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订义 (四库全书本)/卷31

卷三十 周礼订义 卷三十一 卷三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三十一   宋 王与之 撰
  以王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
  郑锷曰能通三灵交之者莫如阳精之纯故礼神有王祀神又有王○崔氏曰若礼神之王置之神坐事讫収藏于玉府所谓植璧秉圭是礼神之王祀神之王烧之狸之不复収藏以玉作六器者所以礼神也或象其体或象其用或象其形或象其义皆
  以礼之而已礼者荐于告神之始也○郑康成曰礼谓始告神时荐于神座○李嘉会曰六器列于六挚之后见得人道尽则天道可求
  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元璜礼北方
  愚案郑氏以大宗伯有苍璧璜琮之文典瑞无之而云四圭有邸以祀天两圭有邸以祀地遂以苍璧所礼者冬至圎丘之祭四圭所礼者夏至郊天之祭璜琮所礼者昆仑之神两圭所礼者神州之
  神其说甚诞已于典瑞见之
  郑康成曰礼神者必象其类○贾氏曰尔雅肉倍好谓之璧好倍肉谓之瑗是璧圜也○刘氏曰璧圆中虚象天也郑锷曰天圎而运乎上故璧圎以象其体天之苍苍其正色也故璧苍以象其色色用苍以壮阳发散之色求之地方而奠乎下故琮方以象其体黄者地之中色故琮黄以象其色用黄者以极阴之盛色求之说者又谓天地之玉用苍与黄典瑞又有四圭两圭之异何也余以为大宗伯之用苍黄者礼神之玉所谓植璧也典瑞所云祀神之玉所谓秉主也○郑康成引以为证是矣 林氏曰天以始事为功故以苍地以终事为事故以黄
  郑康成曰礼东方以立春谓苍精之帝太昊勾芒食焉圭锐○贾氏曰杂记赞大行云圭剡上左右各一寸半是圭锐也象春物初生○易氏日圭锐而首出其色以青象帝出乎震而物生东方之义也
  郑康成曰礼南方以立夏谓赤精之帝炎帝祝融食焉半圭曰璋象夏物半死○易氏曰璋明也其色以赤象物之相见乎离南方之义也○郑锷曰阴生于午终于子午者南方之正位阳方用事而阴已生则夏者阴阳各居其半礼以半圭见阴功居其半不言祀中央者熊氏以为中央黄帝亦用赤璋然以类求神中央土色宜用黄孔氏以为当用黄琮然则土与地一类故不言
  郑康成曰礼西方以立秋谓白精之帝少昊蓐收食焉琥猛象秋严○易氏曰琥威也其色以白象秋之肃物西方之义也○郑锷曰琥乃西方之义兽白色黒文尾倍其身一名曰驺故唐开元中辟讳而云礼西方以驺虞六玉之制不同独于琥则取其形以物形成于秋故也古者盐为琥形以示武敔为虎形以止乐亦此意而已○李嘉会曰阴至于秋气肃物成象之以琥言物虽已成威则可畏易于临卦二阳已复亦曰至于八月有凶观物思变宜豫防如此
  郑康成曰礼北方以立冬谓黒精之帝颛顼元冥食焉半璧曰璜象冬闭藏地上无物唯天半见○易氏曰黄者用藏也其色以元象乎物之归藏北方之义也
  郑锷曰阳生于子终于午子者北方之正位阴方用事而阳已生则冬者阴阳各居其半礼以半璧见阳功居其半也
  皆有牲币各放其噐之色
  郑锷曰六噐之色有苍黄赤青白元之异牲之与币各从其类盖求神之道贵乎纯一也或谓六噐牲币各放方色牧人之官所谓阳祀用骍牲毛之阴祀用黝牲毛之何也余以为礼有降神之玉又有祀神之玉大宗伯噐币各放其色者礼神以降之则宜象其类至于祀神以尽其道则因其阴阳以告纯全而已然则大宗伯放其色即牛人所谓求牛也牧人言阳骍阴黝即牛人所谓享牛也
