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斋先生文集/卷十一

卷十 寒水斋先生文集
卷十一
作者:权尚夏
1761年
卷十二

答成达卿晩征○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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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敬之要则朴冶川绍之诗亦可看也。其诗曰无心每到多忘了。著意还应不自然。紧慢合宜功必至。寔能除得妄中缘云。

郑寒冈引曺南溟疑圃隐出处之言。而更加可笑可愧一层语。则退溪批诲曰。程子曰人当于有过中求无过。不当于无过中求有过。以圃隐之精忠大节。可谓经纬天地。栋梁宇宙。而世之好议论喜攻发者。哓哓不已。其欲掩耳而不闻。而不意君亦有此病也。由此观之。凡先辈之事。容或有可议处。姑勿论。只观其大处长处似当。

来说甚好。

丁谓谗贬寇准于雷州。后丁谓贬崖州。莱公遣人以一蒸羊逆之境上。又禁家僮之报仇。可谓不念旧恶。而谓欲见则莱公拒之。此犹有嫌怨之心而然欤。若使王魏公当之则必岸帻迎笑。后人何则。

宁人负我。无我负人。是君子之厚意。而犹不如孔子所谓以直报怨。愚意拒之与迎笑。俱未知为后人法程也。

徐孺子不赴太尉黄琼之辟。而及琼之殁也。千里徒步。鸡絮赴吊。是不能无情于知己而然也。此尽出于公理而无私意耶。

伊川于韩康公持国有谢启。观此则徐孺子之赴吊。亦出于天理矣。

答成达卿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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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殿而暑至。缅怀同人益切。情缄忽投。不觉心眼俱惺。第承有惨戚。仰想情境。不禁酸噎。服人顷过孙妇葬事。一味悲苦。而免得大段疾痛则幸也。尝闻李一斋久伴高僧于望月庵。日夜角其工程。自后显有定力。今贤者之为之也亦尔。须以静中所得者。语于他日。鄙人当侧耳而听之耳。

禹友大亨问曰天有敬乎。曰有敬也。天地设位。易行于其中。四时不错。万物终始而有主宰焉。是敬也。禹友曰吾亦以为有敬也。未知此说得无误否。

明道先生尝以必有事而勿正与鸢飞鱼跃同一活泼泼地。高明之如此推说。亦明道之意耶。然明道之意。谓人工夫到后。发于事为者。都出自然。与天道之流行者一般。非以天亦有勿忘勿助底工夫也。盖名言之际。一字不可苟下。天是诚而已。于天言敬。似不衬著也。

申友愈以两仪为天地。晩征思之曰两仪之大者无过于天地。则举其大而名之似无妨。然一理乘机。流行变化。物物各具两仪。至于昼夜之循环。呼吸之屈伸。莫非两仪。不可以两仪只归于天地也。又以易画言之。各一画才称两仪。各三画然后乾坤始成。此天地之定名也。未知申友何所见而必以两仪为天地耶。辨教丕望。

鄙意正如此。来示各一画定名。看得尤精。

答成达卿戊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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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陵复位。诚千古之盛德事。圣断赫然。高出百王。太平万岁。从此可基。盛哉盛哉。无状贱臣。蒙被误恩至此。欺世欺君之罪。擢发不可赎也。辞疏病状俱未蒙许。不得不更治一文字。而猥渎是惧。方此趑趄矣。丈岩疏真所谓捧土以塞孟津。无怪其圮败也。家弟亦略论此事。今闻泮中将有对辨之举。不知何以究竟也。中宫殿患候弥留七八日。今几差复。始极忧闷。还不胜庆幸。内人失火。延烧承晖殿五十馀间。宫女二人烧死。是亦灾异之大者。

太极图说注朱子有曰妙合者。太极二五本混融而无间。此言理气不相离之妙也。至于中庸首章小注朱子曰。若论本源则有理然后有气。若论禀赋则有是气然后理随而具。此段似有先后相离之嫌。诚甚可疑。

理气非有先后之可言也。第气之流行。须是理为根柢。故曰有理然后有气。气聚成形。形交气感而后物受性以生。故曰有气而后理具。此皆名言之际。不得不如此说。非以理气真有先后也。活看可也。

