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记集传 (四库全书本)/全览

坊记集传 全览


  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四
  坊记集传      礼类三礼记之属
  提要
  等谨案坊记集传二卷明黄道周撰道周有三易洞玑别著录此书乃道周在经筵日纂辑进呈之本其自序以为圣人之坊乱莫大于春秋故是书之体以坊记为经而每章之下皆胪举春秋之事以证之但国语所载若内史过之论虢亡近于语怪而以为借神怪以防欲义涉荒忽𨼆公元年郑伯克段于鄢而以为为三桓而发夫三桓之事春秋著之详矣而乃寓其意于郑伯之克段是舍形而论其影也又戴记本为一篇而分为三十章章各创为之目上卷之目曰大坊第一去乱第二己畔第三章别第四盍旦第五远害第六人浮于食第七贵让第八作让第九可托第十酌言第十一让善第十二作忠第十三作孝第十四敬美第十五下卷之目曰微谏第十六睦族第十七敬辨第十八敬老追孝第十九食义第二十教敬教睦第二十一卒事第二十二不贰第二十三先事后禄第二十四遗利第二十五别嫌第二十六厚别第二十七辟远第二十八民纪第二十九亲迎第三十亦非说经家法第其意存鉴戒于君臣父子夫妇兄弟之间原其乱之所自生究其祸之所终极言之颇为剀切且坊记之文如曰制国不过千乘都城不过百雉家富不过百乘以此坊民诸侯犹有畔者是隐为春秋书大夫之强起例又云春秋不称楚越之王丧则明著春秋之法孟子引孔子曰其义则丘窃取之坊记所述固春秋之义之散见者则道周此书亦非漫无所据尽出附会也乾隆四十五年九月恭校上
  总纂官纪昀陆锡熊孙士毅
  总 校 官 陆 费 墀













  坊记集传原序
  臣闻之记曰礼禁乱之所繇生犹坊止水之所自来也以旧坊为无所用而坏之者必有水败以旧礼为无所用而弃之者必有乱患乱患之坊莫大于春秋圣人本春以立礼本王以立刑本天以立命命以坊欲刑以坊淫礼以坊德三坊立而乱患息乱患息而后礼乐可举也易之立坊始于天地以天地而正父子以父子而正君臣以君臣而正夫妇诗始于夫妇春秋始于兄弟三始虽殊其以坊德坊淫坊欲则一也左氏以春秋之乱鲁始于羽父终于三桓晋始于曲沃终于六卿故于郑伯克段之章首明其义以为宠禄不过都城有制为立坊之要领因而推于桓庄文宣之间外衅所从入内慝所从出归重于别微明嫌为立坊之要归坊记因之以端源于礼制鄣流于淫欲先之以敬让衷之以孝悌终始于富而不骄贵而不淫以为君臣父子夫妇昆弟朋友之所繇正虽其所称引不过楚䘮晋乱吴子三事而于以定君臣辨上下正妃耦春秋千七百馀事其大指尽于此矣盖当时夫子既作春秋诸子莫赞一辞退而窥其意义不过以扶纲出条明尧舜之道阐文武之宪其大者在于䘮葬婚娶其细者至于车服饮食登降揖让皆示之以节受之以制是天地所以生成万物之义也春秋以生成万物为天地之大礼礼失而流于刑刑穷而反于命故先别其条贯以坊之而春秋之义例亦从是以起宋淳化至道间尝以坊表二记颁赐廷臣今礼学备在学宫而习者相沿为曲台遗言无复知为春秋义例之所从出者故复略举大意使相属比引伸触类后有以究其指归焉黄道周自序






  钦定四库全书
  坊记集传卷一
  眀 黄道周 撰
  大坊章第一
  子言之君子之道辟则坊与坊民之所不足者也大为之坊民犹逾之故君子礼以坊徳刑以坊淫命以坊欲礼者天之教也刑者天之制也命者天之令也王者本天百姓本王圣人因天与王以立其坊损益百世以为春秋春秋五始皆以明礼纠刑申天之令也命始于元年行于春中于王发于正月著于位顺者为之礼逆者为之刑因人之性无有不足其有不足者情欲泄败而末流自匮也圣人以性坊情以命坊性察其原始而救其末流故为三坊以著于春秋春秋之礼有郊有禘有朝有聘有薨有葬有祀有飨有亲迎有即位有従王在内者正始为大在外者従王为大春秋之刑有去爵去名去氏有伐有杀有执有刺有放大者施之诸侯细者施之于盗在外者坊及盟主在内者坊及小君亦唯是天所命礼王所命刑也天王所命本于无欲故无欲之为天有欲之为人无欲之为王有欲之为霸春秋以是三者差等百王治当世之诸侯大夫故知命者足以立礼立礼者足以去刑去刑者足以作乐崇徳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也易恒言礼书恒言刑诗恒言命夫子兼取之以为春秋春秋以命归天以刑归王以礼归圣因三者而为之律度权衡是乐所繇起也乐生于律律生于春秋春秋立而刑与乐不别为经使知命守礼者为之则刑与乐取之律度而无不足也是记者所述春秋之旨也
  隐公元年春王正月
  具四始而不书即位是礼以坊徳之始也礼元妃薨则继室为夫人隐公出于声子桓公出于仲子声子继正也仲子非继正也而隐公推父之意摄位以俟桓公既摄位以俟桓公则必贬母以尊仲子既贬母以尊仲子则必不可一日与于会盟宗祏之位故隐公之为礼不足于徳其为徳不足于礼也然则桓公即位乎曰未即位也未即位则谁为䘮主曰皆摄也摄则必有嗣主犹周公之复子也而宗祏盟会皆称曰公故公非摄也非摄而不即位为文者也春秋不以文灭质故于隐公缺正始焉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恵公仲子之赗
  天王使赗仲子则仲子未为夫人也未为夫人而赗之则仲子得为夫人也仲子得为夫人则隐公必没尊其继嫡生绌其慈母故寪舎之祸则于是始也
  二年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
  是春秋之与声子也没者従夫必曰仲子生者従子必曰夫人天王不以夫人赗仲子通国不得以声子让夫人故公有让而夫人无让公有摄而夫人无摄也则安得以声子之夫人为仲子之夫人也三年夏四月辛卯君氏卒
  春秋开卷而有疑礼者四焉摄之非君也赗之非死也子之疑夫人也君之疑男子也然而皆质质则无疑之矣仲子非没天王不赗已为夫人不称仲子为隐公母不让夫人此三者天下之至质也隐公不即位则不以其妻祔庙不以其妻祔庙而不得不以其妻称君此一者天下之至文也文质者徳礼之所従出也隐公以泰伯之文行周公之质不得以泰伯之质还周公之文春秋于此有所不足也有所不足而后坊之坊之如何曰七年而让让而终老让弟之与复辟夫固有其家谱矣
  五年考仲子之宫
  初献六羽
  考宫则近于别子也初献则近于杀也夫犹以为仲子也举妻従君举母従夫人正庙従亲别庙従贵隆礼従今杀礼従古隐公自以为精于礼也而觕于徳故为徳而不足以坊礼犹为礼之不足以坊徳也桓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宣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与夫弑一也宣公末减矣而其词同何也夫皆责王也王虽不讨而恐有为王讨者则必以王为词故以公与之则亦公之天也夫不即位者不犹得天乎故隐庄闵僖皆得夫四始之正也不得其正而王不正则将假天以正之故为之著王焉耳
  文公四年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
  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
  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
  犹是夫人也襄王得以与成风则桓王亦得以与仲子桓王与仲子则隐公不得尊声子隐公既以绌其母夫人则不得不绌其君夫人故文公以其夫人绌于敬嬴敬嬴以其夫人上于哀姜是亦有王也而谓时王之不足以绌滕侯者过也
  闵公二年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
  吉禘者未可以吉禘也去庄公之䘮二十有二月迩祥而称吉殇子般也于子般无䘮于庄公称祥则亦可以吉矣禘者祀祭之通称也祫祭之禘必于太庙吉祭之禘则于庄公于庄公则可以六羽矣然必八佾者八佾之制不自庄公始也然则何知不为袷禘也曰不曰致庄公而曰于庄公也然则庄公非始僭者与诗曰周公之孙庄公之子丹楹刻桷自庄公始也曰朱干玉戚白牡骍刚亦不自庄公始也僖公八年秋十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
  是则祫祭也祫祭而致夫人崇姜氏也崇姜氏者何霸主之女与于庙事副祎荐盎出于西房夫有天子之礼乐焉犹哀姜之用币也然则夫人不可致于太庙乎曰禘太庙则志在太庙致夫人则志在夫人也然则夫人之不称姜氏何也曰致夫人无所致氏也然则是礼与曰礼也夫犹有侈心焉又眀年公及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阳谷是则非礼也太庙之致夫人则亦谓此也
  僖公三十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従乃免牲犹三望公羊子曰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求吉之道三禘尝不卜郊何以卜卜郊非礼也卜郊何以非礼天子祭天诸侯祭土天子有方望之事无所不通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内者则不祭也穀梁子曰夏四月不时也然则元冬孟春鲁可以祭乎左氏曰礼不卜常祀而卜其牲日牛卜日曰牲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望郊之细也不郊亦无望可也然则不卜而可以郊乎曰有其举之举不为创人而疑天其天则従鲁之有郊不自僖公始也其疑郊则自僖公始也其疑郊何也以为诸侯不得郊而周公得禘禘则以太庙凖于明堂郊则以閟宫等于圜丘以明堂享周公则鲁公可以配以閟宫享后稷则鲁公不可以祭不可以祭而后疑之疑而后卜之卜而疑而后四之然则以后之卜者皆疑乎曰僖公疑先公者也后公疑僖公者也然则不疑而举之是乎曰何为其不疑而举之也颂曰乃命鲁公俾侯于东锡之山川土田附庸未有殊锡焉与其不疑而举之则何如不疑而旷之也故僖公之疑先公是也后公之疑僖公则不是也然则三望是乎曰南望衡霍西望华首北望恒阿则不是也若泰山河海则未为不是也颂曰泰山岩岩鲁邦所瞻奄有龟蒙遂荒大东至于海邦淮夷来同言十六年于淮之会也僖公以齐桓爱婿九合诸侯再従晋文经略诸夏两郤楚师再朝王所宜其功有可称者而以郊师二事为儒者诋讥考其従来固已久矣疑而卜卜而不举在僖公之礼未为坏徳也
  宣公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
  何为其言之厉辞也宣公⿰纟⿱𢆶匹 -- 继子赤者也子赤甫二年天王之崩甫二月而夸举之故为之厉辞也厉辞则大其坊不厉辞则不大其坊
  成公七年春王正月鼷䑕食郊牛角改卜牛鼷䑕又食其角乃免牛
  夏五月不郊犹三望言犹者通可已之辞也穀梁子曰乃者亡乎人之辞也亡乎人则天矣故君子于礼知刑亦于礼知命也
  十年夏四月五卜郊不従乃不郊
  凟则不告已远于君子矣不违龟筮则犹未远于君子也
  十有七年九月辛丑用郊
  是何用之曰不卜而用之也用则不卜卜则不得用或曰春卜也卜以九月上辛而遂用之夏正七月也天王郊以正月则鲁郊以七月鲁之重秋尝也先郊而后禘以夏正寅月佩弓韣建龙旗以祈谷于南郊以周正申月载尝楅衡祈成于眀堂鲁于春秋择取一焉谓之春秋故春秋者郊社禘尝之阼也然则是礼与曰盖有是典焉而世一用之然则成公之为之何也曰是岁也公会尹子单子五国伐郑盟于柯陵归而张之夫以盖沙随之耻则亦舎苕丘者之为也
  襄公七年夏四月三卜郊不従乃免牲
  孟献子曰吾乃今而后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従也然则鲁之用郊専为祈谷也専为祈谷而春秋非之何也谓其龙旗大辂用天子之事也然则是谁为之季孙宿之为也季孙新嗣而见讨于晋归而张之亦犹之苕丘也
  定公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鼷䑕食郊牛牛死改卜牛夏五月辛亥郊
  哀公元年春王正月鼷䑕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
  夫是则郊可不用也而犹岁用之春秋举其不用者而遗其用者以是见刑亦以是见礼以是见礼亦以是见命故礼之不足坊徳者圣人有所不取也
  然则昭公可谓知礼乎左氏曰公如晋自郊劳至于赠贿无失礼晋侯谓女叔曰鲁侯不亦善于礼乎女叔对曰是仪也不可谓礼礼所以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羁弗能用也奸大国之盟陵虐小国利人之难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于他思莫在公不图其终为国君难将及身不恤其所礼之本末将于此乎在而屑屑焉习仪以亟言善于礼不亦远乎
  公羊子曰昭公将杀季氏告子家驹曰季氏为无道僭于公室久矣吾欲杀之如何子家驹曰诸侯僭于天子大夫僭于诸侯久矣昭公曰吾何僭矣哉子家驹曰设两观乘大辂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此皆天子之礼也且夫牛马维娄委巳者也而柔焉季氏得民众久矣君无多辱夫雉门两观亦不自昭公始也礼失以渐而德败以顿故君子防之为贵也
  然则春秋谁为知礼者乎曰其郑子产子太叔楚观射父乎子产卒子太叔为政黄父之会赵简子问揖让周旋之礼焉对曰是仪也非礼也简子曰敢问何为礼对曰吉也闻之先大夫子产曰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实则之则天之眀因地之性生其六气用其五行气为五味发为五色章为五声淫则昏乱民失其性是故为礼以奉之为六畜五牲三牺以奉五味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为九歌八风七音六律以奉五声为君臣上下以则地义为夫妇内外以经二物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婚媾姻娅以象天眀为政事庸力行务以従四时为刑罚威狱使民畏忌以类其震耀杀戮为温慈恵和以效天之生殖长育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六气是故审则宜类以制六志哀有哭泣乐有歌舞喜有施舎怒有战斗喜生于好怒生于恶是故审行信令祸福赏罚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恶物也好物乐也恶物哀也哀乐不失乃能协夫天地之性是以长久故如子太叔之言礼则通于命矣礼之与命非二物也是所谓哀乐之节而中和之本也
  楚子期祀致牛俎于楚子楚子问观射父曰祀牲何及对曰祀加于举天子举以太宰祀以会诸侯举以特牛祀以太牢卿举以少牢祀以特牛大夫举以特牲祀以少牢士食鱼炙祀以特牲庶人食菜祀以鱼上下有序民则不慢王曰其大小何如对曰郊禘不过茧栗烝尝不过把握王曰何其小也对曰夫神以精眀临民者也故求备物不求丰大是以先王之祀也以一纯二精三牲四时五色六律七事八种九祭十日十二辰以致之百姓千品万官亿丑兆民经入畡数以奉之眀徳以昭之龢声以听之以告遍至则无不受休楚子曰祀不可以已乎对曰祀所以昭孝息民抚国家定百姓也古者先王日祭月享时类岁祀诸侯舎日卿大夫舎月士庶人舎时天子遍祀群臣品物诸侯祀天地三辰及其土之山川卿大夫祀其礼士庶人不过其祖日月会于龙𧱓土气含收天眀昌作百嘉备舎群神频行国于是乎烝尝家于是乎尝祀于是乎合其州乡朋友婚姻比尔兄弟亲戚于是乎弭其百苛妎其䜛慝合其嘉好亿其上下以中固其姓上所以教民䖍也下所以昭事上也天子禘郊之事必自射其牲王后必自舂其粢诸侯宗庙之事必自射其牛刲羊击豕夫人必自舂其盛况其下人谁敢不战兢以事百神楚子曰所谓一纯二精七事者何也对曰圣王正端冕以不违心帅其群臣以临监事无有苛慝于神谓之一纯玉帛为二精天地民及四时之务谓之七事是射父之言祀犹未及于礼也又以天地三辰滥诸侯之祀然已得其意足为民坊故世之知礼者不众也
  然则齐桓公可谓知刑乎杀我姜氏不阿其亲于是庆父殪于莒曰姜氏襄公之属也我桓公之夫人非桓公所得而杀也且庆父未戮而戮姜氏非所为令也召陵之会执辕涛涂以为屝屦之不共则犹有申侯之䜛焉晋灭虞虢而不能讨也楚伐江黄而不能救也然则春秋皆刑也无复知刑者与鲁之两刺皆哀也诸侯之杀其大夫者无数而皆不得其主名
  然则春秋孰为知刑者乎曰公子友叔向楚子其可谓知刑乎季友既鸩叔牙越在陈国人召而归之共仲出奔莒共仲以为季子归不吾讨也而季子竟讨之召于莒使奚斯哭之共仲乃缢而死故季友为政而鸩一兄杀一公子使齐桓公不敢有其姑姊妹故季友可谓知刑矣羊舌鲋者叔向之弟也邢侯与雝子争田雝子纳女于鲋以求直及弊狱之日叔鱼抑邢侯邢侯杀叔鱼与雝子于朝韩宣子患之叔向曰三奸同罪请杀其生者而戮其死者宣子曰如何对曰鲋也鬻狱雝子贾之以其子邢侯非其官也而干之夫以回鬻国之中与绝亲而置直非司冦而擅杀一也遂施邢侯氏而尸叔鱼雝子于市故叔向可谓知刑矣宣公十一年冬楚子伐陈谓陈人无动吾将讨于少西氏遂入陈杀夏徴舒轘诸栗门以徴舒之恶亲弑其君逾年莫讨而楚子讨之楚子不可谓知刑乎而春秋黜之以为楚人何也株林之乱罪在灵公及公孙宁仪行父灵公已弑陈国已灭而楚人不讨二子又纳之于陈是春秋所谓楚人也然则春秋之刑如何曰春秋之刑察其源而大其坊者也察其源而大其坊如何赵穿弑君而赵盾不禁则赵盾之罪浮于赵穿郑子公弑君而子家不禁则子家之罪浮于子公谓赵盾之足以制赵穿子家之足以制子公也然则春秋不畏逸贼与曰畏逸贼也畏逸贼则齐商人之死不讨歜职莒庶其之弑不讨莒仆晋胥童之弑不讨栾书郑髠顽之卒不讨子驷楚子麋之卒不讨弃疾蔡侯申之卒不讨公孙翩者何也曰各有取之也以国者与国以人者与人存正者去疑存大者舎细然则春秋谖狱与曰何为其谖狱也出栾书而入赵盾出去疾而入归生出子驷而入子干出阳生而入陈荼出莒仆而入许止也曰是天制之非人所能定也不眀礼不足以眀刑故圣人重言之也亦共言礼而已矣
  然则邾文公可谓知命乎邾文公卜迁于绎史曰利于民而不利于君邾子曰苟利于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树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向与焉左右曰命可长也君何弗为邾子曰命在养民死之修短时也民苟利矣吉莫如之遂迁于绎迁而邾文公卒君子曰知命夫有知命而従宋襄公用人于社者乎命者春秋之所罕言也春秋以命与王以王与天谓王足以命礼则书王以赗仲子成风谓王足以命刑则书天王杀其弟佞夫王札子杀召伯毛伯谓王足以命命则书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故以命与王以王与天圣人于此亦未有定也亦曰与礼而已矣
  然则春秋孰为知命者乎曰皆在于周室其人无事耑内而道古本天称王足以炤四方之善败若内史过内史兴单襄公刘康公其人也恵王十五年有神䧏于莘王问于内史过曰是固有之乎对曰有之国之将兴其君齐明衷正精洁恵和其徳足以昭其馨香其恵足以同其民人神飨而民听故眀神降之观其政徳而均布福焉国之将亡其君贪冒辟邪淫佚怠荒麤秽暴虐其政腥臊馨香不登其刑矫诬百姓携贰民神怨恫无所怀依故神亦往焉观其苛慝而降之祸是以或见神以兴或见神以亡昔夏之兴也融降于崇山其亡也回禄信于聆隧商之兴也梼杌次于丕山其亡也夷羊在牧周之兴也𬸚𬸦鸣于岐山其衰也杜伯射王于鄗是皆眀神之志也王曰今是何神也对曰昔昭王娶于房是曰房后实有爽徳协于丹朱丹朱冯身以仪之生穆王焉实照临周之子孙而祸福之繇是观之其丹朱乎王曰谁受之对曰在虢土然则何为对曰臣闻之道而得神谓之逢福淫而得神是为贪祸今虢少荒其亡乎王曰㡬何对曰昔尧临民以五今其胄见神之见也不过其物由是观之不过五年是史过之语异于春秋之不语也故有借神怪以坊欲者史过是也
  晋文公之初入也襄王使太宰文公及内史兴锡公命上卿逆于境晋侯郊劳馆诸宗庙馈九牢设庭燎及期命于武宫设桑主布几筵太宰莅之晋侯端委而入太宰以王命命冕服内史赞之三命而后即冕服既毕宾飨赠饯如公命侯伯之礼而加之以宴好内史兴归以告王曰晋不可不善也其君必霸逆王命敬奉礼义成敬王命顺之道也成礼义徳之则也则徳以道诸侯诸侯必归之且礼以观忠信仁义也忠分则均仁行则报信守则固义节则度分均无怨行报无匮守固不偷节度不携若民不怨而财不匮令不偷而动不携其何事不济臣入晋境四者不失其能礼矣树于有礼艾人必丰王其善之王従之使于晋者道相逮也先是内史过锡晋恵公命吕甥却芮相晋侯不敬晋侯执玉卑拜不稽首内史过归告王曰晋不亡其君必无后且吕却将不免史过又曰昔者先王既有天下又崇立上帝眀神而敬事之于是乎有朝日夕月以教民事君诸侯春秋受职于王以临其民大夫士日恪位著以儆其官庶人工商各守其业以供其上犹恐有失坠也故为车服旗章以旌之为挚币瑞节以镇之为班爵贵贱以列之为令闻嘉誉以声之犹有散迁觧慢而著在刑辟流在裔土于是乎有蛮夷之国有斧钺刀墨之民而况可淫縦其身乎夫晋侯非嗣也而得其位亹亹怵惕保任戒惧犹曰未也若将广其心而远其邻陵其民而卑其上何以固守夫执玉卑替其挚也拜不稽首诬其王也替挚无镇诬王无民夫天事恒象任大享重者必速及故晋侯诬王人亦将诬之欲替其镇人亦将替之大臣享其禄弗谏而阿之亦将及焉八年晋侯陨于韩怀公杀而甥芮与于难故曰威仪所以定命也知礼而后知命若史兴史过者知所以定命矣定王八年使刘康公聘鲁发币于大夫季文子孟献子皆俭叔孙宣子东门子家皆侈归王问鲁大夫孰贤对曰季孟其长处鲁乎叔孙东门其亡乎若家不亡身必不免王曰何故对曰臣闻之为臣必臣为君必君宽肃宣恵君也敬恪恭俭臣也宽所以保本也肃所以济时也宣所以教施也恵所以和民也本固而功成施遍而民阜乃可以长保民矣其何事不彻敬所以承命也恪所以守业也恭所以给事也俭所以足用也以敬承命则不违以恪守业则不懈以共给事则宽于死以俭足用则远于忧承命不违守业不懈宽于死而远于忧则可以上下无隙矣其何任不堪上任而彻下堪其任所以令闻长世也今二子者俭则能足用矣足用则族可以庇二子者侈侈则不恤匮匮而不恤忧必及之广其身国家弗堪亡之道也王曰㡬何对曰东门之位不若叔孙而泰侈焉不可以事二君叔孙之位不若季孟而亦泰侈焉不可以事三君若皆早世犹可若登年以载其毒必亡十六年鲁宣公卒赴者未及东门氏来告乱子家奔齐简王十一年鲁叔孙宣伯亦奔齐故王季子知命亦所谓知刑者也
  柯陵之会单襄公见晋厉公视远步高晋卿郤锜见单子其语犯郤犨见其语迂郤至见其语伐齐国佐见其语尽鲁成公见言及晋难及却犨之谮单子曰君何患焉晋将有乱其君与三郤当之乎鲁侯曰寡人惧不免焉今君曰晋将乱敢问天道乎抑人故也对曰吾非瞽史焉知天道吾见晋君之容而听三郤之语矣殆必祸者也夫君子目以定体足以从之是以观其容而知其心矣目以处义足以步目今晋侯视远而足高目不在体而足不步目其心必异矣目体不相従何以能久夫合诸侯国之大事也国将无咎其君在会步言视听必皆无谪则可以知徳矣视远日绝其义足高日弃其徳言爽日反其信听淫日离其名夫目以处义足以践徳口以庇信耳以听召者也故不可不慎也偏䘮有咎既䘮则国従之晋侯爽二吾是以云夫却氏晋之宠人也三卿而五大夫可以戒惧矣高位实疾偾厚味实腊毒今却伯之语犯叔迂季伐犯则陵人迂则诬人伐则揜人有是宠也而益之以三怨其谁能忍之虽齐国子亦将与焉立于淫乱之国而好尽言以招人过怨之本也唯善人能受尽言齐其有乎吾闻之国徳而邻于不修必受其福今君偪于晋而邻于齐齐晋有祸可以取霸无徳之患何忧于晋且夫长翟之人利而不义其利淫矣流之若何鲁侯归乃逐叔孙侨如眀年晋杀三却又眀年晋人弑厉公齐人杀国武子故远于礼则必近于刑近于刑则必远于命王季子单襄公非知命也亦曰知礼而已
  然则端木赐可谓知命乎定公十五年春王正月邾子来朝子贡观焉邾子执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贡曰以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礼死生存亡之体也将左右周旋进退俯仰于是乎取之朝祀䘮戎于是乎观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已亡矣嘉事不体何以能久高仰骄也卑俯替也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乎故命礼刑此三者相为终始也有是三者以坊其不足则春秋其至矣去乱章第二
  子云小人贫斯约富斯骄约斯盗骄斯乱礼者因人之情而为之节文以为民坊者也故圣人之制富贵也使民富不足以骄贫不至于约贵不慊于上故乱益亡鲁隐公元年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
  左氏曰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他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已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毋生民心公曰毋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叚叚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公羊氏曰克之者何杀之也杀则曷谓之克大郑伯之恶也曷为大郑伯之恶母欲立之已杀之如勿与而已矣穀梁之说犹是也夫公谷则未知春秋之意也春秋之意以越礼自下坊徳自上节情而止乱君子之事也叔段欲京则与之京欲贰则与之贰无礼以止之则犹之教骄乱者矣教骄乱而后克之则㡬乎恐不克之也夫是为三桓而发也夫子以叔段起三桓以鄢起郈与费围成之不克亦夫子之所慭也夫子将笔之书又与二三子讨论其义丁宁于坊表之始故坊表记者春秋之开塞也得其三坊而春秋之义灿乎著矣
  隐公四年二月戊申卫州吁弑其君完
  左氏曰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卫人所为赋硕人也又娶于陈曰厉妫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已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宠而好兵公弗禁庄姜恶之石碏諌曰臣闻爱子教之以义方弗纳于邪骄奢淫佚所自邪也四者之来宠禄过也将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犹未也阶之为祸夫宠而不骄骄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鲜矣且夫贱妨贵少陵长远间亲新间旧小加大淫破义所谓六逆也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去顺效逆所以速祸也君人者将祸是务去而速之毋乃不可乎弗听其子厚与州吁㳺禁之不可桓公立石碏乃老于是州吁弑桓公石碏亦遂杀厚也故左氏之为传深达于坊记之义也小人之约至于盗盗至于尉止齐豹公孙翩阳虎刑之所得而诛也小人之骄至于乱乱至于叔段州吁刑之所不得而诛也刑穷而后兵兵穷而先王之礼教道命皆尽矣故郑卫之诗春秋所为坊始也
  左传初晋穆侯之夫人姜氏以条之役生太子命之曰仇其弟以千亩之战生命之曰成师师服曰异哉君之命子也夫名以制义义以出礼礼以体政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听易则生乱嘉耦曰妃怨耦曰仇古之命也今君命太子曰仇弟曰成师始兆乱矣兄其替乎恵之二十四年晋始乱故封桓叔于曲沃靖侯之孙栾宾傅之师服曰吾闻国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故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隶子弟庶人工商各有分亲皆有等衰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无觊觎今晋甸侯也而建国本既弱矣其能久乎恵之三十年潘父弑昭侯而纳桓叔不克晋人立孝侯曲沃庄伯又伐翼弑孝侯其后曲沃卒有晋诗所为赋椒聊也故左氏之义与坊表同旨也
  昭公元年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晋
  左氏曰秦后子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其母曰弗去惧选癸卯鍼适晋其车千乘书曰秦伯之弟鍼出奔晋罪秦伯也后子享晋侯造舟于河十里舎车自雍及绛归取酬币终事八反司马侯问曰子之车尽于此乎对曰此之谓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见女叔齐以告公曰秦公子必归臣闻君子能知其过必有令图令图天所赞也秦公子亦可谓骄而不降者矣何令图之有
  襄公二十二年楚杀其大夫公子追舒
  左氏曰楚观起有宠于令尹子南未益禄而有马数十乘楚人患之王将讨焉子南之子弃疾为王御士王毎见之必泣弃疾曰君三泣臣矣敢问谁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尔所知也国将讨焉尔其居乎对曰父戮子居君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为王遂杀子南于朝轘观起于四境子南之臣谓弃疾请尸弃疾不可三日乃请许之其徒曰行乎曰吾与弑吾父行将焉入然则臣乎曰弃父事仇吾弗忍也遂缢而死甚矣弃疾之似张宗鲁也追舒之罪未至死故春秋不去其公子而存其大夫弃疾不以尸谢楚而以死出其父是则与于弑父者也然而楚子可谓能制矣先是申侯有宠于楚文王文王将死与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専利而不厌予取予求不女瑕疵也后之人将求多于女女必不免我死女必速行无适小国将不女容焉既而不容于郑故如楚文王亦可为能制矣然而无当于礼知礼者其唯齐晏子乎左氏曰齐侯与晏子坐于路寝公叹曰美哉室其谁有此乎晏子曰敢问何谓也公曰吾以为在徳对曰如君之言其陈氏乎陈氏虽无大徳而有施于民豆区釡锺之数其取之公也薄其施之民也厚公厚敛焉陈厚施焉民归之矣诗曰虽无徳与女式歌且舞民歌舞之矣公曰善哉是可若何对曰唯礼可以已之在礼家施不及国民不迁农不移工贾不变士不滥官不滔大夫不收公利公曰善哉我不能矣吾今而后知礼之可以为国也齐之不知礼者其唯庆封乎