  以天产作阴徳以中礼防之以地产作阳徳以和乐防之
  愚案天产地产其说颇多今取其近似者叙之然后并述所见以待智者辨焉
  薛氏曰或者谓阴徳柔徳也柔徳易至于委弛故以天产作之天产者天之所禀赋而得之者因其所禀赋而作其委弛之气又以中礼防之盖礼所以治心飬性约而归之喜怒哀乐未发之中也阳徳刚徳也刚徳易至于𭧂戾故以地产作之地产者地之所积习俗而成之者也因其所积习而作其𭧂戾之气又以和乐防之盖乐所以移风易俗裁而节之于喜怒哀乐既发之和也○孙氏曰天之所产是为阴徳在人为四端五常无以防之未免流于伪地之所产是为阳徳在人为耳目口鼻四肢无以防之未免纵于情自中礼和乐交举并行内以正性外以飬形水心曰民伪者天之属民情者地之属伪不可见而能匿情故为阴情可见而能灭伪故为阳礼乐兼防而中和兼得则生正而身安此古人之微言笃论
  愚案以上说天产地产为人之禀赋于天地者而防之以礼乐与司徒以礼乐防民相似𢙢大宗伯之职不然
  郑康成曰天产动物谓六牲之属地产植物谓九榖之属阴徳阴气在人者阴气虚纯之则劣故食动物作之使动过则伤性制中礼以节之阳徳阳气在人者阳气盈纯之则躁故食植物作之使静过则伤性制和乐以节之如是然后阴阳平性情和而能飬○王昭禹曰六牲之属皆味存焉谓之天产五榖之属皆气存焉谓之地产精之不足者补之以味形之不足者补之以气先王以气味作之则昼夜之所存平旦之所息无非精形之飬飬精之至阴徳生焉飬形之至阳徳生焉作之者使之生而无息也阴徳作已而教之以阴礼则民可以无怨阳徳作已而教之以阳礼则民可以无争阴徳民之所淫以中礼防之则民不淫矣阳徳民之所怠以和乐防之则民不怠矣愚案以上说天产地产作动物植物以阴徳阳徳就人身阴阳之气觧之
  吕氏曰易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一元统天天之产也资始之初形气方萌隐而未见有而未成此阴徳之作也圣人以人心有喜怒哀乐未发之中与天产之作阴徳同故以中礼而防民之失其中易曰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一元行于地地之产也资生之后形气已成显而可知彰而可见此阳徳之作也圣人以人心有喜怒哀乐发而中节之和与地产作阳徳者同故以和乐防民之失其和中和合于礼乐而还以正夫人心致中和则天地位万物育故以礼乐合天地之化百物之产以事鬼神以谐万民以致百物无往而不在于中和也天产作阴徳天之中也地产作阳徳地之和也以中礼和乐防之以人之中和而同于天地也
  愚案此说天产地产作法天地生物之徳为礼乐防民之用亦只说得大司徒教民以中和之事
  薛氏曰诗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徳则徳者人心同然固有之性而非外铄我也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此中徳也在人心所存者神而未尝有阴徳之名喜怒哀乐之中节谓之和此和徳也在人心所过者化而未尝有阳徳之名殆夫判情伪为两涂岐动静为二理倚于静者湮没而不复振世始名之以阴徳倚于动者矜𭧂而不可遏世始名之以