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坐〉。左承旨李肇源〈坐直〉。右承旨严耆〈坐〉。左副承旨李海愚〈坐〉。右副承旨张至冕〈坐〉。同副承旨林汉浩〈坐直〉。注书金启温〈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根祜〈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周桢〈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上诣孝元殿。朔祭亲行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大司谏单子问安。答曰,罔极。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
○李海愚启曰,来初五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李海愚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林汉浩启曰,持平李惟采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人员,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海愚启曰,宣传官来言,内吹军案,修正次请出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肇源曰,礼房承旨驰诣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林汉浩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宋穉圭在外,执义尹羽烈牌不进,掌令一员未差,持平李在玑未署经,李惟采引避退待,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启曰,执义尹羽烈既入阙中,不为肃谢,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以执义尹羽烈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林汉浩曰,只推。
○李肇源启曰,明日拜表,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未署经、引避退待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肇源,以礼曹言启曰,自前国恤三年内先陵展谒,以服色难便,不得取禀,只行山陵展谒,而此时动驾,不敢循例取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应教洪羲运,以实录郞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海愚,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哨官李邦显,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礼曹启目粘连,济州汉挐山祭风云雷雨祭香祝及颁教文,并为漂失,有此祀典之过期设行,事未前有,当该道臣,不可无警bb责b。从重推考,都会官康津县监,令该府拿问处之,何如?判付启,依允。
○孝元殿朔祭亲行教是时,亚献官左议政李时秀,终献官右议政徐龙辅,赞礼礼曹判书金观柱,典祀官奉常正金铣,执礼执义尹羽烈,执尊校理洪羲运,大祝司果洪秀晩,祝史掌令张锡胤,斋郞司果赵万元,盥洗位二,礼曹佐郞李南圭,兵曹佐郞尹东寿,爵洗位二,礼曹佐郞尹享烈,典籍李周奭,亚、终献盥洗位典籍洪秉渊,赞者二,引仪许㬘、黄稔,谒者二,兼引仪崔行镇、郑在慎,赞引二,假引仪高景汉、成海运,祭监二,监察李之受、李鼎老。
○辛酉八月初一日丑时,上诣孝元殿。朔祭亲行入侍时,行都承旨尹光普,左承旨李肇源,右承旨严耆,左副承旨李海愚,右副承旨张至冕,同副承旨林汉浩,记事官金启温,假注书李根祜,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原任直提学郑大容,直提学南公辙,检校直阁李始源,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行礼,上具衰服杖出,赞礼前导,入孝元殿外中东门,诣版位,赞礼跪,启请跪俯伏哭,上跪俯伏哭哀痛,左右皆俯伏。少顷,赞礼跪,启请止哭行四拜礼,上止哭,引仪唱鞠躬兴平身,上仍行四拜礼讫。赞礼前导,诣尊所东向立,肇源爵酒,耆受酒,上仍诣神位前北向跪,光普奉香盒,汉浩奉炉以进。赞礼跪,启请三上香,上三上香,光普等,还奠炉盒于案上讫,各从西挟门以出,海愚奉盏以进。赞礼跪,启请执盏献盏,上执盏献盏,以授至冕,至冕,敬奉奠于神位前,大祝敬奉祝文读讫。赞礼跪,启请降复位,上俯伏兴平身降复位,次行亚、终献礼,亚献官左议政李时秀,终献官右议政徐龙辅,以次行亚、终献礼如仪讫,俱降复位。赞礼跪,启请跪俯伏哭哀痛,左右皆俯伏。少顷,赞礼跪,启请止哭行四拜礼,上止哭,引仪唱鞠躬兴平身,上仍行四拜礼讫,赞礼前导诣望燎位,大祝奉祝版以进,执礼曰,可燎。燎讫,引仪唱礼毕,赞礼前导出外中东门,还入斋殿。少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坐〉。左承旨李肇源〈坐直〉。右承旨严耆〈缘故出〉。左副承旨李海愚〈坐〉。右副承旨张至冕〈坐直〉。同副承旨林汉浩〈坐〉。注书金启温〈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洪遇燮〈未入来〉。事变假注书李周桢〈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林汉浩启曰,今日拜表,两司无进参之员,宪府则监察代行矣。虽无谏院,依例仍为行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林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普启曰,假注书李根祜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肇源曰,礼房承旨驰诣文庙,奉审摘奸,今日朝食堂到记,仍为收取以来。
○传于李肇源曰,三使臣留待。
○传于李海愚曰,左副承旨与三使臣,入侍。
○以大司谏尹致性,司谏徐有沂,献纳金孝秀,正言尹济弘,执义尹羽烈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林汉浩曰,只推。
○林汉浩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宋稚圭在外,执义尹羽烈牌不进,掌令一员未差,持平李在玑未署经,李惟采引避退待,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根祜改差,代以洪遇燮为假注书。
○传于李肇源曰,秋到记明日为之,处所仁政殿,以亲临磨炼事,分付。
○传于林汉浩曰,未下直阃帅,明日辞朝。
○传于李肇源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李肇源,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闵命爀,副校理申溆,修撰尹行直、申龟朝,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肇源,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韩兴裕,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韩兴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肇源曰,只推。
○林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拜表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以实录厅摠裁官意启曰,堂上既已变通,副司果金熙采、李敬参、李永老、宋应圭,前佐郞李基庆,前持平黄基天,郞厅加差下,二房郞厅李象谦,病难察任,今姑减下,其代前郞厅任厚常,北评事既已改差,还为差下,令该曹口传启下,使之分房察任,都厅郞厅朴宗京、闵耆显,二房郞厅元在明,新差郞厅黄基天,方在罢职中,李基庆时无职名,并令该曹依例口传权付军职,使之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罢职人叙用。
○李肇源,以实录厅摠裁官意启曰,一房堂上徐鼎修、徐迈修,二房堂上金文淳,病难察任,今姑减下,其代刑曹判书曺允大,礼曹参判韩用铎,汉城府右尹申献朝并差下,仍令该曹口传启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林汉浩,以义禁府言启曰,康津前县监李海清拿问处之事,传旨启下矣,李海清,自任所未及上来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所到处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副修撰张锡胤疏曰,伏以臣于趋参骏奔之际,祗奉新除,天牌踵临,遂不得不章皇出肃矣。第史局相避,法意莫严,而臣之本生父承政院右副承旨臣至冕,方带春秋馆修撰官之任,则臣之春秋兼衔,自在应递之科,玆敢援例陈章,仰渎崇听。伏乞亟命选部,照例递改,以存公格,以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
○辛酉八月初二日辰时,上御熙政堂。三使臣入侍时,左副承旨李海愚,假注书李根祜,记事官吴渊常、金迈淳、青城尉沈能建,户曹参判吴载绍,副司直郑晩锡,以次进伏讫。上曰,三使臣进前。能建等,进前,上教能建曰,初见矣。对曰,然矣。上曰,善为作行也。仍下腊药封曰,分给三使臣。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坐〉。左承旨李肇源〈坐〉。右承旨严耆〈坐〉。左副承旨李海愚〈坐直〉。右副承旨张至冕〈坐〉。同副承旨林汉浩〈坐直〉。注书金启温〈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洪遇燮〈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周桢〈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上诣仁政殿。秋到记儒生分制讲试取,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严耆启曰,持平李惟采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人员,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肇源曰,礼房承旨驰诣社稷,奉审摘奸以来。
○备忘记,全罗左水使李东善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严耆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宋穉圭在外,执义尹羽烈牌不进,掌令一员未差,持平李在玑未署经,李惟采引避退待,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尹羽烈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以校理韩兴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李海愚启曰,布帐外环卫军解严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海愚,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八月初三日仁政殿亲临,秋到记儒生试取时,因《兵曹节目》,金虎门军五十名,哨官赵�,西营军四十名,哨官赵徽鉴率领,设布帐外除器械排立,杂人一切严禁,事毕后各还直所,而并待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启目粘连,启下是白有亦,观此弘文馆副修撰张锡胤上疏则以为,臣之本生父承政院右副承旨臣至冕,方带春秋馆修撰官之任,则臣之春秋兼衔,自在应递之科,亟命选部照例递改亦为白有卧乎所,相避之法,在下当递,张锡胤兼带春秋馆记事官之任,依例减下,何如?判付启,依允。
○左议政李时秀箚曰,伏以,今日秋到记亲临试士时,臣与臣弟臣晩秀,俱蒙恩点于读券官之任矣。义当待晓趋膺,而科试法意,至为严重,兄为命官,弟为主文,在国体万万苟简,在私义万万懔蹙,反复揣量,末由冒进,亏分阙礼,罪合大何,玆敢忙具短箚,仰渎崇听。伏乞亟命变通,仍降重谴,以安私心,而警具僚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命官体重,主文已命改付标,卿其即为入来主试。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辛酉八月初三日辰时,上御仁政殿。秋到记儒生殿讲制述入侍时,行都承旨尹光普,左承旨李肇源,右承旨严耆,左副承旨李海愚,右副承旨张至冕,同副承旨林汉浩,记事官金启温,假注书洪遇燮,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二直提学南公辙,检校直阁金近淳,以次侍立。上具布裹翼善冠、布圆领袍、布裹乌犀带、白皮靴,乘舆出协阳门,至延英门外,降舆步过,仍乘舆,出肃章门入仁政门,升月台入仁政殿内,降舆陞座,汉浩奏入门儒生二百九十二人,引仪唱引考官右议政徐龙辅,兵曹判书赵镇宽,行护军兪汉谟,参考官行副护军朴锺淳、崔光泰,副司果任厚常、宋应圭,读券官左议政李时秀,吏曹判书金祖淳,行护军宋铨,对读官大司成金近淳,行副护军郑东观,副司果洪秀晩,副修撰李基宪,讲制儒生等,行四拜礼。时秀进前曰,早朝劳动,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肇源曰,事变注书入来呼名,例也,亦依此为之乎?上曰,依此为之。命祖淳、近淳,书表题商群臣贺惟说命摠百官,限申时,书讫,秀晩、基宪,敬奉而揭之,命开讲,讲生李棋峻等,以次应讲《书传》。少顷,命还内,降座陞舆,仍命试官落后毕捧讲,舆出仁政门,由肃章门过延英门,降舆如初仪,入协阳门内,诸臣以次退出。
○辛酉八月初三日酉时,上御熙政堂。科次入侍时,都承旨尹光普,假注书洪遇燮,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读券官左议政李时秀,吏曹判书金祖淳,行护军宋铨,对读官大司成金近淳,行副护军郑东观,副司果洪秀晩,副修撰李基宪,以次进伏讫。上命考试,时秀等,仍考十馀丈,上曰,今方还内,毕考后提奏,可也。仍还内,考券讫,光普因承传色微禀,下教曰,合考停当后更奏也。光普以已为合考之意,更禀,上出次还御。时秀曰,合考者为三券,当为书等矣。上可之,书等记,上命入魁券亲坼封,命光普读奏,光普仍坼第二第、三券读奏讫,命书传教曰,秋到记制述表居首三下一进士朴宗庆,讲居首纯通幼学金益耟,并直赴殿试,制述之次三下进士申在阳,讲之次通幼学任弘植,并直赴会试,讲通幼学白时均给二分,制述次上进士洪颐勉,讲略以下,并考例施赏。又命书传教曰,入格儒生,明日待令。时秀进前奏曰,俄者首相,有以岭伯所录示者,转示于臣者,事极凶惨,万万惊懔。臣见之未半,毛骨俱竦,所当即为登对仰奏,而此是匿名书,凶身姑未捉得,则虽请对登筵,不过以严饬讥捕之事,仰请而已,而讥捕则自本道,方着实为之云。目下自朝家,别无可为之事,故不为请对,而今适登筵,故先以形止仰奏矣。上曰,俄有岭南密启入来者,当下于卿等,卿等须轮见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坐〉。左承旨李肇源〈坐〉。右承旨严耆〈病〉。左副承旨李海愚〈坐〉。右副承旨张至冕〈坐直〉。同副承旨林汉浩〈坐直〉。注书金启温〈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曺锡正〈未入来〉。事变假注书李周桢〈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酉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寸三分。
○林汉浩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持平李惟采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光普启曰,假注书洪遇燮,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肇源曰,入格儒生入侍。
○以大司谏尹致性,司谏徐有沂,献纳金孝秀,正言尹济弘,执义尹羽烈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林汉浩曰,只推。
○林汉浩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宋稚圭在外,执义尹羽烈牌不进,掌令一员未差,持平李在玑未署经,李惟采引避退待,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遇燮改差,代以朴英载为假注书。
○朴英载在外,代以曺锡正为假注书。
○林汉浩启曰,凡公事启下之际,启字与制胜踏下处,各异,而今此《兵曹武科节目》,误踏制胜以下,臣之未即觉得,径先判付,不胜惶悚,中官之初不审慎,有此误踏,事极骇然。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当该中官推考。
○李肇源,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奎章阁奉审日次,臣等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普,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显陵参奉赵有宪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当此换节之时,一倍添剧,时月之内,实无供职之望,斯速入启递改云。身病既如是沉重,则不可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口传差出。
○吏曹口传政事,以徐格修为显陵参奉。
○李肇源,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韩兴裕,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林汉浩,以备边司言启曰,全罗左水使金䥧,在任卒逝矣。依法典,返柩时担军题给之意,分付所经各道,何如?传曰,允。
○林汉浩,以兵曹言启曰,五卫将李邦寿、田益秋,俱以身病猝重,时月之内,无望供职,呈状乞递。轮番之任,不可久旷,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林汉浩,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骑士将姜汇喆,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户曹参判吴载绍疏曰,伏以臣,猥膺使命,拜辞天陛,望乔陵而冤慕逾切,瞻象魏而恋结益深。仍伏念臣,所带地部金吾之任,有异于闲司、漫职,实非出疆之臣所可虚縻,从前奉使者,举皆控免,获蒙体谅矣,玆敢县道陈章,仰渎崇听。伏乞圣明,亟赐递改臣本兼诸衔,俾安贱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
○辛酉八月初四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入格儒生入侍时,左承旨李肇源,记事官金启温、吕东植、金迈淳,儒生朴宗庆、金益耟、申在阳、洪颐勉、任弘植、白时均、李麒峻、车珍衡、金以田,以次进伏讫。上曰,儒生以次进奏姓名,可也。宗庆奏姓名,上曰,登科甚可喜也。益耟等,以次进奏姓名讫。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坐〉。左承旨李肇源〈坐直〉。右承旨李海愚〈坐〉。左副承旨张至冕〈坐〉。右副承旨吴鼎源〈坐直〉。同副承旨林汉浩〈坐〉。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曺锡正〈仕直〉李潮〈未入来〉。事变假注书兪理焕〈在外〉。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李晩秀,副提调尹光普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林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林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普启曰,右承旨严耆,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林汉浩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时囚无得过三日滞囚,曾有定式矣。时囚罪人李汝节,当为捧供,而判义禁金载瓒在外,同义禁吴载绍赴燕,知义禁郑大容,同义禁李始源俱有身病,不得备员举行云,知义禁郑大容,同义禁李始源,并即牌招,以为备员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并许递,今日政差出。
○林汉浩启曰,持平李惟采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人员,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吴鼎源落点。
○传于张至冕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张至冕启曰,事变假注书李周桢,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注书金启温受由,代以李潮为假注书。
○李周桢改差,代以兪理焕为事变假注书。
○以执义尹羽烈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林汉浩曰,只推。
○林汉浩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宋稚圭在外,执义尹羽烈牌不进,掌令一员未差,持平李在玑未署经,李惟采引避退待,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肇源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尹光普,以吏曹言启曰,全罗监司金达淳状启,此时邑治之瘝旷可闷,本道各邑新除守令及受由上京守令光州牧使南麟耉,并令该曹催促下送事,允下矣。本道各邑新除守令,则尽为辞朝下去,而受由上京守令光州牧使南麟耉处催促则以为,亲病危笃,万无离舍下去之望云。亲病既如是沉重,则不可强令还任,改差,何如?传曰,允。今日政差出。
○尹光普,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宗簿寺主簿李好敏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当此换节之时,转益苦剧,万无供仕之望云。身病既如是,则势难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尹光普,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本曹佐郞姜汇钰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挟感添剧,万无供仕之望云。身病既如是,则势难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金祖淳,参判李翊模,参议朴宗来进,行都承旨尹光普进。启曰,会宁府使,今当差出,而当品中可拟之人乏少,堂上曾经兵使及承旨南道兵使并拟,何如?传曰,允。以李基庆为掌令,闵耆显为应教,申溆为校理,李敬参、任厚常为副校理,李寅采、张锡胤为修撰,赵德润为户曹参判,金鲁忠为工曹参议,赵尚镇为判义禁,李书九、李晩秀为知经筵,闵台爀为知义禁,洪圣渊、李殷模为同义禁,李直淇为引仪,李毅远为宗簿主簿,李凤逵为童蒙教官,申龟朝为中学教授,李相璜为光州牧使,白师訚为会宁府使,金铣为平安南道京试官,李显秀为吏曹佐郞,李文喆为昌原府使。兼执义单洪羲运,兼掌令单洪秀晩,兼持平单安廷善、李基宪,学生李蓍今超通政,侍从臣持平李惟采父,依法典加资事,承传,赠户参鱼史涉赠户判例兼,赠左承旨鱼震级赠户参例兼,赠乐正鱼淑明赠左承旨例兼,以上知中枢鱼有南三代。
○再政。以李东冕为直讲,兼执义单金铣,会宁府使白师訚,今加嘉善加资事,承传,引仪李直淇,冰库别提金声俊相换。
○兵批,判书赵镇宽进,参判朴长卨入直,参议徐有炼,参知李益恢病,右副承旨吴鼎源进,以朴宗和为宣传官,金镇鼎、李恒讷、李亨道为五卫将,金相顺为训炼副正,洪羲运为文兼,赵𡹘为庆尚右兵使,尹之谦为庆尚右兵虞候。佥知三单金道佺、李师膺、赵必复,大护军闵台爀、洪明浩,护军吴泰贤、李殷模、吴载绍,副护军严耆,副司果南涑、李行谨,以上并单付。
○李肇源,以奎章阁言启曰,今日奎章阁日次奉审,当为举行,而雨馀雾气,阴湿尚多,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以奎章阁言启曰,原任直提学李秉模妻贞敬夫人沈氏丧,依定式遣检书官,传给内赐赙物以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赞成宋焕箕敦谕,向者疏批,已谕予意,侧席之念,何日忘之,而姑徐敦迫之音者,盖有所待焉耳。呜呼,予小子冲年践位,㷀然在疚,虽仰禀慈旨,俯仗宰辅,而忧兢若临履,夙宵不宁。苟使山林宿德之士,朝夕予左右予,启沃熏陶,以引以翼。予小子虽不足与有为,尚欲赖老成训诲,庶几勿蹈非彝,庸巩我祖宗宏基,耿耿一念,曷尝弛如渴之思也?间因庚炎,三讲久停,山木谿茅,怵焉为惧。方当新凉之际,将开迩英之筵,经幄赞读,迩列劝讲。非曰无人,而嘉邸劝学,愿得天下之名儒,崇政讲书,必须河南之宿学,当今之世,非卿而谁?今玆招徕,非欲以爵禄相縻,职事相迫,望在出入讲席,辅予典学。玆布十行之谕,庸寓三征之义,卿须幡然回心,即起登途,以副予殷勤之意。左承旨李肇源制进。
○行大司宪李直辅敦谕,顷于疏批,略悉予之衷曲,而伊来虚伫之心,靡日可弛。卿以山林宿德,系朝野期望之情,任君德辅导之责,自先朝久荷眷毗之隆,在雷肆又著讲讨之劳。予之所以须卿者,不啻如渴,卿之所以辅予者,亦应尽心。矧予以冲幼之龄,承艰大之业,国计民忧,何莫非共济之谟,而至于学问之工,一日间断,尤岂不惕然、闷然?见今新凉初届,经筵将开,此时导迪之任,启沃之方,非卿伊谁?弓旌之招,亶出于予之至诚,林樊之志,宜不容卿之固守。卿若念及于此个义意,则必不待予言之申复。玆暴心腹之悃,庸示殷勤之意,卿其即日幡然,斯速登程,以副予侧席之思。右副承旨张至冕制进。
○经筵官金日柱敦谕,向来疏批,略布凝伫之意,间者为日稍久,美疴想已差可,临风翘企,与秋俱新。顷者前席横经之列,得闻緖论,资益甚多,而旋值剧暑,仍停讲筵,导迪之功,未免间断,寒暴之戒,恒切于中。见今新凉初动,讲席将开,启沃之方,熏陶之责,政藉于山林读书之贤。况尔见带之衔,前既赴召而登筵。且予将进之工,亦须待尔而图终,则弓旌之招,此正其时,驾屦之义,想不虚徐。顾今迩班劝讲,亦岂无人,而予之所以敦勉于尔者,盖欲其嘉惠之有始有终也。尔须谅此衷曲之谕,趁即造朝,出入经筵,以尽训迪之方焉。同副承旨林汉浩制进。
○掌令宋稚圭敦谕,前后别谕及疏批,罄予勤恳之至意,想已谅悉,而仍值讲筵之停,姑徐敦迫之音,侧席之念,何日忘之?尔以先正之孙,诗礼习于家传,德望著于士林,首在荐剡之列,庸畀辅导之责,此予所以日夕虚伫,期于必致乃已者也。矧予冲年新服,业承艰大,讲讨之地,尤急宿德之士,导迪之任,不宜一日而旷。顾今新凉已生,讲筵将开,弓旌之招,非为观瞻。世禄之家,本非隐遁之比,渊源之学,自有壮行之义。尔若念到于此,想不待予诰之谆复,而愿忠之诚,必倍于人矣。玆庸申布予衷曲之谕,尔须幡然而起,趁速造朝,副予凝伫之望。右副承旨吴鼎源制进。
○吏曹启目粘连,观此户曹参判吴载绍上疏则以为,臣所带地部金吾之任,实非出疆之臣所可虚縻,亟赐递改亦为白有卧乎所,地部佐贰及金吾兼衔,从前出疆之臣,元无仍带往还之例,似当许递是白乎矣,宰臣所带递仍当否,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良如教。
