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历城县志 (崇祯十三年刻本)/卷12

 卷十一 崇祯历城县志 (崇祯十三年刻本)
卷十二
卷十三 
本作品收录于:《崇祯历城县志

历城县志卷十二      邑人叶承宗撰

 艺文志一序记 诗赋 诗馀 藏书

 滕阁已漂犹重王勃之序鹤楼虽旧仍传崔灏之

 诗天台之赋掷地金声邯郸之碑色丝㓜妇翰墨

 所存珍于拱璧矣历下名帙充栋未暇槩收封邑

 之肇建存乎纪述山川之游咏想其流风谨而志

 之庶足当摩诘之画少文之游乎作艺文志

  序记

 文非徒记姓名识翰墨已也都邑封域以文而辨

 山川风物以文而彭丰釆节槩以文而传世变流

 风以文而著袚藓以蒐断碑拨煨而简废乘辑古

 裁令得如千首历山文献其在斯与

  古文

  鞌之战           左氏

 成公二年六月癸酉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

 公孙婴齐帅师会晋郤克卫孙良夫曹公子手及

 齐侯战于鞌齐师败绩秋七月齐侯使国佐如师

 己酉及国佐盟于袁娄传曰宣十七年春晋侯使

 郤克征会于齐齐顷公帷妇人使观之郤子登妇

 人笑于房献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报无能涉河

 献子先归使栾京庐待命于齐曰不得齐事无复

 命矣成二年孙桓子如晋乞师臧宣叔亦如晋乞

 师皆主郤献子晋侯许之七百乘郤子曰此城濮

 之赋也有先君之明与先大夫之肃故捷克于先

 大夫无能为役请八百乘许之却克将中军士燮

 将上军栾书将下军韩厥为司马以救鲁卫臧宣

 叔逆晋师且道之季文子帅师会之及卫地韩献

 子将斩人郤献子救之至则既斩之矣郤子使速

 以殉告其仆曰吾以分谤也师从齐师于鞌六月

 壬申师至于靡笄之下齐侯使请战曰子以君师

 辱于敝邑不腆敝赋诘朝请见对曰吾与鲁卫兄

 弟也来告曰大国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寡君不

 忍使群臣请于大国无令舆师淹于君地能进不

 能退君无所辱命齐侯曰大夫之许寡人之愿也

 若其不许亦将见也齐高固入晋师桀石以投人

 禽之而乘其车系桑本焉以徇齐垒曰欲勇者贾

 吾馀勇癸酉师陈于鞌邴夏御齐侯逢丑父为右

 晋解张御郤克郑丘缓为右齐侯曰余姑翦灭此

 而后朝食不介马而驰之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

 未绝鼓音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

 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缓

 曰自始合苟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然子病

 矣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从之此车一

 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

 擐甲执弓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辔

 右援枹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绩逐之

 三周华不注韩厥梦子舆谓已曰且辟左右故中

 御而从齐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谓之

 君子而射之非礼也射其左越于车下射其右毙

 于车中綦母张䘮车从韩厥曰请寓乘从左右皆

 肘之使立于后韩厥俛定其右逢丑父与公易位

 将及华泉骖絓于木而止丑父寝于轏中蛇出于

 其下以肱击之伤而匿之故不能推车而及韩厥

 执絷马前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曰寡君使群

 臣为鲁卫请曰无令舆师陷于君地下臣不幸属

 当戎行无所逃隐且惧奔避而忝两君臣辱戎士

 敢告不敏摄官承乏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郑

 周父御佐车宛筏为右载齐侯以免韩厥献丑父

 郤献子将戳之呼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有

 一于此将为戳乎郤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君我

 戳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乃免之齐侯免求丑

