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0443
人事部八十三 ◄ | 太平御览 卷四百四十三.人事部八十四 |
► 人事部八十五 |
知人中
编辑《晋书》曰:裴𬱟,字逸民。弘雅有远识,博学稽古,少知名。御史中丞周弼见而叹曰:“𬱟若武库,五兵纵横,一时之杰也。”
又曰:荀勖父盼,早亡。勖依于舅氏。歧嶷夙成,十馀岁能属文。从外祖魏太傅锺繇曰:“此儿当及其曾祖。”既长,遂博学,达于从政。
又曰:郭奕时亭长李含有俊才,而门寒为豪族所排,弈用为别驾,含后果有名位,时以奕为知人。
又曰:贺循少玩魄籍,善属文,博览众书,尤精《礼》《传》,雅有知人之鉴,拔同郡杨方于卑陋,卒成名于世。
又曰:应詹,镇南大将军刘弘,詹之祖舅也,请为长史,谓之曰:“君器识弘深,后当代老子于荆南矣。”乃委以军政。
又曰:杨方,字公回。少好学,有异才。初为郡钤下威仪,公事之暇,辄读五经,乡邑未之知。内史诸葛恢见而奇之,待以门人之礼,由是得周旋贵人间。
又曰:郭奕,字大业,太韵恤曲人也。少有重名,山涛称其高简有雅量。为野王令,羊祜尝过之,奕叹曰:“羊叔子何必减郭大业!”少选复往,又叹曰:“羊叔子去人远矣。”遂送祜出界数百里。
又曰:李韝荐乐安孙璞,亦以道德显,时人称为知人。
又曰:唐彬,初受学于东海阆德,德门徒甚多,独目彬有廊庙才。及彬官成,而德已卒,乃为之立碑。
又曰:韦忠年十二丧父,哀慕毁悴,杖而后起,司空裴秀吊之,匍匐号诉,哀恸感人。秀出而告人曰:“此子长大必吻佳器。”归而命子𬱟造焉也。
又曰:沛国戴晞,少有才知,与嵇绍从子含相友善,时人许以远致,绍以为必不成器。晞后为司州主簿,以为无行被斥,州党称有知人之明。
又曰:郑袤,字林叔,荣阳开封人也。高祖众,汉太司农。父泰,杨州刺史,有高名。袤少孤,早有识鉴。荀攸见之曰:“郑公业为不亡矣。”
又曰:《王戎传》云:“阮籍与浑为友,戎年十五,随浑在郎舍,戎少籍二十岁,而籍与之交。籍每适浑,俄顷去,过戎良久,然后出,谓浑曰:“浚冲清贵,非卿伦也,共卿言不如共阿戎谭。”
又曰:乐广,字彦辅。父方,参魏征西将军夏侯玄军事。广时年八岁,玄尝见广在路,因呼与语,还谓方曰:“向见广神姿朗彻,当为名士。卿家虽贫,可令专学,必能兴卿门户也。”
又曰:曹摅,字颜远,谯国人也。祖肇,魏将军。摅少有孝行,好学,善属文。太尉王衍见而器之。调补临淄令。
又曰:潘京举秀才,到洛,尚书令乐广,京州人也。共谈累日,深叹其才,谓京曰:“君天才过人,恨不学耳。若学必为一代谈宗。”京感其言,遂亲骚不倦。
又曰:《王澄传》云:王衍有重名于世,时有许以人伦之鉴。尤重澄及王敦、庾凯,常为天下人士目曰:“阿平第一,子嵩第二,处仲第三。”澄尝谓衍曰:“兄形似道人,而神峰太俊。”衍曰:“诚不如卿落落穆穆然。”澄由是显名。
又曰:戴若思往武陵省父,时同郡人潘京素有理鉴,名知人。其父遣若思就京与语,既而称若思有公辅之材。
又曰:《周𫖮传》曰:同郡贲嵩有清操,见𫖮叹曰:“汝、颍固多奇士!自顷雅道陵迟,今复见周伯仁,将振起旧风,清我邦族矣。”
又曰:刘隗伯父讷,字令言,有人伦鉴识。初入洛,见诸名士而叹曰:“王夷甫太鲜明,乐彦辅我所敬,张茂先我所不解,周弘武巧于用短,杜方叔拙于用长。”
又曰:周浚有人伦鉴识。其乡人史曜素微贱,众所未知,浚独引之为友,遂以妹妻之,曜竟有名于世。
