上欲尽杀汝侏儒大恐皆叩头号
泣上召问朔朔对曰侏儒长三尺臣朔长九尺三寸
俸禄正等侏儒侏儒饱欲死臣朔𩚑欲死臣言可用
宜异其禄不可用罢之无但虚索长安米也上大𥬇
使待诏金马门稍稍亲近之上置守宫于盆下使筮
者射之莫能中朔自请布卦射之曰臣欲以为龙复
无角臣欲以为蛇复有足跂跂脉脉善縁壁此非守
宫当是蜥蝪上曰善复使射他物连中辄赐帛时有
幸倡优郭舍人等曰朔幸中耳乃复覆置树上寄生
于盆中曰朔知之榜臣百不中赐臣帛朔曰是窭数
也舍人曰朔果不能中朔曰湿肉为脍干肉为脯树
上为寄生盆下为窭朔乃榜舍人百朔对问响应权
变锋出文章辞令横无穷上颇倡优畜之然而时发
忠直之言极諌尤亦以此异焉朔因劫客难巳用位
卑以自慰谕又设非有先生之论其辞曰非有先生
仕于吴默然无言者三年吴王怪而问之曰可以谈
矣先生伏而唯唯王曰可以谈矣先生曰于戏可言
乎哉谈何容易王曰何为其然也寡人将听焉先生
对曰昔关龙逢深谏于桀王子比干言于纣此二
臣者皆尽忠极虑将以为君之荣除君之祸也然以
𫎇不辜之戮为天下𥬇飞廉恶来巧言利口以进其
身阴奉雕𤥨刻镂之好以纳于上快耳目之欲以茍
容为度而见亲近故宗庙崩弛国家丘墟夫卑身体
贱恱色微辞愉愉呴呴终无益于王上之治即志士
仁人不忍为也俨然而作矜庄之貌深言谏上以
拂人主之邪下以除百姓之害则忤于时主之心离
于衰世之法故养性爱命之士莫肯进也遂隐居深
山以咏先圣之风是以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后
世称其人如是邪主之行固足畏也故曰谈何容易
于是吴王瞿然易容为坐而听之先生曰昔伊尹
鼎于汤太公钓于渭滨而遇文王心合意同谋无不
成计无不从诚得其君也故能诛暴乱摠远方一统
类美风俗而王业兴矣太公伊尹以如此龙逢比干
独如彼岂不哀哉故曰谈何容易于是吴王默然俛
而深思仰而泣曰嗟呼殆哉余国之不忘也绵绵哉
联联哉于是立明堂之朝齐君臣之位举贤才而德
惠施仁义恭俭节约减后宫之费损车马之用放郑
声远佞人省庖厨去奢靡卑宫室坏𫟍囿塡池壍以
与贫民开内藏以赉贫乏存𦒿老恤独薄赋敛省
刑罚行此三年阴阳调和万物咸宜国无灾害之变
民无饥寒之色蓄积有馀囹圄空虚凤凰来集麒麟
在郊远方异俗慕义向风治乱之道存亡之端此
易见然而人主莫肯为也悲夫是时上以安车蒲轮
迎枚乘乘年老道死而乘子皋亦以谈说能为辞赋
得幸比朔上好自击熊豕郞中司马相如从丄猎长
杨长上疏谏曰臣闻物有同类而殊能者故力称
乌𫉬捷言庆忌勇则贲育然臣之愚窃以为人诚有
之兽亦宜然今陛下好陵险阻射猛兽卒然遇逸群
之兽骇于不存之地犯属车之清尘舆不及还辕马
不及旋踵人不暇施巧虽有乌获逢𫎇之技而不及
用枯木朽株尽为患难矣是以胡越起于毂下而羌
夷接轸矣岂不殆哉虽曰万全而无害然本非天子
所宜近也且夫清道而后行中路而后驰犹时有衔
橛之变况渉乎丰草驰乎丘墟前有利兽之乐内无
存变之计其为害也不难上善之相如字长蜀郡
成都人也初家贫与临卭令王吉相善富人卓王孙
置酒请令并请相如相如善鼓琴王孙寡女字文君
好音夜奔相如遂与俱归成都后家贫夫妻酤酒临
卭卓王孙耻之杜门不出后不得巳乃厚分财物遗
文君而相如作子虚赋上得读而善之曰朕独不得