○正言尹济弘疏曰,伏以,日月迅驶,孝元殿练祀,倏焉已过,伏惟殿下,抚时触境,孝思罔极。仍窃伏念臣,本以草野凡品,素蔑学识,粗习功令,滥叨科第,特蒙先大王旷绝之渥蔼然造化之功,不弃微物,初入堂后,偏被宠光。庆科一榜,谕以得人,命书于策,旋令揭板,一自出身,至于郞署,前后异数,非止一二,感激铭镂,矢心毕忠,岂意天崩之痛,遽在于枕块之中?家焉而草心莫效,国焉而葵悃未伸,悠悠天地,俯仰莫逮,馀喘虽存,荣涂念绝,乃者薇垣除命,遽下此际,臣自闻命以来,寝食靡甘,若无措躬。夫上之官人,将以用其材,故量能而授职,下之就仕,将以展其蕴,故量己而受命。是故,不量能而授职,谓之虚授,不量己而受命,谓之虚受,他职犹然,况此言责之官,有国之耳目,其任甚重,其责甚大,尤岂容虚为授受,上下俱失其宜也?臣百尔思量,万无承当之望,与其进取尸位之讥,毋宁退伏逋慢之诛。由是召牌屡降,而一味逡巡,终不敢为进身之计矣,适会守令署经,促旨甚严,月朔奄届,陪班是急,他不暇顾,黾勉出肃,而若其仍因蹲冒,则非臣之所敢出也,玆敢仰陈实状,悉暴衷恳。伏乞圣明,察臣才之无用,谅臣情之难进,亟赐镌改,以安微分,则庶朝廷无谬举之失,小臣免冒进之耻矣。臣既不以见职自居,固安敢赘及他说,而区区犬马之诚,本天不泯,玆将目下切实之务,谨条三事,以献圣明。一曰,勉圣学,以立治本,而其目又有三,曰存心也,曰读书也,曰制事也。二曰,明义理,以靖世道,而其要又有三,曰继述也,曰激扬也,曰辟廓也。三曰,任贤才,以苏民瘼,而其道又有三,曰选拣也,曰久任也,曰釐弊也。所谓勉圣学以立治本者,盖天之所以赋于人,而人之所以参乎天者,惟心是已,故其为物也,至虚至灵,神竗不测,有如止水无滓,明镜无垢,涵包万理,总贯七情,其体本清而无浊,其用本善而无恶,特以气质之刚柔不齐,耳目之诱夺多端,遂至于牿其本然之体用矣。苟能学以开之,于其静时而涵养本源,一切浮思、杂念,痛加禁遏,使寂寂、惺惺之体段,无少摇荡,于其动时而省察其几,善则扩之,惟恐不力,恶则绝之,惟恐不速。动静循环,积累纯熟,则鉴空衡平之体,广大流行之用,复全天赋之初,而参天化育之功,亶不外是矣,此则所谓存心者然也。虽然,苟不读书以明理,则亦不知何者为天理,何者为人欲,而心不可得以存也,故存心之要,必先读书,盖人无贵贱,而所当学者圣贤也。然上自姚、姒,下及程、朱,其世已远,其人不存,所可见者,独其书耳,自其精神心术之微,以至政令事为之著,无不备书具载,而其他可效、可戒,昭然布列。苟能硏精发微于章句训诂之中,反复体验于身心言行之际,而以圣贤所言,一似今日亲闻,以古人所行,把作今日印证,时时刻刻,念念存存,涵泳乎此,维持乎此,于以培植根源,纲纪造化,而忽不自知其入于圣贤之域,则读书之效也。然若待读书尽然后制事,则又不可,盖帝王之学,异于疋庶,发施政事,酬接臣邻,一日万几,固不得而暂废也,夫读书固穷理,而临事而详度是非,亦穷理也,读书将实践,而处事而得其当,乃实践也。然事有许多,未敢殚陈,而试以一二推之,如肃清宫禁而绝近幸之习,摠揽朝纲而祛丛脞之弊,礼接群僚而有询咨之益,皆当务也。伏愿益加圣念,随处体察,严恭寅畏,不敢荒宁,常若皇天祖宗,临之在上,使一言一动,无不粹然一出于天理,而无有毫发私意,干于其间,则唐虞三代之德,亦不是过也,岂不盛哉?所谓明义理以靖世道者,盖义理者,非别件也,即事之恰好处,增减一毫不得,低昂一分不得者,是乃天下古今之公物,而非有我之得私也。向之则君子而吉,背之则小人而凶,用之则家齐而国治,舍之则一身无安顿处,洪惟我先大王,以尽伦尽性之德,处至艰、至险之会,宏纲大用,极高明而尽精微,至诚苦心,质鬼神而孚豚鱼,《明义之录》作,而乱贼惧,丁巳之处分下,而国是大定。至于昨年五晦筵教,便成凭几之音,而眷眷于消长进退之机,凛凛乎忠逆淑慝之界,大圣人一生心法在是,二纪之治谟在是,一部之阳秋,亦惟在是,殿下今日之道,即不过继述乎是耳。臣愚每不胜捧读抆血,而窃以为此一字一句,或有所晦,则人类入于禽兽,中国沦于夷狄,而莫之救也,可不惧哉?方今继照清明,新化诞敷,帘帷靓穆,处分磊落,顾安有一毫滓秽,敢干太清,而噫,彼何物权奸,窃弄威福,显售顾瞻,使世道日讹,人志靡靖,而我先王莫重莫严之大义理,几乎毁坏而无馀。虽幸渊鉴洞照,即为屏黜,而假息岛中,尚逭邦刑,不知殿下,何所顾惜于此也?至如〈七字刀削〉民始之至奸巨慝,生者伏法,死者追夺,则〈七字刀削〉自在当行,而一兪尚靳,谋危宗社之荣贼,废停例供之徐命善,主张凶图,绸缪和应,比诸民始,尤极憯毒,而一则孥籍之典未行,一则追夺之律不加,岂意圣朝刑政之失,乃至此也?且以近日远培事,言之,眼无国母,肆发凶言,其罪犯何如,而鬼诛谗加,霈典反降,乱臣贼子,何所惩畏?伏乞仰禀慈殿,亟收成命,其馀犯分干纪,背驰国是,凡在台启中者,亟赐允许,并施当律,以泄舆愤焉。呜呼,殿下以今日世道,为何如也?譬人新经大病,元气削弱,百骸委惫,正宜参、苓、桂、附,以回真阳,丹田气海,以聚精神,而顾反诿之以已瘳,任之以勿药,则不知何病又从何起,而遂至于难治也。为今之计,君臣上下,精白一心,蚤夜皇皇,振起颓纲,扶引善类,凝聚元气,导扬天和,其有殚心奉公,勤于职事者进之,淬砺名义,不苟爵位者进之,直言无讳,不顾利害者进之。其有反于是者,毋牵于私,毋拘于势,断然退之,不少饶假,则朝廷享和平之福,士林有兴起之效,此臣所以以激扬二字,为今日靖世之对症良剂也。噫,从古异端之害正者何限,而岂有如近日所谓洋学者乎?其败伦乱常,灭绝人道,殆有甚于佛氏之倡狂,而其势燎原,其祸滔天,何幸王纲克张,歼殄无遗,而独奈渐染既久,馀毒尚流,则沦胥之忧,奚翅洪水也?是以,风俗日坏,邪妖日兴,山有佛供,家奉神物,衣服慕夷制,屋堗仿胡俗,至于洋琴唐器,习尚转乖,昔短衣长裳,莫嗣谓之服妖,遂致五胡之乱,则今日风俗,便已化其身,为佛为胡矣,其为无穷之忧,又岂但服妖之比哉?然则辟廓之道,不容少缓,而苟究其要,则亦惟曰明正学而已,而正学之明,亶在殿下标准之如何。伏愿圣志,卓然以二帝三王,自期,以邹、鲁、干、淳,为法,崇奖儒术,表章《六经》,招延山林,俾有矜式之所,罢黜百家,绝禁非圣之书,学校之中,皆令贵德而贱才,乡塾之间,亦使先行而后文。至于文体笔法,率皆尚质厚而斥浮华,一切侈靡轻薄,动辄好唐之习,亟令扫祛,淫祠神物之不经者,随处毁破,宫庐器服之异制者,痛加禁断,则其于大一统之义,岂不绰乎有光于天下也?所谓任贤才以苏民瘼者,盖天降生民,将使无一物不得其所,而天不能有为,故必作之君,以代天而理之,君又不能独理,则又不得不任贤使能,以亮天工,此设官分职之所由也。世道渐衰,此义渐晦,贤愚并用,善恶杂进,嗜利贪荣,靡然成风,生民休戚,邈若相忘,呜呼,此岂人君代天理物之义也哉?昔汉宣帝有言曰,民所以安其田里,无叹息愁恨之声者,政平讼理也,与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石乎?先正臣李珥尝以为,宣帝之综核太甚,而此言则可为求治之一助。大抵王政,莫先于爱民,而能尽爱民之责者,又专在于方伯、守令,则大小有位,孰非可拣,而字牧之任,尤所当慎。然选拣有道,宏词博学,非贤也,巧言辩慧,非贤也,习事谙例,非贤也,圆软和俗,非贤也,必求其有诚心奉职,诚心爱民者而用之,则虽不中,不远矣。且夫水不能为火,圆不能为方,物之性也,而惟人亦然,奴不能织,婢不能耕,医筮殊技,文武异用,今也不然,不问其才之当否,其职之轻重,棼然朝授而暮迁,嗟乎,人非圣人,安得事事皆通,而六曹、百司,扬历殆遍,如是而责其尽职,岂理之有也?昔在中庙朝,忠定公臣权橃,以承旨朴英,精通医药,请兼内医提调,特许之祖宗盛际,为官择人之法,其严慎如此,而近世则反是,一以门阀相尚,势利相高,躁竞者多,而廉防扫地,方正者少,而名节无闻。至如莅民之官,其所选择者,不过规规乎资级之高下,履历之浅深,而惟颜私是循,惟势力是顾,膏腴之邑,残薄之县,均是吾民之所止,而取舍不由于臧否,趋避惟在于丰约,如此而科敛剥肤之患,何以禁乎?幽隐切骨之瘼,何以救乎?伏乞明饬铨曹,大振作大变通,量能而授爵,度才而任职,其有不称,即罪举主,则谁敢不悚惕对扬也。且闾巷草野,亦岂无鞱光抱才之士,而乡荐、道荐,亦或循私,钓名者易进,守拙者易漏,方当一初清明,图兴治功之日,内而公卿、辅弼,外而方伯、守令,悉心采访,俾各荐闻,而亦不必縻以重礼,待以征辟,以启难进之端。只如初仕漫职,随窠随差,以试其能否,然后又随其才之高下而用之,如或有名实不副,已试蔑效者,亦依铨曹罪举主之例,以杜私迳,以清仕路,此选择之要也。夫既选择而得人矣,则又不可不久任而责其成,夫以圣人之存神过化,尚云三年有成,况以下圣人几层之人,乍差旋递,考绩责效,不亦难乎?此所以仓氏、库氏能成西京之治化,而五日京兆,不免后世之讥笑也。窃观今之为官长者,有弥缝挨过之计,为吏民者,无却顾畏戢之心,皆曰今日幸耳,来日安知?小大相循,惟以避烦劳没圭角,为事,占便于身,归害于国,先朝于此,屡烦提诲,而尚无显效,则有司之过也。伏愿继自今警饬百僚,痛刮旧习,严立久任之法焉。呜呼,法久则弊,自然之势也,欲治民而不祛其弊,是犹欲活人而不药其病,岂可也?试看今日,何事非弊,而臣不敢殚陈,略举其一二。粜籴法意,实出于恤民,而名目太繁,百弊俱兴,换色反作,徒归墨守之料贩,积逋偸窃,太半奸吏之囊橐,精捧所以为民,而反入官属之别还,半留即备不虞,而每资贪夫之尽分,春给空壳,不过数日之资,秋竭甁罍,尽输一年之出,荒岁流亡,害及邻族,此粜籴之弊也。签丁之法,本取壮实,而富豪肥健,辄皆谋避,疲残穷贫,偏被勒疤,一室之内,叠役累累,逃故髫龀,皆纳钱、木,且况村闾居接,聚散无常,而一定之徭役,了无赢缩,虚实莫问,椎剥自如,此军户役之弊也。凡此数者,人皆知之,人皆言之,而终莫之救者,守令诿之方伯,方伯诿之庙堂,因循度日,姑息为事,不以实心讲究,实心振刷而然也。故相臣闵鼎重之按北藩也,凡有厘改,必请庙堂,牒牍往复,不惮烦复,至以不得请则当决去,今之主事者,若能尽如故相之至诚血衷,则此弊岂有不革之理哉?夫民生之业,勤则成,惰则废,顾今风俗弛解,民不事事,宁游衣、游食,而不免饥冻,不欲竭智尽力,以就实功,故县监臣李之菡,哀流民弊衣乞食,诲以手业,亲董其役,一日之功,无不办斗米,推其剩以成其衣,勤作之效,有如是矣。近民之官,若能尽如之菡,躬亲导率,悉心董饬,匹夫匹妇,各食其力,则民生倒悬,岂至此极?惟其不能然也,故懒惰成习,困窘愈剧,争斗日起,盗窃日繁,此民生失业之弊也。观政莫先于观俗,而俗之陋敝,无如近日,名分堕坏,纪纲颓败,至于舆儓下贱,寻常开口,辄诟士夫,奴辱其主,吏劫其倅,畿甸近邑,王化密迩,而纲常之变,到处层生,则逖矣遐土,尤可想见,此民俗之弊也。国家经费,所关何如,而八方之田总岁缩,则以其量田之不行而经界不定也,仓厫之储积日乏,则以其用度之渐广而冗费未除也。至以漕运一事言之,近年以来,闷漕船之臭载,虑仓属之偸弄,豫量一年之费,裁定当运之数,而两湖之米,储庤该邑,其所变通,似若简便,而细究事理,反生后弊。大抵漕运臭载之患,不在于船只之多小,邑属奸窃之害,无间于仓属之偸弄,各邑储庤之改色聚散也,民生受困,亦已极矣。忠信重禄,所以劝士,而春夏之交,每致苟艰,称贷惠厅,仅得充足,太仓红腐,尚矣无论,地部留财,随入旋出,假令方数千里,猝有水旱,其将何以济之,脱有缓急,又将何以支之?古人哀痛之云,非虚语也。记曰,三年耕,必有一年之蓄,此谓每就一年常入之数,析为四分,以三分支经费,以一分为留财,积三年而为三分,则又为一年之蓄也。古昔圣王之节财也,如是,今之用财,其能然乎?此经费之弊也。民国之弊,大槪如斯,伏愿殿下,深赐谅察,俯询庙堂,亟讲釐弊之策,而大要综密如置水,勇断如风雷,随弊随釐,使我祖宗朝良法美制,焕然复明于世,则治化之隆,可指日而待也。呜呼,臣所进三说者,固不免为陈谈死法,而亦皆依仿古训,衬切时务,非敢苟为凿空之妄言。伏愿殿下,勿以人微而废言,存心以清其源,读书以明其理,制事以践其实,大本既立,然后以之明义,以之任贤,沛然而无不如志也。殿下冲龄,遽膺艰大,殷忧丕责,萃于一身,机务丛集,志气易荒,经史浩瀚,进修易怠,而况世道益下,征利之习日盛,尚德之风难睹,直士易疏,謟人易亲。臣愚过计之忧,窃恐其荏苒因循,牵补架漏,以度时日,而世俗卑下之论,肆然杂进于前,则岂不大可畏哉?然所以仰恃而不恐者,殿下以聪明睿知之资,承先王至治之馀,身教已彰于授受,慈训克遵于导迪,知虑专精,未有物欲之累,严庐恭默,未有波动之感,善端之发,如春始嘘,愿治之志,如水方至,此正因时乘势,大有为之会也。诚愿益加振奋,上以慰先王陟降眷顾之念,下以副百姓须臾愿见之心,则祈天永命,泰山磐石,其将万亿年无疆矣。见今新凉已生,简编可舒,更望益致诚礼,敦召在野诸儒臣,与之朝夕讨论,启沃圣心,又勿拘以格例,不时赐对,从容尽意,或咨访治道,或商略古今,或询问闾巷疾苦,其于学问治政,资益并多。伏乞圣明留神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三条九目,无非时务时弊,当体念,亦令庙堂、铨曹知悉,尔其勿辞察职。
○辛酉八月初五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王大妃殿垂帘,药房入诊,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李晩秀,副提调尹光普,右副承旨吴鼎源,记事官金启温,假注书曺锡正,事变假注书李周桢,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判尹赵尚镇,吏曹判书金祖淳,兵曹判书赵镇宽,行大护军徐有大,工曹判书李敬一,行护军申大谦、李汉丰、南公辙,副应教洪羲运,医官金孝俭、李敬培、朴春源、李惟鉴、玄必采、吴仁丰、吴千根、赵宗协,以次进伏讫。焕之等曰,雨馀日气稍凉,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医官待令,入诊,何如?上曰,置之。龙辅曰,臣闻于金鲁忠、金在昌,则大王大妃殿气候,少有不足之候,王大妃殿气候,亦有湿痰之症,汤剂进用,不容少缓,故臣与诸医官,议定大王大妃殿汤剂,则六君子汤,人参加一钱,白术、半夏减五分,加乌药一钱,天麻、唐木香各五分,木瓜二片,王大妃殿汤剂,则加味养胃汤,加人参五分,香附子一钱五分,只角一钱,缩砂、唐木香各五分,木瓜二片煎入,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此为之也。仍命书榻教曰,大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六君子汤,自今日一贴式煎入,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养胃汤,自今日一贴式煎入。龙辅曰,汤剂使提调,先退监煎,似好矣。上曰,提调率医官先退,可也。晩秀,与医官等,先为退出,大王大妃殿教曰,咸兴、永兴两本宫祭需,前则以北道奴婢贡,为之矣。奴婢贡罢后,姑未给代,凡百之苟艰莫甚,其在重祀典之道,极为未安矣。焕之曰,臣等亦已相议,而祭需莫重,合有从速给代之举矣。前北伯状启,以祭需给代事,有所论列,盖欲以本道储留大同米会减,而又有他事之并请会减者,祀典所用,固当依所请为之,而至于他事,则有难以经费,遽议划给,故方欲区别草记而未及,筵退后,即当草记禀处矣。镇宽曰,臣亦得见其状启矣,盖奴婢贡罢后,本宫所属奴婢,则改其名色,充定捧钱,而其馀不足之数,将以大同条,移划会减云矣。时秀曰,前北伯状启以为,奴婢贡罢后,以其奴婢之名,移作两本宫加率名色,每名捧钱一两,原奴贡有复户条,而今则不给,可以移用,婢贡革罢后,复户条,曾有移划于他处者。今则还属本宫,其外不足之数,以大同条会减,为辞,而但状启所请,非独为祭享物种,两本宫修改等节,下属辈沾漑杂费,皆请大同中会减,祭享有所重,固当以大同划给,而馀外杂费,不可以议到于经费,故领相方欲区别草记云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从便善为之,可也。焕之曰,今日别无他事之可以禀定者,而岭伯状启,有大臣轮见禀处之命矣,臣等取见原启,不胜骇痛之至。盖其本事,则出于河东、宜宁,端緖则在于晋州,晋州居人李镇和为名者,以其妻家之在于宜宁,往来之际,做出挂书之变,而见其取招,则渠则不过是年少迷顽之汉,而凶书则受来于晋州郑阳善为名者云云,又见阳、善取招,则其招虽非承款,颇多遁辞,至于传说人云云。凶书所挂之地,即是斗峙场市,则一场之人,必皆见之,互相传说,亦无足怪,恐不可以传说之类,混议于知情之律,而其中紧入者,即郑阳善之所亲李邦实,族属郑哲孙两汉,而取招虽未明白承款,大抵参闻则无疑矣。此四汉,当为严核,而所关虽重,有难使王府设鞫,事面不轻,亦不可专委道臣,臣意则出送按核使,期于核得,恐好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昨年仁同事,则虽不满数十人,而犹有动兵之名。且至犯邑之境,故不得已出送按使,而此则不过煽动人心之计,则径送按使,恐有轻动示弱,堕其术中之虑,诚万万不当,使道臣按治,期于斯得为好而以先斩后启之例,使之自断,而可以禀裁者,启闻,可也。焕之曰,慈教诚切当矣。臣等,以重其事之道,请送按使,而果不无弊端,使道臣为先穷治,更观来头为之,似好,而又或以堂下文臣,差送按核御史,则何如乎?大王大妃殿教曰,此亦不必为之矣,其中有端緖者,续续启闻,其外则从便处置事,令道臣知之,好矣。焕之曰,既是启闻之狱,则使道臣,惟意用刑,然后可以从便究核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既付道臣,虽刑之杀之,无所不可,不必待启闻而为之矣。焕之曰,以此意成送有旨于道臣,恐好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依此为之也。焕之曰,河东、宜宁事,已极凶悖,而又有甚于此者,即昌原事也。昌原之地,又有凶书所挂处,本倅以其书,密报道臣,道臣送示臣等,其书中至凶绝悖之语,非臣等之所忍见所忍道,而不可一刻置于覆载间之书也。臣等骨战胆惊,其所危懔愤惋之情,无以仰达矣,道臣今方诇察,而姑未得端緖云矣。时秀曰,科次入侍,臣亦有所陈达,而此非但河东、宜宁之类,即有天地以来所未有之变怪也,不能即地捉得,以正王法,诚不胜骇愤之忱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此是河东事,相贯者耶?时秀曰,用语之凶狞,非河东之比矣。龙辅曰,语意尤悖,而脉络则盖是相通者也。大王大妃殿教曰,必是脉络之相通者,使道臣详查,可也。近来国无纪纲,如此之类,一番亡命,并未捉得,岂不寒心乎?焕之曰,慈教诚然矣。岭俗狞顽,乃至于此,实无可以仰奏之辞矣。虽以岭南左右阃事言之,一玄庆之尚未捉得,甚觉骇然,而虑或骚扰,姑未请勘矣。左阃则犹可恕也,而右阃则兵营近地,凶贼又若是狼藉,而不能举职诇捕,凡百多有疏虞之端云,阃帅之任,恐不可仍置矣。仍奏曰,岭南查事,既命付之道臣,凶徒必将次第斯得矣。此等小丑,恣意跳踉于兵营咫尺之地,而时日已多,既无捕捉之效,听闻所及,徒有骚扰之叹,当该右兵使闵光昇罢职,其代令该曹,今日政勿拘常格,各别择差,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昌原府使赵𡹘有防御使履历,方为水使阶梯,而人器可堪。且今事端,出于昌原,守其土者,必有寻得端緖之道,兵使之代,以此人拟入,恐好矣。上曰,依此为之也。大王大妃殿教曰,昌原府使之代,亦令勿拘常格,各别择差以送也。祖淳进前承教,对曰,谨当另择拟望矣。焕之曰,政官即为牌招开政,恐好矣。上曰,依此为之也。镇宽曰,大臣以庆尚右兵使闵光昇罢职事,陈达蒙允矣,营将及虞候,均有其责,不可独逭。晋州前营将高云瑞,右兵虞候成彦霖,一体罢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岭南治狱,既有令道臣为之之教,而若至有朝官逮捕之境,则道臣与奉命按使,少有间焉,自上有特教,然后似可为之矣。镇宽曰,戊申治狱之时,前例亦然,既有下教,则虽朝官逮捕之事,恐无不可为之端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前例既然,则亦令从便为之,为好,而若有事端之不可不奏者,则使之启闻举行,可也。时秀曰,臣于待罪东藩时,有按狱之事,承先断后启之下教,而事涉难慎处,亦必启闻而后举行,今此朝官逮捕事,恐不可不更为烂商而为之矣。大王大妃殿教曰,观势为之,可也。焕之曰,湖南邪学罪人柳恒俭等诸囚,自捕厅盘问取招,穷凶绝悖之情节,彰露无馀,关系甚重。宜自王府,设鞫致辟,而今春按鞫之时,非朝官,则罪名虽大,间或付该曹举行,恒俭等,亦令移送秋曹,捧招结案,还付该道各其地方,以为正刑警众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前承旨金明淳、权襈,初入喉院时,臣以铨曹格例间事,有酬酢于私次矣。二人传闻其说,即为引义,伊后屡奉除旨,一例逡巡,殆若为铁限者然云,新进名士之处义稍过,不妨为清朝之美事,然而臣所论格例间事,既非公朝之所言,则虽以难进之义言之,再递三递,至于疏引,足矣,此二人见阻于喉院,则别有何人,当为是任乎?不可一任其逡巡,此后若有除命,并申饬行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北关开市,行且不远,会宁府使李殷模,闻其病势沈痼,边上紧任,有瘝旷之虑,今姑改差,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凉意稍生,讲筵当于数日间为之矣。焕之曰,当待下教举行矣。上曰,在外山林及经筵官当敦谕,自政院制进以送,可也。焕之曰,新凉已届,有从近开讲之教矣,此时经筵,尤宜备员,时带经筵中有实病人,姑为许递,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大臣就座。近淳曰,直讲安廷善,以实录厅郞厅,除本司逐日仕进矣。本馆番次苟艰,且照讫开讲在明,馆官不可不备,今姑改差,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命书榻教曰,卿宰、侍从、堂上、堂下坐罢人叙用。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病〉。左承旨李肇源〈坐〉。右承旨李海愚〈坐直〉。左副承旨张至冕〈坐〉。右副承旨吴鼎源〈坐〉。同副承旨林汉浩〈坐直〉。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曺锡正〈仕〉李潮〈仕直〉。事变假注书崔汉翼〈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卯时,有雾气。
○吴鼎源启曰,合辞方张之时,谏院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鼎源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时囚无得过三日滞囚,曾有定式矣,时囚罪人李汝节,当为捧供,而判义禁赵尚镇,知义禁闵台爀,同义禁洪圣渊,俱未肃拜,同义禁李殷模,前以会宁府使,未及上来,不得备员开坐云。判义禁赵尚镇,知义禁闵台爀,同义禁洪圣渊,并即牌招,以为备员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肇源曰,礼房承旨驰诣南坛,右副承旨驰诣三角、木觅、汉江,奉审摘奸以来。
○李肇源书启,臣承命驰诣南坛,坛上奉审则无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审则精洁,诸执事、进排官摘奸则无頉,臣则仍留享所,待将事毕,陪往神位版还安后,复命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鼎源启曰,判义禁赵尚镇,知义禁闵台爀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知义禁闵台爀陈疏入启,判义禁赵尚镇,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大司谏尹致性,司谏徐有沂,献纳金孝秀,正言尹济弘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鼎源曰,只推。
○林汉浩启曰,新除授庆尚右兵使赵𡹘,时在昌原府任所,而有除朝辞赴任之命矣。密符以前兵使闵光昇所佩仍授,谕书则安宝,使院吏赍传,何如?传曰,允。
○兪理焕在外,代以李南翼为事变假注书。
○李南翼在外,代以崔汉翼为事变假注书。
○林汉浩启曰,金虎门开门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林汉浩启曰,崇礼门开门次,标信及符验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掌令李基庆启曰,噫,彼金履载之罪犯何如,关系何如而前道臣申耆之插入于禀秩,抑何意也?呜呼,我大行大王处分履载之教,炳如日星,严于霜雪,义理之痛辨,好恶之明示,虽妇孺愚迷,可以知感知悟,则今日廷臣,固当精白一心,忘私循公,殚诚卫国,共臻国家和平之福,而彼申耆之若是挟杂尝试者,何其太无顾忌也?且凡禀秩,乃谓寻常罪谪之容有可放者,不敢擅便而禀之,则耆之肆然入于禀秩者,抑见其罪之容有可放之迹,而有此骇愤之举耶?履载背驰于先朝导率之化,而大行大王,痛斥其尝试,申耆跳踉于新化继明之日,而慈圣殿下,明谕其无严,臣窃钦诵不已,而七月二十日慈圣殿下下教中,挟杂尝试之习,又当不知为几倍者,圣人先见,实仰出寻常万万矣。噫,赠执义韩𨱎涅臂讨贼之精忠孤节,可质神明,猗我先大王日月之明,特垂照烛,至下伸理之教,则凡有秉彝之性者,孰不欲对扬,而渠独何心?身在唯允,肆然掩置,至使洗草之命,阏而不行,其心所在,吁亦痛矣。此等背公死党,悖义害正之类,不可窜配而止。请兴阳县窜配罪人申耆,亟施绝岛安置之典。命吉诸子散配之处分,严正光明,神人之愤冤,庶可少泄,而散配分拣之命,遽下于未及发配之前,命吉既已径毙,未施孥戮之典,则其诸子散配,已失于从轻之典,而亦为还寝,其可曰国有三尺乎?请命吉诸子散配,依前举行之意,分付该府,绝岛远配之启,亦并允下。噫嘻,逆鏔穷凶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圣断,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泄神人之愤,而决案正法之后,应行孥戮之典,尚今不施,举国弸塞之冤愤,愈久愈深。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噫嘻,义理将晦,人心胥溺,识者之忧叹,厥惟久矣。猗欤,向来处分,炳若日星,严如𫓧钺,国是因此大定,凶徒庶可知惧,而尚有憸少之幸逭王章者,即洪乐游是已,本以倾邪之类,密托幽阴之迳,为一世指目,盖有年矣。五月晦筵教,明示忠逆之分,公除前慈教,昭揭向背之路,则为今日臣子者,孰敢不奉?若金石,而渠独何心,敢肆护党之习,显试角胜之计,三铨独政之日,乃以逆孽洪緖荣,挺身首拟于寝郞之望,视若平常之人,少无留难底意。阴附凶逆,直拟政注,乃是渠家传之心法,而即此一事,于渠断案,前后台论,公议可见,当此一初清明,先治党与之时,如此背义护逆之类,决不可置之辇毂之下。请前参议洪乐游,亟施屏裔之典。噫,乐洙穷凶绝悖之罪恶,覆载难容,而王章未施,鬼诛先及,舆情之愤惋,久而益切,幸于近日,义理大明,天讨克行,追削之律,今已快施,公愤少泄,民志底定矣。诸子散配,系是应行之典,而其子鲁崇,性本凶谲,世济其恶,行己闪忽,东西跳踉,乃以持衰之身,出没权奸之门,昼宵绸缪,罔非戕害善类,背驰义理之计也。国言之諠藉,厥惟久矣,日前大僚禀处,虽已允下,而此等负犯至重之类,不可薄施屏裔而止。请屏裔罪人沈鲁荣,亟施绝岛定配之典,其馀诸子,亦为依律散配。近日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势急滔天,实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庶几根柢拔去,窝窟扫荡,而噫,彼丁若铨、若镛兄弟,自以逆钟之同气,暗受承薰之妖书,日夜耽惑,悖乱名教,斁灭伦纲,为世指目,积有年所。今于严鞫之下,始迷终悟之说,都是妆撰,力拒痛挽之迹,了无可证,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遽然傅生,不过定配而止。至如吴锡忠,尤极凶且惨矣,本以凶丑之遗踪,渠家之渐染邪学,无辞自服,已是渠罔赦之断案,而潜怀阴图,交通凶孽,暗地绸缪之状,家焕之证招丁宁,屡次来往之迹,渠供之输款昭然,敢生漫漶之计。或曰不无其力,或言无以形容,终始呑吐,一向抵赖,究厥情节,万戮犹轻,岂可以次律勘断乎?虽以李基让事言之,子有沈溺之宠亿,查结伏法之三凶,邪魁之目,举世諠传,诳诱之说,骊利煽动,敢肆凶顽之习,终无就服之供,而遽下酌处之命,舆愤之未伸,容有极哉?请薪智岛定配罪人若铨,长鬐县定配罪人若镛,荏子岛岛配罪人锡忠,端川府定配罪人基让,更令王府,严加鞫问,期于得情,快正典刑。呜呼,从古乱逆之包藏祸心,眩乱义理,潜逞阴图者,亦多其类,而岂有如南学疏举之至凶且憯者哉?噫,彼郑昌顺,本以宵小之徒,兼以憸谲之性,昼宵经营,专事背公而济私,平生技俩,都是戕善而败类。及当壬子之夏,谓机可乘附丽浚贼,受其旨诀,听其指使,仍与李祖源、沈基泰辈,绸缪和应,渠为窝主,彼为部曲,朴夏源,募为疏头,柳协基,从以制疏,啸取繁徒,闯然投呈,外托阐扬,内售戕害,其阴计之诪张,密机之排布,情迹莫掩,公议转沸,向日大僚自有其人之筵奏,实指昌顺也。当此义理大明,国是大定之日,决不可置而不论,至于协基则虽是如渠之类,其在瘅恶之政,亦不可以其身之已故,有所宽贷。请故判书郑昌顺,故佥知柳协基,并施追夺官爵之典。噫嘻痛矣,宋文述之罪,可胜诛哉?本以饥虱之贱,赋性阴秘,兼以附丽之迹,行己凶谲,左闪右忽,为鬼为蜮,乘此求助,阴售尝试之计,暗畜凶图,闯呈乖乱之疏,亘古亘今,岂有如此穷凶极恶者乎?昨冬处分,出于痛先朝义理之受诬,悯先朝志事之未伸,而噫,彼金履乔辈,负犯何如,关系何如,而犹施宽贷之恩,略加岛配之典者,已是失刑之大矣。今此文述,少不惩畏,愈怀祸心,以五晦之筵教,腊月之明旨,不满于心者,昭昭难掩矣。此非渠独办也,怂恿者尹行恁也,指使者尹行恁也,其承望权奸之风指,背驰国家,扶护凶逆之罪,不可但以岛配而止。请绝岛岛配罪人宋文述,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邦刑。噫嘻,凶逆之灭伦干纪,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民始之符同荣贼,危逼国母者哉?究厥罪犯,万剐犹轻,而显戮未加,鬼诛先及,神人之愤痛,曷有其极?顾今诬服之宫人,迄未钩核,声讨之舆论,转益弸激,环东土含生之伦,如不欲生者,日甚一日矣。何幸乾道孔昭,慈旨诞宣,有此逆贼民始,依台启施行之命,处分之严明磊落,凡在臣邻,孰不钦颂?死后追夺,便是生前一律,则恶逆追施之后,其亲属之散配,乃次第应行之事,而况凶如此贼,逆如此贼,则为其狼䝙之种者,尤不可晷刻容贷也,决矣。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噫嘻痛矣,李命植之罪,可胜诛哉?渠本奰慝之性,济以憸邪之态,虱附权门,叨窃铨柄,恣行胸臆,讹误世道,义理则期于背驰,善类则期于构陷,募得乐洙,卖势利诱,通拟铨郞,嗾出凶疏,至谓士类以逆贼之资斧,必欲网打而后已,要为贼边之报仇,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凶徒之炽蔓,人心之陷溺,一则命植,二则命植,伊时命植之指嗾凶疏,一世之所共知,则为逆边报仇者,岂非亦逆?受嗾之乐洙,既施追夺,则指使之命植,合被同律。请故判府事李命植,亟施追夺官爵之典。噫嘻痛矣,十数年来,贼势益肆,人心靡定,顾瞻他日之徒,〈四字刀削〉之辈,踵相接也。周爀则身在衿绅之列,而敢生觊觎之计,肆发凶言,显然立帜,其心所在,路人犹知,而伊后除命之连下,全出藏疾之圣德,则在渠道理,惟当含恩畏义,矢死缩伏,而不此之为,有除辄膺,扬扬莅任,自同无故,此于渠,虽为薄物细故,而亦可见隐若有恃,纵恣无忌之一端。至于鸿山三贼,则闯乘事机,自入官庭,伸护逆魁,看作事业,其素蓄凶图,拼死力战之意,即此可见。遐土贱类,缔结凶窝,只知有贼,不知有国,思之及此,骨惊胆掉,今幸乾断赫然,〈四字刀削〉此等党与,不可仍置。请周爀及鸿山贼金履源、李汉福、申光周,并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以持平李惟采,知识鲁钝,言议蔑劣,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日前召牌之下,章皇出肃,初入台地,事多生疏,莫重发启之时,李命植及周爀等事,罪名不同,而全昧格例,其于胪列,混合为一,揆以台体,所失尤大,以此情踪,其何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引嫌而退,启辞混囵,虽缘生疏,既倡惩讨,不可轻递。请持平李惟采出仕。答曰,亟停勿烦,洪乐游事,沈鲁崇等事,若铨等事,不允。郑昌顺等事,亟停。宋文述事,民始诸子事,李命植事,周赫等事,不允。处置事,依启。