答成达卿己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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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费隐。许草堂晔以形而上下分释。李一斋恒曰不可谓形而上者为隐。形而下者为费。盖费者属乎气。隐者属乎理。此说上下有异同。难可以定见言之也。奇高峯则专斥许说而退溪是之曰。费隐以道言。形而上之理也。以其显而言之则谓之费。以其微而言之则谓之隐。非有二也。故曰体用一源。显微无间。若以形而下者为费则岂一源无间之谓乎。先生此言。似未释然。费者用也而用是形而下。许说似是。未知如何。

体与用皆形而上之道。费隐既曰君子之道。则许草堂之形而下为费。李一斋之费者属乎气云云皆失之。退溪先生之驳正甚当。以费为形而上者。已有朱子说。

一而二二而一者。以经传见存之说援据。则孔子之道器。中庸之大本达道。孟子之四端。朱子之表里精粗。皆谓一而二者也。孔子之一贯。中庸之费而隐。孟子之性善。周子之阴阳一太极者。皆谓二而一者也。此等推说。或无未安否。

道理也器气也。阴阳气也太极理也。此正问目中一而二二而一者也。大本体也。达道用也。四端用也。表里精粗与一贯。皆兼体用也。费用隐体也。性善体也。此专指理也。理兼体用。而高明时以气认作用。此见可改。更须精硏。

答成达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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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隐分属之误。曾蒙诲示。久而有悟曰。费隐以道言。道者理也。道上不堪著一物。则费隐只以理之体用言之。何可属之气也。且蒙教以认气为用之病者。今亦觉其误见也。但就理上说则理自有体用。就气上说则气亦有体用。理之体用可见气之体用也。气之体用亦可见理之体用也。如此说然后可合于道亦器器亦道之训欤。

新见洒然。令人钦叹。

大学序注。云峯胡氏曰智者心之神明。所以妙众理而宰万物者也。或问论致知。有曰若夫知则心之神明。妙众理而宰万物者也。胡氏之说盖出于此也。然或问之言。泛及于心之知识。非为训智而发。则胡氏之以此训智。非朱子之本意。

妙众理而宰万物者。乃指心之神明而言也。智则是理。胡氏以此训智误矣。

答成达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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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衽者。夷狄之风。而丧大记死者小敛左衽。郑注虽曰死则襟向左。示不复解云。而终是可疑。

丧大记小敛大敛皆左衽。注衽衣襟也。生向右。左手解纽带便也。死则襟向左。示不复解。注说止此盖欲与生时有变也。此制肇于周公仪礼之时。而夷狄左衽之说。始见于春秋之后。后世礼家遵承古经。则夷风之嫌何必言。

同葬父母。先轻后重。在道先重后轻。礼有明文。而改葬出柩先后之节则未见考据。然出柩异于下棺。似当先重。而退溪先生曰出柩改敛皆当先轻。未知有可据欤。

改葬出柩。异于下棺。当先重无疑。而退溪先生说如此。有不敢知也。恨不得禀讲于函丈之下也。

丘氏曰改葬缌子与妻也。退溪先生曰妻者子之妻。然则死者之妻。独不服缌乎。

子之妻。当曰子妇。以妻字训子妇。古所未闻。改葬应服斩者皆缌。死者之妻。安得不服缌乎。

丧祭礼有尊长坐哭之文。以此推之则兄之祭弟也。虽当奠献而只宜立而不拜矣。若弟与弟嫂合享则不可不拜。未知如何。从弟从侄年卑丧祭。亦当不拜耶。

祭弟与从弟从侄皆不当拜。若祭弟之妻则安得无拜。

答成达卿辛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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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同事。当初追享时。斋任来问。愚言其坐次之大不便。使之退其日期。从容商量矣。永人不听。以致今日之纷纷可叹。然永人之咎。只在处事之失当。若谓降屈薄待则非其本情也。永儒数昨来见。详言善后之道。未知其一乡人果皆听从否。若夫青,永之相较。非愚之所知。没奈何也。

