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五十三

卷五十二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
卷第五十三
作者:朴世采
1731年
卷五十四

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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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学知行路脉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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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曰。精则察夫二者之间而不杂也。一则守其本心之正而不离也。

右精一

侯氏曰。博我以文。致知格物也。约我以礼。克己复礼也。朱子论克己复礼曰。非至明。不能察其几。非至健。不能致其决。是犹精一之义也。但先儒无以克复分知行言者。故以博约代之。

右博约

新安陈氏曰。格物为知之始。致知为知之极。诚意为行之始。正心修身为行之极。

右格致诚正修

朱子曰。学问思辨。所以择善而为知。学而知也。笃行。所以固执而为仁。利而行也。

右学问思辨行

朱子曰。尽心知性而知天。所以造其理也。存心养性以事天。所以履其事也。

右尽知存养

勉斋黄氏曰。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居敬者。所以成始成终也。

右穷反

古今圣贤之学。大要有四。曰执中曰为仁曰思诚曰居敬而已。然其所以为此四者之功。则不出于知行二事。盖尧,舜,禹相授之道是为执中。而精一乃其功。孔,颜,曾相授之道是为为仁。而博文约礼格致诚正乃其功。朱子以大学功夫为求仁思,孟相授之道是为思诚。而博学笃行。尽心知性。存心养性乃其功。惟居敬又为穷理反躬之主。自与上三者之义相通而最为切实。苟能由此下学而上达。则将见执中为仁思诚之道。皆在于其中矣。然此只举圣贤知行可据者而言。苟非此类则虽以成汤,文,武,周公之圣。周子,明道,伊川,横渠之贤。道皆一致。而学各异主。殆将不得列于其间者。非有他义特以四事之明白者为主。如学庸序之意耳。学者又不可不知也。

圣贤出处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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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子之不出。以有孔子也。固当别论。如曾,思,孟之自守。即所谓高尚其事者。然子思仕于卫。孟子应聘而见梁王。则非专于处。可见孔子明,朱之历聘求仕。即所谓行君臣之义者。然孔子不仕定公之初。不赴公山佛盻之召。朱子亦于同安后二十年不仕。则非偏于出可知。盖其二义虽殊。若能得志而行乎当世。则将与舜及伊,傅之一处一出者。同道无疑矣。此圣贤出处之大致也。至如漆雕开只是学者规模。又非所与论于此者。戊申

道统前后相承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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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舜以上本大易。禹皋陶以下本孟子。近思录中庸序晦庵行状。益,稷,契,三仁,夷,惠,冉,闵以下及邵,马。皆无所见。故不敢录。

中庸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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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取朱子中庸章句目录为图。凡四支三十三节。所谓支者。即中和费隐诚明尚䌹四章是也。盖此篇。子思子本为明此道而作。第中庸就德行极致上说。费隐兼就体用统会上说。诚明又就圣贤等级上说。而尚䌹自与首章。俱为一篇首尾之体要。意各不同。然其体用统会之道。固所以申明德行极致之道。而其所谓圣贤等级云者。反复推广。要亦不外乎此道。此中庸二字无所不该。为合名篇之义。而得夫精一执中之统者也。抑非知仁勇。无以为入中庸之门。非诚无以为尽中庸之枢纽。诚明天人之分。亦莫不由是而立焉。夫必于此。有以默识其大意。然后由戒惧谨独至于位育。由为己至于无声无臭之妙。自当有以通贯体验而不失矣。呜呼至哉。

刊定林隐程氏心学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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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心学图。退,栗二先生之辨晳矣。然其病在于不择精粗。必合诸书许多心字。为之类属分排。夫岂无混同龃龉之患耶。此二家之论所由起。辨说虽勤。终亦不得而无所疵议。愚辄刊略其烦复。表著其正大者。以为朝夕存省之地。盖人道精一。固为舜禹相传之旨。而所谓克复操存。诚意正心。皆出于夫子。惟慎独戒惧云者。又子思所以更互演绎而成之。脉络分明。工夫端的。由此入于圣贤之门。将无所御。则宜非他说可得而参焉。观者幸识此意也。丙寅三月晦