与此人同时或对曰司马相如所作也上惊乃召相
如复奏上林赋拜为郞中子虚上林皆言𫟍囿之美
卒归之于节俭因托以讽焉相如口吃而善著书
四年夏有气赤如血六月旱秋七月有星孛于东北
江都相陈人郑当时为内史每朝候上闲未尝不言
天下之长者其推毂名士常以为贤于巳禄赐尽以
馈士大夫家无馀财宾客甚盛及中废宾客衰落先
是下邽翟公为廷尉宾客塡门及废门外可设雀罗
复廷尉客复往翟公大板署其门曰一生一死乃知
交情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冬十
月地震是岁武强侯严青翟为御史大夫
五年春正月己巳朔日有蚀之行半两钱罢三铢钱
初置五经博士博士本秦官掌通古今员至数十人
汉置五经而巳太常选人年十八以上好学补弟子
郡国有好文学敬乡里者令与计偕受业太常𥙷弟
子一岁辄课通经一艺补文学掌故高弟为郞中其
秀才异等太常以名闻其下才不事学者罢之是时
庐江人文翁为蜀郡太守其为人爱学好教化见蜀
地僻陋有蛮夷之风文翁乃选郡县小吏有才器者
辄给资用令诣博士受业还皆以为右职用察举之
又修起学宫于城中学者复除徭役常选学宫童子
所在便坐受书毎事常出入行县益从诸生明经修
行传教出入县邑见而荣之由是蜀邑大化学者比
齐鲁焉郡国学校官自文翁始也夏四月平原君薨
五月大蝗秋八月广川王越薨清河王乘薨
六年春三月乙未辽东高庙灾夏四月壬子高园便
殿灾上素服五日其后太中大夫董仲舒居家推其
意以高庙不当居辽东高园便殿不当居陵旁于礼
不当立庙在外像诸侯不正者高园在内像大臣不
正者天戒若曰去诸侯大臣贵幸而正者云尔时太
中大夫主父偃素妒嫉仲舒窃其书奏之仲舒下狱
吏当死诏宥之本志以为淮南王田蚡之应也五月
丁亥太皇太后崩六月癸未丞相许昌免武安侯田
蚡为丞相有星孛于东北方秋七月有星出于东方
长终天本志曰是为蚩尤之旗以彗星而终后曲见
则天子征伐四夷之应也闽越围南越南越守天子
约不敢发兵上遣大司农韩安国帅师出会稽大行
王恢出豫章救之淮南王安上书谏曰越方外之国
断发文身之人不可以冠带之国法度治之自三代
之盛明胡越不与受正朔非强不能服也以为不居
之地不牧之民不足以烦中国古者封内甸服封外
侯服侯外宾服蛮夷要服戎狄荒服远近之势异也
越人名为蕃臣实不给给事自相攻击耳陛下以兵
救之是反以中国劳蛮夷也且越人故数反复非一
不奉诏举兵诛之臣恐中国兵革无时得息也间岁
以来不登民生未复今发兵行数千里举轮而逾岭
拖舟而入水行数千里夹以深林丛竹又多蝮蛇猛
兽夏月暑时则生吐泄霍乱之病曾未接兵死伤者
必众多或以越人众兵强能作难边地臣窃闻之与
中国异限以高山人迹隔绝车道不通天地所以绝
内外也其入中国必先下岭水岭水之山峭峻漂石
破舟不可大船运粮下也越人欲为变必先由于干
界内积粮食而入山伐材治船边地守候城使谨防
越人有伐材辄收捕之焚其积聚虽百越无奈边城
何也臣闻越卒不下数十万人所以入者五倍乃足
挽车奉饷不在其中且越非有城郭邑里也处谿谷
之间篁竹之中习于水𨷖便于用舟中国之人不知
其地势不能服其水土虽有强兵百不当一臣安窃
为陛下重之臣闻闽越王弟甲杀其王甲以诛死其
民众未有所属陛下欲纳之中国遣重臣临问存