兰溪是世宗朝宰臣。妙于锺律。且有孝行。其傍孙参奉嗣宗亦隐居修行。号挹清。是皆永乡人与野隐宋公祀于旧院。此实乡先生祭社之仪也。愚意欲别立一庙。以祀先师。盖朱夫子南康时立两祀于郡学。西享濂溪以两程配之。东享陶靖节,刘西涧,陈了翁等五君子。而作诗曰青云白石聊同趣。霁月光风更别传。此在大全可考。今以旧祠三贤拟五君子。以先生拟濂溪。分享两祠则似无坐次之嫌。日昨与永儒商量者此也。未知于高明之见何如也。然本院物力残薄。恐难办得也。闻黄涧冷泉方营新院。工讫后奉先师位版。移安于冷泉则尤似便当。但永人不肯奈何。春堂先生初祀鲁峯。其位版移安于黔潭。亦一可据例也。后便量示之。

答成达卿癸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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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注涪江老人与伊川语所谓。达去如斯。舍去如斯云者。终始未莹。鹤林玉露以达为朝闻。以舍为夕死。何由知其然耶。朱子曰达之与舍。只是一事。安得有分别。然则朱子以朝闻夕死为一事欤。

涪江老人之语。别无他意。只是舍生如此。达理如此也。朱先生之意。若曰以其达理。故能舍生如是之快活。此只是一事云尔。玉露朝闻夕死之谕。大㮣近之。而不甚衬著。

程子曰今时人著易。皆不识得易是何物。就上添一德亦不觉多。减一德亦不觉少。譬如不识此兀子若减一只脚亦不知少。添一只脚亦不知多。德是元亨利贞耶。兀子亦何物耶。

德非但元亨利贞。如需之刚健不陷亦其一也。兀子几也。如棐几是册床。乌几是人所凭之物也。

礼记人君祭物及食物中。有蜩𧍙范酰。蜩范蝉与蜂也。蚳酰蚁子酰也。圣王之法。鱼禁鲲鲕。虫舍蚳蝝。则此物必不登厨。而内则祭统。俱载之何也。抑非尽出于圣人之制耶。韵书蜫鲕。鱼子之未成者蝝。蚍蜉之始生者。

蚳酰不但出于礼记。周礼酰人之职亦有之。意者上古饮食。与今世大别耶。如菖本决非可食之物。而周礼用之。此等处何止一二。俱未可晓。今之僻乡之俗。或有螽菜蜗炙之食。习尚然也。无乃古人亦如此耶。

答成达卿甲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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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九日。是皇京败覆之日也。上设坛于春塘台边。以大牢行礼于神皇陞下。乐则陈而不作。百官皆入参。此可以有辞于天下万世。感祝感祝。华阳之礼。知我罪我。皆在于是。虽万口嚣嚣。实无悔心。只当任之而已。著说自明。不亦劳乎。况达卿所作辨说极其明白。复何架叠。杞宋之祭夏殷。先王实用天子之礼。来示所谓祭用生者之禄。恐未然也。如何如何。似闻庙议将不得成。讲定礼节。只归空言。姑徐之无妨耶。

答成达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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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长之任。非所敢当。而此院既奉先师神位。凡系院事。义当与闻。故不得辞谢矣。但院中相信者。只吾友一人而已。前头事端层生。则无乃有悔否。小纸对以他纸矣。未知尊意以为如何。为左右筹之。莫如逾岭北徙。不然申饬少辈。不与人争。盖许多少辈之所为。未必事事皆是。而莫不贻累于吾贤。此势有所必然。幸细商之。

别纸所示悉之。最是伯纯有回头底意思。令人喜不可胜。所谓南平长书。未尝到此中。亦未曾闻之。是南平之抵何人书耶。无乃此亦中间浮言耶。

答成达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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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对玉壶寒露。令人鄙吝不萌。何等幸荷。只以客挠身病。未克极意讲说。别后怅然。至今未已。玆承手滋。以审归税平善可喜。贱疾已尽谢去。得以随分看书耳。家礼冠礼条虽冠者大功。已葬则可以行事。今吾友之服大功。而卒哭之日亦是已葬之后。则似无嫌碍之端。何故辞却耶。大功异居者反哭后可以归。亦是家礼之文。考之如何。程书分类送呈。粹言与遗书语叠者。一一删去。毋忽毋忽。