要诀为学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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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读诗书语孟。以求售乎明经制述之科者。俗士为人之学也。读诗书语孟。以求进乎存心饬躬之方者。儒士为己之学也。然则所读者未尝不同。而所习者不免顿殊。驯至于古今义利之辨判然如水火南北者。呜呼。此道之不明不行。而晦庵夫子所以发叹于象山白鹿之讲。可胜道哉。余定居坡山。已且数年矣。其相从质问者。槩多有志于存心饬躬之方。而非俗士之为。则宜其于此。专一刻苦。日淬月砺。有所树立者。庶几克尽于人伦日用之道。而顾亦罕见也。余窃慨然于斯。谨掇栗谷先生击蒙要诀中语。釐为一图。其于为学之工夫节目。靡不明备。是不惟同志之士观此。惕然奋发。勇往而力行之。其有所警于哀昏大矣。夫岂非先生立教贻后之盛意耶。诸君盍相与勉之哉。同日

要诀图既成。客有谂余者曰。思无邪毋不敬。恐皆不宜在于居敬之下非礼勿视居处恭之间。而四勿又当属乎力行之科。而子乃分而隶之。换而置之何也。曰然。吾请陈之。朱夫子以后为学之方。必以居敬穷理力行为大。然则思无邪毋不敬。虽是诗礼之极功。而不得不居乎其次矣。况其不为之直下相承。已有其义。而所以分处于非礼居处之间者。又皆各合乎程子诚之于思真氏事君事亲。威仪容止其目之旨矣。至于四勿集注所谓非至明不能察其几者。固不专主于存养。而本文亦有礼与非礼。必须穷而明之之语矣。盖此图首以所述朱子为学大体主之。次以孔门论仁及思无邪毋不敬九思九容之说分之。中则又以敬以直内之语接之。实为此书引古表章之要义也。其下仍排以读书持身立志革习四章之目。与夫寂寂惶惶真实刻苦等说。方始先生立教下学上达亲切端的之旨。无非所以务进于居敬穷理力行之地耳。虽其间文义位置颠倒交互。未必尽得乎其宜。然亦自有脉络归宿而不可乱也。子何病之甚耶。客乃唯唯而去。遂退而记其说如右。

经传要目丁巳十一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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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

李氏集注

尔雅郭氏璞注○邢氏昺疏

朱子童蒙须知

陈氏性理字义

右三书。尔雅固汉史艺文志小学之科。而童蒙须知则补小学之阙。性理字义则启大学之路。亦所不可废者。下皆仿此。其训释本书者。不在此类矣。

大学

朱子章句大全

或问辑注

真氏德秀衍义

丘氏衍义补

李氏圣学辑要

右三书。大学衍义及补。乃八条之所推阐。以至圣学辑要。尤有提挈之义焉。

论语

朱子集注大全

或问

孝经邢氏昺正义○朱子刊误

家语王氏肃注

右二书。孝经汉史别立一家。而今揆以国家所置闽洛所崇。似难一遵旧法。故玆并家语姑附论语之次

孟子

朱子集注大全

或问

指要

论孟精义

中庸

朱子章句大全

或问辑注

辑略

张子西铭朱子解○性理大全辑注

近思录

叶氏集解

郑氏释疑

周张全书

张子正蒙性理大全辑注

二程全书

伊洛渊源录

右四书。周张全书,张子正蒙,二程全书。乃本录之所出。伊洛渊源录。又所以见其行迹源流焉。

续近思录

朱子大全

语类

李氏答问

▣氏▣考亭渊源录

李氏朱子书节要

宋季元明理学通录

真氏德秀心经程氏敏政附注

性理大全类编以下

右八书。朱子大全,语类,书节要。与上全书义同。延平答问。乃初年讲学之端。考亭渊源录,理学通录。与上渊源录同。心经乃本录存养至克己之意。性理大全即总举伊洛诸儒之说。其微辞奥义。实与经书相表里焉。