又曰:《阮修传》云:王衍当时谈宗,自以论《易》略尽,然有所未了,研之终莫悟,每云:“不知此后当见能通之者不。”衍族子敦谓衍曰:“阮宣子可与言。”衍曰:“吾亦闻之,但未知其亹亹之处定何如耳!”及与修谈,言寡而旨畅,衍乃叹服焉。
又曰:桓彝,字茂伦。庾亮每属彝觅一佳吏部,及至都,谓亮曰:“为卿得一佳吏部矣。”亮问安在,彝曰:“人所应有而不必有,人所应无而不必无。徐宁真海岱清士。”因为叙之,即迁吏部郎。
又曰:谢玄时,苻坚强盛,边境数被侵寇,朝廷求文武良将可以镇御北方者,安乃以玄应举。中书郎郤超素与玄不善,闻而叹曰:“安违众举亲,然玄亦必不负举。”时咸以为不然。超曰:“吾尝与玄共在桓公府,见其使才,虽履屐间亦得其任,所以知之。”
《晋中兴书》曰:何充,字次道。年在童龀,伯父邃谓之曰:“我为儿时,亡伯车骑谓我汝后当与伯父争名,汝今器宇弘深,亦当名出我右。”由是少有名望。
又曰:吴隐之,字处默,少有孝行,遭母忧,哀毁过礼。时与太常韩康伯邻居,伯母语伯曰:“汝后若居铨衡之职,当用如此辈人。”及伯为吏部尚书,因进用之。遂历清显。
又曰:范汪,字玄平,少失父。年六岁过江依外家庾氏,荆州刺史王澄见而奇之,以为兴范族者,必是人也。
又曰:魏徐州刺史吕虔,有佩刀。工相之,以为必三公可服此刀。虔谓别驾王祥曰:“苟非其人,刀或为害,卿有公辅之量,故以相与。”祥始辞之,固强乃受。祥死之日,以刀授弟览曰:“吾儿凡,汝后必兴,足称此,故以相与。”
又曰:王珣,字玄琳。弱冠与谢玄辟大司马桓温掾,温语人曰:“谢掾年三十,必拥旄仗节,王掾当作黑头公,皆不易才也。”
又曰:薛谦与同郡纪瞻、广陵闵鸿、吴郡顾荣、会稽贺循同志友善,号曰:“五俊”。初入洛,司空张磺见而叹曰:“皆南金也。”
又曰:陆晔童龀中,从兄机称之为陆氏之宝,我家不世之公也。
又曰:褚季野翼从弟弱冠,谯国桓彝见而异之曰:“褚季野有皮里阳秋。”
又曰:王敦为太子舍人,荥阳潘滔时为洗马,见而目之曰:“处仲蜂目已露,但豹声未振,若不噬人,亦当为人所噬。”
沈约《宋书》曰:桓玄闻一军起,便忧悴无复计。或曰:“刘裕等众力微弱,岂便有成,陛下何虑之甚?”玄曰:“刘裕足为一世之雄,刘毅家无担石之储,摴蒲一掷百万。何无忌刘牢之甥,酷似其舅。其举大事,何虑无成也。
《宋书》曰:谢弘微童幼时,精神端审,时然后言。叔父混尝异之曰:“此儿深衷夙敏,方成佳器。有子如此,足矣。”
又曰:谢弘微叔父混,尚晋陵公主。高祖受命,晋陵公主降为东乡君,以混得罪前代,东乡君节义可嘉,听还谢氏。自混亡,至是数载,而室宇修整,仓廪充盈,门徒业使,不异平日,田畴垦辟,有加于旧。东乡君叹曰:“仆射平生重此子,可谓知人。仆射为不亡矣。”
又曰:袁淑,字阳源,陈郡阳夏人,丹阳尹豹少子也。少有风格,年数岁,伯湛谓家人,此非凡儿。
《齐书》曰:隋郡王子隆能属文,明帝谓王俭曰:“我家东阿也。”俭曰:“东阿重出,实为皇家藩屏。”
又曰:徐孝嗣姑适东莞刘舍,舍兄藏为尚书左丞,孝嗣往诣之。藏退语舍曰:“徐郎是令仆人,三十馀可知矣。汝宜善自结。”
又曰:江𢽾为丹阳丞,时袁粲为尹,见𢽾叹曰:“风流不坠,正在江郎!”数与宴赏,流连日夜。
萧子显《齐书》曰:褚渊,字彦回,河南阳翟人也。父卒,悉推财与弟,惟取书数千卷。初,与从弟照同载,道遇太祖,渊举手指太祖车谓照曰:“此非常人,将来不可测。”
《梁书》曰:沈瑀起家州从事,奉朝请。尝诣齐尚书右丞殷濔,濔与语及政事,甚器之,谓曰:“观卿才干,当居我此职。”
又曰:范述曾,字子玄,吴郡钱塘人也。幼好学,从馀杭吕道惠受《五经》,略通章句。道惠学徒常有百数,独称述,曾曰:“此子必为王者师。”