  襄公二十八年冬齐庆封来奔
  左氏曰庆封伐内宫弗克反陈于岳请战弗许遂来奔献车于季武子美泽可以鉴展庄叔见之曰车甚泽人必瘁宜其亡也叔孙穆子食庆封庆封氾祭穆子不悦使工为之诵茅鸱亦不知既而齐人来让奔吴吴勾馀予之朱方聚其族焉居之富于其旧子服恵伯谓叔孙曰天殆富淫人庆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谓之赏淫人富谓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将聚而殱旃夫穆子则庶乎知命也命者天所坊欲也定公十四年春卫公叔戌来奔
  左氏曰初卫公叔文子朝而请享灵公退见史䲡而告之史䲡曰子必祸矣子富而君贪罪其及子乎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许我矣其若之何史䲡曰无害子臣可以免富而能臣必免于难上下同之戍也骄其亡乎富而不骄者鲜吾唯子之见骄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戍必与焉及文子卒卫侯始恶于公叔戍戍又欲去夫人之党夫人愬之曰戌将为乱故曰约斯盗骄斯乱以文子之文也而不能庇其子其道不足以制富贵故也制富贵则可以制乱矣
  已畔章第三
  子云贫而好乐富而好礼众而以宁者天下其㡬矣诗云民之贪乱宁为荼毒故制国不过千乘都城不过百雉家富不过百乘以此坊民诸侯犹有畔者
  襄公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军
  左氏曰季武子将作三军告叔孙穆子曰请为三军各征其军穆子曰政将及子子必不能武子固请之穆子曰然则盟诸乃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正月作三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乘季氏使其乘之人以其役邑入者无征不入者倍征之孟氏使半为臣若子若弟叔孙氏使尽为臣不然不舎是穆子之盟之也穆子盟之而曰使尽为臣何也臣有定禄者也政无定禄者也子弟亦定也政无定也季氏乐其无定者以要于仲叔仲叔执其有定者以要于季氏则盟诅相挟矣季氏于是则必有悔也曰吾以一军从政行李赋役之不供而臣子弟受禄于二家又曰取之公也二子得其名吾不尽其实则其改作无怪矣贪乱荼毒必自此始也是所谓必畔之道也然则鲁旧有三军乎曰二军二军则诗谓公徒三万何也曰二军之数二万五千人侈言之也曰红之蒐革车千乘千乘之卒七万五千人而曰不足三军何也曰天子六乡六遂得十二军只用六军大国六军只用三军鲁赋之实八百乘不足三军自隐公以来取郜取防㓕项取须句取向取根牟取绎取鄟浸大矣以事盟主则毁乘而损赋以张其国则加乘而益军故入郓入邿者季孙之志以为若臣若子若弟非季孙之志也然则季氏之臣子弟孰主之乎曰三家之臣子弟皆自主也而孟叔以给于公两半而一全犹之三分公室公与孟叔两而参之故云五分而公得二者过也于是三家之富皆三百乘而季氏倍征富于周公然则季氏倍征而民归之何也曰已则蠲征倍征其于周公者也
  昭公五年春王正月舍中军
  左氏曰卑公室也毁中军于施氏成诸臧氏初作中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尽征之叔孙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其后公室遂无臣也然则叔孙氏使尽为臣而曰臣其子弟何也曰叔孙之臣子弟则犹之尽为臣也父兄臣而其子弟焉往乎然则季氏之毁中军何也曰中军当政于外二军当赋于国毁中军则四方有事二子皆均之然则作三军而后叔孙豹会伐秦叔老会伐许仲孙速会向仲孙羯侵齐何为其不当政乎曰是命大夫之事非徴赋之事也诗曰王事壹埤遗我惜乎叔孟之不讲于王事也然则季氏其中军乎而称左师何也曰以名与孟氏而实以自与也公羊子曰五亦有中三亦有中是则二亦有中也三可毁而中不可毁故季氏之军未尝毁也定公十二年夏叔孙州仇帅师堕郈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
  左氏曰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堕郈季孙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辄帅费人以袭鲁公与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仲尼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费人北追之败诸姑蔑二子奔齐遂堕费初郈焉正侯犯以郈叛入于齐叔孙请于齐归乃堕之费之堕则为阳虎也阳虎囚季桓子将享于蒲圃而杀之弗克出讙阳关以叛故郈费之堕叔季自堕之成不自堕则鲁莫之敢堕也公羊子曰曷为帅师堕郈帅师堕费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曰家不蔵甲邑无百雉之城于是帅师堕郈帅师堕费雉者何五板而堵五堵而雉百雉而城夫仲尼则犹取之祭仲也故仲尼以天而用人以礼而当命
  晋献公始作二军及文公被庐之蒐始作三军郤榖将中军郤臻佐之狐偃将上军让于狐毛而佐之栾枝将下军先轸佐之是三军者亦足以霸矣清原之蒐作五军以御狄及鲁成公三年景公始作六军其旧三军者荀林父将中军先縠佐之士会将上军却克佐之赵朔将下军栾书佐之其新三军者韩厥为新中军赵括佐之巩朔为新上军韩穿佐之荀骓为新下军赵旃佐之赏韦之功也于是晋有十二卿成公十三年与秦战于麻隧十六年与楚战于鄢陵犹用四军虽晋悼公再霸舎二军犹用四卿绵上之蒐虽辍新军未之变也至昭项之世而六卿始専狎主夏盟其后知氏与韩赵魏四卿共灭范中行而分其地卒为三国列于诸侯故晋之分合如其国制则文景悼三公之为也故三公者教畔者也定公十三年秋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
  左氏曰晋赵鞅谓邯郸午曰归我卫贡五百家吾舎诸晋阳邯郸人不可赵孟怒囚邯郸午渉宾遂杀午也以邯郸叛赵人围邯郸邯郸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不围邯郸将攻赵氏董安于闻之告赵孟曰先备诸赵孟曰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为后可也赵鞅奔晋阳范中行以晋人围之是则赵鞅未为叛也赵鞅之叛为欲富也请卫俘不与公围邯郸不与公入晋阳不归于公则将谁归乎
  冬晋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
  左氏曰范皋夷无宠于范吉射梁婴父宠于知文子韩简子恶荀寅魏襄子恶吉射欲以皋夷代吉射婴父代荀寅知大子言于晋侯曰君命大臣始祸者死载书在河今三臣始祸而独逐鞅刑不均矣请皆逐之冬十一月荀跞韩不信魏㬅多奉公以伐范中行氏不克遂伐公国人败之奔朝歌荀寅士吉射则叛矣叛犹之争卿也欲富之与欲宠孰多乎故晋阳之与朝歌异情而同辞盖三郤自栾祁而后其为叛者犹是矣而独以朝歌为君侧则与于晋阳之过也
  成公十有五年秋宋华元出奔晋宋华元自晋归于宋宋杀其大夫山宋鱼石出奔楚
  左氏曰宋共公既葬于是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荡泽为司马华喜为司徒公孙师为司城向为人为大司寇鳞朱为少司寇向𢄔为太宰鱼府为少宰而荡泽弱公室杀公子肥华元曰我为右师司君臣之训今公室卑而不能正罪大而不能治敢赖宠乎乃出奔晋二华戴族也司城庄族也六官皆桓族也鱼石将止华元鱼府以为不可右师反必讨是无桓氏也鱼石曰右师反必不敢即讨犹有戍在虽亡必偏乃自止华元于河上请讨荡氏华喜公孙师乃攻荡氏杀子山鱼石向为人鳞朱向𢄔鱼府出舎于睢上华元亦止之不可冬十月又止之不可乃反鱼府曰今不従不得入矣驰而従之则决睢澨闭门登陴矣左师二司寇二宰遂奔楚华元使向戍为左师老佐为司马乐裔为司寇以靖国人桓族之亡则亦宠禄过也以五世之公族为四卿二大夫而犹不自戢至于卑公室杀及公子可谓众而不宁者矣然则宋之有六卿礼与曰礼也商政与客各因其旧然则亦有三军与曰军出于乘乘出于甸三百十六里而出车千乘从此而降不及二军宋之淫威则亦其泽存焉耳
  昭公二十有一年夏宋华亥向宁华定自陈入于宋南里以叛
  于是华向之族亦皆八九世矣而世执国柄鬼阎之战华向奔陈华费遂为大司马生华䝙华多僚华登䝙为少司马多僚为御士恶之谮诸公曰䝙将纳亡人亟言之公不可多僚曰君若爱司马则如亡死如可逃何远之有公惧使人告司马司马叹曰必多僚也吾有䜛子而不能杀以辱君命可若何乃与公谋逐华䝙华䝙之徒不胜忿杀多僚劫费遂以叛召诸亡人入于南里以叛冬华登以吴师救华氏公欲出厨人濮曰吾小人可藉死不能送亡君请待之齐乌枝鸣戍宋谓曰用少莫如齐致死齐致死莫如去备彼多兵矣请皆用劔従之华氏北复即之厨人濮以囊荷首而走曰得华登矣遂败华氏于新里盖自鱼石子山以来华向之族三世再叛皆杀公族质公子十数年未已也民之贪乱宁为荼毒是之谓与昭公十一年夏楚公子弃疾帅师围蔡
  左氏曰楚子城陈蔡不羹使弃疾为蔡公王问于申无宇曰弃疾在蔡何如对曰择子莫若父择臣莫若君郑庄公城栎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齐桓公城榖而寘管仲焉至今赖之臣闻五大不在边五细不在庭亲不在外羁不在内今弃疾在外郑丹在内君其少戒王曰国有大城何如对曰郑京栎实杀曼伯宋萧亳实杀子㳺齐渠丘实杀无知卫蒲戚实出献公由是观之则害于国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君所知也又眀年楚公子比公子黒肱公子弃疾蔡朝吴帅陈蔡不羮许叶之师以入楚楚灵以是卒于干谿昭公二十三年冬楚囊瓦为令尹城郢沈尹戌曰子常必亡郢苟不能卫城无益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守在诸侯诸侯守在四邻诸侯卑守在四竟慎其四竟结其四援民狎其野三务成功民无内忧而又无外惧国焉用城今吴是惧而城于郢守已小矣卑之不获能无亡乎昔梁伯沟其公宫而民溃民弃其上不亡何待夫正其疆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修其土田险其走集亲其民人眀其五候信其邻国慎其官守守其交礼完其守备不僭不贪以待不虞又何畏矣诗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徳无亦监乎若敖蚡冒至于武文土不过同慎其四竟犹不城郢今土数圻而郢是城不亦难乎定公四年囊瓦败于柏举吴人五战而遂入郢则以子常之贪也夺唐蔡而杀郤宛以不和其人民不然虽子胥之智无所骋之也先楚之智者其惟𫇭贾乎僖公二十七年楚子将围宋使子文治兵于睽终朝而毕不戮一人子玉复治兵于𫇭终日而毕鞭七人贯三人耳国老皆贺子文子文饮之酒𫇭贾尚幼后至不贺子文问之曰不知所贺子之传政于子玉曰以靖国也靖诸内而败诸外所获㡬何子玉刚而无礼不可以治民过三百乘其不能以入矣苟入而贺何后之有易曰负且乘致冦至负者小人之事也乘者君子之器也以小人之事乘君子之器则盗思夺之矣鲁之三家皆过三百乘而卒见夺于盗晋宋之六卿则自相盗也盗乘而盗夺之又何责焉章别章第四
  子云夫礼者所以章疑别微以为民坊者也故贵贱有等衣服有别朝廷有位则民有所让
  庄公二十三年秋丹桓宫楹
  二十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
  榖梁子曰礼天子诸侯黝垩大夫仓士黈丹楹非礼也天子之桷斵之砻之加密石焉诸侯之桷斵之砻之大夫斵之士斵本刻桷非正也夫人所以崇宗庙也取非礼非正加于宗庙以饰夫人非正也左氏曰秋丹桓宫之楹春刻其桷皆非礼也御孙諌曰臣闻之俭徳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先君有共徳而君纳诸大恶无乃不可乎御孙所谓大恶何也谓其乱天子之典无所章别以教民僭也雉门两观则亦犹是也赵文子为室斵其椽而砻之张老夕焉不谒而归文子趋问之对曰天子之室斵其椽而砻之加密石焉诸侯砻之大夫斵之士首之备其物义也従其等礼也今子贵而忘义富而忘礼吾惧不免何敢以告文子归令之勿砻也匠人请皆斵之文子止为后世之见之也其斵者仁者之为也其砻者不仁者之为也赵文子则庶乎章疑者矣
  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
  此细事也而春秋谨识之御孙曰男贽大者玉帛小者禽鸟以章物也女贽不过榛栗枣修以告䖍也今男女同贽是无别也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也而由夫人乱之无乃不可乎公羊子曰宗妇者何大夫之妻也榖梁子曰礼大夫不见夫人大夫国体也而行妇道恶之故谨而日之也夫大夫宗妇有异于夫人妇者乎别而又别之甚矣榖梁子之别也
  襄公七年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
  左氏曰卫孙文子来聘且拜武子之言而寻孙桓子之盟也公登亦登叔孙穆子相趋进曰诸侯之会寡君未尝后卫君今吾子不后寡君寡君未知所过吾子其少安孙子无词亦无悛容穆叔曰孙子必亡为臣而君过而不悛亡之本也诗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谓従者也衡而委蛇必折有让则従不让则衡孙文子衡者也
  虢之会楚公子围二人执戈先焉蔡公孙归生与郑罕虎见叔孙穆子穆子曰楚公子甚美不大夫矣抑君也郑子皮曰有执戈之前吾惑之蔡子家曰蒲宫有前不亦可乎穆子曰不然天子有虎贲习武训也诸侯有旅贲御灾害也大夫有贰车备承事也士有陪乘告奔走也今大夫而设诸侯之服有其心矣夫服心之文也如龟焉灼其中必文于外若楚公子不为君必死不合诸侯矣
  昭公十六年韩起聘于郑郑伯享之子产戒曰苟有位于朝无有不恪孔张后至立于客间执政御之适客后又御之适县间客従而笑之事毕富子谏曰夫大国之人不可不慎也㡬为之笑而不陵我我皆有礼夫犹鄙我孔张失位吾子之耻也子产怒曰发命之不衷出令之不信刑之颇类狱之放纷会朝之不敬使命之不听取陵于大国罢民而无功罪及而不知侨之耻也孔张君之昆孙子孔之后也执政之嗣也为嗣大夫承命以使周于诸侯立于朝而祀于家䘮祭有职受脤归赈其祭在庙已有著位世守其业而忘其所侨焉得耻之故为礼者无它修其坊而加让焉若此而已驷氏之后有驷秦者富而侈嬖大夫也而常陈卿之车服于其庭郑人恶而杀之国参曰诗云不解于位民之攸塈不守其位而能久者鲜矣书曰车服以庸车服者先王所以教让也
  鲁哀公之末年公子荆之母嬖将以为夫人使宗人衅夏献其礼对曰无之公怒曰女为宗司立夫人国之大礼也何故无之对曰周公及武公娶于薛孝恵娶于商自桓以下娶于齐此礼也则有若以妾为夫人则固无其礼也公卒立之而以荆为太子国人始恶之故疑微之际不可不别也
  文公二年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庙跻僖公
  定公八年冬従祀先公
  公羊子曰従祀者何顺事也文公逆祀去者三人定公顺祀叛者五人言夫章疑别微之无人也文公二年夏父弗忌为宗伯尊僖公眀言曰吾见新鬼大故鬼小先大后小顺也跻圣贤眀也眀顺礼也君子以为失礼礼无不顺祀国之大事也而逆之可谓礼乎子虽齐圣不先父食故禹不先鲧汤不先契文武不先不窋宋祖帝乙郑祖厉王犹尚祖也是以鲁颂曰春秋匪解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君子曰礼谓其后稷亲而先帝也诗曰问我诸姑遂及伯姊君子曰礼谓其姊亲而先姑也及定公八年季寤公鉏极公山不狃皆不得志于季氏叔孙辄无宠于叔孙氏叔仲志不得志于鲁故五人因阳虎阳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以叔孙辄更武伯已更懿子冬十月顺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于僖庙然则是五叛者之为顺祀也而曰叛者五人何也曰祀者非五人也祈者五人也祀则有公三卿焉而五人祈其従违曰是众与我也然则昭公之先已祀乎曰安得不祀葬必有主主必祔于庙不庙则必自为庙也然则墓道之南不㡬于别庙与曰别庙必书以炀(“旦”改为“𠀇”)宫武宫而犹书之亦未有置于毁庙者也以荣驾鹅之言中于忮心于主祔亦可以已也且是孟懿子则亦为政矣生事葬祭则亦尝闻之矣孟懿子以是眀礼而五人者以是眀乱然则是大礼也而不书禘事与日何也曰略之也季孙以侵卫初归阳虎志在于乱孟氏筑室于门外其于卜日诹士皆略之矣夫徒有其举焉而以乱终辛卯壬辰则无所置日也置日则无所置蒲囿者矣无所别之而犹以别名故圣人贵别也
  盍旦章第五
  子云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尊无二上示民有君臣之别也春秋不称楚越之王䘮礼君不称天大夫不称君恐民之惑也诗云相彼盍旦尚犹患之
  桓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桓公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
  桓公十年春王正月
  桓公十八年春王正月公会齐侯于栎
  公与夫人遂如齐
  榖梁子曰桓无王其曰王何也谨始也其曰无王何也桓弟弑兄臣弑君天子不能定诸侯不能救百姓不能去以为无王之道遂可以至焉耳然则元年之王以为谨始十年之王以为举中末年之王以为谨终与曰固也固则二百四十二年之中其无王者九十有九何也曰历法之过也有春而以王治之亦有春而不以王治之治者颁不治者不颁亦不可知也然则其为诛弑道者何也曰雷霆之宪时当焉耳天道之不察察也使人间值之而咢然以思然则毛伯之锡文公称王以天荣叔之锡桓公去天称王何也曰桓有罪不讨无功足录生而宥之没而锡之谓可以省焉耳然则春秋之于王无贬与曰王也何贬之有家父求车而犹曰天王故𦈡葛之战河阳之召春秋之所讳也叔带子朝之难而王不以是去天则终无所去之矣至于王猛而后书名春秋之义盖于是绝也然则春秋不以天治王以王治天下与曰小察者大迷体大者不细春秋之所贵者在于以霸尊王不以王与霸在于以人与楚以子命吴以地呼越也至于越而绝矣春秋之所不绝者以一日命天以一王命天下
  僖公九年夏公会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
  左氏曰夏会于葵丘寻盟且修好礼也王使宰孔赐齐侯胙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使孔赐伯舅胙齐侯将下拜孔曰且有后命天子使孔曰以伯舅耋老加劳赐一级无下拜对曰天威不违颜咫尺小白余敢贪天子之命无下拜恐陨越于下以遗天子羞敢不下拜下拜登受齐侯虽未朝王则犹知有王也下拜登受是齐桓之正也
  僖公二十八年冬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
  天王狩于河阳
  公朝于王所
  左氏曰是会也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于河阳言非其地也公羊子曰曷为不言公如京师天子在是也天子在是则曷为不言天子在是不与致天子也国语曰晋文公既定襄王于郏王劳之以地辞请隧焉王弗许曰昔我先王之有天下也䂓方千里以为甸服以供上帝山川百神之祀以备百姓兆民之用以待不庭不虞之患其馀以均分公侯伯子男使各有宁宇以顺及天地无逢其灾害先王岂有赖焉内官不过九御外官不过九品足以供给神祗而已岂敢厌縦其耳目心腹以乱百度亦唯是死生之服物采章以临长百姓而轻重布之王何异之有今天降祸灾于周室余一人仅亦守府又不佞以勤叔父而班先王之大物以赏私徳叔父实应且憎以非余一人余一人岂敢有爱也先民有言曰改玉改步叔父若能光昭大徳更姓改物以创制天下自显庸也而缩取备物以镇抚百姓余一人其流辟于裔土何辞之与有若犹是姬姓也尚将列为公侯以复先王之职大物其未可改也叔父其茂昭眀徳物将自至余敢以𥝠劳变前之大章以忝天下其若先王与百姓何何政令之为也若不然叔父有地而隧焉予安能知之文公遂不敢请受地而还文公于是若不知有王矣而犹知有王是晋文之谲也
  宣公三年春楚子伐陆浑之戎
  夏楚人侵郑
  左氏曰楚子伐陆浑之戎遂至于雒观兵于周疆定王使王孙满劳楚子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对曰在徳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徳也远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入川泽山林不逢不若螭魅罔两莫能逢之用能恊于上下以承天休桀有昏徳鼎迁于商载祀六百商纣暴虐鼎迁于周徳之休眀虽小重也其奸回昏乱虽大轻也天祚眀徳有所底止成王定鼎于郏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徳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也及后楚子䖍又欲求鼎于周而骤没于干谿故楚子可谓知欲而不知命也若宋襄公亦是也
  僖公十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
  周内史叔兴聘于宋宋襄公问焉曰是何祥也吉凶焉在对曰今兹鲁多大䘮眀年齐有乱君将得诸侯而不终退而告人曰是阴阳之事非吉凶所生也夫是亦所谓命也莫为而为之莫致而致之亦曰修徳而已矣舎徳而力力则不竞以退以陨亡王之后而欲争中夏之诸侯是犹有隧鼎之心也盂之会公子鱼曰祸其在此乎君欲已甚何以堪之于是楚执宋公以伐宋是命之不足以坊欲者也
  哀公七年夏公会吴于鄫
  左氏曰会于鄫吴来徴百牢子服景伯对曰先王未之有也吴人曰宋百牢我鲁不可以后宋且鲁牢晋大夫过十吴王百牢不亦可乎景伯曰昔赵鞅贪而弃礼以大国惧敝邑故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礼命诸侯则有数矣若亦弃礼则有淫者矣周之王也制礼上物不过十二以为天之大数也今弃周礼而必曰百牢亦唯执事吴人弗听景伯曰吴将亡矣弃天而背本不与必弃疾于我乃与之故礼以坊徳刑以坊淫命以坊欲自桓文以下皆末之有也譬之盍旦其以昏号昼者也
  然则春秋楚子书卒不书葬恶其僭也天王之崩或志或否或葬或不葬何也曰以责鲁也榖梁子闻之沈子鲁人有䘮周人吊周人有䘮鲁人不吊周人曰固吾臣也使人可也鲁人曰吾君也亲之者也使大夫则不可也故周人吊鲁人不吊是何为者也曰言夫周鲁之并有䘮者也周鲁并有䘮周通四海得以恤下吊于鲁鲁守一境不得以越殡吊于君谓其君亲往也君皆亲往而周匮矣周匮则必以䘮谢诸侯故天子遣人以问诸侯诸侯不得越境以赴天子故天子有䘮诸侯就其朝庙为位而哭斩衰苴杖七月而除之以功衰治三年之䘮然后即吉天子葬望道而哭哭而后相吊也相吊而后治事故遇天子之崩葬而或以礼或不以礼则书不书异文变质各相副矣春秋十有二王桓襄匡简景礼问及于诸侯鲁皆为之礼自崩而葬无逸礼者春秋曰是知有王也为之书王犹之书礼也平恵定灵志崩不志葬其葬礼则已泯矣葬礼之泯自隐公始也
  隐公三年春三月庚戌天王崩
  秋武氏子来求赙
  求赙则且葬也已七月矣而鲁赙不至不得曰讨而得曰求求而得之亦不得曰礼也故平王崩而不葬僖公八年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九年夏公会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
  是七月矣宰不得莅事于周则诸侯不得就哭于位闻其日矣致坛而哀哀而后行事不然不书故恵王崩而不葬谓有盟主存焉责盟主而不责鲁
  成公五年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
  六年秋仲孙蔑叔孙侨如帅师侵宋
  襄公二十有八年冬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
  眀年夏秋以晋命城杞是皆责盟主也然而伐宋城杞未害于致葬礼也则鲁与有过焉曰先后之异时也鲁不得尽礼焉鲁不得尽礼则桓王之七载犹且书之故曰鲁与有过也然则鲁如之何曰鲁即不奔王䘮犹以衰墨守于周公之庙
  庄公十二年庄王崩春王三月纪叔姬之归则犹书王也以王表月而不以崩表王于是夏四月无事奈何其无天王之事也夫独为责王者乎春秋无责王者也
  庄公十七年僖王崩五年之间有两王䘮霸役未起戎慝未作宗国辑宁京师晏然于是四时无事有它国之细事焉何为其无天王之大事也
  文公十四年顷王崩春秋三没王不废王月王月则不废王崩则废之谓是佚简也于是则我多事矣春伐邾夏盟于新城秋至自会冬齐执单伯然犹未可以废天王之事也故春秋之责鲁庄公甚于其责文公也诗人之诵鲁庄公甚于其诵齐襄公也父子之道衰则君臣之谊绝犹之月见于昼则书日可废也书日不可废亦无所见日矣
  然则楚赴晋䘮又执楚䘮而不可以奔天王之䘮何也曰未之闻也支子出封于外非王命不赴京师朝聘以时值有大故従事于群公之后奔䘮之礼则未之学也列国闻䘮则卿士大夫书之矣卿士大夫奔走于蜃翣之下则未之敢书也执绋之及晋桃茢之及楚则不得己也然则诸侯之归楚如何曰六王二公则楚已择取之矣郑蔡陈许不乘其车者则犹在诸侯之位也犹在诸侯之位则王之如何曰举子男见公之礼就降阶焉而已灭国之后托于臣妾则典籍去之矣
  定公四年三月公会刘子晋侯宋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侵楚
  十四年二月楚公子结灭顿
  十五年二月辛丑楚子灭胡
  哀公四年夏晋人执戎蛮子赤归于楚
  是去召陵之会甫逾十载而盟主叛盟归命江汉何也曰韩魏赵氏将分公室而释憾于楚以弱天下之诸侯左氏传曰楚人既克夷虎乃谋北方左司马昄申公夀馀叶公诸梁致蔡于负函致方城之外于缯关曰吴将溯江入郢将奔命焉为一昔之朝袭梁及霍单浮馀围戎蛮氏蛮氏溃蛮子赤奔晋阴地司马起豊析与狄戎以临上雒左师军于莬和右师军于仓野使谓阴地大夫士蔑曰晋楚有盟好恶同之若将不废寡君之愿也不然将通于少习以听命士蔑请诸赵孟赵孟曰晋国未宁焉能恶楚必速与之士蔑乃致九州之戎将裂田与蛮子而城之且将为之卜蛮子听卜遂执之与其五大夫以畀楚师于三户司马眅致邑立宗焉诱其遗民尽俘以归晋之不竞则不自是始也自厥慭之会始也厥慭之会八国救蔡不远而归以为荀范不睦内变方蕴守士燮之智以待楚毙无责焉耳于是赵孟为政韩魏従之而效楚之趣诱人之君以归命于楚夫非窃国之盗而谁复为之乎榖梁子曰其言归于楚何曰辟伯晋而京师楚也京师楚则遂王楚矣盖中国之王楚自是始也
  昭公十一年夏四月丁巳楚子䖍诱蔡侯般杀之于申
  十六年春楚子诱戎蛮子杀之是盖称诱也晋诱蛮子赤而不曰诱何也曰归重于执执重于诱举重焉耳然则不书赵鞅士蔑而曰晋人何也曰归楚者非独赵鞅也非独赵鞅则将尽列国而人之何独晋人也故赵鞅者所谓盍旦之鸟也
  然则召陵始会齐桓公不郤江黄亦不救江黄召陵终会赵孟不郤胡顿亦不救胡顿夫犹有霸者之意乎曰是荀寅之意也荀寅死而后赵孟用事赵孟之诱执蛮子甚于荀寅之取货于蔡也取货于蔡而中国叛诱执蛮子而蕃服叛中国与蕃服皆叛而楚始坐王楚坐王而三晋始分故春秋诛楚之意则将尽于此也然则晋纳蛮子而楚破武关以取阴地晋将如何曰楚之畏吴犹晋之畏楚也吴能以柏举入郢楚不能以少习入晋然且君子不以势易徳不以险易信
  哀公六年秋七月庚寅楚子轸卒
  左氏曰楚子在城父将救陈卜战不吉卜退不吉王曰然则死也再败楚师不如死弃盟逃仇不如死死一也其死仇乎命公子申为王不可则命公子结亦不可则命公子启五辞而后许将战楚子有疾庚寅攻大冥卒于城父子闾退曰君王舎其子而让群臣敢忘君乎従君之命顺也立君之子亦顺也与子西子期谋潜师闭涂立越女之子章而后还是岁也有云如众赤鸟夹曰以飞三日楚子使问于周太史周太史曰其当王身乎若禜之可移于令尹司马楚子曰除腹心之疾以寘诸股肱何益不榖不有大过天其天诸有罪受罚又焉移之遂弗禜也初楚昭王有疾卜曰河为祟王弗祭大夫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祸福之至不是过也不榖虽不徳河非所获罪也遂弗祭孔子曰楚子知天道矣其不失国也宜哉夏书曰维彼陶唐帅彼天常有此冀方今失其行乱其纪纲乃灭而亡又曰允出兹在兹由己率常可矣夫夫子亦与楚子乎夫子之与楚子谓楚之不郊也楚之不郊犹盗蔵而舎其帷幕也杞宋鲁之郊犹主馈之用祭器也然则赤鸟夹日之祥何也曰是月也其周正申酉七八月之间乎日在于翼轸鹑尾之墟赤眚従之其国有火亦有大䘮爰及大兵于是吴入楚楚子殁于城父则谓是占也然则齐景梦与二日搏而不胜不谓吴楚乎曰齐景之梦不如吕锜之式也夫齐景者亦犹之盍旦者也
  远害章第六
  子云君不与同姓同车与异姓同车不同服示民不嫌也以此坊民民犹得同姓以弑其君
  隐公十年夏翚帅师会齐人郑人伐宋
  左氏曰先期也公羊子曰此公子翚也何以不称公子贬曷为贬隐之罪人也故终隐之篇贬也先是四年秋书翚帅师左氏曰疾之也贬之疾之桓三年秋公子翚如齐逆女则不去其公子何也以隐而疾之疾其仇以桓而亲之亲其故夫以公子而逆女异于公子而同车者乎甚矣鲁之不嫌也不嫌不严故周公之后以内篡多闻