○李肇源,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副修撰臣李基宪,以西学教授,今日照讫讲试取时,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此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校理申溆,修撰张锡胤、李寅采,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修撰张锡胤、李寅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肇源曰,只推。
○林汉浩,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咸镜前监司李秉鼎状启则以为,咸兴、永兴、两本宫祭享鱼物果实等诸品,举皆收之贡而入于用者,今若永罢列邑收贡,改定京营给代,则两宫所属渔梁所出生鱼物外,势将私贸,不可不略加变通。两宫应役之内奴都数,为六百二口,今既烧其案,尽许为良,则陆民自归良役,海户例入膳军,若依营邑假率例,以官属假率为名,而每名身役钱一两式,合钱六百二两收捧,两宫内奴给复之数,为一千六百七结二十九负九束。此则依旧仍置,随其邑规,捧其结钱,则其数为四千三十一两,而两宫祭需及进上物种折价者,合为四千九百五十三两三分,以此两条钱给代,则不足为三百二十两三分。而但各种折价,间多过中,而既曰乙卯颁下内阁折价,则有不敢擅自厘正,令庙堂量宜酌定祭亨gg祭享g及进上物种价,既无收贡,则别差封馀,自当减半。内司例给,自在勿论,当自京司,从便给代,而宫属、书员等从前例给者,亦不可全然减除,例给条中,存其三分一,作为沾漑之资,则两本宫书员、祭厅直等一百四十三名处上下钱,为一千三百七十九两三钱二分,别差封馀减半,则咸、永兴两别差所捧,为七百八十八两六钱二分,监仆直料田米价钱,为一百八十二两四钱,并计祭享及进上物种不足钱三百二十两三分,则都合不足,为二千六百七十两三钱四分,而本道各邑所在均厅及内司上纳婢复条,为一千五百九十一两四分矣。此亦勿为京纳,一体给代于两本宫,则其所不足,为一千七十九两三钱,而此则就各邑大同有裕处,逐年区划事,下询庙堂,从长禀处为辞矣。今此前道臣之所论列区划,亦颇消详,如以许良之内奴,依营邑例,以宫属假率,为名,而每名收捧役钱事及内奴结复,随其邑规,各捧结钱事,名目正当,通变得宜,依此施行,物种折价事,设有过优处,既是乙卯颁下已经禀裁者,则到今有难减削,已上两条钱给代不足之数,为三百二十两零。及其他宫属、书员等例给,监仆直料米,别差封馀内司例给诸般名色并计,不足为二千六百七十两零云,而道内之均厅及内司上纳条,为一千五百九十两零,若以此条,勿为京纳,仍留充数,则祭享及进上物种不足之数,可以优优代充,而所馀尚为千有馀两矣。以此馀数,随其多少分数,自本道分给于宫属及别差等,则亦足为沾漑之资,人情之需,何可因此等微事,划给大同惟正之所出乎?此一条勿施,并依覆启施行之意,分付道臣,何如?传曰,允。奴贡既罢,则进上物种,何可给代而封进乎?宫属及别差之其所守护举行于莫重之地,非比寻常,渠辈之所沾漑者,岂或一分减削于前乎?自今别差进上勿为之,以其给代条,分给于沾漑之资,又或不足,庙堂从长区划,俾无宫属、别差辈失其所食之叹事,卿等知悉,星火行会。
○知义禁闵台爀疏曰,伏以,居诸易遒,孝元殿练事已过,秋序将阑,伏惟我圣上靡逮之恸,拊时之感,益复如新,臣民号霣,曷有其极?仍伏念臣,不才无能之贱品也,特荷先大王陶甄之泽,骤跻卿班,今已一纪于玆,而又蒙我圣上庇覆之恩,出入迩列,亦且屡遭矣。前后恩造,山高海深,若偏臣身,臣亦人耳,以古人追先报今之义,岂不欲生死向前,陨结图酬,而第玆晋秩之命,实是臣梦寐之所未到,臣诚惝恍感激,罔知攸措,而夫八座崇秩也,禁堂,重任也,庙堂之推荐,朝家之简擢,俱宜难慎,而在下承膺,亦不可轻遽也,审矣。是以,自古名硕之膺是选而叨是职者,虽望实俱协,才德兼备,犹且逡巡却顾,辄事巽让,则如臣湔劣,何尝仿佛于是,而上误明知,下窃滥竽,不思所以量己以进之道乎?矧今化理清明,群彦汇征,几晦之义理方阐,将溺之世道始靖,在今修明之政,尤宜选任宰执,共贞百度,而今乃误加殊恩,若是之无难,何也?顾臣负乘之灾,冥升之讥,固不足恤,而玷辱名器,贻累圣简,诚非细故也。且臣于向者,见差享官,而时未叨谢新资,有难遽尔冒当,礼阙誓班,罪止薄罢,虽缘事势之不自获已,满心悚恧,弥久冞切,岂敢以旋蒙恩叙,有所自恕而自安也哉?揆以义分,尤无承膺之路,玆敢略暴衷恳,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收臣陞资之命,以重名选,仍递臣见叨之职,以安微分,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即为参坐。
8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病〉。行左承旨吴泰贤〈牌不进〉。右承旨吴鼎源〈坐直〉。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权襈〈坐直〉。同副承旨徐有炼〈坐〉。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曺锡正〈仕〉李潮〈仕直〉。事变假注书崔汉翼〈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溏启曰,来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李溏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为之。
○权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吴鼎源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传旨未下、陈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徐有炼启曰,三品官之无得过三日循例请牌,曾有定式,而工曹参议金鲁忠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事体所在,诚极未安。从重推考,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吴鼎源启曰,左副承旨张至冕,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备忘记,西林佥使金重默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金明淳落点。
○李溏启曰,即者检阅金迈淳,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溏启曰,即者检阅吴渊常、吕东植,谓有馆规,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工曹参议金鲁忠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有炼曰,许递。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金鲁忠。
○李溏启曰,即者成均馆官员来言,照讫试讲时,四学教授,当为轮回进参,而南学教授李象谦,谓有情势,不为进参,中学教授申龟朝,时无职名,不得进参。申龟朝,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使之进去,李象谦,即为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南学教授李象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溏曰,只推。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申龟朝。
○吴鼎源启曰,行都承旨尹光普不为仕进,左承旨李肇源,右承旨李海愚,右副承旨林汉浩须资出去,同副承旨未差,只有臣一人,伴直无人。右副承旨林汉浩,即为牌招,何如?传曰,须资出去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徐有炼、李溏、权襈、吴泰贤落点。
○吴鼎源启曰,新除授承旨李溏,以前任定州牧使,方在解由未出中,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拘。
○李溏,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张锡胤、李寅采,既有只推之命,与新除授应教闵耆显,一体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闵耆显,修撰李寅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溏曰,只推。
○吴鼎源启曰,大司谏尹致性疏批已下,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大司谏尹致性,司谏徐有沂,献纳金孝秀,执义尹羽烈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鼎源曰,只推。
○吴鼎源启曰,持平李惟采,既有只推之命,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持平李惟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鼎源曰,只推。
○以庆尚假都事朴寿亨状启,本道监司金履永,方遭台言,出处私次,废却公务,时急状启不得已代行事,传于徐有炼曰,日前所下有旨,道臣未及见之而然,此状启还下送。
○以忠清水使李近胄启本,平薪镇兵船致败,该佥使高应濂,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传于徐有炼曰,勿罢,令帅臣严棍惩励。
○李溏,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李敬参,以实录郞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秋大奉审,臣公辙,与本宫提调赵镇宽,进诣举行,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鼎源,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李汝节,以道启观之,所犯诸条,俱系贪污,不可循例捧供,以状启内辞意,发问目严问,捧口招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襈,以摠戎厅言启曰,本厅中军郑观采,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曹,以李东植为摠戎中军。
○大司谏尹致性疏曰,伏以臣于日前,冒陈一疏,仰请收还岛配罪人李远培罪名荡涤之命,而伏承批旨下者,首尾四十有馀言,谆复丁宁,先示嘉纳之意,继以恳恻之教,臣庄诵感泣,实不胜钦祝之至。第其事系莫重,三尺至严,慈圣好生之德,虽出于恻怛之仁,而殿下之所不可宽贷也,臣子之所不敢奉承也。且恐此路一启,后弊无穷,衅孽负犯之类,举怀侥幸观望之心,岂不大可惧哉?伏愿圣明,更加三思,仰禀东朝,亟寝成命焉。噫嘻痛矣,国运不幸,义理晦塞,乱本之所由来,厥惟久矣,盖其三十年酝酿,至凶至憯,所以七八转变怪,愈出愈新,竟成燎原滔天之祸,倘非我先大王五晦筵教,则试看今日,当作何许世界?及夫天地崩坼之后,国势日孤,人心波荡,乱贼之跳踉,去益罔测,祸机之迫急,容有其极?猗欤大哉,慈圣殿下,洞察逆源,默运圣衷,乾断廓挥,天讨大行,〈七字刀割〉宗社岌嶪之势,转危而为安,举世疑惧之情,积郁而乃伸,此实吾东方一初之会也。八域臣民,孰不钦仰痛快,而处分之日,又下〈六字刀割〉何可免也之教,大小臣僚,欣欣相告,益仰大圣人深远之虑,而至今三朔,迄无发落,臣不敢知圣意所在,而死中求生,势所必至,伏戎困兽,何变不图?〈四字刀割〉决不可一刻留置,伏望特轸其〈五字刀割〉之义,亟下当施之律焉。近日台启中诸贼多般罪恶,难以计数,而最是有邻、有防兄弟,本以市井之流,久据权要之地,欺蔽圣聪,窃弄威福,交结奸邪之徒,自作圈套,大开货贿之门,便若市肆,朝廷之纪纲尽坏,士夫之廉耻都丧,已难免负恩误国之诛,而甚至于贼荣之大肆凶图也,称以恩人,极意承奉者,谁也?妖浚之潜诬圣德也,谓之国边,同声和应者,谁也?密连逆窝,必欲翻覆义理,阴纵悖徒,专事戕害善类,迹其平生,无非妖恶。至于行恁,天生妖孽,圣世奸贼,渠之受遇于先朝,终古罕伦,而矫诬志事,忍负先朝之恩宠,甘作伥鬼,潜坏先朝之义理,外施笼罩之术,阳附士类,内怀翻幻之计,阴护逆魁,倡说奏稿之役,真赃毕露,肆发薄德之言,断案已成,此已万戮犹轻。凡他千罪万恶,有不可一一胪列,而渠且以名祖之孙,不有名教,私服未除,扬扬出入于乘轩之班,君亲大节,扫地尽矣,在国而不忠,在家而不孝,传所谓乱臣贼子,人皆得以诛之者,实为渠准备语也。盖此三贼之为逆,虽有大小之别,而要之一串贯来,莫不以〈二字刀割〉为安身立命之所,而路人皆知其心矣。虽以乐任之妖邪,若无同恶之助成,则何以逞其胸臆,济恭之凶悖,苟非当路之相应,则焉能张其气势?只缘三贼者,出没中间,共济凶论,鄙者诱之以利害,懦者怵之以祸福,致使根窝渐固,渊薮益广,骎骎至于莫可收拾之境,终必椓丧我宗祊而后已。究厥心肠,三贼惟均,而恁之包藏妖慝,比之邻、防,又不啻几倍,此而晷刻容贷于覆载之间,则他日之祸,有不可胜言。今幸元恶就戮,乱本斯拔,而若使三贼,终逭常刑,则其将国不得为国,人不得为人矣。邻之边窜,已是失刑之莫大,而恁之岛配,不可以失刑论,有防则鬼诛先及,官秩自如,大僚虽以生前一律,持难于覆奏,而苟无追律之法则已,不然则不施于有防,而将施于何处乎?唯殿下亟念公法之必诛,群情之莫遏,并速赐处分,其他诸贼,举皆情节莫掩,干犯至重,诛心而无一毫可恕之端,执迹而有万死罔赦之罪,而台阁之启,纸已生毛,舆人之论,久益如沸,并赐兪允,俾惩讨快行,乱贼知惧焉。噫,人臣之罪,莫大于蔑纪犯分,而如民始者,亘万古所无之凶逆也,符同荣贼,诬逼国母,今日臣民之直欲手磔而口脔者,孰有加于民始者哉?所可恨者,使如彼之贼,卧毙牖下,未施当律,而何幸慈上,诞降明旨,夬允群听,举国共公之愤,从此少泄,而诸子散配,自是应行之典,台臣所请,不过据法之论,而犹未蒙允可之音,假使民始,生在地上,则其可免肆市之戮,而为其支属者,亦岂止于散配乎?亦愿亟令王府按法施行,断不可已也。惟彼李漌者,以剧贼亲属,投之有北,积有年所,乘举国哀遑之日,忽地逃还,实是无前之变,而私书相通,尤极痛骇。此不可一鞠可核,而拘囚王狱,行将岁周,宁有如许国体?且况如渠饥虱之类,列书诸启目烦天听,岂非未安之甚乎?亦令王府严鞫得情,以为斯速决处之地,宜矣。呜呼,惟我殿下,冲年践祚,忧虞溢目,宗国之危,凛乎一发,天位之艰,莫若此时,而昌言谠论,寂寥无闻,〈二字刀割〉新逆,次第迭出,酿成既久,滋蔓难图,寔至于今,为祸益急,而幸赖我慈圣殿下,昭揭丝纶,阐先王未卒之志,奋发雷霆,除国家不测之忧,幽枉毕伸,祸源永清,太平万岁,自今伊始。然而天地之大德,至仁而至慈,负犯之莫重,而犹贷常刑,处分之虽严,而或逭当律,上下相持,勘断无期,许多声讨,都是未了之案,循例誊传,反归不诚之科,国纲之亏损,公议之抑郁,当如何哉?伏望圣上,渊然深思穆然远览,亟将诸贼罪犯之轻重,历询于辅弼言责之臣,当鞫者鞫之,当戮者戮之,俾阴沴快霁,刑政得当,然后益懋圣学,克奋睿志,于以讲究治道,开广言路,跻斯世于于变时雍之域,则岂不休哉,岂不盛哉?抑臣又有所凛然寒心者,如臣者,苫块馀喘,初入言地,点检故纸,益觉骨颤胆掉,而窃观近日,王法解弛,人心恬嬉,惩讨一事,便成陈谈,万有一失时怨国之类,诪张讹言,诳惑愚民,则不知何样祸机,伏于何地,每念王室,自不禁绕床彷徨,继之以流涕也。臣之区区悲苦之辞,已悉于向者银台辞免之疏,而重入修门,既伸叨谢之忱,初觐耿光,获忝迩密之班,荣怆交切,志愿亦毕,蛰伏穷庐,万念都冷,今玆薇垣清选,又何为而遽侈于臣身也?臣闻命惊遑,措躬无所。夫是职也,长于一院,而地望有别,苟非言论风采耸动一世者,固不宜滥授,而况今义理虽明,而隐忧未已,权奸才黜,而大论方张,此时此任,岂可以如臣衰朽聋瞽者,苟然充数,上以匡救,下以警励也哉?臣身之荣耀虽极,名器之玷污非细,百尔思量,承膺无路,屡犯违傲之罪,未蒙递改之恩,玆不得不略陈忧愤之忱,兼附不称之实。伏愿圣上,亟下允从之音,仍命镌削臣职名,以安私分,千万幸甚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已谕于传启之批,李远培事,亦谕于疏启批矣。尔其勿辞察职。
○检阅金迈淳疏曰,伏以臣于直中,获接家信,则臣母素患寒热之症,近因日气之过凉,重以将护之失宜,复发今至数日,症形一向苦剧,委顿床笫,寝食全却,臣自闻此报,情私煎迫,有难按住,玆敢忙陈短章,径出禁扄。伏乞圣慈,俯垂谅察,亟递臣职,以便救护,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焉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8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吴泰贤〈疏批未下〉。右承旨吴鼎源〈坐〉。左副承旨李溏〈坐直〉。右副承旨权襈〈坐〉。同副承旨徐有炼〈坐直〉。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曺锡正〈仕〉李潮〈仕直〉。事变假注书崔汉翼〈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权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权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吴鼎源启曰,合辞方张之时,谏院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光普启曰,行左承旨吴泰贤,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光恩副尉金箕性扫坟呈辞,传于权襈曰,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以大司谏尹致性,司谏徐有沂,献纳金孝秀,正言尹济弘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鼎源曰,只推。
○吴鼎源启曰,本院《辛丑日记》二十三卷,《壬寅日记》二十三卷,《癸卯日记》二十四卷,《甲辰日记》二十六卷,《乙巳日记》十九卷,合一百十五卷,更为输送于实录厅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忠清监司尹光颜状启,平薪镇兵船致败,该佥使高应濂为先罢黜事,传于徐有炼曰,水使状启,有判下者,卿其严饬,从速改备充上。
○李溏,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闵耆显,修撰李寅采,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成均馆大司成意启曰,文庙守仆,依宗社守仆例试才启下事,曾有定式矣。守仆李镇夏瓜朔,代以事知守仆,试才抄择,备三望受点次,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长峯前万户金光泽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无可罪之端,即为放送为良如教。
○持平李惟采启曰,请兴阳县窜配罪人申耆,亟施绝岛安置之典。〈措辞见上〉请命吉诸子散配,依前举行之意,分付该府,绝岛远配之启,亦并允下。〈措辞见上〉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措辞见上〉请前参议洪乐游,亟施屏裔之典。〈措辞见上〉请屏裔罪人沈鲁崇,亟施绝岛定配之典。〈措辞见上〉请薪智岛定配罪人若铨,长鬐县定配罪人若镛,荏子岛岛配罪人锡忠,端川府定配罪人基让,更令王府严加鞫问,期于得情,快正典刑。〈措辞见上〉请故判书郑昌顺,故佥知柳协基,并施追夺官爵之典。〈措辞见上〉请绝岛岛配罪人宋文述,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邦宪。〈措辞见上〉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措辞见上〉请故判府事李命植,亟施追夺官爵之典。〈措辞见上〉请周爀及鸿山贼金履源、李汉福、申光周,并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辞见上〉答曰,亟停勿烦。洪乐游事,沈鲁崇等事,若铨等事,不允。郑昌顺等事,亟停。宋文述事,民始诸子事,李命植事,周爀等事,不允。
○左承旨吴泰贤疏曰,流光迅迈,秋序向阑,伏惟我圣上抚时之痛,益复如新。仍伏念臣,愚迷湔劣,百不犹人,触处生疣,无往匪罪,向者待罪谏职,数朔虚縻,既未能出一言论一事,以效一日之责,居常愧恧,无面可显。至若岛配宫人事,罪犯至重,关系莫严,则臣职忝一院之长,其所声讨,宜不容少缓,而昏愦颠错,失于周旋,未伸究核之请,竟负言责之义,罪在溺职,合被大何,果然儒臣筵斥,辞意甚峻。臣方受而知过,怵焉讼愆,谴罢末勘,匪罪伊荣,杜门跧伏,历日惶恧,千万不自意,恩叙遄降,除旨继临,臣诚且惶且感,靡所容措。其在分义,固当竭蹶趋承,以伸叩谢,而被论既严,廉防有愧,岂敢以职名之有异,晏然冒膺,不思所以自靖之道乎?玆敢略陈短章,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俯垂谅察,亟递臣职,以安私分,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副校理李敬参疏曰,伏以日月易迈,孝元殿练事奄过,霜露将降,伏惟我圣上,孺慕弥新,臣民恸陨,曷有其极?仍伏念,臣猥以庸下之品,清朝任使,何尝仿佛,而自在先朝,过蒙拂拭之恩,前后践历,罔非滥竽,至于玉署论思之职,尤非如臣蔑学所可冒玷,而只缘感激恩造,趋走为恭,黾勉承膺者,亦且屡遭矣。猗欤,我殿下,以天纵之姿,懋时敏之学,临经问难,卓越寻常,禹声叶律,文工缉熙,筵退诸臣,相与攒颂不已,当此时职忝讲官者,孰不欲长侍经幄,自近耿光,而第臣有区区至切之恳,不得不冒渎于严庐之下,不胜惶陨死罪,臣赋命险衅,幼而抱失怙之恸,长而含终鲜之悲,只有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而臣家世贫窭,性又颛蒙,一身百事,惟母是恃,臣母之视臣,常若婴儿,不顾痼疾之在身,而惟臣之恙痾是忧,不知饥寒之切已,而惟臣之温饱是念,悯斯勤斯,劬劳顾复,臣母之自少至老,不得一日展眉者,职臣之故也。噫,孰无母子,而岂有若臣母之于臣也哉?侥幸一第,名忝侍从,臣身荣耀,非不至矣,臣之夙夕所自悲者,只恐崦玆之景已迫,而寸草之晖莫报也,臣母今年六十有八矣,到老食贫,筋力殚竭于尸饔,连岁寝病,气息凛缀于恃粥,及是时若以甘旨之羞,滋补之剂,便意调将,则庶收暮境之效,而顾缘臣,迂疏冗拙,既不能早自营产,又不能勤力就养,乃使七耋偏母,病焉而药饵之需,每患愆时,饥焉而涤瀡之具,或至屡空,有子如此,生亦何为,负米之诚,非但有愧于古人,反哺之情,可以不如于微物,拊心流涕,惕然自讼,不独伤哉之叹而已。今我殿下,上奉殿宫,永锡不匮,及老之政毕举,兴孝之化方隆,臣于此日,若不仰首一鸣,以遂此愿,则生为不孝之人,死为不暝之恨,今若特命选部,畀臣一小邑,使臣得以便养臣母,则从今日臣母馀年,即我殿下赐也,陨首结草,顾何足以喩其万一哉?百里民社之责,非曰能之,而使之殚诚于簿书之末,以为一半分报效之图,亦未必大害于朝政,玆敢不避猥越,冒陈衷恳。伏乞圣慈,天地父母,谅臣至情,许臣哀吁,以培风化之本,以遂生成之泽,千万血祝云云。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八行八字刀割〉
8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吴泰贤〈病〉。右承旨吴鼎源〈缘故出〉。左副承旨李溏〈坐直〉。右副承旨权襈〈坐〉。同副承旨徐有炼〈坐直〉。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潮〈仕〉郑祖荣〈仕直〉。事变假注书崔汉翼〈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尹光普启曰,明日长宁殿秋夕祭传香,礼房承旨当为斋宿,而行左承旨吴泰贤,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权襈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鱼游涧佥使康鹏来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曺锡正受由代,以郑祖荣为假注书。
○以大司谏尹致性,司谏徐有沂,献纳金孝秀,正言尹济弘,执义尹羽烈,持平李惟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权襈曰,只推。
○尹光普,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奎章阁奉审日次,臣等,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普,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任厚常,以实录郞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普,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童蒙教官李凤逵呈状内,矣身年迫七耋,素多疾病,而当此换节之时,重患毒感,时月之内,万无供职之望,斯速入启递改云,其身病既如是沈笃,则不可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口传差出。
○吏曹口传政事,以南复来为童蒙教官。
○权襈,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日本司坐起,堂上悬病甚多,揆以事体,极为未安,众所共知实病实故外,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权襈,以备边司言启曰,此庆尚监司金履永状启也。以为,道内水军分防案,改成年久,军制疏虞,且寺奴婢焚券之后,防案所付奴军名色,未敢擅改,尚今因循,及今改正,有不可已,分防军改案一款,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军案之随时改修,在法当然,寺奴革罢之后,奴军名色,尤不可不即为厘正,依所请施行,何如?传曰,允。
○权襈,以备边司言启曰,顷因持平沈普永上疏,尹琰书院擅享有无,关问于湖西、岭南两道矣。查报今始齐到,湖西则温阳郡金谷书院忠孝堂,己未四月擅享,而其时道臣,前前监司李泰永,石城县蓬湖书院,昨年十二月擅享,而其时道臣,时监司尹光颜,岭南则金山郡景濂书院,今年五月擅享,而其时道臣,时监司金履永矣。盖此三邑书院,俱是未赐额之院,儒生辈谄附权奸,私自擅享,初未尝关由于营门,而今番台疏出后,三处皆已黜去云。初不关由,则虽与知而不禁有异,事既在于道内,难免不察之责,当该两道前后道臣,并从重推考,三邑首唱儒生等,令道臣查实严勘,何如?传曰,允。