 父三入三出每出齐师以帅退入于狄卒狄卒皆

 抽戈楯冒之以入于卫师卫师免之遂自齐关入

 齐侯见保者曰勉之齐师败矣辟女子女子曰君

 免乎曰免矣曰锐司徒免乎曰免矣曰苟君与吾

 父免矣可若何乃奔齐侯以为有礼既而问之辟

 司徒之妻也予之石窌晋侯从齐师入自丘舆击

 马胫齐侯使宾媚人赂以纪献玉磬与地不可则

 听客之所为宾媚人致赂晋人不可曰必以萧同

 叔子为质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对曰萧同叔

 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

 吾子布大命于诸侯而曰必质其母以为信其若

 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

 类若以不孝令于诸侯其无乃非德类也乎先王

 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诗曰我疆我理南

 东其亩今子吾疆理诸侯而曰尽东其亩而已唯

 吾子戎车是利无顾土宜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

 乎反先王则不义何以为盟主其晋实有阙四王

 之王也树德而济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动而抚之

 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诸侯以逞无疆之欲诗曰

 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子实不优而弃百禄诸侯何

 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则有辞矣曰子以君师

 辱于敝邑不腆敝赋以犒从者畏君之震师徒挠

 败吾子惠徼齐国之福不泯其杜稷使维旧好唯

 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爱子又不许请收合馀

 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不幸敢不唯命

 是听鲁卫谏曰齐疾我矣其死亡者皆亲昵也子

 若不许雠我必甚唯子则又何求子得其国宝我

 亦得地而纾于难其荣多矣齐晋亦唯天所授岂

 必晋晋人许之对曰群臣帅赋舆以为鲁卫请若

 苟有以藉于口而复于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

 是听禽郑自私逆公秋七月晋师及齐国佐盟于

 袁娄使齐人归我汶阳之田公会晋师于上鄍赐

 三帅先路三命之服司马司空舆师侯正亚旅皆

 受一命之服

  历下军          司马迁

 田儋者狄人也儋从弟田荣荣弟田横皆豪宗疆

 能得人陈涉之初起王楚也使周布略定魏地北

 至狄狄城守田儋详为缚其奴从少年之廷欲谒

 杀奴见狄令因击杀令而召豪吏子弟曰诸侯皆

 反秦自立齐古之建国儋田氏当王遂自立为齐

 王发兵以击周市军还去田儋因率兵东略定齐

 地秦将章邯围魏王咎于临济又急王请救于齐

 齐王田儋将兵救魏章邯夜冲救急大破齐魏军

 杀田儋于临济下儋弟田荣收儋馀兵走东阿齐

 人闻田儋死乃立故齐王建之弟田假为齐王田

 角为相田间为将以距诸侯田荣之走东阿章邯

 追围之项梁闻田荣之急乃引兵击破章邯军东

 阿下章邯走而西项梁因追之而田荣怒齐之立

 假乃引兵归击逐齐王假假亡走楚齐相角亡走

 赵角弟田间前求救赵因留不敢归田荣乃立田

 儋子市为齐王荣相之田横为将平齐地项梁既

 追章邯章邯兵益盛项梁使使告赵齐发兵共击

 章邯田荣曰使楚杀田假赵杀田角田间乃肯出

 兵楚怀王曰田假与国之王穷而归我杀之不义

 赵亦不杀田角田间以市于齐齐曰蝮螫手则斩

 手螫足则斩足何者为害于身也今田假田角田

 间于楚赵非直手足戚也何故不杀且秦复得志

 于天下则𬺈龁同事者坟墓矣楚赵不听齐亦怒

 不肯出兵章邯果败杀项梁破楚兵楚兵东走而

 章邯渡河围赵于钜鹿项羽往救赵繇此怨田荣

 项羽既存赵降章邯等西屠咸阳灭秦而立侯王

 也乃徙齐王田市更王胶东治即墨齐将田都从

 共救赵因入关故立都为齐王治临淄故齐王建

 孙安项羽方渡河救赵由安下济北数城引兵降

 项羽项羽立田安为济北王治博阳田荣以负项

 梁不肯出兵助楚赵攻秦故不得王赵将陈馀亦

 失职不得王二人俱怨项王项王既归诸侯各就

 国田荣使人将兵助陈馀令反赵地而荣亦发兵

 以距击田都田都亡走楚田荣留齐王市无令之

 胶东市之左右曰项王疆暴而王当之胶东不就

 国必危市惧乃亡就国田荣怒追击杀齐王市于

