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薄情子钱塘观相 成阳公幽谷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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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梟薄惡異反臉便無情義。哄得人見上樓便授樓兒去。有錢有酒相隨。財盡掉臂矣。百般相幫獻豚請壽都為班錢生活計。心不悔乘戾到頭有報。陡的冤家至。狹路難避。抽腸活剝大活人心。警當世。
 右調六麼令

后庭一路原非有,阴阳之情男女之趣。无欲海中贤姻缘,般若地内开情宝,夫岂真若。男女之间有大欲存焉者乎。或属于爱成屈于势,或利其有、或利其才,欲为应承耳。始也所求者。急男之女嫔。继而应者无奇祸。忍包藏每见此道。初交指天示日,意气过乎才子佳人。究之按剑,及有市井小子借此为骗钱营生利身活计。

我如今说一枭情小官,闪了一后生后,撞着一个对头。将来抽肠活剥,碎尸万段,可为千古,枭情之报的榜样。这小官乃南直松江府南翔人,姓单名秀言小名迎儿,丰姿娇媚,性格孤傲,轻性重财,出身乃小门子,以卖丝巾为生。一日,卖丝巾到杭州钱塘门边见一相面先生。他也相一相。那相士道:“大爷,你莫怕我说,你脸上无肉,骨肉无情。眼小而无义,神色不定,气宇乘张,定遭横死。却有一步好运,初八、十八、二十八,一生享用在此。妻不求而自至,财不营而自来。只因命薄,到底没有收场,凡事厚重一分,自然转祸为福。只是此地非你发迹之地,要到北方便好。”迎儿道,我作人是极本分的。相士道:“这便好。日下气色黄红,当有意外之遇。”迎儿半信不信。走回住外。次日落了雨,一连二三日不祝迎儿甚是焦燥。

一日少晴。拿了丝巾出来卖。撞着一道,唤叫迎官:“你有多少丝巾,我都买了。”迎儿道:“有五十多呢。”那道者道:“我都要,拿来。”迎儿喜不自胜,跟着就走。渐渐深入僻静之地,迎儿惊恨不已,欲不去,足不由己,行得更快。来到一处山旁。但见:

 嗟峨直衝霄漢,峻岭山巍鎖碧空。怪石亂堆,如臥虎,蒼松斜掛似蟠龍,凜風咆哮,餓虎吼其中。果是世人共行不到。咸陽宮旗屈其中。

迎儿走神细看,见山势险峻,凄风号啸。忙问道:“这是那里。”道者道:“此吾住所。你跟我来。”迎儿见四面无人,山险路僻,只得随他进去。但见那路甚是崎岖,行约数里,山尽路平,又现一个世界,不亚神仙所在。迎儿看了暗道。不知他要这些丝巾做什么了。只见一群宫嫔拥着一位娘娘,容如秋菊,眉似柳叶,嘴如桃,身披逍遥氅,左执如意,右执拂尘,脚踏步云履。右一女棒印,右一女捧剑。迎儿连忙跑上前。只是叩头。忽娘娘问。你可认得我。迎儿道。小的不认得。娘娘道:“你也认不得了,你前生乃我二十四嫔女中一个。不幸死亡。我着你投胎为子,现特召你至此。我有一秘法传于你。你之前可采阴,之后可采田,添你三分变色,与人相交。但要忠厚,行止如乖张,则无好下常现将秘法说于你听。你好记着。”

 和風蕩漾柳條新。鐵板橋邊王謝行。
 綏綏欲去誰相問。誰有昭陽無二人。

迎儿听了不解。娘娘道:“此是玄机。你一生结局收场仅在此内,不可明说。叫侍女赐玉容酒一杯。”迎儿服下之后,通身是汗。叫那道,取巅倒玄机一册付迎儿道:“你拿去细看,若有可能明白处,夜静焚香,叩头祝道。”迎儿不解玄机,只得收下。娘娘又说:“现赐你白银二两、铜线一百与你。”分付那道:“老道,送他出去。”道者牵来只白虎。迎儿道:“我怕也。”那道者道:“迎官休怕。”将迎儿扶上虎背,道声去也。

迎儿心惊胆颤,双眼紧闭。只闻两耳风声约有半日。落于一处。飞虎将迎儿放下,径自去了。迎儿似醉似梦,如魅如迷,半晌方定。举目一看,寂然无人。见有一条小路,信步行来,撞着一个樵子。迎儿忙问道:“老爹,这里出去是什么所在。”那人道:“上东北便是集市。”迎儿谢了一声就走了三里,认得是去时旧路,方才有些清头。

走到集市,便将那钱数百六十买了六根筹,上楼饮酒吃。一会想到。铜钱用了去。

那得自肯归来之理,且笑回想。摸了口袋一看,呀,一百铜钱半个也不差,不知那六十是什么东西给他的。迎儿快活无比。吃罢搭船到清波门回店中。店中主人道:“单迎官,你可回了。”迎儿道:“我去了三二日,遇着亲眷住了两日,所以不曾回来。”