答成达卿乙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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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久书至。以审静养贞吉。真所谓如渴得水也。第以拘忌中辍行谋。还用怅叹。此近无大段疾病。兄弟相守。聊以忘忧。但伏承亚铨新命。顷入控乞文字。不胜惶惧。程书依领。写役已始否。仲淳所送册封及德昭书幷送似。小纸中一绝。甚佳甚佳。落句尤有无限意思。讽咏不能已矣。外至之言。俱是孟浪奈何。顷者燮儿到此。以婺源问答责之。则渠答以全是虚无。可怪可怪。报恩之外待。孙辈之攻击。亦皆浮言。此必是中间喜事者离间之说。伯纯其能择,听否。朴也款接之说尤可笑也。崇祯日月大明天地。先生笔八大字。今已摹出否。近欲谋刻。速还如何。纯怒虽未知解否。再书之到。话头比初少降。申生顷到此。留得八九日而还。其言以为师法之地。岂敢生侵逼之意云矣。

答成达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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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人为狱囚。过其父再期而不得脱服。至于禫月始行大祥。来问禫祀有无及祥后服色。答以为过时不禫礼也。祥月似著麤布衣淡黑笠云。则其人依此行之。厥后乡人多以不著白笠。为误礼之罪案。未知如何。

祥月中行禫。王肃之说也。朱夫子善之。今大祥行于丧后二十七月。是月必有馀日。自可行禫而从吉。不可谓过时也。若行祥祭于二十八月则无禫无疑。然二十七月本是禫月。节目间虽或小差。何至为误礼之罪案。必欲以是为罪案。世道诚险难矣。

今见表从叔李晋华所制幱衫。乃玉色团领而缘皆黑。问其所从来则出于老先生家本也。问解以青黑绢四五寸饰缘云云。缘之或青或黑。不必拘欤。幞头幱衫。在宋时则上下通服。而在皇明时惟有官者得用幞头。故丘仪以为生员则儒巾幱衫。馀人平定巾盘领袍云。而儒巾之制既不可考。平定巾则曾见士友所制。以黑布裁作。所见太俭。若以黑段为之则似好。而柔韧不硬。何以则可耶。即今唐制纱冠。似是问解所谓程冠也。以此为幱衫之冠无妨否。晦庵南轩具冠纱巾。其制亦如何。

显庙时老峯赴燕。购得幱衫儒巾而来。幱衫制如道袍而盘领。缘则深青近玄之绢也。苏堤所贮者亦老峯持来者。衫则用于己巳之变。巾带时在堤上。盖巾制如平定而少异。糊纸为之。以玄纱裹之矣。程冠自有其制。今之所谓唐纱巾。非程冠也。晦翁南轩之巾。未详其制。

答成达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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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书中尹子曰先生谓侯师圣议论。只好隔壁听。退溪曰言不亲切。与隔靴爬痒相似。愚伏曰言其浅露。宜于深奥处听之。未知此两说何如。

侯公议论高大而不能精详。远听则可喜。而面叩则疏脱。故程先生有隔壁听之说耶。

答成达卿丙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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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伯真恺悌君子。虽不以学问自任。寻常于本地上省察之功不少。处事正直明快。如久于彼。一境之福也。少日尝出入于春堂先生门下。今于书院之事。亦必尽心矣。然此友尝以苟艰请托为苦。斋中知此可也。

答成达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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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嫂之丧。晩征主丧。而题主则意欲以从子尔汉为之。以待定嗣后改题矣。宋弟康锡以为身既主丧。当以显嫂题主。定嗣之日改题可也。此人学识不凡。似有所据。若如宋说则题主当以伯嫂书之欤。备要题主祝有告嫂之文。虞祝无论及处。夙兴不宁八字。改以何语耶。

家礼立丧主条注。亲同长者主之。据此则尊嫂之丧。达卿可主。既主其丧。题主亦不可异同。晋叔之言似不可违矣。傍题则准礼阙之为可。早晩立后之后。改题何难。答人慰状。于兄姊弟妹。云摧痛酸苦不自堪胜。虞祝用此语无妨耶。主面称显伯嫂为宜。

答成达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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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纯文字。不胜怪讶。小生视纯如兄弟。而初闻其言。尚有怫然底气。久而乃定。况趋庭诸贤乎。虽知有明教之谆谆。而恐不得终始涣然。前头之虞尚深。未知何以则可绝其衅耶。