  庄公三十二年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公羊子曰何以不称弟杀也杀则曷为不言刺为季子讳杀也曷为为季子讳杀季子之遏恶也不以国狱縁季子之心而为之讳季子之遏恶奈何庄公病将死以病召季子季子至而授之以国政曰寡人即不起将焉致鲁国季子曰般也存君何忧焉公曰容得是乎牙谓我曰鲁一生一及君已知之矣庆父也存季子曰夫何敢是将为乱乎夫何敢俄而牙弑械成季子和药而饮之曰公子従吾言而饮此可以无为天下戮笑必有后于鲁国牙従其言而饮之无傫氏至于王堤而死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公子庆父如齐
  闵公元年春王正月
  公羊子曰公何以不言即位继弑君不言即位孰继继子般也孰弑子般庆父也杀公子牙今将尔季子不免庆父弑君何以不诛将而不免遏恶也既而不可及狱有所归不探其情亲亲之道也恶乎归狱归狱于仆人邓扈乐邓扈乐者即左氏所谓圉人荦也甚哉公羊子之恕也狱有所归而首祸者可免乎夫季友不能诛两公子也季友不能诛两公子而春秋两释之一曰公子牙二曰公子庆父何也曰弑者之不去其公子也以为藉也曰微公子不弑矣至于公子牙圣人犹有轻典曰已服之矣具其时日若可告于庙者然是周法所宥同姓也
  文公十有八年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
  冬十月子卒
  夫人姜氏归子齐
  季孙行父如齐
  左氏曰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嬖而𥝠事襄仲宣公长而属诸襄仲欲立之恵伯不可仲见于齐侯而请之齐侯新立而欲亲鲁许之冬十月仲杀恶及视而立宣公书曰子卒讳之也仲以君命召惠伯其宰公冉务人止之恵伯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务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命何听恵伯弗止乃入仲杀而埋之马矢之中是仲也杀一君一公子一大夫而春秋书之若无害于国者又何以正天下曰春秋亦有所讳也春秋不讳齐莒而纳鲁君臣于齐莒之中夏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冬莒弑其君庶其夫以公子遂叔孙得臣为异于邴歜阎职者乎抑以季孙行父为异于莒太子仆者乎行父之异于莒仆则有以自白也遂得臣之异于歜职则无以自白也圣人谓吾不乐以子赤与商人庶其同视也使遂得臣行父与齐莒同视焉是亦行父之所深耻也然则罪行父者何也以季友之所罪子牙者罪襄仲则不得以季友之所恕庆父者恕行父也
  宣公八年夏六月辛巳有事于太庙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籥
  公羊子曰仲遂者何公子遂也何以不称公子贬曷贬为弑子赤贬然则曷为不于弑焉贬于文则无罪于子则无年榖梁子曰为若反命而后卒也此公子也其曰仲何也疏之也何为疏之是不卒者也不疏则无用见其不卒也其卒之何也以讥乎桓也其讥桓何曰闻大夫之䘮则去乐卒事夫榖梁子则未闻夫奚斯子产之谊也共仲未死而奚斯哭之子晳未死而子产数之令其速死仲遂之反于黄是可数矣惜乎鲁之无子产也
  然则弑君之坊専为同姓者乎曰春秋之贵者则皆同姓也曰是専为鲁发乎曰列国诸侯有弑其君者曰薨曰卒或地或不地则必以鲁为词鲁之六世弑两君两子则与齐楚比烈也或曰是为公孙无知楚子干子晢发与齐僖公之母弟曰夷仲年生公孙无知有宠于僖公衣服礼秩如嫡襄公绌之无知遂作乱弑襄公楚子审无冡嫡有宠子五人无适立焉乃遍以璧见于群望与巴姬埋璧于太室之庭使五人齐齿而入拜子昭跨之䖍肘加焉子干子晳远之弃疾抱而入拜皆当璧楚子不定故自子昭而下逓相弑也然则谁始为之其晋献公乎献公之初未废申生也使士𫇭为重耳夷吾筑蒲与屈不慎寘薪焉公使让之士𫇭稽首对曰臣闻之无䘮而戚忧必仇焉无戎而城仇必保焉寇仇之保又何慎焉诗云怀徳惟宁宗子维城君其修徳而固宗子何城如之三年将寻师焉焉用慎退而赋曰狐裘尨茸一国三公吾谁适従至于奚齐卓子而为公者众矣故同姓之别不可不慎也以齐桓公之眀管仲之贤也不能立一公子卒㡬不得殡殡㡬不得葬祸乱相寻自武孟而后孝昭懿恵五世而后定亦惟是舆服相似以嫡齿年之故也然则事有近于此者乎曰有之是在臧武仲之立季悼子也季武子欲立悼子以公弥之长也不敢主问于臧武仲武仲曰吾能立之乃请诸大夫遍献客命重席新樽降阶而逆悼子及旅献乃召公弥与之齿武仲以是见爱于季氏见斥于国人然幸也而不至于弑楚昭王之奔随也子西为王舆服以保路国于脾泄闻王所在而后従王及由余之城麋也子西问大小高厚焉由余皆曰不知子西怒曰不能如辞城之不知又何知焉由余曰固辞之矣而吾使也人各有能有不能王遇盗于云中予受其戈其所犹在𥘵而示之背曰此予所能也若脾泄之事予亦弗能也故为假舆服以弭乱者犹假舆服以招宠也臧纥假樽席以乱嫡庶之序子西假舆服以乘危乱之衅是仲尼之所深鄙也诗曰鸤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一者有上下之谓也
  人浮于食章第七
  子云君子辞贵不辞贱辞富不辞贫则乱益亡故君子与其使食浮于人也宁使人浮于食
  桓公十有一年秋九月宋人执郑祭仲
  突归于郑
  郑忽出奔卫
  郑忽者郑昭公也为郑世子突者何厉公也宋人欲立厉公执祭仲而逐忽忽不能让又不能遂卒以废死君子伤之左氏曰我公之未昏于齐也齐侯欲以文姜妻郑太子忽太子忽辞人问其故太子曰人各有耦齐大非耦也诗云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国何为君子曰善自为谋及其败戎师也齐侯又欲妻之固辞人问其故太子曰无事于齐吾犹不敢今以君命奔齐之急而受室以归是以师昏也民其谓我何遂辞诸郑伯方子忽之辞也祭仲曰必取之君多内宠子无大援将不立三公子皆君也弗従而卒以失国齐人所刺狡童也桓公十七年高渠弥弑昭公而立公子亹其眀年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丁酉公之䘮至自齐夫与其乱而离于礼毋宁礼而离于乱乎以郑昭公之贤也失援而为世所诋讥是庆父襄仲所归命于齐定哀所入楚入越也将谓求系得系者之可谓智乎
  襄公二十二年九月郑公孙黑肱有疾归邑于公召室老宗人立叚而使黜官薄祭祭以特羊殷以少牢足以共祀尽归其馀邑曰吾闻之生于乱世贵而能贫民无求焉可以后亡敬共事君与二三子生在敬戒不在富也己巳伯张卒君子曰善哉诗曰慎尔侯度用戒不虞郑子张有焉
  楚之杀子南也以观起之富也薳子冯复为令尹有宠于子冯者八人皆无禄而多焉他日朝与申叔豫言弗应而退従之入于人中又従之遂归退朝见之曰子三困我于朝吾惧不敢不见吾过子姑告我何疾我也对曰吾惧不免焉何故对曰昔观起有宠于子南子南得罪观起车裂何故不惧薳子自御而归不能当道至谓八人者曰吾见申叔夫子所谓生死而肉骨也爱我者如夫子则可不然请止辞八人者而后王安之
  崔氏之乱䘮群公子故鉏在鲁叔孙还在燕贾在句渎之丘及庆氏亡皆召之具器用而反其邑焉与晏子邶殿其鄙六十弗受子尾曰富人之所欲也何独弗欲对曰庆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邶殿乃足欲足欲亡无日矣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邶殿非恶富也恐失富也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为之制度使无迁也民生厚而用利于是正德以幅之使无黜嫚谓之幅利利过则败吾不敢贪多所谓幅也于是子雅従之辞多受少子尾受而稍致之公公以为忠
  襄公二十七年卫杀其大夫寗喜
  卫侯之弟鱄出奔晋
  左氏曰卫寗喜専公患之公孙免馀请杀之公曰微寗子不及此吾与之盟矣事未可知祗成恶召止也公孙免馀请私讨之败又攻寗氏杀之子鲜曰逐我者出纳我者死不亦难乎且鱄实使之遂出奔晋公使止之不可托于木门不乡卫国而坐公赏免馀邑六十辞曰唯卿备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禄乱也臣弗敢闻且寗子唯多邑故死臣惧死之速及也公固与之受其半使为卿辞曰大叔仪不贰能赞大事君其命之乃使文子为卿故辞贵受贱辞富受贫公孙免馀有焉夫公孙免馀闻之晏子者乎抑闻之管子者乎僖公十二年管夷吾平戎于王王以上卿之礼飨管仲管仲辞曰臣贱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国高在若节春秋来承王命何以礼焉王曰舅氏余嘉乃勲应乃懿徳谓督不忘往践乃职无逆朕命管仲乃受下卿之礼而还故管子晏子则可以弭乱矣
  榖梁子曰専喜之徒也専为喜之徒何也已虽急纳其兄与人之臣谋弑其君是亦弑君者也其曰弟何也専有是信者君赂不入乎喜而杀喜是君不直乎喜也故出奔晋织絇邯郸终身不言卫公羊子曰寗氏之将再纳献公也公必使公子鱄约之公子鱄不可献公怒以鱄与逐已也不得已而约之已约归杀寗喜公子鱄乃挈妻子而去之将济于河盟曰所履卫地食卫粟者昧雉彼视然则子鲜之谊谓近于叔肸者乎谓近于季札者乎三公子者皆织屦灌园自食其食然而叔肸不与于乱子札遗乱子鲜则与于乱也夫子鲜其犹之公冶者与
  襄公二十九年夏五月公至自楚
  左氏曰公还及方城季氏取卞使公冶问壐书追而与之曰闻守卞者将叛臣帅徒以讨既得之矣敢告公冶致使而退及舎而后闻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祇见疏也公谓公冶曰吾可以入乎对曰君实有国谁敢违君公与公冶冕服固辞强之乃受公欲无入荣成伯赋式微乃入公冶致其邑于季氏终不入季氏家曰欺其君何必使予季孙见之则言季氏不见则不言季氏及疾聚其臣曰我死必无以冕服敛非徳赏也且无使季氏葬我故如公孙免馀公子鲜公冶者亦可谓人浮于食矣
  贵让章第八
  子云觞酒豆肉让而受恶民犹犯齿衽席之上让而坐下民犹犯贵朝廷之位让而就贱民犹犯君诗云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
  僖公二十五年晋侯朝王不书谓其请隧也公问元帅于赵衰对曰郤縠可行年五十矣守学弥惇夫先王之法志徳义之府也徳义生民之本也能惇笃者不忘百姓也请使郤縠公従之公使赵衰为郷辞曰栾枝贞慎先轸有谋胥臣多闻皆可以为辅臣弗若也乃使栾枝将下军先轸佐之郤縠卒先轸代之胥臣佐下军既又使赵衰为卿辞曰夫三徳者偃之出也以徳纪民其章大矣不可废也使狐偃为卿辞曰毛之知贤于臣其齿又长毛也不在位不敢闻命乃使狐毛将上军狐偃佐之狐毛卒又使赵衰代之辞曰城濮之役先且居之佐君也善军伐有赏善君有赏能其官有赏且居有三赏不可废也且臣之伦箕郑胥婴先都在乃使先且居将上军公曰赵衰三让其所让者皆社稷之卫也废让是废徳也以赵衰之故蒐于清原作五军使赵衰将新上军箕郑佐之胥婴将新下军先都佐之故晋臣多让则赵文子之教也虞书曰温恭克让又曰汝唯不伐汝唯不矜其赵文子之谓与
  成公十三年三月公如京师
  公羊子曰凿行也凿行奈何不敢过天子也然则必朝王矣而不曰朝王何也略之也诸侯之志在于伐秦凿而入之非合也公将朝叔孙侨如先聘且告见王孙说与之语说言于王曰鲁叔孙之来也必有异焉其币薄而言谄殆请之也若请之必欲赐也且其状方上而锐下宜触冒人王其勿赐圣人之施舎也议之其喜怒取与也议之不主宽恵不主猛毅徳义而已王私问诸鲁果请之也王遂不赐礼如行人及鲁侯至仲孙蔑为介王孙说与之语好让王厚赂之故曰让贤于请先是僖公三十二年秦师将袭郑过周北门左右免胄而下超乘者三百乘王孙满尚幼观之言于王曰秦师必有谪王曰何故对曰师轻而骄轻则寡谋骄则无礼无礼则脱寡谋自陷入险而脱能无败乎既而师败于殽是让之贤于勇也晋既克楚于鄢使郤至告庆于周见召桓公与之语以晋国之克也已实谋之微我晋不战矣栾范不欲我则强之战而胜是吾力也吾有三伐必佐新军而升为政单襄公曰人有言曰兵在其颈其郤至之谓乎君子不自称也非以让也恶其盖人也夫人性陵上者也不可盖也求盖人其抑下滋甚故圣人贵让且谚曰兽恶其网民恶其上书曰民可近也而不可上也在礼敌必三让圣人知民之不可加也故王天下者必先诸民今至在七人之下而欲上之是求盖七人也其亦有七怨怨在小丑犹不可堪况侈卿乎其何以待之晋之克也天有恶于楚也故儆之以晋而郤至佻天以为已力不亦难乎以吾观之兵在其颈不可久也眀年郤至归不免于难受爵不让却至之谓也
  襄公十三年晋荀罃士鲂卒晋侯蒐于绵上以治兵使士匄将中军辞曰伯㳺长昔臣习于知伯是以佐之非能贤也请従伯㳺于是荀偃将中军士匄佐之使韩起将上军辞以赵武又使栾黡辞曰臣不如韩起韩起愿上赵武君其听之于是赵武将上军韩起佐之栾黡将下军魏绛佐之新军无帅晋侯难其人使其什吏率卒乘以従于下军礼也君子曰让礼之主也范宣子让其下皆让栾黡为汰弗敢违也其贵让之谓乎然则晋之让孰始之曰自赵姬杜祁始之赵姬适文子生三子请迎叔隗子馀辞姬曰得宠而忘旧何以使人固请许之叔隗与盾来姬以盾为才固请于公以为嫡子而同括婴下之以叔隗为内子而已下之杜祁者文公之次妃以偪姞有子让偪姞而上之及季隗来又让季隗故班在四是生公子雍故晋人之让亦文公之教也而教先自内毋亦鉴于骊氏之祸乎
  靡笄之役郤献子师胜而反范文子后入武子曰燮乎女知吾望女也乎对曰夫师郤子之师也其事臧若先则恐国人之属耳目于我也故不敢武子曰吾知免夫既见于公公谓郤献子曰子之力也夫对曰克也以君命命三军之士三军之士用命克也何力之有范文子见公曰子之力也夫对曰燮也受命于中军以命上军之士上军之士用命燮也何力之有栾武子见公曰子之力也夫对曰书也受命于上军以命下军之士下军之士用命书也何力之有焉甚矣晋军之和也非让无和盖自鄢陵而衰矣绵上再霸则晋悼公之力也微晋悼公虽范宣子无以率其下
  襄公二十四年晋平公嬖程郑使佐下军郑行人公孙挥如晋聘程郑问焉曰敢问降阶何由子羽不能对归以语然眀然眀曰是将死矣不然将亡贵而知惧惧而思降乃得其阶下人而已又何问焉夫既登而求降阶者知人也不在程郑非死必亡甚矣子羽之讷也为阶者所以教让也闵子之颂曰念兹皇祖陟降庭止又曰绍庭上下陟降厥家又曰无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日监在兹是周成王之让也昭公十年夏齐栾施来奔
  左氏曰齐恵栾高氏皆嗜酒信内多怨彊于陈鲍氏而恶之陈鲍方睦遂伐栾高氏栾施高彊来奔陈鲍分其室晏子谓桓子必致诸公让徳之本也让之谓懿徳凡有血气皆有争心故利不可彊思义为愈义利之本也蕴利生孽姑使无蕴乎可以滋长桓子尽致于公而请老于莒召子山子商子周而反其邑反子城子公公孙捷而皆益其禄国之贫约孤寡者私与之粟故晏子之让分于桓子桓子之有齐国亦晏子之教也
  晋人之执季文子也既归声伯往谢之郤犨欲与之邑弗受也归鲍国谓之曰子何辞苦成叔之邑欲信让耶抑知其不可乎对曰吾闻之不厚其栋不能任重重莫如国栋莫如徳夫苦成叔家欲任两国而无大徳其不存也亡无日矣譬之如疾予恐易焉苦成氏有三亡少徳而多宠位下而欲上政无大功而欲大禄皆怨府也其君骄而多私胜敌而归必立新家立新家不因民不能去旧因民非多怨无所始为怨三府可为多矣其身之不定安能定人鲍国曰信夫吾信不若子鲍氏有衅吾不图矣今子图远以让邑必常立矣故声伯者鲁之良也以让故寡怨
  作让章第九
  子云君子贵人而贱已先人而后已则民作让故称人之君曰君自称其君曰寡君
  昭公十有三年秋公会刘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平丘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
  公不与⿱眀皿
  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
  公至自晋
  冬十月公如晋至河乃复
  十有四年春意如至自晋
  左氏曰尊晋罪已也尊晋罪已礼也夫所谓贵人贱已者也已则不竞而侵凌邾莒使瘠牛偾于孤豚蒙幕之咎意如自取之然而义不及公也义不及公而数欲止公何也侵莒如楚者季孙之谋也晋既轻公则公必重季氏使晋执季氏而季氏愈得以操重于公终公之身五绌于晋而卒归于季氏者取郓贰楚之谋也然当成公时亦五绌于晋而权不在季氏者何曰穆伯之累诸侯之所知也至于昭而衰矣以周公之孙车赋八百乘奔走晋楚或止或复若无异于臣妾者则亦无贵作让矣郑赋六百子产子皮相继为晋而赵孟范献不敢越其宫庭故贵人而贱已者文词之事也先人而后已者威仪之事也必以力政尊命镇抚其社稷则非自彊不可矣诗曰无竞维人四方其训之贵人贱已亦不可以终训之道也晋绵上之蒐新军乏帅悼公欲使张老为卿辞曰臣不如魏绛夫綘之智能治大官其仁可以利公室不忘其勇不疚于刑其学不废先人之职若在卿位内外必平且鸡丘之会其官不犯而辞顺不可不赏也公五命之固辞乃使佐魏绛于新军又辞以为军司马故如张老可谓先人而后已者矣
  叔孙婼之聘于宋也桐门右师见之语卑宋大夫而贱司城氏昭子告其人曰右师其亡乎君子贵其身而后能及人是以有礼今夫子卑其大夫而贱其宗是贱其身也能有礼乎无礼必亡礼贵人而贱已昭子曰贵其身而后能及人何也言夫贵已则不敢贱人者也以贵处人则人亦贵已以贱处人则已乃愈贱矣惜乎意如之贱邾人而愈以贱其身贱其身而徒以尊晋人也
  韩献子老使公族穆子受事于朝辞曰厉公之乱无忌傋公族不能死臣闻之曰无功庸者不敢居高位今无忌知不能匡君使至于难仁不能救勇不能死敢辱君朝以忝韩宗请退也固辞不立悼公闻之曰难虽不能死君而能让不可不赏也使掌公族大夫如韩无忌可谓善称人过称已者矣然而难乎其为过也过及通国可谓贵人而贱已者矣
  襄公九年秦景公使士雅乞师于楚将以伐晋楚子许之子囊曰不可当今吾不能与晋争晋君类能而使之举不失选官不易方其卿让于善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竞于教其庶人力于农穑商工皂隶不知迁业韩厥老矣知罃禀焉而以为政范匄少于中行偃而上之使佐中军韩起少于栾黡而栾黡士鲂上之使佐上军魏綘多功以赵武为贤而为之佐君眀臣忠上让下竞当是时也晋不可敌事之而后可以楚之竞也而不敢以竞敌让故道有贱已而已愈贵后已而已愈先者让是也
  襄公二十七年夏叔孙豹会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卫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
  传曰宋之会晋楚争先晋人曰晋固为诸侯盟主未有先晋者也楚人曰子言晋楚匹也若晋常先是楚弱也且晋楚狎主诸侯之⿱眀皿久矣岂専在晋叔向谓赵孟曰诸侯归晋之徳只非归其尸⿱眀皿也子务徳毋争先且诸侯盟小国固必有尸盟者楚为晋细不亦可乎乃先楚人书先晋故后之而得先宋之会是也虢之会则亦由此也
  僖公二十六年夏齐人伐我北鄙
  左氏曰齐孝公伐我北鄙公使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展禽齐侯未入竟展喜従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玊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齐侯曰鲁人恐乎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悬磬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眀皿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眀皿府太师职之桓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恊弥缝其缺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齐侯乃还甚矣展季之顺也称而不谀直而不犯后而先贱而贵夫子所云其盖谓此也夫先君之思盖亦让者之通辞也
  僖公二十八年冬曹伯襄复归于曹遂会诸侯围许左氏曰丁丑诸侯围许晋侯有疾曹伯之䜿侯獳货筮史以曹为解曰齐桓为会而封异姓今君为会而灭同姓曹叔振铎文之昭也先君唐叔武之穆也夫犹有先君之思焉或曰是子臧之辞也作让之谊子臧有焉
  昭公二年夏叔弓如晋
  叔弓聘于晋报宣子也晋侯使郊劳辞曰寡君使弓来继旧好固曰女无敢为宾彻命于执事敝邑宏矣敢辱郊使请辞致馆辞曰寡君命下臣来继旧好好合使成臣之禄也敢辱大馆叔向曰子叔子知礼哉吾闻之曰忠信礼之器也卑让礼之宗也辞不忘国忠信也先国后已卑让也诗曰敬慎威仪以近有徳夫子近徳矣
  襄公八年晋侯使士匄来聘
  左氏曰晋范宣子来聘且拜公之辱告将用师于郑公享之宣子赋摽有梅季武子曰谁敢哉譬诸草木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欢以承命何时之有武子赋角弓宾将出武子赋彤弓宣子曰城濮之役我先君文公献功于衡雍受彤弓于襄王以为子孙藏匄也先君守官之嗣也敢不承命君子以为知礼可托章第十
  子云利禄先死者而后生者则民不偝先亡者而后存者则民可以托诗云先君之思以畜寡人以此坊民民犹偝死而号无告
  隐公八年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
  左氏曰郑伯请释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许田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不祀泰山也夫是谓思先君者乎
  庚寅我入祊
  公羊子曰宛者何郑之微者也邴者何郑汤沐之邑也天子有事于泰山诸侯皆从泰山之下诸侯皆有汤沐之邑焉其言入何难也其曰何亦难也其言我何言我者非独我也齐亦欲之夫皆为利己而欲之则偝死而市生者众矣
  桓公元年三月郑伯以璧假许田
  左氏曰公即位修好于郑郑人请复祀周公卒易许田公许之三月郑伯以璧假许田为周公祊故也穀梁子曰假不言以以非假也非假而曰假讳易地也礼天子在上诸侯不得以地相与也无田则无许可知矣不言许不与许也许田者鲁朝宿之邑也邴者郑伯之所受命祭泰山之邑也用见鲁之不朝于周而郑之不祀泰山也然则郑将偝生而鲁将偝死乎天子周公者诸侯所不得生死之也郑偝天子而使鲁偝周公是郑伯之志也故郑伯之不然以璧假田虽郑人之可也是非以璧假田者也假鲁云耳假鲁则可以载矣故郑以𦈡葛战于天子
  桓公十一年秋七月葬郑庄公
  九月宋人执郑祭仲
  突归于郑
  郑忽出奔卫
  左氏曰初祭封人仲足有宠于庄公庄公使为卿为公娶邓曼生昭公故祭仲立之宋雍氏女于郑庄公曰雍姞生厉公雍氏宗有宠于宋庄公故诱祭仲而执之曰不立突将死亦执厉公而求赂焉祭仲与宋人盟以厉公归而立之祭仲之不可托也忘其君而惜其身诱于人而乱人之国如祭仲者其亦有思乎公羊子曰权之所设舎死亡无所设行权有道自贬损以行权不害人以行权杀人以自生亡人以自存君子不为也祭仲偝死而自生偝亡而自存而公羊子然之何也曰探祭仲之思欲终与忽也而祭仲不能故祭仲犹之傅瑕也不如荀息石碏之正也
  僖公十年春晋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左氏曰初献公之杀世子申生也使荀息傅奚齐公疾召苟息曰以是藐诸孤辱在大夫其若之何稽首而对曰臣竭其服肱之力加之以忠贞其济君之灵也不济则以死继之及里克将杀奚齐先告荀息曰三怨将作秦晋辅之子将何如荀息曰将死之里克曰无益也荀叔曰吾与先君言矣不可以贰能欲复言而爱身乎虽无益也将焉辟之且人之欲善谁不如我我欲无贰而能谓人已乎冬十月里克杀奚齐于次荀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辅之荀息立卓子十一月里克又杀卓子荀息死之故里克之可托不如荀息之可托也
  桓公十一年秋公会宋公于夫锺
  冬十二月公会宋公于阚
  十二年公会宋公于虚
  冬十一月公会宋公于龟
  丙戌公会郑伯盟于武父
  十二月及郑师伐宋战于宋
  十三年二月公会纪侯郑伯及齐侯宋公卫人燕人战齐师宋师卫师燕师败绩
  十四年春正月公会郑伯于曹
  夏五月郑伯使其弟语来⿱眀皿
  宋郑之履何其错也公之意皆与突而去忽去顺而与逆无所罪之皆为偝死而号无告然则其独与宋何也宋既赂鲁则郑必赂宋郜鼎之耗偿于卢门鲁无知焉耳
  僖公十五年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
  左氏曰晋侯之入也秦穆姬属贾君焉且曰尽纳群公子晋侯烝于贾君又不纳群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晋侯许赂中大夫既而皆偝之赂秦以河外五城东尽虢略南及华山内及觧梁城既而不与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故秦伯伐晋是以败于韩原天下之不可托有如晋恵公者
  僖公二十八年春晋侯伐卫
  卫侯出奔楚
  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
  卫元咺出奔晋
  冬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
  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
  三十年秋卫杀其大夫元咺
  及公子瑕
  卫侯郑归于卫
  公羊子曰卫之祸文公为之也文公为之奈何文公逐卫侯而立叔武使人兄弟相疑放乎杀母弟者文公为之也然则春秋与卫侯乎曰卫侯出曰奔楚入曰自楚复归何为与卫侯也曰与叔武乎曰不见叔武何为其与叔武也曰与元咺乎曰举国杀之何为其与元咺也曰罪元咺乎曰不去其大夫终始曰卫曷为其罪之也然则其文错然何也曰痛夫天下之先生而后死先存而后亡者众也虽伯武亦未之免也其出也不哀其入也不迓为晋所立而无复兄之心但曰有君矣使晋无所急于凡藉卫而以反以是为智者是春秋所痛也若宋目夷之守宋郑公子班之谋郑是也
  晋人之迎公子雍也穆嬴日抱太子以啼于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舎嫡嗣不立而外求君将焉寘此出朝则抱以适赵氏顿首于宣子曰先君奉此子也而属诸子曰此子也才吾受子之赐不才吾唯子之怨今君虽终言犹在耳而弃之若何宣子与诸大夫皆患之乃背先蔑而立灵公以御秦师先蔑奔秦士会従之方先蔑之使也荀林父止之曰太子犹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子以疾辞若何弗听为赋板之三章又弗听及亡荀伯尽送其帑及其器用于秦故如荀林父可以托矣赵盾幸而不为襄仲也㡬使穆嬴哭而过市
  宣公十八年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
  归父还自晋至笙遂奔齐
  左氏曰公孙归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宠欲去三桓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冬公薨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杀嫡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臧宣叔怒曰当其时不能治也后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许请去之遂逐东门氏子家还及笙坛帷复命于介既复命𥘵括发即位𡘜三踊而出遂奔奔书曰归父还自晋善之也公羊子曰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归父使于晋还自晋至柽闻君薧家遣𫮃帷哭君成踊反命乎介自是走之齐夫以季孙行父居君之䘮哭未就位吊未及宾而厉言以讨仲氏是将讨君乎抑以自讨也穀梁子曰与人之子守父之殡捐殡而奔其父之使者是亦奔父也故偝死而号无告者季文子之逐公孙归父是也
  襄公二年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成姜也左氏曰齐姜薧初穆姜使择美槚以自为榇与颂琴季文子取以葬君子曰非礼也礼无所逆妇养姑者也亏姑以成妇逆莫大焉诗曰其维哲人告之话言顺徳之行季孙于是为不哲矣且姜氏君之妣也曰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季孙何礼之有
  襄公四年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
  左氏曰秋定姒薨不殡于庙无榇不虞匠庆谓季文子曰子为正卿而小君之䘮不成不终君也君长谁受其咎初季孙为己树六槚于蒲圃东门之外匠庆请木季孙曰略诸匠庆用蒲圃之槚季孙不御君子曰多行无礼必自及也夫季孙所谓先生而后死先存而后亡者乎然则穆姜之谊未绝乎曰文姜则亦未绝也穆姜何绝之有然则定姒不殡于庙无榇不虞而称夫人何也曰无榇不虞者是行父之志非先君寡人之志也于是知鲁之不与文子也偝死而号无告是君子之所鄙也
  襄公二十三年秋八月己卯仲孙速卒
  冬十月乙亥臧孙纥出奔邾