店主道:“丝巾可卖尽,我要借两钱饭钱买米。”迎儿道:“该多少,与我结帐。”迎儿打开银包问多少钱。主人道:“只有二钱半。”迎儿称了二钱半银子与店主。店主见是十足真纹银,好不快活。到得晚上,迎儿道,该回了。打开银包一看。银子仍在。十分欢喜。当晚无话。迎儿望空拜祝就寝。夜梦一人教他运气提精。抹阴补阳。吸炉渡精,归谷化气,归神令后庭交感,自呼自吸,美过女色。迎儿心领神会,遂得其妙。次回想起钱塘门相士如此灵异,我去谢他一下,看他如何说。竟到来见相士,相士道:“大爷,你喜气满面,该有所遇了。”迎儿道:“果然好相,实在少有所遇,特来请你吃一杯酒。”两人到店中坐下。酒至半酣。迎儿道:“我有一诗乃异人所赠,不能详解,求先生指点。”将娘娘赠的诗写出与相士。相士看了道:“诗意深奥,不能详察。但和风镇铁板桥俱在山东地方。想哪所在是发迹处。”迎儿道:“我卖完了丝巾,收拾回去买了货便往山东去。”相士道:“最好。”迎儿会了酒钱,别了相士,回到住处。

店中来了一个卖古董的客人姓谢名裕字公绰。看见单迎儿有此姿色,便要拐地。晚上买肉杀鸡,邀请迎儿吃酒,不觉有几分酒意。那客人将言语调戏他,迎儿道,正经些,走江湖的人不要如此设搭撒。那客人捧着一锭银子,约有二三两,跪在地下道:“若肯相伴一夜,即以此金相赠。”迎儿暗想一日生意好杀,也不能卖上多少。今不过一同枕席。逐得三两之钞,这个生意岂不好似别样十倍。便接着银子道:“只是替你睡一夜,明夜不要缠我。”那客人道:“只是今夜就是。”两人解衣上床。客人如狂蝶采花。迎儿如新花向蝶,花心姿采花。迎儿虽常把同起朋友戏弄,却十分苦楚。

不知此番怎么放进去也不知疼,略加抽送,便津津有水,溜溜快活,任客狠弄。客将迎儿二足加于肩上。效展鹭之形,舞恋之热。迎儿遍体酥麻,倾心颠倒,客心甚喜,直至五更鼓方休。客道:“吾阅人多矣,未有如汝之后庭之妙也,宛如处女,不异娇娃。穴中温润紧凑,犹有过之而于之,风流软软,虽佳人不如汝也。”不知怎生结局。且听下回分

第二回 谢公子财尽情绝 张万伊忠告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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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儿道:“以丑陋之姿,承公致爱,奉陪一日。”客人道:“明日做衣服打银儿与你,你要甚么,我件件都依你,求你伴我些时。”迎儿见他情切,使生出骗钱法,道:“不是我不陪你,我少了一注银子,几日里要还,又无处借办。明日要往湖州省亲,去借银子。”公道:“多少?”迎儿道:“四十两。”公道:“这有何难,我与你就是。”迎儿道:“我日后还你。”公道:“只要你伴我,那要你还银子。”迎道:“我要陪你我少日子,把银子先与我好,只陪你三个月好吗?若要再陪再议。”公道:“便是如此。”迎儿甚喜,替他捏硬了,将屁股凑着道,不消着残唾,你款款游进,自然滋润。公依言微践门庭,觉津津有水自中来,若咬活胍。公随泉而进,抽送遂有声,亦若毡之汩汩者。迎儿道:“公勿动。吾令汝快活,赛如抽送。”公依言不动。迎儿运气加劲,屁股如驴鼻呼吸,吸得客似添似吮例魔似弄,遍体酥麻。约有一时,公一个寒噤,精如源泉,道:“快活死我也,从不知其间有如此妙境。吾终身不娶亦所顾也。”迎儿道:“公能当如今日一为,吾顾吾亦何舍君去。”公大喜。次日,公为迎儿做衣换布,又兑了四十两银子与迎儿,生意也不去做。不消一年,三五百金都荡荆。迎儿见他没了银子,便要别地去。客人大哭对迎儿道:“亏你会得丢了我去。”迎儿道:“我当日初交已曾讲明。公能常如今日一惟顾吾,吾当陪之;今公财尽,我自掉臂而去。你不消朝我哭,但只怨自家没有银子,怪得何人。”