阳徳有名则有偏有偏则有累谓之阴徳则其身知入而不知出知收而不知纵如聚土如积尘如槁木泯泯然而日微矣谓之阳徳则其心知出而不知入知纵而不知收如奔走如摇旌如惊涛显然而日露矣静者愈静而至于忘动者愈动而至于助长圣人于此其可无作之之术乎由是静而为阴徳则作之以天产之乐动而为阳徳则作之以地产之礼记曰乐由天作则乐为天产又曰礼由地制则礼为地产作之以天产之乐则斯民有鼓舞动荡之志而向之湮没不振者有所作矣作之以地产之礼则斯民有齐庄中正之心而向之矜𭧂不可遏者有所作矣圣人犹以为未也乐胜则流礼胜则离彼其狃于偏胜而过于有所激未有不至于荡而无统乖而或离也故乐之胜者以中礼防之约而归之于喜怒哀乐未发之中礼之胜者以和乐防之裁而节之于喜怒哀乐中节之和中和有以相济礼乐有以相资浑浑乎其为懿徳也哉
  愚案此说天产地产为礼乐盖以经有乐由天作礼由地制之语其于产字自说不出
  易氏曰乐记凡言礼乐者无非以天地为本如曰著不息者天也著不动者地也一动一静者天地之间也故圣人曰礼乐云夫礼乐岂玉帛钟鼓云乎哉其说正有合乎天产地产之义盖天之所产万物者阳也阳以动为主即乐记所谓著不息者惟其动而不息是以流行发达或至于不中然而至阳之中作之以阴徳则阴之静者足以济乎阳之动其散见于万物者无非秩然品节为造化至中之理圣人体是中而制为之礼亦所以防天下之不中地之所以产万物者阴也阴以静为主即乐记所谓著不动者惟其静而不动是以深沉重厚或至于不和然而至阴之中作之以阳徳则阳之动者足以济乎阴之静其萃见于万物者无非翕然交畅为造化至和之理圣人体是和而作为之乐亦所以防天下之不和大宗伯之言阴阳所以明礼乐之各有其体乐记之言动静所以明礼乐之交相为用知一动一静于天地之间者皆自然之礼乐则知天产作阴徳地产作阳徳者实礼乐之本也此下经复言礼乐合天地之化百物之产不然三产字一也世儒二之何耶
  愚案此说得之而未彻
  愚案天产者日月风云雨露雷霆霜雪凡属乎天者皆天之产然圣人以为天产所作之徳谓之阴者以其徳隐然难见若日月之暖雨露之滋万物资之以生所以生者莫得而测皆天产所作之阴徳也天产之作易于或过如愆阳伏阴凄风苦雨与非时雷霆过时雪霜所不能免圣人必以礼为之防盖礼由阴作谓之中者有所止之谓礼以中止有以裁成其过而归之中则天产不至于过作而𭧂地产者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凡属乎地者皆地之产然圣人以为地产所作之徳谓之阳者以其徳显然易见若山起于卷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居之水起于勺水之多及其不测鱼鳖生焉货财殖焉皆地产所作之阳徳也地产之作易偏而不及如土敝则草木不长水烦则鱼鳖不大甚至山童泽竭若动若植无所容山崩海泄若宝藏若货财无所聚圣人必作乐以为之防盖乐由阳来谓之和者有所谐之谓乐以和谐有以导达其不及而归之和则地产不至于不及而乱如是则礼乐之用可以合天地之化百物之产与司徒教民之事大不同近世说者不知宗伯所掌之礼乐关于参天地赞化育之功拘于司徒五礼教中六乐教和之说释之始失其旨
  以礼乐合天地之化百物之产以事鬼神以谐万民以致百物
  易氏曰上言礼乐之所从出故中和所寓有天地阴阳之异体此合天地之化百物之产则高卑上下之际浑乎其为一致不知孰为天地耶孰为阴阳耶以事鬼神以谐万民以致百物又皆不出乎天地阴阳之妙而中和实有以感发之孰谓礼乐为形气之末哉