○权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哨官李健荣,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水原留守徐鼎修疏曰,伏以流光易驶,秋序且半,伏惟圣慕无穷,抚时益新,仍伏念,显隆园各祭享献官,例以留守塡差矣。秋夕节享,臣当以献官举行,而臣父今年为七十八,虽在粗安之时,尝有凛涰之忧,自去月初,又添别症,医药蔑效,日就危剧,臣方扶将救护,实无暂时离舍之势。节享献官,及今变通,可无窘束,且拱护重地,当此秋务,缘臣有故,一向旷废,公私俱病,悚闷靡措,玆敢不避猥屑,疾声仰吁。伏乞亟递臣见带居留之任,回授无故之人,使享官免致苟艰,营务不至委属,仍治臣渎挠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享官事,令该曹变通,卿其勿辞救护。
○前司䆃寺主簿金日柱疏曰,伏以臣顷叨宪职,荐违召命,猥将微悃,仰渎崇严,蹙伏私室,祗俟谴何,乃蒙圣慈,曲赐鉴谅,批旨优隆,反逾常例,所带之衔,即许递免,臣诚感泣鸿私,只思陨首也。臣方安意田庐,调息病躯,庶几垂尽之喘,少有回甦之望矣。玆于梦想之外,近侍之臣,复宣十行温谕,以新凉已动,法筵将开,趣臣即起造朝,出入侍讲,臣闻命以来,不觉病神𢥠然,五情惶悸,㱡㱡一缕,若不可复延也。噫,臣之蔑学𫍲识,万不堪任之实,前后疏章,盖以披沥无馀矣。然此则犹或诿之于臣子巽让之例语也,至其已试蔑效之状,则自臣间者登筵以后,丑拙毕露,长短莫逃,不但朝绅之所共见,抑亦圣鉴之所洞察,而乃殿下猥加非常之异数,复勤招徕之盛礼,顾臣愚迷,诚莫晓其所以也。若曰渠之空疏,虽无足取,朝家礼士之道,不可以不承权舆,则以圣上懋实之学,决不为虚伪观美之举也。若曰渠之自初冒没,已知其为人,只可束缚驰骤,惟吾所使,则臣虽无状,粗具廉耻之性,诚不忍以其身,充一夫之数也。以此以彼,臣岂敢复冒恩礼,妄效冯妇之下车哉?第臣窃有为圣朝甚惜者,殿下以今日国势,为何等时也,若论岌嶪之形,则累卵重碁,不足以喩其危,惊涛破航,不足以语其急,千景万象,无非汉臣所谓流涕痛哭者,而若其最大最急,尤不可时日玩愒者,莫如民生倒悬之患也。夫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其理甚明,而目今邦本,不但不固而已,观时察形,实有朝夕土崩之忧,凡中外稍有知识者,孰不隐忧窃叹,而独殿下深居九重而无闻,举朝方且睡熟而莫省耳。臣之蠢迷,诚无比数,然特以生长乡里之故,稍有闻见之熟,敢于登筵之日,以克己保民之说,缕缕陈达,不避烦复,盖欲以区区肤浅,动渊衷而警朝听,以救一半于邦本未蹶之前,其计诚愚矣,其心亦戚矣。自臣退归以后,亦既数朔,而所谓恤民之举,侧听无闻,则是臣迂愚狂言不足采用之实著矣,臣方自悔惭惧之不暇,尚敢抗颜复出,趍承于顾问之列乎?然臣有一言仰复者,昔朱子有言,汉文之世,生民富庶,文帝目中,殊不见危亡之势,而贾生痛哭之疏,说得未免太烂,翻不见信于人主云云。臣尝读此而不觉喟然曰,朱子之说,诚有是理,然言不激切,不足以动主听,则贾生之言,犹或可思也。况今生民倒悬,视汉时不翅霄壤之悬,愚臣陈勉,视贾生又不翅徐趍缓声,而惟此悃诚,亦不能见孚明主,则信乎人臣进言之不易,而人君听用之至难也,然臣犬马之诚,何敢一日而忘吾君哉?惟愿殿下,于臣前所陈者,毋终弃斥,更加留神,汲汲遑遑,有如救焚拯溺之为,则今日时势,尚可及救,而邦本不至于颠蹶,国势可奠于盘泰矣。臣不胜区区眷顾之忱,不嫌渎扰,而又此妄发,惟圣上财恕而垂察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恳。才布敦谕,政切虚伫之意,及见巽章,殊深怅觖之叹,讲筵所陈克己保民之说,实为治道之良箴,予岂不日夕铭念,而年冲识寡,施措不显,致尔慨惜。自顾惭恧,礼贤非难,进贤为难,进贤非难,用言为难,如不用言,进贤何为?予于此,当惕然警省,思所以怀保之方,尔毋以予不足有为,舍而遐焉,即起登筵,启沃讲磨,以副予如渴之望。右副承旨臣权襈制进。
○掌令李基庆启曰,请兴阳县窜配罪人申耆,亟施绝岛安置之典。〈措辞见上〉请命吉诸子散配,依前举行之意,分付该府,绝岛远配之启,亦并允下。〈措辞见上〉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措辞见上〉请前参议洪乐游,亟施屏裔之典。〈措辞见上〉请屏裔罪人沈鲁崇,亟施绝岛定配之典,其馀诸子,亦为依律散配。〈措辞见上〉请薪智岛定配罪人若铨,长鬐县定配罪人若镛,荏子岛岛配罪人锡忠,端川府定配罪人基让,更令王府严加鞫问,期于得情,夬正典刑。〈措辞见上〉请故判书郑昌顺,故佥知柳协基,并施追夺官爵之典。〈措辞见上〉请绝岛定配罪人宋文述,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邦刑。〈措辞见上〉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措辞见上〉请故判府事李命植,亟施追夺官爵之典。〈措辞见上〉请周爀及鸿山贼金履源、李汉福、申光周,并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辞见上〉答曰,亟停勿烦。洪乐游事,沈鲁崇等事,若铨等事,不允。郑昌顺等事,亟停,宋文述事,民始诸子事,李命植事,周爀等事,不允。
8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韩用铎〈未肃拜〉。右承旨吴鼎源〈坐〉。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权襈〈坐直〉。同副承旨徐有炼〈坐直〉。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潮〈仕〉郑祖荣〈仕直〉。事变假注书崔汉翼〈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李晩秀,副提调尹光普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权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徐有炼曰,劝讲入侍。
○大王大妃殿,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判敦宁朴准源衰病,有难逐日参讲,岂无体谅之道?且劝讲之道,不在于自外,参讲与否,劝讲则使之勿参。
○传于权襈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尹光普启曰,行左承旨吴泰贤,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韩用铎落点。
○吏曹口传政事,晋州牧使韩大裕,顺兴府使李元八相换,固城县令闵百勋,慈仁县监闵宗爀相换,泗川县监康圣翊,比安县监李普源相换。
○尹光普,以奎章阁言启曰,臣进诣奎章阁,奉审无頉,而阁内诸处奉审,亦为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普,以奉常寺都提调、提调意启曰,东籍亲耕田所种皮稷打作,则所出为四石四斗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普,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忠勋府都事朴宗庆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积月沈痼,以此病状,万无供职之望,即速入启递改云,身病既如是沉重,则有难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
○权襈,以兵曹言启曰,五卫将罗璜、金道佺,俱以身病猝重,时月之内,无望供职,呈状乞递,轮番之任,不可久旷,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朴宗庆单付。
○吏曹启目粘连,观此弘文馆副校理李敬参上疏,则以为,臣母今年六十有八矣,到老食贫,筋力殚竭于尸饔,连岁寝病,气息凛缀于恃粥,及是时若以甘旨之具,滋补之剂,便意调将,则庶收暮境之效,而顾缘臣,既不能早自营产,又不能勤力就养,乃使七耋偏母,病焉而药饵愆时,饥焉而涤瀡屡空,负米之诚,非但有愧古人,反哺之情,可以不如微物,特命选部,畀臣一小邑亦为白卧乎所,李敬参家贫亲老,菽水难继之状,即通朝之所共知,许畀一邑,俾遂便养之愿,允合于孝理之政是白乎矣,经幄之臣,出补外邑,事体不轻,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良如教。
○应教闵耆显,校理韩兴裕、申溆,副校理任厚常、李敬参,修撰张锡胤、李寅采,副修撰李基宪等箚曰,伏以臣等,即伏见俄下秋曹堂上联疏批旨,继而得见其疏本,则槪知其邪学罪人恒俭等五囚所供,无非穷凶绝悖,万戮犹轻,而至于八字凶言,尤是通天地亘古今,所未闻所未有之大变怪也。臣等读之未半,不觉心骨俱颤,直欲手刃此贼,而不可得也。噫嘻痛矣,邪学之滔溺人心,斁绝伦常,贻生民无穷之祸,而为国家难言之忧者,固已久矣,而岂料其凶谋之所酝让,逆节之所排布,一至此极耶?恒俭,本以贼忠之至亲,最为邪党之巨魁,贼忠伏法之后,不思惩畏之道,反怀怨毒之心,始也啸聚无赖之辈,煽动于乡谷,终焉和应失志之徒,缔连于凶窝。盖其包藏不测,必欲称乱,已非一朝一夕之故,而此犹不足,乃至于募得敢死之卒,扮妆衣带之书,潜通异域,密逞凶图者,其设施之阴秘,机谋之危怕,不啻黄巾、绿林之比也,况其请出大舶,暗藏戎器等说,与向来鞫囚诸招,沕然相符,如出一口,则其平日指天画地,烂熳绸缪之迹,即此而彰著无馀矣。伊时诸贼之才露端緖,未及穷核者,论以狱体,已不免疏虞,则到今钩诘之道,惟在于此贼,政宜付之王府,严加讯鞫,盘核其情节,扫荡其徒党,然后夬施极律,传首八方,岂可与传用惑众之小小群丑,一例视之,而下送本道,只诛其身乎?呜呼,此何等时也?〈六字刀割〉馀党尚多逋匿,渐染即痼,剿绝未易,岛陆窜配,罗络相望,帆风往来,忧虞多端,而虽以目下岭外事言之,声气相连于涯角,妖变迭出于远近,人心之危疑,国势之岌嶪,凛乎如一发,未知何样祸机,闯发于何时,臣等每念王室,未尝不绕床达曙。今玆凶囚之真赃既绽,秋堂之联请得体,而不赐允兪,俾速举行,此岂讨乱贼重狱体之道哉?臣等相顾愕怡,不胜愤痛抑塞之地,玆敢相率联吁于严庐之下。伏乞圣明,更加三思,仰禀慈旨,廓挥乾断,秋曹罪人恒俭等五囚,亟令王府,设鞫严核,治之以大逆之律,俾王法伸而舆愤泄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已谕于秋曹疏批矣。
○刑曹判书曺允大,参判金启洛,参议李素等疏曰,伏以臣等,以邪学罪人柳恒俭等五囚严核事,齐会开坐,次第刑讯,严查详核,到底穷诘,则其沈溺邪学,斁绝伦理,诳惑多人,乖败世道,论其所犯,已合重辟,而至于请出大舶一场判决之供,闻之未半,不觉骨青而胆掉。噫嘻痛矣,渠亦人类,即具彝性,乃敢募得敢死之卒,扮妆衣带之书,逆肠相连,凶谋绸缪,往复异域,潜通丑类,要得大舶,帆风来泊,中藏戎器兵车,以为一番决死之计者,究厥情节,将欲何为?臣等愤痛之极,直欲手磔而口脔,如此穷凶绝悖,谋逆不道之类,不可但以沈溺邪学,自臣曹,依例勘律,玆敢联陈狱情,仰渎崇严。伏乞圣明,亟命王府,设鞫得情,快正邦刑,以泄舆愤焉,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令大臣禀处,已承慈教,卿等即为举行。
○辛酉八月初十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领经筵沈焕之、李时秀、徐龙辅,一提学李晩秀,参赞官徐有炼,侍读官任厚常,假注书郑祖荣,记事官吴渊常、吕东植,以次进伏讫。焕之等曰,日气早凉暮热,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贵主肿患,自溃之后,渐有差胜之效乎?上曰,渐胜矣。龙辅曰,药房入诊,前则劝讲时同入矣,今日亦当依此为之乎?上曰,次对同入,好矣。上读新受音,自爰立作相,止畴敢不祗若王之休命,焕之解释文义以奏,上仍读十遍讫,教曰,各陈文义,而如无可陈者,亦不必强觅也。晩秀曰,领相解奏文义时,皆已详陈,臣更无可达之辞,而爰立作相之举,非以梦寐之事,形貌之肖,而举以为相者也。盖高宗一见傅说,已知其为良弼故然耳,其知人之哲,用贤之急,固已迥出寻常,而不徒作相而已,又必朝夕左右,以辅台德,则又可见亲贤之心,不欲顷刻而相离也。又不徒如是而已,欲使傅说引进众贤,协心同力以监,乃僚罔不同心勉之,则其好贤之心,如恐不及,以一傅说犹以为未足也。以此观之,高宗学问之卓越,可以想得。伏愿殿下,于此数章,反复而详味焉。厚常曰,阁臣所陈,其意甚明,高宗若无求贤之诚,知人之明,则梦赍之事,直与汉武、邓通之梦,无以异焉。虽或爰立作相,而又不能寘诸左右,纳诲朝夕,则其用之也,亦苟而已,安能有作砺作楫,启乃沃朕之效乎?惟殿下,勿以得贤而为难,惟以用贤而为难,勿以用贤为难,而惟以亲贤为难焉。上曰,高宗不言先开君心,而必曰启乃心沃朕心者,何也?时秀曰,朝夕纳诲之言,已示其先开君心之意,盖高宗虚受之诚,则不待言语,而已披露无馀矣。龙辅曰,傅说之对高宗,以木从绳为第一义者,已知高宗之心,在于开纳,故所可言,非不多矣,而先以从谏克圣之言陈之者也。盖人主圣节,专在于从谏,高宗如或不足于此,则何以致傅说之纳诲乎?晩秀曰,高宗责之以启心沃心,傅说责之以从木从绳者,上下交勉之义,而若其在我之道,则君臣亦当各自勉励,高宗岂不先开其心,而只要傅说之启心乎?焕之曰,大抵从谏二字,君德之最所难者,所谓从谏云者,施之事为而后,方可谓从谏,徒知其言之为是,而不能行之,则岂可谓之从乎?人臣孰不欲谏君,而至于利害祸福处,每不能尽其所言,苟有不顾此而直言不讳者,是必贤而忠者也,人主于此,岂不虚受而听从也哉?上命掩卷,焕之曰,领府事方作求山之行,而若受由于朝家,则沿路郡邑,自多贻弊,故欲以私行,从便往来云,臣适登筵,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此为之,好矣。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辛酉八月初十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王大妃殿垂帘,药房入诊,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都提调徐龙辅,提调李晩秀,副提调尹光普,右副承旨权襈,假注书李潮、郑祖荣,事变假注书崔汉翼,记事官吴渊常、吕东植,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兵曹判书赵镇宽,工曹判书李敬一,户曹判书李书九,行护军申大谦、李汉丰、南公辙,掌令李基庆,副校理任厚常,医官金孝俭、李敬培、李惟鉴、玄必采、吴仁丰、吴千根,以次进伏讫。都提调徐龙辅曰,医官待令,使之入诊,何如?上曰,不必为之,医官先为退去,可也。上曰,次对为之,领议政沈焕之曰,昨日伏承下教,谨见刑曹堂上疏本,则其所仰请,诚为得体,臣之当初覆奏,愚意以为,此是邪学之馀孽,且王府新经鞫事,有难更为设鞫,故以移送秋曹之意为辞矣,到今思之,实为疏虞,窃不胜惶闷之至。大抵柳恒俭等之沈溺邪学,斁伦乱常,固合重辟,而最是大舶出来云云之说,尤为绝悖而穷凶,此等凶逆,宜自王府,决案正法,下询诸大臣,以为举行之地,何如?上曰,左右相之意,何如?时秀曰,此辈凶悖之情节,固当自王府鞫问,而既是白徒,且是已为推核迟晩者,故今则自秋曹,不过决案正法而已,此领相所以,以移送秋曹为奏者,而秋堂之疏,则其在法意,亦为当然矣。龙辅曰,渠虽白徒,既发不道之说,则不可但以邪学论,今既就服于本道推核之时,别无更究之端,而事体法意,则自王府举行,似宜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此罪人,曾于推鞫时,不经讯问者乎?焕之曰,此自完营上送者,而非曾入鞫狱者也。大王大妃殿教曰,诸大臣所见,皆以为如何耶?焕之曰,其不道之说,断宜自王府处断,而屡月鞫狱之馀,又为设行,殊甚闷然,故臣之当初所奏,亶由于此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事体则诚然,而只自秋曹核问,好矣。时秀曰,秋曹亦既推问取服,今则只当下送本道正法,而虽自王府举行,亦不过捧决案正法,别无更推之事矣。大王大妃殿教曰,然则送于该道正刑,可也。焕之曰,秋堂疏承批而后,可以举行矣。上命书疏批讫。焕之曰,顷因关西暗行御史吴翰源别单,湾府补军库存罢当否,论理状闻后禀处之意,覆启行会矣。即见平安监司金勉柱状启,则枚举义州前府尹金箕象牒呈以为,该府江边七处把守军之一名,一年赴番,为四五次,远居军卒,疲于去来,且失农作,故皆以米钱备给,而番将辈,略给雇钱,而苟充雇立,每有阙额之患,且贫贱军卒,未及办出雇价,则番将辈,以其所受还谷,滥偿雇价,一卒所纳,多至五六石,军民俱困。盖本府军役之规,异于他邑,皆有役田八九日耕,足为应役之资,故创设此库,元军每名,只捧小米六斗,以作军卒给料之资及雇役之费,永祛军兵赴番之弊,而军民辈,不计来头之效,只苦目前之纳米,致有此不愿之叹,该府补军库,姑令仍置,以观来效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补军库名色,盖以救弊而出,观于前湾尹报辞,则雇役滥觞之患,军民赴番之弊,可以因此矫救,其所通变,实由于不得已云,而顷日绣启论列,则反以祛弊生弊为言,该府事情,有难辽度,道臣虽以仍置责效为宜,而不可不详探便否而处之,时府尹处,更为关问后禀处,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此庆尚左水使朴宗柱启本也。备陈本营关防之疏虞,船舱塡塞之状,仍以为,本营,移设于机张县,船舱亦移于武知浦事,请令庙堂禀处矣。该水使新经水操,有此论闻,不可谓之全无意见,而仓舱移置,不但事巨力绵,屡百年设施之地,有不可以一时一人之见,遽议通变,此状辞,置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顷因义州府尹金箕象状启,犯越罪人李显宅,使之押送秋曹,以为严核得情后,依律处断,其时道臣及地方官,待罪人究核,亦为捧现告勘处之意,自本司覆启蒙允矣。即见刑曹启目,则以为,罪人显宅,严刑推问,则变名潜越,薙发异服之状,个个承款,居住来历,亦无疑端,依律勘断,不容但已,而事系边情,令庙堂禀处矣。犯越者之境上用法,载在法典,罪人今既承款,即令押送于犯越地方,枭示后使之状闻,伊时道帅臣捧现告,依法典削职,地方官则例有徒三年定配之文,而该府使闵百履,顷因关西查启勘罪之时,禁府误以杖八十夺告身三等照律,其在法意,极为未安,百履,则令该府,更为拿问定罪,当该拟律不审之金吾堂上,并施罢职之典,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岭南道臣,有所报于臣等矣。此时右沿守令,多有举行,而晋州牧使韩大裕,固城县令闵百勋,泗川县监康圣翊,俱以衰病,自多妨务云,三邑守令,道内守令中,令该曹,勿拘常格,口传相换,并令除朝辞赴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搢绅士夫之家,继宗立后者,实关人之大伦也,自该曹,或有不敢擅便,以致文状之滞留云,凡系两边与受文迹,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以为禀处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龙辅曰,甘草汤调保婴丹进入时,每有置之之教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上曰,姑置之。晩秀曰,宙合楼所奉先朝御制,曾已缮写,未及告讫而停止矣,自今当为继书,故敢此仰禀矣。上曰,依此为之。晩秀曰,《日省录》,每五日一次修正以入,而或不免迟滞之患,自今以后,依《政院日记》例,一朔件,以其来月二十日为限修正,仍为妆册以入,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书九曰,先大王胎室加封石物,浮取于堤川,碑石浮取于原州之意,大臣向已筵禀,而追闻原州,距封山为二百里,堤川,则比原州,几减半程,而石品颇好,旧碑石亦用此石云,故今番碑石,一体浮取于此处,而加封事目,自该曹,当从近启下矣。景慕宫胎室加封时,相地官一员,临时下送,监董工役,奏时官,仍令兼行,今亦依此磨炼,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今此胎室加封时,观象监、缮工监提调,依景慕宫胎室加封时例,一员兼进之意,顷已筵禀蒙允,而更考誊录,则书标官,亦以提调进去人兼差矣,今亦依此为之,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光普曰,今已生凉,视事取禀,当为入之,而自十二日后,连值斋日,过斋后,当为取禀矣。上曰,唯。光普曰,各陵寝秋奉审,以承旨代行,曾有临时更禀之下教矣,今值奉审之时,故敢此仰达矣。龙辅曰,陵寝奉审,承旨代行事,自前如此之时,有差祭献官兼行之例矣,今亦依此为之,何如?上曰,好矣。光普曰,每当寒食、秋夕享祀时,祭官多有苟艰之患,故时任玉堂未通清,槐院分馆人,及武臣各军门长官,都摠府郞厅,宣传官,经禀后通瀜差祭矣,今又秋夕在前,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此为之。大王大妃殿教曰,见北伯状启,则李汝节罪状,比前愈重,何以处之则可乎?焕之曰,臣亦见其状辞,则汝节罪状,极为骇恶,大可惊心,决不可寻常治之,而人命则无杀伤之事,其罪与臣等之向来请用一律者,稍有间矣。时秀曰,朝家于长津之民,每欲怀保之至意,果何如,而汝节所为,极其残虐,且多赃污之罪,此而不严处,则无以镇慰边民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渠则虽极口发明,而北伯状辞,岂为无据之言乎?焕之曰,北伯状启,亦不免疏漏矣,不定查官,只以新官行查而状闻者,其在体例,有所未安矣。汝节罪状,则虽从末勘,固当不轻,而又况兼有赃罪,论以一律,固何足惜乎?但以其行残虐之政,而寘诸一律,亦涉如何矣,至于严刑岛配之典,恐不可已也。时秀曰,治盗之刑,无难用于平民,是岂可忍者乎?为先各别严刑,在所不已矣。龙辅曰,北伯之以新官行查,有涉未安,领相所奏诚然矣,而其前亦令他守令行查云,渠虽发明,是岂可取信乎?大王大妃殿教曰,令王府严刑照律为可,而抑或下送本道,以治其罪,可乎?焕之曰,渠虽武臣,曾经堂上,欲为加刑,则自王府举行,然后可中法式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又犯赃罪,则必须严处,而后他守令,可以惩励,必为善处,俾合于法意,可也。焕之曰,欲自本府,加刑取招,则判付书下,然后可以举行矣。基庆曰,请兴阳县窜配罪人申耆,亟施绝岛安置之典。〈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勿烦。基庆曰,请命吉诸子散配,依前举行之意,分付该府,绝岛远配之启,亦并允下。〈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勿烦。基庆曰,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勿烦。基庆曰,请前参议洪乐游,亟施屏裔之典。〈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基庆曰,请屏裔罪人沈鲁崇,亟施绝岛定配之典,其馀诸子,亦为依律散配。〈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基庆曰,请薪智岛定配罪人若铨,长鬐县定配罪人若镛,荏子岛岛配罪人锡忠,端川府定配罪人基让,更令王府,严加鞫问,期于得情,夬正典刑。〈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基庆曰,请故判书郑昌顺,故佥知柳协基,并施追夺官爵之典。〈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基庆曰,请绝岛定配罪人宋文述,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邦刑。〈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基庆曰,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基庆曰,请故判府事李命植,亟施追夺官爵之典。〈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基庆曰,请周爀及鸿山贼金履源、李汉福、申光周,并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辞见上〉上曰,不允。基庆曰,臣有目下忧愤之忱,敢此仰达矣。臣伏见今初五日宾对时大僚所奏,始知有岭南查事,原启既未得见,虽未知事端之所由,按治之如何,而既曰恣意跳踉,又曰既无捕捉,则凶丑之煽动猖獗,该帅之缉捕稽忽,推此可知,人心之凶悍,事体之疏虞,良可寒心。我殿bb下b冲年临御,庶事务从宽大,昨年仁同之狱,巨魁虽歼,王纲太恢,仁爱之泽,霈然旁流,而噫,彼遐陬凶孽,不知含恩而革心,乃反接迹而肆凶,汉池之弄,端緖已兆,燎原之火,扑灭宜急,今此付之道臣之举,仰认镇安之德,整暇之意,而近来民志靡定,讹言易兴,反侧无自安之理,贼徒有怙终之虑,固当仍其彰露,严其究核,扫荡窝窟,廓清氛翳,不容晷刻小缓,而该帅臣,既不能先机诇察,致此变怪,又未能趁即掩捕,徒致骚扰,此岂制阃之臣受国重任之义哉?臣谓,前帅臣,不可以谴罢薄勘而止,亟施窜配之典,因饬道臣及新帅臣,刻期讥捕,穷核剿除,使乱贼无至滋蔓,王章得以快伸,宜矣。上曰,依为之。前帅臣事,已勘罪,何必更论乎?〈出举条〉基庆曰,俎豆,是崇儒之盛典,私享,有朝家之禁令,而只缘权奸之窃弄,嗾出无赖之乡儒,湖、岭私享,不止一二,其为士林之羞,当如何哉?两道前后道臣,既被警责,则三邑守令之不能禁断于始享之时者,不可无警。臣谓,温阳、石城、金山三邑守令,捧现告严勘,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襈曰,掌令李基庆,新启陈达之际,既非斋日,而以所怀仰达,有损台体,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襈曰,今日宾对,掌令一员外,两司行公诸台,多不进参,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基庆曰,臣言议风采,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宾对有命,冒没登筵,思效愚昧之见,以塞一日之责,而未及周旋,陈以所怀,格例既违,坏损甚大,至被承宣请推,臣以此情踪,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亦勿退待。〈出举条〉厚常曰,秋曹邪学罪人穷凶至悖之罪,不可付之秋曹,自王府举行,实合于法意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既是邪学一类,付之秋曹,未为不可,而下送本道,正法警众,亦与自京举行,无所异矣。晩秀曰,内局所进江心水,前以担筒汲来矣,中间改以将军筒,而此筒非但体小,水色看审,且不如担筒之便好,此后则以担筒汲用,似好矣。上曰,好矣。晩秀曰,药蟹盐,非久为当节,当依例进上,而次数则当以三十次举行矣。上曰,唯。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病〉。左承旨未差。右承旨吴鼎源〈坐直〉。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权襈〈坐〉。同副承旨徐有炼〈坐直〉。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潮〈仕〉郑祖荣〈仕直〉。事变假注书崔汉翼〈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吴鼎源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执义尹羽烈疏批已下,亦为牌招。
○吴鼎源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宋稚圭在外,执义尹羽烈,掌令李基庆牌不进,持平李在玑未署经,李惟采陈疏入启,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于权襈曰,劝讲入侍。
○李溏启曰,轮对官议政府司录李㬖,中学训导朴在寅,造纸署别提张猷焕,内赡寺主簿李炯,军器寺佥正金益大来待矣。传曰,入侍。
○权襈启曰,前水原留守徐鼎修所佩虎符及传令牌还纳,修正次,密匣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传于徐有炼曰,先朝至诚爱民,可以泣鬼神,昨年以后,一念追述,夙宵憧憧者,亦惟在此。每当都政之日,申饬之道,先及于守令辞陛之朝,亲谕于帘前,不啻谆复,此岂为外面文具而然哉?为今日守土之臣者,苟有人心,宜思所以一半分分忧之道矣,而惟彼李汝节,全忘先朝再生之恩,不念朝家恻怛之意,不惟不思报效对扬之方,居官未久,专事虐民,恣行不法,创出新法,侵渔割剥,无所不至,许多民口,流离颠连,村闾几至空虚,自见道臣状本,昼而废食,夜而忘寝,哀我赤子,何辜至斯?论其罪状,烹阿之典,不施于此人,更施于何人?非不欲依状请施行,而昨筵询问大臣,大臣所奏,不无意见,姑从轻典严刑后,绝岛限己身充军,因此有下教者,惩贪之教,非止一再,三百六十州,岂无一人贪污者,而寥寥无察举者?今此北伯状启,可谓不负畀付之意,岂可无示意之举?虎皮一令赐给,流亡民户,使之趁即招集,逃命奔窜之际,其失业可知,今年还上停捧,租税身役,特为荡减事,回谕,此传教一通,使备局誊书行会诸道,俾列邑少知朝家惩励之意。