公听了就像烈火被凉水浇一样,浑身冰冷,径自收拾行李,别了房主。竟愤愤而去。迎儿与谢公相好时,这个也来坐,那个也来访。今却无一人到。迎儿叹道:“我薄谢子类诸公也。”迎儿没趣,收拾回家。坐不下,合了一伙伴买些货物搭船往苏州,渡镇江由杨州淮安到徐州。布货卖不得。闻山东好卖,竟到山东,果然有个和风镇铁板桥。银儿大喜,暗道:“此吾发迹之处也。”镇上有一个商店。店家姓张名另才,房屋宽阔,人手齐整,是镇上大店。迎儿便投到他店里。这店住有往来客商。时常不脱二三十人。江湖人物不绝。此房分三等:一等壮客,二等经商,三等散客,井井有法。迎儿有货住在二等经商道中。次日到集上买布,忽见一人华服骏马,随从数人,俱士马衣鲜。(以下字迹不清576个字。)客屋中去,请酒。我这里有人伏侍。”众官家多谢一声,散去。和生登席,水陆齐备。酒过三巡,另才道:“众贤毕集。欲求相公品题,无措珠玉,以不负众望。”生道:“男则倜傥风流,女则娇娇艳传,极人间之美。”生道:“看与左右。”流盼见最末座上一披发小官,粉脸朱唇,生红白闪灼,不能捉摸,恍若仙妹宛如神女,身穿青绢海专,愈觉红白可爱。众男女侧目偷观,亦觉自惭形秽。席终,对张另才道:“此人为谁,敢借半枕如何。”张道:“此南方单迎官。秀议论仰慕公相,亦就品题,既是爱慕,自当应允。”和大喜,请人散去。张送迎儿到上房。和生接入迎儿道:“君自来吾处,不胜欣喜。”既与之解衣上床。和有展龟温火之法,替小官掇弄,不同津唾。慢慢渐进,或全或半,或紧抱熟睡,一觉醒,然后行事。次日小官神疲力倦。虽耐战者,一连五日,必自求勉。此时上床和亦用前法,但略加指点,便有令迎儿颇导之。既直捣黄龙,抱而欲寝。单运呼吸如风箱抽制。一紧二松。一开一台。如狗添食。和生麻痒难当,道:“这小奴才,原来晓得逆流搬运法。待我大转灵龟,看他怎么招架。”忙催气迸火,大展灵龟。火到,此物长近一尺,大如掉脚,马口如饿鸭抱食,在屁眼里乱丫。迎儿着了一惊。暗道:“原来他也晓得展龟自战法,非透过骨髓,不能胜他。若不先锁其马神,气透精化必走矣。”

因螟目运用。忽觉拽之不动,急欲制退,就像生根在屁眼里一般。忽一股热气冲入马口,直渡重关,一进一遇,宛如交感。和生管内如筅如挠,似痒似麻,滑竦毛趾,至五更一个寒战,叫声妙极,一泄如注。神昏力倦,昏昏欲睡。怎奈此物拨之不出,被迎地复进,气到管处,呼吸片时,又复硬大,运管中如以舌添,似用手操心上,一拎一拎不知手足放于何处,脸上欲火直喷,只得紧忽迎儿,一连几揉,阳精又溃。和道:“我再不堪领战。”迎儿道:“相公风力甚高,何又怯战。”和道:“君前姑逊一筹。”迎儿道:“承让。”退气放屌,如物包裹者。然出痿然如绵斯,亦不振矣。和道:“何物出灵,作怪产此尤物。”令和生又憎又怜,若不遇,安知后庭之乐,有如此者,吾兴于永以为好矣。迎儿道:“相公果爱我。我跟了相公便是。”

和道:“你肯伴我买所房子,开起个店来,把你管何如。”迎儿道:“如此抬举小人了。”和道:“但要你一心一德。那在乎此。”迎儿道:“我若负义忘恩,遭人抽肠活剥。”和道:“如此我虽破产,为你亦不惜。”次日起来,备利谢了众男女。一百八十两银子,买了一所房子,又买了那四匹马。共有千金,开一短当兼大货的铺子。出入银钱,一应都是迎儿管。此夜儿梦娘娘差人来取银钱,次日查已失矣。一日,东海高士章方伊采访。和留之盘桓时,令迎儿陪待他。公应留心,我有四句赠公:

 少飲無情灑。項傳有用財。
 福因貞猶獲。禍向欲中來。

和道:“吾丈金玉之言,当钻肺腑,弟甚感激。”言罢。章乃揖别兆上。不知和生果回毫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美儿奇计笼彦士 淫妇怀春惜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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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和生送了章力尹去,想道,章之言甚是,切不要迷恋不醒,且回毫州看文店中生意如何。当晚对迎儿说:“我久别毫州,店中不知怎样,去查一查。多则五月,少则三月便回。文书笔约粮钱等一并交付与你,明朝就要起身。”迎儿听得和生要走,不觉吊下泪来道:“我怎舍得相公远别。”和道:“我心亦然。你好好管理店事,不要自伤身体。”迎儿道:“相公带不得的东西,贵重好物,收集一箱,我自晓得照管,你且放心前去,不消挂念就是。”迎儿好狡,恐和生留心好物带去,故吊下几行泪。和生果被他惑了,将值钱物事一件不带,只收拾随身衣着。次日与迎儿话别,上马而去。