  王昭禹曰天以阳生地以阴成阴阳相摩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动之以四时暖之以日月冬无愆阳夏无伏阴寒暑雨旸各适其中则天地之化是谓太和百物资天之阳以生资地之阴以成莫不负阴抱阳冲气以为和则百物之产是亦天地之委和而已先王之作礼乐一本于中和则其合天地之化百物之产亦以其自然之和也夫乐由阳来礼由阴作合生气之和导五行之行使之阳而不散阴而不密刚气不怒柔气不慑四畅交于中而发作于外其至也极乎天蟠乎地上下与天地同和节则礼乐之大和也其施于物也感动其善心移易其邪行无悖逆诈伪之心无淫泆作乱之事天地䜣合阴阳相得覆育万物以至于萌区达羽翼奋角觡生蛰虫昭苏羽者妪伏毛者孕育胎生者不㱩卵生者不殈则礼乐之委和也记曰乐者天地之和礼者天地之序惟其为天地之和序故能合天地之化又曰和故万物皆化序故万物皆别惟其能化别群物故能合百物之产惟其和气以通乎幽则鬼神之无形可得而事矣以治乎明则万民之至愚可得而谐矣以格乎物则百物之有知可得而致矣○郑锷曰合者会聚其气使浑然不亏交通咸和也夫礼乐极乎天蟠乎地行乎阴阳通乎鬼神穷高极远不测深厚如此故幽焉以事鬼神则天地神示人鬼可得而礼明焉以谐万民则发于朝廷形乎闺门行乎道路至乎州巷能使人心至于极和而极顺微焉以致百物则以此之中和导彼之中和凡禀中和之气者不期至而自至致犹以土圭致日月四时之致记曰大人举礼乐则天地将为昭焉然后草木茂区萌达羽翼奋角觡生则知礼乐之功用深妙如此
  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帅执事而卜日宿视涤濯莅玉鬯省牲镬奉玉齍诏大号
  杨氏曰所谓人鬼大鬼非止先王而已凡在祀典如勾龙共工之类皆是故通谓之鬼若帅执事卜日至相王大礼惟大神示大鬼为然其馀小祀则大宗伯不与故不言先王而曰大鬼所以别小祀若肆献祼馈食禴祀烝尝则施于宗庙故皆称先王
  郑康成曰执事诸有事于祭者○郑锷曰大宰緫百官大宗伯亦为其所帅宗伯礼官之长帅礼官之属以从大宰
  郑康成曰宿申成也○项氏曰宿是致斋记曰三日宿孟子曰斋宿与大宰卜日遂戒同涤濯溉祭噐也
  郑司农曰莅亲也○王昭禹曰玉以礼神鬯以求神皆宿视而临莅之○贾氏曰天地有礼神之玉无郁鬯宗庙无礼神之玉而有郁鬯然宗庙有主瓉璋瓉亦是玉故曲礼云玉曰嘉玉○李嘉会日天地用苍璧黄琮四圭両圭皆所以安神之灵宗庙有尸在位可以安神之灵于是用郁鬯以求神然宗庙非不用玉不以玉为主兼天地而备有之则以人道为尚○薛氏曰祭惟宗庙用祼天地社稷山川等祭则设秬鬯而已故鬯人共秬鬯郁人共郁鬯
  郑康成曰镬亨牲噐也○刘氏曰牲镬在庙门之外以亨牲备熟献兼省之焉○郑锷曰亦躬省焉惧其不洁而鬼神不享
  郑锷曰黍稷谓之齍以玉噐盛之谓之玉齍康成分玉与齍以为二物非是也○王昭禹曰于祭之日奉玉与齍
  郑康成曰大号六号之大者以诏大祝以为祝辞○贾氏曰六号是大祝
  王昭禹曰以牲币齍奉鬼神示以鬼神示建保邦国而不为名号以尊大其美以辨名其类则其尽志也略其尽物也渎矣