别怀窈纠。久犹未解。前后书至。披释多矣。此衰病仅遣。而兄弟连床。百忧都忘。他复可言。纯事领悉示意。常谓吾友所见。置水不漏。何乃作此意思耶。师门子弟。义同骨肉。彼虽不思而有此举。在我之道。何可相较也。诗云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横渠所释令人心服。望须曲察鄙悃。无或有几微于色辞如何。吾家子与孙。已知吾意矣。

答成达卿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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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书分类中亥豕鲁鱼。不胜其多。显然易晓处则一一改正。或有可疑处则付签以呈。至于圣贤总论。程子曰圣人于忧劳中。其心则安静。安静中却有至忧云。至忧之忧字。恐是乐字之误。自念仁者不忧。况圣人乎。虽有忧天下之忧。而其心则安静。安静中实有至乐。宁有至忧也。欲以乐字改之。未知如何。此段不但为校正古书而发也。实学者之所宜理会处。故敢拈出而仰禀。

曾见退翁有忧中有乐乐中有忧之说。此意似与程夫子之说一般。盖君子虽在穷厄之中。自有不改之乐。虽有终身之乐。亦不无忧道忧世之心。程子之言似不可容易改之。未知如何。若夫仁者不忧之忧。义与此忧自别。恐不可以此疑彼也。

答成达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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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明胤,彭胤。即乙亥年东学疏头振后之孙也。己巳两贤黜享时。彭胤参疏。故向日拟明胤于馆职。而彭胤则塞而不拟。明胤辞职之疏。以家门论议。兄第无异。而一取一舍。为不敢就之端。三司有攻斥之疏。校理任守干疏救明胤。自上斥之。台臣峻攻蔡明胤,任守干。皆请削黜。只许罢职。太学及岭儒数十人继上辨斥之疏。皆下温批。此事梗槩如是。而黜享疏头复起台列云云。所传误矣。玄风事。果如所示。诚一世变也。

答成达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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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墓祭。一日之内。有难遍行。或使奴仆奠爵。实如不祭。退溪有前期设行之规。故门生依此分日上墓。或以违节日为非。而愚意节祀非如忌祭之有定日。只为霜露之感。若不失其时节。则小前小退。有何不可。分日行事。虽不如当日遍行。身亲展墓。实胜于奴辈之代行。未知如何。

墓祭之日。事势有难遍行诸位。则或进行或退行。实合事宜。怡愉堂李公先代祭祀。亦进行云矣。

答成达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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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蔚之所谓父在之日。母亡已久。宁可以父亡而变之云者。似是为母葬后遭父丧者道也。若其母葬前遭父丧。则似不可仍服母期。何者。服丧与题主。乃一串事。而服母期则象父生存也。题母主则不得不以其子为之。无乃半上落下乎。母丧期后撤几筵一节。即父在自行之礼。今父死之后。其子行之。亦无未安否。

父在时已服母期。则父死后不忍改服。先儒说然矣。然葬礼行于父丧后则题主子当主之矣。愚意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既不变易。则祥后八庙。有何未安乎。礼无明文。而牵情擅行。似有所不敢者矣。

通解宋敏求议曰子在父丧而亡嫡孙因葬而再制斩衰。今服制令又曰亡在小祥前则小祥受服。在小祥后则申心丧服。当何所适从。

若如服制令文。父丧在于祖小祥后而申心丧。则祖父祥禫将废之耶。此论有伤伦义。非愚之所敢闻也。

或者言文庙从祀之贤。亦不迁云。此亦国典耶。

曾闻宗庙配享及文庙从祀位。本家祭祀皆亲尽不迁。虽未见法文。而所闻似的矣。

近思录伊川曰读史须见圣贤所存治乱之机。贤人君子出处进退。便是格物。退溪答栗谷曰存字未详。沙溪曰存乃圣贤以治乱之机。存之于心而戒谨也。浅见将存字以载字意看。盖将圣贤以作史之人看故也。未知如何。

圣贤所存之存字。愚意以沙溪先生之说为定论矣。

婿妇即席设馔图

File:ITKC MO 0420A A150 0219 010.jpg 女婚已定。欲行古礼。此图得于草庐家者。而似与仪礼图式有异。未知如何。婿西妇东。古尚右之礼。而家礼婿东妇西。后世尚左之意也。未知何所适从耶。菹会是何物耶。