迎儿外作惜别之态,内则恨不得双手推他。和生在这店里,迎儿虽十分享用,却权柄不得到手。几番生计,晓得和生不是主客,恐而不发。如今他远去,就像天上掉下一个大富贵,喜之不胜。次日大宴众朋,只便宜张另才,吃得快活。但是和生相交的正人君子未去,这正是君子见小人如眼中针,小人视君子亦如胃中之棘,自是冰炭不容。且说辽阳有一豪族,姓铁名一心字无二,乃山东布政铁铉之后,身长八尺,面如冠玉,能开铁胎弓,胸藏大志,家甚殷富。因辽阳失陷,举家南迁。铁生父母俱没,尚未正娶,止有爱妾艳姬傅芳。他原是宦门,又兼专衿,谒见该守官员,讨了路引。往南进发。一路无词。到山东问土人何处。土人道:“及山东,该管地方名和风镇”。铁生看此处甚好,可以住得,因问这里店中可以安歇家眷。土人道:“南上三里,有一桥名铁板桥,乃当时铁市政所造。上去半里,有一大招商店姓张名另才,往来仕商,俱住于此。房屋甚大,可以居祝。”铁谢了一声。驱车前往。果有一桥,乃铁皮铸成,桥旁上大书铁板桥三字,过桥行未久,果见一个大店。铁生问这可是张家老店么,店中应了一声道:“正是。”走出一个人,麻脸浓眉,迎着道:“相公是吃饭还是住上几日。”铁生道:“还要宽住几日。”那人道:“请进。叫小使收拾上房,洁净待相公好住家眷。”铁生将行李下人艳姬安顿了,次日早饭后到镇上一走。见此镇穿心十里,土沃人富,心中甚喜。回店对张另才道:“我欲寻所房子安住家眷。烦劳你与我访问,或租或买俱可,只要像意价钱不论,事成重重上谢。”张另才连连应声。寻了几处都不中意,十分丧气,道:“一主儿没成,财不能赶他。”忽迎儿来请吃酒,张另才没兴走出。迎道:“另才哥什么事不快。”另才道:“不要说了。”便把铁生寻访事说了一遍。迎儿道:“我后边房子很空,便与他一半租了,把他抬些价,落得拿他银子做本钱。”张另才道:“和相公来呢。”迎儿道:“不妨,我有法回他。”另才大喜道:“若是你房子真有,他自然会要的,我便引他来看。”迎儿道:“今日有酒。引他来便留他吃一杯,定住他念头。”另才道:“更妙。”即引铁生到迎儿店中一看。此房是和生修造的,十分齐整。上见大喜,便问多少典价。迎儿开价七百。铁生道:“房子虽好,也用不得许多。求低些,三百两罢。”四百两成交,立好契约。此房买时只得一百八十两,修了百两,不过三百馀,内里一半典了四百,迎儿甚是欢喜,当时请铁生吃了酒。铁生择了日子进层。迎儿看了艳姬,三魂失了两魂,道:“闻说辽地水色天下无双,果然不假。”偷晴窃视,但见云鬓玉容,妩媚横生。迎儿见了暗想,倒怎么生个法儿替他弄上手。(后字迹横糊百馀字):“笑道。这也未必。”席上调情,渐渐有意。

迎儿故意劝酒,铁生不觉大醉。迎儿扶到塌上替他脱衣,自己也脱了上床,摸着铁生此物,正是壮热洪巨。便将屁股对着硬匕,迎进运气,屌上包着睡在铁生怀里。

铁生醒来见有一人睡在怀里。急要转身。被屁股吸得不动,着力狠拨,倒愈进去几分。铁甚是惊异。迎儿已醒,运劲一收一放,铁生被他弄得心痒神张,不消一个时辰,其泄如注。铁生爽利之极。迎儿再运功夫,铁生复举,一连三次。铁生快心之至,问道:“睡者何人,君不能再战矣。”迎儿道:“是我。”铁生道:“酒后得罪了。”迎儿道:“伏事不周,莫怪。”铁道:“怎么迎官身上有这一般妙物。”不动匕将起来,又运气呼吸,铁生又泄。迎儿始松匕放铁生。恐有污秽,谁知一点也无。铁生被他下了甜头,十分怜爱,次日便把银子与他开当铺。铁生自经迎儿之后,把艳姬置之高阁。

一日张另才清铁生赏牡丹,迎儿心在艳芳,推故不去。假伏几而卧。芳自内走出见迎儿已睡,忙报艳姬道:“迎官未去吃酒,在房里打盹。”艳姬要傅芳将烹好的茶与一杯他吃。傅芳领命,拿了一杯茶,走到迎儿房里,要迎官。迎儿见是傅芳,道:“傅芳姐,怎么劳你拿茶来。”傅芳道:“是娘叫我拿来的,你快吃完,我要去了。”迎儿道:“春色恼人,客中欲劳娘子解闷,肯否。”傅芳把脸一红,走进去了。过几日,迎儿未起,有人敲门甚急。迎儿开门,见傅芳在门口。傅芳道:“有一急事,求公帮忙。前日你送我娘玉簪,昨晚失手打碎,娘必重责。迎官必有相类者,乞借一支低价,万勿推却。”迎儿道:“这是有的。但以何物为价,不如钟不打套炼钢。”既抱傅芳于塌。

