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弘道先生遗稿
卷之七
作者:李溆
1754年
卷八

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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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矜夸之心。君子矣。

○或曰伯夷叔齐柳下惠。孰优孰劣。曰孔子皆称贤。孟子曰伯夷圣之清。柳下惠圣之和。又曰伯夷隘。柳下惠不恭。

过犹不及。不可以优劣也。细论之则有优劣也。

伯夷志在洁白。不容一疵。柳下惠志在宽弘。过于含容。不容一疵则优于进益。过于含容则优于众安。

学夷齐则讹不下于狷介。学柳下惠则讹或至于无耻。以此观之则夷齐似优于下惠矣。

子于泰伯篇。玩夫子之微意。寻门人编次之意可知之矣。

五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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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脏皆有心者。何谓也。曰血肉之脏。有五行之别。

五脏之中。心为主。

五脏脉络流通。互为推移。日夜运动。无时休息。非若块然。故曰有心。但其知觉。只在于心。

何理也。曰心火脏也。火至阳之精。最明通而善照也。

七情何以谓五脏之心。曰知觉发于心。鼓动各脏之气。气循各脏之经络而流行。血肉随气运动。自外观之则五脏似皆有知觉。故曰然也。自内而验之则心有知觉。而馀脏则未也。

几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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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几善恶。曰思曰几。思有善恶。故曰几也。

曰思如何有善恶。曰系于气质之清浊。养习之邪正。

思何以谓之几。曰始兆曰几。情之动思必先。故曰几。

曰四端何以有当不当。七情何以有中节与不中节。曰系于思之公私。

曰性何以谓有通塞。曰气质有阴阳。阳清顺性。阴浊逆德。阴阳之逆顺。思有常变。思之常变。性有通塞。

泛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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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恻隐之本。宜羞恶之本。敬礼节之本。思是非之本。和乐之本。实约信之本。

辨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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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雍水则成潭。澄而明照物。故或曰属脾。或曰属肾。

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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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者木之金。怒者肝之金。金故肃杀也。

论五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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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为五脏主。

五脏皆有理气。心知觉。他脏未也。

盖心火。火明而活动。生理最著也。

论天地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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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亦一形有聚散。古形盛新气胎。古形衰新气长。古气散新气旺。人物亦然。

形坏则馀气存。馀气存。有时乎格斯。

馀气存。其理亦寓在焉。馀气散。其理无著落无安顿。

论天地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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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感而气应。气行而理乘。

其气散则其理亦息。

若曰其气散而其理不息。更运新气形。是佛也。

人能见其气散。不能见其理息。何故气显而理微也。

以气之为。推理之为。斯可知矣。

又曰自其不散者观。理与气一也。自其散者而观。理与气亦一也。

论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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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有阳有阴。阳变阴合而有气化。气化而有形化。此常也。

气形变常则为祥为异。

此变也。

论八字之不可准。如山家之卦例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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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虽生于一时。时有早晩浅深。方有南北。气有偏正。所以禀赋有不同。且所处所遇所习所知所行有不同。所以善恶有不同。不可以一定看也。若曰一定则人之同命数者。吉㐫何不同之有。

曰人之气质有清浊。知觉有灵愚。所养有深浅。智虑有明暗。故辨有高下。

又曰此术论象数而不论道义。徒惑民。无益于治教也。

众人不智。尊过于周易。

人多欲速好奇。欲速好奇。信此法也。

山家卦例纳音。亦与此一䂓也。

论死气。兼论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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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死。必有馀气。

所禀之厚薄。馀气之散。有遅速。

孝子之心。欲馀气之久留。故择吉而乘生。使魄气与山气合一而凝结。

然物久则散。虽天地亦有散。

论死气。兼论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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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軆者。魄之室。

山气之好不好。骨軆魄气。有安不安。

古人知有此理。不作此书。恐起人惑。为后世弊也。

或问山应曰父母爱子之心无穷。护子之力。有赡不赡。

在世犹不能如意。况弃世乎。生阳道主知觉。死阴道主冥寞。彼馀气纵得山气保佑。岂能如生乎。

以此观之。则子孙祸福。全系山者非也。

或曰所居之地。与山孰重。曰天地交感。相生相克。而养物制物。

以此观之。居基之验。非山比也。观于八方风气则可知。

或曰父母之魂。有佑子孙者乎。曰或然也。

曰生阳道也。死阴道也。阳道主灵觉。阴道主冥昧。故生人佑子常也。

论气数之命。与人事合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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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之休咎。论其所以有两端。自气数而言。谓之天命。自人为而言。谓之人事。析之则不能无分。符之则归于一。

或曰天之本意。主于善。岂不欲物物皆善。物有恶者何也。曰子于人体之。父母之心。岂不欲子子皆善。气数在。父母何得以自由。故舜有商均。以此观之。天何与焉。

或曰禀气好则宜乎寿。有如孔颜而寿不称德。禀气恶则宜乎夭。有如跖始皇之恶而寿不称罪何也。

曰人之所自以善者心气也。人之所赖而生者形肉也。心气之清浊。善恶系焉。血气之强弱。寿夭系焉。

然则寿不系于心之清不清。而多系于形气之固不固。

本然之命。在于福善祸淫。气数之命则无定焉。

气数亦命也。不可忧惧而苟避。尽所当为而已。

○或曰舜之不告而娶何也。曰不孝多端。无后居一。扬父过居一。故不得已而为此举。欲父母之有后也。亦欲归过于己也。舜之德。其可谓大德也已。

有舜之心则可。无舜之心则不可。

泛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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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以私欲。贪恋富贵。必曰立身扬名。显先世荣父母。不知以不义事父母之为不孝也。故子曰无违。欲无违于礼也。无违于礼则不患不义也。

孝莫至于颜曾冉闵。不仕于季氏。不欲以不义养亲也。

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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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事君尽礼。而人以为谄。故以无礼加乎君。不凌辱则必诋讪。

徒知谄君之为罪。而不知凌辱诋讪之为罪。

曰此非忠也。不过恃权也。

不然则欲掠名而归恶于上也。

故君子谏君之际。务恳恻正大。不以私意诋讦也。欲君之易晓。亦不欲君过由我而扬也。此孟子所谓格君之非。周易所谓纳约自牖也。

凌君固不可。谄君亦不可。故孟子曰罪莫大于谄君也。

曰不顾公义。恣行气焰。直言之来。听若不闻。恬若不知。无耻甚矣。

有公心有孚信。然后能讨人罪。无公心则私焉。虽中其罪不服焉。不服故敢雠也。子曰未有己不正而能正人者。亦此意也。

既知其罪而心服也。以其讨罪者之非人也。反匿其非而肆愤。自陷于罪。愚莫甚焉。

泛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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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阳也。植物阴也。人阳中之阳。木阴中之阳。

动植生而三才立焉。人与木。三才之始。何谓也。人三才之动也。木三才之植也。以此观之。则三才亦有阳阴也。

人阳中之木。木阴中之人。动植虽异。理则同也。故人立而木亦立。人阳故顺立而有知觉。木阴故逆立而无知觉。

论后天定位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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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先天居南而后天居西北者何也。以其势则最高。君之尊也。以其方则金方也。以其次则太阳进极之位也。以其位则尊而不用。父之道也。

曰干以南方之卦。进居金方。火入金乡也。

坤先天居北而后天居西南者何也。以其运而言则当阴土所生之运。一年之中也。以其位而言则当半用之位。母之道也。以其德而言则收敛而奉行之。臣之道也。以其次则当太阳退极之位。阴之极也。

且方位之定。由于地势。天下之土脉。有两大干。一干则自西循北而止于东北。一干则自西北而循西峙于西南。艮即阳土当北干。北干阳干。阳干故左旋也。坤阴土当南干。南干阴干。阴干故右旋也。阳进阴退。艮进故当北干之端。坤退故当南干之首。

又曰干居北干之首。坤居南干之首。南干离昆仑。复高于西南。故曰首也。以此观之。干居地势之最尊。坤居次尊也。

艮左旋者何也。天道左旋也。

坤右旋者何也。地道右旋也。以右旋配左旋。配合之义也。

坤先天居于北者。水生土。水土同宫之义也。后天退居于西南者。火生土之义也。

又曰坤土也。山土之积也。坤初居于北者。居积之处也。

坎先天居西而后天居北者何也。

水虽结于西。天一之旺盛在北子。

又曰月生于西。故先天以西为坎。居其源而依于母也。终旺于北。归本乡而依于坤也。

又曰月水也。坤地也。坎进依于坤。本乎地者亲乎下也。

离先天居东而后天居南者何也。生于木而归于本乡也。离者日也。日者火精。火虽生于东木。而地二之旺盛在南午。

又曰以火卦依乎干。本乎天者亲乎上也。且火卦依金卦。亦火入金乡之义也。

震先天居东北而后天居东者何也。木虽生于艮土。其旺则在东。且雷之气。包于子。始出于寅。奋发于卯。又曰以卦象而言则木也。而进居离位。为其生火也。

兑先天居东南而后天居西者。水虽泽于东南。发源则在西。居干坤之间者何也。生于坤土而依于干金也。以卦象而言则金也。而进居坎水之乡。为其生水也。自东南而进于西。以金卦而进配火七之数。亦有火入金乡之义也。月水精。泽水也。亦月之类也。故进居于月之位也。

艮先天居西北而后天进居于东北者何也。水之查滓团䦆而为土。水亦生土也。故艮以阳土。当水之次也。

又曰艮能止水而生木。终岁端而始岁首。限乎新旧之界。且天下之土脊。北干为最强大而止于东北。南干次之。峙于西南。艮主止故居于众山大止之处。阳大而强。阴小而弱。故艮居大干。坤居小干。且艮从水方而进入于震。为其生木也。

巽先天居于西南而后天居于东南者。巽风也。风者气也。气从虗行。西南者地之口。势必虚。气必往来随于潮。故初居于西南也。东南者。地之腹。江河之所通行。亦有潮。所以风随焉。且入口之气。必从下窍而通。此巽之终居于东南也。先天东南兑也。兑悦也。巽顺也。悦则顺。顺则悦必大也。

以卦象而言则木也而退居于兑位。受泽之生也。以木而间于木火之中。从其类而生子也。

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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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土居于中而分旺于四隅。所以一年之中。辰戌丑未土。分居于四季也。后天亦土居于中而分旺于四季。以卦象而言。则坤艮两土。分贴于丑寅未申之间。干巽二卦。亦分贴于戌亥辰巳之间。盖居中之土。土之軆也。四季之土。土之成四行而退居者也。自注。辰土成木而退者。故犹带木之色。以此观之则未土带火之色。戌土带金之色。丑土带水之色。盖土之正色本黄。而今有青赤白黑者。随四行而变也。