又曰:贺琛,字国宝,会稽山阴人也。伯父玚,步兵校尉,为世硕儒。琛幼,玚授其经业,一闻便通义理。玚异之,常曰:“此儿当以明经致贵。”
又曰:臧盾,幼从征士琅琊诸葛璩受《五经》,通章句。璩学徒常有数十百人,盾处其间,无所狎比。璩异之,叹曰:“此生重器,王佐才也。”
又曰:贺玚时沛国刘𤩽为会稽府丞,见玚深器异之。尝与俱造吴郡张融,指玚谓融曰:“此生神明聪敏,将来当为儒者宗。”
又曰:丘仲孚字公信,吴兴乌程人也。少好学,从祖灵鞠有人伦之鉴,尝称为千里驹也。
《陈书》曰:杜之伟强识俊才,颇有名当世,吏部尚书张瓒深知之,以为廊庙器也。
又曰:陆庆,永阳王为吴郡太守,闻其名,欲与相见,庆固辞以疾。时宗人陆荣为郡五官,庆尝诣焉,王乃微服往荣舍,穿壁以观之。王谓荣曰:“观陆庆风神凝峻,殆不可测,严君平、郑子真何以尚兹。”
《北史》曰:于谨南伐江陵,以唐瑾为玄帅府长史,及军还,诸将多因虏掠,大获财物,瑾一无所取,惟得书两车,载之以归。或言于周文曰:“唐瑾大有辎重,悉是梁朝珍玩。”周文初不之信,然欲明其实,密遣使检阅,惟见坟籍而已。乃叹曰:“孤知此人来二十许年耳,其不以利污义,向若不令检视,恐常人有投杼之疑,孤所以益明之耳。凡受人委任,当如此也。”
《隋书》曰:魏任城王谐荐李德林,因遗尚书令杨遵彦书云:“燕赵固多奇士,此言诚不为谬。今岁所贡秀才李德林者,文章学识,固不待言,观其风神器宇,终为栋梁之用。至如经国大体,是贾生,晁错之俦;雕虫小伎,殆相如、子云之辈。今虽唐虞君世,俊乂盈朝,然修大厦,岂厌夫良材之积也。吾尝见孔文举荐祢衡表云:'洪水横流,帝思俾乂。'以正平比夫大禹,常谓拟谕非伦,今以德林言之,便觉前言非大。”
又曰:杨素,少落拓,有大志,不拘小节,世人多未之知,惟从叔祖魏尚书仆射宽深异之,每谓子孙曰:“处道当逸群绝伦,非常之器,非汝曹所逮也。”
又曰:柳庄少有远量,博览坟籍,兼善辞令。济阳蔡大宝有重名于江左,时为岳阳王萧察谘议,见庄便叹曰:“襄阳水镜,在于兹矣。”大宝遂以女妻之。
又曰:高构。河东薛道衡才高当世,每称构有橇砒,所为文笔,必先以草呈构,有所诋呵,道衡未尝不嗟伏。大业七年,终于家,时年七十二。所举杜如晦、房玄龄等,后皆自致公辅,论者称构有知人之鉴。
又曰:虞世基,字茂世,会稽馀姚人也。父荔,陈太子中庶子。世基幼沉静,喜愠不形于色,博学有高才,兼善草隶。陈中书令孔奂见而叹曰:“南金之贵,属在斯人。”少傅徐陵闻其名,召之,世基不往。后因公会,一见而奇之,顾谓朝士曰:“当今潘、陆也。”因以弟女妻焉。
《隋书》曰:李德林,任城王谐为定州刺史,重其才,召入州馆,朝夕同游,殆均师友,不为君民礼数。尝语德林云:“窃闻蔽贤蒙显戮。久令君沉滞,吾独得润身,朝廷纵不见尤,亦惧明灵所谴。”于是举秀才入邺。李德林幼聪敏,年数岁,诵左思《蜀都赋》,十馀日便度。高隆之见而嗟叹,遍告朝士,云:“若假其年,必为天下伟器。”邺京人士多就宅观之,月馀,日中车马不绝。年十五,诵五经及古今文集,日数千言。俄而该博坟典,阴阳纬候无不通涉。善属文,辞核而理畅。魏收尝对高隆之谓其父曰:“贤子文笔终当继温子升。”隆之大笑曰:“魏常侍殊已嫉贤,何不近比老、彭,乃远求温子!”
又曰:李士谦,字子约,赵郡平棘人也。髫龁丧父,事母以孝闻。母曾呕吐,疑为中毒,因跪而尝之。为伯父魏歧州刺史玚,深所嗟尚,每称曰:“此儿吾家之颜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