  左氏曰季武子无适子公弥长而悼子爱访于申丰曰弥与纥吾皆爱之欲择才而立之申丰不对归将尽室而行他日又访焉对曰若然将具敝车而行乃止访于臧纥臧纥曰饮我酒吾为子立之季氏乃饮大夫酒臧纥为客既献臧孙命北面重席新𨱔洁之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而召公鉏使与之齿季孙失色乃以公鉏为马正愠而不出闵子马见公鉏曰子无然祸福无门唯人所召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无所敬恭父命何常之有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奸回不轨祸倍下民可也公鉏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季孙喜使饮已酒而以具往尽舎旃又出为公左宰季氏以是爱臧孙而孟孙恶之孟孙之御丰点谓公鉏曰孟氏未有后苟立羯也请仇臧氏孟庄子疾公鉏以羯请于季孙弗应己卯孟孙卒公鉏奉羯立于户侧季孙入𡘜而出曰孺子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孙曰孺子长公鉏曰何长之有唯其才也且夫子之命也遂立羯秩奔邾臧孙入𡘜甚哀多涕出其御曰孟孙之恶子也而哀如是季孙若死其若之何臧孙曰季孙之爱我美疢也孟孙之恶我药石也美疢不如恶石石犹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孟孙死吾亡无日矣冬十月孟孙且葬孟氏之徒告季孙曰臧氏不使我葬将为乱臧氏闻戒甲而助除季孙觇之信逆攻臧氏臧纥斩鹿门之关而出据防而求立后鲁人⿱眀皿之曰毋如东门遂不听公命杀适立庶又曰毋如叔孙侨如欲废国常荡覆公室季孙曰皆不至此乃盟臧氏曰毋或如臧孙纥干国之纪犯门斩关夫臧纥之罪则亦偝死而号无告也死孟孙而走孺子秩犹以多涕眀智也是臧孙之思也酌言章第十一
  子云有国家者贵人而贱禄则民兴让尚技而贱车则民兴艺故君子酌言小人先言旧本作约言
  子云上酌民言则下天上施上不酌民言则犯也下不天上施则乱也故君子信让以莅百姓则民之报礼重诗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旧凡二节
  文公六年晋杀其大夫阳处父晋射姑出奔狄榖梁子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襄公已葬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君漏言也上漏则下暗下暗则上聋且暗且聋无以相通夜姑杀者也夜姑之杀奈何曰晋将与狄战使狐夜姑为将军赵盾佐之阳处父曰不可古者君之使臣也使仁者佐贤者不使贤者佐仁者今赵盾贤夜姑仁其不可乎襄公曰诺谓夜姑曰始吾使盾佐女今女佐盾矣夜姑曰敬诺襄公死处父主竟上事夜姑使人杀之君漏言也故士造辟而言诡辞而出曰用我则可不用我则无乱其徳是不如左氏之核也然而可以戒上不酌民言又従而吐之则彦圣有技者无由而至矣
  宣公九年冬陈杀其大夫泄冶
  榖梁子曰称国以杀其大夫杀无罪也泄冶谏于陈灵公曰使国人闻之则犹可使仁人闻之则不可君愧而杀之或以为孔宁仪行父杀之则亦公杀之也夫上之酌民言非以兴让亦以去乱耳上下不言国已乱矣而犹云教让则是以乱让也
  成公五年夏梁山崩
  晋侯以传召伯宗道遇重者伯宗辟之重人曰辟我不如迳之速也问其所曰绛人也问绛事焉曰梁山崩将召伯宗谋之问将若之何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国主山川山崩川竭则君为之不举降服乘缦彻乐出次祝币史辞以礼焉如此而已虽伯宗若之何伯宗请见之不可如其言而河流孔子闻之曰伯宗其攘善乎夫伯宗则犹之酌言者也
  悼夫人食舆人之城杞者绛县人年长矣无子而往与于食有与疑年问之曰臣小人也不知纪年臣生之岁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于今三之一也吏走问于朝师旷曰鲁叔仲恵伯会郤成子于承筐之岁也今七十有三年矣史赵曰亥有二首六身下二如身是其日数也士文伯曰然则二万六千六百有六旬矣赵孟问其县大夫则其属也召之而谢过焉曰武不才任君之大事以晋国之多虞不能由吾子使吾子辱在泥涂久矣武之罪也敢谢不才使助为政辞以老使为君复陶为绛县师而废其舆尉鲁使者归告季武子曰晋未可媮也有赵孟以为大夫有伯瑕以为佐有史赵师旷而咨度焉有叔向女齐以师保其君朝多君子其可媮乎勉事之而后可故赵武酌言而鲁国益恭酌言之兴让亦谓此也
  左氏曰子产之従政也择能而使之冯简子能㫁大事子太叔美秀而文公孙挥能知四国之为辨大夫之族姓班位贵贱能否又善于辞令禆谌能谋谋于野则获谋于邑则否郑国将有诸侯之事子产乃问四国之为于子羽且使多为辞令与禆谌乘以适野使谋可否而告冯简子使㫁之事成乃授子太叔使行之是以鲜有败事故子产所谓酌言下天上施者也下天土施者何也云出于山而施于天霖雨由之滋尺生尺仲尼之所贵也
  郑人㳺于学校以论执政然眀谓子产曰毁乡校如何子产曰何为夫人朝夕退而㳺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我闻忠善以损怨不闻作威以防怨作威防怨岂不遽止然犹防川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道吾将闻而药之也然眀曰蔑也今而后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夫子产者则犹酌召穆公之言也当厉王时使卫巫监谤以告则杀之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王喜告召公召公曰是鄣之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故为川者决之使𨗳为民者宣之使言故天子听政使公卿至于列士献诗瞽献典史献书师箴瞍赋蒙诵百工諌庶人传语近臣尽䂓亲戚补察师史教诲耆艾修之而后王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悖民之有口也犹土之有山川也财用于是乎出犹其有原湿衍沃也衣食于是乎生口之宣言也行善而傋败所以阜财用衣食者也民虑之于心而宣之于口成而行之胡可壅也若壅其口其与能㡬何故仲尼所谓酌言亦取于此也然眀取之而以壅为尝不然叔向亦无所得于然眀也
  楚子䖍畏子张之骤諌也谓史老曰吾欲已子张之諌若何对曰用之实难已之易矣若谏君则曰余左执鬼中右执殇宫凡百箴谏吾具闻之矣宁闻它言白公又谏王如史老之言拒之白公曰昔殷武丁能耸其徳至于神明以入于河自河徂亳于是乎三年默以思道卿士患之曰王言以出令也若不言是无所禀令也武丁于是作书曰以余正四方余恐徳之不类兹不言由是以象梦求四方之贤圣得傅说以升为公而使朝夕规諌曰若金用汝作砺若津水用女作舟若天旱用女作霖雨启乃心沃朕心若药不暝眩厥疾不瘳若跣不视地厥足用伤若武丁之神明也其圣之叡广也其知之不疚也犹自谓未艾故三年默以思道既得道犹不敢専制使以象旁求圣人既得以为辅又恐其荒失遗忘故使朝夕规诲曰必交修予无予弃也今君或者未及武丁而恶规諌者不亦难乎齐桓晋文皆非嗣也还轸诸侯不敢淫逸心类徳音以得有国近臣諌远臣谤舆人诵以自诰也是以其入也不过一同而至于有畿甸以属诸侯至于今为令君君不度忧于二令君而欲自逸也毋乃不可乎周诗有之曰弗躬弗亲庶民弗信臣惧民之不信君也故不敢不言不然何急以言取辜也王病之曰子复语不穀虽不能用吾慭寘之于耳对曰赖君之用也故言不然巴浦之犀𤛆兕象其可尽乎而又以规为瑱也遂趋而退归杜门不出七月而有干谿之乱故上不酌民言则视之干谿矣干谿者蒭荛之穷也然则贵人而贱禄尚技而贱车何谓也曰车禄者所以劝言也虞书曰敷奏以言眀试以功车服以庸卷阿之诗曰君子之车既庶且多君子之马既闲且驰矢诗不多惟以遂歌言夫上酌民言而庆赏式序者也
  让善章第十二
  子云善则称人过则称已则民不争善则称人过则称已则怨益亡诗云尔卜尔筮体无咎言
  子云善则称人过则称已则民让善诗云考卜维王宅是镐京惟龟正之武王成之旧凡二节
  隐公五年春公矢鱼于棠
  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𫸩卒
  会戎则不日不月谓无王也矢鱼亦不日不月矢鱼亦无王乎曰非礼也非礼则近于无王也然则隐公不命大夫而谨日月于公子𫸩何也曰春秋之贵让善也贵引过也所以劝民而兴行也左氏曰公将如棠观鱼者臧僖伯諌曰不可凡物不足以讲大事其材不足以傋器用则君不举焉君将纳民于轨物者也故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取材以章物采谓之物不轨不物谓之乱政乱政亟行所以败也故春蒐夏苖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昭文章眀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也鸟兽之肉不登于爼皮草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则公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泽之实器用之资皂隶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公曰吾将略地焉遂往陈鱼而观之僖伯称疾不従冬十二月辛巳臧僖伯卒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寡人弗敢忘葬之加一等生不酌其言没而礼之无益也虽然公犹未忘善也犹未忘过也进其道也亦可以劝
  僖公三十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
  先年冬晋侯重耳卒杞子将叛晋使告于秦晋人卜之曰将有西师击之必捷焉方秦之伐晋䘮也穆公访诸蹇叔蹇叔曰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师劳力竭远主傋之其谁不知公辞焉召孟眀西乞白乙师出于东门之外蹇叔𡘜之曰孟子吾见师之出不见其入也公使谓之曰尔何知尔墓之木拱矣蹇叔又𡘜而送其子曰晋人御师必于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避风雨也必死是间余收尔骨焉及灭滑将还先轸曰秦不哀吾䘮而伐吾同姓秦则无礼何施之有遂兴姜戎败秦师于殽获百里孟眀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遂墨以葬文公文嬴请三帅而复之秦伯素服郊次向师而哭曰孤违蹇叔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不替孟眀孤之过也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眚掩大徳及彭衙之役秦师再败左右皆曰孟眀之罪也必杀之秦伯曰孤之罪也芮良夫之诗曰大风有隧贪人败类听言则对诵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悖孤实贪祸以累夫子夫子何罪爰作秦誓受责若流询兹黄发故如秦穆公可谓善则称人过则称已者矣
  晋无公族为骊姬之诅也及成公立乃宦卿适子为之田以为公族又宦其馀子为馀子其庶子为公行晋于是有公族馀子公行赵盾请以括为公族曰君姬氏之爱子也微君则臣狄人也公许之于是赵盾退为旄车之族使屏季以其故属为公族大夫赵盾其补过者乎桃园之衅为法受过未谓之引过也旄车之族君屏季而自谓狄人夫犹有赵衰之思乎故以寡怨已争再见于经其所处过则亦有道也宣公十一年冬十月楚人杀夏徴舒
  丁亥楚子入陈
  楚人杀夏徴舒未足以著楚子也楚子入陈则足以著楚子矣左氏曰楚子为陈夏氏乱故伐陈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遂入陈杀夏徴舒轘诸栗门因县陈陈侯奔晋申叔时使于齐反复命而退王使让之曰夏徴舒为不道弑其君寡人以诸侯讨而戮之诸侯皆庆寡人女独不庆寡人何故对曰犹可辞乎王曰可哉曰夏徴舒弑其君其罪大矣讨而戮之君之义也抑人有言曰牵牛以蹊人之田而夺之牛蹊者信有罪矣夺者得毋已过乎诸侯之従曰讨有罪也今县陈贪其富也以讨召诸侯而以贪归之毋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闻也反之可乎对曰可哉吾侪小人所谓取诸怀而与之乃复封陈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故楚庄之引善秦穆之悔过虽桓文未之逮也蹇叔申叔时二人者秦楚之蓍龟也宣公十有二年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
  败非一日也月而日之自晋之败无如此日也楚既败晋次于衡雍潘党曰君盍筑武军收晋尸以为京观乎楚子曰非女所知也夫文止戈为武武王克商作颂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徳肆于时夏允王保之又作武其卒章曰耆定尔功其三曰敷时绎思我徂维求定其六曰绥万邦屡丰年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故使子孙无亡其章今我使二国暴骨暴矣观兵以威诸侯兵不戢矣暴而不戢安能保大犹有晋在焉得定功违民犹多民何安焉无徳而强争诸侯何以和众利人之㡬安人之乱何以丰财武有七徳我无一焉何以示子孙其为先君宫告成事而已甚矣楚庄之让也以善与人以过自与自秦穆而后未有及此者也
  鸡泽之会晋悼公之弟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干乱行于曲梁魏绛戮其仆晋侯怒谓羊舌赤曰合诸侯以为荣也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干为戮何辱如之必杀魏绛无失也对曰绛无贰志事君不辟难有罪不逃刑其将来辞何辱命焉言终魏绛至授仆人书将伏剑士鲂张老止之公读其书曰日君乏使使臣斯司焉臣闻师众以顺为武军事有死无犯为敬君合诸侯臣敢不敬君师不武执事不敬罪莫大焉臣惧其死以及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干无所逃罪不能训讨至于用钺臣之罪重敢有不従以怒君心请归死于司冦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亲爱也吾子之讨军礼也寡人有弟弗能教训使干大命寡人之过也子无重寡人之过敢以为请自楚庄而后称善引过无有如晋悼公者也
  襄公十三年秋九月楚子审卒
  左氏曰楚子疾告大夫曰不榖不徳少主社稷生十年而䘮先君未及习师保之教训而应受多福是以不徳而亡师于鄢以辱社稷为大夫忧其宏多矣若以大夫之灵获保首领以没于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所以従先君于祢庙者请为灵若厉大夫择焉莫对及五命乃许秋楚子卒子囊请谥大夫曰有君命矣子囊曰君命以其若之何毁之赫赫楚国而君临之抚有蛮夷奄征南海以属诸夏而知其过可不谓共乎故如楚共则亦庶乎自引过者矣
  昭公七年秋九月公至自楚
  孟僖子病不能相礼乃讲学之苟能礼者従之及其将死也召其大夫曰礼人之干也无礼无以立吾闻将有达者曰孔丘圣人之后也而灭于宋其祖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厉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三命滋益恭故其鼎铭云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余敢侮𫗴于是粥于是以餬予口其共也如是臧孙纥有言曰圣人有眀徳者若不当世其后必有达人今其将在孔丘乎我若获没必属说与何忌于夫子使事之而学礼焉以定其位故孟懿子与南宫敬叔师事仲尼故唯孟僖子为知过知善也不知善不知过而称善引过无益也
  韩宣予聘于郑有环其一在郑商宣子谒诸郑伯子产弗与曰非官府之守器也寡君不知子太叔子羽谓子产曰韩子亦无㡬求晋国未可以贰若属有䜛人交斗其间鬼神助之以兴其凶怒悔之何及吾子何爱于一环以取憎于大国也子产曰吾非偷晋而有二心将终事之是以弗与忠信故也侨闻君子非无贿之患无令名之患为国非不能事大字小之难无礼以定其位之难夫大国之人令于小国而皆获其求何以给之一共一否为罪滋大它日韩子私买诸贾人既定矣商人曰必告君大夫讳子请诸子产子产又以为不可韩子乃辞曰起不敏敢求玉以徼二罪夏四月郑六卿饯宣子于郊宣子皆献马焉而私觐于子产以玉与马曰子命起舎夫玉是赐我玉而免我死也敢不借手以拜如韩起者亦自知过也以善与人以过与已如是以行于天下无往不得龟筮也是仁者之要务也
  作忠章第十三
  子云善则称君过则称已则民作忠君陈曰尔有嘉谋嘉猷入告尔君于内女乃顺之于外曰此谋此猷惟我君之徳於乎是惟良显哉
  善称君而过称已何义也春秋之法不阿人善不诬人过不以善奉人不以过贬已亦本于仁恕敬严先内而后外而已善则称君过则称已其谓叔孙豹公婼之行与非谓叔孙豹公婼之行也谓夫元咺之讼卫侯季孙之诉昭公入不可告于内出不可顺于外谋猷内匮而否徳外闻者也春秋之法君臣父子夫妇昆弟则皆无竞也诗书之有诡词诡而正春秋之有隐义隐而严正以𨗳君上严以治臣子各有所取之也夫谓季札子之义与出聘诸侯正于四方而不道其内恶
  隐公三年三月庚戌天王崩
  秋武氏子来求赙
  言夫鲁之不赙也穀梁子曰归死者曰赗归生者曰赙归者正也求者非正也周虽不求鲁不可以不归鲁虽不归周不可以求之求之为言得不得未可知之辞也交讥之榖梁子之论则是也其交讥之则非也君臣之义信无交质疑无交讥同善而臣取微同过而臣専多天王之崩五月矣而鲁赙不至乃使王人求之天王何过之有然则天王使宰咺来归恵公仲子之赗无与分过者过不在天子与曰于是平王老矣鲁侯所谓宗老也周室既迁鲁郑是赖成其所让爱其所亲声子不为嗣夫人则仲子为嗣夫人赵姬之下隗氏春秋不非则何为其非之也平王亦若曰予一人且老矣恤死而厚生亦宗国之义也而鲁侯不复浸及二年有求赙之慭诗曰叔兮伯兮褎如充耳鲁隐公之谓也夫春秋则犹不非其公也七年冬天王使凡伯来聘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以归者何归乎归戎则鲁当讨戎归鲁则鲁当自讨也鲁不讨戎又不自讨则是戎鲁也戎鲁者谓有潜唐之盟存焉而榖梁子以为戎卫则犹薄之乎戎卫也
  九年春天王使南季来聘
  于是桓王之立七载矣而公不朝周其不朝周者何曰吾以摄则不得以诸侯见不得以诸侯见则不得以诸侯致讨然而会盟之事公固以诸侯自与也以诸侯自与天子亦因而与之来聘不来锡命则犹之乎半与也而公得以辞曰桓少云耳少固足与于弑矣故曰天子无过而诸侯无善也
  桓公四年夏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
  桓公之立于是三年矣恵公仲子之赗则亦可以报也凡朝聘礼币各有典章重币匮于侯国则彝供乏于天府虽管子子产未之能正也鲁又无宰焉故使善独専于天子而过独専于鲁国也然则鲁桓弑君天子不能讨也又使宰来聘天子独无过与曰天子何过之有舎御立戏则宣王行之舎声子命仲子则平王行之立君致聘则犹王府之旧也天子何过焉夫将有郑之祸乎郑不朝王王得而讨之鲁不朝王王不得而讨之以聘为讨王亦有所不得己也
  五年夏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
  秋蔡人卫人陈人従王伐郑
  郑伯叛王而犹畏于齐鲁齐鲁者甥舅伯叔之奥也齐与郑如纪则王不得不聘于鲁是非礼聘也间年而至以卿大夫之不闲告于伯氏伯氏与王则胜在王伯氏与郑则胜在郑伯氏中立则王郑两竞卫陈蔡何力之有诗曰叔兮伯兮靡所与同鲁桓公之谓也
  八年春天王使家父来聘
  冬十月雨雪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
  家父来聘卜主后也祭公来逆得遂事也礼卜后使鲁主之鲁宗国之长凡蒋邢茅胙祭周公之𦙍也凡伯之聘祭公之来皆礼也其取女于纪则未为得也取纪之未为得何也齐纪恶也郑始叛周与齐袭纪袭纪不克而取后于纪则齐必重恶于纪纪以后故又必取胜于齐则周有弱后之累无彊诸侯之奉诗曰会且归矣无庶予子憎家父祭公之谓也然则冬十月雨雪何也曰是阴阳之事非王诸侯之所治也庄公元年夏单伯逆王姬
  秋筑王姬之馆于外
  冬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
  王姬归于齐
  荣叔之来锡王不称天是为王有过与曰王何过之有为郑也而来聘若假钟鼓焉为齐也而来聘若假玉帛焉王之取女于纪而归姬于齐皆以亲鲁也且以觧齐纪之怨天王何过之有然而不天何也曰通辞也亦已微焉耳鲁之力不足以胜郑道不足以雠齐王亦已知之矣而犹且为之亲亲之至也桓公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车三月乙未天王崩
  车者近于赗也赗者乘车马六匹文绣衣一袭覆地黩货则不伦求赗则不祥是为天王有过与曰是何过之有大路大旗夏后之璜封父之繁弱周室之所分鲁也东迁之㡬时而乘马不入何以责江汉故周之书天王所以别楚也其为宗室之事则书王焉已别矣无所复过也
  庄公五年冬公会齐人宋人陈人蔡人伐卫
  六年王人子突救卫
  夏六月卫侯朔入于卫
  秋公至自伐卫
  公羊子曰曷为或言致会或言致伐得意致会不得意致伐是得意矣何以致伐不敢胜天子也夫是则已胜天子矣王人救卫不克卫侯朔入而杀公子泄公子职放公子黔牟于周则已胜天子矣然而不书不克为公故致善于天子而杀公之过也
  僖公二十四年冬天王出居于郑
  公羊子曰不能乎毋也榖梁子曰失天下也不能乎毋而失天下则何以不去王正天不去王也故王之与正正之与天非义也王子带之祸盖自恵王时而有也常棣之难急于周公麟趾之衰頺于𫇭国而以不能事毋过督襄王诸侯偃然以观狄郑之难向无桓文则九鼎之陨久矣天王出居郑亦有过焉天王何过之有
  二十八年冬天王狩于河阳
  壬申公朝于王所
  天子之就晋侯非过也晋侯受命出入三观再拜稽首而谓晋侯之敢于召王者过也然则晋无召王与曰至温河阳而不至京师则是召王也鲁则无过焉耳
  三十年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
  聘以公朝以诸侯诸侯朝报以公以是为善也然而非其志也则亦诸侯之过也
  文公元年春天王使叔服来会葬
  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
  自平王以来五王矣桓王之崩六载乃葬以待天下之诸侯天下诸侯无有至者恵王之䘮逾年乃讣以待天下之诸侯天下之诸侯亦无有至者僖公之薧方三月而叔服衔命已俨然至矣为天子者亦何过之有然则文公之立初未锡命者与古者诸侯讣于天子天子遣使立子于殡官之侧然后立于宾阶受吊就位桓公生未有命没而后命之文公已葬而后册命则犹未为晚也诸侯已媮弁髦王室崛强之辈胥命于蒲锡命之先后天王亦迟之久也久而后与之然至于桓公亦可以已矣
  四年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
  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
  荣叔者荣夷公之后也荣夷公与虢石父比而亡周五世属绝犹为卿士楚则未有是族也以为再见从王焉亦无所贬使以赗妾为不可则未见为君母焉而妾命之又何以命于妾子而为嗣君者也故荣叔之绌王犹王之绌于荣叔也
  宣公十年秋天王使王季子来聘
  是年也春王正月公如齐公至自齐王使来徴聘夏孟献子仲蔑聘于用王季子之来故为报聘也礼失于诸侯而不失于天子夫以周定王之明也刘康公之能也王孙满之敏也一言而折江汉之师犹以是聘问不失之为多过则亦难乎其为守府者矣
  成公元年秋王师败绩于茅戎
  戎数与周为难邲垂之役甘大夫乘而败之将复报周于是晋侯使瑕嘉平戎于王单襄公如晋拜成戎还刘康公将遂伐之叔服曰不可背盟而欺大国背盟不祥欺大国不义神人弃之将何以胜不听遂伐茅戎三月败于徐吾氏如是为天子之过乎为王季子之过乎或谓天子之懦也使王札子杀毛伯召伯于是群子各自为政刘季子伐戎而王不驭夫使戎伐王而王无以报者谁乎非晋必郑非鲁必卫也公羊子曰孰败之盖晋败之或曰贸戎败之然则曷为不言晋败之王者无敌盖若自败者然然则曷为不言瑕嘉败之瑕嘉则犹之祝聃者也
  成公八年秋七月天子使召伯来锡公命
  是简王也锡谁为成公也天子不锡公命公亦自与也故従而锡之天子于是易与矣将谓过在天子乎哉
  襄公三十年夏天王杀其弟佞夫
  王子瑕奔晋
  夫是则过在天子矣自天子之家言之也家人之九五是天子也曰王假有家交相爱也其上宗庙也曰威如之吉反身之谓也灵王之弟儋季卒其子括将嗣服见王而叹单愆期曰乌乎是欲王矣入告王曰是括也不戚而愿大视躁而足高心在他矣不杀必害王曰童子何知及灵王崩景王立儋括谋立王子佞夫遂围𫇭逐单愆期五月癸巳尹言多刘毅单蔑甘过巩成五子杀佞夫括与瑕奔晋故杀佞夫者非王也而王受其名王以睽反于家人也不如反身终王之身而王室乃乱世无盟主子朝崩离黄父之盟不殄厥孽卒使尹召抱册入楚夫独景王之过也乎
  昭公二十五年九月己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是秋大雩将逐季氏也公为公果公贲与郈氏主之公告子家懿伯懿伯曰䜛人以君徼幸事若不克君受其名不可为也公退之辞曰臣与闻命矣言若泄臣不获死乃馆于公叔孙昭子如阚公居于长府九月戊戌伐季氏入之平子登台而请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讨臣以干戈臣请待罪于沂上弗许请囚于费弗许请以五乘亡勿许子家子曰许之政之自出久矣隐民多取食焉日入慝作勿可知也郈孙曰必杀之俄而叔孙与孟氏之徒皆叛遂伐公徒子家子曰诸臣实为之公不与闻公可止矣公曰余不忍也遂辞墓孙于齐次于阳州子家子劝公如晋不听叔孙婼曰阚归责季孙劝季孙迎公归公徒以为不可昭子遂祈死也卫献公之暴有孙文子公子鲜而卒以反国以昭公之娴也得子家羁叔孙婼为之左右而卒以没于干侯悲夫夫亦有嘉谋嘉猷而莫之肯従也诗曰我龟既厌不我告犹如穆叔昭子寗武子子家懿伯者亦可谓以过归己不以过归君者矣
  作孝章第十四
  子云善则称亲过则称已则民作孝大誓曰予克纣非予武惟朕文考无罪纣克予非朕文考有罪惟予小子无良
  善称亲而过称已何谓也其为颕封人郑庄公之事与曰为申生伋夀之事也申生伋夀未足以与于此也而与之何也君亲之际以过自与则必有隐慝焉而申生伋夀其至者也恒言不建嘉辞无文何称善引过之有其谓我庄公与诗曰母氏圣善我无令人则谓我庄公者也庄公何引过之有公羊子曰念母也桓公既葬夫人孙于齐怼齐则绝其母绝母则难其子齐亦悔祸也谢之以彭生维之以王姬王姬卒于齐而庄公为之服大功之䘮大功之䘮齐侯所宜服之于文姜也或曰公于齐侯亦宜为之大功干是功衰矣而公以意眀之是公所以作孝也然则许子止不足以与于此乎曰许子止之法尽矣善过皆无所归饮罪而已矣是春秋之义也
  敬美章第十五
  子云君子弛其亲之过而敬其美论语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高宗云三年其惟不言言乃讙是无所取于庄公也曰何无取于公也公避母党不敢娶于齐者二十有四年及文姜薧齐好将绝齐亦重绝鲁也齐侯要我以高傒申之于榖申之于扈以为亲之过亦可以弛矣于是不弛则亦无所弛之也故卿迎夫人之礼则于此废也春秋之义于先公有敬有弛冕而亲迎仲尼所贵终春秋之世行之者一公而谓君子不与其亲迎则是子翚仲遂又相与旁皇于道也故春秋于庄公弛者有二敬者有二观社也丹楹觌币也文而坏法君子弛之如齐纳币也如齐逆女也质而近礼君子敬之夫以庄公亲闻子翚之祸四十不娶躬行亲迎而世犹嗷然非之则君父遗行之可敬弛者少矣然则春秋无讨君夫人之法乎曰王者无之霸则有焉王者以家人之道治天下反身而威威而吉霸者以睽之道治其家反目而异异而伤春秋王者宥文姜之卒齐桓霸者董哀姜之䘮由是以观或弛或敬盖可知矣
  庄公二十有一年秋七月夫人姜氏薨
  二十二年春王正月肆大眚
  癸丑葬我小君文姜
  肆大眚其为文姜与犹与众弛过也与众弛过即不言弛过吾得所以弛过者焉葬我小君其为敬美者与美亦与众也即不言敬美吾得所以敬美者焉然则姜氏或薨于齐或薧于莒何书之乎亦曰薧于齐至自齐薧于莒至自莒若比而已然则其称我小君何谓也曰告于外国之辞也然则何为不别而绝之曰夫人之罪未至于灭祀也诗之所刺春秋不更刺也
  庄公二十有四年夏公如齐逆女
  秋公至自齐
  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公羊子曰其言日言入何难也其难若何夫人不偻不可使入约然后入穀梁子曰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何用不受也以宗庙弗受也君子曰是无所敬之已多乎美若其过者则亦可以弛矣曰是盟主之𧨏也然则盟主禁人复仇乎曰复仇之义亲仇则仇之亲不仇则亦不仇也王𫓧柄上或束于道或束于法
  僖公元年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䘮至自齐
  二年夏五月葬我小君哀姜
  左氏曰君子以齐人之杀哀姜也为已甚矣女子従人者也従人何也弛哀姜之过也共仲弑君哀姜与闻首恶未得而贼其主母以为重于文姜也非庄公之志也然则春秋彼之何也曰氏之不去其夫人未为重讨也葬我小君则犹哀之也霸者自霸王者自王霸者尊尊王者亲亲然则何以弛之曰反哭祔庙禘而致之则已过然则禘而致者谓是哀姜乎曰非哀姜也閟宫之八章曰令妻夀母盖谓公夫人也宣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公子遂如齐逆女
  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
  妇者従夫之称也非为従姑之称也以姑逆妇而又加之公子则公子造乱者也以公子逆妇而又系之姑则是姑造乱者也春秋弛其造乱者而敬其成礼者曰是夫人之志也夫人得而命之夫人得而取之若敬嬴之与出姜邈不相与者使后世见之但以罪遂之以夫人也是夫人无过而仲遂过也然则季孙无过乎曰季孙者仲遂之彀也遂其嚆矢焉耳