又曰西南与东北土旺。东南与西北土弱何也。曰东南西北。非无土气。不若西南东北之旺。不能自成土卦。而见压于干巽两卦也。

此辰戌土之不及于丑未也。

水以阴而生艮。艮阳土。故和木火而运之。初运则做木。木成则退居于辰。既退居则木自木土自土。未尝合为一也。

生意无息。未尝间断。木欲生火而含意。辰土又助木中之土气而运之以生火。此再运也。火既成运。火中之土气。生坤之阴土。

火以阳而生坤阴。盖坤阴之运阴而生阳土。亦如艮阳之运阳而生阴土也。

阴土承阳而阳土之气尽。阳土承阴而阴土之气尽。

又曰水以阴而生阳土。犹火以阳而生阴土。

捴而言之则土管四时。分而言之则艮土管春夏。坤土管秋冬。

艮土居两岁之中。终岁端而始岁端。终阴而始阳也。坤土居一岁之中。亦成始而成终。终阳而始阴也。两土居阴阳之中。为阴阳之首。任莫大乎此。所以四季之中。以坤艮为重也。

艮生于相克。不若母土当相生之序。得旺运也。此母土为最重乎。自注。土阴故以母土为主。而不以阳土为主也。

辰土不过艮土之卒。戌土不过坤土之卒。是知坤艮为纲而辰戌为目也。

洛书以坤艮两土卦。安于丑未。而辰戌无土卦。此艮坤为重而辰戌为轻也。

若曰艮坤合丑未。可也。若曰丑未为坤艮。未可也。若曰坤艮率辰戌。可也。若曰辰戌与坤艮一。不可也。又曰若曰辰戌为成木金而退居之土则可也。若曰辰戌为木金则不可。

又曰土管五行。五行各具土。

又曰土之别多端。有本土之土。有退居之土。有各具之土。退居之土。与各具之土。不是一。各具之土。与金木水火自家之本气。亦不是一。若欲浑之则甚不可也。

问阴阳之土。曰以一年上下。半分阴阳也。

洛书以坎为阳。以离为阴。坎生艮。阳生阳也。离生坤。阴生阴也。

阳土木火之父。阴土金水之母。

阳土生阴土。阴土生阳土。阴土生则阳土死。阳土生则阴土死。

五行各具土。犹动物之有脾胃。五行各以其自中之土。运自家之气。

土以自土中之主土。运自家之全气和四行。助其土而运其气。使相生也。

自其艮坤而言之。则艮坤相承而运四行之气。自其各具而言之。则五行各以其土。运自家之气而相生也。

土有天地之别。天气也地质也。天阳也地阴也。天地土之义。犹坤艮土之义。

方位之例。立地之道也。所以坤土为诸土之君。

又曰辰戌丑未。軆土之生成四行而退居各位者也。坤艮水火所生者也。以所生之土。添足于体土。所以旺也。

木腐则成土而归于本土。金腐则亦成土而归于本土。然而其旺盛。不若水火所生之土。所以不得正卦而为他卦所压也。然亦非不为添足于本土也。

又曰辰土不过承木而运火。戌土不过承金而运水。不当于一年之中。亦不当于两岁之中。所以旺不及于坤艮。所以任轻于坤艮也。故不得土卦也。

又曰火生土而土居于火傍。或者以此而为火土同宫。火土父子也。水生土而土居于水傍。或者以此而为水土同宫。水土夫妇也。

亲莫亲于父子也。或异居。夫妇义合也。无有异居。一軆故也。

曰夫妇异軆也。犹相离。不如比之骨与肉。骨与肉不能相离。相离则死也。然则火土未必同宫。而水土必同宫也。故付胞胎于方位。必同宫于水而不同宫于火也。

或曰有曰水土同宫。有曰火土同宫。以其火生于寅。旺于午。坤土生于未申。位相近也。水旺于子。艮土生于丑寅。亦位相近也。以此观之则两说不可偏废也。如之何只主水土同宫之说乎。曰火土犹可离也。水土不可离也。

○人不可穷。穷则无惧。无惧则逆心起。逆心起则乱必作。故曰穷冦勿追。穷民勿虐。

○心主神。资四脏而为用。水以为根。土以为相。木为辅。金为弼。

君火主焉。相火行令焉。

水肾也主精。土脾也主魂思意。木肝也主魂。金肺也主魄。

水含明而守内。火施光而照外。风扇火而扬明。金照物而归水。

阴根阳而阳统阴。阴收阳而阳施阴。木因金而成。金待木而鸣。

心火也主亨。神得魂而为辅。木生火也。根于火者水。水主知焉。主记焉。水纳金而为弼。金生水也。自注。金魄能记知者。金含水也。故镜能照。水知兼记者。水藏金也。故潭能照。

水主思而曰脾主思者何也。曰土包水而水得储则明。

肝主魂而曰脾主魂者何也。曰土包水而生木。风扬澜而生明。

土运木而成风。木鼓土而起云。自注。鼓土之木。乃相火。非肝血也。

魄阴也。块然而已。待魂而后记知生。

志意之主。志包意。意辅志。志统意。意承志。志命意。意运志。志属水。意属土。水肾也。土脾也。

辨理气四端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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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不量才质之鲁钝。见识之昏昧。窃欲推究于理气之说。乃取观朱子书及退溪答奇高峯书。继观石潭李氏答成氏而斥退溪书。妄自断于心曰石潭是而退溪非矣。厥后不复经意。置之者久矣。今者友生金公以甲甫袖石潭集以来。讲明得失。愚不量僭猥。黾勉而酬应。因复取晦翁及退陶两夫子理气书。披阅考证。较其非是。今乃觉退溪之是而石潭之非也。

其意槩曰理气无先后。又曰气发而理乘之者可也。又斥退溪之言曰若曰理发而气随则是才发之初。气无干涉。既发之后。乃随而发也云尔。则盖疑退溪分别理气为两段别物。而不知其分别四七之原生。此不过足朱子四端理之发。七情气之发。四端发于理。七情发于气之说。明四端之原于正理。七情之不原于正理。而正理徒乘于其中而已。岂谓是理不为气之主宰。气不为主宰之卒也。

细观石潭大志。不过主气而浑沦也。请明浑沦之非。理微而气显。理精而气粗。理为气之所以然。气为理之所使然。而有主理而气随处。有主气而理乘处。然则界限分明。立名有以。岂可徒主浑沦而无别也哉。凡古今天下。论理气者不为不多矣。未有不以显微与精粗立言也。未有不以精微为理。显粗为气也。未有不以浑沦言也。亦未有不以分别言也。自其浑沦处言之则虽曰理气无先后可也。自其分别处言之则岂得无彼此之可言乎。

既曰有分别则未闻不以理发而气随。气发而理乘之意。相对并言也。亦未闻气发而理乘之意。专主而单举也。然则理发气发之论。不可废一也明矣。李氏如之何而不周观而偏执乎。此所谓徒知一未知二者也。

细观其辞意。盖疑老先生书中理气互发之文势而错谙也。故其解老先生之意曰若曰有互发则是理发用时。气或有所不及。气发用时。理或有所不及也。如是则理气有离合有先后。动静有端。阴阳有始矣云尔。则此不知退溪之意元不如是也。槩退溪之意曰理与气。虽曰浑而无分。然而自有精粗显微之异。所以不得不分别而言也。

自其浑沦而言之。则尽乎不可分也。自其分别而言之。则岂可浑之而已乎。然则其浑之也。非合以为一也。其别之也。非分而为离也。不分之中。有不得不分者存焉。不得不分之中。有不分者存焉。

以此推之则可知退陶之意也。然则退翁之意。不过分别四七之原生。而指其各有所主也。非以理与气分作别物也。各有所主如何。

理为主而气顺则曰理发而气随。理不能为主而气胜则曰气发而理乘。顺随而发则为原于性命。不能为主则为徒乘而已。以此观之则道理明白。无所偏滞也。然则焉有石潭所谓分为别物。互自发用而不相涉之意乎。若以老先生之书。考以就证则可知之矣。

老先生之书。有曰就天地人物上看。亦非理在气外。犹可以分别言之。则于性于情。虽曰理在气中。性在气质。岂不可分别言之。盖人之一身。理与气合以生。故二者互有发用。而其发又相须也。互发则各有所主可知。相须则互在其中可知。互在其中。故浑沦言之者固有之。各有所主。故分别言之而无不可。于性而理在气中。思孟犹指出本然之性。程张犹指论气质之性。论情而性在气质。独不可各就所发而分四端七情之所从来乎。兼理气有善恶。非但情性亦然矣。然安得以是为不可分之验耶。其自注曰理在气中处而言。故云性亦然矣云尔。则语意俱到。所见的实。焉有石潭所谓理发用时。气或有所不及。气发用时。理或有所不及之意乎。此无他。不能活看语势。而害于本意也。正反于孟子所谓以意逆志。不以辞害意之戒也。

又曰其答牛溪成氏书。槩曰四端。七情之善一边也。七情。是四端之揔会者也。一边安可与揔会者。分两边相对乎。又曰性有仁义礼智信五者而已。五者之外无他性。情有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而已。七者之外无他情。四端只是善情之别名。言七情则四端在其中矣。非若人心道心之相对立名也。盖人心道心。相对立名。既曰道心则非人心。既曰人心则非道心。故可作两边说下矣。若七情则已包四端在其中。不可谓四端非七情。七情非四端也。乌可分两边乎。夫人之情。当喜而喜。临丧而哀。见所亲而慈爱。见理而欲穷之。见贤而欲齐之者。仁之端也。当怒而怒。当恶而恶。义之端也。见尊贵而畏惧者。礼之端也。当喜怒哀惧之际。知其所当喜所当怒所当哀所当惧。又知其所不当喜。所不当怒。所不当哀。所不当惧。智之端也。善情之不可枚举。大槩如此。若以四端准于七情。则恻隐属爱。羞恶属恶。恭敬属惧。是非知其当喜怒与否之情也。七情之外。更无四端矣。然则四端专言道心。七情合人心道心而言之也。与人心道心之自分两边者。岂不迥然不同乎。又曰四端谓之主理则可也。七情谓之主气则不可也。七情包理气而言。非主气也。又曰人心道心。可作主理主气之说。四端七情。则不可如此说。以四端在七情中。而七情兼理气故也。又曰子思论性情之德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只举七情而不举四端。若如兄言则七情为主气则子思论大本达道。而遗却理一边矣。岂不为大欠乎云尔。则殊不知四端非七情也。

盖四端与七情。均是情也。四端原于性命。七情生于形气。然则不可以四端为七情。不可以七情为道心。李氏牵合而分排之。非也。

又曰四端是七情。则孟子如之何不谓之七情。而谓之四端乎。

又曰四端与七情。均是理之发也。均是气之运也。然而一则曰理之发。一则曰气之发何也。曰一主原于性命而言。一主生于形气而言。非谓四端非气也。七情无理也。特有所主而言之也。此非特退陶之所独言。亦朱子之所已发。退翁不过添字而足之耳。李氏不察究而力排之。

又曰石潭曰阳之动则理乘于动。非理动也。阴之静则理乘于静。非理静也。又曰气有为而理无为。若非气发理乘一途。而理亦别有作用则不可谓理有为也。若如此言则是气有作用而理无所为也。其气之作用者。非理之所以然。则理外更有何物能为主宰乎。诚未可晓也。若如此言则是气反为理之所以然。理反为气之所使然也。然则气反为主宰也。盖气有为而理无为云者。人见其自然。而不见其作用。故曰理无为而气有为。非谓理不为气之所以然。气反为理之所以然也。李氏反以气为主宰。是逆之也。

又曰理发而气动。气动而理亦动。何谓理发而气动也。理感而神鼓之则形气随而动也。何谓气动而理亦动。形气动则理亦不能不动矣。自注。理者性与四端与三德也。气者形气与七情也。

又曰理感则气随而动。气动则反感于理。何谓也。理感而神鼓气。神鼓气而气动。动则反感于理。理又感而鼓。气感而鼓。鼓而动动而反感。反感而又鼓。此理气之常也。以此推之。则退翁反感之说。不亦宜乎。此论张朱亦为之。岂特退翁而已哉。

吾观石潭理气说。主意偏驳。要领不定。言辞颠错。首尾不相贯。前后不相蒙。或得之于前而旋失之于后。或得之于此而旋失之于彼。且支离汗漫。不切不稳。卒无的实之滋味。依㨾先贤之语法则或有近似者。而自用己见之私智则全然舛错。恰似告子处多无他。不明于理而强为之说也。此所谓闪见影响。而不见里中者也。

自以为善解朱子退翁之文。而实不能释。自以为的知朱子退翁之意。而实不能晓也。

又曰成氏书中有一言以斥人者。匿其人之名而只称其姓。所谓李某者。不知何许人也。盖其辞曰李某之所为。罪大恶极。而卒保首领。天道无知。是亦气之作用也云云。李氏和而答之曰某也之老死牖下。固是反常。但治道不昇。赏罚无章。则恶人得志。善人困穷。固其理也。孟子曰小役大弱役强者天也。夫不论德之大小强弱为胜负者。此岂天之本然哉。特以势言之耳。势既如此。则理亦如此。故谓之天也。然则某人之得保首领。谓之非理之本然。则可谓之气独为之。而无理则不可也。天下安有理外之气耶。自注曰最可深究于此。有得则可见理气不相离之妙。此说元不干于此论。而厌然掩讳。苟且添入于不当入之地。而诟辱李某无所不至。非若忠厚宽平者所为然。两氏以君子儒自许。而为此举措何也。设令成氏有此失语。在李氏之道。责而救之可也。不此之为。乃反和而唱之何也。所谓李某。不知某人也。亦不知其为人也。假令李某为恶人。因此而援彼。以其不当之说。赘入而诟骂之何也。此乡党自好者之所耻也。况两氏以大儒自许者乎。甚可疑也。