○大王大妃殿,传于徐有炼曰,李汝节事,既已下教,今日似当开坐,李漌之久囚王狱,极甚无义,亦为严刑后,还发配所。
○吴鼎源启曰,因掌令李基庆所怀,岭、湖私享不能禁断之三邑守令,捧现告严勘事,命下矣,何传旨捧入乎?敢禀。传曰,拿处传旨捧入。
○以大司谏尹致性,执义尹羽烈,掌令李基庆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鼎源曰,只推。
○以江原监司李鲁春状启,平陵察访李景禧身死事,传于吴鼎源曰,令该曹口传差出。
○以黄海监司郑日焕启本,海州详定米致败,拯米敢请改色,致有此问备之举,惶恐待罪事,传于李溏曰,勿待罪事,回谕。
○李溏,以奎章阁言启曰,先朝御制宙合楼奉安件缮写日字,令日官池景泌推择,则今八月十九日辰时,二十日卯时俱吉云,以何日时举行乎?敢禀。传曰,二十日为之。
○权襈,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各陵秋夕祭祭官,当为分排,而除老病公頉,实无推移排比之路,依近例,刑官及司饔院官员年六十以上人,通融塡差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襈,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各陵殿宫园墓献官执事中,时无职名人员,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权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齐陵参奉所报,则本陵秋夕祭享受香,在于今十二日,两官中当为祗受,而参奉今方入直,令李兴运,身病猝重,受香无人云,令李兴运,今姑改差,其代,即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以为受香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严思勉为齐陵令,柳敬镇为平陵察访。
○权襈,以兵曹言启曰,同知中枢府事白仁焕、尹东著,俱以病在乡庐,末由上来,西枢虽是闲局,不可一向虚縻,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权襈,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分授木觅山烽台东边体城五间许颓圮处,今已毕筑,把守军兵,依例撤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长津前府使李汝节口招云云,问目内辞缘,惶恐迟晩教味白侤是白卧乎在亦,向前李汝节,亦以状启内辞意,发问目,逐条盘诘,则所犯诸条,专事妆撰,泛称迟晩,终不明白直陈,究厥情状,诚极痛恶,曾经都摠经历之勿为请刑,载在法典,故虽不敢直为请刑是白乎乃,诸般犯科,不轻而重,平问之下,难以取服,上裁,何如?判付启。昨筵慈殿,既询大臣矣,今日开坐,各别严刑,期于取服为良如教。
○执义尹羽烈疏曰,伏以,臣即见秋堂联疏,至柳恒俭等五囚取招事,读之未半,不胜惊愤之忱,而继之以骨颤而发竖也。噫嘻痛矣,邪党妖学之祸人家国者,从古何限,而岂有如今日五囚之至凶且悖者哉?以其凶丑之馀孽,传袭妖书之源流,灭弃彝伦之常,而诳惑愚民之性,究厥心肠,万戮犹轻,而乃又动结怨国之徒,敢生称乱之心,出没洋海之间,潜通异国之人,昼宵经营者,戎器兵车之藏置,而叛形已具,东西绸缪者,风帆浪舶之请得,而凶图莫测,一番决死之计,即千古所无之变,而黄巾、绿林之祸,迫在呼吸,思之及此,宁不凛然而抑塞哉?衣带之书妆出,而所营何事,敢死之卒募得,而凶情毕露。呜呼,邪学之为祸,一至此极,始也,率入于禽兽而不足,终焉,闯凶于邦家而后已,凡此率土含生之伦,孰不欲食其肉而寝其皮哉?贼帅之供辞,既执左契,则凶窝之蟠结,不言可知,若不严鞫明讯,而一委秋曹之勘断,则漫漶之贼招,何以夬服,酝酿之祸机,何以尽探?且夫寻常罪囚,付诸秋曹,任其决处,虽或可也,而至于如此穷凶绝悖之贼,自有王府之典刑,不容严鞫之少缓。臣谓,秋曹五囚,即移王府,施威设鞫,其凶谋密计之隐而不吐者,妖党贼窝之匿而不露者,一一盘核,取招得情后,亟施当律,以泄舆愤,以惩馀孽,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何如是烦渎乎?已谕于秋堂疏批矣。
○司谏徐有沂,持平李惟采,献纳金孝秀,正言尹济弘等疏曰,伏以臣等,即伏见秋曹联疏批旨下者,相顾愕眙,不胜抑郁。向来邪狱,即往牒所无之一大变怪,伏法诸贼,孰非灭伦干纪斁绝人理者,而其穷凶绝悖,岂有若恒俭等五囚乎?噫嘻,八字之供,即渠断案,渠本以贼忠之至亲,自初酝酿,无所不至,募得血党,扮妆衣带,潜通异类之罪,固已万剐犹轻,而至于要得大舶,暗藏戎器,以为一番决死之计,其排布之阴凶,机谋之危凛,岂止若向来诸贼之比哉?盖当初狱情,端緖既露,钩核未竟,不免有疏虞之叹,及今此贼之招辞出,而凶徒之真赃逆节,破绽无馀,正宜出付王府,严加讯鞫,核治徒党,夬正邦刑,岂可以寻常邪贼视之,而例付秋曹,草草勘律而已乎?呜呼,朝廷刑政,事体为重,王府秋曹,按治则同,而大抵极逆大憝之必自王府置辟者,乃所以尊国体而重事面也。近日邪党,几尽扫荡,而万一有伏莽之戎,漏网之鱼,潜相窥觇于朝廷举措之间,则其为关系,当如何哉?今此下送本道之举,非不知警众之意,而京师为四方之表,近地多逋逃之类,曷若王府举行,悬首稿街,以警八方人之心哉?伏乞圣明,仰禀慈殿,廓挥乾断,恒俭等五囚,亟令王府设鞫严核,快施极律,俾王章伸而舆愤泄焉,臣等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谕于诸批矣。
○兼春秋金喆修状启,臣于本月初六日,敬奉敦谕,初七日申时量,驰到骊州州内上洞里,传谕于行大司宪李直辅所住处是白乎则,以为,仲秋已届,天气清凉,经帷将开,讲缀咸集,此际恋结,百倍他时,即者近侍,宣谕圣旨,譪然温纶,盈溢累幅,勤勤恳恳,愈往弥隆,臣非木石,宁不感动?拜稽以还,铭镂益切,臣之不敢抗颜趋召,其区区情实,曾已悉暴于前后疏启,无容更渎天听,而关格馀症,一朔危笃之中,又添风眩之疾,聋聩昏谬,言语难通,比前尤甚,气息凛缀,饰巾待尽,恩召之下,末由承膺,伏地震栗,恭俟违慢之诛也。臣之无似,日月之明,固已洞烛,而乃以大圣人陶铸涵容之至意,不忍永弃,礼遇之盛,耀暎当世,于是乎臣之欺诬罪戾,去益深重,而馀生无几,奔趋无路,酬恩赎愆,今则已矣,回顾夙志,涕泪盈襟而已云矣,故臣则仍为复路,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辛酉八月十一日午时,上御熙政堂。轮对官入侍时,左副承旨李溏,假注书李潮,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议政府司录李㬖,中学训导朴在寅,造纸署别提张猷焕,内赡寺主簿李炯,军器寺佥正金益大等,以次进伏讫。上曰,轮对官次次进前。㬖进伏。溏曰,职姓名。㬖奏职姓名。溏曰,奏职掌。㬖曰,誊录官矣。溏曰,奏所怀。㬖曰,所怀则无矣。在寅进伏。溏曰,职姓名。在寅奏职姓名。上曰,高声以奏。在寅更奏。溏曰,奏职掌。在寅曰,训导儒生。溏曰,奏所怀。在寅曰,所怀则无矣。猷焕进伏。溏曰,职姓名。猷焕奏职姓名。溏曰,奏职掌。猷焕曰,掌表文、咨文纸矣。溏曰,奏留在。猷焕曰,表纸三百拾丈,咨文纸三百十八丈矣。溏曰,奏所怀。猷焕曰,所怀则无矣。炯进伏。溏曰,职姓名。炯奏职姓名。溏曰,奏职掌。炯曰,油清色矣。溏曰,奏留在。炯曰,真油六十六石八斗一合四勺五里,清蜜八石三斗四升二合九勺,蔈古一万八千三百八十七斤二两四戋九分,牛毛三万四千十六斤九两三分,川椒八十四斤十两九戋三分五里,白清一石一斗一升一合三勺。溏曰,奏履历。炯曰,今年四月,增广壮元,出六,方在见职矣。益大进伏。溏曰,职姓名。益大奏职姓名。溏曰,奏职掌。益大曰,弓箭色矣。溏曰,奏留在。益大曰,黑角弓一千六百张,长箭二万二千六百部,片箭二万四千八百部矣。溏曰,奏履历。益大曰,曾经参下宣传官、参上部将、军器寺判官、碧沙察访,方带是任矣。上仍命退。溏曰,左承旨、左副承旨、同副承旨差祭奉审事命下,而左承旨韩用铎,以前任金吾堂上,方入罢职传旨中,何以为之乎?上曰,当下教矣。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酉八月十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领经筵李时秀,原任直提学郑大容,参赞官权襈,检讨官李寅采,假注书郑祖荣,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讫。时秀曰,夜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读前受音一遍讫,读新受音,自惟说命摠百官,止爵罔及恶,德惟其贤,时秀解释文义以奏,上仍读十遍讫。时秀曰,《说命》一篇,句句皆有至切之义,其曰不惟逸豫,惟以乱民者,所以明人主艰大之任,人主若纵意自逸,不恤下民,则非上天付畀之意,今人君命一牧民之官,其人乃不事事,使斯民冻饿,则人君必以为忝职,而降之罪罚,以此可以推知天心,上天之心,冥邈难知,而以人事之易见者体之,则天之聪明,常若睹闻,不远而迩,为人君者,可不惕然警惧,常加对越之工哉?其曰惟口起羞者,虽闾巷之人,言之不慎,犹为贻羞,况人主之言,其出如纶,布诸四方,苟有失言,则其为羞耻,岂徒匹庶之比哉?且言而有尤,犹为羞耻,况行而有悔,羞当如何?观乎惟口起羞之戒,则其于行事,尤可见审慎之义矣。其曰官不及私昵者,上文所云承以大夫师长者,将以治其民耳,故曰惟治乱在庶官,岂可以偏私之好,而遽侈以官爵哉?然人主若有私昵之人,则其势易以然矣,故圣王,必察其贤有德者而亲之,初无近习之臣者,所以防于未然也。凡此数段,皆是切近的当之言也,愿于讲读之间,时复玩绎焉。上曰,所陈好矣。大容曰,天聪明一句,大臣既已解陈,而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人固难谌,而以天人相与之际而观之,则其所感应于善恶者,未尝或差,天之聪明,岂有不能睹闻之处乎?人主知此,则虽欲自暇而自逸,亦不可得矣。伏愿殿下,于此一句,益加体念焉。上曰,言甚好矣。寅采曰,《说命》中篇,为治之道也,下篇,为学之方也,其要只在于不逸豫而已。千古帝王之诀,无以加此,天生蒸民,为君为长,专为安民而然,今夫人君之置公卿大夫,非为其荣耀一身,将以共天位而治天职也,天之于人君亦然,岂以四海之富贵,徒为其安逸之资乎?是故古人有言曰,以一人而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人主苟能不自暇逸,上体皇天祖宗付畀之重,下无匹夫匹妇不获之叹,则不求逸而自逸,以至于永逸,反是则欲逸而反劳,终至于危亡而已,可不戒哉?伏愿体念焉。上曰,此言亦好矣。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病〉。行左承旨韩用铎〈未肃拜〉。右承旨吴鼎源〈坐〉。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权襈〈坐直〉。同副承旨徐有炼〈坐直〉。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郑祖荣〈仕直〉申纬〈未入来〉。事变假注书崔汉翼〈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吴鼎源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宋稚圭在外,执义尹羽烈未肃拜,掌令李基庆,持平李惟采呈辞,李在玑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权襈曰,劝讲入侍。
○吴鼎源启曰,假注书李潮,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吴鼎源曰,饬已施矣,禁堂处分分拣,仍任前职。
○吴鼎源启曰,明日传香,礼房承旨当为斋宿,而行左承旨韩用铎仍任事,命下矣。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权襈启曰,水原留守徐鼎修仍任事,命下矣。即为牌招,传授虎符及传令牌,何如?传曰,允。
○李潮改差代,以沈能宪为假注书。
○沈能宪有頉代,以申纬为假注书。
○传于权襈曰,召对为之。
○权襈启曰,水原留守徐鼎修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虎符传授,一时为急,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权襈启曰,水原留守徐鼎修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虎符传授,一时为急,如是违牌,陈疏到院,以斋日才已退却矣,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上疏入之。
○吏曹口传政事,户曹判书李书九,礼曹判书金观柱,左承旨韩用铎,水原留守徐鼎修,知经筵李书九,知春秋金观柱,知实录二单李书九、金观柱,同经筵金观柱,整理使徐鼎修,尚衣提调金观柱,华宁殿提调徐鼎修,观象监提调李书九,礼宾提调李书九,平市提调金观柱,瓦署提调金观柱,以上仍任事承传。
○权襈启曰,水原留守徐鼎修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传授虎符,何如?传曰,允。
○权襈启曰,水原留守徐鼎修虎符传授次,密匣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奉常寺佥正承膺祚呈辞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当此换节之时,一倍添剧,万无起动供职之望,即速入启递改云,身病既如是沉重,则势难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吏曹言启曰,成均馆学谕白致乐除拜后,过限不上来,依例罢职,何如?传曰,允。
○禁府启目,茂山前府使闵百履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宣传官,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
○吴鼎源,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李汝节,严刑后绝岛,限己身充军事,命下矣。李汝节,昨日取招时,既施刑讯,待栲讯限满,更加严刑后,定配所发配之意,敢启。传曰,依启目判付举行。
○禁府启目粘连,时囚罪人李汝节更招云云,问目内辞缘,惶恐迟晩教味白侤是白卧乎在,向前罪人李汝节,亦以道启论列,拈出问目,个个考察,各别严刑,逐条盘诘是白乎则,八条所犯,既皆迟晩,而至于平民之周牢,采女之严杖,女人之捧讲,璿泒之墨削,封进物种之恣意夺来等事段,一味游辞妆撰,终不明白输款,究厥情状,节节痛恶,更加严刑,期于得情,何如?判付启。既施刑,不必更为加刑,依慈教,即为发配为良如教。
○吴鼎源,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李汝节更招公事判付内,既施刑,不必更为加刑,依慈教,即为发配事,命下矣。李汝节,庆尚道南海县绝岛,限己身充军,而以传教及判付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书吏,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昌城尉黄仁点疏曰,伏以日月迅迈,孝元殿练事,倏焉已过,秋序向阑,月半又届,伏惟圣孝,拊时哀慕,益复如新,因伏念,臣即一病废之物耳,禀质脆弱,蒲柳衰谢,痰升而膈否,胃虚而阻食,头疼则如木石冲撞,目眩则如天地旋转,寻常宛转于床笫之间,而向年屡朔沈痼之馀,气血耗虚,行步屈伸,蹒跚艰涩,饮食衣服,须人之为,虽如今夏暑热,尚重衾而关户,凛乎有不保朝夕之虞,臣之犬马之齿,才焉望七,而尫羸杇败,已成耄耋样子,适当换节之时,将摄失宜,本症之外,重添感伤,求汗不得,寒热交攻,气息绵缀,忽于此际,见差毓祥宫秋夕祭享官。噫,臣以三朝受恩之踪,区区愿忠,秪在于筋力奔走,而不幸贞疾缠身,殿庭朔望之班,间因添剧之时,或不能就列者,屡矣。病里悲恨,如不欲生,顾今奄奄,实无一半分骏奔之势,前此猥陈衷恳于临急迫不获已之时,辄蒙体谅之恩,常切陨越,若坠渊谷,苟可以自力,则顾何敢复事渎扰于严庐之下,而不但目下症情,万无蠢动之望耳,积年脚痛,实非可责于登降拜跪之节者,即通朝之所共知也。祀典,有国之重事,而以如臣必不堪之人,苟然充数,每当塡差,辄不免冒烦宸听,在臣私分,惶蹙闷隘,惟愿速化。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享官之任,许令付标,仍命勿复拟议,俾臣安意调治,涵泳圣德,以毕馀生,千万恳祷,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疏辞,许令该曹付标。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水原留守徐鼎修疏曰,伏以,臣罪著溺职,蛰伏讼愆,不意分拣有命,召牌继下,臣于是,惊惶感激,罔知攸措。噫,王府议谳,关系何如,而臣曾忝首堂,勘囚失当,致使律不称罪,轻重倒置,苟究厥罪,实合重辟,大僚请谴,虽止薄罢,臣心惭悚,益无所容,特仍纵出于包容冒膺有关于廉防,玆敢短章自列,仰渎崇严。伏乞亟还成命,重勘臣罪,以为拟律不审者之戒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入来授符。
○应教闵耆显,校理韩兴裕、申溆,副校理李敬参、任厚常,修撰张锡胤、李寅采,副修撰李基宪等箚曰,伏以臣等,即伏见慈圣下教,有罪人李漌还发配所之命,臣等聚首愕贻,窃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夫逆孽之在谪者何限,而擅自逃还,在家偃息,岂有如漌之凶顽者乎?重囚之系狱者亦多,而私相通书,暗地绸缪,亦岂有如漌之狡慝者乎?渠本以剧贼之切姻,身负难贳之重犯,揆以邦宪,合被大戮,而投之有北,至今贷头者,莫非先朝天地好生之德,则苟有一分人心者,固当衔恩畏法,感戴缩伏之不暇,而乃于举国哀遑之日,敢售乘时跳踉之习,擅离谪所,闯入城𬮱,阅月留滞,略无顾忌,其眼无国法,狞顽自恣者,本罪之外,又是自干天诛之一端,而至于王狱莫严之地,乃有私札被捉之举,则其所交通声气,必有其人,往复谋议,将欲何为,而书中所谓勿为杂谈者,尤极叵测,此不可不穷核情节,明正典刑,而王府之囚系经年,台启之得请无日,舆情之愤郁,已无可言,而不意玆者,遽下还配之命,有若寻常罪囚之循例酌处者然,是岂群下之所仰望于圣明者哉?呜呼,近日刑政之失当,一何多也,事关莫重之宫人,径先发配,罪在罔赦之远培,遽尔荡涤,岭峤之窃发,已露端緖,而只命道臣行查,恒俭之逆节,不啻狼藉,而直令秋曹举行,遂使三司沬饮之请,反归课日应文之科,天听一未格回,群情转益抑菀,而以至于如漌一孤雏,终未能快施三尺之律,法纲有疏弛之叹,凶徒滋觊觎之习,兴言及此,宁欲无吪?臣等忧愤之极,不避烦渎,玆又相率联吁。伏乞圣明,渊然深思,仰禀东朝,特寝成命,亟允台请,俾国纲振而乱贼惧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已有慈教处分,尔等勿烦。
○行护军金羲淳疏曰,伏以,臣偶然一疾,行且跨朔矣,始缘暑伤,寒湿滞于心腹,中又积动,顽痰郁于胃腕,食饮都却,寒热交争,委身床笫,镇日昏垫,玆际伏见吏曹名帖,以臣差景慕宫望祭及秋夕祭献官矣。臣以有事为荣,奔走殚竭,职也,而病情如右,虽欲自力于骏奔,将恐不免于颠仆,莫重享礼,倘或缘臣而偾误,则其为臣之罪尤大矣,玆敢不避僭越,冒进疾病实状。伏乞圣慈,俯垂矜怜,亟命该曹,即为改签,仍治臣渎挠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许令该曹付标。
○行护军宋锳疏曰,伏以日月迅迈,孝元殿练事奄过,节届霜露,时物迁改,伏惟孝思出天,拊时靡逮,益复如新。仍伏念,臣即者见差永陵秋夕祭享官矣,臣之年衰病痼,不能自力于朝行者已多年,而目今重患泄痢之症,昼宵苦剧,真元澌顿,房闼之间,不得起动,以此丑秽之状,万无洁诚骏奔之望,玆敢不避猥越,忙陈短章。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命该曹,即速变通,以重祀典,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许令该曹付标。
○辛酉八月十二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领经筵徐龙辅,参赞官吴鼎源,检校直阁金近淳,侍读官韩兴裕,假注书郑祖荣,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讫。龙辅曰,日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惠庆宫进服汤剂,停止已久,得无有损节乎?上曰,姑无损节矣。龙辅曰,贵主肿患,渐至完合乎?上曰,渐胜矣。上命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读新受音,自虑善以动,止惟说不言有厥咎,龙辅解释文义以奏,上继读十遍讫。龙辅曰,有其善丧厥善,矜其能丧厥功,无耻过作非二节,最为进德之要,圣之所以为圣,只在于不自满足,虽有善事,未尝自以为能,如有过失,则犹恐人之不知,颜子以多问于寡,以能问于不能,则岂有矜伐之心乎?帝舜,以汝无面从,戒于臣下,则岂有耻过之心乎?苟有自足之心,则必不免有二者之病,伏愿殿下,于此二者,深加体念焉。上曰,当体念矣。上曰,行之固难于知之,而知之之道,又当如何?龙辅曰,古昔圣训,布在方策,可见而知,而但行之之道,非自力不可,高宗,圣主也,傅说,犹以行之,惟艰戒之,况不及于高宗者乎?殿下于讲《说命》时,常若傅说之在前,亲闻其纳诲之言,则自有厥德修罔觉之效矣。近淳曰,行之之难,非有他也,只由于私欲之蔽耳,人皆知淫声美色之当远,而耳目之欲诱之,故不能远,况有大于声色者乎?昔我孝庙有教曰,一有及民之政,则每有百姓德我之心,是皆有私意而然也,三复此教,有以知圣人克己之工也,故如欲祛其私欲,则先从一念之崩而克除之,始可以闻善必行,日跻圣域矣。上曰,是言好矣。兴裕曰,《说命》一篇,孰非嘉谟,而无耻过作非一句,最为圣学之要道,过者无心之误也,耻者自护之私也,至于作非,则因其耻过之心而文之饰之,遂至于自作非辟之归,是故曰过而不改,是谓之过,又曰改过不吝,圣人之所以为圣人,桀、纣之所以为桀、纣,只是改不改之间耳。伏愿殿下,每以子路之喜闻过为念,则自至于颜子之不贰过矣。上曰,好矣。上曰,虑善以动之虑字,与《大学》虑而后能得之虑字同乎?龙辅曰,此虑字,思虑之虑,与谟字猷字同义,《大学》虑字,处事精详之谓,则似相不同矣。上命掩卷。龙辅曰,科场杂乱,莫近日若,前此朝家申饬,非不申严,该曹节目,非不纤细,而主试视若文具,儒生谓以例饬,少无知戢之效,徒致纷挐之叹,士习之骇然,已无可言,纪纲之颓堕,尤极寒心,见今监试设场,只隔六七日,今春试围之特从宽假,尚或诿之于因庆广荡,而当此一初之会,式年大比之科,安可一任其坏乱乎?各样禁条,既有启下节目,臣不必一一指陈,而先自入场之时,虽如随从挟册等弊,一或复蹈前习,则犯者之绳以重律,固不须论,而国有法纲,试官、禁乱官,焉逭加倍之典?先以此意出举条,知委成均馆及京兆五部,俾观光儒生,咸知犯者之必无幸逭,仍又临时严饬于试官、禁乱官,俾各精白对扬,毋抵重辟,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辛酉八月十二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权襈,检校直阁金近淳,侍读官韩兴裕,检讨官李寅采,假注书郑祖荣,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讫。上命读,兴裕读,自苏秦自燕相齐,止是为慎靓王。上曰,下番读之。寅采读,自齐号薛公田文,止卫更贬号曰君。上曰,阁臣读之。近淳读,自二年魏君莹,止不王者未之有也。上曰,参赞官读之。襈读,自三年魏襄王元年,止归复相秦。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五年秦伐齐,止轻诸侯。上曰,上番翰林读之。东植读,自燕君哙,止太子仓以和。上曰,下番读之。迈淳读,自齐伐燕取之,止从而为之辞。上曰,陈文义也。兴裕曰,以爱一牛之心,而谓可以王者,其言似若迂远,而王道不过行仁政而已,见牛恻隐,仁端已现,因其端而推去,则仁政不外于是,殷汤之解网,孔子之不射宿,虽不过一事之微,而圣人亦只是以是心,而行是政而已。然则孟子告齐王之训,其要只在于推之一字,程子所谓请推避蚁之心,亦此义也。上曰,好矣。寅采曰,齐宣易牛之文,已于《孟子》开讲,而今于史中见之,尤为眼明矣。《孟子》此训,其要专在于一推字,夫贤愚莫不有善端,而或至于保四海,或不能保妻子者,岂有他哉?只是推与不推之间耳。齐宣平日所闻,只是功利之说,而幸而得闻此训,乃不能旨哉攸服,遂止于昏庸而已,可胜叹哉?汉文之不作露台,宋仁之不食烧羊,皆善端之发,而不能推,故终为中主而止,殿下于机务之暇,必有善端之发,若春嘘物茁之时矣,每以推广二字用工焉,则有真实体验之效矣。上曰,好矣,参赞官言之。襈曰,玉堂推字之言,果好矣,而推之之道,莫过于保民,保民,乃所以推之也。齐君闻苏秦之说,高宫室而大园囿,夫高宫大囿,必知其害于民,而犹为之者,爱民之心,不若爱牛而然,苟能以爱牛之心,推之于民,则岂有是哉?且奢侈之事,最害于保民,若齐宣者,亦岂不知民之可保,而惟其奢侈之欲蔽于前,故至于如此,此圣王所以必崇节俭者也。伏愿殿下,体念焉。上曰,好矣,阁臣言之。近淳曰,齐宣王甚惭于孟子之说,此亦善心之萌,而陈贾不能善导,反以王无患焉之言,逢其君之恶,是非但陈贾之罪也。宣王实有耻过之心,故悦耳之言,易于迎合,无耻过作非之义,朝筵诸臣,既已陈达,而今于宣王之事,尤有可戒者矣,故人主固当亲贤远小,而又必有改过不吝之德而后,宵小不得以间之矣。上问曰,齐宣之见牛也,若使圣人当之,则果何以处之耶?兴裕对曰,圣人则决无易羊之举,而又不废衅锺矣。寅采曰,非但衅锺不可废,祭祀燕飨,皆不可不用牺牲,则不得已处,虽圣人亦无他道,而爱物之心,则自有流行于其间者矣。上命掩卷。近淳曰,召对自今为之,入直玉堂,不可远离,实录厅郞厅之兼带者入直时,勿令昼仕出去,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直〉。右承旨吴鼎源〈坐直〉。左副承旨李溏〈缘故出〉。右副承旨权襈〈坐〉。同副承旨徐有炼〈缘故出〉。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郑祖荣〈仕〉申纬〈仕直〉。事变假注书李箕渊〈未入来〉。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吴鼎源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宋稚圭在外,执义尹羽烈未肃拜,掌令李基庆,持平李惟采陈疏留院,李在玑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襈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普启曰,明日传香,礼房承旨当为斋宿,而行左承旨韩用铎,今日不为仕进,陈疏到院,以国忌斋日,原疏不得捧入矣,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权襈启曰,事变假注书崔汉翼,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权襈曰,劝讲入侍。
○传于权襈曰,传香承旨驰诣明陵,奉审摘奸,局内诸陵,一体奉审以来。
○尹光普启曰,行左承旨韩用铎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明日传香,礼房承旨当为斋宿,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崔汉翼改差代,以李箕渊为事变假注书。
○尹光普启曰,昨日左承旨韩用铎仍任单子入启时,兼带同知实录事落漏,不为启下,今始来呈该曹事,殊极未安,当该吏曹堂上推考,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同知实录事单韩用铎。
○权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八月十五日孝元殿秋夕祭兼行望祭亲行时,宝剑侍卫,不可不备员,而都摠管李敬一有身病,郑大容,副摠管李健秀、李镇复、兪汉谟,俱为差祭,一员未差,将不得备员,令政院禀旨变通,仍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待下批牌招察任,以为备员侍卫之地,何如?传曰,允。
○权襈启曰,因都摠府草记,孝元殿秋夕祭兼行望祭亲行时,宝剑侍卫,不可不备员,而都摠管李敬一有身病,郑大容,副摠管李健秀、李镇复、兪汉谟,俱为差祭,一员未差,将不得备员,令政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许递,令该曹,以无故人口传差出。
○兵曹口传政事,以安昌君燝、李书九为都摠管,林蓍喆、姜彝正、徐英辅、李文爀为副摠管。