  易氏曰大宰云祀五帝止享先王亦如之非特文之先后与此不合而事之轻重亦不能不异大宰于祀五帝而卜日此则曰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帅执事而卜日岂非鬼神示之大礼大宗伯之所专掌而大宰嫌于偪故止及于五帝之祀乎大宰言及执事视涤濯而此则曰宿视涤濯岂非大宗伯先期而视之大宰则至期而视之乎大宰言赞玉币爵之事而此则曰莅玉鬯盖玉用之于天地而鬯独用之于宗庙大宰之祀五帝无祼岂非莅鬯之轻于赞玉币爵之事乎大宰言及纳亨赞王牲事而此则曰省牲镬盖君袒而迎牲卿大夫赞君是大宰赞杀生之事大宗伯省牲镬而已岂非省牲镬之轻于赞牲事乎大宰赞牲而此则奉齍盖祭祀以牲为贵齍次之小宗伯言五官奉六牲六宫之人奉六齍则齍之次于牲明矣大宗伯言祀大神示享先王亦如之而此则言祀大神祭大示享大鬼且及于大号大礼始终皆以大礼为言以其职之所专故正其名大宰嫌于偪故大神大示大鬼之礼特见于祀五帝之后兹所以不同
  治其大礼诏相王之大礼
  王昭禹曰治其大礼凡礼事之大者诏相王之大礼王礼之大者
  郑锷曰始焉治之则次序其先后之伦简习其进退之节使有条而不乱○杂说曰先自治而后可以诏乎王帝曰伯夷汝作秩宗夙夜惟寅直哉惟清行事则诏王又以相王使王不失其行礼之节○黄氏曰今郊祀宰相为大礼使无职掌独随天子升降盖宗伯诏相之事也
  若王不与祭祀则摄位
  黄氏曰王有三年之丧百官緫已以听于冡宰至祭祀则宗伯摄其意为可知矣○郑锷曰礼官之长掌建祭祀享之礼故使之得以摄祭位
  王氏详说曰祭祀大事也见于天官大宰又见于春官宗伯是以二卿皆得以摄行其事若王不与祭祀则摄位此宗伯之明文大宰摄祭不见于常职而见于量人量人云凡宰祭与郁人受斚历而皆饮之是大宰摄祭之事
  凡大祭祀王后不与则摄而荐豆笾彻
  王昭禹曰豆笾有荐谓正祭祀时豆笾有彻谓祭祀方毕
  郑康成曰荐彻豆笾王后之事○易氏曰宗庙六享王与后同裸献后亲荐八笾八豆九嫔赞其荐又赞其彻王后不与则大宗伯摄而荐之又从而彻之是大宗伯所摄之礼于王则见于祭祀之常者于后则见于祭祀之大者凡以节文乎是礼者也○郑锷曰王后不与亦出于一时之故后既不与九嫔亦不莅事故自始至终无不兼摄
  大宾客则摄而载果
  刘执中曰谓摄后耳郑氏谓君无酌臣之礼误矣郑锷曰后亚王礼宾故亦有祼献之礼当后之亚祼也内宰赞之故内宰之职曰凡宾客之祼献瑶爵皆赞若后有故而不与祼宾之事则大宗伯摄而载祼载之为言承之以往也言酌郁鬯载于璋瓉往而礼宾也后于宾客固无亲相授受之礼其礼也虽亲酌之实盛载以往大宗伯之摄取王后待宾客之义亦以载为言此承上文王后不与之下当为摄王后祼宾客耳○易氏曰载者以舟载之也司尊彝言六彝皆有舟是已言载彝以舟而酌之以璋瓉所谓摄者如此
  朝觐会同则为上相
  王氏详说曰小行人曰为承而摈此则曰为上相者何耶夫摈相一也司仪曰掌摈相之礼是已但出接客曰摈入诏礼曰相○王氏曰相者相王摈者摈诸侯因其事而异其名耳成周重宾礼故朝觐会同使宗伯为上相使行人为承摈在宗伯言相在行人言摈出入异辞也然小行人既为承摈矣而肆师又云大朝觐佐摈又何耶盖佐亦承也小行人于常朝觐为承摈肆师于大朝觐则为承摈大宗伯于凡朝觐皆为上相矣摈者五人卿为上相宗伯卿也○郑锷曰摈相一耳分而言之不同合而言之摈亦相也乡党曰君召使摈为接宾客言之公西赤曰愿为小相为相主人言之
  大丧亦如之王哭诸侯亦如之
  郑康成曰大丧王后及世子也哭诸侯者为薨于国为位而哭之檀弓曰天子𡘜诸侯也爵弁绖䌶衣○胡康侯曰周制王𡘜诸侯则大宗伯为上相司服为王制缌麻宰夫为掌邦之吊事戒令与其币器财用是王者所以怀诸侯