傅芳力挣不脱,久之,欲出声,恐也,两有所累。自度不能免。不得已从之。任迎儿狎之。宛然一处子也。一迎一避,畏如见敌,十生九死,痛欲消魂,甚有不胜状。

迎儿款匕轻匕,不使情纵,得趣而已!既而云雨已必。迎儿亲为饰鬓道:“唐突西子矣。”傅芳笑而不答。迎儿道:“你娘可爱我否。”傅芳道:“内言不出于阁外,我哪知晓。”

迎官道:“此言甚是,但愿与你娘一亲芳泽,求小娘子成全。”既拿玉簪一枝,金环一对。傅芳道:“玉簪拿去,金环不敢领。”迎儿道:“金环表我谢意,请小娘子拿去。”傅芳纳之于袖而去。一日,艳姬倚栏长叹,傅芳会意道:“春光明媚,正好唱怀,春令酌行春酒也。”艳姬道:“春光虽好,叫谁与我消遣,徒增岑寂耳。”傅芳道:“妇人最苦,所乐止争此一线而一线之乐。又奇之男儿非貌是必得其心,乐不可也,生老死病,听去几何,惟十四至二十四乃为上色,迟则衰少则释。而此十年内之所去者半喜怒哀,不如现在寻一个快活。”艳姬道:“叫我怎么?”傅芳道,娘想那迎官否。艳姬道:“我亦思此。但眼前却无法,怎么好叫他来?”傅芳道:“前日玉婆送来一包珍珠在这里,只说请他进来看珠子,留他吃些酒。他是在行的,自然妥贴。”艳姬点头道:“看你怎么引他来。”傅芳道:“娘若怕羞,着我做个招头,引之而人,何如?”艳姬笑道:“好倒好,只是使宜你了。”未知艳姬如有上手。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柳艳姬输身求乐 汪工了怜才赠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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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傅芳到前房中叫道,迎官:“我娘叫你看珍珠。”迎官听叫,连忙走进来,向艳姬作了个揖。艳姬道:“和妈拿了一包珍珠在这里,劳你为我拣择一下。”迎儿应诺,与傅芳拿了珠子,同到书房去拣。傅芳送迎儿到书房中,抽身便回。迎儿拣了半日,傅芳托出酒来与迎儿吃。迎儿笑道:“傅芳姐,你也来吃杯。”迎儿下边就摸道:“哎呀,傅芳不曾穿裤的。”正好挖撬。问道:“娘可来吗。”傅芳道:“娘不到这里来。”迎儿道:“我高兴得紧,你又不穿裤子,我们如此如此何如。”便将傅芳抱到春橙上,两脚高架,使出功夫,弄得傅芳昏死数次。艳姬在外看了,裤裙都湿了,走又走不动。半晌,走近前来,将手拍迎官,迎官这像什么。迎儿见状,放下傅芳,一把抱住艳姬。艳姬心荡神移,任迎儿所为。半推半就,就觉欲念愈浓。且迎且去,细腰含羞,嫩乳解扣,轻举金莲,而弱态难支。艳姬情深欲炽,迎儿将双脚架于眉头,运用采战之术。那根在艳姬毡中如蛆钻狗添,艳姬声微息弱,半晌方醒道:“肉的我要不的。”且住一祝迎儿却一发使出神通。将艳姬扶上春橙,将在毡中一顿,顿得艳姬不知如何方好。然后提起金莲,一连三四千提,提得艳姬死去三四次。傅芳道:“还不留着下遭弄一弄,定要一遭弄杀了才罢。”迎儿方住手。艳姬己挣爬不起。迎儿抱入房中,放在床上道:“我且出去,恐铁相公回来。”自此以后。铁生不在便进去弄艳姬。久而久之,有些风色落在铁生眼中。但凡淫妇有了奸夫,见了丈夫便如仇人一般,铁生一发著破了。一晚,那淫妇替铁生寻闹头,铁生乘两杯酒兴,骂道:“你这淫妇,你脖子不是铁铸的,莫惹了我性子。我认得你,剑却不认得你。”艳姬着了一惊,不敢回答。次日对迎儿说。迎儿着了慌,走来与张另才商议。张道:“定一计,断他根罢了。”迎儿道:“什么计?”张到迎儿耳边咕哝两句。迎儿大喜,就拿银子与另才。另才买出一班光棍,没天的告状,将铁生拿到府中道,他是响马强盗,拐带人口。官府得了重贿。虽以生员身份不加刑罚,却把艳姬官卖。迎儿着人买了讨了去。铁生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冲天道:“有这样事,反了反了。”铁生为人甚好。地方人也为之不平。差人道:“铁相公原谅,上面所差,不要累我们。”铁生道:“我不累你们。”忽一和尚赶至。那和尚圆顶方幅,虬髯黑脸,迎着道:“铁居士,请慢行。”铁认得是六度和尚。这和尚用两把戒刀,有万夫不当之勇,在和风镇白在庵住,与铁生交好。铁生见礼毕,问道:“师父有甚话说。”和尚道:“我与居士吃锺酒再走。”对众人道:“我与铁居士吃杯酒。”众人散去。和尚对铁生道:“迎官另才晓得你是个好汉,如今定下毒计,等你一倒就把你打死,已买一个人低命。我手下几个小徒那里也请他去帮打,我来讲与你听。”铁生道:“多谢师父,如今怎处。”和尚道:“三十六计走为上。”铁生道:“行李俱无,如今奈何。”和尚道:“我在这里做和尚,也不是结局。我如今欲寻个出处,莫若居士妆作道土,同山僧一处去北京。一路上僧庙俱可挂单,京城亦有住处,倘得一官半职,怕不出了这口气。”铁生道谢。和尚拿出银子。买了一套道衣。铁生长叹一声,吟诗一首:

 儒衣謝卻道衣新,對鏡相看自慘神。
 他年鐵馬金戈客,可認黃冠舊日人。

两人进京不题。迎儿听艳姬之言道,铁生去了京城。遂与艳姬结了花烛,傅芳立为妾。迎儿与艳姬一个好(毛乍),一个好毡。常三人睡一处,百般戏弄。且说和生回到毫州管理生意。正欲去山东,忽父死,服完孝,又遭兵火,仅以身免。借盘缠到和风镇至店。欲进门,门上喝道,不得进去。和生看店中一个熟人也没有,只得在门前橙上坐下,着人报与迎儿。迎儿着了一惊,忖道:“一房不容二客,有他就没了我,还是认他不得。”又听他说毫州店都没了,一发放心。反脸暗着人通知另才,叫不可留他。另才晓得这个风声,也怕穷了来讨银子,躲到别处去了。和生坐到将晚,竟没有一人出来。再问迎官,回道:“不在家。”走到另才店中,店中道:“无人,不留宿。”和生无奈,到福兴寺坐了一夜。次日早又往店中,坐至中饭竟无人理。腹中饥饿,想到铁板桥金粟寺,当时也布施过的。走去铁板桥来,无意抬头,见一女郎注目流盼,和生熟视而退。和生此时穷途落魂,那有风流。走到金粟寺吃了几碗茶,问当家长老,已归天了。新住持不曾相识,那肯留饭。和生叹道:“人问难道一饭之缘也没了,真该饿我不成。”甚是不快。走过桥欲到迎儿店中坐。忽一青衣女子,迎着道:“和相公,我家相公欲请你到家一晤。”和生来了两日,并无一人理采,忽见有人接他,他就像皇帝下诏书,一抖衣服,跟女郎走。和生走了数步,青衣女郎早已开门立候,迎进和生,将门关上,引和生到花厅坐下。房中走出一个少年,王容朱唇,飘巾翠服,皂靴粉底,年纪不上二十。相见毕。那少年道:“久仰大名,恨未识别。今得面晤,不胜荣幸。”和生长叹一声。将前事诉说一遍。少年道:“世间此举目是无情,但可惜了多情一片热心。”分付青衣道:“和相公面有饥色,快办酒饭来。”

青衣应声。少顷。酒饭至。对酌欢酒。完毕,少年道:“小弟有一言相告,望兄喜纳。此举不可以情义论,只可做掇把戏的光景。今财入他手,如肉入虎牙。兄一入门,便要还财,他怎肯见兄。兄苦苦在此,必有意外之变。兄闻铁无二之事否。”和生道:“亦有闻之,未知真否。少年道,千真万确,若非知其本末。愿一一叙之。”既将事情说一遍。又道:“弟薄具白银四十两,马一匹,秋衣一套。兄既起身,免受无妄之灾。”分付青衣,牵马拿银。和生道:“素昧平生,怎敢受此厚礼。”少年道:“四海皆兄弟。兄何以俗人待我。”和生谢道:“穷途厚赠,不敢忘,请赐姓名,他日好报”少年道:“小生姓汪名英字工了。今天尚早,南行可到府,北行能到县,兄早些上路,弟口拈一诗赠兄:

 事事如棋局未殘。覆雨翻雲幾萬般。
 從今好試囊中劍。漫學間人冷眼看。」

和生道,佳诗矣,吾今将一诗回赠:

 窮澆風塵少故人。難禁分手相沾淚。
 知君別有英雄眼。何幸容餘一問津。

工了道:“英雄二字,弟何敢当得。吾与兄当共聊一绝,以为兄践行。

 夜吼空床一劍貧,英雄自古惜沉淪。」

和生续道:

 漫言別後情何似,搔首他鄉各悵神。

吟毕,洒泪而别。和生上马加鞭南去。一路思想,汪工了如此好人。天下少有。

一路无话。来到练江,其妻接着,悲喜交集。因闻毫州兵火火等死伤过半,生矣故去,至此生还。既悲又喜。忽山东兵起,白莲作乱,州郡骚动,和生以深通兵法,熟洞民风,被举山东扶方使兼戒政职务。屡败敌兵。又被赐尚方剑一柄,先斩后奏。

和生谢恩毕,下令选兵一万,扫灭贼兵。此时铁心六度投献兵部,念其才能,本上任为守备,督兵征贼。正与六度商议进兵,却好圣旨到,着和公子总理军务,却是管着他的。他与六度写了手本向军门投进,和生接手本看了乃辽阳生员出身,便晓得是那主义儿。再看六度是个僧人,亦曾闻有其人。便道,原来是旧知。便衣相见,二人捉摸不得,只得上前进见。和生吩咐掩门,后堂相见。礼毕命坐,二人不敢当。

和生道:“铁公文士,老师上人,何拘此礼,请坐了。”二人告坐。和生问道:“二位将军可认识本司吗。”二人道:“不曾认识。”和生道:“二位认得和风镇单秀言吗。”二人齐声道:“然则,大人就是昭阳公。”和生道:“然也。”不知二人讲出什么话。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 熊耳山殊伐判逆 和风镇报怨酬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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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公道:“铁公可谓快脚,迎儿至今犹有遗恨。”铁生道:“此身不死,皆六度大师所赐。若非大师,就算不死贼手,也难免饥寒。”和公听了此言不觉掉下泪来道:“我非汪工了,必饥死和风镇矣,安能有今日。”铁生问始末,和公将前事叙述一遍,牙齿不已,讲到汪工了,不胜感激之情。六度听了道:“和风镇没有这个汪工了,有则山僧必知了,铁板桥一带,山僧人人认得。汪氏原是大家,却没有这个人。野香园有一个乃陕西中政大夫汪澄的。澄死后,一小姐是长成了。他家无男子在山东。那有此人。”铁生道:“或是有人假汪之名也未见得。”六度道:“这也是。”和公与二人饭别。

次日,和公升堂,以铁守备为先锋,六度为后应,起兵镇贼。又经年余,贼兵大败(以下原书失百二八字)。六度和尚见贼兵尽出,发兵劫营,一声炮响,直抢上山。

守营贼将藏其用,见有兵劫营,拍马迎战。六度双戒刀劈面相迎,大战二十馀回,六度卖个破绽,让他一枪刺入,六度退开长枪,双刀连人带马砍作四段,余兵惊走。

六度下令烧了营塞,追杀馀党。都天王正赶和兵,忽报营中火起,知已中计,急令回兵。一声炮响,忽出一将,虎头燕面,坐下银鬓马,手舞飞镰钢刀,大叫:“贼兵休走,我来取尔首级。”都天王知是劲敌,上前迎战,大战五十馀回,不分胜负。都大王勒马就走,铁心拍马追赶。都天王会使飞刀,见铁心赶来,心中甚喜,回身一刀飞来。铁心手快,一下接祝都天王回马已到身边,铁生将原刀飞还,正中右肩,都天王负痛而走。铁心领兵追赶,和公催军紧跟。洪涛见铁心赶都天王不放,飞马来救,不五合被铁心一镰,取了首级。都天王略得稍宽,放马逃走。正走之间,忽出一个和尚,皂袍铁甲,手持戒刀,直取都天王。都天王肩负重伤,不能舞刀,回马欲走,铁心一马又到,刀镰并举,剁为肉酱。和公大获全胜收军,以铁心六度功为第一,其他依次嘉奖,本上以和公为讨虏经略使,铁心六度俱为总兵,赐蟒袍玉带。其馀各有赏赐。发捕前进,沿路贼兵闻部天王授首,皆遁去,山东安矣。遂回和风镇。铁总兵来见和公道:“明日已到和风镇,单秀言如何发落。和公道,但要将军处得痛快便罢了。铁生退出,请六度大师商议道:“若要率兵进和风镇,就要惊觉走脱了。大师领兵三十,团团围住和风镇,不令一人走脱,发兵搜寻以报此仇。”六度道:“此法甚好,且去请教和公如何。”二人来见和公。和公道:“计则善,但得一人认得迎儿,径到他家擒来,若使走脱则不可报此仇矣。”铁公道:“军中可有识得否。”