送示婚礼设馔图。与仪礼图式大抵无异。而只排陈少差。依此行之。未为不可矣。既欲纯用古礼。则婿西妇东。亦何必变改耶。菹者。俗所谓沈菜也。会者。以赞启会却于敦南之文看之。似是饭盖也。仪礼疏曰却仰也。谓仰于地也。此图出于仪礼。今岂容损益。

答成达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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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罢心经默契神。静中光景自生春。怡然步出荆门外。雨后青山一样新。看心经偶吟素昧声病。而忽于心性若有所得者。而唯是以不得为已得。以虚影为真境。则何异于许顺之栖心淡泊等语字字病痛者也。

绝句讽咏以来。可见境与意会。趣味深长无一字带得病痛。何可与顺之之骛虚走远。未有著落者。比而论之哉。

答申伯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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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谕辟异端扶正学之意。殊极明白洞快。令人感叹无已。然终以救正之责。望之于愚。此任世道者之事。愚何敢承闻。窃恐高明未之深思也。设令今日有任世道者在焉。必待彼之邪说肆行。有足以害及于世教。然后可以上闻于君父。不如是而先发。无乃太早在耶。盖郑之王学。有年于斯。而未闻有开门授徒。人中其毒者。又未闻有著书立言。显非正学者。渠之侪友亦颇讥切。而犹守胶漆之盆而不变云。前头不可知。而姑未知流害也。若朴之改注。只风传如此。未尝亲闻其言亲见其书。或言以此授其门人。而门人皆不肯读。或言彼方讳其所为。不使人见之。有如敌情。无从而得其实也。既不知其言之如何。则何所据而距之辟之耶。昔者鑴之改易章句也。先师虽甚痛恶。未尝有上疏论斥之事。盖其为害。姑未炽大故也。愚所谓太早在者亦以此也。昔在戊辰之春。愚承宪职召命。妄意以为既未得陈力就列。则宁以一言报答圣恩。稍可以自安于私义。故试为仰禀于丈席。则先生非之曰身未出而言出。有如未行之女先论婿家之得失。决不可如此。愚之迄玆泯默。盖有所受。如可破戒则可言之事。岂无重于此二者乎。早晩当面商。

答申伯谦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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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以为两仪统指二气流行者而言云云。此恐与朱子之意未合。盖此图说次序分明。先言无极之理。次言阴阳之气。天地之成质。以至五行万物之生。所谓两仪。即天地之成质也。有天地而后五行乃生。万物乃化。今若但言阴阳而不言天地则五行万物何得以生。而其理不亦亏乎。故此言两仪。与易所谓两仪自别。朱子说可考。录禀于下方。朱子曰两仪是天地。与划卦两仪意思又别。见性理大全太极图动而生阳条下小注。

太极图第二圈即两仪也。左书阳动右书阴静者。濂溪之笔也。图解imghjFile:MO 0420A A150 221A 010 24.gif。此imghjFile:MO 0420A A150 221A 020 24.gif之动而阳静而阴也。imghjFile:MO 0420A A150 221A 030 24.gif者阳之动也。imghjFile:MO 0420A A150 221A 040 24.gif者阴之静也。图说阳变阴合注。有太极则一动一静而两仪分。○问太极两仪五行。曰两仪即阴阳。阴阳是气。五行是质。见语类十四卷十三板。此与濂溪本图及朱子图解相合。其两仪之属于阴阳尤著也。○二先生之解两仪图者如此。则愚之以阴阳为两仪者。不至大悖耶。盖阴阳气也。天地即阴阳成质中最大者也。故伏羲之划以两仪象阴阳。乾坤象天地。今若曰言两仪而天地包在其中可也。若曰两仪专指天地。与阴阳有别云则恐未的当。故愚之前日所对者如彼矣。今承所示朱子说又如此。不知当以何说为正。又未知夫子二说及图解。孰为前后也。更详之。

大学序新安陈氏曰。有小学大学之教。未有书云云。序文既曰诵以传之后世。三代之际。已有小学大学之成书。则夫子固当以此传于后世。又何诵而为书耶。故小学题辞所谓今其全书者。集解虽谓三代小学教人之书。愚则以为夫子所为小学之书。失于秦火。不见于世故云耶。王制冬夏教以诗书。春秋教以礼乐。诗书礼乐之文。三代固同有之。而陈氏所谓未有书者。乃以未有小学大学之成书也。如何。