 即墨还攻杀济北王安于是田荣乃自立为齐王

 尽并三齐之地项王闻之大怒乃北伐齐齐王田

 荣兵败走平原平原人杀荣项王遂烧夷齐城郭

 所过者尽屠之齐人相聚畔之荣弟横收齐散兵

 得数万人反击项羽于城阳而汉王率诸侯败楚

 入彭城项羽闻之乃释齐而归击汉于彭城因连

 与汉战相距荣阳以故田横复得收齐城邑立田

 荣子广为齐王而横相之专国政横定齐三年汉

 王使郦生往说下齐王广及其相国横横以为然

 解其历下军汉将韩信引兵且东击齐齐初使华

 无伤田解军于历下以距汉汉使至乃罢守战备

 纵酒且遣使与汉平汉将韩信已平燕赵用蒯通

 计度平原袭破齐历下军因入临淄齐王广相横

 怒以郦生卖已而烹郦生王广东走高密相横走

 博阳守相田光走城阳将军田既军于胶东楚使

 龙且救齐齐王与合军高密汉将韩信与曹参破

 杀龙且虏齐王广汉将灌婴追得齐守相田光至

 博阳而横闻齐王死自立为齐王还击婴婴败横

 之军于羸下田横亡走梁归彭越韩信已杀龙且

 因令曹参进兵破杀田既于胶东使灌婴破杀齐

 将田吸于千乘韩信遂平齐乞自立为齐假王汉

 因而立之

  泺水        汉桑钦作水经后魏郦道元注

 济水又东北泺水出焉注曰泺水出历县故城西

 南泉源上旧水涌若轮谢云旧疑作奋春秋桓公十八年

 公会齐侯于泺是也俗谓之娥姜一作水也以泉

 源有舜妃娥英庙故也城南对山山上有舜祠山

 下有大穴谓之舜井抑亦茅山禹井之比矣书舜

 耕历山亦云在此所未详也其水北为大明湖西

 即大明寺寺东北两面侧湖此水便成净池也池

 上有客亭左右楸桐负日俯仰目对鱼鸟极极下脱一

 字或是极望水木明瑟可谓濠梁之性物我无违矣湖

 水引渎东入西郭东至历城西而侧城北注湖水

 上承东城历祀李云疑作祠下泉源竞发其水北流迳

 历城东又北引水为流柸池州僚宾燕公私多萃

 其上分为二水右水北出左水西迳历城北西北

 为陂谓之历水与泺水会自水枝津合水首受历

 水于历城东东北迳东城西而北出郭又北注泺

 水又北听水出焉又北流注于济谓之泺口也

 济水又东北脱一迳字华不注山注曰单椒秀泽不连

 丘陵以自高虎牙桀立孤峯特拔以刺天青崖翠

 发望同点黛山下有华泉故京相璠曰春秋土地

 名也华泉华不注山下泉水也春秋左传成公二

 年齐顷公与晋郤克战于鞌齐师败绩逐之三周

 华不注逢丑父与公易位将及华泉骖絓于木而

 止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齐侯以免韩厥献丑

 父郤子将戳之呼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有

 一于此将为戳矣郤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君我

 戳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乃免之即华水也北

 绝听渎二十里注于齐伏琛三齐记不音跗读如诗萼不韡韡之不谓花蒂

 也言此山孤秀如花跗之注于水也

 又东北过台县北注曰巨合水南出难山西北北

 迳巨合故城耿弇之讨张步也守巨里即此城也

 三面有城西有深坑坑西即弇所营也与费邑战

 斩邑于此巨合水又北合关卢水关卢水导源马

 耳山北迳博亭城西西北流至平陆城与武原水

 合水出谭城南平泽中世谓之武原水北迳谭城

 东俗谓之有城也又北迳东平陵县故城西故陵

 城也后乃加平谭国也齐侯之出过谭谭不礼焉

 鲁庄公九年即位又不朝十年灭之城东门外有

 乐安任炤先碑济南治也汉文帝十六年置为王

 国景帝二年又郡王莾更名乐安郡其水又北迳

 巨合城东汉武帝以封城阳顷王子刘发于为侯

 国其水合关卢水而出注巨合水西北迳台县故

 城南汉高帝封东郡尉戴野为侯国王莾之台治

 也其水西北流白野泉水注之水出台城西南白

 野泉北迳留山西北流而右注巨合水又北听水

 注之水上承泺水东流北屈又东北流注于巨合

 水乱流又北入于济

 济水又东北合芹沟水注曰水出台县故城东南

 西北流迳台城东又西北入于济水

  序

  杂诗石刻序昔贤标其世代国朝名公不赘 宋曾 巩子固南豊

 齐故为文学之国然亦以朋北夸诈见于昔俗今

 其地富饶而介于河岱之间故又多狱讼而豪猾

 群党亦往往喜相攻剽贼杀于时号难治余之疲

 骛来为是州除其奸强而振其弛坏去其疾苦而

 抚其善良未期囹圄多空而袍鼓几熄岁又连熟

 州以无事故得与其士大夫及四方之宾客以其

 暇日时游后园或长轩绕树登览之观属思千里

 或芙蕖芰荷湖波渺然从舟上下虽病不饮酒而

 间为小诗以娱情写物亦拙者之适也通儒大人

 或与余有旧欲取而视之亦不能隐而青郓二学

 士又从而和之士之喜文辞者亦继为此作总之

 凡若干篇岂得以余文之陋而使夫宗工秀人雄

 放瑰绝可喜之辞不大传于此邦也故刻之石而

 并序之使览者得详焉熙宁六年二月己丑序

  山东乡试录序       王守仁子安馀姚