又曰理气之说。有两端。有以所使然与所以然言者。理为所以然。气为所使然。有以性四端与形气七情言者。四端主于理。理也。七情主于气。气也。李氏只知所使然与所以然之为主卒。而不知性四端之为主。而形气七情之为卒也。是只知循环之显微。而不知待对之精粗也。若如李氏之言。则道心为主。而人心听命于道心。则人心便是道心。人心为主而道心反听命于人心。则道心便是人心。朱子何以为此说。率性之谓道。喜怒哀乐之发而皆中节。子思子亦何以为此说也。

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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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于仁。

仁者动静语默。无一毫之私欲也。夫仁者。匹夫匹妇皆可为之也。独于君言之者何也。以其任重故也。何谓任重。上軆上帝生生一视之心。下统苍生及禽兽草木也。

无礼则乱。故制礼以节之而人极立。人极立则君臣父子兄弟夫妇长幼朋友之伦明。而亲踈贵贱之等叙矣。郊社宗庙山川之祀洁齐。而报本追远之诚至矣。然则百神皆依于君。人物皆统于君。人君之任。不亦重乎。

孟子曰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爱物则虽微物无不被其泽。此汤之掇网。孟子所谓数罟不入污池。斧斤以时入山林。古礼所谓田猎以时之类是矣。

仁之要。在于修身。修身之要。在于正心。正心之要。在于诚意。诚意之要。在于致知。致知之要。在于格物。格物则物格。物格则知至。知至则意诚。意诚则心正。心正则身修。身修则家齐。家齐则国治。国治则天下平。修身以上。明明德之事也。齐家以下。新民之事也。

在止于至善。止于至善则诚立矣。诚立则无私。无私则公。公则是非明。是非明则举措宜。

贤者亲。小人远。

辨邪正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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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言行虽逆于耳目。正则是君子也。虽悦于耳目。不正则是小人也。平易恻怛者君子也。阴憸残忍者小人也。公而不讳者君子也。隐而有讳者小人也。忠厚而近于人情天理者君子也。刻薄而不近于人情天理者小人也。喜言人善者君子也。喜言人过者小人也。以公义而是非者君子也。以恩怨而毁誉者小人也。木讷者君子也。谄笑者小人也。宽容者君子也。猜妒者小人也。通达者君子也。固执者小人也。不较者君子也。务胜者小人也。简默者君子也。戯谑者小人也。恳切者君子也。客杂者小人也。谦让者君子也。夸大者小人也。颜色威仪。端正恭肃。望之俨然者。君子也。浮华娇媚。望之妩然者。小人也。

又曰温和蕴顺者君子也。狠愎骄矜者小人也。质朴者君子也。巧饰者小人也。慎重信实者君子也。轻薄反复者小人也。俭约者君子也。奢侈者小人也。介洁修敕者君子也。狂悖放荡者小人也。从容者君子也。暴戾者小人也。虑患者君子也。肆恶者小人也。精详者君子也。麄率者小人也。优裕者君子也。苛察者小人也。廉平者君子也。贪忮者小人也。贿赂私迳者小人也。行不由迳者君子也。辨之宜明慎。辨之不明慎则无以辨其真伪。故以正为邪。以邪为正者多矣。若以正为邪则民不得蒙至治之泽。以邪为正则民被其害而宗社危矣。可不戒惧哉。

举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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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者在于下。至诚求之。得则沐浴齐戒。诚以迎之。不然则虽终身穷约。不愿为之用也。

凡迎贤者必亲迎。若路远则遣大臣卑辞厚币。安车蒲轮迎之。以见其诚。彼贤者虽有轻视富贵。终身不出之意。岂无既而翻然改之感哉。

设讲筵虗伫而待之。迎之至于郊外。君率百僚亲迎。推毂而后。与之还朝。

论讲道德。果是有道之人。以师礼待之。学然后授之以职而试其行。行之无差任之。此汤之所以待伊尹。文王之所以待吕尚也。若虗名黜之。

举孝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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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孝廉敦敕之人在下。举而试其行。授之以职。而任之当其德。不可越。若虗名黜之。

举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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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才能在下。举而试其才。授之以职。而使之当其才。不可越。若虗名黜之。

陟罚荐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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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举贤能。实称于所闻。厚礼其荐主。实不称于所闻。责罚其荐主有等差。若亲得亲举而有失。则当自责己之不明不公也。不明不公。由于不笃学不好问也。

治心修身之方。无如读书。读书之法。当先读小学大学。次读论孟诗书,中庸,周易,礼记,周礼,仪礼,春秋,史记,宋五贤书。

其要在于大学全部。中庸九经章。论语哀公问。书之典诰。诗之雅颂鲁颂思无邪。孟子之论王道章。论语之五美章。读之精思之深。知之明行之笃。

又曰诚则心正。心正则公。公则是非明。是非明则用舍得宜。用舍得宜则民得其养。礼乐兴彜伦序。尧舜之治。从可图矣。

不诚则心邪。心邪则是非偏。是非偏则民无所措手足。民无所措手足则思乱。思乱则国殆。及时图之。乃可安也。

论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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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其所以。视其言行之所以也。观其所由。观其意之所由也。察其所安。察其志之所安也。

视之而后观之。观之而后察之。人之诚伪可辨也。辨之如何。

善。君子之素也。或有小人而以之者。

观其所由。则非欺罔之所致。必一时感发之所致也。

虽是感发之所致。察其所安。则非素畜之流出也。

过。小人之素也。或有君子而未免者。

观其所由。则非不得已之所致。必一时误着之所致也。虽是误着之所致。察其所安。则非素安之流出也。

凡观人之法。当以夫子之法为主。而以孟子之法参之。则全备而无馀蕴矣。

孟子曰听其言察其行观其眸子。人焉瘦哉。人焉瘦哉。

有诸内。必形诸外。

言行。心之所发也。心有所不足则言行亦不足。

目者。精神之所聚也。禀气之精麄。目子之清与浊分焉。所养之善恶。目容之端与淫系焉。居敬穷理而在己者明。则观人能如圣人而万无一差矣。

○理赋于人而成性。实軆可想也。情发而成象。因象寻理。本源可推也。

性本无声臭也。亦可以象求。可以象求。则可以分健顺五常。

五常分阴阳则仁礼当属阳。义智当属阴。信贯于阴阳。

夫信以数则阳。以功以軆则阴。以德则贯于阳阴。贯于阳阴则五行包在其中。

仁为木为春为元。礼为火为夏为亨。义为金为秋为利。智为水为冬为贞。信为土为四季为实。

论阳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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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进也。阴退也。善阳德也。恶阴德也。君子阳类也。小人阴类也。

故君子进于善。进于善则退于恶。小人退于善。退于善则进于恶。

子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此之谓也。

进于善退于恶。理气之本然也。退于善进于恶。理气之反本也。本然主于性。反本徇于情。

又曰本然常也。反本变也。

偶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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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之所当。阴避而远。阴畏阳也。阳之所先。阴退而后。阴随阳也。

阴阳之说。古人论之多矣。不必尽枚。姑举河图之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数也。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干也。以甲合己。一合六也。以乙合庚。二合七也。以丙合辛。三合八也。以丁合壬。四合九也。以戊合癸。五合十也。

论天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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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曰天亦有变怪。以此观之则天亦非纯善也。曰天纯善。变是示警也。何恶之有哉。天果是纯善乎。曰视其迹而论其变则虽近于子言。察其心之所主则纯善而已。何恶之有哉。

或曰变是天之否运也。自然而然。何以谓之人之所致也。曰主天运而泛言则果不出否泰之自然。主人道而究其由则亦人事之所致也。岂可归之于否泰之自然。而自甘于反中庸而无忌惮乎。且感应者。天人合也。人感之天应之。天应于人。是示警也。考其迹。虽疑于反常。察其本。实出于爱物之心。纯善之说。不亦宜乎。

○无声臭者理也。有形象者气也。

仁义礼智。无声臭之形象。金木水火。有象质之形器也。

斥不睦族与怨宗族害宗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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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族者。一本而异軆也。不睦而怨害者。忘本也。忘本则与禽兽奚择哉。

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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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暴虐诈嗜杀人者。禽兽也。

君子口不出喜杀之言喜事之言护党之言鄙悖之言浮虚之言怪妄之言荒诞之言。

言约而指远。易而不杂。

言毋僻毋险毋淫毋荡毋巧毋轻。

太简僻则人不晓意向之所在。太烦杂则人不得要领。

与人言。齐思虑和颜色。审问其曲折。的知其意向所在。然后答之。人疑吾所言。亦审问其所疑在何言头。审得其所疑之由。然后和声气详说之。使之晓。若我言非则改而自反。

彼若在不愤不悱。不以三隅反之境。不启发与复也。

彼若好胜。不较也。

论言与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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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有正变。正雅。治世圣贤作也。变雅。乱世贤人作也。故正雅尤精于理。

风有正变。正风治世作也。变风乱世作也。故正风精于变风。

国风有正邪。郑卫之声。是邪之甚也。

何以谓之邪。其意则邪淫放僻。其语法则放荡而浮杂。巧僻虚诞。鄙悖不经。不猛省而力放之。使人心易溺也。所以自战国以后。此风大行。浸染成习久矣。间有哲人君子志于古而欲挽回者。亦未免或溺于此习而不察也。言语文字之间。寻常用之。甚可疑也。若有借用处则引而用之可也。若于晓人处。因其语势而反复。则用之亦可也。若无此而寻常习用。则非放远之意也。

或有斥其实而喜用其语习者。是知其可恶而喜效其语习也。或效之犹且不可。况寻常而不之察乎。

若此而不知悔则与风骚文人不经之流习。何以异哉。

君子之尊正雅与正风者。所以扶正道也。放郑声者。所以抑邪淫也。扶之者。恐其丧也。抑之者。恐其溺也。

或有因文而悟道者。或有因文而丧道者。或有因习而悟道者。或有因习而失道者。以此观之则言语文字之习。不可不谨择也。

或有谨于言而不谨于文者。亦有谨于文而不谨于言者。俱不可也。

诗之作。由于不能以言语文字形容者。反复而形容之。使人于吟咏翫味之间。得其言外之旨。以达其奥妙之旨也。

君子之一动一言。皆为人师表。不可不谨也。故君子作诗。不用鄙悖荒唐之言。不欲以一毫非礼加乎己也。且恐人之因此习而误入也。虗诞鄙悖者。言语诗文之间。或引而籍口。以饰非礼之实。所关不亦重乎。

古人以诗观风者。诗能言志。由诗而知其邪正故也。虽是正人也。以不经之言。掇篇与句法。则观之者安知其不有不经之萌孽乎。若曰此言不是。必欲用不经之语法。则观诗知风之意。何据而施也。

周公黜俚言。自注。流俗猖跛者。鄙悖不经之言。

孔子放郑声。自注。后世淫乱放荡荒唐不经之言。

恐其乱德也。如之何以后世鄙悖荒唐之言。寻常掇文。而以为常事也。甚不可也。

泛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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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之俗习。太尚虗文。尚质实以救之可也。

今之俗文。太尚虗文。故多粉饰险僻荒烦之习。尚平实要约以救之可也。

后世之习与诗文。渐趋于卑下而不知返。宜复古而归于中可也。自注。此古字非俗所指迂阔为古也。乃适中之道也。

如又生弊。因时损益可也。

因与损益。非特学文家然也。文章家亦然也。自注。文章非学文之外。今别有文章家故及之。非特学文文章然也。万事然也。

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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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师者。推己之道。以及于人。其道甚大。非成德者。不能也。若夫无其德而贪名乐利。强为人师者妄也。

得英材。尽己之心而教诲之。无有隐讳。至诚待之。毋有倦怠厌薄之念。若彼人才由我以成就。岂不乐哉。孟子曰得天下英材而教育之。为三乐也。亦此意也。

教之以孝悌礼义。自洒扫至于穷理尽性。自小学而至于大学。其次第等级。则一依夫子及朱文公所指也。此之谓善师道也。若不教之以礼义。而教之以杂道杂术杂技杂行杂书。使失其正路。而误入邪径。此之谓弃人材。此之谓杂师道也。

凡师道主严。教之之法。必须严立科程。日使孜孜。勿令怠惰偏急之气设于身。诱掖以中正之道。必须以身先之。可以济之。未有己不正而能正人者也。然教之太刻而无弛张之道。则多严厉拘迫之病。少雍容涵泳之态。此所谓欲速不达而反有害者也。亦所谓太严则离者也。