周易

程子传大全

朱子本义大全

易学启蒙性理大全辑注

胡氏一桂启蒙翼传

周子太极图说朱子解○性理大全辑注

通书朱子解○性理大全辑注

邵子皇极经世书性理大全辑注

书经

蔡氏集传大全

洪范皇极内篇性理大全辑注

金氏履祥通鉴前编

右二书。皇极内篇即出于洪范者。前编又纪唐虞至三代事迹。与书经相为始终者。

诗经

朱子集传大全

屈氏楚辞朱子集注

金氏履祥濂洛风雅

右二书楚辞为三百篇之变体。风雅亦是稡集宋儒训诵者。故附焉。

仪礼

郑氏贾氏公彦疏

朱子经传通解

集传

黄氏通解续

杨氏

朱子家礼性理大全辑注

周礼

郑氏贾氏公彦疏

杜氏通典

右一书。即记历代制度者。固伤丛杂。而然皆本于周礼。故附焉。

礼记

郑氏孔氏颖达正义

陈氏集注

戴氏大戴礼

郑氏五先生礼说

右二书。大戴礼实礼记之类。五先生礼说。即纪伊洛以下诸儒论礼之旨。

乐经

蔡氏元定律吕新书性理大全辑注

右一书。虽非乐经古文。因此犹可以略见本末。故附焉。

春秋

左氏传杜氏预集解

公羊氏何氏休诂解

穀梁氏范氏寗解

胡氏安国四传春秋诸家解

司马氏资治通鉴胡氏三省注

朱子通鉴纲目思政殿训义

商氏续纲目

陈氏皇明通纪

右四书。通鉴即纪春秋以后事迹者。纲目就中整顿其法例。续纲目以下。虽未必尽正。要以备历代史记焉。

先儒称圣人不作。道在六经。易诗书礼乐春秋是也。至于晦庵夫子。集注四子。更为之补教法述道统。大学论语孟子中庸小学近思录是也。唯乐经亡缺。堇见于仪礼通解。而续近思乃出后儒所辑。未及尽正。然其间往往又有羽翼发明于是六经六书者。如经之尔雅孝经。传之童蒙须知大学衍义之类。其在后学。亦当以馀力诵习而不可已者也。盖尝窃观于世。因皇朝舍仪礼周礼。立礼记集说于学官。遂有任传废经之弊。而且不知参考于诸经注疏旧文。以硏其旨。因静,退诸先生表章心经。遂直班于近思录。不知近思录乃继孟子道统而作。又与小学四子。为圣门教法之大体。而心经虽亦切于存省工夫。只是后来抄出心意一边者。况尔雅以下诸书。尤无沿溯旁通之规。玆敢仰体晦庵先四子后诸经之意。遂总举六书六经之目于前。而并以其下诸书隶焉。学者苟能于此。早夜从事。精思力学而不怠。则庶几以尽博约之趣。造圣贤之域。而万世道学之渊源。固不外是矣。观者幸亦有以恕其僭易也。○若夫读之之法。则先读小学。于洒扫应对入孝出恭之方。一一善学而力行之。次读近思录。于求端用力处己治人之法。一一详绎而精通之。若初学不读四书者。退读于中庸之后亦可。次读大学。于穷理修身崇德广业之道。一一真知而实践之。次读论语。于为己务实操存涵养之功。一一审思而深体之。次读孟子。于辨别义利体验扩充之端。一一明察而痛会之。次读中庸。于本原极致体用合散之妙。一一潜玩而契悟之。次读诗经。于兴观怨群迩父远君之情。一一讽咏而兴感焉。次读书经。于帝王传心虞周治政之属。一一诵习而取法焉。次读礼经。于天理节文人事仪则之制。一一讲明而有立焉。乐经缺不论次读易经。于吉凶存亡进退消长之几。一一探索而溯原焉。次读春秋。于诛乱讨贼内华外夷之义。一一体究而造微焉。然后方始循序而有得。存诸心而见诸行。读天下之书。处天下之事。而无所碍矣。