 山东古齐鲁宋卫之地而吾夫子之乡也尝读夫

 子家语其门人高弟大抵皆出于齐鲁宋卫之间

 固愿一至其地以观其山川之灵秀奇特将必有

 如古人者生其间而吾无从得之也今年为弘治

 甲子天下当复大北山东巡按监察御史陆偁及

 其左布政使曹元按察使戈瑄辈以礼与币来请

 守仁为考试官故事司考较者惟务得人初不限

 以职任其后历四十年来始皆尽用学职遂至应

 名取具事归外帘而糊名易书之意微自蝢言者

 颇以为不便大臣上其议

天子曰然其如故事于是聘礼考较尽如

国初之旧而守仁得以部属来典试事于兹土虽非

 其人宁不自庆其遭际又况夫子之乡固其平日

 所愿一至焉者而乃得以尽观其所谓贤士者之

 文而考较之岂非生平之大幸与虽然亦窃有大

 惧焉夫委重于考较将以求才也求才而心有不

 尽是不忠也心之尽矣而真材之弗得是弗明也

 不忠之责吾知尽吾心尔矣不明之罪吾终且柰

 何哉盖昔者夫子之时及门之士尝三千矣身通

 六艺者七十馀人其尤卓然而显者德行言语则

 有颜闵予赐之徒政事文学则有繇求游夏之属

 今所取士其始拔自提学副使陈镐者盖三千有

 奇而得千有四百既而诚之得七十有五人焉乌

 乎是三千有奇者其皆夫子乡人之后进而获游

 于门墙者乎是七十有五人者其皆身通六艺者

 乎其亦有卓然而显如颜闵游夏之徒者乎夫今

 之山东犹古之山东也虽今之不逮于古顾亦宁

 无一二人如昔贤者而今之所取苟不与焉岂非

 司考较者不明之罪与虽然守仁于诸士亦愿有

 言焉夫有其人而弗取是诚司考较者不明之罪

 矣司考较者以是求之以是取之而诸士之中苟

 无其人焉以应其求以不负其所取是亦诸士者

 之耻也虽然予岂敢谓果无其人哉夫子尝曰鲁

 无君子者斯焉取斯颜渊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

 有为者亦若是夫为夫子之乡人苟未能如昔人

 焉而不耻不若又不知所以自勉是自暴自弃也

 其名曰不肖夫不肖之于不明其相去何远乎然

 则有司考较者之与诸士亦均有责焉耳矣嗟夫

 司考较者之责自今不能以无惧而不可以有为

 矣若夫诸士之责其不能者犹可以自勉而又惧

 其或可以自画也诸士无亦曰吾其朂哉无使司

 考较者终不免于不明也斯无愧于是举无愧于

 夫子之乡人也已

  济南七十二泉诗序   宪佥晏 璧颜文庐陵

 有此天地即有此山川山为地之形势水为地之

 脉络皆扶舆清淑之气所钟和顺积中英华发外

 子在川上口逝者如斯孟子曰源泉混混喻道体

 也文人才子适兴而咏歌之者宜哉且济南为谭

 了国附庸于齐南距泰山百馀里郡南三十里为

 龙洞岩穴外阻而中豁径路斗折而蛇行多怪石

 幽泉能出云气作雷雨泉脉环城内外凡七十有

 二曰趵突曰玉环曰珍珠曰漱玉曰醴泉曰甘露

 曰金线曰蜜脂曰白龙曰黑虎曰芙蓉曰柳絮曰

 金沙曰白公曰孝感曰无忧曰洗钵曰濯缨虞舜

 耕于历山故济南以历城名邑有虞舜祠东坡先

 生书欧阳文忠公舜泉诗刻于石永乐二年持宪

 节来济南休沐之暇与大夫君子升高眺远凝眸

 而挹山色洗耳以听泉流绮绾绣错黛蓄膏渟诚

 中州之奇观也抑天造而地设岂人力所能为哉

 昔柳子厚尝记柳永二州山水怪造物者不为之

 于中州而列于夷狄使千万年不得一售其技是

 固劳而无用于神者今济南环城不一舍许而七

 十二泉献秀呈奇是造物者为之于中州使千百

 年不得一售其技亦劳而无用于神者予故取而

 咏之惜无柳子之才足以发扬山水之胜诗成济

 南太守太原杨有溶请锓梓以传且贺曰斯泉也

 阅古今而不能售诗而咏之是泉之遭也余遂书

 之以附郡志云

  边华泉遗稿后序      潘子霓  邑人

 尝闻诗称盛者莫唐若谓其专且精也后虽有作

 如唐何谓古今人不相及也岂知删后无诗汉魏

 且无足论况唐乎况今之诗乎二说皆非也诗原

 性情何代无诗安敢以非唐之时而谓无唐之诗

 乎唐可泯而吾诗之唐犹在也诗以李杜为大家

 邈哉不可尚已而继其盛者有韩柳二人焉渊源

 固不容已如是哉

明兴人文宣朗彬彬然盛矣我乡华泉边先生剔历

 中外当道者表为海内文宗北之于陈子昂辈今

 诵其诗如冠冕珮琚雍然廊庙有恢廓之度而无

 沉郁之气独倡斯文齐名何李若先生者非韩柳

 其人与何谓古今人不相及也历城旧侯巽川李

 公博雅君子也得稿久矣欲梓而传焉未遑乃托

 桃溪方伯王公以竟其志王公慨然捐俸为之阐

 幽光作士类端在此矣诗云乎哉顾今之诗不如

 韩柳俾作者繇韩柳而进之李杜大家未必不自

 此得之也惠何溥耶予忝方伯公之年谊华泉公

 之乡人安得不嘉其传而乐道之乎昔左太冲三

 都赋就必假皇甫谧为之先而人始讃述于无穷

 信乎有赖于传矣边公之遇王公太冲之遇皇甫

 何其幸哉若谓诗必唐而后为盛且传是李杜之

 下当不复有韩柳也安知后之视韩柳不犹韩柳

 之视李杜也

  函山先生遗稿序    章令董复亨见心阳平

 盖先士有言代不数人人不数首此言作者之难

 而独历下界在海岱作者代兴无论异代若终军

 祢衡员半千李格非辈已也即如