  宣公八年夏戊子夫人嬴氏薨
  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
  敬嬴身与于乱杀子恶子视而春秋无讥焉无讥则曰不克葬克葬何也曰是阴阳之治非圣人之所治也以桓公之威也不得以霸道治哀姜而谓圣人以神道治敬嬴则岂不滋过者乎
  成公十四年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
  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
  穆姜不氏而齐姜有氏何也齐姜敬而穆姜弛也穆姜之弛以侨如故而于仲遂弛之何也仲遂之于侨如济美也公羊子曰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讥䘮娶也䘮娶贬公一体而贬夫人榖梁子曰大夫不以夫人以夫人非正也刺不亲迎也然则宣公之贬为䘮娶成公之贬为不亲迎无贬夫人者而曰弛敬嬴与穆姜何也曰是仲遂侨如之所兼与也敬嬴之妇仲遂以之穆姜之妇侨如以之妇则不同而所以之夫人一也故于同辞之间而微为致异其所致异者何曰齐姜氏而穆姜不氏也
  襄公九年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
  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
  夫是则弛敬交至也敬嬴之葬以雨夺其日穆姜之䘮以妇夺其槚是圣人所不讨也圣人于宣敬其母于襄敬其祖母曰是国家之大事宗祧存焉耳微文去取圣人亦有所不贵也然则无改乃讙之义何也曰鲁人所恶季文子也君方在殡而逐其所恶栗乎若不可朝夕者是亦孟庄子之所恶也君子之于孝让致一焉耳







  坊记集传卷一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坊记集传>



  钦定四库全书
  坊记集传卷二
  明 黄道周 撰
  微谏章第十六
  子云从命不忿微谏不倦劳而不怨可谓孝矣诗云孝子不匮
  孝之与忠一也孝不违亲忠不违君此治以王者也孝不䧟其亲忠不䧟其君此治以天者也春秋以天治臣子亦以天治君父然终春秋之世未有子谏其父者也臣谏其君则有之至于不忿不倦不怨则亦鲜诗曰匪言不能胡斯畏忌夫以畏忌施于君父则方未谏而忿心从之忿而倦倦而怨臣子之劳匮则自是始也
  庄公十九年巴人伐楚楚子御之大败于津还鬻拳弗纳遂伐黄败黄师于踖陵还及湫有疾夏六月庚申卒鬻拳葬诸夕室亦自杀也而葬于绖皇绖皇者冡之阙阍也初鬻拳谏楚子楚子弗从临之以兵惧而从之鬻拳曰吾惧君以兵罪莫大焉遂自刖也楚人以为大阍谓之太伯使其后掌之是以拒王于门没又殉于绖皇也如鬻拳者可谓不忿不倦不怨矣夫鬻拳强谏也惧君以兵忿孰如焉而谓之不忿何也鬻拳之以兵盖欲自杀也古之自杀而谏者史鱼之于卫灵公是也史鱼死而鬻子不死死者以为良史不死者以为大阍故史鱼鬻子皆可以不匮也然则郑荘公何以不谏其母曰臣有所得于君子有所不得于母
  僖公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左氏曰晋献公宠骊姬将杀太子以君命命申生曰君梦齐姜必速祠而归福申生许诺乃祭于曲沃归福于绛公田乃寘鸩于胙公至召申生献公祭之地坟试之物毙申生恐而出公杀其傅杜原款申生奔新城杜傅使圉告申生曰款也不才不能训𨗳以至于死小心狷介不敢行也是以言至而无所讼之吾闻君子不去情不反䜛䜛行身死犹有令名焉死不迁情彊也守情说父孝也杀身以成志仁也死不忘君敬也孺子勉之或谓申生曰非子之罪何不去乎申生曰不可去而罪释必归于君是恶君也章父之恶而𥬇诸侯吾将谁入吾闻之仁不恶君知不重困勇不逃死吾将伏以俟命骊姬见申生而哭之曰有父忍之况国人乎申生乃经于新城方申生之未死也或谓申生曰子辞君必辨焉太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饱我辞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乐是则杜原款之教也为人师傅不能免人于难又不能自免也而相示以辨言为讳夫有豺狼其父之心乎子夀不諌其父而从伋以死则犹之素厉也诗曰相彼投兔尚或先之行有死人尚或墐之君子秉心维其忍之是杜原款里克之过也能谏而又能死者其惟富辰乎
  僖公二十四年夏狄伐郑
  左氏曰郑之入滑也滑人听命师还又即卫郑人伐滑王请滑不听又执王人王怒将以狄伐郑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太上以徳抚民其次亲亲以相及也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故封建亲戚以藩屏周管蔡郕霍鲁卫毛聃郜雍曹滕毕原酆郇文之昭也邘晋应韩武之穆也凡蒋邢茅胙祭周公之𦙍也召穆公思周徳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曰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其四章曰兄弟䦧于墙外御其侮如是则兄弟小忿不废懿亲郑在天子兄弟也郑武庄有大勲劳于平桓凡我周之东迁晋郑是依子颓之乱又郑之繇定今以小忿弃之毋乃不可乎章怨外利不义弃亲即翟不祥以怨报徳不仁王不可以弃之不听遂以翟伐郑取栎王徳翟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又谏曰不可臣闻之曰报者倦矣施者未厌狄固贪婪王又启之女徳无极妇怨无终翟必为患王又弗听及翟后立通于甘昭公王黜翟后翟遂攻周王出及坎欿翟败周师获周公忌父原伯毛伯杀谭伯富辰曰昔吾骤諌王不从以及此难若我不出王其以我为怼乎乃率其属死之富辰可以不死也而以为不死无所致其劳故虽死不怨者富辰之諌是也富辰可谓不匮矣
  文公十八年冬莒弑其君庶其
  左氏曰莒太子仆弑纪公以其宝来奔宣公使仆人以书命季文子曰夫莒太子不惮以吾故杀其君而以其宝来其爱我甚矣为我予之邑今日必授无逆命矣里革遇之而更其书曰夫莒太子弑其君而窃其宝来不识固穷又求自迩为我流之于夷今日必通无逆命矣明日有司复命公诘之仆人以里革对公执之曰违君命者女亦闻之乎对曰臣以死奋笔奚啻其闻之也臣闻之曰毁则者为贼掩贼者为臧窃宝者为轨用轨之财为奸使君为臧奸者不可不去也臣违君命者亦不可不杀也公曰寡人实贪非子之罪也乃舍之及夏宣公滥于泗渊里革㫁其𦊙而弃之曰古者大寒降土蛰发水虞于是乎讲罛罶取名鱼登川禽而尝之寝庙行诸国人助宣气也鸟兽孕水虫成兽虞于是乎禁𦊨罗矠鱼鳖以为夏槁助生阜也鸟兽成水虫孕水虞于是乎禁𦊨䍡设阱鄂以实庙庖畜功用也且夫山不槎蘖泽不伐天鱼禁鲲鲕兽长麑䴠鸟翼□卵虫舎蚳蝝蕃庶物也古之训也今鱼方别孕不教鱼长又行网𦊙贪无艺也公闻之曰吾过而里革匡我不亦善乎是良罟也俾我得法有司藏之使吾毋忘谂师存侍曰藏𦊙不如寘里革于侧之不忘也里革则犹之讽贪者也径而多致夫以文子为舜功者不攘里革之羭以匮文子者乎
  齐景公田于沛还坐于遄台晏子侍子犹驰而造焉公曰唯据与我和夫晏子对曰据亦同也焉得和公曰和与同异乎对曰异和如和羮焉水火醯醢盐梅以烹鱼肉𬊤之以薪宰夫和之齐之以味济其不及以泄其过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君所谓可而有否焉臣献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谓否而有可焉臣献其可以替其否是以政平而不乖民无争心诗曰亦有和羮既戒既平鬷嘏无言时靡有争先王之济五味和五声以平其心成其政也声亦如味一气二体三类四物五声六律七音八风九歌以相成也清浊大小短长疾徐哀乐刚柔迟速高下出入周疏以相济也君子听之以平其心心平徳和故诗曰徳音不瑕今据不然君所谓可据亦曰可君所谓否据亦曰否若以水济水谁能食之若琴瑟之専一谁能听之同之不可也若是故谏有五而晏子皆用之近市之识屦价讽也不诛祝史正也择射鷃者反也以礼靖国直也爽鸠之乐从也晏子之谏可谓不匮者矣
  魏戊之为梗阳也梗阳人有狱魏戊不能㫁以狱上其大宗以女乐赂魏献子将受之魏戊谓阎没女宽曰主以不贿闻于诸侯若受是赂贿莫甚焉吾子必谏皆许诺退朝待于庭馈入召之比置三叹献子曰吾闻唯食忘忧吾子置食之间三叹何也同辞而对曰或赐二小人酒不夕食食之始至恐其不足是以叹中置自咎曰岂将军食之而有不足是以再叹及馈之毕愿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属厌而已献子乃辞梗阳人孝子不匮魏戊有焉朋友攸摄阎没女宽有焉
  范宣与龢大夫争田久而无成宣子欲攻之问于伯华伯华辞以军事问于孙林父林父辞以旅人问于张老张老辞如伯华问于祁奚祁奚辞以公族问于籍偃籍偃辞如张老问于叔鱼叔鱼曰吾为子戮之叔向闻之见宣子曰盍访之訾祏乎訾祏直而博且吾子之家老也于是司马侯祁午皆谏未听乃问于訾祏訾祏曰昔隰叔子违周难于晋国生子舆为理以正于朝朝无奸官为司空以正于国国无败绩世及武子佐文襄为诸侯诸侯无二心及为卿以辅成景军无败政及为成师居太傅端刑法辑训典国无奸民后之人可则是以受随范及文子成晋荆之盟丰兄弟之国使无有间隙是以受郇栎今吾子嗣位朝无奸行国无邪民赖三子之功飨其禄位既无事矣而非龢将何治为宣子悦乃益龢田而与之平訾祏死宣子叹之以为无所朝夕也故春秋无諌子若富辰里革晏子可谓不匮之臣矣自晏子而外其唯师旷乎
  襄公十四年夏四月己未卫侯衎出奔齐
  师旷侍于晋侯晋侯曰卫人出其君不亦甚乎对曰或者其君实甚良君将赏善而刑淫养民如子盖之女天容之如地民奉其君爱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如神明畏如雷霆其可出乎夫君神之主而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匮神乏祀百姓绝望社稷无主将安用之弗去何为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牲有君而为之贰使师保之勿使过度是故天子有公诸侯有卿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朋友庶人工商皂隶圉牧皆有亲䁥以相辅佐也善则赏之过则匡之患则救之失则革之自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补察其政史为书瞽为诗工诵箴谏大夫规诲士传言庶人谤商旅于市百工献艺故夏书曰遒人以木铎徇于路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正月孟春于是乎有之谏失常也天之爱民甚矣岂其使一人肆于民上以从其欲而弃天地之性必不然矣师旷之论则有所本也何本之有于里革之论晋厉公也然言谏者至于师旷出君之论而匮矣惜乎共世子之不遇师旷也
  睦族章第十七
  子云睦于父母之党可谓孝矣故君子因睦以合族诗云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愈
  隐公元年冬公子益师卒
  二年夏无骇帅师入极
  四年秋翚帅师会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
  五年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𫸩卒
  八年冬十有二月无骇卒
  九年春挟卒
  犹是公族也而进退异辞何也榖梁子曰恶者不日而有公子与不公子焉公羊子曰无骇始灭者也翚与弑者也或曰公子益师公子𫸩先公子也已命者也无骇挟未命者也隐不爵命大夫则亦非先大夫矣非先大夫故不举族左氏曰无骇卒羽父请谥与族公问族于众仲众仲对曰天子建徳因生以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诸侯以字为谥因以为族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公乃命以字为展氏夫是知公之不睦族也公自以为未君也诸公族不与爵命九年之中没两公子两公族而皆未有爵命也共守爼豆而不得俯偻之锡则其思去者众矣且以氏锡僖伯则不得不以氏锡无骇与挟不以氏锡无骇与挟则亦不得以爵与翚无骇与翚犹之骖服也靷缓则皆判矣故无骇者幸而先陨也不幸而不先陨则入极之志必与锺巫发轫故锺巫者入极之馀烈也圣人未有无故而疑其词者也
  隐公十年夏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辛未取郜辛巳取防
  秋宋人蔡人卫人伐戴郑伯伐取之
  左氏曰庚午郑师入郜辛未归于我庚辰郑伯入防辛巳归于我君子谓郑荘公于是乎有礼以王命讨不庭不贪其土以劳王爵正也是则未为正也周郑皆姬也郜者文王之昭也榖梁子曰极亦姬姓也戴亦姬姓也戴之姬姓何也曰陈留所谓□国也出于姬姬姓四十国极戴处二焉
  冬十月壬午齐人郑人入郕
  左氏曰讨违王命也郕亦文王之昭也盖自入极以来四灭同姓五月之间取文昭之二族以为郑人取之而鲁郑同罪且是伐戴之师春秋归于郑伯取郜取防则未尝归之郑伯也入郕之恶分于齐郑入极之恶则不分于齐郑也是皆我始之以为齐晋之开塞自是而后晋献兴基首灭虞虢文公创伯先执曹卫文武之昭穆自相斩刈则实于隐公始也故坊记者记坏防之所繇始也棠棣之诗曰是究是图亶其然乎角弓之诗曰尔之教矣民胥效矣其鲁隐公之谓夫
  桓公二年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太庙左氏曰宋督已杀孔父而弑殇公召公子冯于郑而立之以亲郑以郜大鼎赂我齐陈郑皆有赂焉夏四月我取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太庙臧哀伯所谓章赂者也记者之意则似以为悯郜也郜恃同姓弱而见侵故纳鼎于宋以资其援今既入其国又取其鼎则非宋郑灭郜而鲁实灭郜也鲁实灭郜春秋之所责也
  桓公三年六月公会杞侯于郕
  杞者亡国之后也郕者兄弟之亲也会杞于郕则是县郕也县郕则谓郕不若纪也隐桓之间无令兄弟其是之谓与
  庄公三年春王正月溺会齐师伐卫
  左氏曰疾之也榖梁子曰溺者何也公子溺也其不称公子何也恶其会仇雠而伐同姓故贬而名之也夫亦谓其党朔与朔与黔牟则皆兄弟也而朔无王黔牟有王朔无公子黔牟有公子故存春之王而去溺之公子是亦一道于睦族之说则未有碍也
  荘公八年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
  公羊以为盛也盛亦同姓也成非同姓也左氏不言同姓而直以为郕则是不讳同姓也左氏之义讳此而见彼若季文子之纳莒仆不见之于传而见于国语是也
  闵公元年春王正月齐人救邢
  邢者周公之后也邢有狄难而鲁有内患鲁不能救而齐救之则犹之鲁救之也然则鲁无内患能救邢乎曰不能何知其不能也诸侯不相遗俘荘公六年鲁受卫俘诸侯异姓分媵同姓分患齐侯迁卫而鲁人不能具其鸡豕以其受卫俘知其不能救卫以其不能救卫知其不能救邢也然则鲁不若曹乎聂北之会曹宋同功而鲁无有曰鲁之视曹犹之极戴邸郜也可灭则灭之矣不可灭则听霸主之从颂故邸复见于经郕之复见于经𧨏不许鲁与杞之县郕也
  僖公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卫侯毁灭邢是礼至所掖杀国子也邢尝与狄伐卫则邢亦狄也邢狄而卫灭之文公所哀痛而致志也邢不㓕于卫亦㓕于狄然卒不幸不灭于狄而㓕于卫盖桓管不死则未有此也诗曰人之云亡心之忧矣管仲之谓也
  僖公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曹晋侯伐卫
  左氏曰晋侯将伐曹假道于卫卫人弗许还自南河济侵曹伐卫正月戊申取五鹿二月晋郤縠卒原轸将中军胥臣佐下军晋侯齐侯盟于敛盂卫侯请盟晋人弗许卫侯欲与楚国人不欲故出其君以说于晋卫侯出居于襄牛正月戊申则有其日也二月盟于敛盂则有其月也卫侯出居于襄牛则有其地也然则春秋不书而书两晋侯何也曰有霸无王此非一日之故矣非一日之故何也晋侯出于翟将入齐行过五鹿乞食于野人野人举块以与之子犯曰天赐也天事必象十有二年必获此土于是十二年矣及离齐入楚行过卫卫有邢翟之虞不能礼焉寗荘子言于卫侯曰康叔文之昭也唐叔武之穆也周之大功在武天胙将在武族苟姬未绝守天聚者必武族也武族唯晋实昌晋𦙍公子实徳天胙有徳晋之守祀必公子也卫侯弗听自卫过曹曹共公亦不礼焉闻其骿胁欲观其状谍其将浴设微薄而观之僖负羇之妻言于负羇曰吾观晋公子贤人也其从者皆国相也以相一人必得晋国得晋国而讨无礼曹其首诛也乃馈飧置璧焉负羇谓曹伯曰臣闻之爱亲明贤政之干也礼宾矜穷礼之宗也先君叔振出自文王晋祖唐叔出自武王二王之嗣世不废亲今君弃之是不爱亲也晋公子生十七年而亡卿材三人从之可谓贤矣而君蔑之是不明贤也晋公子之亡不可不怜也比之宾客不可不礼也守天之聚将施于宜玉帛酒食犹粪土也爱粪土以毁三常无乃不可乎曹伯不听于是晋侯伐之然则春秋不许晋侯乎曰王者在上亦有不睦之刑不睦无礼伐之是也然而已遫已遫则犹之不睦也若不得并日而伐之然穀梁子曰再称晋侯忌也忌之为言意也急也然则郑亦不礼而未伐之何也曰疑楚也曰首止之会王将以郑和楚郑于是逃盟而疑之何也曰自洮而后五会矣晋未执牛耳焉郑伯相王兰又在晋是以辽缓之然则郑之后伐公子兰之为也不然难乎其三书晋侯也
  僖公三十年秋晋人秦人围郑
  是晋侯秦伯也而人之何也曰不専为怨也故散之为其贰楚也而讨之则晋侯不任受过不任受过而又不是以服楚则散矣秦伯听烛之武戍郑而还则是秦贰也秦以壹出而以贰终之将为秦讳故并讳晋焉曰犹之未尝讨郑云耳
  晋侯之初过郑也郑文公亦不礼之叔詹谏曰臣闻之亲有天用前训礼兄弟资穷困天所福也今晋公子有三胙焉天将启之同姓不婚恶不殖也狐氏出自唐叔狐姬伯行之子也实生重耳成而儁方离违而得所久约而无衅一也同出九人唯重耳在离外之患而晋国不靖二也晋侯日载其怨外内弃之重耳日载其徳狐赵谋之三也吾先君武公与晋文侯勠力一心股肱周室夹辅平王平王劳而徳之赐之盟质曰世相起也若亲有天获三胙者可谓大天若用前训文侯之功武公之业可谓前训若礼兄弟晋郑之亲王之遗命可谓兄弟若资穷困还轸诸侯可谓穷困弃此四者以徼天祸无乃不可乎文公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来奔
  溺伐卫齐救邢毁灭邢皆书王正月故知春秋之厚邢郕也厚邢郕则邢郕可以不亡然则是郕太子也而爵之何也曰国丧无君太子可以爵矣故爵之然则滕杞皆侯也而子之郕伯初丧实子也而伯之春秋蔑丧以爵小国是毋乃滥乎曰是文之昭也无故而失国王不能爵则鲁爵之鲁不能爵则春秋爵之鲁不得请之王春秋得以请之天然则鲁以侯礼迎郕子而左氏以为非礼何也鲁不能存郜则亦不能存郕又冒礼焉不如从春秋而请之天故郕伯之爵春秋之所代天也
  成公四年夏公如晋秋公至自晋
  左氏传曰夏公如晋晋侯见公不敬季文子曰晋侯必不免诗曰敬之敬之天维显思命不易哉晋侯之命在诸侯矣可不敬乎秋公至自晋欲叛晋而求成于楚季文子曰不可晋虽无道未可叛也大臣睦而迩于我诸侯听焉未可以贰史佚之志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故富辰寗速僖负羁郑叔詹季文子此五臣者犹不忘睦族之谊也
  襄公二十有九年夏杞子来盟
  左氏曰晋侯使司马齐来治杞田弗尽归也悼夫人愠谓女齐受货公告叔侯叔侯曰虞虢焦滑霍扬韩魏皆姬姓也晋是以大武献以下兼国多矣谁得治之杞夏馀也而即东夷鲁周公之后也而睦于晋以杞封鲁犹可而何有焉鲁之于晋也职贡不乏玩好时至公卿大夫相继于朝如是可矣何必瘠鲁以肥杞故女叔齐亦有睦族之谊焉然以为职贡玩好也棠棣之诗未之思焉耳
  定公六年春二月公侵郑公至自侵郑
  左氏曰公侵郑取匡为晋讨郑之伐胥靡也往不假道于卫及还阳虎使季孟自南门入出自东门舍于豚泽卫侯怒使弥子瑕追之公叔文子老矣辇而如公曰尤人而效之非礼也昭公之难君将以文之舒鼎成之昭兆定之鞶鉴苟可以纳之择用一焉公子与二三臣之子诸侯苟忧之将以为之质此群臣之所闻也今将以小忿蒙旧徳无乃不可乎太姒之子唯周公康叔为相睦也而效小人以弃之不亦诬乎天将多阳虎之罪以毙之君姑待之乃止故如卫公叔发可谓绰绰有裕者矣
  敬辨章第十八
  子云于父之执可以乘其车不可以衣其衣君子以广孝也子云小人皆能养其亲君子不敬何以辨子云父子不同位以厚敬也书云厥辟不辟沗厥祖
  夫是其为卫事发与为卫事发何也君子举其所见以仿其所不见者祖孙君臣父子之义一也而又广之若卫事之类是也
  定公十四年秋卫世子蒯聩出奔宋
  哀公二年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
  三年春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
  公羊子曰齐国夏曷为与石曼姑帅师围戚霸讨也此其为霸讨奈何曼姑受命乎灵公而立辄以曼姑之义为固可以拒之也辄者蒯聩之子也蒯聩为无道灵公逐蒯聩而立辄然则辄可以立乎曰可其可奈何不以父命辞王父命以王父命辞父命是父之行乎子也不以家事辞王事以王亊辞家事是上之行乎下也然则公羊子为卫君也穀梁子曰此卫事也其先国夏何也子不围父也不系戚于卫者子不有父也然则穀梁子不为卫君也何以㫁之㫁之以伯夷叔齐之让中子也然而公子郢不可何也㫁以子父不奸之义也然则蒯聩之书世子春秋与蒯聩乎曰与世子也非与蒯聩也蒯聩攘父车而卫辄攘父衣也
  桓公十有一年突归于郑
  郑忽出奔卫
  是兄弟也而有父子焉郑忽之乘父车与突之衣父衣皆非父所命也犹聩辄之无命也见父则不见衣与车见衣与车则不见父突忽所见皆郑也不见荘公荘公所见诸宠也犹不见子故忽以郑为车突以郑为衣不得曰忽突以荘公为父荘公以忽突为子也然则忽之复称世子何也曰等而视之忽与突也久而察之忽则世子也突则伯也从郑人之所见而已矣
  桓公十五年五月郑伯突出奔蔡
  郑世子忽复归于郑
  秋九月郑伯突入于栎
  舍车而衣其衣犹谓之郑伯舎衣而乘其车犹谓之郑世子春秋于此何取乎使突可伯则初归郑而已伯使忽可世子则初奔卫而已世子又迟于四五年之后而后伯世子之使人疑郑伯之于世子也曰春秋之意不欲以郑定伯与世子也欲使天定之天定之不可而后与郑焉国无两主君不同位必欲尽去其伯与世子则又难乎世之为诸侯者也始与之使少有辨焉而已矣然则郑突之与卫朔同辞何也曰均非天之所定也均非天之所定则当以国定之而子仪黔牟不表于春秋何也曰春秋不许群公子之自为国也然则春秋许子紏与曰子紏亦非世子也子紏之称子小白之称齐犹子紏之乘车而小白之衣衣也视其所终为之见袂轼焉耳
  僖公五年夏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会王世子于首止
  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
  穀梁传曰无中事而复举诸侯何也尊王世子而不敢与盟也尊则不敢与盟何也盟者不相信也不敢以不信加之尊者桓诸侯也不能朝天子是不臣也王世子子也块然受诸侯之尊已而立乎其位是不子也桓不臣王世子不子而善之何也是则变之正也天子微诸侯不享觐桓控大国扶小国统诸侯不能朝天子又不敢致天王尊王世子于首止所以尊天王之命也世子受诸侯之尊已而天王尊矣故世子受之可也越哉榖梁子之为礼也王室未定世嫡疑贰桓公率诸侯会王世子于首止以内折奸萌外壹众志故会非朝也王曰朝世子曰会王世子之出会诸侯非典也诸侯之进会王世子各致其志焉耳而穀梁子疑有拥立之事是犹以葵丘之会桓公搢笏而莅诸侯者也故乘其车不衣其衣父子不同位其辨亦取诸此也
  僖公七年秋七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世子款郑世子华盟于𡩋母
  左氏曰盟于寗母谋郑故也郑伯使世子华听命于会言于齐侯曰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实违君命若君去之以为成我以郑为内臣君亦无所不利焉齐侯将许之管仲曰君以礼与信属诸侯而以奸终之无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谓礼守命共时之为信违此二者奸莫大焉公曰诸侯有讨于郑未捷今者有衅从之不亦可乎对曰君若绥之以徳加之以训辞帅诸侯以讨郑郑将覆亡之不暇岂敢不惧若总其罪人以临之郑有辞矣何惧且夫合诸侯以崇徳也会而列奸何以示后嗣夫子华既为太子而求介于大国以弱其国亦必不免郑有叔詹堵叔师叔三良为政未可图也齐侯辞焉子华以是得罪于郑故管仲知所谓敬辨者矣子华既乘父车以会诸侯又奸父命以乱郑国霸主所宜讨也然且不讨故晋文之学出于齐桓而齐桓特正也然则世子会诸侯不为父子同位乎曰其别之也下于诸侯一等其为父命也不然不会
  八年春王正月公会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款盟于洮郑伯乞盟
  穀梁子曰王人之先诸侯何也贵王命也朝服虽敝必加于上弁冕虽旧必加于首周室虽衰必先诸侯然则乞盟者子华乎抑郑伯乎公羊子以为子华在会郑伯请与子华奸命而又在会郑伯不出而又书郑伯则是子父殽乱也左氏曰襄王定位而后发丧盖当荘僖之时子父殽乱始于王室而郑卫从之故郑卫王风诗相次者是春秋之义也
  僖公九年夏公会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
  穀梁子曰天子之宰通于四海宋其称子何也未葬之辞也礼柩在堂上孤无外事今背殡而出会以宋子为无哀矣然则管仲不辞宋襄公何也曰犹鲁之不辞曹射姑也宋桓公七与齐桓之盟使子为终厥志又董之以王事宋子谓是金革也越礼而与之不亦已亟乎曰荧于齐烈也而有侈心
  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
  十年春晋里克弑其君卓
  奚齐则曰君之子卓则曰君奚齐则曰杀卓则曰弑何也曰春秋恶夫相杀之无已也物近而不相得则凶或害之奚齐近于申生卓子不近于申生奚齐或害卓子不或害均之非世子也而无以正里克之罪故以卓荀息正之是春秋之辨位也然则春秋与荀息乎曰杀荀息与里克同辞里克之于荀息敌也有君之子有君之臣非夫世子世臣也皆不免于死而里克之谲不若荀息之正也
  僖公二十有八年五月癸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
  卫子者谁叔武也叔武非世子又无君丧而子之何也曰以丧礼处之也晋立以为君罪不至于降爵上假天王下资通国书侯则无等也书名则没其实故以丧礼处之若以君父奔楚之为哀痛也降服致觳以听天子之命是不已同位乎曰霸王为之天王下劳春秋正辞春秋不正辞则必曰卫侯叔武是国有二主也然则剽衎之有二主何也曰一出一入不在王会则以国为辞以国为辞无霸之义也然则天王狩于河阳何义也曰父坐子立乘其车不衣其衣之义也
  僖公二十九年夏六月会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
  左氏曰夏公会王子虎晋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涂秦小子慭盟于翟泉寻践土之盟且谋伐郑也在礼卿不会公侯会伯子男可也是为讳公者发也公会王子虎以及诸侯之卿公与王子未乱位也而春秋犹讳之是春秋之辨也敬而养志谓公虽执牛耳而无所当于盟主也然且以是著于閟宫文公七年秋入月公会诸侯晋大夫盟于扈
  左氏曰齐侯宋公卫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会晋赵盾盟于扈晋侯立故也公后至故不书所会凡会诸侯不书所会后也后至不书其国避不敏也夫扈之会非正也以七国之诸侯特会晋之大夫则是以君与赵盾也以君与赵盾则公可以不会故略之非直公略之七国之公侯亦宜略之何也是皆父执也然则公子遂会晋赵盾盟于衡雍可谓养志乎曰公子遂何养志之有春秋别之各车其车焉耳十有六年春季孙行父会齐侯于阳榖齐侯弗及盟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齐侯盟于郪丘
  季孙行父则不盟公子遂则盟何义也曰襄仲赂也赂则可以同位乎曰衰世之政也自垂陇而然垂陇之盟公孙敖始会陈郑自是诸侯同会赵盾于扈于新城而齐侯曰父执也其胜霸之馀乎而卒以赂乱故晋之多取赂于诸侯亦宗国之教也
  昭公二十有二年夏六月王室乱
  王室之乱不于是始也而于是焉书乱者盖自是无霸矣王子猛与王子朝并绌而书名子朝又以其偏词爚于诸侯故子父之辨位不可不审也王室四乱皆始于子父之不辨位也而郑卫齐晋效之桓王子克荘王子颓惠王子带景王子朝是也齐晋中乱而获霸功郑卫中乱而不至于亡是皆有桓文之力焉至于晋平齐景而衰矣春秋尊文王而哀周公则于是始也以王子匄之微也而书曰天王居于翟泉天王入于成周以昭公之亲也而一曰公在干侯再曰公在干侯谓桓文之功仲尼不道则亦未之有也夫以首止河阳亦犹有乱位之事乎去首止河阳则亦无以广孝无以厚敬故春秋者以广孝敬为义不以正名法为义也犹屈轶之不为瑞草也
  敬老章第十九
  子云父母在不称老言孝不言慈闺门之内戯而不叹君子以此坊民民犹薄于孝而厚于慈子云长民者朝廷敬老则民作孝旧凡二节
  是为曹伯之使其子射姑也身在负兹而轻越其子射姑冀大国之援而不辞其父施伯之所怪也是为儋括之欲立佞夫也除服而见志在朝柄不戚而愿大声闻于外是公子愆期之所欲杀也是为晋人之食绛老人也不鄙其廋言而遗佚是嫌是为郑人之用烛之武也秦人之用蹇叔也询是黄𩬊皓灌与谋是为周襄王之锡桓公也曰叔父耋老勿使下拜是为楚子之泣于干谿也曰天下有爱子如予者乎又曰予杀人子多矣能无及乎然则小人养亲何谓也谓夫许止之以亲尝药者也
  追孝章第十九