○权襈,以备边司言启曰,禁堂处分分拣,仍任前职事,命下矣。户曹判书李书九所带本司有司堂上、华城、湖南句管之任,及礼曹判书金观柱所带本司堂上贡市之任及惠厅提调,并还差,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吴鼎源,以义禁府言启曰,温阳前郡守赵翼铉,石城县监徐有昌,金山郡守朴彬源等拿处事,传旨启下矣。赵翼铉,以延安府使,时在任所,朴彬源,亦在任所,徐有昌,下去京畿长湍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并拿来,何如?传曰,别无更问之事,沿路民弊,不可不念,拿来置之,并罢职施行。
○兼春秋赵庆远状启,臣今月初六日辰时量,敬奉圣谕,本月初九日酉时量,驰到忠清道怀德县贞民里,传谕于司宪府掌令宋稚圭处是白乎则,以为,臣于病伏中,猥叨掌宪新命,祈免之章,才得封发,而别谕继降,近侍临宣,辞意隆挚,殊非贱臣所敢当者,臣惶陨震灼,益不知所以为谕也。噫,臣之无似,乡里之所贱,而误辱宠命,非止一再,前后章牍,固已罄竭微衷,而诚浅辞拙,未蒙圣明之鉴烛,情势隘蹙,靡所容措,岂不欲冒昧一出,粗伸义分,而非但不敢以粪土之贱,仰累清明之化,顾今狗马贱疾,新经疟证,宿喘增剧,素患痔漏,因暑添苦,委席呼死,若将朝夕就尽,强策登程,实非时月可望,只自席稿私次,恭俟违命之诛而已云矣是白遣,右赞成宋焕箕,方在忠清道黄涧县是白乎所,臣今方转向黄涧县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辛酉八月十三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领经筵李时秀,原任直阁李始源,参赞官吴鼎源,检讨官张锡胤,假注书郑祖荣,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讫。时秀曰,日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读前受音一遍讫,读新受音,自王曰来汝说,止列于庶位。时秀解陈文义,上仍读十遍讫。时秀曰,罔予弃一句,意甚切至,其意以为,傅说不能尽交修之道,则殆无异于弃予,其求助之心,责难之意,实有无穷之味矣。先儒以为,《说命》一篇,是学问之所自出,当此睿学日新之时,尤宜玩绎于斯篇矣。上曰,然则学问之要,不始见于《大学》之格致诚正,而已昉于其前耶?时秀曰,用工次第,固备于《大学》,而学之一字,已自《说命》而著矣,是篇中逊志云者,最是为学之要,学者必先逊下其志不自满足而后,能孜孜不已,造次于是,以多而问于寡,以能而问于不能,以致时敏之效矣。学固如此之勤且切,而必师先王成宪而后,施诸事为者,可以动合规矩,而仁心仁闻,可以被于民矣。成宪既已遵守,而又必傍招俊㐅,寘诸左右而后,日用动静,无一不出于正,而为学之道,于是而备矣。傅说之告君,其次第条理,自有不可易之序,而最是进贤之道,则尤系于高宗之自修与否,若使君不修德,则虽日进贤俊,布列左右,亦有何益?此傅说所以先陈勉学之言,而后有招贤之语也。大抵说命三篇,一字一句,皆有至切之味,臣等卤莽,不能以言语形容,而殿下于诵读之间,讽咏自得,则必有亲切的当之效矣,幸勿徒以程课而为勤焉。始源曰,大臣已奏,而朱子之训曰,《说命中篇》,多为高宗病处而发,今此甲胄起戎一句,以伐鬼方三年之说观之,则高宗必有好用兵之病,故以起戎而为戒者也。至于惟口起羞,黩干祭祀等语,亦莫不指其病处而言者,高宗才闻傅说之语,一言感悟,不俟终日,观乎旨哉之言,可知其心悦诚服之意,所以能变化气质,而跻乎圣贤之域者也。锡胤曰,学者非别件物事,只修其在我者而已,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者,无所不备,虽匹庶,为学则可到圣域,况我殿下,以尧、舜之姿,加勉于学问,则亦为尧、舜之圣而已,昔先正臣李珥以为,人主,养形以得寿,爱民以致治,学问以做圣人,此三者可以夺造化之工,造化犹可以夺,则为学之效,岂有不可到得之处乎?惟在用力之如何尔。上曰,当体念矣。上曰,此言遁于荒野,宅于河,自河徂亳云云者,集注以为,欲使知民之艰苦,而使居民间,不先务乎学,而只欲知艰难者,何也?以此之故,而曁厥终罔显,小乙何为使之如此耶?时秀曰,此高宗自道之辞,故虽曰厥终罔显,而以高宗之睿姿,学于甘盘,所得者必深,岂不先为学而专事于此乎?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斋宿〉。行左承旨韩用铎〈斋直〉。行右承旨徐英辅〈斋宿〉。左副承旨李肇源〈斋直〉。右副承旨吴鼎源〈斋宿〉。同副承旨金宗善〈斋宿〉。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郑祖荣〈斋宿〉申纬〈斋直〉。事变假注书李箕渊〈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五更至十五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寸五分。
○吴鼎源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宋穉圭在外,执义尹羽烈,掌令李基庆差祭,持平李在玑未署经,李惟采陈疏留院,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鼎源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韩用铎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永宁殿、永禧殿、景慕宫,奉审摘奸,受香诸处,一体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韩用铎曰,孝元殿秋夕祭当亲行,该房知悉。
○传于吴鼎源曰,劝讲入侍。
○尹光普启曰,明日孝元殿秋夕祭亲行时,承旨当为备员斋宿,而左副承旨李溏,右副承旨权襈,同副承旨徐有炼差祭,不得备员斋宿,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肇源、尹益烈、金宗善落点。
○尹光普启曰,今日斋宿,承旨当为备员,而右副承旨金宗善牌不进,同副承旨尹益烈差祭,无以备员斋宿,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差祭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与右副承旨,同为牌招。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徐英辅落点。
○以右副承旨金宗善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光普曰,只推。
○尹光普启曰,今日斋宿,承旨当为备员,而同副承旨金宗善牌不进,无以备员斋宿,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本事已妥帖,有何难安之端,而有除辄违乎?仍为前牌催促,使之即为肃命。
○传于尹光普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尹光普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守令有阙,政事,取禀。传曰,口传差出。
○吏曹口传政事,以沈养之为延安府使,金顺行为金山郡守,成时柱为石城县监。
○传于韩用铎曰,日前疏批之后,窃谓即起造朝,以副如渴之望,至今迈迈,未见幡然,此曷故焉?岂予诚浅礼薄,不足以慰贤者之心欤?抑亦予年幼识昧,不足以尽贤者之用欤?自顾悚恧,不知为谕,所陈克己保民之策,予读《说命》,窃以为,旨哉惟服,令庙堂讲究施行,秋气日佳,讲席已开,儒贤之一日迟徊,增予一日茅塞,喉院体此恳恻之意,代撰谕旨,遣史官传于前掌令金日柱处,期于偕来。
○敦谕前掌令金日柱,向者疏批,既罄心腹之言,近日讲席,益窃翘企之诚,簉朝之期,仍复漠然,予实自顾惭恧,不知所谕也。自尔嘉应招旌,屡登法筵,所以示我周行,启我冲志,其为裨益,岂让甘盘之旧哉?中间暂归,只缘剧暑之停讲,新秋生凉,双日更开,则意谓幡然复来,惠我典学于终始,夫何迈迈之心,一至于此也?无奈予冲龄寡昧,诚不足以相孚,学不足以有进欤?设令予诚有所不孚,学有所不进,贤者志在兼善,世臣义无长往,尔宜益效勤款之诚,辅之翼之,牖玆颛昧,济玆多囏,毋俾予冲人,伥伥焉迷方也。况予虚襟而待,侧席而思,克己之戒,铭心曲而不忘,保民之策,付庙堂而讲究,此正尔启乃沃朕之时,有谟入告之秋,岂可徒守东岗之遐躅,不念延和之美事乎?予言至此,讵在多诰,想必有恤然而感,贲然而惠者,望须即日入城,庸副至意。行左承旨韩用铎制进。
○韩用铎,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奎章阁奉审日次,臣等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兵曹言启曰,明日孝元殿望祭兼秋夕祭亲行时,侍卫禁军等别将,当为率领,而别将任嵂有身病,不得进参,一番兼司仆将元永胄,使之兼别将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从事官李基宪、尹光心、李德铉、金履恭,俱为差祭,省记无以推移,依例以把摠代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礼曹判书金观柱疏曰,伏以,居诸易迈,仙寝之一期已过,中秋之望祭又迫,伏惟圣孝号慕,抚时益切。仍念,臣以至庸极陋之姿,一朝冥升,骤躐崇班,于今半年馀,而一味冒没,有若倘来者,岂有他哉?一则未忍便诀也,二则逃遁不得也,信心而行,虽自附筋力图效,揆分而舛,安得免嗤点四至?一念惶愧,居常踧踖,忽于日昨,因春间金吾议谳之失当,大僚追论,谴罢遽下,臣闻命震惕,罔知攸措。噫,论囚拟律,是何等审慎之地,而如臣粗率,猥忝僚堂,照勘疏忽,轻重颠错,反躬追愆,何以自赎?今此恩谴,犹属薄勘,而曾不数日,又伏承仍任之教,臣诚感激惭悚,益无所容也。呜呼,臣之自来蹲冒,揆诸人器,固已万万不称,则司直之地,宜有弹举之目,久矣,而至今无闻,实非始虑之所到,今既因事镌免,则政合改授其人,以示名器之重,岂宜更循前谬,付诸已试偾职之庸品乎?臣虽无状,粗有狷介之性,亦何忍拚弃廉隅,一向叨冒,有若视之一己之窠坐乎?况臣目下病状,尤有所自强不得者,盖臣本以虚脆善病之质,年迫六旬,衰朽太早,兼以素患癖积,发作无常,少经劳损,辄致倍肆,迩来数月,粗效竭蹶于药院史局之役,零星气力,自尔销铄,仍以毒感侵凌,积气冲亘,废却食饮,委顿床笫,亦既二旬矣,以此貌样,万无自力趋膺之望,以故隔日亲祭,赞礼莫重,而亦末由致身骏奔,呈頉该曹,臣分都亏,惶陨尤切,玆敢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曲赐矜谅,特命有司,亟递臣本兼诸职,并改臣望享祭官,俾寻生路,无蹈重戾,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护军姜彝正疏曰,伏以,日月易迈,孝元殿练事奄过,秋序向阑,霜露将降,伏惟圣慕无穷,抚时益新。仍伏念,臣即者见差毓祥宫秋享祭终献官,受香在明,而臣自去月念间,偶得毒感,辗转添剧,风眩为祟,而头疼如碎,真阳益脱,而汗出难收,晷刻之顷,寒热交攻,房闼之间,转动亦艰,今过数旬,一味委顿,以此病状,万无自力将事之望,玆不得不冒陈短章,仰暴实状。伏乞圣慈,俯垂矜谅,即命变通,以重祀典,仍治臣渎扰之罪,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许令该曹付标。
○掌令宋稚圭疏曰,伏以,臣于前月二十九日,准承政院二十四日成贴所奉圣旨,以臣为司宪府掌令,斯速乘驲上来者,臣闻命陨越,罔知攸措。伏念,臣虮虱微命,粪土贱质,善无可纪,才无可取,滥被误恩,遽玷名器,前者冒进之疏,陈暴情实,不敢饰让掠美,以诬圣明矣。窃尝闻,古昔盛时,其用人也,必量才授任,惟器是称,而为士者,亦必量己甚审,无敢冒就,今臣虽甚无似,自知则明,前后除命之下,一未承膺,实恐贻累于圣朝综核之政,而乃反叨陞擢之恩,微分惶蹙,尤当如何哉?噫,殿下之于贱臣,隆眷若是者,抑以臣为有高蹈之志而守难进之节耶?臣于是,实未免因退而媒进,辞荣以沽名,而圣恩愈隆,臣罪愈深,跼高蹐厚,益不能斯须安也,臣固知抗颜一出,尽露瘢衅,朝著之间,不复撺掇,然后得以安意沟壑者,即臣质实无伪之道也。顾臣早婴奇疾,积升气喘,最为见证,而夏秋以来,一倍增剧,且以痔漏久苦,浓血臭秽,不敢近人,虽欲强策登程,而何可得也?情隘势蹙,不得不冒渎哀吁。伏乞圣慈,曲加矜察,亟赐指挥,收还召命,镌削职名,俾有以得安愚分,千万大幸,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自遣敦召,日俟幡然之音,巽牍又至,遐心如初,愧予冲人,诚未孚感,顾今新凉已动,日讲连开,切磋启沃之责,不望于如尔宿德诸贤,而于谁之望,江上儒贤处,才下敦谕,知应不日造朝,尔亦毋予遐弃,毋予藐少,即起登程,共处讲席,辅导予学,俾野无遗贤之训,旁招俊㐅之谟,不专美于上古,岂不休哉?台衔为便进身,今姑许递,尔其知悉,毋孤予侧席企伫之诚。
○兼春秋赵庆远状启,臣今月初六日辰时量,敬奉圣谕,本月初九日酉时量,驰到忠清道怀德县贞民里,传谕于司宪府掌令宋稚圭处是白遣,臣转向忠清道黄涧县,缘由已为驰启为白有在果,臣今月十一日巳时量,驰到黄涧县,传谕于右赞成宋焕箕处是白乎则以为,臣方住于臣孙钦天之黄涧任所,才经毒痁,癃喘益懔缀,㱡㱡欲尽,此际秪奉圣谕,十行隆挚,有非如臣愚陋所敢承当,虽在神识昏昧中,惶駴陨越,不翅倍蓰于前,今当新凉,讲筵将开,区区钦仰之忱,岂不欲承膺敦命,而一缕气息,万无起发之势,耿耿微衷,瞻望云天,只增闷蹙而已云矣。故臣今方复路,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辛酉八月十四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左议政李时秀,领事徐龙辅,直提学南公辙,参赞官吕鼎源,侍读官韩兴裕,假注书申纬,记事官吴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讫。时秀曰,昨于讲筵频承咳嗽之音,似有外气矣。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上曰,虽有咳嗽,非触感而然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读前受音一遍,仍读新受音,自王曰呜呼说,止敢不对扬天子之休命一遍讫。时秀解释文义以奏,上仍读十遍讫。时秀曰,其心愧耻若挞于市八字之中,一耻字最为工夫吃紧处矣。若以问学之不及于古人而耻之,德化之不被于一物而耻之,如是而慥慥不已,勉勉不忘于一个耻字,则自然为进德修业之方,而至若有过而耻之,则是耻也,与此相反,君子之闻过也,但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而已,若但以有过为耻,而有一毫掩护底意,则不但掩过之不得,抑亦重其过而已也。且臣于昨筵,已仰陈,而大抵《说命》一篇,非徒学问之说始昉于此,其精微之旨,蕴奥之义,亦莫备于是篇矣。今日三篇,虽已毕讲,勿以已讲忽之,来头他篇进讲之时,亦以此篇,反复缊绎,融会浃洽,俾有体验实得之效焉。龙辅曰,臣每见若挞于市一句语,自不觉愧汗之浃背矣。臣等,俱以世禄之臣,偏被先朝生成化育之恩,其所爱戴我殿下,期望我殿下之心,有倍于古君臣之际,而窃伏惟念,先大王陟降之灵,所望于殿下者,必在于尧、舜之治矣。臣等之所期于殿下者,亦在于是矣。殿下,以尧、舜之资,处尧、舜之位,致治至于尧、舜之域,诚所不难矣。如是而臣等不能以一言仰裨,一事仰助,而未造尧、舜之治,则臣心愧耻,当如何哉?臣每一念至,未尝不惕然儆惧,汗透于背矣。俄者左相所奏加意于《说命》云云,果好矣,典谟洋洋,何往非治道之经法,而是篇则较加亲切于用工之地?苟能有得于是篇,则尧、舜之治,亦不难期矣。伏愿常目而勿为间断焉。上曰,阁臣亦陈文义。公辙曰,诸大臣所奏,果皆切当,而伊尹纵切尧、舜,其君之心,若使成汤,不以尧、舜自期,则成汤之致治,顾安能如彼其卓然哉?有君无臣之叹,古虽有之,臣则以为,若有其君,必有其臣,君臣上下,惟当以尧、舜之治,交相勉励耳,若以致治之不及尧、舜,不克反躬自省,而全然归咎于群下之不善赞襄,则其可乎?伏愿深加体念焉。上曰,玉堂陈文义。兴裕曰,良臣之比于股肱者,盖言其君臣一体之意也。高宗、傅说之际遇,千古君臣之所罕有也。初比之于舟楫霖雨,次比之于麹糵盐梅,末乃以股肱比之,盖一节深于一节也,君臣相须,如人之一体,故或比之于腹心,或比之于手足,或比之于爪牙,今此股肱之比,最为要切,故相须之义益深矣。顾今圣明在上,承佐无人,虽不无有君无臣之叹,而殿下试可于朝廷之上,则安知无可任股肱之责者乎?群臣之中,如有谠直之言,忠勤之诚者,必假借颜色,虚心采纳,视如家人,情若父子,则亦当感激恩遇,殚竭报效,必有任其责者矣。抑又才不借于异代,各有了一世之才,上有尧、舜之君,而下无皋、夔之臣者,臣未之闻也。且伊尹、傅说之类,本非在廷之世臣也,起于草野,终为良佐,今若旁招俊㐅,任之勿贰,倚以为重,则当此一初清明之治,有志之士,皆愿立朝,亦必有闻风而起者,朝拔其尤,暮拔其尤,则股肱之臣,何患不得?然良臣,亦必待诚礼之隆挚而出,求之不以其诚,待之不以其礼,任之不以其信,则如手足之不仁,而不得为一身之用,此赓载歌所谓元首明而股肱良者也。伏愿殿下,用人之际,益加体念焉。上曰,所陈好矣。龙辅曰,臣以入侍座次事,有所仰达矣。大凡入侍座次,承旨当与臣等,一行进伏,而常在臣等之右,至于劝讲入侍,则承旨乃在于臣等之后列,有违格例。且臣等既已进前,则史官亦当依例分左右,此后则并为厘正,恐宜矣。上曰,依此为之,上曰,岭南密启,大臣见之乎?时秀曰,臣等皆见之,而姑无可以指一覆奏之事矣。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行右承旨徐英辅〈坐直〉。左副承旨李肇源〈坐直〉。右副承旨兪汉宁〈坐〉。同副承旨朴锺淳〈坐〉。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郑祖荣〈仕直〉申纬〈仕〉。事变假注书李集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卯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七分。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李晩秀,副提调尹光普启曰,亲荐节享,圣慕克伸,侵晓还内,劳动既多,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肇源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尹羽烈未肃拜,掌令李基庆,持平李惟采陈疏留院,掌令一员未差,持平李在玑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用铎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尹光普启曰,右副承旨吴鼎源,同副承旨金宗善,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李肇源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毓祥宫仲朔祭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韩用铎曰,礼房承旨驰诣受香所,奉审摘奸以来。
○备忘记,高山里佥使沈丰祖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李肇源启曰,昨日伏奉前掌令金日柱处喉院代撰谕旨之命,虽为制进启下,而十行丝纶,丁宁恳恻,无容自下代撰,则以原传教敦谕,古例即然,制进文字勿施,以昨下传教,成送谕旨,何如?传曰,允。
○事变假注书李箕渊奉命在外代,以李集运为事变假注书。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兪汉宁、朴锺淳落点。
○韩用铎,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奉审,当为举行,而雨势如此,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用铎启曰,今日奎章阁日次奉审,当为举行,而雨势如此,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辛酉八月十五日子时,上诣孝元殿。秋夕祭亲行入侍时,行都承旨尹光普,行左承旨韩用铎,行右承旨徐英辅,左副承旨李肇源,右副承旨吴鼎源,同副承旨金宗善,假注书郑祖荣、申纬,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直提学南公辙,检校直阁金近淳,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行礼,上具衰服杖,出斋殿门,赞礼前导,入孝元殿外中东门,近侍随入,诣版位西向立。赞礼跪启请俯伏哭,上俯伏哭哀痛,诸执事皆俯伏哭,左右皆俯伏。少顷,赞礼跪启请止哭行四拜礼,上止哭,仍行四拜礼讫。赞礼前导诣尊所,仍东向立,肇源爵酒,用铎受酒,上仍诣神位前北向跪。光普奉香盒,宗善奉炉以进,赞礼跪启请三上香,上三上香,光普等还奠炉盒于案上讫,各从东夹门以出。赞礼跪启请行初献礼,用铎奉盏以进于香案之右,赞礼跪启请执盏献盏,上执盏献盏,以授用铎,用铎敬奉奠于神位前,大祝跪读祝文讫。赞礼跪启请俯伏兴平身,仍降复位,上俯伏兴平身,仍降复位,次行亚终献礼,亚献官左议政李时秀,终献官右议政徐龙辅,以次行亚终献礼如仪讫,俱降复位。赞礼跪启请俯伏哭,上跪俯伏哭哀痛,诸执事皆俯伏哭,左右皆俯伏。少顷,赞礼跪启请止哭行四拜礼,上止哭,诸执事皆止哭,上仍行四拜礼讫。赞礼前导诣望燎位,大祝奉祝版以进,赞礼曰可燎,燎讫。引仪唱礼毕,赞礼前导出外中东门,还入斋殿。少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病〉。行左承旨韩用铎〈坐直〉。行右承旨徐英辅〈坐〉。左副承旨李肇源〈缘故出〉。右副承旨兪汉宁〈坐〉。同副承旨朴锺淳〈坐直〉。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郑祖荣〈仕直〉申纬〈仕〉。事变假注书李集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韩用铎启曰,明日、再明日,崇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锺淳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兪汉宁启曰,执义尹羽烈,掌令李基庆,持平李惟采,司谏徐有沂,献纳金孝秀,正言尹济弘疏批未下,除在外未署bb经b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兪汉宁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尹羽烈,掌令李基庆,持平李惟采牌不进,掌令一员未差,持平李在玑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徐英辅曰,右承旨入侍。
○大王大妃殿,传于韩用铎曰,目今悠悠万事,无过于辅导我冲王,启沃我冲王,自昨年以后,日望儒贤之来,不啻如渴,一味退托,无意膺召,何不思追先欲报之道,但知固守东冈之陂乎?况尔其地则先正之后孙,以其学则先朝之深许,所谓辅导启沃,舍尔而更谁之责乎?且既无可引之义,又无可去之端,其在感激图报之道,固当不俟驾屦,而敦谕屡下,巽牍辄至,一日二日,上下举措,徒成文具而止,如是而尚何望实效乎?使后人视今,则其将以君臣间所处者,谓何如耶?此莫非予未亡人,诚不足以致贤,识不足以参政之故,抚躬惭恧,无以为喩。见今秋凉已生,日讲又开,则官以经筵,尤当副急,尔须莫谓予不诚,莫谓予无知,亟回遐心,幡然登途,庸副予日夕侧席之思。此敦谕,遣史官传谕于前掌令宋穉圭处,期于偕来。
○以大司谏尹致性,司谏徐有沂,献纳金孝秀,正言尹济弘,执义尹羽烈,持平李惟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兪汉宁曰,只推。
○韩用铎,以孝元殿享官意启曰,凡科场时,殿参奉、忠义,例有赴举之规,今此式年监试初试时,参奉沈能秀、金鲁喆,忠义李敬修、朴宗恕、李商圭,皆当赴举云,参奉代假官一员,忠义代假官一员,令该府依例差出,以为致斋入番之地,何如?传曰,允。
○韩用铎,以奎章阁言启曰,原任直提学郑大容,检校差下事,命下矣,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韩用铎,以内医院都提调、提调意启曰,年例燕贸唐药材,依昨年磨炼,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锺淳,以兵曹言启曰,今八月十七日,武臣堂上朔试射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锺淳,以御营厅言启曰,去夜四更,幼学李煐,犯夜被捉,依例移送秋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兪汉宁,以刑曹言启曰,因御营厅启辞,去夜四更量,犯夜幼学李煐执捉,移送秋曹事,命下矣。李煐,依更数,决笞五十度,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事变假注书李箕渊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西部西江坊上水溢里契前掌令金日柱所住处,则以为,臣自顷陈疏承批之后,犬马之疾,失于将摄,一倍越添,蹙伏圭窦,㱡㱡侍尽,非意近侍之臣临宣,十行温谕,辞旨猥隆,万倍于前,臣伏地只受,不觉震越惶陨,措躬无地,况以所陈恤民之说,令庙堂讲究施行为教,此实古昔哲王择荛之圣心也,顾此无状贱臣,何以得此于君父?稽首感泣,不知所喩,臣既承此非常之谕旨,则其在分义,何敢晷刻俟屦之计,而顾臣目下病情,十分危剧,户闼之间,动辄随人,残喘仅仅,若将垂绝,时月之内,万无起作之势,衔命之臣,亦所亲见也。敦召之下,趋承无路,震迫罔措,bb恭俟b严诛而已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答曰,翘企之馀,大违所图,美疴目下虽难强,知应不日勿药,须安意加护,待差可即为簉朝事,尔其更为传谕。
○判义禁赵尚镇,知义禁闵台爀,同义禁洪圣渊等疏曰,伏以臣等,伏见大王大妃殿传教下者,有罪人李漌严刑后还发配所之命,臣等奉读以还,诚不胜忧慨之忱。噫,漌之凶种逆孽,负犯至重,宜被大戮,而投之有北,至今偃息,已是失刑之大者,又敢恣意跳出,来处京师,蔑弃公法,无所顾忌者,究厥罪状,尤极凶狞,及夫身拘王狱,私书见捉,情节绽露,语言阴秘,而一未盘核,听闻骇愤。况今台启方张,屡请严鞫,未蒙兪允,尚逭当律,而到今时月稍久之后,略施刑讯,无端发配,有若寻常罪犯,付之惟轻之典,则其为乖狱体而损王章,当如何哉?从此乱逆,无所惩畏,祸萌亦难堤防,思之及此,不觉胆掉而心寒也。臣等不避渎扰之诛,欲效执艺之义,而连值斋日,未即陈彻,今始略构短章,齐声疾吁于严庐之下。伏乞圣明,仰禀慈旨,亟允台臣之请,设鞫得情,期于输款,以惩凶图,以泄舆愤,千万幸甚,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慈教至当,卿等既伸执艺之义,斯速举行后草记。
○户曹判书李书九疏曰,伏以日月不居,孝元殿练事奄过,秋序已深,霜露且降,伏惟抚时孺慕,益复如新,仍伏念臣,猥叨重任,倏逾半载,空疏蹇劣,无一称塞,而仰感委毗之德意,遂以奔走为恭,至若众务之兼管,尤非拙分之所堪,果然金吾议律之不审,益著其昏谬之失矣。边门阑出,法至严也,王府议谳,典至重也。臣既忝居其职,与闻末议,而全忽明慎之义,徒积尸素之咎,竟使廷尉之当,不得其平,谴罢薄勘,未足以少赎其愆,而曾未经日,遽蒙宽宥,本兼诸职,依旧兜揽,虽感包容之盛念,益切悚恧之微忱。玆敢短章自列,冒渎崇严。伏乞圣慈,亟命有司,重勘臣罪,以警具僚,以安愚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司谏徐有沂,持平李惟采,献纳金孝秀,正言尹济弘等疏曰,伏以臣等,即伏见慈教下者,有罪人李漌严刑后还发配所之命,臣等相顾愕贻,继之以忧叹,窃以为一初清明之会,政今举措,尤当于严堤防严惩讨之道,务归至正至当,以循举国之同情,而近日处分之下,每以好生之德,过加宽大之典,非止一再,此臣等所以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而为之忧叹者也。今此李漌罪状,业已胪列于谏院之启辞,金吾之草记,则其不可以虮虱之贱,而置之惟轻之律也,明矣。噫,渠以枭獍之亲属,合被鲵觬之诛戮,而当初处分,止于投畀,保活性命,则渠亦人耳,固当衔恩感德,敛影缩伏,而乃敢闯举国哀遑之日,谓此时可乘,挟营门顾护之力,谓奸计可售,跳出囹圄,恣入城𬮱,肆意留滞,略无顾忌者,已极凶顽狞慝,而至于王狱逮囚之中,私书公行,丁宁申嘱,使勿杂谈,则其所谓杂谈,虽未知何等说话,甚么谋议,而当其摇舌,却恐罪恶之毕彰,密托缄口,俾图端緖之不露,则自外指挥,必有其人,和应情节,必有苖脉,其所以盘诘穷核,快施典刑之道,惟在于严鞫此囚,而今若依例严刑,止于其身,而还为发配,则自此干犯重罪之囚,暗地绸缪之徒,顾安所惩畏,而其可曰国有法乎?伏乞仰禀慈旨,还收成命,亟令王府,严加讯鞫,期于得情,私书往复之类,一一核出,并施当律,千万幸甚,臣等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谕于禁堂之批矣。