改订小学总论丙寅二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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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曰。三代之隆。王宫国都。以及闾巷。莫不有学。人生八岁。则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而教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及其十有五年。则自天子之元子众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学。而教之以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此又学校之教。大小之节。所以分也。○问今子方将语人以大学之道。而又欲考乎小学之书何也。曰学之大小。固有不同。然其为道则一而已。是以方其幼也。不习之于小学。则无以收其放心。养其德性。而为大学之基本。及其长也。不进之于大学。则无以察夫义理。措诸事业。而收小学之成功。是则学之大小。所以不同。特以少长所习之异宜。而有高下浅深先后缓急之殊。非若古今之辨。义利之分。判然如薰莸冰炭之相反。而不可以相入也。今使幼学之士。必先有以自尽乎洒扫应对进退之间。礼乐射御书数之习。俟其既长。而后进乎明德新民。以至于止善。乃次第之当然。又何为而不可哉。○古人之学。固以致知格物为先。然其始也必养之于小学。则在乎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习而已。圣贤开示后人进学门庭。先后次序。极为明备。○古人由小学而进于大学。其于洒扫应对进退之间。持守坚定。涵养纯熟。固已久矣。大学之序。特因小学已成之功。○问大学与小学不是截然为二。小学是学其事。大学是穷其理以尽其事否。曰只是一个事。小学是学事亲学事长。且直理会那事。大学是就上面委曲。详究那理。其所以事亲是如何。所以事长是如何。古人于小学。存养已熟。根基已深厚。到大学。只就上点化出些精采。○泛论知行之理。知之为先。行之为后。无可疑者。然合夫知之浅深行之大小而言。则非有以先成乎其小。亦将何以驯致乎其大者哉。此小学之事。知之浅而行之小者也。大学之道。知之深而行之大者也。

程子曰。古者八岁入小学。十五入大学。择其才可教者聚之。不肖者复之农亩。盖士农不易业。既入学则不治农。然后士农判在学之养。若士大夫之子则不虑无养。虽庶人之子。既入学则亦必有养。古之士者自十五入学。至四十方仕。中间自有二十五年。学又无利可趋则所志可知。须去利趋善。便自此成德。后之人自童稚间。已有汲汲趋利之意。何由得向善。故古人必使四十而仕。然后志定。只营衣食却无害。惟利禄之诱最害人。○朱子曰。古人小学。教之以事。便自养得他心。不知不觉自好了。到得渐长更历。通达事物。将无所不能。今人既无本领。只去理会许多闲汨董。百方措置思索。反以害心。○古之学者。八岁入小学。学六甲五方书记之事。十五而入大学。学先圣之礼乐焉。非独教之。固将有以养之也。盖理义以养其心。声音以养其耳。采色以养其且。舞蹈登降疾徐俯仰。以养其血脉。以至于左右起居盘盂几杖。有铭有戒。其所以养之之具。可谓备至尔矣。夫如是。故学者有成材。而庠序有实用。此先王之教。所以为盛也。自学绝而道丧。至今千有馀年。学校之官。有教养之名。而无教之养之之实。学者挟策而相与嬉其间。其杰然者。乃知以干禄蹈利为事。至于语圣贤之馀旨。究学问之本原。则罔乎莫知所以用其心者。其规为动息。举无以异于凡民。而有甚者焉。呜呼。此教者过也。而岂学者之罪哉。然君子以为是亦有罪焉尔。何则。今所以异于古者。特声音采色之盛。舞蹈登降疾徐俯仰之容。左右起居盘盂几杖之戒。有所不及为。至推其本则理义之所以养其心者固在也。诸君日相与诵而传之。顾不察耳。然则此之不为。而彼之久为。又岂非学者之罪哉。问教小儿。当以何为主。吕氏祖谦曰。先教以恭谨。不轻忽不躐等。读书乃馀事。今之有资质者。父兄便教以科举之文。皆因父兄无识见。至有以得一第为成材者。○陆氏九渊曰。古者教小子。自能言能食即有教。以至洒扫应对之类。皆有所习。故长大易语。今人自小即教做对。稍大即教作虚诞之文。皆坏其性质。