三代学校。既有教之之法。则岂无载法之书哉。陈氏说未见其必然。然孔子于夏商则既叹其文献之无征。于周虽是不远之世。而春秋之时典章亦多残缺。所诵而传之者。仅只是其法而已耶。

近思录干天注朱子曰。功用言其气也。妙用言其理也。释疑以为今曰妙用言其理。若以妙用为太极者然可疑。愚意不然。所谓妙用者。乃天之造化无迹运用无方者也。所谓太极之理。亦不出于造化。则以妙用为理者。恐无疑矣。朱子尝言妙字曰有运用之意。以运用字有病。故说妙字。盖妙者所以运用而精微不见者也。此非理而何。老先生尝答人问曰干天条所谓精者。以理对阴阳之粗迹而言。此可验矣。如何。

释疑此条。愚亦致疑。尝签于纸头而未及禀正于师门可恨。今承来示。正与愚意相合。但太极兼体用而言。妙用只是用处。此则不可不知。

答申伯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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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书答窦文卿妾母条。称为祖母。自称孙云云。既曰自称孙而无言孝孙。郊特牲云祭称孝子孝孙。以其义称也。注曰祭主于孝。以祭之义为称也。然则妾虽微贱。其子之祭之也。岂不主于孝耶。

孝之为字。从老从子。有子承老之义。故唯宗子于祖先正统称之。如傍尊及妾母等处。皆不得以称焉。介子。虽于祖先亦不敢称。

答李可久颐根○甲申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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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访穷山樵牧之社。此其意甚盛。何日忘之。别已久矣。鄙吝多积。每想风徽。徒勤引领。昨于怀便。承初二遣书。真如更接清仪。慰荷何量。月已圆缺。不审学履更何如。仰恋仰恋。夏自岁初感伤不轻。弥留至今。方得见歇。而衰谢益甚。将不免无所闻而死。可笑可怜。一向因循靡弊岁月之谕。在吾友岂或如是。其所以提警衰懒者多矣。盖不息之功。非工夫纯熟者不可能。何可责效于造次之间乎。先难后获。勿忘勿助。正是对症之药。此愚之所闻于先师者。敢此奉诵耳。窃覵吾友高明精博。门路甚正。区区每切钦叹而已。实不知不足之安在也。此盖省察而所自知者。何乃借听于聋。借视于瞽也。新官之行。聊此草谢。多少难尽。

乡贤之父子同享一祠者。子居配位。宜如遁岩书院之次。而或谓朱子于刘凝之父子祠。亦不分配云。第以朱子大全考之。有濂溪祠二程配食之文。刘凝之父子虽不言配食。然二程之于濂溪。既以师弟配之。则父子独可幷列而不配耶。

师生父子。不可幷列于正位。尤庵老先生平日所教如此。愚尝习闻之矣。来示正与之合。似不可易矣。

妾子承重者之长子为其妾祖母。可无服耶。问解妾孙为祖后条。与此相近。然问解所称妾孙。乃其父死而己为祖后者也。或谓妾孙父生则己未及承重。为祖母当服本服云。未知如何。

庶子承重则便成嫡子。为其母缌者。以庶母服服之也。其父既为嫡子则其子便是嫡子之子。为庶祖母服期。似无其义。然既无可据之文。不敢臆断。须问于知礼者。

答李可久丙戌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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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若如程朱所论则虽曰有此理。然与一日文意。似不相属。甚难摸捉。

此章以程朱之意看之。盖言人于一日。能克尽其私欲。则纯是十分天理。此所谓仁。若然则天下之人。皆当归之以仁也。一日犹言一朝也。与一朝豁然贯通同意。非只谓一日之内也。盖程朱之见一日之意止复礼。高明之见一日之意止归仁。此所以难解耶。更详示之如何。