○执义尹羽烈疏曰,伏以臣于日昨,以恒俭等五囚事,冒陈一疏,而诚未格天,终靳允许,惶恧之极,抑郁交深。仍伏念,臣于台地,自来情势,便成铁限,屡暴危恳,自先朝而每蒙恩递,则今此亚宪新命,又何为而至哉?恩荣所及,感泪交迸,敢不竭蹶趋事,不惮蚊虻之负,奔走率职,粗效蝼蚁之忱,以报隆渥之万一,而言念四维之至重,以至十牌之坐违,臣之情地到此,而转益危蹙矣,义分至此,而尤为亏缺矣。圣恩虽出于宽假,臣情益切于悚恧,玆敢略具短疏,仰渎宸严。伏乞圣慈,特赐镌改,以安微分焉。臣于辞免之章,不暇赘他,而事实系于义理,功惟贵于阐扬,则愚衷所激,不容泯默,玆敢猥陈于严庐之下,伏愿殿下,深加留神焉。臣窃念,今日之义理者,先大王之义理也,今日之阐扬者,我圣上之阐扬也。自其至精至微者而言之,则毫分缕析,未足喩其详密矣,自其至大至明者而言之,则日揭星朗,不足喩其炳烺矣。猗欤我慈圣殿下,以厚坤之盛德,遵宣仁之故事,贲初元清明之治,敷慈天光覆之化,夙夜而存渊冰之戒,昕夕而轸泮涣之忧,敬天恤民之圣念,每发于丝纶之间,明义讨乱之至意,屡形于宾对之际,阐明五晦之筵教,而凶邪有惩戢之心,诞垂腊月之明旨,而朝著属宁靖之机,不率圣教之履载,诖误世道之邻翼,次第窜逐,邪党妖学之害,甚于洪水猛兽之祸,而一鞫夬扫,三尺克伸,行恁翻覆之计,民始诬逼之凶,毕露无馀,而于是乎先大王秉执之义,与天地而悠久,我圣上阐扬之功,并春秋而森严,奸萌乱窦之自底荡扫,天彝人纪之焕然复明,颐文之逆节,吁亦憯矣,而鬼诛先及,学培之凶情,昭乎难掩,而声讨方严,克正逆禋之罪,而夬泄神人之愤,痛察任贼之凶,而莫逃鲸鲵之诛,焕乎若太阳之扫阴翳,昭然若权衡之称万物,罔不咸囿于大中至正,而可以有辞于天下后世矣。凡此在廷臣僚,孰不精白一心,对扬休命,同寅协恭,偕底平荡之域,而日后虽凶如邻、翼,妖如民、恁,畴敢生心于其间哉?然而莫重之大义,所贵乎既严而又严,莫大之阐扬,亦贵乎既明而又明,使愚妇愚夫,皆知大义之至正至公,天下万代,皆仰阐扬之愈久愈明,则莫若表揭事实,永垂文字,辨忠逆之源头,揭义理之本末也。昔大禹铸九鼎,而神奸鬼秘,莫逃形迹,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有所惩畏,且以国朝故事言之,乙亥而有《阐义》焉,丙申而有《明义》焉。此实出于惧大义之或晦,示万世之指南也。臣窃念,昨年五晦之筵教,腊月之慈旨,实是大义理关头处也,质之鬼神而无疑,建诸天地而不悖,春生秋杀,衮钺森严于片辞,雷励风飞,日霜照映于只字,台阁之惩讨,虽未了当朝廷之是非,既已大定,此实合于传为一编,开示来后,严立条件,用颁中外,而间附五晦以后,讲明义理之辞教,劈破头䐉之文字,使其辞简而义精,语约而旨明,规模则整而严,体裁则该而详,起于五晦之筵教,至于民始之处分,使先大王之义理,愈久而益明,我圣上之阐扬,愈往而益彰,则国势民心之奠安,自此期矣,凶徒乱孽之惩戢,自此始矣。然则今日是书之作,亦将与乙亥之《昭鉴》,丙申之《明义》,相为表里也,可不重欤,可不念哉?臣窃以为,先大王秉执之义,充乎天地之大,我圣上阐扬之孝,皎如日月之光,昭载史策之上,传之千载之后,则是书之作,固不足为轻重于其间,而其于靖日后之世道,淑来世之人心,使率土含生,皆知大义之所在,凶窝逆竖,有所惩畏而自靖,则是书之功,亦不在禹鼎《鲁史》之下。伏愿殿下,仰禀东朝,亟命刊行,以伸今日之大义,用布多方,以为后代之信笔,不胜幸甚。臣又于目下事,窃有所忧叹而悸惧者,岭南一道,即我国根本之地也,列圣之厚德深仁,久矣遐章,前贤之遗风馀烈,尚今未泯,朝家眷顾倚重之方,不啻他道之比,而奈之何?挽近以来,人心不古,民俗兴讹,诗礼俎豆之场,便作邪学之窟,风土淳厖之地,奈多绎骚之患?至于昨年仁同事出,而凶憯极矣。伊时治狱之际,圣念务从其宽大,王纲未免于太恢,诛止其魁,而释其胁从,则所当革心改图,同我太平之不暇,而噫,彼遐陬凶孽,罔有畏戢,终为乐祸,啸聚山谷,敢肆潢池之盗弄,缔结群憾,筵述绿林之侵暴,蛇结蚪蟠,自作渊薮,极为叵测,而其间安知无嗣永、玄庆辈,又为之嚆矢也哉?道臣之原启,臣未得见,虽未知端緖之所由,狱情之如何,而凶贼之恣意跳踉,何其猖獗之若是耶?其在方伯、帅臣之列,以既无捕捉为启,则漫漶度日,专不洞察,从可知也。若此不已,则其凶窝乱孽之闯机伺发者,势必接踵而起,将至滔天之境,思之及此,宁不凛然?冀州之袍鼓方起,汉有张敞而按验之,益州之妖言流闻,而宋有方、平而坐镇之,盖取盘错之利器,以为一方之奠安也。今日之岭南,即汉之冀州,宋之益州,而历数朝廷,亦岂无按验坐镇之望,以纾我圣上南顾之忧哉?臣谓一依昨秋仁狱时查事,别遣重臣之才兼文武者,使之往釐而明核,究讯其情节,荡扫其根窝,以杜滋蔓难图之患,诚为幸甚。且夫严科场一事,即金石不易之典也,况先朝之法意,严明郑重,照讫以防其冒入之弊,呼呈而俾无争先之患,使士趋克端,场屋不闹者,亶出于导率作成之苦心,而及至今春,科规渐解,皂隶之随从,蹂躙而争入,白徒之闲散,踊跃而先登,一人赴举,则十人随之,乱杂无伦,便成斗哄之场,其士习之污下,莫此为甚,此岂圣朝严立科条,表率多士之盛意哉?何幸日昨大僚之陈奏,至请科规之严明,遂下允兪之音,臣于此,钦仰庄诵,尤幸先朝之令典,复睹于一初之会也。第当大比之科,严饬之教,不啻丁宁谆复,而尚欠成效之可观者,盖面试不行故也。粤在先大王丙申之初,首颁纶音十条,而行面试,然后科场可严九字,即其一也,中间之乍行旋撤,仰认圣意之攸存,而目今科弊日滋,士习益渝,将至莫可收拾之境,则惟此面试一事,实为矫救之道也,而空疏之辈,可以因此自戢,而初不入场矣,蔑学之徒,可以于此羞愧,而知所读书矣,上无遗珠之叹,下有献璞之幸,而其严科场正士习之道,亶不外是。臣谓自今以后,无论大小科,会试入格者,分日设场,俾令各坐面而试可,升黜其才不才,敢舍其能不能,以为永久遵行之道,则始也事若难行,而终焉为效大矣。伏愿殿下,断自宸衷而行之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当询大臣处之,尔其勿辞察职。
○掌令李基庆疏曰,伏以臣即伏见慈圣殿下传教下者,有严囚罪人李漌还发配所之命,臣诚愕贻,不胜抑郁。噫,漌之罪,可胜诛哉?渠以剧逆切姻,罪犯至重,在法必诛,而律止薄窜,已是宽典,渠若有一分人心,昨年天崩之后,冤结哀慕,如不欲生者,宜倍平人,而乃反益肆虺毒,跳出儿柙,以举国如丧之时,谓渠身可乘之机,睯不畏法,潜自逃还,其心肠之至憯,计谋之叵测,已无可言,而及夫王府逮囚之后,乃敢与外人相通,至有私书之往复,辞意狡恶,情状莫逃,此岂可一日容贷者哉?尚幸具格严囚,究核有路,而今乃还发配所,有若轻囚逃躱而现捉还配者然,此何事也?呜呼,圣王刑罚,世轻世重,盖以时措之义,不得不然也。方今国势岌嶪,人心波荡,旧逆新凶之谋欲翻身者,不至gg止g一漌,昨秋今春之亡命未捕者,其数亦多,虽使朝廷处分,严正挥廓,无所饶贷,尚难保其逆折奸萌,永窦后患,况乎轻之不已,至于狃缓者乎?且渠之脱身还京,必有情节之可问,诸书密通,亦有脉络之相关,今若一一穷核,则凶图阴谋,不难取服,而乃以严刑,为勘罪之律,还配为区处之道,如是则其如何而脱身,如何而还京,如何而通书?皆属不问之科,宁有负犯如漌,而寘之不问者哉?伏愿殿下,仰禀慈旨,亟收成命,严囚罪人李漌,设鞫严问,快正典刑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谕于诸批矣。
○辛酉八月十六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右承旨入侍,禀事阁臣同为入侍时,右承旨徐英辅,假注书申纬,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检校直阁金近淳,以次进伏讫。上曰,御制缮写,何间当始役耶?近淳曰,今二十日始役之意,已草记启下矣。仍奏曰,曾前御制缮写时,校准之役,则时原任阁臣,通融轮回入来看检矣,今番亦依此举行乎?上曰,原任直提学郑大容,原任直阁李始源,并检校差下,使之入来校准,而前此徐荣辅主管是役,今虽未可入来,而誊出时,正本一番送示,好矣。近淳曰,御制册子,所重自别,恐不可出送私次,若以草本,精裹送示,则似好矣。上曰,然则誊出后,以草本送示,可也。近淳曰,近来阁直甚苟简,李始源,则以九耋侍下,难于就直,郑大容,则已陞正卿,前或有特教入直之例,而自下不敢仰请矣。上曰,使之轮回入直,兼管御制校役,可也。近淳曰,检校差下传教,退而书出乎?上曰,唯。近淳曰,臣适登筵,有仰达者矣。日前大僚,以科场申饬,才有所筵奏矣,大抵科场之弊,难以毛举,而今春庆科以后,法禁或归旷荡,士习愈益浮嚣,惟以纷竞为妙方,不知廉耻为何物,场屋之杂乱,犹属馀事,有识之忧叹,厥惟深矣,此岂但士习之为然?实亦有司之过也。苟使为试官者,洗心易虑,精白奉公,饬躬砥行,董率有法,则士习之浮嚣,亦岂至此之极哉?今番科试,系是一初修明之会,此意宜加另饬,俾各淬砺,虽以照讫讲事言之,申明旧典,法意非不甚美,而近闻京外儒生,图得虚帖,守宰至有榻给者,下属至有买卖者,因是而募得随从,惟意所欲,多多益办,犹恐或后,转相慕效,看作能事,事之寒心,孰甚于此?古人以贯开封户籍,犹以为欺君,今此无帖而图帖,与无籍而图籍,何以异乎?臣未知其实有是事,而传闻狼藉,臣诚为多士慨然。士习既如此,则朝家之所以防之禁之,亦不得不随以申严。臣意则应讲人士,既有开录成册,榜出时一一凭准,如有不入讲册,而冒占解额者,随摘随拔,又于终场出门时,都收所佩讲帖与讲册,又一一校准,又令入场时,人持一试纸,无试纸而拦入者,断以随从摘去,随现重绳,恐不可已也。今臣所言,亦出于救末之论,而庶或为一分清科场之道,以臣举条申明知委于一二所禁乱官及京兆五部,俾无多士不知而犯科之弊,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启下公事,至礼曹启目胎室加封石物事,上曰,判堂何不着衔,而只参议为之乎?英辅曰,臣未及详知,筵退后当问该曹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辛酉八月十六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李晩秀,特进官申献朝,参赞官韩用铎,侍读官李敬参,检讨官李基宪,假注书申纬,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宗臣安昌君燝,武臣李运昌,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上读前受音一遍讫,命上番读之,敬参读自帝曰兪,止时乃功懋哉讫。上读新受音一遍,仍命陈文义,敬参曰,虽以帝舜之圣,既跻大耋之年,则血气不能无衰,故未免有倦勤之叹,以此言之,则其在血气未衰之前,自耕稼陶渔,至有天下,状其广运之德,则不过曰一勤字而已,勤之义大矣哉?是以命禹之辞,亦不过曰不怠,窃念圣王之学,语其极处,则与天同大,而一言以蔽之,则一勤字而已。伏惟殿下,冲年临御,惟日孶孶一个勤字,允为出治之本矣,益加体念焉。上曰,留念矣。基宪曰,大禹治水之功,至于地平天成,万世永赖,而所谓地平也天成也。即不外乎六府三事耳,若以三事言之,则厚生为第一件事,故古语云,衣食足而知礼节,亦此义也,德非徒善而已,惟当有以善其政,政非徒法而已,在乎有以养其民,养民之政,莫尚于厚生也,政虽善举,若使斯民,一夫一妇,不获厚生之方,则不可谓地平而天成也,然则地平天成之实效,必于厚生而可见矣,就以今年言之,八路同熟,民事大幸,然安知蔀屋之中,不有呼饥之甚于歉岁者乎?伏愿殿下,体念于此章之意,惟以厚民之生,为第一急务焉。上曰,所陈亦好矣。晩秀曰,上番所陈,果好,而犹有馀蕴矣,千古安危之分,莫出于勤怠二字之间,舜之鸡鸣而起,汤之昧爽丕显,文王之日昃不遑,皆是法天,天无一时之息,故四时行焉,百物遂焉,圣王之勤于致治者,奉天者也,怠于机务者,反是道也。惟我殿下新服之初,敬天之道,勤民之政,宜无一息之顷或忽于中矣,匹夫匹妇之不获其所而念之,朝宗法度之修废而念之,人才之用否,贤不肖之进退而念之,如是念念不懈,则是所谓不怠者也。殿下以眇然一身,临亿兆之众,上自士大夫,下至愚夫愚妇,思见德化之日新,殿下纵欲怠而不可得矣。今则方在谅暗之中,见诸行事者犹少矣,臣不敢指一事仰勉,而就以讲筵言之,法讲之外,日开劝讲之筵,时赐召对之席,无日间断,不为不勤,而臣不敢知燕闲之中,不对臣等之时,亦能勤而不怠,如对臣等之时乎?伏愿殿下,笃于慎独,至诚无息,以致终始典于学之美,则岂不休哉?万事万理,皆不外于不怠二字,而尧、舜之域,亦可因此而序进矣,益加留意焉。上曰,所陈好矣,当体念矣。献朝曰,今时则幸无九年之水,而向者邪学之害,甚于洪水猛兽,何幸赖天之灵,凶丑伏法,滓秽廓清,于以仰睹初元清明之治,臣不胜钦仰赞叹之忱,而点染之徒寔繁,其类犹有未尽剿绝者,虽以好生之德,特施宽大之政,而来头之忧,安知无益炽于前日乎?刑期于无刑,非真无刑也,其始不免于用刑,而实所以期至于无刑之谓也,民不能协于中道,而邪诐淫遁,则圣人岂不用刑乎?廓用乾断,锄破邪党,染污之俗,咸与维新,则大禹万世永赖之功,专在于是矣,伏愿留念焉。用铎曰,大禹之时,以六府三事允治,为地平天成之效,而虽无禹时治水之事,万物各得其所,则是所谓地平天成也,事事有地平天成,物物有地平天成矣。殿下新服之初,留念于民事,使六府三事,克臻允治之域,则地平天成之功,不在于禹下矣。程子有言曰,一命之士,苟存心于爱物,于人必有所济,一命之士虽微,而苟能存心爱物,则功效如此,况我殿下,以九五之位,行爱民之政,何患不六府三事之允治乎?伏愿加意于爱民之政焉。上曰,所陈亦好矣。上曰,五刑明则何为弼五教乎?敬参曰,五刑与五教,外面看之,则似异矣,而五教之未化者,必齐之以刑,则辅其所不及,玆乃弼之之义也。晩秀曰,圣人之治,以德为化民之本,而刑乃不得已而用之矣,弼字之义,殊有深意矣。上曰,谷在木土之中,而另言谷一字为六府,果何义也?敬参曰,注说所谓谷本在木行之数,而禹以其为民食之急,故别而附之者,是也。上曰,尧在位七十载,而未闻有倦勤之语,舜之在位,仅三十载,而倦于勤,何也?敬参曰,前圣后圣之言衰不言衰,似可疑也,而尧登帝位时年十六,故在位至七十载之多,而犹不及于舜之年也。舜则生三十而征庸,三十而摄莅帝位,又三十载,其年数,已多于尧十四载矣,血气之衰甚于尧,似或然也,然《舜典》注云,试舜三载,而老不听政,又二十八载,据此则虽无倦勤之训,而老不听政,乃倦于勤之意也。基宪曰,圣人年岁之多少,不必比而较之。舜之自言耄期倦于勤者,未必不为格禹之辞,而勉禹以不怠也,故先言倦勤耳,血气虽衰,志气则不衰,岂有圣人而一刻倦勤之时乎?晩秀曰,圣人之血气,亦不异于凡人,有时而衰矣,则安得无耄期之倦勤乎?仍奏曰,臣以讲规申明事,有所仰奏者矣。法讲事体,与召对有异,自上读新受音后,上番玉堂陈文义之际,逐章逐句,先为解释以奏,继又上下反复,或拈出字句,或敷陈一通,下番方继之,俯询疑义,则上下番又迭奏以对,故每值讲筵,昼漏屡下,方有启沃资益之效,此实祖宗朝美规也。近来此规渐废,上下番文义,不过一二处草草数转语,殊无金华法筵之体,今筵亦未免如是,此后则申明古规,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命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行右承旨徐英辅〈坐〉。左副承旨李肇源〈坐〉。右副承旨兪汉宁〈坐直〉。同副承旨朴锺淳〈坐直〉。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郑祖荣〈仕〉申纬〈仕直〉。事变假注书李集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四更五更,月晕。
○兪汉宁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尹羽烈未肃拜,掌令李基庆,持平李惟采呈辞,掌令一员未差,持平李在玑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锺淳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锺淳启曰,来二十一日,朝参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用铎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而宣陵忌辰祭斋戒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朴锺淳曰,劝讲入侍。
○传于兪汉宁曰,召对为之。
○朴锺淳,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用铎,以奉常寺都提调意启曰,祭享所用秋等中脯,依定式,今八月十七日始造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辛酉八月十七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领经筵李时秀,直提学南公辙,参赞官朴锺淳,侍读官李敬参,假注书郑祖荣,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讫。时秀曰,夜凉,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咳嗽之节,今则何如?上曰,别无所苦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讲筵入侍时,史官当为分左右之意,向日僚相,既已仰奏矣,自今依此为之,似好矣。上曰,唯。上读前受音一遍讫,复读新受音,自高宗肜祭,止无丰于昵,时秀解陈文义,上仍读十遍讫。时秀曰,义理者,即不过行而宜之而合于义者也,日用事为,大小精粗,无不有义理存焉。此篇典厥义一句,始说出义理字,祭祀丰昵,亦非大过,而训王之言,必以义之一字为本,此所谓先格王,而正厥事者也。且祖己之告高宗曰,乃曰其如台,其如台三字,即祖伊告纣之辞也。高宗之于商纣,仁暴悬殊,而臣下之所以告戒,则无所异焉。盖告君之辞,非激切无以感悟主听,人主亦闻此等言而后,有所儆惕而自省,凡此数节,宜所熟翫而体念者也。上曰,阁臣亦陈文义。公辙曰,训诂谓高宗,有祈年请命之事,夫命之长短,在德而不在祷,祈祷之事,三代亦有之,而有正有不正,若非学问之力无所挠夺,则易为祸福之说所移易,至或有祈祷求福之举,此不惟悖于义理,亦必无益,祖已之以惟天监下民典厥义,降年有永有不永,陈告于高宗者此也。上曰,所陈好矣。敬参曰,祭日之雉雊灾也。高宗之治世,似无召灾之端,而圣世尤多灾异之见,盖仁爱之天,尤有眷顾于圣明之主,故其所以警告之者,有若耳提而面命,当高宗恭默之时,则赍之以良弼,在高宗渎祀之时,则警之以雊雉,休咎之应,捷于影响,人主一念之萌,至微至隐,而感应之不忒如此,岂不大可畏也哉?故必须诚意而正心,幽独之地,常加戒惧之工,情欲之发,使无偏胜之患,则措诸事为者,自可以合天理而享天心矣,祖己所谓,惟先格王,正厥事者,政指此也。上曰,是言好矣。上问曰,先格王,与孟子格其非心同义欤?时秀对曰,然矣。上曰,傅说以渎祀不钦,戒于高宗,高宗何为不改,而又有此失耶?时秀曰,傅说之陈戒也。高宗既以旨哉攸服,虚心开纳,而犹不免有祈祷等事,改过之难,有如是矣,此尤为后辟鉴戒处也。上曰,高宗无答祖己之言者,何也?时秀曰,此亦臣等之所致疑者也,然似必虚受也,故别无所言者也。公辙曰,此时史迹,或只载训诰之辞,又或有阙遗之文,答言之有无,未敢明知,而高宗之贤,必当虚受于忠言矣。敬参曰,改与不改,不系言语之有无,且史之阙文,亦未可考,高宗之从谏与否,不可以此而断之矣。公辙曰,今当御制缮写之时,内阁番次苟艰,检校直提学郑大容,判书虽无入直之例,而御制较正,自有所重,限准役使之入直,检校直阁李始源,以其有老亲,故曾不入直,而御制较正前,亦为使之入直,何如?上曰,依此为之。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辛酉八月十七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直提学南公辙,参赞官兪汉宁,侍读官李敬参,检讨官李基宪,假注书郑祖荣,记事官金喆修、吕东植,以次进伏讫。汉宁曰,劝讲入侍时,史官既已分左右矣,召对与劝讲无异,史官亦令分左右进前,似好矣。上曰,唯。公辙曰,此后则虽承旨入侍,史官亦令分左右乎?上曰,依此为之。上命读,敬参读自孟某去齐,止斩首八万。上曰,下番读之。基宪读自立太子平,止初置丞相。上曰,阁臣读之。公辙读自七年秦魏会于应,止始出令焉。上曰,参赞官读之。汉宁读自九年秦昭、襄王,止以请平。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十六年赵君,止立太子横。上曰,兼春秋读之。喆修读自秦伐楚,止遂留之。上曰,翰林读之。东植读自时楚太子横,止以为相。上曰,陈文义也。敬参曰,上文书孟某适魏,此书孟某去魏,又书去齐,盖当战国之时,若孟子命世之才,其出处行藏,即世道隆污之机,朱子所以特书之者,可见其三致意焉耳。夫以孟子眷眷斯世之心,岂欲遽弃齐梁,而终不免浩然而归?此实千古伤痛处也。世间未尝乏才,殿下若求之以诚,则亦岂无可用之贤乎?既得之而用之有终,则亦岂无致泽之效乎?愿于此等处,益加鉴戒而体念焉。上曰,此言甚好矣。基宪曰,燕昭王,虽是战国之君,而姿禀甚高,故吊死问孤卑身招贤,皆出于诚心,以其有诚心也,故得乐毅之贤,成中兴之功,惜哉,后王用之不终,使忠臣去国,遂至于败亡而后已,用贤之道有始有终而后,可以责成效矣。我国虽是季世,若心诚求之,则必有贤才为时而出,在昔先正臣宋时烈,当孝庙任用之时,群贤汇进,一时炳朗,盖物以类聚也。故得一贤则群贤自至,燕昭以先用郭隗,而乐毅、剧辛之徒,闻风自至,况得贤于此者,用之以诚,则其效岂止于昭王之事业乎?上曰,阁臣言之。公辙曰,孟子书中,公孙衍、张仪之事,曾已侍讲,而今又见于《史记》中,尤有温绎之味矣。战国之所尚者,只是功利之说,而孟子始说出仁义二字,朱子以此谓千古只眼,千古正论,若景春者,当时亦以儒名者,而乃以仪、秦辈,视为丈夫,岂知有仁义之道乎?学者读孟子大丈夫之言,有可以立其志气,而知所以自治之方矣,人主于此,尤当审尊王黜伯之道。伏愿殿下,讲此等文时,益加勉励焉。汉宁曰,此时书彗星见者再矣,彗星兵象也,当时世主,不知有孟子之圣,而只以战争为事业,安得无灾沴之见乎?敬参曰,楚王闻张仪之㗖利,而见欺于六里,此只由于物欲之蔽其心也,夫楚、齐相绝,何利于秦,而以秦虎狼之贪,遽捐六百里之地哉?是不待陈轸之言而可知矣,徒以得地之欲,蔽交于前,故心失其明,而不悟其见欺也,利之为心病,容有既哉?慎独二字,俄筵有所略陈,而诸臣之陈勉者,亦每以此为说,此虽若常谈,而苟能必慎其独,则利欲之心,无从而生,夫慎独之工,似若无着手处,而一念之萌,先审乎义利公私之分,义与公者则行之,利而私者则去之,今日如是,明日如是,则自然渐熟而所发者,一出于义理,而无人欲之私矣。古人有言,行不愧影,寝不愧衾,幽独之地,犹常不愧,则况见于行事者乎?上曰,燕昭之时,孟子在世乎?敬参曰,孟子似及见昭王之世矣。上曰,然则昭王招贤之时,孟子何不往见耶?公辙曰,昭王虽能招贤,而所招者,只是伯佐之才,安能识孟子之贤而用之乎?然而孟子之并世与否,不往燕国之事,有未及考据而仰奏矣。上曰,孟子不能平治天下,而曰功不在禹下者,何也?敬参曰,辟邪说而正人心,功利之及于万世者,无异于大禹治洪水之功,此之谓也。公辙曰,孔子虽不能得位行道,而犹曰贤于尧、舜,此以其功利及人而言者也。孟子之辟杨、墨,其功亦不让于大禹之平水土矣。上曰,武灵王之为胡服,公子成,始则称疾不朝,诚是矣,而终乃听命者,何也?敬参曰,以冠裳而易鳞介,人孰不骇于见闻,而公子成之谏君,亦不过一时之见,而无实得之见,故终不能引君当道得请而后已,武灵王之不从直言,公子成之不能匡君,果是君臣之胥失也。基宪曰,此固武灵王之过,而其所谓令行为上者,尤是重其过也,所令出于公正,则可以必行,而所令不正,虽令不从,岂可以必行为心乎?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韩用铎〈牌不进〉。行右承旨徐英辅〈坐直〉。左副承旨李肇源〈坐〉。右副承旨兪汉宁〈坐〉。同副承旨朴锺淳〈坐直〉。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郑祖荣〈仕〉申纬〈仕直〉。事变假注书李集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兪汉宁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尹羽烈未肃拜,掌令李基庆,持平李惟采呈辞,掌令一员未差,持平李在玑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普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尹光普启曰,行左承旨韩用铎,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肇源曰,劝讲入侍。
○兵曹口传政事,佥知单李溏,副护军单徐有炼、权襈。
○尹光普启曰,即者礼曹郞厅来言,今十九日宗庙、永宁殿、景慕宫秋奉审执頉修改时,及二十日顺陵陵上魂游石倾仄处修改时,本曹堂上,当为分进,而判书金观柱,以身病,尚未出肃,参判未差,只有参议任希存,不得推移举行云,判书即为牌招,参判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进去之地,何如?传曰,允。
○徐英辅启曰,即者工曹郞厅来言,今十九日宗庙、景慕宫修改时,本曹堂上,当为进去,而判书李敬一身病猝重,参判洪义谟呈辞受由,参议未差,无以分排进去云,判书牌招,参议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光普启曰,礼曹判书金观柱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明日宗庙、永宁殿、景慕宫修改及二十日顺陵修改时,礼曹堂上,当为分进,而如是违牌,不即举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徐英辅启曰,工曹判书李敬一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明日宗庙、景慕宫修改时,工曹堂上,当为进去,如是违牌,不即承膺,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光普曰,呈辞工曹参判许递,今日政差出,待明朝牌招进去。
○尹光普启曰,吏曹判书金祖淳,参判李翊模,参议朴宗来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不即承膺,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尹光普启曰,吏曹判书金祖淳,参判李翊模,参议朴宗来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不即承膺,事体所在,极为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参判更为牌招。
○有政。吏批,判书金祖淳牌不进,参判李翊模式暇,参议朴宗来进,行右承旨徐英辅进。启曰,判书金祖淳牌招不进,参判李翊模式暇,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以崔时淳为掌令,闵命爀为副修撰,南公辙为礼曹参判,郑东观为兵曹参议,朴吉源为工曹参议,李永夏为汉城判官,兪汉谟为工曹参判。
○兵批,判书赵镇宽进,参判朴长卨呈辞在外,参议郑东观未肃拜,参知李益恢入直,同副承旨朴锺淳进。以李斌、李命新为同知,李始源为副摠管,朴基赫为五卫将,尹敏东、元永象为宣传官,佥知李敬进、元永胄,护军吴泰贤、尹东著、白仁焕、韩箕傅,副护军林汉浩、张至冕、尹益烈、吴鼎源、金宗善、李海愚、李熙燮、李汉弼,副司直宋稚圭,副司果尹光孚、宋焕章,以上并单付。