明兴北地信阳主盟中原则廷实并驱太仓兴化纵

 横江淮则于鳞先鸣当北海晚年峨嵋天雪大海

 回风郁而未吐时则有薛君釆氏以独立撑支斯

 文眶中原无北地辈时时形之歌咏曰粗豪不解

 李空同曰可怜词客李空同而独函山先生与之

 名齐力敌兵举进士同其晋铨部同其上䟽言事

 同其罢归林下时方盛年得以耑力千古同独君

 釆为诗文皭然自好晚遂落于鸡园衹垣先生洸

 洋自恣间出马东篱贯酸斋余尝譬君釆为漆园

 摩诘而先生则东方朔李青莲几于陵厉卿相嘲

 哂君王者矣然前之若献吉仲默后之若元美于

 鳞其集序皆借手如椽揭日以行而独君釆与先

 生集仅手自裁定竟无有为玄晏李汉者往岁壬

 辰余与先生冡孙公严同对公车公严手一编示

 余曰此先大父遗集先大父集成几一甲子先大

 父而不得与于斯文斯已先大父而得与于斯文

 是在后死者敢征吾子一言之辱余尝览古若元

 微之之序杜拾遗杜牧之之序李王孙被其臭味

 才力晷相等坪故得以覃揭其菁华而槃掸其炳

 影余臭味微同而才力去先生不啻万里何能为

 先生役然客岁冬曾卒业先生渥集大率古选出

 入陈拾遗李青连近体本刘长卿间杂王孟宫词

 逼真王建咸辍勾肆惊谓马东篱贫辍斋后身无

 论近日王敬夫李伯华也独其杂著不无唐宋风

 调然亦异乎近日之牛鬼蛇神白日行市者乎先

 生于廷实称高座弟子而于鳞之名又先生所命

 余尝推毂先生与廷实于鳞后先代兴可目历下

 三组噫讵谓代不数人人不数首而得之

明明而得之三先生三先生而又得之历下也斯已

 奇矣余既令阳丘时时过历下见济水自王屋伏

 流入城西南忽从地涌若喷雪若漱玉会大明湖

 湖汪汪若干顷波又东北经华不注山山又若黛

 若绿秀夫蓉固意其多遒文丽藻之士家食时读

 廷实于鳞两集仍疑未尽既读先生集而后知历

 下之山川不爱其灵也廷实若泺上之泉于鳞若

 华不注而先生则大明湖槐柳婆娑蒲荷荟蔚何

 所不有也先生名天民正德甲戌进士其直声古

 行别有志传兹不具论论其遗集大都尔尔

  李沧溟集序        张隹胤西蜀

 盖余嘉靖间为滑令云而济南李先生守顺德故

 事令严重他守如其守而先生顾余各以其业进

 驩然尔汝相得也会余入郎司农则又进余二三

 子久之李先生以关中学使者拂依去再起按察

 河南而余亦浮湛中外时时诗相闻凡余所称述

 必李先生先生有所志亦必及余津津乎不啻其

 口也盖李先生殁而余抚吴将以其间梓先生之

 诗若文存者而属元美忧居业先之矣于是元美

 属余序序曰文章关乎气运信然哉说者谓结绳

 而后其盛者代不数代而盛者人又不数乃至岐

 诗与文而对称之则未有兼出媲美者何也诗文

 之用异而气不备完也诗依情情发而葩约之以

 韵文依事事述而核衍之以篇葩不易约而核不

 易衍也于其体固难之葩与核左而不相为用也

 则又工言者之所不易兼也孟氏云诗亡然后春

 秋作得春秋之绪者为战国先秦而其间左氏短

 长庄列韩非吕览诸君子汪洋乎其言之也灿然

 而章盖至西京而文则已极也然而三百篇之旨

 微矣东京建安而后稍稍能取其材而小变其格

 以至陶谢澹澹焉彬彬焉盖至唐而诗则已极也

 然而西京之旨微矣彼夫千馀年而人自贤其时

 者何限然时污而人受其束识亦俱受污而不自

 觉以噭蝉而涂鸦为得造化之巧而实无当于述

 作之林又何限也北地生乃稍稍知兼出之而敢

 遽以媲美云乎哉今夫李先生之集行而操觚者

 可按睹也古乐府五言选不以为白头陌桑曹枚

 之优孟哉七言歌行不以为高岑之奇丽哉五七

 言律体不以为少陵右丞之峻洁哉绝句不以为

 青莲江陵之遗响哉排律不以为沈宋之具体哉

 志传不以为左氏司马之雁行哉序记书牍不以

 为先秦西京之耳孙哉代不数而得之明人不数

 而得之李先生诗与文不兼出而先生佹得之亦

 已难矣

高皇帝起元季扫六合之腥膻而归之大漠之外天

 地若辟而朗者此其盛不直际三代而况重以

诸庙之右文文明以止至于今而始有李先生其兼

 出媲美几希乎超先秦西京而上哉二三子知足

 以知李先生污不至阿其所好相与推明而传之

 风雅训誓之精微雅已有端是在来者矣是在来

 者矣先生讳攀龙字于鳞学者称为沧溟先生其

 事行具殷少保所为志铭及元美传中

  题李沧溟集序       刘 敕君授邑人

 近世七子砰隐有声遭之者人马辟数十里而吾

 党于鳞先生遂横行中原称景胜焉东海屠长卿

 则方之扬沙走石方之危峰峭壁又方之浊浪崩

 云大都谓于鳞过奇耳于鳞信奇藉令不奇则世

 将奴视之曰此拾人脚汗者耳胡卢不暇奚以立

 不朽之林哉故商彝周鼎秦瓮汉尊人人共宝之

 非以奇乎姑无论先民鸿制如盘庚檀弓庄骚诸

 篇子云好奇言少陵务警语曷尝不呕心自见也

 于鳞生而役仆百家睚眦千古书非先秦两汉不

 读言非古昔先王不称故片语出而人人自废元

 美谓其为天际峨嵋固奇之耳余尝按集读之其

 为文则包罗左国出入扬马鞭棰褒雄其为诗则

 炼格汉魏藉材六朝登坛李杜虽语语不落人口

 吻而非艰棘不可以读为扬沙走石乎而不乏和

 风惠日也为危峰峭壁乎而不乏平原旷野也为