又曰教之道。虽曰不可太和而弛。亦不可太严而张。一张一弛。循循然诱掖。优游而进步。以至于成德可也。弛而不张。文武不为也。张而不弛。文武不能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

夫学下学而上达。必须一一而进阶。不可使躐等。因其材而利道之。

强者抑之。弱者振之。过者退之。不及者进之。一抑退之。一振进之。归之于中庸之道。

怠惰放肆者责止之。欲速者抑节之。

笃实者劝勉之。不笃者激厉之。

不及不发。不愤不启。不以三隅反。不复。

明于道者。爱敬而佳奖之。不肖者。哀矜而力道之。

师之于弟子。教道有五。

有私淑艾者。有答问者。有观感之者。有传闻之者。有不屑教者。是皆教道也。

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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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之于师。主于敬。服勤至死。心丧三年。

择有道者为师。师教我者也。不可不择也。

得师有幸不幸。得贤师幸。不得贤师不幸。何谓也。得贤师则学易明。不得贤师则学不明也。

虽不得贤师。早悟则亦幸也。何谓也。犹可及更也。终不得悟则不幸而又不幸也。何谓也。学终不明也。故君子择师而依子。若不择师。是曰弃子。不可不谨也。

夫师者。师其德也。非师其人也。故虽不幸而见欺。幸而悟则弃而改之。不可拘也。虽弃之。不可出恶声。虽曰伪师。既有一日为师之名。则忠厚之道。不可如此。虽他人相绝之际。不可出恶声。况曾有师生之义乎。然既弃之则岂可有服勤至死心丧三年之礼。盖服勤至死心丧三年者。报其以德教我之恩也。既曰无德而弃之。则亲尊丈。岂可以服死心丧之重礼报之哉。分情义之轻重处之则可也。

初学之士。初见师。执币以进。君玉帛。卿羔。大夫雁。士贽与束修。庶人𮬾。童子委币而避之。

学之时。宜尽其聦明至诚传受。退而慎思。思而既通则服膺而眷眷。终身不忘。有所未达。则更就请问。必通而后退。时时省察而习。立如齐。立时习也。坐如尸。坐时习也。游毋踞。行时习也。卧毋尸。卧时习也。毋侧听。听时习也。毋淫视。视时习也。毋疾言恶言。言时习也。毋噭应。应时习也。九思九容动静语默。无时而不习也。

师言有疑处则请问而破疑。毋敢犯责。夫师我所学问者。不可以犯责。夫犯责者。乃责善之道也。责善者。乃教之道也。非学问也。故不敢也。然心中有一毫疑思。毋敢或隐。必以质问可也。师有不通处。访于他师以足之。亦可也。

侍师之时。师之一动一静一语一默。无不心记。有疑处。请质而学之。

师与客对。其间所为。一一传记。有疑则请质。

凡侍师。侍立于师傍。师曰坐然后坐。

有所问则虽坐必起立。

师问则起立。问更端则起立。

侍师之时。毋敢越位而与人言。

登高。视师所视。将有问则即对也。

师责之则拱手而立。起敬以受责。即改过。

师有提起处。敬问而传受之。毋敢忽。

左右就养无方。

在师侧。视于无形听于无声。召之无诺而起。出必告。反必面。自他而至。必先见于师。然后退而定舍馆。

弟子于师。不可有侮慢与解惰欺罔之心。有则师必责之。责之不改则拒而不教也。此乃不屑之教也。

学之道。有七条。

有挟册而学者。

有质问而学者。

有观感而学者。

有闻事而学者。

有闻言而学者。

有闻风而学者。

有见拒羞愧而兴学者。是皆学之道也。

论丧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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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在乎尽其礼诚。

何以尽礼。礼者天理之节文。人事之仪则。孝子事亲之际。所不可废者也。故不以礼祭则神不飨。自注。仪物异且行僭。所以不安。得罪于天人。故孝子必尽礼。自注。仪节见古礼书及妇道条。

何以尽诚。不诚则无物。诚则神格也。

何谓诚。沐浴齐戒。志意静肃。专一于神。自注。齐戒。七日戒三日齐之类。故如在上下。如在左右。在于目在于耳。焄蒿凄怆。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何以不用僭。神不飨也。何谓僭。过分之礼也。

丧尽其哀而已。丧事丧具。尽其礼敬而已。

何以主于哀。哀戚本也。节文末也。与其本不足而末易治也。宁末不足而本有馀也。

何以主于礼敬。不以礼敬。是事父非道也。何谓礼敬。初丧以礼。发引以礼。行丧以礼。葬以礼。祭以礼。何谓礼。天理之节目也。何谓尽礼。尽天理也。

何谓敬。一于礼也。

子曰死葬之以礼。孟子曰亲丧固所自尽也。自尽云者。盖谓自尽于诚孝也。谓尽吾筋力与形势之所可及也。非谓筋力形势所不可及。而违于礼者也。

又曰送死无憾。人道之至厚也。所谓无憾者。量我之所及而尽心焉已矣。岂谓不量己力。而畏流俗不思之言。不顾后患。滥出债财。过为浮文。而务于观美哉。事过之后。力尽不能还偿。辱及亡亲。流离颠沛。不保𨈬命。此亦是私非诚也。甚不可也。若使亡灵有知。必不肯安心而感格也。

夫丧。尽乎礼而已。

不当为而为。不孝也。当为而不为。亦不孝也。

富贵而用贫贱者之礼。悭吝也。贫贱而用富贵者之礼。僭滥也。悭吝。不孝也。僭滥。亦不孝也。

富贵而用富贵者之礼。贫贱而用贫贱者之礼。人情天理。两无憾焉。孝之至也。

又曰孝子之心。岂不欲尽心于送死之礼。贫贱而用富贵者之礼则僭滥也。故不为也。非无诚也。

故孝子于其筋力形势之所可堪当。且于礼敬不可阙处。则尽心焉。岂可畏人不思义之言。苟用富贵者之礼。而妄犯于僭滥。乖戾天理哉。

睦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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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者。同出于先祖。是一根也。若以孝孙之心。軆先祖之心。必也均爱而一视。欲其皆免于饥寒流离之患。孝孙之心。其忍忽遗哉。故君子于亲戚之间。尽至诚恻怛之情义。亲厚而不踈。凡有患乱。非大逆大恶盗贼之外。则尽其所可及之心力以救济之。昏丧灾病则亦尽所可及之力以救之。若有可救之力而不救。是不厚不仁。何谓不仁。忘先祖也。若身居禄厚之地。以其赢馀。周救亲戚。必先贫寒之亲戚而优惠之。以救其贫。勿先继富而后贫贱也。

君子发政。必先宗族。必先穷民。

范文正公君子也。设义仓以救宗族。至今义之。

我若身居外官。彼贫寒之亲。冀其救贫。远远险路。艰辛跋涉。勤苦而来。则宜特发不忍之心。尽我所可及之力。尽情而救恤。勿使颠沛而空还。流离于路中也。或有继富于富贵之亲及朋友之有力者。而轻蔑亲戚之贫寒者。恝视不恤。使颠沛于路中。或有卖马而食。丐乞几死而还家者。此忍而不仁之人也。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此大学所谓所厚者薄而所薄者厚也。其所厚者薄者。凌其无势也。其所薄者厚者。为其有势也。他人看势。尚且不可。况于亲戚之间乎。此行夷虏之道以灭伦理者。君子之所鄙也。

周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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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者。以义相交。以情相亲。居人伦之一。可不贵且重乎。故有患乱丧昏灾病则有周救之义也。

彼若陷于患乱。非大逆盗贼不义之事。尽力救之。若丧祭昏姻灾病。尽我所可及之力以救之。

若贫友饥饿冻馁。几至死亡。尽我所可及之力以救之。不可恝视也。君子虽于行路之人。至于饥饿死亡之境。则尚有恻隐不忍之心。匍匐以救之。况朋友之有情义。而遭此患者乎。大加惕念。

我若身居外官。有可救之势。宜尽心救之。彼若冀其救活。不避道路之险远。千辛万苦而至。恝视不恤。使之卖马而食之。流离于道路。几死而还家。则此非人情。不仁之人也。

或有继富于富贵有势力之朋友。而恝然于贫友者。此麄鄙贪势。无恻隐不忍人之心者。不仁不义。君子不取也。

斥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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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名者。德之贼。民之盗也。何谓德之贼民之盗。以其内主不义而外饰虗文。又从而谄悦要誉以钓名于人。而毁伤德教。且贻无穷之后弊。此为己而忘民之学也。此非德之贼而民之盗乎。

似为救民而实欺民。似为除弊而实生无穷之弊。又除其官供之不当除者。以要一时之民誉。而实贻后官之弊。是归誉于己。而贻怨于交代也。奸莫甚焉。此乡愿之类也。君子之所不取也。

又薄于至亲之贫贱者。而厚于有势之亲戚及朋友。此无他。善事权贵。欲钓名于朝行间。以媒爵禄。此无廉耻之人。鄙莫甚焉。此与放恣无忌。暴虐无道者一也。而反有甚焉。何谓也。

暴虐者。人得而恶之。犹无后弊。要名者。人多悦之。故贻害不浅。故曰反有甚也。

论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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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名之实有两端。好名而劝于善者。此所谓利之也。君子之徒也。外好名而内怀利。修饰以欺诈者。小人之徒也。此所谓要名也。与君子之徒绝异矣。故君子不贵焉。

夫好名而劝于善者。劝之之久。德积于中而终无慕外之心。虽不至于无慕外之境。亦不为不义也。故君子贵焉。

○性有显与蔽。情有善与恶。

五脏定位。分限截然。然其气血脉络。常相流通。

五脏均血肉也。心独灵何也。曰五行之中。莫活动于火。莫光明于火。心火精也。故独灵也。灵故能揔摄脏腑与百軆。是曰一身之主宰。

理者气之所以然。气者理之所使然。

理之实有五。仁义礼智信。

气原于性命者四端也。是谓道心。生于形气者七情也。是谓人心。

人心听命于道心则中节。道心反听令于人心则不当。

性为端之軆。端为性之发。

仁以爱之。智以别之。义以裁之。礼以节之。信以实之。

曰恻隐之爱。七情之爱。羞恶之恶。七情之恶。字虽同。义则异。不可不察也。

○恻隐仁之端属木。恭敬礼之端属火。羞恶义之端属金。是非智之端属水。信实包四端属土。

喜乐属心。火之气也。爱怒属肝。木之气也。哀属肺。金之气也。恐属肾欲亦属肾。水之气也。

夫四端与七情。五行区而类之。则恻隐与爱怒类也。恭敬与喜乐类也。羞恶与哀恶类也。是非与恐欲类也。

信实。与思类也。

○性纯善也。气质杂也。

古人有指理而为性者。有指气质而为性者。孟子曰性善。指理而明其本然也。子曰性相近也。指气质而明其有杂也。

告子徒知气质而全昧于本然。故孟子指其本然而破其惑。

气质之初。本相类也。习之成。或相远也。善教之则类可一也。故曰有教无类。

○性有本然气质之别。

本然之性。指理而言。气质之性。兼理气而言。

○性虽曰不可得以形容。亦可得以形容也。

分之则为五。五亦可以分万。

夫四性分軆用而言之。则仁为軆。智义礼为用。故曰仁包四德。

自其流行之序而言之则仁为长。自其用工之序而言之则智为先。

分类而言之则仁包礼。智包义。

冬之德曰贞。贞者成始而成终。智别而出之。记而藏之。亦贞之义也。

○四端与七情分阴阳。则四端为阳。七情为阴。

阳统阴。故道心统人心。

○志有通塞。通则明塞则昏。明为本。昏为变。

○万物皆有性情形軆。

人阳物阴。故人顺物逆。

○张子曰心统性情。

南轩曰心主性情。

立言虽异。大意一也。

○吾观小儿不待叱责而听令于长者。

○小人亦有恻隐羞恶之时。性善之说。不可诬也。

○思为四七之几。

又曰思在四七之先。

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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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去古未远。故犹有上古之习。犹有所可取也。至于建安而古意亡。