  子云祭祀之有尸也宗庙之有主也示民有事也修宗庙敬祀事教民追孝也以此坊民民犹忘其亲
  是其为文公与文公慈惠懈于有位公孙敖叔孙得臣公子遂季孙行父为政政繇四卿祭则繇公四卿者未尝为尸而尝为公也
  文公二年二月丁丑作僖公主
  于是过葬十月矣公羊子曰主者曷用虞主用桑练主用栗用栗者藏主也作僖公主何讥讥不时也其不时奈何欲久丧而后不能也穀梁子曰立主桑主于虞吉主于练作僖公主讥其后也作主坏庙有时日于练焉坏庙坏庙之道易檐可也改涂可也榖梁子所言坏庙者何也谓坏祧庙以㪅新庙则必皋缓其事旷其时日易檐改涂则自五月而练已济矣然则十月而后藏主其有跻僖公之心乎其有跻僖公之心何也诸侯五世去庙而祧自隐而僖五世矣惠公在位几五十年隐公九会诸侯几霸中夏疑于不祧焉鲁人之意欲下闵公也而有所不敢故迁延于孝惠之祧庙而穀梁子以为易檐改涂焉可者则将在孝惠与将在闵庙与曰必在孝惠也闵为祢庙如之何以祢庙为祖庙也
  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庙跻僖公
  大事于太庙盖请之周公也秋尝者鲁祭之重者也僖公之颂曰秋而载尝夏而楅衡白牡骍刚牺尊将将白牡者周公之牲骍刚者鲁公之牲也鲁用禘祭以跻僖公使闵公俛焉绌于其下盖自鲁公以来十五世矣僖公穆也而使为昭周公宜亦未之许也而仲尼独存其诗者何也僖公佐两霸主再朝天王其薨也天王为之会葬锡命史克作颂仲尼采之则是可以大事矣然而难乎其为尸也礼庙立主祭立尸祖为之主则孙为之尸越祢而祖则将使公子遂叔孙得臣辈为之尸与将使仲孙蔑公孙归生辈为之尸与故主则易为主也尸则难为尸也事则易为事也礼则难为礼也公羊子曰大事者何大祫也大祫者何合祭也其合祭奈何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合升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跻者何升也何言升僖公讥何讥尔逆祀也谓其先祢而后祖也是犹夫乘父之车而衣其衣者也
  文公六年闰月不告月犹朝于庙
  前此则皆告朔也春秋不书闰月二百四十二年得八十一闰而春秋取二焉春秋之法归馀于终则犹冬十二月也文公六年书闰月不书十二月则犹之夏正十月也凡闰月不得中气中气移于后月之朔则节气在闰月之中一岁之赢十日九分积而渐退七闰之章中于十一前后间起也而春秋皆归馀于冬春秋皆归馀于冬则文公元年误闰三月哀公十二年冬犹流火者何也曰是传也非经也经哀公五年冬叔还如齐闰月葬齐景公则是终闰也有螽之月益以一闰则火西伏矣故春秋八十八闰举其五者皆为归馀战国之袭舛则有所本也然则闰可不告朔与曰闰生于气朔生于月朔之有闰日月星气之合也始以之始中以之中终以之终朔之有闰犹祀之有尸庙之有主也朝庙而不告朔犹灌鬯而不献尸祫祭而不迎主也故文公之过文而过非质而过也易于变礼而不达其本亦犹夫公榖之谓天无是月丧事不数通可以已者也然则春秋不曰告朔而曰告月何也日月者民事之所从生也民受精于日而成形于月月岁十二交隐其资始而著其资生至于闰而著矣闰者王正之门也非是则无以成岁故二典之所致慎也
  十有三年秋世室屋坏
  公羊子曰世室者何鲁公之庙也周公称太庙鲁公称世室群公称宫鲁公之庙曷为谓之世室世世不毁也周公何以称太庙于鲁封鲁公以为周公也周公拜乎前鲁公拜乎后曰生以养周公死以为周公主然则周公之鲁乎曰不之鲁封鲁公以为周公主周公之不之鲁欲天下之一于周也鲁祭周公何以为牲周公用白牲鲁公用骍刚群公不毛鲁祭周公何以为盛周公盛鲁公焘群公廪世室屋坏何以书讥何讥尔久不修也穀梁子曰宗庙之事君亲割夫人亲舂敬之至也为社稷之主而先君之庙坏极称之志不敬也然则焬宫武宫可以不坏乎曰焬宫武宫可以不坏则桓宫僖宫可以不灾曰无以为主亦无以为尸则无以为事矣然非所论于太室之道也
  十有六年夏五月公四不视朔
  四不视朔则是王正视朔也王正视朔则犹知有王也春阳谷之会公不肯会齐侯齐侯亦不会行父行父以疾归公公亦以疾自与也公之以疾自与何也归恶于齐侯也齐侯弑其君舍而执其君母及我大夫一载之内再侵吾疆是而与之会则辱吾君不与之会则䖍刘我西鄙姑委之行父仲遂行父必曰仲遂也能公于是以疾自与也然则公不视朔是乎曰四不视朔则已过矣鲁秉礼之国也其或有他难则犹以祀事自免也而弃先生之朔废朝庙之典使后世袭之以为故常是则文公之过也然则齐讨奈何曰天下之可已乱者惟礼也以商人之逆寄生不荣慎吾封疆正辞以折之纵不能讨天下之与我者不少矣而孤以疾自与卒之行贿竟无所伸其说则是行父子遂之罪也然则居者有疾行者有事其告月之礼如何曰行者借庙而朝之居者宗祝致其辞
  食义章第二十
  子云敬则用祭器故君子不以菲废礼不以美没礼故食礼主人亲馈则客祭主人不亲馈则客不祭故君子苟无礼虽美不食焉易曰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实受其福诗云既醉以酒既饱以徳以此示民民犹争利而忘义
  文公二年三月乙巳及晋处父盟
  谁及之公及之公及之而不书所以辨位也亦以辨器
  三年冬公如晋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晋侯盟
  左氏曰处父之盟晋侯惧其无礼于公也请改盟公如晋及晋侯盟晋侯飨公赋菁菁者莪荘叔以公降拜曰小国受命于大国敢不慎仪君贶之以大礼何乐如之抑小国之乐大国之惠也晋侯降辞登成拜公赋嘉乐是不废礼亦不没礼也善哉晋襄公之悔也犹有桓文之遗焉至于灵平鲁几不得于诸侯四年卫侯使𡩋俞来聘
  左氏曰卫𡩋武子来聘公与之宴为赋湛露及彤弓不辞又不答赋使行人私焉对曰臣以为肄业及之也昔诸侯朝正于王王宴享之于是乎赋湛露则天子当阳诸侯用命也诸侯敌王所忾而献其功王于是乎赐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觉报宴今陪臣来继旧好君辱贶之其敢干大礼以自取戾如寗武子可谓知礼矣穆叔之聘晋则于此昉也
  成公二年晋侯使巩朔献齐捷于周春秋不书为非礼也王弗见使单襄公辞焉日蛮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蔑常王命伐之则有献捷王亲受而劳之所以惩不敬劝有功也兄弟甥舅侵败王略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献其功所以敬亲昵禁淫慝也今叔父克遂有功于齐而不使命卿镇抚王室巩伯实来未有职司于王室又奸先王之礼余虽欲与巩伯其敢废旧典以忝叔父夫齐甥舅之国也而太师之后也宁不亦淫从其欲以怒叔父抑岂不可諌诲士荘伯不能对王使委于三事礼之如侯伯克敌使大夫告庆之礼降于卿礼一等王又宴巩朔而私贿之使相者告曰非礼也勿籍周室虽衰故典犹在诗曰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盖谓此也
  晋侯使随会聘于周定王飨之殽烝原公相礼范宣子私于原公曰吾闻王室之礼无毁折今此何礼也原公以告王召士季曰子弗闻乎禘郊之事则有全烝王公立饫则有房烝亲戚宴飨则有殽烝今女非它也叔父实使士季来修旧徳以奨王室唯是先王之宴礼欲以贻女余一人敢设饫禘焉以干旧职而乱前好且唯夫戎翟则有体荐其体气不治若鸟兽焉适来班贡不俟馨香嘉味故坐诸门外使舌人体委与之女今王室之一二兄弟以时相见将龢协典礼以示民训则无亦择其柔嘉𨕖其馨香洁其酒醴品其百笾酬币宴货以示容好胡有孑然其效戎翟也武子不敢对退归乃讲三代之典礼修执秩以为晋法甚矣随武子之似孟献子也菲不废礼美不没礼盖王者所醉饱天下也
  成公十二年冬晋郤至如楚聘且莅盟楚子飨之子反相为地室而县焉郤至将登金奏作于下惊而走出子反曰日云暮矣寡君需矣吾子其入也郤至曰君不忘先君之好施及下臣贶之以大礼重之以备乐如天之福两君相见何以代此下臣不敢子反曰如天之福两君相见无亦唯是一矢以相加遗焉用乐郤至曰若让之以一矢祸之大者何福之为世之治也诸侯间于天子之事则相朝也于是乎有享宴之礼享以训共俭宴以示慈惠㳟俭以行礼慈惠以布政政以礼成民是以息百官承事朝而不夕此公侯之所捍城其民也故诗曰赳赳武夫公侯干城及其乱也诸侯贪冒侵欲不忌争寻常以尽其民略其武夫以为己腹心爪牙故诗曰赳赳武夫公侯腹心天下有道则公侯能为民干城而制其腹心乱则反之吾子之言乱之道也不可为法然吾子主也至敢不从郤至可谓无礼虽美不食者矣
  襄公四年夏叔孙豹如晋
  左氏曰穆叔如晋报知武子之聘也晋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鸣之三三拜韩献子使行人子员问之对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与闻文王两君相见之乐也臣不敢及鹿鸣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劳使臣也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必谘于周臣获五善焉敢不重拜穆叔则学于寗武子者也武子婉而挚穆叔详而晰是皆近于饱徳者也然则楚子之歌大明韩起之赋我将皆非礼也而韩子无讥何也曰上民畏威节取焉耳不愈于与处父交盟者乎诗曰虽无徳与女式歌且舞
  教敬教睦章第二十一
  子云七日戒三日齐承一人焉以为尸过之者趋走以教敬也醴酒在室醍酒在堂澄酒在下示民不淫也尸饮三众宾饮一示民有上下也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也故堂上观乎室堂下观乎上诗云礼仪卒度笑语卒获
  夫为春秋者亦有侑尸之义与曰无之无之则所云教敬教睦者何也曰为盟会之事也盟会之有主也神明之拊也微而王人尊而侯伯贵而列卿贱而大夫相示以敬相示以睦故三王之道有所不废也若盟主之与公尸是也
  荘公十有三年春齐侯宋人陈人蔡人邾人会于北杏
  是衣裳之始会也宋陈蔡邾首尊齐侯以为盟主卫遂未之从也然而卫归猛获则从之矣诛不从而首㓕遂夫为尸者亦有澄酒之心乎
  冬公会齐侯盟于柯
  公羊子曰何以不日易也其易奈何桓之盟不日其会不致信之也其不日何以始乎此荘公将会乎桓曹子进曰君之意何如荘公曰寡人之生则不若死矣曹子曰然则君请当其君臣请当其臣荘公曰诺于是会乎柯荘公升坛曹子手剑而从之管子进曰君何求乎曹子曰城坏压境君不图与管子曰然则君将何求曹子曰愿请汶阳之田管子顾曰君许诺桓公曰诺曹子请盟桓公下与之盟已盟曹子摽剑而去之要盟可犯而桓公不欺曹子可仇而桓公不怨桓公之信著于天下自柯之盟始焉然而曹沬之能得于柯犂弥之能不可得于夹谷桓公之信下盟于匹夫定公之信不动而著于天下则教敬教睦之道异也
  定公十年春王三月及齐平
  夏公会齐侯于夹谷
  夹谷之会则亦不日也左氏传曰夹谷之会孔丘相犂弥言于齐侯曰孔丘知礼而无勇使莱人以兵劫鲁侯必得志焉齐侯从之孔丘以公退曰士兵之两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偪好于神为不祥于徳为愆义君必不然齐侯闻之遽辟之将盟齐人加于载书曰齐师出竟而不以甲车三百乘从我者有如此盟孔丘使兹无还揖对曰而不反我汶阳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于是齐人来归郓讙龟阴之田夫以诸侯盟会神人听睹非朝伊夕而使匹夫裔夷昧视其间礼仪笑语委之秕稗虽信犹无所获申丰曰宗庙之中未施敬于民而民敬之其夫子之谓乎
  荘公十有九年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
  桓公之盟也不致日不致诸侯不歃血欲从者从之夫有如是之盟者乎则犹之不盟也是犹之不⿰⾔耴 -- 诹士不择日而祭也亦犹之不立阼不设位而迎尸也柯之会以其易而易之至于鄄而极矣夫犹以彭生子紏之事以失鲁为耻者乎而使大夫会于霸主犹因酒肉而聚宗族也西鄙之伐则繇此矣谓其道之不足教敬也亦以长勺长其骄心
  二十三年公如齐观社
  曹刿谏曰不可夫礼所以正民也先王制诸侯五年四王一相朝也终则讲于会以正班爵之义帅长幼之序训上下之节其间无繇荒怠夫齐弃太公之法而观民于社君为是举而往观之非故业也天子祀上帝诸侯会之受命焉诸侯祀先王先公卿大夫佐之受事焉臣不闻诸侯之相会祀也祀又不法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公不听遂如齐故曰堂上观乎室堂下观乎上以是尸女使人无所奔走易曰阃观女贞亦可丑也其是之谓与
  二十有七年春公会杞伯姬于洮
  左氏曰非事也天子非展义不巡狩诸侯非民事不举卿非君命不越竟是亦穀梁所谓尸女也承一人焉使人无所奔走其有酒肉之心乎然则公子结之媵陈人季子友之葬原仲亦君命与曰皆君命也非君命不著于经
  闵公二年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荘公
  公羊子曰其言吉何言吉者未可以吉也曷为未可以吉未三年也曷为未三年三年之丧实以二十五月其言于荘公未可以称宫庙也曷为未可以称宫庙在三年之中矣吉禘于荘公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不三年也然则三年矣有荘公之宫庙亦可以禘乎曰禘之赐为周公也非为鲁公鲁公从周公周公不从鲁公也閟宫之颂曰周公之孙荘公之子龙旗承祀六辔耳耳春秋匪懈享祀不忒龙旗六辔天子之礼也鲁之子孙不用天子之礼则龙旗六辔不出庙门迎尸送尸无以彰天王之赐亦无以彰周公之徳也故鲁之群公皆用之群公亦从周公者也鲁以禘尝合祀于太庙从周公而用礼乐天下所不非仲尼不以为非也隐公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桓公不以为疑仲尼亦不以为疑也仲子之宫用六羽则桓宫亦必用六羽桓宫丹刻而用八羽则必以八羽而跻仲子之宫故鲁之用大礼不自僖公始也其酌用侯礼自隐公始也春秋之贤隐公以为足与于礼乐鲁人之尊桓公以为能张天子之赐也然则郊祀始于僖公与曰閟宫者奚斯所作也鲁人郊禘祖后稷而宗周公其诗曰皇皇后帝皇祖后稷享以骍牺是飨是宜降福既多周公皇祖亦其福女公羊子之不讥禘而讥短䘮是得于礼之正也然则周公后稷有尸与曰郊无尸而庙有尸时祭有尸而祫祭无尸然则三桓之堂亦有大礼与曰奚取之也子言之堂上观乎室堂下观乎上然则鲁公世室亦用大礼与曰骍刚者鲁公之牲也后稷亦用是牲群公不毛群公从周公而不从鲁公从太庙而不从世室是世室之所以坏也然而皆用八佾不八佾则鲁公亦无以祀周公故曰祢庙六羽鲁人之所不取也
  僖公五年夏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会王世子于首止
  是不日月之何也世子之出会诸侯诸侯之専会太子皆非礼也国危不事冡宰君老不事世子惠王将立子带诸侯相率而朝王与宰周公正太子之位则子带坐替无所用勤于首止也用勤于首止则是挟世子以命天王犹未有庙而先为尸也未有庙而先为尸则何以为主襄王之閟丧而定位则自此始也曹射姑之朝春秋书曰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春秋不书曹伯之使射姑则射姑归而曹伯死射姑无以正其始鲁人亦无以明其令也惠王不命世子而世子私会诸侯世子归三年而王崩王崩而閟其丧惠王即有以正其终首止亦无以正其始也然则桓之会皆不日何也曰不致也首止之会何可不致也曰从颂之以待天下之诸侯然则洮之会王人葵丘之会宰周公孰为尸与曰王命为尸宰王人柎者也其非王命则桓公为尸然则是非世子与曰世子而系之王则犹之王命也无王命无以号召于天下八年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
  公羊子曰用者何用者不宜用者也致者何致者不宜致者也禘用致夫人非礼也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讥以妾为妻也其言以妾为妻何盖胁于齐媵女之先至者也然则安知其非哀姜也曰哀姜之葬七年矣哀之则必致之是已致者也安知其非成风也曰成风后此尚三十年君立于阼阶夫人出于东房君荐爵夫人荐豆君薨母不入庙无所致之是未致者也然则何知其为声姜也曰致之又明年公及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阳谷则是声姜也诗曰令妻夀母宜大夫庶士邦国是有然则何知其妾也曰前此则未有致也大夫不纳币公不亲迎然则葵丘之会致严于嫡妾而公与桓公首犯之何也曰楚女未至齐姜则自以为嫡也曰姜不媵芊霸主定之固其所矣然则左氏之以为哀姜何也曰疑于荘公之未有夫人也宗庙之礼君立尸夫人不立尸君致详夫人致略故声子声姜之事左氏疑于君夫人也卒事章第二十二
  子云宾礼毎进以让䘮礼毎加以远浴于中霤饭于牖下小敛于户内大敛于阼殡于客位祖于庭葬于墓所以示远也殷人吊于圹周人吊于家示民不偝也子云死民之卒事也吾从周以此坊民诸侯犹有薨而不葬者
  子云升自客阶受吊于宾位教民追孝也未没䘮不称君示民不争也故鲁春秋记晋䘮曰杀其君之子奚齐及弑其君卓以此坊民子犹有弑其父者
  是为䘮葬之礼与曰非为䘮葬之礼也为贼不得则薨不书葬幼君称子幼子称君为人臣子不敢有遇贼不讨遇幼主不君使天子骫其法诸侯委其礼者也然则是一事与二事与曰犹之一事也春秋贼不得则不书葬内乱不成礼不书葬逾年之子称君未殡之君称子以礼立坊而托之殡吊䘮葬则犹之一事也故慎终追远不偝不争是礼春秋之通教也无春秋则无以治礼春秋诸侯见弑者二十有三其得讨贼而书葬者三四公而已其幼君十数而得书君者卓子而已卓子不足为君奚齐不足为君之子而春秋皆严其辞大其事以子归奚齐以君归卓子示父命之不可违君名之不可乱虽申生杜原款起而不能夺也故坊记之记则必有取之也然则丧礼毎加以远升自客阶受吊于宾位者何也言诸侯居丧未殡不当阼之礼也然则其为子般子赤及昭公之丧与子般子赤之丧何也子般殡荘公之丧三月矣出于党氏公子庆父使圉人荦杀之庆父将以自与也季友不可乃立闵公于是荘公七月乃葬闵公立二年庆父又使卜𬺈贼公于武闱庆父身弑二君而莫之敢讨也闵公又不得葬春秋不以庆父治庆父而以里克治庆父里克杀一子弑一君犹之乱命也而鲁以治命乱之使荘公夷于晋献哀姜匹于骊姬是仲尼所不忍书也子赤者何文公之子也文公薨已葬九月矣子赤几乎成君者也公子遂私于敬嬴欲立宣公遂杀子赤及子赤之弟视夫使晋史书之必曰公子遂弑其君赤及其君之弟视而春秋称曰子卒没视不书春秋不以里克治仲遂而以庆父治仲遂庆父之弑一君杀一子犹有季友逐之奚斯哭之仲遂之弑一君杀一子及一大夫惠伯遂无有逐之哭之者及其死也犹为辍舞于庙是仲尼之所深痛也深痛之而不书之何也列国之史已书之矣犹晋之书里克也夫非董狐者亦曰君奚齐君卓子卒焉耳而鲁人已书之乘梼杋亦已书之故春秋不以庆父仲遂治庆父仲遂而以里克治庆父仲遂也昭公之丧何也三十二年十二月昭公既薨于干侯殡不得入殡不得入则定公不得即位吊者无所吊葬者无所葬赗者无所赗六月癸亥乃入是六越月矣又六日戊辰公乃即位又逾月乃葬诸子曰逾年不言即位正棺于两楹之间然后即位迟之以年正之以日厉也而又有礼焉诸子则以是为礼也仲尼则以是为变也谓其不得浴于中霤饭于牖下小敛于户内大敛于阼殡于客位祖于庭葬于墓吊于圹反吊于家升于客阶受吊于宾位也为人子不得此十一于者而正棺于两楹之间则犹与仇雠而讲旅献者矣故夫子私叹之又与诸弟子论道之乃退而笔之春秋故奚齐卓子春秋之所发端也夫鲁之春秋当时则亦如此矣
  然则事有偝于此者乎曰有之春秋所以开卷也鲁隐公生不书即位没不书葬其生不书即位则必让桓以为丧主升客阶受吊于宾位反哭祔庙皆从幼主以附棺于两楹之外没不书葬则不得浴于中霤饭于牖下小敛于户内大敛于阼殡于客位祖于庭葬于墓虞于圹反吊于家故其即位无以正始薨葬无以正终也无以正始无以正终则春秋之书元年春王正月何也曰以春秋之义则可以正始可以正终也其可以正始正终何也隐出于声子桓出于仲子以仲子为继孟子者而声子之分先于仲子隐公不忍以嫡媵之分伤惠公之志故以即位之义让其弟以仲子之贵请于天子天子之赗惠公仲子则隐公之请隐公之义也而隐公又不自立子然则隐公未有子与曰寪舍之祸有死者羽父之克无所加毒则是不自为子也不自为子而桓公以谋羽父以谋故春秋谓桓公羽父亦有里克之义也然则里克非正者与曰以里克之正也而犹不免于晋史之书奈何以羽父之正而免于鲁春秋之书之也故春王之正仲尼欲以正天下而先于鲁正之也穀梁子曰隐十年无正隐不自正也元年有正所以正隐也夫正天下非为正隐也
  隐公四年春王二月戊申卫州吁弑其君完
  五年夏四月葬卫桓公
  谁葬之卫子晋也是十四月乃葬然则州吁之杀在四年九月又五月乃葬何也盖州吁死乃立宣公始就西阶受吊行事又五月乃葬缓矣而未偝也是谁为之曰石碏也石碏之子厚实拥州吁州吁未能和其民石碏劝之入陈以求王命乃使陈人执而杀之然则州吁不出于濮陈人又不杀州吁则如何曰国人不和州吁多怨是亦不能久有卫也而石碏恶夫厚之偝从必速杀之借手于陈惜乎鲁之无石碏也然则时有季友能为石碏乎曰不能共仲弑一子一君而不能讨也几乎不免然则石碏之杀其子季友之鸩其兄亦有差等与曰石碏有谋而季友失序父兄之过皆可以谏也而不諌讨重于子牙则威殚于庆父矣故曰惜乎鲁之无石碏也然则隐公无子羽父累上讨羽父亦可及于桓公乎曰归狱于羽父亦可正位于桓公
  桓公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
  三月公会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
  宋乱平则可以书葬矣而不书葬何也凡乱贼之兴皆自谓正也羽父曰惠公殁则位宜与轨华督曰穆公殁则位宜与冯听其言则正也而行之则偝故仁义之名非奸人所得借也不得之王命则得之君命不得之君命则春秋当命之春秋天也举国所共为命也而群小桀聚以为之命若翚帅师会宋陈蔡卫之伐郑是也故春秋书曰公会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宋乱之成华督柄宋而羽父柄鲁故谓羽父弑宋殇公未有不可也
  桓公十有二年秋八月壬辰陈侯跃卒
  是次不葬者也其次不葬何也曰是有林杵臼之难焉且亦厉公也嫌于陈佗之为厉公故不葬厉公是以无陈佗为累者乎或曰蔡人之欲立出也厉公无以正其礼
  十有五年三月乙未天王崩
  荘公三年五月葬桓王
  是亦有王子克之难焉公榖皆曰改葬意之也以荘王之怼其父亦不至于七年而隐公之薨于是二十二年矣则亦已矣无有沟而合于公宫者矣是春秋之所深痛也然则惠公亦改葬与曰隐公元年惠方练期何为其改葬也
  八年冬十有一月癸未齐无知弑其君诸儿
  九年春齐人杀无知
  秋七月丁酉葬齐襄公
  谁葬之桓公小白也谁杀无知雍廪也不与雍廪以讨贼而使国共讨之公羊子曰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无臣子也子沈子曰君弑臣不讨贼非臣也子不复雠非子也葬者生者之事也春秋后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不系乎臣子也故杀无知则襄公可以葬矣且大桓公以葬襄公所以教为人子而宏父业者也
  十有二年秋八月甲午宋万弑其君捷及其大夫仇牧
  冬十月宋万出奔陈
  赂陈人乃杀宋万是非正讨也故不书葬宋闵公不难乎其为桓公乎曰桓公之志不在于葬闵公也僖公九年春王正月丁丑宋公御说卒
  夏公会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
  是宋子也不葬其父而以衰绖溷于衣裳是犹之与弑者乃使其父不以葬著于春秋曰是且葬矣曰虽葬非宋襄公之志也故为父而葬葬以礼为子而葬葬以志
  九月甲子晋侯诡诸卒
  晋献公之不书葬乱也无晋之乱而不书葬则是与乱同事也与乱同事则春秋亦以乱治之矣献公启祸四君二十年其幸免于弑犹孽鸟之逃羿也
  十有四年冬蔡侯肸卒
  是不与蔡也不与蔡而亦不与宋故楚宋之争霸皆乱也肸与甲午亦皆春秋之所治也榖梁子曰诸侯时卒恶之也恶其从楚也夫春秋则亦有恶乎
  十有七年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十有八年秋八月丁亥葬齐桓公
  危矣乎其几为陈厉公与晋献公也七日而殡九月乃葬谁葬之曰孝公昭也孝公与于弑乎曰不与于弑易牙立无亏而昭已奔宋故以葬与孝公昭
  二十有三年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
  宋襄公之不葬谓其不葬宋桓公也桓公不书葬则不得书襄公之葬襄公无葬父之心则成公无葬父之事成公𦂳下者也夫亦责襄公而已矣故公羊子谓之盈讳也然则春秋讳襄公乎曰春秋公天下何讳之有然则其为桓公讳何也曰痛周公不得不痛隐公也痛隐公而讳桓公故霸者之与王交治也冬十一月杞子卒
  不葬谓其用夷礼也用夷礼者何盖犹长其夏肄焉
  二十有四年冬晋侯夷吾卒
  惠公之不葬乱也怀公不得葬惠公春秋所不讨也
  二十有八年陈侯款卒
  陈蔡一也陈侯初如会退而薨如之何不葬曰陈子甫五月而与于温夫有宋襄公之心乎为天子伸大义而使人舍亲之殡以就于盟好其为人子者亦舍苴杖褰裳而从之则是与乱同事也故与乱同事者春秋之所治也若葵丘之有宋子温之有陈子是也皆以盟主而遗其亲
  三十二年夏四月己丑郑伯捷卒
  公子瑕之乱也楚人将纳公子瑕覆于周氏之汪乃杀子瑕是非与乱同事也然犹不得时葬则亦春秋之所闵也故春秋不恶其人而恶其事不闵其人而闵其时
  三十三年十有二月公至自齐
  乙巳公薨于小寝
  文公元年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是不为缓而左氏以为缓何也谓缓作主非是缓于葬也
  七年夏四月宋公王臣卒
  宋人杀其大夫
  昭公居䘮未殡而去群公子穆襄之族率国以攻公宫六卿和公室乃即位而葬于是群公子不在䘮位则犹之不成䘮也是为礼讨也故有讨礼讨事讨人讨时
  八年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九年二月辛丑葬襄王
  是以闰则亦八月以桓文之功功襄王故襄王之䘮春秋之所贵也
  十有三年夏五月壬午陈侯朔卒
  邾子蘧蒢卒
  是皆内多故焉不然则已懈或曰邾子知命迁绎而民不怨立貜且而晋不敢乱夫是邾子也尝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是可以不葬如之何其知命也
  十有四年夏五月乙亥齐侯潘卒
  九月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舎
  舎之贼未可得也则自夏历秋亦不可殡齐桓之烈再世而三弑其君则其内训薄而本计失也或曰哀鲁也鲁不能治齐又从服焉故谓之哀鲁也
  十有六年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
  十有八年夏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
  宋弑杵臼焚于孟诸齐弑商人纳诸竹中是可以不葬也而使寪舍锺巫与之同例是圣人之所痛也然则杵臼之贼压于祖母商人之贼压于兄同㫁乎曰同乱而已
  冬十月子卒
  莒弑其君庶其
  子赤之贼未可得也庶其之贼则固在鲁矣𨓜而之齐是行父之过也行父之于赵盾末减乎而犹以舜功自居故庶其之于行父同㫁也
  宣公二年秋九月乙丑晋赵盾弑其君夷皋
  四年夏六月乙酉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
  是两夷生也以穿归狱于赵盾犹以宋归狱于归生也是皆不足以葬犹羽父共仲之未死也十年郑改葬幽公则犹之不葬也
  二年冬十月乙亥天王崩
  三年正月葬匡王
  亦犹之桓王也举缓则已缓举促则已促衰王不治政令霸主不治礼乐
  九年九月辛酉晋侯黒臀卒于扈
  冬十月癸酉卫侯郑卒
  两成公之不葬谓其远鲁也亦其为礼不足以葬
  十年夏五月癸巳陈夏徴舒弑其君平国
  十有二年春葬陈灵公
  是亦可以废日月也是盖二十月矣则不知其为何月与卫桓公齐襄公内讨者也陈灵公外讨者也外讨过于大祥而犹得书葬公羊子曰讨此贼者非臣子也何以书葬君子辞也楚已讨之矣臣子虽欲讨之无所讨也以楚之讨恕臣子之讨惜乎其不以哀姜之讨为襄仲之讨也
  十有八年秋甲戌楚子旅卒
  楚荘不书卒则难乎其为贤君也楚荘书葬则难乎其称公也生可以子正其实没不可以公矫其名正其名者隐其实虽在吴越则亦犹此矣
  成公十有四年冬秦伯卒
  秦无乱焉而不葬何也秦桓公既败令狐之盟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于是晋使吕相绝秦然则春秋恶恶止于其身肆恕死者之罪晋绝秦而春秋绝之何也曰春秋本鲁者也鲁奉霸主之令不赙不襚则春秋亦不得赙襚之矣然而秦穆之亲赙襚而卒葬不及秦穆何也曰是所谓惴惴而栗者也十有五年夏六月宋公固卒
  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
  何其速也穀梁子曰葬共姬不可不葬共公姬从公者也公非从姬者也且共姬未卒是为荡泽之乱也桓族将有事而先葬共公犹突忽将有事而先葬荘公也故祸乱之生必先自瓌礼始也其朕兆先见而众莫之察若郑之葬荘公宋之葬共公皆以诸侯而降大夫之礼者也
  十六年夏四月辛未滕子卒
  是何例也犹隐公八年夏六月辛亥宿男卒也生细而没大以细则有其日月以大则去其名或曰从其讣也而爵则不讣甚矣国之无人也以文王之昭阙于礼法而卒与宿男伍故礼者弘人之道也爵者非弘人之道也
  十七年十二月邾子貜且卒
  是犹之蘧蒢也
  十八年春王正月晋杀其大夫胥童
  庚申晋弑其君州蒲
  是葬于翼东门之外以车一乘是亦贼也可以不讨乎曰举臣而弑其君则罪在臣举国而弑其君则罪在君罪在君则其不葬者在君罪在臣则其不葬者在臣然则春秋与栾书与曰何为其与栾书也然则春秋不与悼公与曰何为其不与悼公也晋悼公之再霸十五年又八年而栾氏灭于是仲尼始生天覆栾氏厉公改葬则州蒲之贼亦可以不讨也故齐以桓公葬诸儿晋以悼公葬州蒲继事之大大于杀贼襄公元年九月辛酉天王崩