早有一军道:“可是渐江府单秀言吗。”铁总兵道:“正是,你怎晓得。”那人目双垂道:“老爷,小人不是他,也不到今日了,小人是古董客人,在杭州遇见他。不到一年,五百银子用光,他便反脸,小人恨气而去。没有本钱,去贩私监,充军到老爷军中,都是此人害的。”铁总兵道:“原来你也是被害的,你姓甚名谁。”那人道:“小的姓谢名裕。字公道,既你也是被害人,职有大小,其恨一样。有令在先,有人识得此贼者,拨以把总之职。你可领健步十名,进和风镇过铁板桥,抄了他家,不论男女一律拿来。”谢裕领命而去。和公分付铁生道:“仇人只此两家,余皆是旧邻,对他们须要仁爱。”铁总兵道:“是。”命三军往镇去,有擅入民宅一律枭首。众军凛然。和公又令柳春领兵守立汪氏门口,无分惊吓汪家老人。发付已定,六度大师领兵饶出镇后,围得水泄不通。铁总兵下令黄昏进兵。却说迎儿闻官兵退贼。一路平静,摆酒庆贺。

三人传杯弄盏。正在快活之时。迎儿道:“兵贼与我无关,我们上床去耍耍子。”一手搂了艳姬,一手搂了博芳,正得兴头。忽一班军人闯入,一绳一个,将人赤条条捆了就走。迎儿似醉非醉,不知什么来历。天明见另才、家奴仅在此。谢裕道:“迎官,可认得我吗?”迎儿低头不语,偷看街上无一人走动。此时五月天气,不穿衣也不冷,艳姬和傅芳只穿着大红睡鞋,露出那高蓬蓬白森森的牝处,无物拦着,只得闭着眼坐在地上。忽报老爷至。命将他们带至和公眼前。迎儿张另才二人跪倒和公眼前。和公道:“你二人可认得我吗。”二人抬头看,原是和生,连连叩头,道:“小人该死。”

和公笑道:“你也知道该死。我不杀你,带到铁生那里去。”和生和六度着铁生施为,铁生道:“迎官张另才,你可认得我铁心么。”二人道:“爷爷,小人该死。”铁公道:“你二人也晓得该死。刽子手与我枭了张另才驴头来。”刽子手领命将另才一刀砍下头来。

铁生又道:“单秀官,你奸人妾婢,霸人财物,还要害了咱性命。然而祸之根都在后庭,是今日替你抽肠换脏。省得那又害人。”吩咐刽子手用倒须钩插入屁眼,用力一扯。迎儿大叫,肠脏扯出两三寸。再一下,就扯出三尺。放一放,又收进去了。抽抽放放,半日方才放尽,人还有些微气。铁总兵将滚油倒入进去,顿死去。移时又醒,再灌及死。铁公分付开膛剥皮,悬首示众。应了吴山相士之言。又将艳姬倒提双足,将锡管插入阴户,以滚油灌入。艳姬心肝俱寸寸碎裂死去几次,肚皮泡烂而死。傅芳已吓死了。铁公道:“使女不须极刑,枭首示众。”遂命三军出榜安民。和公道:“二位请前行。我还要去谢汪工了。”方得前去,铁总兵六度领兵先行。和公打轿到野香圆,进去道:“经略爷拜见汪英相公。”许久青衣女郎持一贴子走出来。和公认得是当日引见的女郎,便接帖着上写女弟汪巧英参拜。

有诗一首:

 昔也憐君落鬼中,更妝金馬贈英雄。
 如今縲馬歸來望,捧首娥眉羞見公。

和公看了道:“如此不好见了。”赠黄金百两、金银千锭,聊表微意。既上本,圣上下旨封汪巧莫慧德夫人,与三人因氏受法命,着山东巡抚为媒。吉期将至,迎新人入洞房。和生谢道:“前无贤妻,那时已死,安有今日。”小姐道:“妾在闺中久仰才名,忽与楼头见君,吩咐待儿引君前来,赠与银两,以完妾惜才之念,初无别念,不意竟成此段姻缘。”公道:“然天下事之不可逆料者皆如此也。”大婚既成,恩爱甚笃。

居山东五月,贼悉平。和公升天津督抚,铁心升定海总兵,六度升狼山总兵。二人不愿为官,上表请辞。来见督抚道,铁心以一念不平,故而投军。今大仇已报,故愿退隐山林也。六度道:“我本增家。戒杀为首。今已打破关头,好去悬崖撒手。”守备谢裕亦欲同去。和公道:“诸公见机于此,甚好。吾亦将请辞,归隐山林也。”三人相别而去。和公差人接了三国氏到任,与汪氏相会。三人间至天津赴任,屡次上表请辞,皆不准。既居官三十载。三国氏生二子,汪氏生四子,四科两甲,官至大学土。乃告老还级,于湖山归隐。六度。铁公和谢裕来访,不多日竟得飞升羽化之快。各文期早仙去。至今子孙皆官缨未艾。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非报有迟早也,德不积不足以荣身,恶不积不足以杀躯。迎儿恶满该当有此报应,惨死于板桥头。不知实死于杭州内谢客一去。正是我不杀汝,汝自有杀汝之人手。假若冷处他一番后来到,未必受此祸。实始于此微乎危乎。非知机者不能知机其神乎。

花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