晋无可取者。独有靖节一人而已。

靖节先生冲淡古朴。不尚虗文。颇有风雅之格。犹有所晋习之馀风。故多有淡荡底气习。亦有侠士之风。惜哉。若使如此之资。幸而亲炙于孔门则其庶几矣。

唐有王杨卢骆高王岑孟杜陈沈元李杜白韩韦数子而已。其馀无足可取也。

太白过也。杜白韩韦不及也。

太白虚而荡。子美刻而苦。香山巧而俗。昌黎鄙而野。苏州狭而弱。靖节和而淡。靖节工部青莲。最近于古。

太白淡逸而豪爽。大杜平顺而宛转。子美䧺徤而恳切。香山恳而切。昌黎质而愿。苏州清而淡。

太白尚屳。故多飘逸清虚之气。子美尚儒而尚侠。故多慷慨激仰之气。香山苏州尚佛。故多空寂之气。昌黎尚儒。故多端重之气。

太白尚风而失风流于虗放。子美尚雅而失雅流于刻野。无他。不得于风雅之道而横驰故也。若使如此之资。得闻大道则亦庶几矣。

子美五言诗。有合于变雅者有之。太白有合于变风者有之。

心气适中然后发于言者。无过不过而合于风雅。此两人不知操心之术。故发于言者如此。惜哉。

○龙阴中之阳物也。阴包阳则成坎。故龙之行必有雨焉。若云散雨消则不能成坎之道。而孤阳无依故堕也。

论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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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物有形则必有精粗。故山脉亦有精粗。善气聚故精。恶气聚故粗。

好精而恶粗。人之常情也。

父母之于子。有昊天罔极之恩。不可以不报也。故孝子之于父母也。苟有所不害于义者。无所不用其极。然后无憾于心。

若不幸而父母长逝。则永诀之恸。何有限哉。故凡所以为其尸軆。必尽诚焉。尽诚之道。不可以所恶任他而事之也。故必择其所好而葬之。补其体魄而安之也。非拘于术家山应之说而利之也。若无报亲之至诚。而全惑于祸福之说。则是利葬亲也。非孝也。

或曰葬人无地不可。而必择之者何也。曰凡事不可任他而无依据也。亦不可以不尽心也。况于事亲。其可任他而不尽心乎。欲尽心。其可不择乎。择者不过择地气之精粗。非择祸福也。

或曰山家之说信乎。曰不可尽信也。其中方位卦例形之属。尤非择精之要。且怪诞。斥之可也。

或曰人禀山河之精。山荫乎。曰天地交感。人得而禀生焉。果是山河之精也。然未必舍所在之气。而全禀彼山之气也。

或曰山能福人。山能祸人。曰非也。山岂能祸福哉。若生于葬后则犹或容此说。若生于葬前则有命存焉。此说不成。

论俗师山能祸福之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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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多闻术者之言曰人之祸禄。必由于山。论一人之先山曰某某山好。某某山恶。其家有福则曰某某山之应。有祸则亦曰某某山之应。一山是则一山非矣。岂有两是者乎。其以亿见附会也明矣。

论一人之先山曰某一山吉。其馀某某诸山㐫。吉先㐫后。而子孙富贵而且寿。曰一山能济诸山之恶。

论一人之先山曰某一山㐫。其馀某某诸山吉。㐫先吉后而子孙贫贱而且夭。曰一山能消诸山之吉。观此则亦可知附会也。

胡俗焚尸不藏。而自有贵贱寿夭。以此观之则可知俗师卦例山应之不必信也。

或问山应曰此理或有或无。不必尽然。若曰全然则固不可。若曰全不然则亦不可。

○人信巫卜祈祷之。死生祸福有命。祷之何益。若行善而自祷也久。则是孔子之祷也。何似乎彼祷哉。

若行恶而惑于巫卜而祷之。欲免其罪则是谄也。非祷也。谄而幸免则是无天理也。

为下者为其上而或祷之。至情所在。无所不用其极也。然是祷也。乃祷尔于上下神祗则礼也。非如巫卜之妖诞无据而非礼也。

且人惑于巫卜邪畏。而废先之祭。惑之甚也。不智不义。不孝孰甚焉。

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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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必从于虗通。虚则气多积。通则气善行。故大野与长江多风。

论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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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者。二气屈伸之良能。造化之迹。人物之理也。能知人物则能知鬼神。

鬼神之德。其至矣乎。軆万物而不遗。至矣乎。

微而显隐而费。寂然森然。

焄蒿凄怆。如在上下。如在前后左右。

不可度思。矧可厌思。诚之不可掩如此夫。

述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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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强轻而疾暴则有力而行急。且善升焉。故火药之火善升焉。能载物而冲霄。性疾故薄则成声。阳故有进而无退。无退故必伤物焉。

故君子必下气而戒疾暴也。

○强能灭弱。寒能息温。故风强则火灭。

然善防之则虽强而不强。虽寒而不寒。善护之则虽弱而不弱。

故君子必善防而善护。闲邪所以善防也。存诚所以善护也。

○习于寒则善于耐寒。故凫鹥沉于冬滩而善耐。习性然也。

故习于善则能耐善而不能耐恶。习于恶则能耐恶而不能耐善。故君子安于行善。而不能安于行恶。小人安于行恶。而不能安于行善。习使然也。然则习其可不谨乎哉。

习于病患则善耐忧。习于祸乱则善耐惧。习于修饬则善耐苦。耐之久则苦反而安矣。

○观川之流。足以觉道軆之不可穷。而工夫之不可怠也。

○气盛则路大。气微则路小。故水多则川大。水小则川小。

或有水多而路小者。水深矣。气会合而专一。势浮泛而有力故深也。

○气包形形包气而成坎离。故天地之间。惟水火而已。

○同声相应。同气相聚。故置火药于此。又置火药于彼。烧彼则此应。烧此则彼应。同气相感故也。故善人喜善。恶人喜恶。听其言观其行察其交。人焉瘦哉人焉瘦哉。

○金待火而后成。故金中亦有火之理。故以金相薄则感而生火。

石者亦阴金之精也。故石中亦有火之理。故以石相薄则感而生火。

故以金石相薄则亦感而生火。

○日者火精也。故其性热。其色赤。其光明。

故以金为镜而照日则金中之火。感日之气。郁而生火。

以水晶圆磨而为珠。照日中之火。则感日之气。郁而生火。此无他。相因而引之。激而扬之也。

知此则可知气贯金石而通之之妙。亦可知精神发处。金石可贯之不为虗也。

月水精也。金水之母。故以镜照月则两阴相感而水生焉。

火炙金则生水。故以石炙于火则生水焉。

火烧金则成水。故知金有水之理也。

阴包阳为坎。故水能生火。以冰圆磨象日形而照日则感而火生焉。

○天圆而地处其中心。必处地之里中。而量其去天之度数。方上下四面。上下均一矣。今在上面则必上近。下与四面远矣。而日在东西则反大。在天中则反小何也。在东西则阳微。故晦彩而不能散扬。且为积阴所围包。郁而不能漏泄。影匝其本軆而拥之。凝结而专一。以本軆之分数。又添影之分数。眩乱远目。则宜乎观者之疑为大也。

在天中则阳用事而盛。故散光而不晦。且无积阴包之而郁。故本軆尽露。无影之添。而为光所射。且艰于瞻望。不能直视。宜乎观者之疑为小也。

今夫一把火焰。夜置于琉璃灯中。则光郁而大。昼置于广野则光散而小。以白器置水中则光郁而大。出水则光散而小。以千里镜蔽眼而视物则物大。不蔽眼而视物则物小。亦一证也。

○地者天一之查滓。地二之精。煅炼而凝结为块。故水载于下。火引于上。故浮空而不坠。

石骨也。土肉也。川泽血也。草木毛发也。高者山也。平者野也。深者水也。

论地震与地动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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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与地动者。地怒也。地阴盛而地阳衰。则阴凌阳而囚之。阳制于阴。郁怒而奋勇。蹙薄而簸荡。故掀撼而动。气形相薄。故声亦出焉。

囚之固则膨满而胀。求泄而不得。故动久而不止。故所动者有力而壮。壮故谓之震。

囚之不能固则有时乎奋而喷泄。故动数而不久。谓之动不久者。阴不至大盛故也。若大盛则壮而久。故震为变之大而动为变之小也。

动譬犹风痰流行。血气壅滞。郁塞而肌肤动也。故数动而数止。且小而不久。

震气血全塞而浑軆动也。故久动而后止。且壮而多力。

且地浮形也。或外气乖激。扇荡而振撼。则地体簸摇而成震与动。若此则天下皆动也。大动则亦震也。微动则亦动也。此以大小分震与动。异于上之以一脉与全軆之固囚与否也。

内外之别虽异。而动之理则同也。

论日月星辰之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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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与南极。贯天之两端而为枢。横斜而不能正当于地平。北极高于地。南极低于地。故天倾于南。天与日月绕极串而左旋。斜周地平而回。行有遅速而成闰焉。

日月互行南北。隐见于地平而成昼夜。日北行而见多。月南行而隐多。故昼长而夜短。日南行月北行则反是。日月俱行于赤道之中则昼夜均。

日月星辰。必斜而南行者。对物也。故王者必南面而向之也。

阴资于阳而荣华。故月与星辰。必得日光而明。

经星高于日。日高于月。纬星或高于日而低于经星。或高于月而低于日。经星最高。日居中。月最低。

日与月会于黄赤之交。月凌日而蔽帖之则日食焉。若治隆气和则阴不敢拟于阳。让阳而避道则不食焉。

日与纬星之低于日者遇之。星帖蔽日。有黑点。亦阴盛也。

日月自有高下遅速。故望朔生。望则日月对立。故月全受日光而明圆。

日至阳也。至阳之中。至阴存焉。是曰暗虗。暗者暗也。

阳盛则阴不敢正当。阳衰则阴敢正当。为暗虗所射故月食。阳盛则无食矣。星辰亦然。古史有星隐不见者。良以此也。

虽不为暗虗所射。阳衰而晦光。客阴又从而蔽之则食矣。迹虽异而理则同也。若以火焰照窗。外而观房内则朦胧不明。以此推之。可知之矣。

或曰月与暗虗。均是阴也。以阴射阴。何害之有。曰月阴也。凌阳而正当。阴盛然也。所以有害也。

或又曰月为地影所蔽而食然乎。曰虽近似。不如上说之周也。

或曰纬星或自相蔽。或为日月之蔽而食然乎。曰有之。

或曰昼则无星。何食之有哉。曰为日光所夺而无之。何无星之有。但不见则虽食之未能见也。理则不无也。

或曰纬星不能蔽经星何也。曰軆微而相去远。且去人远。故不能隔也。犹地之不能隔日月之间也。

或曰昼亦非无星也。无光而不见者何也。曰大明用事则小明不能近祟。昼则近日也。故以灯火照于大火之傍。无光也。

或曰日初上东。必多高山之隔。而犹能见之者何也。曰以上纬星不能蔽经星之义测之。则可知之矣。

或曰日在海底。未及上地平。而犹能观之者何也。曰光郁而影浮也。以大赤有光之珠一枚。沉于深碗。而置于日照之处。卧以目比碗边而观之。则珠忽浮而见。去水而观之则不见。非光郁而影浮乎。以此推之。可知之矣。

○或曰人之罪贯盈而天犹示警何也。曰生生爱物之心无穷。凡物常然。况人天之所性而最贵者乎。至爱故不轻绝之。冀其或悟也故示警也。人不之悔悟而自绝。然后顷之覆之。人其可不感激而悔之乎。不知感激者。恶人也。何足说也。

○君者民之父母与师也。父母不慈则子无所依。非孝子。怨恨离叛而变生。师无道则弟子效之为恶。非贤弟子则必争利害而无上矣。道之所存。师之所存。道若不存则虽弟子亦弃而去也。况师乎。故道不行则无苟禄之义也。

○或曰妇性多惑。巫卜之妖说。流俗之邪畏者何也。曰同声相应。同类相聚。妇人与妖说。皆属阴故也。若禀正阴而有知识者。虽妇人不在此限也。

○气从虗通。水晶石之最洁清而虗明者。故以火珠照日则光泄而生火。

○心虗然后切己之药至。是故君子贵谦逊也。

○登路然后知路之多歧。登山然后知山之难登。拭镜然后知镜之本明。煅炼然后知金之坚固。精磨然后知玉之温润。夜暗然后知火之光明。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