  二年春王正月葬简王
  是五月也是以天王而降诸侯之礼天王而降诸侯甚于诸侯而降大夫者也
  六月庚辰郑伯睔卒
  郑成公何以不葬犹之蔡穆公也蔡侯肸郑伯睔皆以从楚不葬则是春秋不恕死者也曰春秋恕死者而官命未改则彼自取之成公卒不一月而晋人谋郑不五月而城虎牢则是郑不得息肩也不得息肩则何书葬之有
  七年冬十有二月郑伯髠顽如会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陈侯逃归
  八年夏葬郑僖公
  郑僖公之卒弑也谁弑之郑子驷弑之子驷未讨而书葬何也曰志正也其志正何也楚围陈晋会诸侯于鄬将以救陈陈侯逃归以自救也郑伯不逃归以从诸侯诸大夫弑之则为楚者也春秋葬之则为王者也然则何以不书弑而又书葬也书弑而又不讨贼则不得书葬书卒而又不书葬则无以异于郑成公父子异志而春秋异义故春秋权也量物之轻重而为之衡者也
  十有二年秋九月吴子乘卒
  十有三年秋九月庚辰楚子审卒
  其不葬已著之矣或日或不日楚详而吴略也
  十有五年冬十有一月癸亥晋侯周卒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晋悼公
  是方三月也悼公三驾卒以服楚于萧鱼自桓文而后未有盛于悼公者而卒葬三月以霸主冒大夫之礼亦春秋之所畏也然则是犹之宋共公与共公之乱兆于荡泽是其在中行伯与中行伯急于得诸侯将执邾子莒子以许伐楚而废公之遗言故功利者春秋所不贵也荀偃之急于操盟与荡泽之急于得政皆乱也乱恒败功功不胜乱则溴梁之会荀偃之罪府也然则邾莒无罪乎曰小国不幸当齐楚之冲行李馈遗何罪之有
  十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
  微之为斋而侵我无所异于莒黎比者也春秋无微夫谓其不成䘮也不然何以葬杞孝公又何以葬邾悼公
  二十有五年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
  是荘公也葬于士孙之里四翣不跸下车七乘不以兵甲是有十人焉不足以死亦不足以葬有重丘之盟则崔氏之贼不可得也
  三十年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冬十月葬蔡景公
  异之也春秋之异者独此耳以为甚之也而同于许世子止是轻比之也以为臣不葬而子不可不葬也然则蔡灵公之见恕于春秋何也曰是必有逸事焉以免于讨
  三十一年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密州
  展舆之立犹之莒仆也因乱而立亦不足以葬亦不足以吊谓其有幸君之心也
  昭公元年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
  楚公子比出奔晋
  是不书葬者亦无从问贼矣然则吴不书葬犹书曰阍弑吴子馀祭何也吴太伯之后也吴子卒鲁人哭之先公之庙未为失也江汉之滨谁问之则亦问之公子比而已然则公子比非贼乎曰君弑而出奔晋逾年而反反而弑君何为其非贼也
  八年夏四月辛丑陈侯溺卒
  犹从其哀而葬之是春秋之恕也陈侯溺生而逃盟死而缢是不足以葬矣而亦葬之恶夫楚之灭陈而葬之也楚之僣王猾夏寖以盛矣故春秋哀明徳之后而恶僣乱之国非以奖陈正以攘楚也岂惟扶弱抑强之谓哉
  十三年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䖍于干谿
  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
  春秋之不罪䖍而罪比何也春秋贵讨贼而贱逃死逃死而不讨贼不讨贼而又自为君则甚于贼者矣故郏敖灵敖之贼皆归于子比而弃疾无过焉是春秋之治也然则春秋畏彊御而逸贼者与曰春秋恶人之相杀而无已也是季札子之志也
  冬十月葬蔡灵公
  灵公之不葬三十一月矣身弑其君而见诱于敌三年而后葬之穀梁子曰变之不葬有三失徳不葬弑君不葬灭国不葬然且葬之不与楚灭且成诸侯之事也
  十有四年八月莒子去疾卒
  不葬乱也
  十有九年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
  冬葬许悼公
  弑而得葬则是贼得也许止之与莒展舆同例乎曰同于蔡般同于蔡般则甚也是重比之也夫使春秋无传则许止之与蔡般同诛者乎抑以蔡般诛许止抑以许止宥蔡般是春秋之所深隐也春秋不以子没父不以父没子于此则必有取之也
  二十七年夏四月吴弑其君僚
  将谓恶不讨贼者乎谓恶寻杀者乎先事则恶不讨贼后事则恶寻杀两者所以纲纪也且使讨贼与寻杀同例则后起者得也是犹非春秋之志也
  三十二年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干侯
  定公元年夏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
  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
  丧至而即位即位而后葬葬而别于墓道之南以是为去成康为未久也其去之久已远矣十三年冬薛弑其君比
  谓惠公夷之不能讨贼亦不能葬也以为犹著于宿男焉而终君臣于春秋
  哀公四年春王二月庚戌盗杀蔡侯申
  盗者谁公孙翩也翩杀而书葬虽十月未缓也
  十年三月戊戌齐侯阳生卒
  齐之弑阳生以悦吴师非义也阳生弑荼而自立春秋已去其子而与其卒书其葬何也曰阳生实卒也而齐借其死以悦吴师使吴子三日哭于军门之外然则春秋不恶吴子与曰春秋道其实也春秋以礼与吴不以礼与楚不以礼与吴楚而还与春秋若葬陈灵公蔡灵公之事是也春秋与楚讨贼葬陈灵公不与楚灭国不葬蔡灵公故春秋之与夺大于天王而正于霸主易曰正大而天地之情见矣然则春秋以子弑父者有之乎曰未之见也莒弑庶其莒仆因之窃宝以杀季佗也归狱于仆莒弑密州展舆因之窃国窃国之罪重于窃宝而春秋两贳之则安知夫许止之为尝药与蔡般之为子祸与罪许止以为奔齐而许止已殁葬蔡般以为罪楚而楚之恶不及蔡般之恶也故春秋所见以天下果未有此也何以见之曰于诱蔡侯般见之也蔡侯般之罪大于夏徴舒则申之执何为其无钟鼔也故春秋者天下之至恕也然则苌弘之言不验乎曰以子弑父何十二年之有也
  不贰章第二十三
  子云孝以事君弟以事长示民不贰也故君子有君不谋仕唯卜之日称二君丧父三年丧君三年示民不疑也父母在不敢有其身不敢私其财也示民有上下也故天子四海之内无客礼莫敢为主焉故君适其臣升自阼阶即位于堂示民不敢有其室也父母在馈献不及车马示民不敢専也以此坊民民犹忘其亲而贰其君
  桓公十有八年秋天王杀周公黒肩王子克奔燕春秋不书何以不书也恶其似桓公者也天子之讨能行于封内不能行于诸侯其坏法乱纪亦自天子始也自天子始如何初王子克有宠于桓王桓王将立之属于周公黒肩辛伯諌曰并后匹嫡两政耦国乱之本也周公弗从至是荘王立二年矣周公贰于王将立子仪子仪即克也辛伯闻之以告荘王王杀周公黒肩王子克出奔燕故为人臣者不可以贰为人弟者不可以贰黑肩有功于桓王而卒以戮死故羽父共仲仲遂行父之免于王法则幸也惜乎荘王不敢讨鲁也而又来锡桓公命
  荘公十有九年秋王子頺伐王师不克出奔卫卫人燕人入周立子頺是大事也而春秋不书何也春秋将以天王正天下之诸侯而先为绳尺以正天王则无以正天下之为诸侯者故𦈡葛之战君子之所讳也讳𦈡葛并子頺而讳之然后知讳鲁之不得已也谓其去成康犹未远也臣不可以贰其君弟不可以贰其兄
  二十年夏天王出居于栎是皆不书春秋不乐以天正王不乐以王正天下初荘王嬖王姚生子頺子頺有宠𫇭国为之师及荘王崩僖王在位仅五年而惠王立惠王稍侵先臣之田𫇭国与诸臣失禄者奉叔頺以攻王宫不克出奔温苏子以卫师燕师伐周立子頺明年郑伯和王室不克执燕仲父遂以王归处于栎郑伯入成周执宝器归又明年郑伯与虢公同代王城杀王叔頺及五大夫是王叔也以荘王之宠不贰于僖王而贰于惠王盖其蕴贰再世矣鲁不能讨而郑厉公能讨之故春秋之恕郑厉公有以也夫然则天王出居于栎与郑伯之入于栎有异乎曰天王入于庙升自阼阶即位于堂百辟皆备诸侯朝夕饩百执事礼也
  僖公五年会王世子于首止乃书世子者谁太子郑也惠王不怵于子克子頺之祸又宠惠后爱少子带欲废太子而立之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以定太子王恚使周公召郑伯曰吾抚女以从楚辅之以晋无忧诸侯矣郑伯惧逃归于是诸侯伐郑又明年王崩诸侯盟于洮先定王位而后发䘮王子带召伊洛之戎焚王城王讨叔带叔带奔齐后十年乃召而复之于是王崩王讨亦皆不书所不书者畏以王室间于内难关雎鹊巢之谊息则春王正月之义起春王正月之义息则律量绳尺皆无所从起也是春秋之所以恕也故谓春秋治严者过也
  僖公二十四年冬天王出居于郑
  天王再出居矣于是乃书者何责鲁也责鲁者何首止之会齐桓实在是图王室定计于鲜子頺之祸郑厉焉依盖未専告鲁也于是宋襄没矣重耳未入鲁不急王难而皋蹈四年以待秦晋之师左氏传曰隗氏之乱頺叔桃子奉叔带以败王师王出适郑处于氾带以隗氏处于温王使来告难曰不榖不徳得罪于母弟之宠子带鄙在郑地氾敢告叔父臧文仲对曰天子蒙尘于外敢不奔问官守王使简师父告于晋左鄢父告于秦郑伯与三大夫省视官具于氾而后听其私政礼也王新伐郑郑犹不敢缺于王礼鲁承王命而儳焉仰于秦晋使天子蒙尘四年于外向微重耳则周之为狄久矣鲁以八百乘之国四应诸侯再盟卫莒南乞楚师东取齐榖入祀围宋夫非有贰心于王室何其从楚之骤也故曰责鲁责鲁者责其忘王室而有二心于楚也
  宣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公子遂如齐逆女
  夏季孙行父如齐
  公会齐侯于平州
  公子遂如齐
  六月齐人取济西田
  记者之言其为宣公与宣公之贰于子赤一也私于襄仲二也谋君三也短䘮四也䘮娶五也献济西田六也不闻于天子而私请之诸侯七也襄仲杀子赤而立宣公哀姜大归于齐宣公患齐之讨也越䘮而娶于齐赂以济西之田吉行而会于平州平州者齐泰山之西州也以为成乎会则莫之讨夫亦谁讨之乎而徒丧其田诗曰锡之山川土田附庸夫犹是鲁公之田也亦犹是周公之䘮也以田赂齐如之何其以䘮赂齐也故鲁之有贰心者或谓宣公也
  成公五年冬十一月己酉天王崩
  十有二月己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于虫牢
  曰已贰矣去天子之䘮方四十日也至者可不闻闻者可不至其至之而闻闻之而至者乎于是则亦有礼焉惜乎莫之讲也
  昭公四年夏楚子蔡侯陈侯郑伯许男徐子滕子顿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会于申
  左氏曰楚子合诸侯于申椒举言于楚子曰臣闻诸侯无归礼以为归今君始得诸侯其慎礼矣霸之济否在此会也夏启有钧台之享商汤有景亳之命周武有孟津之誓成有岐阳之蒐康有酆宫之朝穆有涂山之会齐桓有召陵之师晋文有践土之盟君其何用宋向戌郑公孙侨在诸侯之良也君其选焉王曰吾用齐桓乃使问礼于左师与子产左师献公合侯之礼六子产献伯子男会公之礼六王使楚椒举侍于后以规过卒事不规王问其故对曰礼吾未见者有六焉又何以规宋太子佐后至使椒举辞之弗见徐子吴出也以为贰焉执之楚子示诸侯侈椒举曰夫六王二公之事皆所以示诸侯礼也夏桀为仍之会有缗叛之商纣为𥠖之蒐东夷叛之周幽为太室之盟戎狄叛之皆所以示诸侯汰也今君毋乃以汰乎楚子弗听甚矣楚子之贰也其于六王二公犹之蒲宫执戈之智也
  先事后禄章第二十四
  子云礼之先币帛也欲民之先事而后禄也先财而后礼则民利无辞而行情则民争故君子于有馈者弗能见则不视其馈易曰不耕获不菑畬凶以此坊民民犹贵禄而贱行
  文公九年春毛伯来求金
  非礼也礼相见以贽聘问以币以金次龟燕私之际也君子言不及利居不及玩好二霸之会也未尝有赂毛伯求金而后诸侯大夫上下徴赂终春秋之世非贿不免故春秋所恶自叛逆而外唯贿而已诗曰或以其酒不以其浆鞙鞙珮襚不以其长言大国徴求小国之无所祈免也
  文公十五年冬十有一月诸侯盟于扈
  左氏曰晋侯宋公卫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扈寻新城之盟且谋伐齐也齐人赂晋侯故不克而还于是有齐难公亦不会然公则可以不会也以齐之伐鲁也故谋伐齐以齐之纳赂也而郤八国之师则是以八国之师取赂于道也齐以赂免鲁必以不赂祸齐将取偿于鲁而鲁必以赂奉齐是阳榖之盟之所繇始也
  十有六年春季孙行父会齐侯于阳榖齐侯弗及盟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齐侯盟于郪丘
  季孙之辞盟赂不至也公子遂之盟赂至也以郪丘之赂偿扈之赂犹恐其不至也是齐与鲁教赂无已也诗曰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宣公元年六月齐人取济西田
  公羊子曰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所以赂齐也曷为赂齐为弑子赤之赂也
  元年秋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
  左氏曰宋人之弑昭公也晋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宋宋及晋平宋文公受盟于晋又会诸侯于扈将为鲁讨齐皆取赂而还盖一平于宋两会于扈皆赂矣郑穆公曰晋不足与也遂受盟于楚与楚侵陈遂侵宋故郑之书人非贬也其人郑犹之人晋也
  七年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于黒壤与于会不与于盟止也止而不书何也以赂免也左氏曰郑及晋平郑子公之谋也故相郑伯以会冬盟于黑壤王叔桓公临之以谋不睦晋侯以公之不朝也又不使大夫聘乃止公诸侯盟于黄父公不与盟以赂免受赂者谁晋灵公也行赂者谁公子遂也公子遂以赂为功者也
  十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
  齐人归我济西田
  何归之归亦赂也公以女妻高固高固请之则是公赂女也
  成公二年冬楚师郑师侵卫
  十有一月公会楚公子婴齐于蜀
  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穀梁子曰楚其称人何也于是而后公得其所也会与盟同月则地会不地盟不同月则地会地盟此其地会地盟何也以公得所申其事也今之屈向之骄也屈者何谓盟则公为政婴齐称人骄者何谓会则婴齐为政公就会也婴齐之所屈于公者何受公赂也婴齐之所骄于公者何欲取公赂也然则公之得所者赂也何赂之执斵执鍼织纴皆百人盖女赂也然则是非匮盟也而曰匮盟何也曰晋将匮我是可一也不可以再是皆所谓无辞而行情贵禄而贱行者也
  是会也有坏坊者四焉四者何也晋为盟主而窃与楚盟一也盟楚则必赂楚赂楚则必赂晋二也蜀及阳桥皆在城下三也蔡侯许男皆乘楚车不列于位而我与之比四也故春秋盟会之法至于蜀而匮矣而独以城下之耻闻
  三年春王正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宋卫皆未葬而称公侯故宋卫之不子蔡许之无位是春秋之所以匮也
  十年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
  初晋之执郑伯也逾时未归公孙申曰我急君则晋止君我出师以围许为将改立君者则晋必归君矣明年二月郑子如立公子𦈡郑人杀𦈡立髠顽栾武子曰郑人立君我执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郑而归其君五月晋景公薨厉公立郑子罕赂晋以襄锺子驷为质乃归郑伯故质不如赂之信也谲不如赂之巧也然则自宣公而后有以无赂免者乎楚之求郑也而犹重赂况其下者乎有之则士燮之不以赂免郯也夫与其以赂免犹愈于立君而免也与赂䘮货立君䘮鬯
  秋七月公如晋
  晋人止公使送葬春秋不书不书者何谓诸侯之不勤诸侯也惜乎其不以赂免也赂免之辱正于䘮盟之辱乎曰以臣而自免则胃也以臣而免君则道也惜乎蜀之盟未为得所也然则后将执君求赂焉如何曰是亡国之诲也伤之云耳
  襄公二年齐侯伐莱春秋不书恶寺人之通赂也寺人通赂则国无不赂者矣左氏曰齐侯伐莱莱人使正舆子赂夙沙卫以索马牛皆百匹齐师乃还君子以是知齐灵公之为灵也天下之灵者独齐灵公乎哉诗曰谁能执热逝不以濯
  襄公十一年夏郑公孙舍之帅师侵宋
  何以侵宋曰决晋楚也晋楚争郑郑奔命之不遑曰吾伐宋以决之伐宋则晋必怒晋怒骤来楚不能骤救吾乃重赂晋而远谢楚也于是楚郑伐宋晋会诸侯于萧鱼悉师伐郑郑请行成于晋晋侯赦郑囚礼而归之纳斥堠禁侵掠告成于诸侯公使臧纥对曰凡我同盟小国有罪大国致讨苟有借手鲜不赦宥寡君闻命矣于是郑人赂晋侯以师悝师触师蠲广车軘车淳十五乘甲兵备兵车百乘歌锺二肆女乐二八及其镈磬夫以晋悼公也而亦行赂乎其厉公二五之馀沴夫
  襄公二十五年夏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
  是伐齐也伐齐者何朝歌之役齐始伐晋张军于荧庭晋将执之而崔杼弑荘公以悦于晋使隰鉏请成庆封如师男女以班赂晋侯以宗器乐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帅三军之大夫百官之正长及处守者皆有赂晋侯许之于是晋送卫侯帑于夷仪崔子止之以求五鹿晋亦不敢问也而与齐同盟于重丘甚矣赂之为利也使盟主可伐贼可不讨同盟可执旧怨可释也甚矣赂之为利也
  于是赵文子为政令薄诸侯之币而重其礼穆叔见之谓穆叔曰自今以往兵其少弭矣齐崔庆为政将求善于诸侯武也知楚令尹若敬行其礼道之以文辞以靖诸侯兵可以弭记所谓礼先于币帛者其谓此乎朝聘燕享礼也庭实货贿币也赵武能率士燮之政则庶乎免矣
  方范宣子之为政也诸侯之币重子产寓书于子西以告曰子为晋国不闻令徳而闻重币侨也惑之侨闻君子长国家者非无贿之患而无令名之难诸侯之贿聚于公室则诸侯贰若吾子赖之则晋国贰诸侯贰则晋国坏晋国贰则子之家坏何没没也将安用贿夫令名徳之舆也徳国家之基也有基无坏无亦是务乎有徳则乐乐则能久诗云乐只君子邦家之基有令徳也夫上帝临汝无贰尔心有令名也夫恕思以令徳则令名载而行之是以远至迩安无宁使人谓子实生我而谓子浚我以生乎宣子悦乃轻币以子产之善规也而独有取带于叔孙豹取锦于季文子取冠于公孙舎者故无辞而行情君子之所禁也
  遗利章第二十五
  子云君子不尽利以遗民诗云彼有遗秉此有不敛穧伊寡妇之利故君子仕则不稼田则不渔食时不力珍大夫不坐羊士不坐犬诗云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徳音莫违及尔同死以此坊民民犹忘义而争利以亡其身是其为季文子晏平仲斗子文氏之行与其为苦成叔令尹子常羊舌鲋氏之行与季文子相宣成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仲孙它曰子为鲁上卿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人其以子为爱且不华国乎文子曰吾亦愿之然吾观国人其父兄之食麤而衣恶者多矣吾是以不敢人之父兄食麤衣恶而我美妾与马无乃非相人者乎且吾闻以徳荣为国华不闻以妾与马文子以告孟献子献子囚之七日自是子服之妾衣不过七升之布马饩不过稂莠文子闻之曰过而能改者民之上也使为上大夫齐侯疥遂店期而不瘳诸侯问疾者多在梁丘据与裔款言于公曰吾事鬼神丰于先君有加矣今君疾为诸侯忧是祝史之罪也盍诛于祝同史嚚以谢宾公说告晏子晏子曰有徳之君外内不废动无违事其祝史荐信无愧心矣是以鬼神用飨国受其福祝史与焉适遇淫君内外颇邪上下疾怨斩刈民力以成其违祝史荐信进退无辞鬼神不飨祝史与焉所以天昏孤疾者为曓君使也公曰然则若之何对曰不可为也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泽之萑蒲舟鲛守之薮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盐蜃祈望守之县鄙之人入从其政偪介之关㬥征其私承嗣大夫彊易其贿布常无艺徴敛无度宫室日更淫乐不违内宠之妾肆夺于市外宠之臣僭令于鄙民人苦病夫妇皆诅祝有益也诅亦有损聊摄以东姑尤以西其为人也多矣虽其善祝岂能胜诅若欲诛于祝史不如修徳矣公说使有司宽政毁关去禁薄敛已责而公疾瘥不然虽狐裘三十年豚肩不掩豆待举火者三百家犹未有遗民之利也
  斗且廷见令尹子常子常与之语问畜货聚马归以语其弟曰楚其亡乎不然令尹其不免乎吾见令尹令尹问畜聚积实如饿豺狼焉殆必亡者也古者聚货不妨民衣食之利聚马不害民之用国马足以行军公马足以称赋不是过也公货足以宾献家货足以共用不是过也货马邮则阙于民民多阙则有畔离之心将何以封矣昔斗子文三舍令尹无一日之积恤民之故也成王闻子文之朝不及夕也于是乎毎朝设脯一束糗一筐以羞子文至于今令尹秩之成王毎出子文之禄必逃王止而后复人谓子文曰人生求富而子逃之何也对曰夫从政者以庇民也民多旷者而我取货焉是勤民以自封也死无日矣我逃死非逃富也故荘王之世灭若敖氏唯子文之后在今子常先大夫之后也相楚君无令名于四方民之羸餧日甚四境盈垒道殣相望盗贼司目民无所放是之不恤而畜聚不厌其蓄怨多矣民心之愠也若防大川焉溃而所犯必大矣子常其能贤于成灵乎成不礼于穆愿食熊蹯不获而死灵王不顾于民一国弃之如遗迹焉子常为政而无礼不顾甚于成灵其何力以待之期年乃败于柏举子常奔郑昭王奔随故不顾遗利以取民者若楚子常是也
  叔向见韩宣子宣子忧贫叔向贺之宣子曰吾有卿之名而无其实无以从二三子吾是以忧子贺我何也叔向曰昔栾武子无一卒之田官不偹其宗器宣徳行顺宪则使越于诸侯诸侯亲之戎狄怀之以正晋国以免于难及桓子骄泰奢侈贪欲无艺略则行志假贷居贿宜及于难而赖武之徳以没其身及怀子改桓之行修武之徳可以免难而离桓之罪以亡于楚夫郤昭子富半公室其家半三军恃其宠富以泰于国而身尸于朝家㓕于绛不然夫八郤五大夫三卿其宠大矣一朝而灭莫之哀也唯无徳也今吾子有栾武子之贫吾以为能其徳矣是以贺若不忧徳之不建而患货之不足将吊不暇何贺之有宣子拜稽首曰起也将亡赖子存之非起敢専承之其自桓叔以下拜吾子之赐故不争利以亡身者韩宣子是也苦成叔不争利犹可与栾桓子没其身
  晋自羊舌鲋为大夫而列国多赂平丘之会次于卫地叔鲋求货于卫淫刍荛者卫人使屠伯馈叔向羮与一筐锦曰诸侯事晋未敢携贰况卫在君之宇下而敢有异志蒭荛者异于他日敢请之叔向受羮反锦曰晋有羊舌鲋者黩货无厌亦将及矣为此役也子若以君命赐之其已客从之未退而禁之何为其赐之也曰叔向之权不足以制鲋也何为不足以制之也曰叔向不得君命叔鱼能得君命其后叔鱼竟以鬻狱尸于市故忘义争利以亡其身羊舌鲋是也
  别嫌章第二十六
  子云夫礼坊民所淫章民之别使民无嫌以为民纪者也故男女无媒不交无币不相见恐男女之无别也诗云伐柯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艺麻如之何横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以此坊民民犹有自献其身
  是其为鄫季姬与何为季姬也曰未系之鄫也未系之鄫而能使鄫子何也鄫无大夫以婚礼待于境上不得亲迎则曰遇不待反马则曰朝礼变而之正求正而之野是皆有父母之命也不及两庙以正其终始虽有嘉礼近于自献其身故礼不亲迎不庙见犹之乎遇也
  僖公十有四年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
  来朝则俱朝也不得曰以鄫子来朝于是越岁而于归犹之不庙见也左氏曰鄫季姬来宁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而使来朝止则不遇遇则不止且未系之鄫故左氏详外政而略内事也十有五年九月季姬归于鄫
  何其久也公如齐从于牡丘九月始归公归而后季姬归礼也
  十有六年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书日书国无所异于宋共姬也故季姬犹为有礼也季姬没三年而鄫子用于睢社僖公不哀故鄫子则为匮礼也季姬非匮礼者也春秋之于诸姬多称焉
  二十三年冬十一月杞子卒杞成公也
  二十七年春杞子来朝杞桓公也
  秋乙巳公子遂帅师入杞杞以客礼傲宗国
  二十八年秋杞伯姬来谢讨也
  三十一年冬杞伯姬来求妇
  母党之请妇未失礼也大国聘币以卿大夫小国命于舅姑诗曰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伯姬求妇而以为非礼则杞有卿大夫之役焉而又以杞为傲
  文公十二年春王正月杞伯来朝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哀叔姬也哀叔姬而爵杞伯何也曰杞伯来朝亢则抑之哀则扬之哀吾之子以及其宗夫为春秋者固得以子女进退人爵乎曰爵非春秋所自与也礼则春秋得而与之春秋以礼当爵亦得以爵当礼也成公四年春杞伯来朝
  五年春王正月杞叔姬来归
  八年冬十月癸卯杞叔姬卒
  九年春王正月杞伯来逆叔姬之䘮以归
  是则杞子之所为伯也杞伯同盟五十年矣再娶于鲁出其妇不遗其䘮则甚矣齐之归叔姬者也弑其君而弃其母终惠公之世无有逆其䘮者故曰夫妇之道废而谷风之怨兴哀杞叔姬所以吊齐叔姬也然则二叔姬有罪乎曰哀也何罪之有
  厚别章第二十七
  子云取妻不取同姓以厚别也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以此坊民曾春秋犹去夫人之姓曰吴其死曰孟子卒
  记者之不与鲁春秋何也曰是所以正春秋也正春秋而后春秋不繋于鲁不系于鲁则仍鲁春秋之辞何也曰权不变衡绳不改尺正其大者而其不正者皆正矣故文者附质而文者也质不变文文不损质故忠信者春秋之教也
  晋公子重耳之入秦也秦伯归女五人怀嬴与焉公子欲辞司空季子曰同姓为兄弟黄帝之子二十五人其同姓者二人而已唯青阳与夷鼔皆为己姓青阳方靁氏之甥也夷鼔彤鱼氏之甥也其同生而异姓者四母之子别为十二姓凡黄帝之子二十五宗其得姓者十四人为十二姓姬酉祁已滕葴任荀僖姞儇依是也唯青阳与仓林氏同于黄帝故皆为姬姓同徳之难也如是昔少典取于有蟜氏生黄帝炎帝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异徳故黄帝为姬炎帝为姜二帝用师以相济也异徳之故也异姓则异徳异徳则异类异类虽近男女相及以生民也同姓则同徳同徳则同心同心则同志同志虽远男女不相及畏黩敬也黩则相怨怨乱毓灾灾毓灭姓是故娶妻避其同姓畏乱灾也异徳合姓同徳合义姓义相更成而不迁乃能摄固保其土房今子于子圉道路之人也取其所弃以济大事不亦可乎甚矣胥臣之辞也归女五人岂无欢者而必怀嬴君子犹畏其无别也郑叔詹曰同姓不婚恶不殖也狐氏出自唐叔狐姬伯行之子也实生重耳成而儁材违离而得所是则同姓之不别晋犹有戎风焉昭公元年晋侯有疾郑伯使公孙侨聘晋且问疾叔向问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实沈台骀为祟史莫之知此何神也子产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沈居于旷林不相能也日寻干戈后帝不臧迁阏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为商星迁实沈于大夏主参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当武王邑姜方震太叔梦帝谓已命而子曰虞将与之唐属诸参而蕃育其子孙及生有文在手曰虞遂以命之成王灭唐而封太叔故参为晋星繇是观之则实沈参神也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为元冥师生允格台骀台骀能业其官宣汾洮障大泽以处太原帝用嘉之封诸汾川沈姒蓐黄实守其祀今晋主汾而灭之矣繇是观之则台骀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若君身则亦出入饮食哀乐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为焉侨闻之君子有四时朝以听政昼以访问夕以修令夜以安身于是乎节宣其气勿使有所壅闭湫底以露其体兹心不爽而昏乱百度今无乃壹之则生疾矣侨又闻之内官不及同姓其生不殖美先尽矣则相生疾君子是以恶之故志曰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违此二者古之所慎也男女辨姓礼之大司也今君内有四姬焉其无乃是也乎若繇是二者弗可为也已四姬有省犹可无则必生疾矣叔向曰善哉肸未之闻也故春秋之知礼者唯子产也
  哀公十二年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是所为吴孟子也何谓之吴孟子也吴或得子出而称孟子也公方幼而季孙为政公不得自娶孟子公娶孟子则大臣主之公不得自为政自楚败锺房以前公朝章华而后公皆未尝入吴又自邾莒发难五郤于晋公亲见止两执大夫未尝藉吴之力故孟子之非吴宗庙祝史所荐信也而孟子之称吴甥舅伯叔之借口也当时公若之妹为宋元公夫人生祁适季平子于昭夫人同姓也故或以逐平子告夫人未有逐平子告吴者也又二十馀年叔还始会吴于柤故自哀公六年以前吴未有盟会征讨与鲁之事也吴楚始竞吴数败楚鲁以子出于吴而系于吴谓吴孟子以张鲁亦以张子也陈实张楚而藉吴见讥夫有结婚强吴三十年无一介之问及至河五反身屈于齐庭与公子慭相见不肯入晋而犹曰娶吴者乎然则娶吴之说孰为之曰季孙为之季孙绌昭公欲绌昭夫人不及哭不附于庙孟子之卒孔子与吊季孙不絻故绖而拜谓是同姓非吾小君也是仲尼之所悲也然则同时无有明之者何也曰季氏之服鲁久矣季氏戮昭公又以戮公之夫人鲁人信之播于外国故鲁人之智不及荣驾鹅之智也然则仲尼之不正孟子何也曰阃事也阃事无诤