恤施德垂赏此必𢹂幼扶老以归圣德无用之则
断其绝世存其亡国建其侯王此必委质为蕃臣矣
陛下以方寸之印尺二之组镇抚方外不劳一卒不
顿一㦸而威德并行天下归服今以兵深入其地此
必震恐以有司为欲屠灭之也必雉兔逃深入阻
险背而去之则复群聚留而守之卒劳粮乏丁壮从
军老弱馈饷男子不耕妇人不织居者无食行者无
粮万民苦于兵事逃亡必众随而诛之不可胜尽盗
贼必起臣闻秦时尝使尉他屠睢击南越又使监禄
凿渠通道越逃入山林不可得攻留军屯守空地旷
日弥久士卒劳倦越人乃出击之秦师大败乃发兵
戍当此之时内外骚动百姓疲弊行者不还往者莫
返天下之人皆不𦕅生逃相聚群为盗贼是故山
东之难兴矣兵者凶器也一方有急四面皆耸臣恐
变故奸邪从此始矣易曰高宗伐方三年克之以
盛德之天子伐小蛮夷而犹三年言用兵之难也陛
下以四海为境九州为家八薮为园江汉为池人徒
之众足以奉千官之供租税之入足以供乘舆之御
玩心神明秉执圣道黼扆凭玉几南面而听断号
令天下莫不响应使元元之民皆安土乐业则泽被
万世施之无穷天下之安犹太山而四维夷狄之
地何足以为一日之间烦汗马之劳诗云王犹允塞
徐方既来是时兵巳出未逾五岭会闽越王弟馀善
杀王以降汉罢兵上嘉淮南王之意美将帅之功乃
遣严助喻淮南之意且讽切南越南越顿首遣太子
随助入侍是时严助荐邑子朱买臣为太中大夫买
臣因说东越王故居泉山一夫守险千夫不能上今
更徙南五百里居大泽中今发兵浮海直至泉山陈
舟列骑席卷南行必破灭也上即拜买臣会稽太守
上谓之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今还故乡富
贵于子如何买臣顿首谢上既到郡与横海将军韩
说等俱击东越大破有功初买臣家贫好读书樵薪
自给吟咏且行时人谓之痴其妻耻之而去买臣𥬇
曰我年五十当贵今四十八矣待我富贵当报汝勤
苦其妻恚曰嘻公终饿死耳何以报我遂改嫁其后
买臣尝薪于墓间故妻与其夫俱上以为得志
见买臣饥寒呼饮食之后数岁为会稽太守故妻与
其后夫治道甚穷乏买臣命后车载其夫妇置后园
中给衣食经数月妻自缢死东海太守汲黯为主爵
都尉黯字长孺东郡人也好直谏上曰吾欲兴政治
法尧舜何如黯曰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如何欲
效尧舜之治乎上大怒变色而罢朝群臣共数黯黯
曰天子置公辅弼之臣宁令从旨顺意䧟主于不
义乎自丞相宴见上或时不冠至见黯必冠上尝在
武帐不冠望见黯奏事避入帏中使人可其奏其见
敬礼如此初南越人相攻黯为中谒者使越不至而
报上曰越人相攻其常俗也不足劳天子之使者河
内失火烧千馀家使黯视之还曰人家屋相�相连
乃不足为怪臣忧有甚于此者忧河内饥民相食臣
谨以按节发河内粟以赈饥民请受矫制之罪上贤
而赦之上尝问严助曰汲黯何如人助曰使黯任职
居官无以逾人然至其辅少主威四夷守城廓爱百
姓虽自谓贲育不能夺也上曰然古有社稷之臣黯
近之矣御史大夫严青翟免大司农朝安国为御史
大夫
前汉孝武皇帝纪一卷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