○今夫气激之则盛。故以的水激火则盛而喷焰。以火珠照日则激阳而引之。故阳喷而成火。

以油投火则焰生。得生气而烧之。如烧木然。

木有火之理。故㸇燧则相荡而郁。感阳含阴而成离火。

金有水之理。故冶消则相荡而郁。感阴含阳而成坎水。

以此推之则形可精也。而不可变作异类也。气可使变作异性也。故习可移气质也。

论絜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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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声相应。同气相聚。故以和气加乎人则人亦以和气加乎我。以怒气加乎人则人亦以怒气加乎我。此所谓出乎尔者。返乎尔也。是故君子慎其在我者也。

所恶于上。不以使下。所恶于下。不以事上。所恶于弟。不以事兄。所求乎朋友。先施之也。

○肝主怒。木主风。故风盛则怒易发。同气相感故也。

论松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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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木阳木也。阳性善发散而升。故气在叶。凡物之所赖而生者阳也。故去其叶则阳泄而不存故死也。治心亦然。去其礼则善亡而不存。故心死也。

或有丛松云。名虽松。实非松也。譬犹伪学之人。名虽学。实非学也。

论邪不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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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统阴而阴属于阳。阳克阴而阴屈于阳。

正者阳也。邪者阴也。故邪畏正。不敢犯也。

正人阳类也。善阳德也。以阳类而存阳德。则宜乎阴邪之不敢凌犯也。阳若衰虗则亦未免凌犯也。

小人见君子则畏惮之。若失其道则反受制焉。苟有至德。虽牵于势而受制焉。能明哲焉。亦不至于杀身。

○动物易乎摇。植物难乎摇。故心定者难乎摇。

动物阳类也。阳性喜动而发散。纵其气而任之。无省察存养之功。则易流于燥妄而成习。故儿童与无学之少年。多剽轻强疾之情。故善谐谑善喜怒。

故沉重深远者鲜矣。

○多淫雨迅雷烈风者。阴盛之所致也。然则尧舜周公之世。其阳盛乎。

○风起则波动。阴应阳也。

○童子不畏寒。阳方长也。少年不畏寒。阳方盛也。

○阳主喜乐。阴主忧惧。阳主刚明。阴主暗弱。故人少则多聦明刚断。老则昏暗柔弱。此不学凡人之血气也。

若夫积学之君子。外则虽衰。内则不衰。故无妄动。所习者然也。

○气昏则易怒。肝气微弱而不固。易流而放也。故睡初觉之时。老耗之时及大病之馀。怒易发。必须下气。怒可消。

○镜虗明故能容物而辨妍媸。心虚明则能容人而辨是非。

○天体圆。日月星辰天属也。故象天而圆。

飞鸟阳类也。故升于天。走兽阴类也。故行于地。

卵属阳故圆。胎属阴故方。

木阳木也。故高参于天而强。草阴木也。故低着于地而弱。

○少时则属阳故多乐。老时则属阴故多忧。

年幼则阳微而阴犹盛故多惧。年壮则阳盛而纯一故无惧。年老则阳衰而阴盛故多惧。

大病之馀。阳不足故多惧。

○水能影物。月水精也故能影地。北多地故北多实。南多水故南多虚。地实故影实。实故黑。水虗故影虚。虗故白。月軆本白而且加之以远虗之白影。朦胧难辨。虽有影如无影。故月之四边白虚而无影。

论福善祸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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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善而恶恶。理之常也。

善阳道也。恶阴道也。

福善应也亦阳也。祸恶应也亦阴也。

同声相应。同类相聚。故善者福之。淫者祸之。

积善之家。必有馀庆。积不善之家。必有馀殃。

或有善而被惨祸者。不量时而不谨也。不幸也。

或有恶而不被祸者。幸而免也。

福善祸淫。理之常也。祸善福淫。理之变也。圣人必论其常而不论其变。不语怪力乱神则可知也。

祸善者寡。祸恶者多。圣人必从多也。

积善之家。有馀庆者多。常道故也。积不善之家。无馀殃者鲜。亦常道故也。

积善之家。无馀庆者亦鲜。变道故也。

又曰积善则人争颂之。故皇天感眷。降福无彊。积不善则人争怨之。故皇天震怒。降祸不测。获罪于天。无所祷矣。自作孽。难可逭也。

善而不幸。人慕之。故显达于先世。父母曁兄弟子孙宗族虽祸。福莫大焉。不善而幸免则人愤之。辱及先世。父母曁兄弟子孙宗族虽福。祸莫大焉。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不义而生。不若义而死。孟子曰舍生而取义。人而无礼义。则其为禽兽不远矣。

义而死则虽死亦荣矣。荣则非福而何。不义而生则虽生亦辱矣。辱则非祸而何。人生有限。视死如归。得正而毙焉。则虽死何恨之有。

或曰恶人之必祸善何也。曰恶其忤己也而祸之也。

不祸善。恶不足以积也。恶既积则天震怒。故祸不测焉。

福善而祸淫者。天之本心也。彼循私而逆天。故天怒而祸之。

曰天不言。安知其怒也。曰人之心。即天之理也。人怒则天之怒从之矣。

或问曰或有洁己冤死而无后者何也。曰强刚刻薄。少宽容弘大之德。故身未必尽善而喜言人过。心未必正而循名杀身。虽似乎善而实未然也。实未然则未必获福而有馀庆矣。

且或实有一善。而一善未足以当积善之称。亦未足以掩众过。则亦未必获福而有馀庆也。

是故君子贵积德而无过矣。

所以积德者。尽当为之道而已。非希福也。自然获福。常理然也。

或曰比干谏死。伯夷叔齐饿死。伯纪冤死。颜渊早卒。冉伯牛得㐫疾而死。此四五子者。非无过积德之人乎。曰此所以然者。天地之大变也。非常理之本然也。不幸莫大乎此。不应有是而有是。夫福善祸淫。理之常也。祸善福淫。气之变也。常者天意之本然也。故圣人主之。犹性善之说也。

或曰变非天意之本然乎。曰虽是天意。拘于气运则岂其本然哉。

合而言之。虽曰天也。分而言之。人也岂天哉。虽曰人也。拘之则亦岂本然哉。非其本然则岂天之本然哉。

论天覆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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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夺纣之民。归于文王。是岂天之本心哉。纣自绝于天。故天恶其驱民也。绝之覆之。

然以生生爱物之心。岂顿然轻绝哉。故数示变以警之。纣终自暴弃无悔心。然后夺之覆之。天岂能自为之哉。命武王为之也。

○天与人地。皆有理气。而独称于天者何也。从其所主而然也。非曰人与地无理气也。

○子不孝于父母。爱子之心。不忍轻绝之。故教责之。终不悔然后绝而黜之。犹天之于人也。

然其绝之也。岂顿断如行路人哉。故必自责其不能教之罪也。

○人猜人之能而陷害之。不知驱誉于人而自归于毁。欲祸人而不知己终陷于祸也。然则祸人者。祟己祸之媒饵也。

○人君者。天人之主也。故天神依焉。下民附焉。可不敬哉。

不敬则天怒人怨。变怪百出。祸乱大作。到此则无可奈何。不若预图之。不使至此之为愈也。

○人不知齐家之道。不节之以礼义。则妇人必恃宠骄恣。泛滥而越分。猜妒而争财。奸计浸长。祸乱百出。必须防微杜渐。浸浸教诲。使习于善。不可泥爱之而已。

论月与星辰之受日光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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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得日光则光射而明。镜亦然。即此而推之。则可知月与星之受日光而明之理也。

○香臭入于恶臭。香臭变为恶臭矣。恶臭入于香臭。反是矣。是故知里仁之为美也。

○气顺达则易直。逆塞则壅结。故木逆塞而壅结则末反大于本。

○或曰万物之首。窍必七者何也。曰物之所以发用者阳也。阳有老少。必用少而阙老者何也。老则极而阴生。阴生则衰矣。故不能用事。少则方盛大故用事。故七也。七故或比之于七星也。

肢必四者何也。天地之用。皆四也。物合天地之气而生。宜乎四也。

○鸟兽皆草木之精。鸟属木故羽似木叶。兽属草故毛似草叶。

木参于天。故鸟飞于天。草着于地。故兽行于地。

○或曰男儿之智。遅于女儿何也。

曰男属阳女属阴。阳明阴暗。

阳含阴幼则外阳未盛而内阴尚盛故也。

阴含阳幼则外阴未盛而内阳尚盛故也。

且阳性进。阴性退。进故到长而始明。退故在幼而能明。

阳离也。离火也。阴坎也。坎水也。火微则不能远照。水虽微。犹能受影。故男反遅于女。

○阳进阴退。阴阳对立。阳既进而前。则阴自然退而却。

前阳后阴。阳性善于用。故凡物善用首与手。

论仁义軆用本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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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为軆。义为用。

仁则公。公则仁。

仁者公之本。公者仁之效。有本然后有效。有效然后知有本。

论四德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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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有五性。信贯于四性。情有七情。欲贯于六情。

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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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诸内。必形诸外。故油清则灯明。油浊则灯暗。是故君子慎其独也。

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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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者阳也。必须平易而婉顺。轻清而踈畅。精约而委曲。端重而恳切。温厚而严密。优裕而不迫。雍容而中和。然后方是本然之声。

凡气盛于虚行于通。泄于踈薄。故虽中虚之器。外壳坚厚而全塞。无通气之窍。则声不出焉。故无窍之器。必有踈薄而柔软之处。坚厚之器。必有窍焉。故气通而声出焉。故鼓之属无窍。钟之属有窍。

凡声始大而终微。始疾而终遅。始紧而终缓者。阳始而阴终也。

初微而中大者。阳自阴始而渐进也。

初必紧者。阳专一也。

终必摇者。阳委曲也。

始作。翕如也。纯如也缴如也绎如也以成者。阳进故也。

乐必有节者。阳必待阴而成故也。

论邪不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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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则幽暗不能祟。专一则物不能挠。坚实则物不能入。阳盛则邪不能犯。

烛理明而有定力则专一而坚实。坚实则无惧。无惧则阳有馀也。阳有馀故阴邪不能犯也。

烛理不明而无定力。则杂乱而虗弱。虗弱则多惧。多惧则阳不足也。阳不足。故阴邪能犯也。

以此观之则阴邪之不能犯正也宜矣。

虽无定力之人。有所着则亦能专一而坚实。故能无惧。亦阳气有馀故也。

虽曰阳也。无定力而有所着则欲火也。比诸阴邪则犹可谓阳也。然非阳之正则虽不谓之阳可也。

○阳进阴退。故男前大女后大。

○物成于三而三才立焉。故水火交感而木生焉。天地交感而人生焉。三才之道也。动植虽殊。理则一也。

或曰万物皆水火。天地之交感而生。独以木与人枚论者何也。曰有所主也。何谓也。从其始而归重也。

曰木之生。非由于天地之交感。人之生。非由于水火之交感乎。曰互言也。

木植形之始。人动形之始。木阳之成。人亦阳之成也。形虽异而理同也。故木立而人亦立。

○制欲存理。消忿去欲。

○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

气数之不幸命也。天之赋物本无私。非有厚薄也。物之不齐。自然之理。

人之厉我命也。我之不见知命也。彼实有不得自由者。何怨之有。

且彼之横逆。曲在于彼。何预于我。在我有自勉之道。在彼无可怨之实。

故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

下学于人事则能上达于天理。

又曰天之不厚命。人之不我知。何愠怒怨闷之有。

或曰夫子答子贡之问。发此者何也。曰子贡有务外不务内之习。故夫子言之。使自警悟。

此章之意。亦含一贯之意。夫子告以此。实告以一贯也。子贡不察而不能问。惜哉。孔门诸人。颖悟莫如子贡。犹若此。况他人乎。宜乎道之难传。若使曾子闻此。必曰唯。虽或未能曰唯。必将有问以发夫子之意矣。自注。子贡或悟而默会。