祖主孙丧则当以亡孙题主。而孙有幼儿则或以祖不压孙之义。旁题幼儿名耶。既以亡孙题主则其祖服除后可以撤几筵。而孙有妻与子三年者。则当俟三年后耶。

凡丧。父在父为主。礼也。孙死。祖亦当主丧。虽有幼儿。何可主祀。礼大功者主人之丧。有三年者则必再祭。以此见之。若有亡孙之妻与子则三年前。似不当撤几筵。

答李可久庚寅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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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礼冠礼以父母期以上为言。而至婚礼变父母字为主婚者。似有意思。朱子答李继善问母虽在齐衰。叔父主昏则即可娶妇。观于此可知也。

答李可久壬辰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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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长子斩衰者。礼略论其当官与赴举时所服。而不见私行出入之服。未知当服何服。

长子斩衰中常著。考见先师文集。有论此一条。故誊呈。所谓布裹笠。似是黑笠。如何。

此等制度。礼无明文。不敢质言。但见世人知礼者。为长子服斩。而出入时以麤生布为衣。而著布裹笠。以绞麻为带。为妻亦然。而带则以布矣。右尤庵先生答玄以圭

答李可久癸巳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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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师尝以为父子天性不可变移。唯人君代天理物。故有继绝之典。如无启下公案。不成父子。寻常持此论甚严。今见来纸。柳家之情理。诚可伤恻。而先师平日所见如此。则何敢轻易断定耶。

答李可久甲午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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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亦具五常与否。顷日来临时已贡鄙见。切幸高明之无所参差。仲和之见亦然。恐是传者之误也。其平日问质于师席者。载其遗稿矣。退翁之论。果欠分别。来说然矣。栗谷之言曰人之理即物之理者。理之通也。人之性非物之性者。气之局也。此与朱子一原异体之说相合。必如此立言。然后使后学无听莹之惑也。愚则非但曾无所著文字。既与高见同则不须多谈。故玆不相复。

答李可久乙未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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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日兪相基上家礼源流印本。上览跋文下严批。罢副学郑澔职。仍命拔去此文。湖南柳奎等疏入。极其丑诋。幷及万义墓表事。数罪鄙人。太学及八道儒生疏。一时伸辨。天批落落。八道疏则还出给。鄙人实撰序文。而独无处分。故去晦上请罪之章。略陈事实。而迄未闻批下。方席稿以俟耳。当初郑台被谴时。喉院覆逆。玉堂上箚。其后鱼修撰有龟,金持平在鲁亦略为论辨。而未蒙开纳。兪相基之疏最明白详悉。屡却而终捧。方留院不入云。

答李可久丙申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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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人带病劣遣如前。而兄弟相守于积恋之中。欢乐可知也。天心悔悟。处分昭晢。师诬已伸。是非大定。斯文之幸。曷容言谕。唯是所被恩渥。有非无状贱臣之所敢承当者。感泣之馀。惶蹙罔措也。区区辞本只陈引咎之意。而仍贺圣断之痛快而已。似闻金左相,闵大司成相继陈章。颇说甲子以后事及邪正之辨。而姑未见原疏。但伏闻批答极其严正。泮疏之批亦然。私心之感幸可言。句践诈矣。是尼山答老先生书中语。虽无注说。其意可知。北师渡江。康王已在军前。是鑴说载于尼集日记中云矣。

答李可久丁酉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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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曰孔子作传解元亨利贞。已与文王之辞不同云。本义所释大亨而利于贞者。盖述文王之辞也。文王之辞。只是卦下元亨利贞四字而已。则何以见得文王之意在于大亨而利于贞。不同于孔子之以四德称之耶。夫大亨而利于贞者。以占而言也。他卦文王辞。皆主于占。故以此推得而知乾卦之亦然耶。然孔子彖辞皆以卦下辞意释之。而独于乾卦不主文王卦下辞者。亦所未晓。岂以干之四德。天道之常。故特以四德表揭耶。

随卦亦曰元亨利贞。彖曰大亨贞无咎。孔子释文王之意。而以大解元字。利字则不解。于此可见文王之意亦在于大亨而利于贞也。孔子于乾卦独以四德解之者。来示似然。

答李可久己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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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退之义。示谕甚善。既不欲遁藏。则入洛应命何可已也。讲席之停废。适值朝家事故然也。干我何事。早晩上候平复则自当设讲。不须豫虑其终废。而先自退步也。晦翁夫子为南京鸿庆宫祠官。未尝以无事而食为辞。此可援证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