 浊浪崩云乎而不乏平波展镜也长卿好奇而复

 奇于鳞奇于鳞正其不能为于鳞者耳语有之乍

 见者骇习见者厌使于鳞不奇世亦不奇于鳞矣

 晋卿大夫为于鳞梓是集固奇于鳞也亦以为于

 鳞存奇也

  海右倡和集序       许邦才殿卿邑人

 癸亥春鄙人以谒铨复如

京师凡所至莫不以于鳞诗发询而亟索者稍称无

 则疑虽应而稍濡已拂形于色矣盖于鳞居尝以

 病谢客二三载间鄙人以居艰得尝与侍又近日

 题著因涉鄙人者居十之七八不容以无为辞也

 然于鳞为诗及人知于鳞诗既多历年所则篇什

 与日增积往有请梓者于鳞以诠次未定又自挹

 抑久不发予及鄙人濒行以请亦复辞谢不遑特

 属近体二章绝句十二章为别云乃遂以应客而

 请者麏至且衔前什为未足因简箧中得近日相

 与倡和者若干篇但邸次抄录供求不给乃以梓

 谋之棠川殷子乃曰诗以倡和为名则不得独出

 于鳞矣鄙人则曰如形秽效颦何殷子曰善歌者

 使人继其声善听者俾工合其奏故声不同则应

 必寡调不谐则听不入吾见于鳞倡必属和于子

 或子先而于鳞亦无言不酬焉彼工能霄壤者何

 以有是也使观者见于鳞而不及子之见其无缺

 然之思不备之叹者几希矣况取舍在人则𡟎与

 秽虽不敢自必其能免然珠玉而羡妍美岂无有

 谅其心于是梓者哉

  梁园集序         殷士儋正甫邑人

 盖余与殿卿于鳞两人者游也时余且穉岁既于

 鳞与余先后登仕籍而殿卿首计偕乃数不利晚

 一再为诸王相耳然殿卿不以其故减豪举而愈

 益自奋为诗诸与于鳞唱酬者洋洋矣最后相大

 梁则称梁园集云於戏平台修竹榛莾狐兔而梁

 园名迄千秋在者以邹枚诸君故胜也邹枚诸君

 贵不当汉一尉然方其湛思极境引商刻羽造烟

 景于笔端榄形类于指掌梁王觞上客而授简长

 卿去赀郎而愿从斯亦足快其蕴矣宁独千载之

 下贵于汉庭吏哉然则殿卿自托于梁园未可谓

 不遇也

  金舆山房稿序       汪道昆伯王新都

 济南大学士殷公故与乡大夫李于鳞许殿卿并

 起余首得沧溟集则于鳞先鸣殿卿善称诗海右

 集具矣及殷公即世金舆山房稿始传盖公门人

 大宗伯于公所编中执法邵公所授梓者也公起

 家三礼则与大学士张公大司成胡公太宰陆公

 同出中丞吴先生之门时同门者十人不侫亦其

 一也三大史鼎立东观中道陨大司成隆庆改元

 济南江陵并相即江陵高视一世退就雁行公自

 缝掖以至衮衣日以讲习论思为事是惟无咏咏

 则必谐是惟无言言则必法固宜县书寓内不啻

 五车乃今卒业而缕数之仅得诗二卷文十二卷

 诘其故夫岂挂一漏五乎哉任子盘能读父书及

 门之士不容屦何漏也公既以资逢世高跱著作

 之庭始而羽翼邸中卒之羽仪天下经国大业卒

 代天工先学后臣其所黼黻者在此不在彼矣于

 鳞陆沉中外无预天禄石渠腾骧自如灭没超忽

 此天下马也公则服箱万乘不失驰驱声中鸾龢

 步中绳引其斯天子之路马也与哉齐州之外三

 神山在焉是谓仙灵所都去人群远矣五岳畸百

 神而觐万国咸在域中有趾者皆可跻有目者皆

 可仰周巡历祀得视三公公是也且先民之托不

 朽参以立言仲尼之道不行斯文未丧孳孳删述

 志在春秋自惟托诸空言不若见诸行事春秋为

 王者事固非空言得时而行则为𢋫歌为矢音为

 皋陶谟为伊训为兑命为周召诰为箕畴修者不

 越数十百言馀者殆不能以半辞是用辑声是用

 希三代之英皆是物也齐鲁娴于文学天性则然

 公结衽三良左提右挈出而润色

帝业炳然三代同风清庙遗音洋洋盈耳今所就业

 足矣求多何为吴季子稼端俨然见客是为中丞

 先生丈夫子习知公谓公不俟功成不蕲名遂奉

 身而退去金马而就金舆繇此成一家言绰有馀

 力公何不用也殆将以无用为用耶窃闻公及季

 年杜德机涤玄览苞混沌袭鸿濛浸假务多言为

 名言弗屑已直将以言为赘以名为宾胡然而季

 咸胡然而狂屈胡然而儵忽胡然而云将脱欲掇

 其绪馀不可致诘且也江陵执政郡使者推毂济

 南从中衔之殿部使者及其墨绖归葬郊逆者至

 自齐问少保何为避席而对公方屏文事抵驿书

 苐与二三子俱有味乎先圣之糟粕油油然乐矣

 江陵正襟而长太息少保乐乎哉苐不遑忧人之

 忧一何恝也齐使归报公闻而笑曰夫夫不自忧

 其忧余亦安能忧人之忧也江陵子舍鼎盛析珪

 连玺悉出其门顾畴昔之奏对无闻其遗草安在

 即克核太至谁其召之公独外其身而身存则默

 存也亡如存者也要之言足术也故足多也作者

 多乎哉

  明农轩乐府序    唐府宗正二庵山人宙槙绍斋

 明农轩乐府济南少保殷公所作也公既罢相归

 济上绝口不谈声利而于诗文亦谢不复为日与

 其友人许殿卿軰策款叚命扁舟延眺㟙华之峯

 寄傲明湖之渚酒酣兴逸则肆口而占乐府数阕

 间自为曼声引而歌之相乐也积久成帙二三同

 好者梓之济上余从南阳司李王所得一帙受而

 读之音节锵铿若自金石出而情与景会语语天

 成超请辞场三昧之境即胜国所传诸大家之制

 不是过也乃若鸿冥蝉蜕胸次超然触事赏心直

 以笔其爽乐自非有道讵易臻兹以是称于荐绅