  王命诸侯则摈
  贾氏曰命谓以简䇿以辞命之并加以服○郑康成曰摈进之也王将出命假祖庙立依前南乡摈者进当命者延之命使登内史由王右以䇿命之降再拜稽首登受䇿以出此其略也诸侯爵禄其臣则于祭焉○易氏曰王命诸侯则摈是以接宾客之礼待之也○胡康侯曰凡封国大宗伯摈司几筵设黼扆内史作册命是天子大权非诸侯所得擅而行焉
  国有大故则旅上帝及四望
  郑锷曰旅非常祭也如禹贡言荆岐既旅蔡𫎇旅平九山刊旅之类皆因水灾之后而合祭也五帝因变故而有祷焉则合五帝与四望之山川旅而祭之不如常时之祭以事出于一时之变故不能如礼也郑康成曰上帝五帝也○薛氏曰典礼所载群神之祀各有底定独于四望未有名言以四望为天神耶舜典望秩山川则为地以四望为地示耶此四望列于五帝则为天故尝谓望虽以名山大川为主实兼上下之神故时迈之诗言巡守告祭柴望且曰怀柔百神及河乔岳周礼于望皆言祀不及祭又典瑞四望与山川异玉大司乐四望与山川异乐左氏曰望郊之细也公羊曰方望之事无所不通则望兼上下之神圣人望而祀之明矣郑司农曰四望日月星海杜预曰望祀分野之星及封内山川许慎曰四望日月星辰河海太山郑元谓五岳四镇四渎是各以一说为证也望祀或设于郊天之后或设于巡守之方或旅于大故之时则望有常有不常之祀也
  王大封则先告后土
  贾氏曰大封若典命公八命卿六命大夫四命其出封皆加一等是其大封之事对封公卿大夫为采邑者为小封封是土地之事故先以礼告后土○刘氏曰王封诸侯取大社之土苞之以白茅而授之为其将取是土故大宗伯先告焉敬其事也○黄氏曰注䟽说后土非也古人常以后土对皇天春秋传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后土地也五行之神后土黎所食者称号同耳禹贡徐州贡土五色孔传王者封五色土为社建诸侯则各割其方色土与之使立社周礼大封告后土谓将裂土而封之不曰社而曰后土社生物后土主土祈告因其事类而称之五行之神后土四时分王与黄帝祭于南方建国非其事类故武成告于皇天后土孔传曰告于天社是也大封宗伯告后土建邦国大祝告后土○易氏曰以大封之意告大示也
  乃颁祀于邦国都家乡邑
  郑康成曰颁谓班其所当祀及其礼○陈及之曰郑说是也天子祭天地祭天下名山大川诸侯祭社稷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若鲁人祭泰山晋人祭河不特此也凡其境内之山川悉祭之若颛臾祀东𫎇须句祀有济其国之在其地而无主后者亦祭之先王之世祀事悉举人鬼不相殽乱盖知其所凭依也实沈台骀之祟于晋相之夺卫享是鬼神无所依也其所不颁则不得祭春秋时季氏祭泰山楚人祀江汉睢漳晋人祀夏郊则此礼不行久矣
  易氏曰都家即三等采地亦有先君及社稷五祀之礼乡邑即六乡六遂亦有祭社及祭禜祭酺索鬼神之礼虽小大异等必以王命而后举所以继于颁祀邦国之后○王昭禹曰诸侯之国其制地有都家有乡邑祭社之礼皆有等降则典祀所颁尤以为重杨子曰节莫差于僭僭莫僭于祭先王于此尤致其详其所防岂不至哉
  周礼订义卷三十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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