又曰颖悟者。恃其聦明。闻人言自以为通。故不能精察而深思。所多踈略。其子贡之谓欤。

○气质之清浊。本然之有通塞。本然之通塞。思有邪正。思之邪正。意有公私。意之公私。四端有当否。四端之当否。七情之中不中。

四端有当不当。而古人以谓纯善无恶何也。曰指其本然也。以此推之。非独四端。性亦然矣。

七情虽曰无分于善恶。乃若其本。亦可曰中也。其背本而不中节者。理弱故也。

○思。意之軆。意。思之用。

意本善如何。曰兼善恶。曰兼指其本与变也。

○不可方人之长短。若遇好胜而强狭者。必值愠怒。甚则怨害生。慎之慎之。

○六艺之中礼最重。非礼以节之。诸艺皆不得中也。

言志道而不言据德则徒志而已。言据德而不言依仁则徒据而已。言依仁而不言游艺则不备。

盖仁为軆。艺为用。游于艺则用之裕如。可知用之裕如。则軆之安安可知也。自注。游字且有优游不迫之意。

仁为善之长。言仁则四德之包于中可知也。

礼为艺之长。举礼则五艺之包于中可知也。礼为五艺之长则游于艺。是游于礼也。古人以玩物适情。训游于艺。余甚疑之。不敢自是。以俟后人。

○观人之法。孔子为无弊。孟子观其眸子一段好矣。夫子不言。无乃虑有弊耶。莫知其故。余甚疑之。不敢断。

○贞哉朴元敷之妻权氏。才奠雁而丧夫。以布衣䟽食。终其一生。终日端默。未尝戯言。未尝启齿。不喜接人。以罪自处。苦节哉。人莫能及。

○人之密言。不可漏泄。心不固而德薄。且横罹于祸也。

人信我言。不可以妄传。彼贤者必疑我而不信。不复亲我。不可不慎也。

○诚以飨人则人必感诚。虽不欲也。屈意享之。人神理同。所以古人诚于祭祀。冀其感格也。

○喜言人过。乐闻人过。恶人不附。语多不平。非吉人也。害人之心常在故也。

○人之患。在于耻为人下。人之言善则外为压倒之状。内实偸学。或不得已而强从。则有若采取蒭荛者然。他日与人言。有若自前而已知者然。害理莫甚焉。

与人闲谈。语或逼己。自歉而怒。器小也。

器小哉。人已改过。或因讲卞而语穷。称此而抑之。此好胜之病也。

务外而不务内者。人言其失则恶闻之。饰诈以重其过。

○上有所授。无故不受。不屑也。不屑也则不恭也。上忤其鄙己也。愠怒之。故不敢辞也。

上有所赐则毋敢轻视。敬受而藏。以伺乏而更献。受则喜。

○人言之来。毋论曲直厌闻之。对面不快。退而攻斥。逢人辄言。以泄郁气。此凡人之情也。

信不及人。虽欲谆谆开喩。不可得也。非徒不可得。反取辱也。

又曰数则恶烦而厌薄。厌薄之久。必相隔也。是之谓失言也。

○渼湖处士金硕坚卒。公性至孝。事母不愧古人。少游眉叟门下。晩好学。熟览朱文。颇有所得。见识该博。谢意于功名。不与世追逐。恶世之朋党而妄是非者。不轻于朝廷臧否。且少言人过失。公气像坦然。用心平正。喜怒不忙。言笑休休。待人容恕。不喜苛刻。礼下于人。不耻下问。交游之际。少合于心。不拘年之老少。或有所见之不替。必谘诹于人。不以贱少而弃其所见。公之量弘矣。当今鲜见其人。斯人没。吾谁与泻怀。以酒得病。终未享遐年。惜哉哀哉。

或曰金公多㥘而遅疑。无胆故也。余曰彼以㥘疑。故能谨慎而免罪。其㥘与疑。不可及也。子不见昏暗壅塞之人乎。多无㥘疑。所以为恶而无畏。陷于刑戮。

或曰金公多谲。余曰彼过于含容。故见疑焉。余未见公之行事有诈处也。

○伏而想见本生外祖之德。沉重之质。忠厚之心。端肃之容。简默之言。至今如在眼前。呜呼盛哉。

○清踈哉。本生伯舅。雅正哉乐易哉。讳舜岳字汝舜。

○善人哉。尹泰庆。孝哉。能事母至诚。有欲必顺。少无难色。妹一人己彼无间。有才学能通筭学历数。末年将肆力于圣学。天不悭才。使不得成就而夭。可惜可痛。

○凡献物。无意而献者忠也。有意而献者诈忠也。诈忠者谄也。谄者将欲卖赖我也。卖赖之馀。继之以倾害夺取也。

有意而献。欲说诱而欺诈也。欺诈者。欲济其私也。

○君子为人师表。表正则影端。表不正则影不端。不可不慎也。

今之学太尚文。尚质以矫之可也。

矫则文质彬彬而得中。

论酒樽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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樽者撙节之义。酒味甘美。易于过飮而生乱。故名其器曰樽。

○礼而节中。有差等。

干干夕惕。圣人也。

克伏邪私而黜消之。戒惧存养。得保其中者。其次也。

粗知要领。欲其克消而未能者。又其次也。

○礼。节中之谓也。节者节欲也。中者不偏也。

乐者和乐之谓也。气得礼节。不使有差。故其意象和乐从容。

礼者尺量撙节之意也。有撙节然后中。中则和。

乐者和乐之意。

以其意而言则乐也。以其气象而言则和也。有是意然后有是气象也。

或曰礼乐无不在。忧哀怒惧。亦可言乐乎。曰然。曰何谓也。曰当忧之时。礼以节中。素而安命。则意自泰然。故气象自然雍容而不迫。此乐之意也。

曰忧哀之发。比喜乐得无盛衰深浅之别乎。曰喜乐乐之得时而用事。其盛与深可知也。请问其详。曰喜乐则乐之主情。气象自然舒畅。比之忧哀。乐意盛深。不似彼之衰浅也。以此观之。彼此深浅。可知也。譬如秋冬之时。不无阳气。而不如春夏之用事也。

○礼而无乐。礼不中。乐而无礼。乐不节。

乐发于心而由于礼。寓于手而荡于器。器荡而声应。声应而声和。声和而心还感。感而和。和而郁气散。郁气散则气自舒畅。安闲而得中。

有此然后有彼。有彼然后有此。是知心和则乐和。乐和则心益和。心益和则乐益和。此同气相应之验也。

无礼则心不和。心不和则乐不和。

礼有存守意。乐有雍和意。存守则气自雍和。

○子思之言。比孔子似汗漫。孟子之言。比子思似驰骋。

孟子下语之际。比孔子欠精密而蕴约。

程子所见。比朱子欠详明。自注。程子生于先。朱子生于后故也耶。

朱子气象德量。比程子少欠沉默温厚。

程朱之间。如思孟之间。

朱子论人时。欠容恕。

○近来碑铭列传及论人。全无酙酌轻重。栗谷眉相皆有此习。

唯退溪先生碑传论人。最得其中。高峯其近乎。

○退陶作文。遣辞下字。欠要约軆格。似染俗习。

东方学术。无如晦退两先生。晦退其东方之程朱乎。

○观其所亲信。可知其好恶。观其所好恶。可知其公私。公私之分。善恶系焉。

○贤哉孝汝。宽仁爱人。好善以诚。礼下于人。虗受人言。不耻下问。少表里物我。人之有善。若己有之。吾于此人。未尝闻贪争忮猜之心。未尝闻无廉无耻之事。

又曰孝汝氏德行有馀而知不足。仁厚有馀而明断不足。以其久居乡曲。不得多见典籍。不得与人讲磨故也。

孝汝氏资禀近道。鲜见其人。

论亲踈分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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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同禀天地之气。一本也。有亲戚与他族。有情谊之亲踈。有居住远近之不同。分殊也。

亲戚同一父祖之气。固亲也。亲之中亦有亲踈有近远自注。此以族而言。有内外。

亲踈虽同。居之远近。自注。此以居而言。亲踈亦殊。何则。居相远则见相稀也。

且所生之气习。亦有亲踈之不同。此地之区域风气之所使然也。

他族固踈也。踈之中亦有亲踈。交之深浅。居之远近异也。

亲踈虽同。居之远近。见之踈数异。则情谊自有深浅也。

远方之人。不如近方之相习。亦区域风气之所使然也。

○天运流行。自然而有序有泰有否。泰即本然之常命也。否即反本之变常命也。

○后世以纵横自恣为自然。皆无节而反正。非本然也。

○仁厚哉。郑洙闵。宽弘哉。郑洙闵。深沉哉。郑洙闵。安静哉。郑洙闵。简默哉。郑洙闵。寡欲哉。郑洙闵。谨慎哉。郑洙闵。廉于财货。让于名利。淡于色欲。九年连丧。能尽孝尽礼。厥后其妻遭忧。使终三年。妻因病死。又过三年。不近女色。吾无得以及焉。自注。郑洙闵字孝汝。

○或曰静时无气乎。何独曰理。动时无理乎。何独曰气。

曰静时非无气也。不必举言。故只举理。动时非无理也。不必举言。故只举气。各有所主也。请问焉。曰静时軆之分。故举其主而明本。动时用之分。故举其使而明末也。

不用之时。统在君。用之时。功在臣。

或曰用之时。君不能统乎。曰就其偏重而言。非谓君不能统也。譬如义以方外时。非无敬。就其偏重。故不言也。

○理为气之軆。气为理之用。

理为气之主宰。气为理之用使。

气因理而动用。理因气而著见。言气之动用则理之动用可知也。何则。理为主也。

气为用。就其可见者言也。若因其可见而推其所不见。所不见者。亦岂无动用之机。理若无动用。气何从而动用。

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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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者国之用。君子得用则用以治民。不用则退以自修。以是法教授而已。国家之外。不可别有私法。

故不能无疑于社仓。此法行之于后。或有专利贻怨之弊。法美如此而有弊何也。上权在下。分不得其正。豪强者得以弄私权。

国治则不待乡约而自有教化之法。国乱则虽有此法。未免生弊。抑行之者。未免拘束急迫而然耶。抑分不得其正而然耶。

君子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既藏则不过教授。各自退行而已。何必私擅国法。故孔子论法。示可行之意。不敢私自擅行。