 间岂独辞调之工已耶公以台鼎旧臣道不合而

 引退盛年茂德遇不究施天下谈士孰不为公扼

 腕而徜徉林壑曾无几微效愤世者所为可槩见

 矣公家深源懊而书空何鄙也余刻其乐府而引

 数语于帙端俾天下想公之为人者览是可以得

 其槩云

  刻月梧先生诗集序  周藩中尉勤美伯荣

 王公之守开封也时时过余称月梧先生云其曰

 先生不侫师也少负儁质为诸生声最著丙子以

 春秋魁东省顾久困公车不利授淮南别驾诸上

 官推毂特甚先生故多才尤欲役才而任事事立

 办诸上官益才公他曹事皆委之则又皆办名益

 起同宦者恚其掩已也为落石罢去它缙绅先生

 归者或不能绝迹公府以自依附而先生弗屑也

 手一编杜门陶然自娱郡邑长吏慕其高致欲有

 所造请三过庐而两称病一则逾垣而避之即不

 侫从游见亦有时它可知也先生既迫于穷日益

 刻意于诗诗虽其所自喜然而无当于志弗作也

 即作而当于志然非其人弗与睹也即人得而暏

 之矣然尤不欲以是为名焉曰身既隐矣焉用文

 之若先生者所谓古之高尚非耶已而王公出先

 生诗以示余余受而读之叹曰嗟乎古称言为心

 声而诗尤其精者余于先生窃不能无概焉夫诵

 彭泽之辞者不曰淡雅而超诣讽左司之咏者不

 曰幽冲而偏造玩香山之什者不曰浅淡而尚达

 令千载之下若起其骨而对语之致行情态无少

 爽者夫是以因其诗想见其人高其人益重其诗

 耳藉令三子浮湛宦途千泽难退剽写蝇袭苟猎

 一时之好而无真得其言与骨俱朽矣何可以声

 施至今余观先生之诗非先生之诗而陶白左司

 之诗也内足于志外足于适假不以世间之得操

 觚搦管与三子上下其结撰宁多让哉王公曰善

 子可谓知先生者先生雅不欲传其言苐春秋高

 矣生平所刿意者惟此不忍使之终无传也今掇

 其散逸得若干首将梓之愿为我叙其槩余卑卑

 何能为先生重尝念三子以诗名当世北面者夫

 岂乏人顾左司之业至宋而始传从游陶白者亦

 仅仅于庐山虎溪之侧龙门雒水之间奉篮舆传

 觞咏而已卒未有能表章而恢大之者公独汲汲

 焉为先生图不朽可谓知所重矣嗟乎江公虽贤

 得韦长孺而名益彰庸生虽积学赖张安昌而行

 益显公以才名为良二千石行将步夔龙主盟风

 雅何有于韦张所谓彰且显者固未量而先生之

 见重于世者当又不止于此也辱公命始为之记

 岁月云尔先生弓字希仲月梧其号济南人

  白鸥阁集序        公 鼐  东蒙

 我朝东方之业至庭实而始显至于鳞而大著二

 公皆历下产也庭实之诗以和易匀适为主其长

 也以度于鳞之诗以高华精丽为主其长也以气

 二公之矩矱不甚相远而于鳞天授特异故庭实

 之得者十三于鳞之得者十七自嘉隆以来家操

 觚翰人握珠璧能诗者日益盛大抵多于鳞氏言

 也而卒无卓然自立称名于天下如于鳞氏者余

 庚寅游历下淹留岁月缙绅学士乃始藉藉为余

 言君授名已而君授携策访余风格朗秀琬琰其

 姿与余谈语一夕大快于心若鹤鸣谷应气之相

 感有不知其所以然者因读其所为诗则非于鳞

 氏言也久而玩之其景真其意远其调逸而圆潇

 洒宛至其长也以风诗教所为温柔敦厚与所以

 道性情者此其有焉庭实于鳞之所少君授之所

 兼也余叹曰若其卓然自立称名于天下者耳时

 君授方在公车虽诗已表见而要之非其已事垂

 今三十馀载益沉酣于辞赋之场其于此道倍精

 且土苴一官卜筑明湖之上日与鸥鹭相狎故其

 发调清远修辞秀雅尝出物情之外余故谓君授

 之长以风也是集出即方之前载亦多在廊庑间

 宁独边李两先生哉君授游道已广诸公叙述之

 者但曰高才能诗足以平揖千古而未及其为诗

 之意余故论次之如此

  齐音序          王象春季木新城

 岁乙卯届丙辰东方大祲乱作余生坐苦乃易产

 出走沂走沛又走衮稍稍迁就济上而居焉趋米

 价也余邑邑济故居济非客济也卜一茅于湖央

 买小艇舣篱下又或跨马郊垧登高而望寻耆而

 语济之槩八九于目中矣晋郦道元谓济南名泉

 七十二宇内所无此入目可见者耳悬青澄碧实

 不尽此又若太公桓公之所经营南燕伪齐之所

 窃据与夫山灵川淑之厚忠臣节士之魂断碣磨

 崕之字冶子女红之感九首独足之诞岁时游赏

 之节千古旦暮一往而销沉于此中何必牛山涕

 哉此邦信美又吾土也往来问绎有感辄书大抵

 皆凄惋萧骚之致而其声发则一归于廉直无肉

 好也以齐咏齐易舌不易性易性不易舌因名之

 曰齐音记曰夫齐五帝之遗音也此不过与山樵

 野妪老僧穉牧相与咿哑而成者齐东野人之遗

 耳釆风者当附于遭峱俟著之末

  许母张太孺人序      李攀龙于鳞邑人

 余弱冠时吾党士盖多从殿卿游矣则殿卿乃三

 顾于庐中信宿与言天下事握手不置也吾党至

 相谓曰久不见殿卿何至与李生友哉李生狂生

 也人皆以余为狂生盖殿卿谓余非狂生云余与

 殿卿读书负郭穷巷不能视家人生产落落羁身

 乡较内占毕业为之俊杰相命以好古多所博外

 家之语慕左氏司马子长文辞与世枘凿不相入

 日月省试有司不能称既禀室家嗷嗷视一弟子

 员如匏瓜矣余复每过殿卿即纵酒谭笑上嘉版