程子曰。古之人。自能食能言而教之。是故小学之法。以豫为先。盖人之幼也。知思未有所主。则当以格言至论。日陈于前。使盈耳充腹。久自安习。若固有之者。后虽有谗说摇惑。不能入也。若为之不豫。及乎稍长。意虑偏好生于内。众口辨言铄于外。欲其纯全。不可得也。○勿谓小儿无记性。所历事皆能不忘。故善养子者。当其婴孩鞠之。使得所养。全某和气。乃至长而性美教之。示以好恶有常。至如养犬者。不欲其升堂。则时其升堂而扑之。若既扑其升堂。又复食之于堂。则使孰从。虽日挞而求其不升。不可得也。养异类且尔。况人乎。故养正者。圣人也。○张子曰。古之小儿。便能敬事长者。与之提携则两手奉长者之手。问之掩口而对。盖稍不敬事。便不忠信。故教小儿。且先安详恭敬。○朱子曰。小学多说那恭敬处。少说那防禁处。○教小儿。只说个义理。大槩只眼前事。或以洒扫应对之类。作段子亦可。每常疑曲礼衣毋拨。足毋蹶。将上堂。声必扬。将入户。视必下等叶韵处。皆是古人初教小儿语。列女传孟母又添两句曰将入门。问孰存。○问小学父慈而教子孝而箴。曰人既自有个良知良能了。圣贤又恁地说。直要人寻教亲切。父慈而教。子孝而箴。看我是能恁地。○问小学载乐一段。不知今人能用得否。曰姑使知之。古人自小。即以乐教之。乃是人执手提诲。到得大来。涵养已成。稍能自立便可。○弟子职毋骄恃力。如恃气力。欲胡乱打人之类。盖自小便教之以尚德不尚力之事。○小童添炭拨开火散乱曰可拂杀了。我不爱人恁地。此便是烧火不敬。所以圣人教小儿洒扫应对。件件要谨禁。○教小儿读诗。不可破章。○授书莫限长短。但文理断处便住。若文势未断者。虽多授数行亦不妨。盖儿时读书。终身改口不得。尝见人教儿读书限长短。后来长大后。都念不转。如训诂则当依古注。○问女子亦当有教。自孝经之外。如论语只取其面前明白者教之如何。曰亦可。如曺大家女戒。温公家范亦好。吕氏祖谦曰。后生小儿学问。且须理会曲礼少仪仪礼等学。洒扫应对进退之事。及先理会尔雅训诂等文字。然后可以语上下学而上达。自此脱然有得。不如此则是躐等。终不得成就也。○许氏衡曰。凡人幼少时不引得正。后便杂了。如字画端楷之类。○吴氏澄曰。古之教者。子能食而教之食。子能言而教之言。欲其有别也而教之以异处。欲其有让也而教之以后长。因其良知良能而导之。而未及乎读诵也。教之数教之方教之日。与夫学书计学幼仪。则既辨名物矣。而亦非事夫读诵也。弟子之职。曰孝曰弟曰谨曰信曰爱曰亲。行之有馀力而后学文。今世童子甫能言。不过教以读诵而已。其视古人之教何如也。然古人岂废读诵哉。戴氏记拾曲礼遗言。句三言或四言。管氏书载弟子职一篇。句四言或五言六言皆韵语。句短而音谐。盖取其读诵之易。而便于童习也。

朱子曰。后生初学。且看小学书。那个是做人底样子。○修身大法。小学书备矣。义理精微。近思录详之。陈氏淳曰。朱子小学书。纲领甚好。最切于日用。虽至大学之成。亦不外是。○李氏方子曰。先生年五十八。编次小学。书成以训蒙士。使培其根以达其支。内篇四。曰立教曰明伦曰敬身曰稽古。外篇二。取古今嘉言以广之。善行以实之。虽已进乎大学者。亦得以兼补之于后。修身大法。此略备焉。○许氏衡曰。衍内篇之言以合外篇。则知外篇者小学之枝流。约外篇之言以合内篇。则知内篇者小学之本源。合内外而两观之。则小学之规模节目。无所不备矣。○小学之书。吾信之如神明。敬之如父母。