  辟远章第二十八
  子曰礼非祭男女不交爵以此坊民阳侯犹杀缪侯而窃其夫人故大飨废夫人之礼子云寡妇之子不有见焉则弗友也君子以辟远也故朋友之交主人不在不有大故则不入其门以此坊民民犹以色厚于徳旧分二节君子公言不及内党夫子何闲之谆也曰未有不闲而诚者也易曰闲邪存其诚谓其近情也而闲之闲之不止而又明言之不明言之则必有未闲者存焉故又重闲之也
  荘公二年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会齐侯于禚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丘
  七年春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防
  冬夫人姜氏会齐侯于榖
  祝丘之有享则是大飨未废也所谓阳侯缪侯者晋楚之春秋与抑列国之春秋与
  桓公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
  左氏曰宋华父督见孔父之妻于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艶于是攻孔氏杀孔父而取其妻公怒督惧遂弑殇公君子以督为有无君之心而后动于恶故先书弑其君孔父之不能闲家则亦与有讨也息妫之美而灭蔡与息夏姬棠姜皆夭数夫而灭人之宗故君子立教质言之而不讳详言之而不秽也若不入主妇之门不友寡妇之子是也诗曰折柳樊圃狂夫瞿瞿是之谓也
  民纪章第二十九
  子曰好徳如好色诸侯不下渔色故君子远色以为民纪故男女授受不亲御妇人则进左手姑姊妹女子已嫁而反男子不与同席而坐寡妇不夜哭妇人疾问之不问其疾以此坊民民犹淫佚而乱于族
  为是坊者其唯敬姜与敬姜者公父文伯之母也朝哭穆伯而暮哭文伯仲尼闻之曰季氏之妇可谓知礼矣爱而无私上下有章
  公父文伯之卒也敬姜我其妾曰吾闻之好内女死之好外士死之今吾子天死吾恶其以好内闻也二三妇之辱共先祀者请无瘠色无洵涕无掏膺无忧容有降服无加服从礼而静是昭吾子也仲尼闻之曰女知莫如妇男知莫如夫公父氏之妇知也夫又曰公父文伯之死妾经而殉者三人贤士未有至者敬姜遂不哭也
  敬姜之将室文伯也飨其宗老而为赋绿衣之三章老请守龟卜室之族师亥闻之曰善哉男女之飨不及宗臣宗室之谋不过宗人谋而不犯微而昭矣
  敬姜者季康子之从祖叔母也康子往焉䦱门而与之言皆不逾阈祭悼子康子与焉酢不受彻爼不宴宗不具不绎绎不尽饫则退仲尼闻之以为别于男女之礼矣敬姜如季氏康子在其朝与之言弗应从之及寝门弗应而入康子辞于朝而入见曰肥也不获命无乃罪乎敬姜曰子弗闻乎天子及诸侯合民事于外朝合神事于内朝自卿而下合官职于外朝合家事于内朝寝门之内妇人治其业焉上下同之夫外朝子将业君之官职焉内朝子将庀季氏之政焉皆非吾所敢言也
  然则记者之言其崇敬姜与其犹为祝丘之享防榖之会也曰夏徴舒之从杀其君东郭偃之嗣灭其宗泾上之粲不归于王莒处之帷不聘而从君子犹或非之故蔓草零露非郑志则莫之诵也亲迎章第三十
  子云昏礼婿亲迎见于舅姑舅姑承子以授婿恐事之违也以此坊民妇犹有不至者
  亲迎礼之始事也而坊记以为卒事言人事之终始也哀公曰冕而亲迎不已重乎孔子愀然作色曰合二姓之好以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何谓已重乎故亲迎即位薨葬郊祀勤王此五者春秋所以坊徳也五者皆失而以命从欲先王之刑乃穷矣故圣人以天命礼以天命刑以天命命而一其权量于春秋丁宁终始于昏迎之事易之咸恒诗之关雎亦与坊记同义也
  桓公三年秋七月壬辰日有食之既
  公子翚如齐逆女
  九月齐侯送姜氏于讙
  公会齐侯于讙
  夫人姜氏至自齐
  榖梁传曰礼送女父不下堂母不出祭门诸母兄弟不出阙门父戒之曰谨慎从尔舅之言母戒之曰谨慎从尔姑之言诸母般申之曰谨慎从尔父母之言送女逾竟非礼也左氏曰凡公女嫁于敌国姊妹则上卿送之以礼于先君公子则下卿送之于大国虽公子亦上卿送之于天子则诸卿皆行公不自送于小国则上大夫送之然则是为卿逆君妇者也诸侯自亲迎而公不送女可乎曰何为不可也君有社稷之守婿有宗祧之重子子父父何为其不可也且夫桓非亲迎者也厚币而自固者也然则自讙而后鲁不入齐者何也曰春秋之许鲁犹以有别也齐有风而鲁无风
  荘公二十四年夏公如齐逆女秋公至自齐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是亲迎也亲迎而妇不至公至逾月而后乃入则犹之不至也故哀姜之不正终曰过始也过始则美尽矣美尽于始者蛊坏于卒也
  文公二年冬公子遂如齐纳币
  四年夏逆妇姜于齐
  高子曰略也略则公子遂之略之也左氏曰贵聘而贱逆之娶于大夫而卿聘之不使卿逆之卿傲其大夫而适傲其夫人族下不尊亲寡无援赤视之不允则自此始矣然则公娶于大夫亦可亲迎乎曰公娶于大夫舍于先公之庙公为之主亦使卿送之大国则无娶于它国之大夫者也而鲁以高国比于妇姜宣公元年春公子遂如齐逆女
  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
  妇者宗庙之妇非为姑妇之也且是有夫夫其公子遂逆而敬嬴迓之一仲遂也而以夫人及妇不难乎其为子与夫者乎故春秋之文苦详也文详则旨疑
  成公十四年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
  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
  是犹之仲遂也夫其叔孙侨如逆而穆姜迓之穆姜之于敬嬴叔孙侨如之于仲遂可以同辞可以同情幸乎其不亲迎而犹且至也然则荘公之会杞伯姬于洮与齐侯之送姜氏于讙有异乎曰均之乎爱女也非所以爱礼也然则莒庆之逆叔姬齐高固之逆子叔姬有异乎曰均之乎亲迎也莒细而从高挟而倨然则杞伯姬之来鄫季姬之归皆细也而春秋谨书之何也曰家人与睽互相反也家人在内而闲睽在外而疑其闲之曰悔亡其疑之曰豕曰鬼曰张弧曰脱弧故家人反外虽圣人不能不疑者诚敬之也诚慎之也谓礼刑命三畏者之所攸寄也故唯记者为深知春秋之义也





  坊记集传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附录坊记春秋问业
  明 黄道周 撰
  春王正月
  商应椿问春秋三书无冰皆当春月则周正建子三春正当沍寒之时冰泮溷于凿冰之月不知周公何所取而以子月革夏正也今云作洛土中以八尺之表定晷南北观其进退以为端始冬至日道自南而北日晷自北而南是为履端之候叶于天统故用为周正虽云一王之宪其实颠寒暑而错温凉于东作西成南讹朔易之义不知何处符合
  答云周人虽以子为正月只是颁朔郊祀朝觐以一日为始至于农事民时县布象魏如何变得逸周书时训解曰立春之日东风解冻又五日蛰虫始振又五日鱼上冰此皆与夏正同用如何变得周颂云维暮之春亦又何求亦盖清明榖雨时也所以周书又云越我周王致伐于商改正异械以垂三统至于敬授民时巡狩祭享犹自夏焉
  应椿云然则程胡二传皆云以夏时冠周月垂宪后世何也答云此亦假借之言犹云起例于此托意于彼耳春秋为鲁史受朔于王闰不告月犹且书之如何敢变一王之宪㸔其三书无冰皆当春月则建子无疑但在历法以南至首春则正月无春只有春二月春三月商正建丑以立春为中气亦五年间遇不可为常必以夏至为夏之极冬至为冬之极毎遇冬中至朔相合准为闰月则大寒立春已入寅限又依然夏时矣春秋以三正并建本周公之意行天王之令故书春王正月春王二月春王三月以春月之有王救正月之无春亦所以因事省事以王统天之义也胡逄甲云王班朔则书王正月王不班朔则不书王正月襄公二十七年十一月辰在申哀公十二年十二月火犹西流十三年复然皆司历之过杜氏以长历推之于是置闰其明年皆不书王正月若王置之则当书王正若鲁置之诸侯无改宪之义不书王正其诸以病鲁与
  答云不班朔不书王正与不郊不书王正同义然僖公二十四五六年天王出居于郑昭公二十二三四年王室乱天王居于狄泉不应此时独行郊祀颁朔之礼盖此时播迁天王应有礼于侯国春秋亦欲以此正侯国之不勤王者故于此数年皆书王正月不然隐公九年天王使南季来聘此时王室无事礼问数通何以不书春王正月及桓公十八年间仅三书王正必是郊祀颁朔与春秋正权两意互用不在置闰不置闰有春无春之间也
  胡逄甲云春秋之例时遇无事则书首月若其中有事者以时举则不月举也举月而书王以为正权举月而不书王亦以为正权则正权之义彼此通挂两来其辞与答云郊祀颁朔正权三者通有所取圣人于此意有浅深但事远文湮莫得而详也
  逄甲又云自古改正皆不易月商人元祀十有二月时以立春若值中气可称王正矣即不值中气犹以烝命祀如何便云建丑也如周月建子而春祭仍烝不待频渎其讥己见时训乃云敬授民时巡狩祭享犹自夏者若此三事自夏则更不须改正矣若以为颁朔读法朝贺之类则今颁朔朝贺亦正子月不得云改正也且如豳风以阳纪日则曰一之日二之日三之日四之日以阴纪月则曰四月五月六月七月而改岁跻公皆在十月之后不称十一月十二月又不称正月何也答云圣人因时以示礼乐三冬农隙岁事告成日月干支始于子甲甲之与子通得为正故数甲者命日数子者命月敬授两举以示民有事也以日举之则曰正日以月举之则曰正月诗与春秋初不相悖也
  逄甲云然则周时周月兼得干支之正伶伦轩辕合与春秋同轨而夫子又云行夏之时何也答云帝王不相袭礼举日举月则周人为正举岁举时则夏时为正周人亲亲报本于农隙之后夏勤沟洫立正于于耜之初两者异文而同质若云作讹成易或干其纪则南至始春夏至始秋四仲之月皆得中气譬如周易屯蒙始春咸恒始秋不必泰否以分春秋姤复以稽冬夏也夫子删述一以周公为本至论为邦则是夫子自家主意耳道有并行者不更疑贰也
  戴造问隐公不书即位可是摄可是不当立可是从公之志可是不请命于天王曰只是不请于天王耳隐桓皆庶而隐为长当时得王命则当立无疑篡弑之祸亦息矣戴造云桓文宣成襄昭哀七公即位岂皆请命于王州吁郑忽亦皆请命于王如何不成其为君答曰圣人之言义不一起或意有并存则特举其重者要于垂法立宪不失本意而已
  公及邾仪父盟于蔑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戴造问隐公未即真邾子未拜爵两家同盟何以称谓何以告明神且何以要约捍灾恤患也答曰春秋称公岂有不即真之理如四年遇宋公于清六年会齐侯于艾彼国自然称鲁侯不得称鲁公子也隐公初即位便要图霸三月及邾盟于蔑九月及宋盟于宿只此是一部春秋后来诸侯盟会相寻列国争长皆于此始皆于二年于潜于唐彻底映现惜其才不逮桓文年不逮荘僖耳春秋许多事皆于隐始权舆郑伯克段于鄢
  陈有度问春秋鲁史为何元年突书郑志答云春秋隐桓原本常棣隐公不能克轨而郑伯克段春秋于此初无贬辞要为寪舎锺巫发其底本有度云然则春秋与郑伯与曰郑伯猜狠固不敢例周公然使周公诛管蔡亦不得不书曰辟管叔于商放蔡叔于郭也叔段称兵启期袭郑郑伯克之于其岩邑圣人直书如克敌然它日陈侯之弟招宋公之弟辰有所训讨皆直以弟系之向使寪舎之难隐公不死桓公出奔亦不过书曰公子轨出奔某耳又使桓公据邑袭鲁隐公克之亦必书曰公克轨于某何为其讨郑荘公也然则荘公处心积虑䧟叚于辟春秋在所不讨与曰讨郑荘公则不得讨鲁桓公郑荘公不成其克则鲁隐公不成其让让䘮其名克成其实而叔段与桓公同道也圣人据事直书无所褒贬虽云郑志而鲁志毕见州吁公子冯公子忽之义并见于此故元年七事春秋之纲领也
  陈允元云郑荘公以祊易许射王中肩春秋诸侯第一败类故于隐之初年特表其事以志伦常之变如隐公不容桓公岂得免于春秋之讨今以克段为无贬辞然则三传皆非与答曰三传之不与郑伯固是恒理然使段入郑据鄢为郑伯者何以处之防患未然圣人有所不能大义灭亲君子有所不避隐公让不成让摄不成摄使如郑荘蚤察京叔去公子翚不至滋蔓虽老于莵裘终于正寝无不可也允元云爵位细事伦常大故隐公虽见弑于子翚亦无杀弟之嫌荘公虽克敌于京城终有残忍之恶以此㸔春秋岂不完美答云此亦正论但看克段二字不书母弟圣人于荘公身上略放得过后来宋辰陈招两事对证分明
  允元又云坊记引祭仲之言以为春秋大坊还是从经起见从传起见答曰坊记所称统在春秋经传之后随其所见以录遗言自然与春秋吻合不必谓夫子之言本于祭仲也
  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
  商应椿云仲子为桓公之母先卒无疑三传俱谓天王之尊不宜下赗诸侯之妾而康侯専责宰咺以冢宰书名见宰之非宰也先儒考周礼宰夫掌国之吊事戒令与其货贿或此宰为宰夫之宰未必便长六卿不知是否答云凡此等失皆在天王成风之卒王使荣叔归含且赗其葬也王使召伯来会葬皆去天称王而于荣叔召伯无讥焉仲子之赗安得独责宰咺不责天王盖是春秋初年王不称天则无以正其始据事直书善恶自见宰咺之为太宰与宰夫可无问也
  胡逄甲云天王赗诸侯之妾或是鲁宋交请而然未必春秋専责天王答云春秋之意只为隐桓构难皆从此始嫡妾不正则兄弟不定兄弟不定则冰霜驯致矣子克子頺子朝之乱王室比比而然故春秋特笔其事以正王国非独以正鲁国也逄甲云然则成风之卒己在惠襄二玉之后无叔带狄后之乱而春秋特严其文书王去天不专为正名发与曰春秋正名以坊百世不即事以坊一时
  郑伯以璧假许田
  戴造问隐公八年郑伯使宛来归祊庚寅我入祊经不言郑以祊易许也至桓元年始言郑伯以璧假许田岂有易许四年鲁不归地而别书曰假者古人谓祊薄于许佐之以璧是则贾胥之道春秋为何笔之于经如谓鲁郑紊乱王制私相易地则取郜取防入向入极取娄牟取戴虽小国之君亦悍然为之假许入祊未为大事何为郑重其辞乎答曰周室之东郑人世为司徒及平王既歾王室日衰郑首叛周自为雄长其初心畏宗国以祊饵我我受其饵与之伐宋于是阳假王命阴取诸小国以自益也隐之末年始与齐鲁入许及桓公立微有佐助之功乃明假许田亦心轻桓公以为不如隐之时矣故方隐时取郜取防皆归于鲁及假许田仅藉以璧非轻许田轻桓公也桓公身为篡弑无宗国之望宋卫同恶相济王不能讨又取鄢刘𫇭䢴之田于是明年遂显叛王𦈡葛之战天下无敢问者则自垂越之盟始也故郑伯以璧假许田晋侯以璧假虞师先后同智也
  齐侯卫侯胥命于蒲
  陈有度云齐卫胥命四传皆以为近正今直以为奸命何也答云春秋重锡命霸主会盟亦申王命耳齐郑宋卫当年未合及宋之乱卫将与齐合后此数年战于郎盟于恶曹齐与郑卫相从皆从蒲始也故蒲之胥命非从王明矣非从王而胥命则犹之奸命也然则四传皆以为近正何也曰荘公二十一年郑虢胥命于弭弭从王也蒲非从王也以弭之传训蒲之经是四传所以同误也
  春正月己卯烝夏五月丁丑烝
  商应椿问桓公八年再烝将为春夏失时抑为重烝见渎乎答云祭义禴为薄物以祭烝为备物而享言夏物未成而冬品咸登也书曰享祀母丰于昵虽云祖祢之庙维均而夏冬之义可辨若槩以繁多为主则祀愧精禋禴惭薄物矣圣人先以簿正而防猎较故于春夏盛祭皆题之曰烝所以示礼之因时而道之贵节也或谓旧文之误当亦不然
  郑伯突出奔蔡郑世子忽复归于郑
  陈允元问桓公十一年突归于郑郑忽出奔卫突忽两名无所去取至十五年始书郑伯突郑世子忽两爵似有是非何也曰忽突初年宋执祭仲宋人为政忽突中年祭仲复君郑人为政宋人为政在䘮期之内皆不称子曰未成君也以人与地以地与人曰是郑之突忽也而忽得称国则微与忽矣郑人为政在五年之内君臣已定突虽篡国犹得称伯忽虽失位得称世子又以世子复归则明其初年之得称子也然则春秋与祭仲乎曰祭仲置君如奕棋然何为其与祭仲也然则春秋与忽乎曰桓公十七年高渠弥弑忽而立亹春秋不书何为其与忽也然则春秋与突乎曰郑伯七会诸侯定王于栎虽欲不郑伯之不得也然则春秋以忽方子纠以突方小白乎曰齐郑非匹功过各别其大率犹此也然则郑忽五月已葬不称子忽卫朔四月未葬得称卫侯何也曰郑忽从经卫侯从史经正其大火沿其细然则纳朔不义故伐卫者称人纳突亦不义而伐郑者从王郑突从王卫朔非从王者也然则皆书公至自伐郑至自伐卫何也曰伐则有别至则无别也出而告庙有异辞至而告庙无殊体
  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
  朱垣问春秋书法未有如此之异者救师称次此非救郕也而亦称次如是齐召鲁师不应更俟陈蔡如是鲁召陈蔡不应三时空行如是陈蔡违命不应史笔之书如是鲁欲取郕不应㬥露之久临川吴氏谓齐欲取郕徴兵于鲁与陈蔡鲁因奔命于齐而陈蔡不与焉此时鲁未服役于齐安得陈蔡不至而鲁人独恭答云此是齐鲁争郕也垣云如是齐鲁争郕则不应书师及齐师围郕也答云鲁以兵威胁齐取郕以为郕必降鲁及郕降齐而鲁意乃替故首书春王正月以治伐同姓之罪既书次书及书还皆不称公以讳不成师之耻本传甚明临川吴氏失之垣曰然则次于郎不日而甲午治兵书日何也曰次于郎月举之也甲午治兵日举之也月举则已缓日举则已速月举则已潜日举则已著
  齐侯宋人陈人蔡人邾人会于北杏
  朱垣问是会有宋公邾子一槩称人唯齐侯称爵胡氏谓四国无王推戴霸主故亦斥而称人齐桓始霸能平宋乱故与而书爵此义云何答曰与霸主则不得斥与国斥与国则不得与霸主也盖是宋御说初立未请于王不得称公不称宋公故不称邾子犹无所褒贬也朱垣曰是时宋人未服齐桓是以明年春齐人陈人曹人伐宋则此时宋人不得称公也胡氏谓齐自灭谭之后二十年间未尝遣大夫为主将亦未尝动大众出侵伐将卑师少故称人然与曰春秋书人者皆不许大夫擅兵或小国未成君也君不在而书人举众称师皆从其实非有褒贬也朱垣曰乌程姚氏称齐桓盟会则皆书爵灭伐执降则皆书人然否答曰此亦不同闵公元年齐人救邢而亦书人僖公六年伐郑围新城而亦书爵何必贬之书人褒之书爵也春秋于此等皆书其实间有褒贬去爵书人不尽为例也
  城楚丘
  陈有度问三城而书不同城邢之义著矣城缘陵而书诸侯城楚丘不书齐师又不书诸侯公谷胡氏谓不与专封盱江邓氏谓大桓公之功欲以城楚丘公之天下两义云何答云左传谓鲁后至故以自城为文此必有据如専封之说必不可通诸侯有难相率捍患因其师众城彼故墟何専封之有如狄灭卫不能伐狄狄去乃迁为城楚丘此又何足大于天下乎春秋不与専城其有城者皆自为功虽曰迁卫之事鲁受其功可也
  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
  陈允元云鲁史惠公请郊禘之礼史角止之则是成王初无赐大礼之事鲁公亦无受大礼之理先儒论之详矣今信礼记而非鲁史以为郊祀不请于惠公不始于僖公则自僖公以前六七十年春秋无卜郊之文无吉禘之礼何也曰史角止惠公之诣不出世家亦是后人臆说祝𬶍说王室之赐周公有礼籍祝史必不是矫诬的事如閟宫之诗夫子称之曰颂春秋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则八佾郊禘其来旧矣夫子叹周公其衰盖叹三桓非叹周公也鲁卜郊而三家雍彻鲁三望而季氏旅泰山若孔子之于周公又何间焉允元云然则杞用夷礼而鲁人讨之舞用旌夏而韩子变色所谓夷礼亦犹之旌夏也齐桓纠合诸侯遂欲僭用封禅僖公为齐桓爱婿见杞宋皆用大礼遂僭卜郊理或有之答云周徳虽衰天命未改襄王之却请隧王孙满之阻问鼎晋楚两霸莫之敢干鲁僖亲事桓文安得于此自干罪讨即如鲁颂白牡骍刚四字俨然典礼岂是后人创得勿以夫子之叹周公疑成王之坏王典也
  胡梦錥问云古者郊祀凡再举正月之郊为祈谷月令及孟献子所言是也十一月之郊为报本郊特牲所言是也周用建子以十一月为正月而僖公三十一年以四月卜郊则是夏二月也启蛰而雩原不为过然春秋书郊非雩书雩非郊也僖公以四月卜郊自是以后成十年四月五卜郊襄七年四月三卜郊十一年四月四卜郊皆沿为故事又如宣三年以正月三望成七年五月三望文十五年以五月郊成十七年九月用郊是皆何义也答云只论其当郊不当郊勿问其月矣礼常祀不卜天子大郊在十一月正月鲁供柴望之事焉故不得于是月郊不得于是月郊则必为之更卜郊鲁之更卜郊礼也更卜郊而于二月七月亦礼也因而差池从卜焉耳卜而不从再凟三凟则庸人不为之矣梦錥云然则郊卜而禘不卜何也答曰鲁之有禘鲁公之世守也白牡用于太庙骍刚用于世室祫祭大享则后稷为始祖而周公鲁公分昭穆焉周室郊祀后稷配天文王配帝享于明堂祫禘之祖始于帝喾鲁不禘喾而禘稷不祖文王而祖周公以祖天子之礼隆杀不同未为僭也周公身作礼乐鲁公之所闻见决无冒昧承受之理閟宫之颂曰皇皇后帝皇祖后稷周公皇祖亦其福女是其验也梦錥云鲁周公称太庙鲁公称世室群公称宫閟宫其为姜嫄之宫与僖公之宫与曰颂称奚斯所作奚斯荘公时人则必非僖公之宫也旧说鲁人特祀姜嫄疑或有之但其诗作于僖公之时耳梦錥曰然则太庙八佾世室不过六羽群宫亦用八佾何与曰唯有群宫之僭所以有三家之僭若世室身受礼乐八羽六羽犹在可否之间也梦錥又云天子曰禘诸侯曰祫自鲁人用禘又以禘为祀典之通称如闵公二年夏五月吉禘于荘公僖公八年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皆指大祭为禘而诗书所称祠禴尝烝无有直指为禘者不知鲁论两举禘字亦泛指大祭与曰鲁论所举礼记所叹直为非礼而发已经夫子嗟悼不费后人讥弹
  楚子使椒来聘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
  朱垣问秦楚当时皆为霸主文公九载仁问未宣何为秦楚同时见礼答云聘问自是常事十二年秦伯使术来聘皆繇我有聘问彼此往还不足为异也先年秦穆之卒必有含赗此来归襚亦自应尔但不以成风先于僖公为春秋特义耳朱垣云楚子当时经略中原明年遂与蔡侯次于厥貉秦人今年归襚明年伐晋十二年秋来聘冬与晋人战于河曲还是异类叵测借礼乐以为兵端结与国以疏盟主也答云春秋时事实亦难言厥貉之次楚人田于孟诸宋公为右盂郑伯为左盂陈蔡楚皆从焉所未致者鲁耳故先使椒觇国执币甚傲便是觇国之征非为好会也文公娶于齐而嬖敬嬴敬嬴之于文公犹成风之于庄公也敬嬴此时已不事出姜私结仲遂秦人为其国女来归成风之禭妾母当嫡其意昭然春秋表于九年之前应于九年之后知微知几晰于毫𣯛公会晋侯卫侯于琐泽
  胡逢甲问琐泽之会春秋变文左传称宋华元合晋楚之成盟于宋西门之外郑伯如晋听成会于琐泽春秋于此削宋楚郑不书但书公会晋侯卫侯六国会盟晋楚交质亦春秋中年第一变局而圣人裁约其辞若寻常相遇者虽以深摈宋郑又何以汎存鲁卫以六国营营之谋而圣人汎汎消之何如不书之愈也答云宋郑和楚必是鲁卫后至后至者从晋先至者从楚晋楚之从不相加戎则鲁卫得矣宋郑失矣琐泽之会书其后至者所以深恶从楚存中原之盟主重宗室之藩翰也
  公会晋人郑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渊
  戴造问澶渊之会赵武为政是彊戚田取卫邑以赐孙林父又为林父执卫侯故诸大夫皆书人而独书郑良霄何也答曰自萧鱼而后郑行人良霄见执于楚然已一意中国不替晋盟故郑之大夫皆以名称故向之会齐宋诸国皆人独书郑公孙虿伐秦诸国苟偃而外亦唯郑卫称名是后公孙舍之入陈公孙夏伐陈公孙段城杞终良霄之世郑有大夫春秋若喜郑大夫之得会于诸侯也或曰子产为政其文辞可观则当伯有时子产尚未为政安得以一子产崇诸大夫也
  作三军舍中军
  胡梦錥问季孙宿作三军三家各专其一季氏尽徴其赋不入于公孟孙使半为臣若子若弟叔孙使尽为臣此是何说曰自国政而外臣与子弟皆有禄食半为臣子弟者是此二分并于公一分归于己公食其半己食其半也尽为臣者公得其臣己得其子弟皆半也而孟孙以子弟赋于公叔孙以子弟赋于己季孙初不与臣子弟之事然有外国聘问礼乐干戈其渐浩大不得不舍中军舍中军者不专任中军之事欲以二军并征其赋外而应酬兵食内而臣若子弟作四分而以二家通给之已专调度而已名为复古其实是卑公室名为反正其实专利也梦錥曰左氏则是如此其实兵多则赋匮声大则实虚自作三军而后履亩丘甲皆有所不给是以子产退处于子男鄫人不系于属国皆以避虚靡之声远内匮之祸也自季孙初作穆叔已知其必舍然既舍而后依旧兵车八百馀乘所以鲁国终于不振不知夏人一旅周人三单其初䂓模如何卒致彊盛答曰治兵治赋自有别才虽说多不如少少不如精其实只要人人有若臣若子若弟之意令无若臣子弟之意虽抗衡盟主坐朝小国无有不败之理是季孙之见所以劣于孟叔二家也
  元年春王
  胡梦錥问定公元年只书春王不书正月或以定公不得正其始或以为不与季氏之颁朔两义何居答云圣人立言岂于此处㺯其巧拙正月自为正何与正始上事颁朔自在王何与季氏家事此处裁夺岂成春秋即于此处裁夺不书春王犹为冷隽譬如夏五阙文自是后人阙漏如夫子当日阙之有何义味正不如不书之愈也此处恐是圣人有去处未属笔者圣门诸子一辞莫赞直复存之使后人绎思亦是一番意致耳
  从祀先公
  商应椿问三传皆云正僖闵之逆祀也胡氏独主蜀冯山之说以为从祀昭公于义云何答云左传及公谷皆有传闻之言百世后如何以臆改事当日阳虎欲㬥季氏之恶直当正夺嫡之罪则无处可置定公如改谥别葬之非左氏明有记载何独于此追说闵僖也应椿云春秋每书宫庙必举其谥此不书闵僖而直书先公犹言祢庙也必为昭公无疑答云若昭公无庙必书作昭公庙昭公无主必书作昭公主襄昭之间从无逆祀虽欲从祀无从也事不考经传直以意㫁之则夫人可称世卿鲁人皆无篡弑矣应椿云别葬道南即是逆祀当时祭享有不顺理处昭公至是始得从祀于太庙想亦当然答云定哀是所见之世传说冬十月禘于僖公顺祀先公而祈焉不必更为冯山之说
  齐侯阳生卒
  戴造问鄎之师公会吴子以邾剡之师伐齐南鄙齐人弑悼公赴于师吴子三日哭于军门之外胡氏谓春秋不著齐人弑君之罪亦犹郑伯髠顽弑而书卒不忍以夷狄之民加中国之君此义云何答云春秋立言本天理以察人事如使弑者书卒卒者书弑何以传信于天下百世大抵左氏据史或得之传闻圣人察理以存为本案崔杼弑君以说于晋晋人为之退师阳生之卒又合齐侯环故事鲁人舍环而称光用以讥嘲齐人谓是崔子故智非其实也郑伯髠顽不礼其臣以卒于会君臣离心或借其事以为兵端未必子驷使贼杀之而子驷以欲从楚卒自贼也春秋存其实左传存其疑縁疑察实何碍之有纪子帛莒子盟于密君氏卒
  张鼎臣问隐二年纪子伯莒子盟于密公羊曰无闻穀梁两说曰纪子推先莒子为伯又曰纪子自以为伯此是如何答曰履𦈡字子帛从左何疑公榖无闻祗成杜撰鼎臣又问隐三年夏四月辛卯君氏卒公谷胡氏均以为尹氏犹武氏仍叔之子盖讥世卿云左氏以为声子今坊表记又以为君夫人何所取裁答云内事单书内人称氏王子虎刘文公此有关系所以存周也尹氏何系不名不字存之于经则是褒世卿耳何刺之有鼎臣云春秋继诗而作故尹氏仍叔之类皆见于经必如君氏亦不著姓非姒氏孟子之此何以为君夫人答曰子卒不称子赤谓其且成君也君氏卒不称夫人谓其未成礼也观姒氏孟子之书日月与君氏子卒之不著名氏而内外隆杀情谊之微灿然见矣
  张鼎臣又问𦈡葛之战郑败王师既射中肩又乃劳之此与司马懿哭曹髦何异即如叔段驰马试剑其徒作诗不过侈其食饮射猎之事非若曲沃椒聊我闻有命者而荘公刻意厚崩以成其杀今若宽宥之者何也答曰试使它人处此有甚于驱段奔共者将谓玄武门之心劣于朱雀桁耶春秋持论甚恕切勿深剥一层鼎臣云射王中肩如何恕得答云此事不见于经传闻之世不知当日所见如何陈允元问读春秋当识其大者今既不论华夷之防但从五伦看起如朋友两字作如何看答云朋友信之何尝见朋友终日有许多盟誓攻伐侵执之事允元云如公子友如陈葬原仲未为违礼公谷疑其出奔胡氏直引县子之论以证左氏之说毕竟如何答云陈荘子死赴䘮于鲁鲁人欲勿哭缪公召县子而问焉县子曰古者束修之问不出境虽欲哭焉得而哭诸今之大夫交政于国虽欲勿哭焉得而勿哭犹是语也公子结媵陈人之妇遂及齐宋盟沿习已久季友有托而逃季友之葬原仲犹季札之聘上国如春秋责偹季友何以闵公元年喜其来归故朋友之义于季友季札特见焉耳后汉纷纷千里会葬亦于是起如说委国政市私交则公子牙公子庆父为政季友何推委之有
  陈有度云春秋立礼只为三坊齐桓之陨越下拜晋文之出入三觐不足以坊徳杀哀姜诛观状不足以坊淫立五子纳怀嬴不足以坊欲然且圣人亟取之何也答云春秋若无五霸决不成天下看他三际中停无霸之岁诸侯凌迟蛮荆纵肆有不可胜言者有度云如何是三际中停答云僖公十八年己卯葬齐桓公此是一际襄公十一年己亥萧鱼之会此是一际桓公而后天行不及晋文入际十四年而殁晋悼入际四年而歾参而两之中分百二十一宣公七年己未黒壤之会为春秋中际明年楚灭舒蓼为晋楚分始除隐桓初际二十九年此时无霸诸侯㳫杂蔑宿潜唐石门瓦屋浮来中丘垂越稷邓赢蒲恶曹折阚夫锺曲池榖丘虚龟武父艾袲黄趡无地不盟无年不会至于小大相凌弱肉强食入向入极牟娄长葛郕祊郜防郎奚或战或侵东国之师无有宁极久而后齐桓公晋文公襄公出焉襄公之烈不及桓文然犹再郤秦师伐狄救江奨厉王室申大义于天下文公十四年伐申乃入中际天下无霸有星孛于北斗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宋人弑其君杵臼齐人弑其君商人鲁弑其君赤晋赵盾弑其君夷皋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黒瓖之明年楚人灭舒蓼陈夏徴舒弑其君平国楚子灭萧伐宋围宋晋灭赤狄王札子杀召伯毛伯邾人戕鄫子于鄫三十三年之间纲常紊乱诸侯汎汎如河中木蜀之盟天下从楚虫牢马陵不足以固郑久而后晋厉公悼公出焉厉公三申王命得于鄢陵悼公三驾服郑以绥中国凌迟至于定哀乃入末际此时无霸又二十九年召陵侵楚皋鼬乞盟蔡师幸胜于柏举晋人遗力于鲜虞郑人收局于灭许二卿肆志于围郓于是盟誓又繁侵伐四出㧞咸沙瓦曲濮五氏安甫垂葭黄牵蘧篨句绎柤鄫槖皋黄池齐晋之长渐于吴越而家臣柄政霸国分裂顿胡入楚蔡人再迁鲁以邾子宋以曹伯大夫卿士之奔轶外国者不可胜数也故隐桓为初际定哀为末际文宣为中际三九四六分停其运无霸之年诸侯匆匆如过中之市故五霸者圣人之所寄坊也无五霸则楚狄吴越其横决固已久矣
  戴造云然则五霸何公宋襄固不足道秦穆楚庄居然贤者何以见麾答云秦穆未躬盟会楚庄侵陵上国晋厉骄虐直以三申王命同盟外楚为中原所尊奈何欲以盟主奉楚戴造云晋景晋平实霸中夏奈何亦不见推答云邲之战实长楚氛鞌之捷有惭王国沙随平丘直是战国之事安得与桓文比烈五霸自桓文而后晋厉以功晋悼以德晋襄修其旧业自三公以外无足称者要以坊德坊淫坊欲则晋悼庶几诸君未足以语此也
  商应椿云右春秋问难皆不专为坊记而发问与表记出入与历代诸儒言论夐别凡三十四条附识于此凡诸同门有所闻志别附于后云















  附录坊记春秋问业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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