 筑屠钓之遇下及射钩赎骖之役苟富贵无相忘

 也仰屋窃叹重悲昔人盛年功名扼腕之间无不

 志在千里计未使吾党士知也太孺人从傍观之

 乃亟为殿卿言向从儿游者无豪易高也此人亦

 孤贫泥淖中意若飏去才乃大尝儿急之勿失此

 人哉彼不知李生奚为知若也殿卿亦言陆沉于

 俗使无皭皭之行遘会倔起泽大流施而人莫知

 我所为生不及儿明精渊识矫矫逸气巍如泰山

 不可动浩如百川不可御儿不及生也太孺人中

 岁寡居日夜俟一子有建立时俨无愉色即从游

 士数来殿卿又往往辍牍迎之终日不得下帷诵

 太孺人始犹对客详为呵责殿卿者久之从游士

 复不谢绝太孺人则扄钥持门户盛气厉辞鞅鞅

 去诸子矣以故殿卿无择交向令穷困时有所失

 私昵乃今何能不惫精神降体貌以事未尝知己

 者对坐以目无可与语彼我捍蔽动及贿食田舍

 琐尾鄙倍盈耳黾勉答问一言不相应即忸怩作

 尘状以恫衷疑我稍厌复谓无故人情引衣起走

 恶声载路是不以忧太孺人乎余往过殿卿则鞅

 鞅去者瞰余又相谓太孺人顾柰何内狂生也余

 尚记忆殿卿自肥子来持进不满千钱太孺人命

 给余夜读值膏数升遗之余至今耿耿东壁馀光

 念哀王孙而进食意无巳时又殿卿于我无论沫

 湿相呴濡即上书张中丞府中相推第身自贱士

 乃手援我殿卿岂自知后时乃至今也太孺人虽

 年八十乎然殿卿已著国士名大锡母矣即有忧

 生之嗟惧不先鼎食尔太孺人于余有知兴之感

 在殿卿固天下人哉时又何可为也余犹记复儿

 孩提时薛家妇抱子矣襁褓相藉太孺人抚育三

 世而处其慈又皆秀发孺慕悦人志意斯称吉祥

 善事乎

  募建白雪楼引

 齐自春秋为大国秦得百二齐得十二故山川人

 文皆甲海内而济南尤为六郡雄长自沧溟先生

 起东海文媲司马诗亚少陵遂建嘉隆之帜海内

 学士大夫翕然宗之三尺之童无不知为先生者

 余垂髫学文即慕先生为人迨读白雪楼诗怡然

 神愉恨卷之易尽也今谪补历下求所为鲍山白

 雪楼李东昌写图处先生所题大清河抱孤城转

 长白山邀返照回者荡然烟消露尽即后日百花

 洲所建亦不可复考其孑然存者趵突泉上岭南

 叶子所建頺垣败辟而已余思先生去今甫百年

 而星回艸湮风流顿尽济南名士亦寥寥乎难之

 迩年以来科名不振伊谁之故夫文吾宗盟即射

 是正鹄也立鹄于此使学者射之即有中有不中

 巧力不同而气亦赴之若漫无所拟羿亦无所𠆸

 俩矣诗文之有于鳞即射之有正鹄也今年诸士

 歌鹿呜而来其有所慕乎而怡然神愉者乎余考

 郡志趵突泉左有历山书院旧为名社馆谷士子

 以百计彬彬称盛今为营卒玉人杂处楹柱仅存

 于是改建白雪楼于院后竹树交影苍翠欲滴与

 鞍山趵泉交环互映遂为西南盛槩且将以谋之

 学使者取郡国名士篝燃相向为处薪米苐其文

 而甲乙之暇则驴背𩫈诗登高作赋以继于麟先

 生之志此亦大国之风全齐之气山川人文所久

 茁而勃勃欲吐者也初建议于客秋时

 新抚台耿公为左辖慨然捐俸以二百馀金于今

 年二月经始凡梓楠之材砖石之固工师之良或

 因旧或更新皆取足于输助绝不骚动里下先作

 危楼五楹颜曰白雪楼堂庑门亭循次底绩至落

 成亦席直指毕公之遗意为白雪书院云凡我同

 寅宦斯地者宁不动司马少陵之思为人士悬正

 鹄为山川人文壮封域共输俸钱以啚不朽余小

 子且执简册以纪其盛

  白雪大社条谕

 窃惟人才乃盛世之凤麟学校为人群之渊薮是

 以丽泽著于大易菁莪见于诗篇孔子曰君子以

 文会友孟子曰乐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故作养

 磨砺所以广育人才而振起遗风也历下旧有书

 院乃

 按台毕公创始人文风尚彪炳一时后以兵燹毁

 弃頺垣败址仿佛于寒烟冷雾之中而已历下文

 运因之寂寞今

 抚台耿公捐金托付本司约

 司道府厅县助工创修白雪楼并书院已讫于成

 督学戴公以前茅士移送本司约社课文

 抚台又捐俸金为馆谷之资本司同

 学道为之设备饼饵得以躬亲其盛窥龙文于泺

 水观豹变于历山窃以诸生已经科试高等既无

 得失之念横于心中又有薪水之便助其攻苦千

 金一刻鞭心入道非熊非罴非兕非虎将有奇光

 异质发天地之彩以听大蒐焉为文必取材于六

 经必取气于史汉取法程于瞿唐王薛而吊诡诪

 张之说不以入其手玄释稗官之学不以杂其类

 静而有本温而有章友以多而互证道以真而可

 久若借文字为结交上官之媒假会谋为寅缘千

 凟之事阳桥之可鄙终南之遗讥想诸人士不愿

 与之共学也谨与诸生共誓之凡前次课文至下

 会出序仍呈

 抚台及移

 学道知会量有作兴以示鼓舞文之佳者另为选

 梓

历城县志卷十二止

本明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远远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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