朱子曰。古人于小学。自能言便有教。一岁有一岁工夫。到二十来岁。圣贤资质已自有三分了。而今都蹉过了。不能更转去做。只据而今地头。便箚住立定脚跟做去。如三十岁觉悟。便从三十岁立定脚跟做去。便年八九十岁觉悟。亦当据现在箚任做去。○问某自幼。既失小学之序矣。请授大学何如。曰授大学。也须先看小学书。只消旬月工夫。○李周翰请教。屡叹年岁之高。未免时文之累。曰这须是自见得某所编小学。公宜仔细去看。也有古人说话。也有今人说话。○问某今看大学。如小学中有未晓处。亦要理会。曰相兼看不妨。学者于文为制度。不可存终理会不得之心。须立个大规模。都要理会得。至于明暗则系乎人之才如何耳。

问幼学之士以子之言而得循序渐进。以免于躐等陵节之病则诚幸矣。若其年之既长而不及乎此者。欲反从事于小学。则恐其不免于扞格。不胜勤苦难成之患。欲直从事于大学则又恐其失序无本。而不能以自达也则如之何。朱子曰。是其岁月之已逝者。则固不可得而复追矣。若其工夫之次第条目。则岂遂不可得而复补耶。盖吾闻之。敬之一字。圣学之所以成始而成终者也。为小学者。不由乎此。固无以涵养本源。而谨夫洒扫应对进退之节。与夫六艺之教。为大学者。不由乎此。亦无以开发聪明。进德修业。而致夫明德新民之功也。是以程子发明格物之道。而必以是为说焉。不幸过时而后学者。诚能用力于此。以进乎大。而不害兼补乎其小。则其所以进者。将不患于无本而不能以自达矣。其或摧颓已甚。而不足以有所兼。则其所以固其肌肤之会筋骸之束。而养其良知良能之本者。亦可以得之于此。而不患其失之于前也。曰然则所谓敬者。又若何以用力耶。曰程子于此。尝以主一无适言之矣。尝以整齐严肃言之矣。至其门人谢氏之说。则又有所谓常惺惺法者焉。尹氏之说。则又有所谓其心收敛不容一物者焉。观是数说。足以见其用力之方矣。曰敬之所以为学之始者然矣。其所以为学之终也奈何。曰敬者。一心之主宰。而万事之本根也。知其所以用力之方。则知小学之不能无赖于此。以为始知小学之赖此以始。则夫大学之不能无赖乎此以为终。可以一以贯之而无疑矣。○如今全失了小学工夫。只得教人且把敬为主。收敛身心。却方可下工夫。或云敬当不得小学。某看来小学却未当得敬。敬已是包得小学。敬是彻上彻下工夫。虽做得圣人田地。也只放下这敬不得。○今人不曾做得小学工夫。一旦学大学。是以无下手处。今且当自持敬始。使端的纯一静专。然后能致知格物。陈氏淳曰。程子说主敬工夫。可以补小学之阙。盖主敬可以收放心而立大本。大本既立。然后大学工夫循序而进。无往不通。大抵主敬之功。贯始终一动静合内外。小学大学皆不可无也。

尝观四书读法。论孟则即朱子取程子语以成之。学庸则乃皇朝纂修经书大全时。诸臣因新安倪氏所辑朱子说以整之。但论,孟之例。一条为一义。学,庸之例。各以义同者相附。今此小学书。亦有绝论。本出集说。似亦沿袭于集成诸书。然其所录者重复猥杂。义趣不明。殊与论,孟,学,庸见成之规不同。玆敢只取程,张,朱诸子语以修之。其以义相附。与以诸家说分注于逐条者。用学,庸读法之例。惟其总论之名则仍旧。盖所录非特为读法故也。庶几读此书者。因是先晓本原紧要底大义。以至于深知而力行之。谨记其意于后如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