若春秋则垂戒万古君臣。所系重大。权之所在。非得已也。

○君子论人之善恶。不可一有过当。故碑铭作传。不可不斟酌而用中。所以慎于遣辞。

君子论人。忠厚得中可也。

君子慎于是非者。君子得用则得用刑赏。不得用则刑赏之意。寓于此也。

○天地之大气曰元气。元气亦可分为二。日夜不息。周旋有常者。谓之元气。聚散消长。来往无常者。谓之游气。比之则元气如经脉。游气如往来之气。

元气軆气也。游气用气也。元气经气也。游气纬气也。

舍元气。游气无所生运。非游气。元气何所运用。

非谓元气之外别有游气。游气之外别有元气也。此不过就一气之中。分经纬而别其名。以明其有条理也。

若欲不分而浑之则未免为太浑同之病。若恶此病而分为二则未免为离二之病也。

凡论浑同。不得其说而过于浑同者。谓之太浑沦太含糊。分别不得其说而过于分别者。谓之太分拆太细琐。二病合谓之安排苟且。

若浑论而得其当。岂谓之太浑沦太含糊。分别而得其当。岂谓之太分析太细琐。

太浑沦者。或有分别则未免太分析太细琐。太分析者或有浑论则未免太浑沦太含糊。二病亦相因。皆所见不明。强安排故也。

又曰元气如人身之脏腑。十二经之脉气也。游气如人呼吸之用气也。有元气能运游气。有游气能承元气。

元气存则游气亦存。元气散则游气亦散。未有无元气而游气独行也。是知元气者游气之軆。游气者元气之用。元气者游气之本。游气者元气之使也。

元气者。一元循环。无时休息者也。

游气者。阴阳鬼神屈伸往来者也。

若以游气浑于元气则分殊之意安在。

游气之运。万物生死。是知万物生死。游气之所为也。

万物游气。在于元气之中。元气运于游气万物之外。

又曰元气聚散动静而干坤辟闟。游气来往消长而万物生死。

凡理之难明者。或创立名目。明其曲折。权例也。何必古有是名然后名之。

权而不当则斥之可也。当则如之何其斥之。此恶自用之病而归于依㨾。两病皆无。方为得中。

且游气之名。古已立之。非新创也。

又曰元气谓之大游气可也。游气谓之小元气亦可也。此借名而互明之义。名位既立。似不可以相换。借而互明则有矣。

此法筭家亦有之。驾虗成筭是也。

又曰元游合言则一元气也。分言则有元游之别。以此观之。游气便是元气。

譬如人之呼吸。亦六经之气。别作名目。别其经纬也。

凡气之在于本軆而不离者。在天曰元气。在人曰经气。游于本軆之内外者。在天曰游气。在人曰呼吸之气。

○重厚而端默。温和而斋整。

又曰言务简约而安静。气定然后思精。思精然后言要。

○治心有缓紧与宽猛。申申夭夭。是宽缓。兢兢业业。是猛紧。

○人心可以德服。不可以威服。

○人责我过。谏也。我分䟽之。彼曰我进言。胡不动听。我反逆之曰我进言。尔顾不听。反自为进言也。则是饰非拒谏。无进益之志也。

勿批人过而夸我长。是害人而利己也。薄德也。

人谏我。勿并言彼失也。躬自厚而薄责于人。

人议讥我。处之泰然。勿有不平。

又曰泰则易骄。恭然后无骄。

○与人讲论。所见不合。勿退而怨怒。攻斥彼失。与人言。人侵我。当谦恭。勿愠而逆折。

古人以直为恭。今人以谄为恭。古人以谤讥为药石。今人以评议为冰汤。

古人有若无。今人虗若实。古人以能问于不能。今人以不能。耻问于人。古人乐于进益。今人乐于退弃。

人自退弃曰质劣。是无勇也。

○气不可轻燥麄妄。亦不可客杂浮浅。不可强急。

动止不可怠惰忽易。

言辞宜静默恭切。宜和平忠厚。不可鄙悖麄躁。不可迫切。不可烦支。不可饰非。不可好胜。

事至即时行之。不可怠缓。

夙兴夜寐。

勿明言人失。

与人言。彼不明而气急且好胜。不肯察我言。摽绝中间语。以争得失。彼虽不是。宽缓而使尽。待其言终。察其归宿。然后和声徐辨。彼若执。止而不言可也。

人言我不明。虗而受之。勿曰尔亦不明。

人之患。在于为我。所以多忿争。

○默会则思深。所得精。强辨则气乱。所见浅。故颜子默记而退思。

○或曰如何能百事聦明。亦能善占。曰精神过人而好学则能无欲而专一。是以百事聦明善占。

精神虽未过人。善养则能使不足者足。如何则善养。曰好学无欲。是善养也。

○孝悌是顺德也。然顺之以礼则孝悌也。顺之以非礼则乃谄佞也。非孝悌也。

拂戾暴慢。非孝悌也。谄谀苟容。亦非孝悌也。

今人以谄谀为顺。此非无违于礼。

○人而无信。人不服。不服则不付。不付则离叛。

不信则威不立。威不立则法令不行。法令不行则百事不举。

○不可轻言人之所厌闻。恐生害。

○人以文求其润色。好则因为己文。载于私稿。是吝也贪也。

人求我以好物。既许之矣。所得物好则自取之。是无信而不廉。人必怨怒。怨怒则不付。是谓失人心。失人心则贤人不至。何以济事。

○所见多执滞者。气习偏而所知昧也。

强狠者语侵则怒。自大者比并则怒。骄之所致也。

好胜者。自以为能变通。于变通处执此。不知根本而𮣡私智。不学故也。

不明则不自知。不自知故多妄。

○能知下学上达之义。自有一贯处。

不怨天不尤人。知道理之无穷。自责己之无实也。

○阴感阳应而化物则为兽。阳感阴应而成物则为禽。禽捷兽钝。禽多音兽少声。

故女人之性。多轻捷易言语。

若夫贞吉之女。不在此例。

○山为阴。水为阳。

又曰地有阴阳。地势平坦明丽者为阳。险峻粗恶者为阴。

地之高处为山脉。山脉有干有枝。干为阳枝为阴。有内地有边地。内为阳外为阴。有北干有南干。北为阳南为阴。

巳会以前。阳气升进。干内北气行而圣贤得位。午会以后阳气退伏。枝外南气行而小人妇寺夷狄得位。

阴气盛则阳气衰。衰则伏。故衰世贤人隐。

○圣人生而圣。贤人以下。学而后圣。

学则智明。智明则诚。诚则仁仁则公。公则措舍得宜。措舍得宜则君子进。君子进则野无遗贤。

贤人进则礼乐兴。礼乐兴则刑政理。刑政理则赏罚明而赋役均。上下皆得其所。

井地立疆界正。上无奸臣奸吏侵渔之政。下无滥民奸民争讼之患。如此则政治而无多事之弊。愁怨之声。何从而起。

后世纵不能行井田。正纲纪修文卷。省徭役薄赋敛。戒逸游玩好宫室池台衣服犬马。禁女谒䆠寺谗夫。择贤而任之。去偏党务公正。持大軆除烦苛。察民疾苦。顺其性而无拂逆。则民之悦乐。若解倒悬。何忧乎离散而思乱。

封建则天子统大国。大国统小国。若有大事则大国小国皆听令于天子而后动作。或有一二乱逆之徒。上下相制。不能妄动。

虽王家政衰。乱贼不敢乘机。畏诸侯中忠义之士扶大义而正名分。畏好名喜功之士。乘时图功。亦畏奸䧺假仁义正其罪。所以不敢也。

此大一统之法。美莫大焉。

其要只在于设教化兴礼乐。纪纲立于上。美俗成于下。如此则何忧乎政衰。何忧乎奸臣奸吏。何忧乎奸䧺。何忧乎乱民。

其要唯载中庸九经,论语尊五美章,孟子梁惠王齐宣王章。审而行之则治可成矣。

政要只在不忍之心。公而义则可谓不忍。

仁义立则礼乐举矣。

汉家之不嗜杀人。不任妇寺。薄敛省税。封王同姓。唐家之租庸调府兵之制。虽不能尽善。亦近于古。后世治法。无及于此者。

汉唐之后王。犹不能遵此制。由君臣无贤人故也。

我国收税之法五卫之制。与唐家制度相近。西厓相公始坏此法。其后癸亥功臣。各以利害。尤乱古制。其后变更多出于宋尹两人及勋戚。宋与勋戚久执权变。更比尹尤多。

○掠人妻妾。强暴之事。掠人财货。强盗之事。强暴与强盗。天下之所共愤。夷狄专有此习。金本夷狄。有进中国之心。一朝不胜其本心。辱天下之君臣父子。污天下之妇女。不顾公义。纵欲无节。与强盗何异。此天下之所共愤。所以终灭于宋。金若无此。宋必不与元同心。金何从而亡。自注。阴性贪恶。夷狄边阴之气。故禀性如此。

无信无礼。灭先王之典刑。天下所共愤。金皆有之。此所以不免于夷狄。

元与清。少有信可矣。灭先王之章服。逆天下之望可乎。

剃发天下之所共愤。清拂人望而䝱之。其能久乎。

○内外俱阳为圣人。内阳外阴为君子。内阴外阳为霸者。内外俱阴为小人。

大抵君子阳多阴少。小人阴多阳少。君子外阳不足。小人内阳不足。

○静柔为阴之本然。妇人之性。静柔为正。

非独妇女。男子亦以静柔为贵。

○齐家不以礼。鲜不至乱。嫡妾无分。赐予易序。鲜不至败。

以妾为妻。五霸所不为。五霸所不为而为之。国不至于败乱者鲜矣。

○里仁为美。人心如水易诱。里不仁为恶。虽有操心。久处则必染。

○男女宾主上下。人神天地阴阳。每每相反。以其对待顺逆故也。

天之左即地之右。地之左即天之右。天之向即地之背。地之向即天之背。地之阳即天之阴。天之阴即地之阳。以其对待相面故也。

更明之。从天之向背而对地则地固右旋也。若反地之向背幷天之向背则亦左旋也。非独地然也。天亦然。

非独天地然也。男女宾主上下人神亦然也。

凡天地男女人神。有相反者。有不能相反者。相反者在天地则形体文章气候圆方大小行止旋法也。在男女则性情形器刚弱大小衣服居处设施也。不能相反者。在天地则上下东西南北阴阳五行寒暖之类。在男女则五性四端七情气血之分。首身耳目口鼻手足背腹上下飮食寒温之类。非独天地男女然也。宾主人神亦然也。

阳贵而阴贱。故尊阳而抑阴。抑阴故役阴也。人亦抑阴故役右手也。

且阳气自左而上头。故左耳目聦明。自右而降軆。故右手足有力。有力则便利于作事。故必以右手。非独天地与生人然也。神亦然矣。

或曰男以左为阳而尊之。以右为阴而贱之。女则反是。以此观之。女反尊阴也。

曰不然。曰何如。曰男女所主虽不同。其尊之则一也。曰男女相反。何其然也。曰相反者所主也。非谓所尊也。请问详焉。曰左有血阴也。女反主而为阴。右有气阳也。女反主而为阳。然女以有事为贵。非尊之乎。自注。男女相反。男以无事为贵。女以有事为贵。

又曰女必从夫。亦役右。不亦贱之乎。

又曰男以左肝之气为阳。女以左肝之血为阴。男以右肺之血为阴。女以右肺之气为阳。以此观之。男女皆尊气也。非尊阳乎。以此推之。左右上下背腹皆然。

○或曰人之死。葬前上食。左设象生也。葬后上食。右设神之也。余曰何据焉。曰虞祭有右设之文。初虞既右设而神之。上食还左设而象生。似不如是。曰何谓也。曰朝为神暮为人。今日为神。明日为人。似为未安。曰其义何在。曰葬前魂气軆魄。俱在一处。犹有生人合魂魄之义。孝子之心。不忍死之。故居处飮食。一依生时。葬则形归窀穸。魂依木主。虽未入庙。犹为神焉。似变一节。余曰不忍死而象生之义安在。曰神与人相反。彼既为神。必以神道为便。不害以神道待之。且居神主于常处。依朝夕而飨之。右设一款。何害于不忍死乎。

曰葬前则余无惑焉。葬后则余窃惑焉。魂离形则果神矣。故虞而安。虞必右设。见其他日入庙之义引之也。既引之矣。不忍以因神。故还即象生也。孝子之诚如此。神不独念乎。且舍旧而从新。岂神之所安乎。

又曰神主犹居常所何也。曰神之离此不久。必心恋于此。犹有生之习。孝子奉之如生。不忍遽变。由此观之。可变而变。不可变而不变。何害于数。数变而神若不安。岂数变哉。奉之至诚。情礼合当。神岂不安哉。

请问目。曰初虞而一示变。再虞而再示变。三虞而三示变。卒哭而四示变。附祭而五示变。初丧之礼终也。请借附祭一节以明此。夫附者。奉主入庙而附于祖姑。姑如班附之义。以著他日入配之义。然不忍因此而遽神。故复于旧居。以伸不忍死之义。以此推之。其不可以右设也明矣。三年之内。不忍以右设。况卒附之前乎。

且虞卒附祥。大祭也。吉祭也。异于㐫祭。神之可也。上食。私供也㐫祭也。礼宜象生。以伸不忍死之诚。岂可以吉祭而神之乎。㐫祭而行吉。以抑至情。于子心安乎。此恐非哀矜恻怛之仁。

以义抑情。合理也。以非义抑情。不亦违道乎。

期而祥神之。孝子犹为罔极。况才葬乎。

又曰期而练。示将神也。再期而祥。掇几筵止朝夕。神而吉也。礼制有限。情不可以不抑屈之。祥而后屈之犹不安。况才葬而屈之乎。

或曰葬后正箸西向。以箸头向东。以箸端向西。与生人相反。阴道反阳也。曰阴阳。有相反者。有不相反者。吾恐此一节不相反也。何则。天地相反。而上下南北寒温。不相反也。男女相反。而飮食手足运动屈伸。不相反也。以此观之。神人虽曰相反。右手执匙。恐不相反也。夫祭者飨神以生道也。用生时之礼不亦可乎。

○天道左旋。地道右旋。地非右旋也。天动而地静。彼转此不转。不转则退。退则似右旋。故曰右旋也。

月亦左旋。不及日而退。故似右旋。

月虽阴。天之属。故亦左旋。遅故右旋。此有同处有不同处也。

○老来食味。与少时异。气血变故也。

以此观之。可知神之飨道。与生人不同也。

○言不可苛刻险愎。不可虗诞巧佞。不可辩折。不可臆逆。不可狠戾。不可忮猜。不可杂乱。不可支离。不可轻浮。不可多言。

○至亲不可言过失。

○不学而思过人。难矣。

不笃学而欲名之过人。欲也。

○静而敬然后动而恭。

静而雍容然后动而和顺。

静而涵养。动而合义。

静则澹虗精一。动则公平适中。

○祖父主孝友出于天。睦族爱友。待人以诚。人咸爱附。事君忠节。处事以义。人咸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