○辛酉八月十八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领事徐龙辅,提学李晩秀,参赞官李肇源,检讨官李基宪,假注书申纬,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讫。龙辅曰,日间凉意顿生,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读前受音一遍讫,仍读新受音《西伯勘黎》,自西伯既勘黎,止不无戮于尔邦一遍讫,龙辅解释文义以奏,上仍读十遍讫。龙辅曰,天命人心向背之际,可畏如是矣。唐太宗,以观古史,为三鉴之一,而《书传》亦是古史也,伏愿讲习之时,惕然深省于天命人心向背之际,以为龟鉴焉。晩秀曰,千古人君之盛德大业,专在于能用群下之嘉言善谟矣,苟不能用焉,则如疾病之不能用当剂也。是以有药不瞑眩,厥疾不瘳之语,今以此篇言之,此时已无可为,然若于祖伊奔告之时,惕然改悟,则犹可为也,不此之为,乃反责命于天,无一毫悛改之意,故至于是矣。且此时贤臣之献纳嘉谟者,非一祖伊而已,有若微子、比干、箕子者,布列朝廷,而皆不能用之,后世之言败亡,而必称桀、纣者,以其拒谏一事,为大过故尔,岂非大可警惕处乎?上曰,所陈甚好矣。基宪曰,纣之时,不修德而淫戏,非但一纣为然,至于百姓,亦有不虞天性之患者,此无他故,乃在于导率之如何耳,故《大学》曰,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以此观之,则从仁从暴,专系于在上之导率耳。今殿下新服之初,一动一静,万姓皆仰,而至于政令注措之间,为下矜式之道,专在于讲学,讲学之道,非但求之于文义而已,皆措诸施为,发之政令,随事随处,无往非学,方可谓之实效也。如是而表里洞澈,正朝廷以正四方,则百姓皆有导率之化矣,如上好经术,则下皆好经术,上好词章,则下皆好词章,从古史传,班班可考。伏愿殿下,留念于导率之方,益加勤学焉。肇源曰,阁臣所奏拒谏纳谏,玉堂所陈导率二字,皆是切当之语,伏愿体念焉。上曰,祖己则云不敢斥君隐,而祖伊则曰乃罪多参在上者,何也?龙辅曰,古人遣辞,或有质实无伪者,故祖伊之言盖如此,而非不恭也,古者于尊处,或称曰尔,今此乃字,亦是义也。上曰,祖伊、比干之进言也同,而纣之处之也异,何也?龙辅曰,以纣德之乱,能容祖伊,而不加暴怒,实为后世人主之可愧处矣,然不能用其言则均矣,以我生不有命在天一句观之,则骄泰之意,溢于言外,其不罪祖伊与罪比干,处之似异而实同也。且此篇中淫戏二字,非专指酒色而言也,凡事之非中正之道者,皆淫戏边也。六艺虽是儒者事,若不纯然一出于天理之正,则皆归于淫戏,故圣人察其几微之际,务归中正之域,非正言不道,非正事不为,以此推之,则礼义中正外事,都属淫戏边矣,此等处益加省察焉。基宪曰,祖伊直言曰,乃罪多参在上,乃能责命于天,以后世观之,则是岂群下所敢道之辞,而未闻当时,以此言罪祖伊。大抵殷尚质,故君臣之间,质实无伪,不少讳秘乃尔如此。且汉之周昌,告于高帝曰,陛下桀、纣主,而高帝不罪而笑之,俄者纳谏之言,阁臣已仰陈,而世降以来,忌讳过之,疏章之间,恐有生涩之言,筵奏之际,无甚建白之事,直截之风渐消而委靡之习渐长,臣窃为之寒心也。至于讲筵,如当篇辞之不好处,则讲官辄难于文义,臣则以为不然。夫子之删《诗》、《书》也,感发惩创之意,并行不悖,今此《勘黎之篇》,论难讲确之际,亦足为警动鉴戒处矣,伏愿留意焉。上曰,所陈亦好矣。上曰,御制缮写,今至几何?晩秀曰,今至二十卷矣。上曰,昨下岭南密启,大臣皆见之乎?龙辅曰,臣等皆见之,而宜宁则罪人可谓斯得,而他处犹有未核者,姑观来头道启之更来,当有所覆奏矣。仍奏曰,宙合楼奉审,久不为之,而潦暑已过,下情闷郁,待日候清朗,即为奉审,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行右承旨徐英辅〈坐直〉。左副承旨李肇源〈试所进去〉。右副承旨兪汉宁〈坐直〉。同副承旨朴锺淳〈坐〉。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郑祖荣〈仕〉申纬〈仕直〉。事变假注书李集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兪汉宁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兪汉宁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持平李在玑未署经,执义尹羽烈,掌令崔时淳、李基庆,持平李惟采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用铎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朴锺淳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朴锺淳曰,劝讲入侍。
○传于兪汉宁曰,召对为之。
○以大司谏尹致性,司谏徐有沂,献纳金孝秀,正言尹济弘,执义尹羽烈,掌令崔时淳、李基庆,持平李惟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兪汉宁曰,只推。
○传于韩用铎曰,正士习严科场,在于试官,此意,令庙堂严饬一二所事,分付。
○传于韩用铎曰,一所试官郑东观、闵耆显二所进去,二所试官李肇源、赵万元一所进去。
○韩用铎,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即奎章阁奉审日次矣,以大奉审,时原任阁臣,依节目,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用铎,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修撰闵命爀,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闵命爀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用铎曰,只推。
○韩用铎,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式年监试初试一所,设场于本曹矣,上直郞厅,依例朝房直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锺淳,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骑士将金汉健,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禁府启目,平安前都事吕荣徽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又启目,康津前县监李海清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
○忠清监司尹光颜疏曰,伏以日月如流,孝元殿练事奄过,秋序已半。伏惟我殿下,抚时攀慕,益复罔极,区区下情,不胜悲虑之至。仍伏念臣,才识昏疏,既未堪于重寄,情地危臲,又不容于冒据,荐上乞免之章,冀蒙体下之私,圣批固靳,饬推连降,怵分畏义,不敢更渎,黾勉蹲仍,今且三朔,廉隅担阁,自功淟涊之羞,愆邮增积,转深辜负之惧,至于今番尹琰滥院事,而臣之不职之罪,益无所逃矣。噫,俎豆祭社之举,本自重大,除非德学功烈,副士望而协乡议者,莫宜当之。且自先朝以来,饬禁截严,无论新创与追跻,勿许私设而擅行,则虽使真有为公论所推,允合腏食之人,犹不得任自入享,况彼初不当拟议者,尤何可生意于滥竽,而向于权奸在朝之际,乡曲怪鬼之徒,趋时附势,承其指募,不有邦禁,肆然配侑,跻之于儒宫尸祝之所,厕之于先辈名硕之列,此诚士林之羞耻,世道之变怪,而身居按察之任,事在所部之内,乃不能预加禁断于其始,又不能亟行斥黜于其后,裒然而罔闻,蒙然而仍置,其为坏法纪瘝职责,顾何如哉,而亦岂敢以不曾关由,未及觉察,为自解之图哉?台章一出,声罪至重,废务屏伏,恭俟严诛,及夫庙堂行查之日,乃反罚止问备,职名自如,臣诚惝惶悚恧,莫省所措,圣度宽容,虽从末减,自惟辜犯,实在罔赦,其不可以已经薄勘而晏然于职次也,决矣,玆敢略暴惶懔之忱,冒渎崇严之听。伏乞圣明,亟命先削臣所带之职,仍付攸司,重勘臣罪,以昭彝宪,以安微分,千万幸甚,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同副承旨朴锺淳疏曰,伏以臣姿性庸愚,百无肖似,根植孤弱,四绝墙壁,而自夫释褐之后,偏蒙我先王陶铸之恩,一阶半级,皆由造化,华衔漫职,多出特点,遂以樗栎无用之材,涵濡长养于仁天雨露之中,臣固无才无能,未有丝毫之报效,而若其一心之所自矢者,窃以此身,献之于国,不敢为自有之计矣。不幸含纶之行,遽缠抱弓之恸,万里归来,千古无及,此岂人理所可堪忍?迺者我殿下,特记竣事之劳,爰侈陞资之恩,置之于银台近密之班,周旋迩列,昵近耿光,荣耀至矣,涯分极矣,岂敢更有所希望,而第臣有区区至切之恳,不敢自阻于孝理之天,臣孤露馀生,零丁孑孑,与依为命,惟一偏母,臣母夙抱贞疾,累经险衅,近年以来,衰铄日甚,疾病渐痼,而臣家本穷窭,计拙谋生,无以自力于朝夕之供,药饵之需,每念古人寸草春晖之诗,未尝不三复兴叹。且妇人之常情,每以随子赴官为至荣,而臣通籍十馀年,一未致专城之养,虽其历敡清华,滚到绯玉,臣身则固荣且显矣,独使臣母,不得受一日之禄养,乌鸟之情,能不郁悒。昔在孝、显两朝,臣之先祖文孝公臣长远,自在经幄,至跻卿月,前后乞养,非止一再,辄蒙圣朝之体许锡类之仁,至今为一世之艶诵。伏惟我殿下,以孝为治,一国兴仁,臣于此时,何敢以猥渎为惧,不以先祖之所乞于圣祖者,陈恳于殿下哉?臣之出入禁闼,日月未久,远离承明,岂无恋结之忱,而日有短长,昔人所云,情私所迫,按仰不得,玆敢仰首鸣号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谅臣至恳,特命选部,许畀一县,俾臣将母之官,养以君食,则臣亦当殚竭驽钝,自效于簿书之末,以图涓埃之万一,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
○曹司卫将柳𪬵疏曰,伏以日月迅迈,孝元殿练事奄过,秋序已深,伏惟我殿下,哀慕罔极,靡逮之痛,益复如新。仍伏念臣,才钝迹贱,晩窃科第,荷先朝不世之恩,滥厕绯玉之列,历试内外,丝毫莫效,遽抱崩天之痛,即欲溘然而不可得也,臣方待罪卫所,目见卫军之弊,诚有不胜慨然者,玆敢冒陈愚衷,伏愿圣明垂察。盖卫军之外方上来者,其数伙然,而自各该道,详察其根着,而有三式年户籍,然后始择其可堪者,眼同将吏,使之上送,则卫所堂上,考其户籍,察其根着后,排立各处,自是法例,而近来则法规解弛,举行慢忽,骑兵之上番者,每多无赖之民,而太半有无户籍之军也。盖乡民之富豪者,不愿上番,而纳赂图免,则募得其贫穷流寓之氓,三式年户籍,一时图出,而为邑倅者,慢不察饬,署押上送,此莫非奸吏辈受赂幻弄之致也。阙门守直,何等重严,而如此无根乌合之辈,苟充上送,宁不寒心哉?自此以后,令骑曹严关各该道,俾无如前之弊,而如是之后,若不惕念举行,则当该守令,则论以重律,断不可已也,至于宫墙外军铺幕,井间为伍,周环墙围,而警严中夜者也。自骑曹,每下朔钱,则自卫所,雇军定立,已成规例,而临时雇军,或入无根之类,或充流乞之汉,莫重宫禁守直,疏忽如此,警严之意,顾安在哉?从今以后,必择都民中有根着者充丁,而各佩其骑曹牌,又使卫所,日月点考,则军铺守直之军,自无虚疏之虑矣。臣窃有一得之愚见,每欲陈暴于章奏之间,而因循未遑矣。昨年秋间,我慈圣殿下帘仪始定,一初之政,以军还两弊,特宣丝纶,至求矫救之策,臣于是,愚衷倍激,不知自裁,略有所陈。大抵八路之中,军籴之弊,无处无之,以臣肤浅之见,何敢指摘枚举,而臣于年前待罪骊州之时,目见其痼弊,请一一条陈之,盖还谷石数,元来伙然,而到今名存实无,或归于吏逋,或入于虚录,分给之时,虽倾库尽分,不当其半折留库之数,秋间捧纳之时,必以精实谷,看色捧之,而及春放籴之际,必也穅秕相半,未免空壳,哀彼残民,不得不受去,而其呼冤之声,乌得无乎?至于军政,则一邑军额,元数甚多,每岁秋间,官吏称以逃老故,抄出成册,受其赂物,任意用奸,以生为死,以存为逃,富户之类,无不坐免,贫贱之民,辄皆充丁,甚至有黄口白骨之冤,及其点阅之时,军装服色,无一所存,太半以白衣,空手受点,如此军兵,将焉用之?此等弊源,专由于奸吏幻弄之致,推此一邑,八路可知。大抵军还两政,实为国家之大计,而今乃尽入于奸吏之囊橐,其为弊未免空虚,宁不寒心而凛然乎?当此一初之政,不可不及今更张,更张之策,则庙堂之臣,必有区划,臣何敢赘陈一辞,而第伏念,更张之道,不可专责于方伯倅臣,宜自朝家,别遣绣衣,巡察列邑,还弊则元簿与时在谷,执簿相较,则欠逋必露,该邑守令,不先加罪,使之自当厘正,多则限以二年,小则限以一年,及其限年,又遣绣衣,一一详察,以考勤慢之意,预为申饬,则不出数年,各邑仓储,必皆充簿,至于军弊,则使其地方官,计其军摠元户数,除其老弱,一以壮丁充额,使奸吏之辈,不得如前弄奸,则挟富图免之类,举皆束手就役,八路之军政,不足忧矣。且各官吏数有定式,而近来则大违定规,一邑之吏,多至百馀名,游衣游食,奸计层生,幻弄军丁,偸窃官谷为能事,许多民瘼,未必不由于此,各邑军还厘正之后,亦定其吏数,从大小邑,不过五六十人,而其馀则尽为除免,使之归农,则亦可为公私之两便矣,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疏辞,令庙堂该曹,严饬厘正。
○辛酉八月十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领事李时秀,参赞官朴锺淳,侍读官任厚常,假注书申纬,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讫。时秀曰,朝凉颇有秋气,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读前受音一遍,仍读新受音,自微子若曰父师少师,止若之何其一遍讫,时秀解释文义以奏,上仍读十遍讫。时秀曰,此时殷道日衰,纣德日乱,故三人哀痛而相问答也,首言沈酗于酒,以忧败厥德而至于危亡之患也,败德之事,非惟酒为然,苟为非道,皆足以败厥德矣,第三节,则以吾家耄逊于荒为忧,盖国无老成之人,则颠踬之患,可立以待也,虽或有聪明才智之立于朝,而若无老成之人,则终至危亡之域,非特纣时为然也。是故曰无侮老成人,又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此篇实千古人君之龟鉴也,反复哀痛,忠爱之意,达于言外矣。厚常曰,首章云云,可以想见微子爱君忧国之心矣。上陈烈祖之功德,下言纣德之败乱,而言我不言纣,有不忍斥言之意,足以感人于千载之下矣。殿下近日,进讲《尚书》,若典谟之训,姑且勿论,其馀他篇之一言一字,皆可以为法也,此等文字,尤似无足讲究,而善恶皆师,古之格言也,于此讽诵,以寓鉴戒之意,则切实之工,似无过于是矣。上曰,所陈好矣。上曰,三人不进谏于纣,而私相告语,何也?时秀曰,治世则言于公朝,乱世则言于私室者,非欲背公而私语也,三人地处,非比他人,故哀痛益切,虽在私室,而问答之言,如此其切也。比干初意,亦岂欲谏而至于死乎?凡人进谏之道,无补于事,而只取谏争之名则非矣。箕师之罔仆,比干之谏而死,微子之去之,其迹虽殊,其心则同也,是以孔子曰,殷有三仁焉。三人皆为夫子之所许,而几于圣者,当时相告之词,皆深于爱君忧国之心,而各安其义之所当尽,以自达其志于先王,使无愧神明而已,是所谓自靖者也。以三人爱君忧国之切之深,终其篇而无一言进谏之事,则殷之危亡之急可知,而言亦无可为耳,宁不伤感愤痛乎?若以私相告而不进谏,致疑于诽议之科,则是岂三仁之心也哉?仍奏曰,今日劝讲,阁臣无进参之员,虽未知事故之如何,而事体诚甚未安,无故不参阁臣,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岭南道臣,以密启赍持往来禆校,依例使之骑驲事,报于本司矣。既有已例,限查事究竟间,凭考马牌草料,使之给马事,分付畿、湖两道道臣,似好,首相之意亦如此,而臣适登筵,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辛酉八月十九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检校直提学郑大容,参赞官兪汉宁,侍读官任厚常,检讨官李寅采,假注书申纬,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仍命读之。厚常读奏,自秦以田文,止屈于不义哉。寅采读奏,自赵君封弟胜,止魏冉为丞相。大容读奏,自二十一年秦败魏师,止韩地二百里,汉宁读奏,自二十六年秦大良造,止募民徙之,贱臣读奏,自秦败韩师,止走死温。东植读奏,自三十年,止乐毅如赵,迈淳读奏,自齐湣王,止皆许之讫。上命陈文义,厚常曰,田文有下士之名,而其士皆不过鸡狗之徒而已,诚无足称道,而田文之能免秦祸者,即下士之效也。以此观之,则国家之培养人才,诚心礼士,实为急先之务也,三代之治,即无他术,不过左右辅翼之功。今殿下,招徕贤士,布列朝廷,则三代之治,不难期矣,伏惟留念焉。上曰,所陈好矣。寅采曰,平原君谓公孙龙之言曰,无复与孔子高辩事也,此言有足鉴戒者矣。公孙龙之骋辩胜人者,不过坚白同异之辩而已,然师承于曲说,先入之见为主,故设遇理胜之人,亦不知辞诎于理,而辩不知休,务欲胜人,是以平原君知其然而劝之勿辩,此虽小言,可以喩大,今以讲筵言之,上下之间,反复讨论,臣等之言,虽无足可采,而或有一得之见,足可收纳者,殿下大恢虚己从人之量,使之罄竭无隐,则必有资益之效矣,深加留念焉。上曰,所陈亦好矣。大容曰,凡人若耻屈于理胜,则其弊至于遂非而已,耻过作非,尤害于问学,无论人之贤不肖,其一言一辞之理胜者,则时或有之,问学之人,但当求其是处,而虚怀乐闻,何必胶守前见,耻于屈人乎?如是则学问日归于污下,无复资益之道矣,何况帝王之学,异于匹庶,忠言嘉谟,日陈于前,虚心采纳,唯恐不闻,然后衮阙可补,民隐可察矣,俄者下番所陈,言甚切实,伏惟嘉纳焉。上曰,当体念矣。汉宁曰,战国之时,不知仁义之为何样物事,而惟以攘夺为事,诚不足可言矣。行王黜伯之道,莫如仁义二字,今当一初清明之时,欲做三代之治,则舍仁义而何以哉?此言虽迂,伏愿留念焉。上曰,秦杀怀王之时,若使齐桓、晋文而在,则亦必兴师而问罪乎?厚常曰,师出有名,所谓伯也,若使桓、文而在,则必兴问罪之师矣。上曰,臧三耳之说,何谓也?厚常曰,耳主听,两耳形也,兼其听而言之,则可得为三也。寅采曰,庄子亦有鸡三足之说,鸡之以形用者,二足也,人皆见之,以神用者,又一足也,人不知之,合而言之,鸡有三足也,此言三耳之说,亦恐如是,两耳形状之外,所以听言者,所谓神用,而亦一耳尔。大容曰,如此吊诡之辩,不讲亦似不害矣。上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洪义谟〈未肃拜〉。行右承旨徐英辅〈坐〉。左副承旨兪汉宁〈坐〉。右副承旨朴锺淳〈坐直〉。同副承旨金明淳〈坐直〉。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郑祖荣〈仕直〉申纬〈仕〉。事变假注书李集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李晩秀,副提调尹光普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尹光普启曰,明日再明日,宣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锺淳,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朴锺淳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锺淳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对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兪汉宁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光普启曰,明日宣陵忌辰祭传香,礼房承旨当为斋宿,而行左承旨韩用铎,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与试所进去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洪义谟、金明淳落点。
○尹光普启曰,新除授承旨金明淳,方在罢散中,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叙用。
○尹光普启曰,新除授同副承旨金明淳,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光普,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闵命爀,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闵命爀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光普曰,只推。
○以大司谏尹致性,司谏徐有沂,献纳金孝秀,正言尹济弘,执义尹羽烈,掌令崔时淳,持平李惟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光普曰,只推。
○尹光普,以成均馆大司成意启曰,本馆入直,久任郞厅外,凡郞无敢入直,若有代员替直之事,则依下都监郞官例,草记代直事,曾有定式矣。司成柳河源监试初试一所封弥官进去,直讲李东冕监试初试二所封弥官进去,典籍韩翼镇顺陵告由祭典祀官兼大祝进去,时无入直之员,以他郞官,姑为代直,何如?传曰,允。
○尹光普,以吏曹言启曰,今此监试初试一所试官李肇源,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李肇源。
○朴锺淳,以兵曹言启曰,五卫将金镇鼎,忠翊卫将金祥鲤,庆熙宫卫将李师膺,俱以身病猝重,时月之内,无望供职,呈状乞递,轮番之任,不可久旷,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事变假注书李箕渊书启,臣敬奉圣谕,更为传谕于西部西江坊上水溢里契前掌令金日柱所住处,则以为,臣于日昨书启,以目下病状,万无起作之势仰奏,方惕息俟勘矣。玆又祗承传谕,威罚不加,而辞旨郑重,令臣待差可即起簉朝,臣伏读惶陨,益不知措躬之所也。第臣狗马之疾,浃月弥留,危喘凛凛,以今症情,实无时月内膺命之望,祗自震迫罔措而已。至于近侍之臣,旷日相守,揆诸贱分,尤不敢暂安,若蒙体谅,即命召还,则庶几安意调将,终寻生路云矣,臣则仍留之意,敢启。答曰,知道。慎节之难强,殊甚奉虑,稍间更当敦召,安心善摄,待差可即为幡然之意,尔其更为传谕,尔则姑为还来。
○吏曹启目粘连,观此承政院同副承旨朴锺淳上疏,则以为,臣母,夙抱贞疾,屡经险衅,近年以来,衰铄日甚,疾病渐痼,而臣家本穷窭,计拙谋生,无以自力于朝夕之供,药饵之需,特命选部,许畀一县亦为白有卧乎所,朴锺淳家贫亲老,菽水难继之状,即通朝之所共知,许畀一邑,俾遂便养之愿,允合于孝理之政是白乎矣,迩密之臣,出补外邑,事体不轻,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良如教。
○禁府启目粘连,向前吕荣徽亦,既以亲病受由,则不还本乡,迂路作行于六十里地,虽曰省扫先垅,其为法外,在所难免兺不喩,五度格外之棍,参涉已决之讼,俱极骇然,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前,向前李海清亦,香祝教文之中洋漂失,虽缘风势之不顺,而不能检饬,以致祀典之过期设行,则难免不审之责,以此照律,何如?判府启,依允。又照目粘连,茂山前府使闵百履矣本府议启内,犯越防禁,何等严重,而奸民潜越,慢不致察,揆以边政,诚极痛骇,以此照律罪,告身尽行追夺,徒三年定配,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
○幼学金圣乐、李源忠、李和德,生员姜在寅,幼学洪尚耉、赵在益、郑汲、沈能稷、金圣业、金文泽、闵百馨、李廷翼、任道济、李彦丰、姜在璿、柳国均、李重烨、金渊默、姜在敬、金焕翼、李宗洛、任宗铉、金焕星、李承洙、任济楫、赵昌镇、姜星会、李膺洙、姜在任、李昌文、李源一、姜云会、任济道、姜昌会、李敞言、李允济、洪斗燮、李学亨、赵德镇、李英郁、金基协、洪章燮、金基性、任济健、李纪城、李英邵、姜冕会、宋履梓、李宗河、姜晩会、李载𮁻、姜日会、赵在五、姜世永、吴师文、赵在九、李英万、李润植、李学宗、李英达、李元植、闵永祥、金宗泽、申载显、李大铉、成定仁、洪秉观、任济泰、金圣杞、沈复之、李承建、金容默、郑仑柱、南宫馥、任时谦、李益修、黄仁冥等疏曰,伏以臣等,所居之地,即临漳俎豆之乡,而祀朱子之所也。昔在我大行朝,院儒权瑞应等,以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追配事,陈疏仰请,而圣批十行,既隆且挚,红帕宝编,开示大义,臣等聚首,欣欣然相告曰,大哉王言,一哉王心,信道笃而见理明,无如我先朝,而即此一事,尤有光于天下万世矣。惟我先大王,以天纵之圣,懋日新之工,凡系继开之功,洞见大本,推明经传,表章儒教,自春宫潜德之初,手编两贤心法之相符者,裒成传心之录,阐明《春秋》之义,建天地而不悖,俟百世而不惑,臣等益不胜钦仰感诵之至。猗欤盛哉,两贤心法之传,非先朝发挥之明,孰能知间四百年若合符节,乃如斯也?臣等,谨按《传心录》序文,若曰我朝之有先正,犹宋之有朱子也,又曰心法所同,天地尚不能违,况于人乎,况于后世乎?又曰同与不同,无一之不同者,心法同故也,又曰语默行藏,事事相符,又曰联编比章,如出一辙,又曰靖世道息邪说,抑未必不有赖于此也,其所以巨细毕举,本末详备,与朱子《中庸》序文,匹美并休于千载之下矣。盖心法即尧、舜、孔、孟以来相授之统,而紫阳之后,继其统者,惟先正是已,两贤心法之相符,待先朝而益明,两贤道统之相传,遇先朝而益著,则幸际圣明大有为之会,紫阳之院,并享华阳,理固当矣,礼亦宜矣,而先朝以更商为教者,以先正院宇之多,至七十有馀所矣。然而臣等,浅见窃以为,有所不然者。华阳之于紫阳,志同道合,隔千载而若过朝暮,则以我东礼义之邦,虽家祀而户祝,未为不可,况夫子之庙,遍天下而人不嫌其多者,诚以情文之允协,不必较计于庙宫之叠享也。且朱子书院之在我东者,绍贤、忠贤曁临漳,而绍、忠两院,既皆以先正配享,则独于是院,不为追配者,此岂非盛世之阙典,多士之缺望乎?夫临漳之清流,九曲依然,与中土武夷相符,是所以地称古漳,村名武夷者也,未知绍、忠之院,亦有是否?况朱子之所旷感于武侯者,以其不忘复雠,申大义于天下,而是院之设于是土者,盖其春秋遗旨也,亦未知绍、忠之院,又有是否?即此两端,尤有重于两院,而两院则并许腏享,临漳则尚阙配食者,以臣等愚见,终有所抑郁之忱,而向以两贤《传心录》特颁本院,而士林莫不兴起,若使并侑之典,及于是院,则其卫道正俗之方,其述事继志之道,吁亦至矣尽矣,亦岂非先正不同时之极荣乎?然而尚未蒙追配华阳于紫阳,而紫阳之院,只奉《两贤传心录》,则两贤传心之意,犹有所未格,事事相符之意,亦有所欠缺。伏愿殿下,克阐先朝未卒之大义,仍降两贤并享之恩,兼奉《两贤传心之录》,以示两贤心法道统之传,则岂不大有光于斯文,而于初元圣德,亦岂不焕然可述耶?矧今圣远言湮,邪说肆乱真之忧,讆言有惑世之渐,诚如我先朝序文中,异论喧豗,横议炽张者,其为害甚于洪水猛兽,而举一世,骎骎然入于无父无君之域,与夷狄禽兽,相去几希,则两贤之道学,将至晦塞,两贤之心法,将无考征,岂非大可忧虑处乎?臣等,不胜深忧永叹,玆敢不避烦渎之诛,相率申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念大义之将晦,堲邪说之殄行,特降成命,俯许追享,以扶正学,以靖世道,千万幸甚,臣等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请,当询大臣处之,尔其退修学业。
○掌令李基庆启曰,请兴阳县窜配罪人申耆,亟施绝岛安置之典。〈措辞见上〉请命吉诸子散配,依前举行之意,分付该府,绝岛远配之启,亦并允下。〈措辞见上〉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措辞见上〉请前参议洪乐游,亟施屏裔之典。〈措辞见上〉请屏裔罪人沈鲁崇,亟施绝岛定配之典,其馀诸子,亦为依律散配。〈措辞见上〉请薪智岛定配罪人若铨,长鬐县定配罪人若镛,荏子岛岛配罪人锡忠,端川府定配罪人基让,更令王府,严加鞫问,期于得情,夬正典刑。〈措辞见上〉请绝岛定配罪人宋文述,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典刑。〈措辞见上〉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措辞见上〉请故判府事李命植,亟施追夺官爵之典。〈措辞见上〉请周爀及鸿山贼金履源、李汉福、申光周,并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辞见上〉答曰,亟停勿烦。洪乐游事,沈鲁崇等事,若铨等事,不允。郑昌顺等事,亟停。宋文述事,民始诸子事,李命植事,周爀等事,不允。
○辛酉八月二十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药房入诊,同为入侍时,知事李书九,特进官申献朝,参赞官朴锺淳,侍读官李敬参,检讨官李寅采,假注书申纬,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宗臣西春君烨,武臣同知中枢府事李孝承,都提调徐龙辅,副提调尹光普,假注书郑祖荣,医官金孝俭、李敬培、朴春源、李惟鉴、玄必采、吴仁丰、吴千根、赵宗协,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上读前受音一遍讫,敬参读奏新受音,自皋陶曰帝德,止予终陟元后一遍讫,上读新受音一遍,仍命玉堂陈奏文义。敬参解释文义未毕,上曰,医官则先为退去。医官以次退出。敬参曰,千古帝王之圣,莫尚于尧、舜,人臣之贤,莫尚于皋陶,以若贤臣,遭若圣后,能知尧、舜之德者,宜莫如皋陶,而皋陶赞叹之辞,不过以罔愆二字言之,诚以圣人之德,至于罔愆而后,乃臻纯美极至之域矣,是故罔愆以下诸条曰,临下以简,御众以宽曰,罚弗及嗣,赏延于世曰,宥过无大,刑故无小曰,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于此八者之中,或有过不及之差,则不可谓之罔愆也。今殿下冲年临御,如日方升,其在端本出治之方,宜勉罔愆二字之工,而念念在玆于燕闲之中,今日如是,明日如是,一月如是,一年如是,则极功跻于尧、舜之域矣,是臣之所望也。寅采曰,是时皋陶,方为士师,故状帝之德,必以宥过刑,故罪疑功疑等语言之也。至于御下之道,太简则其流之弊,或至于上下情志不通之境,太宽则其流之弊,亦至于股肱耳目解弛之患矣,必也宽简得中,如简而无傲宽而栗,然后方可谓得其中道也。臣以无似,屡叨讲席,窃覸殿下临筵之际,或不无太简之虑,政令之间,或不无宽仁之偏,至以莫严之惩讨言之,或有不可但以刑故论之者,而每从宥过边处之,是岂圣人生道杀人之意哉?伏愿政令施措之间,臣邻引接之时,每以宽简得中之道加勉焉。且皋陶之赞帝德,则以宽简二字,帝之誉伯禹,则以勤俭二字,其君臣相与之际,诚千古之所罕有,而勤俭二字,尤为帝王家治化之根基,奚但群下之所宜勉励者哉?深宫之中,一念之差,或忽于勤俭,则其害必及于民生,可不惧哉?至于我朝,勤俭二字,实为列圣朝传授心法,而恭惟我先大王二十五年之治法政模,何莫非克勤而克俭也耶?是故环东土血气含生之类,莫不宥于生成化育之中,深仁厚泽,於戏入人深矣。今我殿下,冲年临御,继述之事,何事不然,而至于勤俭二字,尤所当勉矣。臣不敢谓殿下之不足于是,而区区期望之忱,则必在于是矣,伏愿留念焉。上曰,留念矣。书九曰,两玉堂所奏,皆好矣,而臣意则从欲以治此一句,意味尤无穷矣。大抵众人之所欲,则目之欲色,耳之欲声,口之欲味,四肢之欲安逸,是也,乃帝舜之所欲则不然,在于治国安民之间而已也,岂不盛欤?抑又欲之一字,善恶之分头处也,欲之出于善者,道心也,欲之出于不善者,人心也,人心道心,只争毫忽之间而已也,玉堂以勤俭二字仰陈,其言甚好矣。伏愿殿下,先定其所欲为于渊衷之内,乃得从欲以治,如帝舜之为,则岂非臣等之所仰望者哉?如欲勤俭,则先以勤俭二字,为定于心,然后从勤俭上用力,措之事为,则是所谓从欲以治,而俄者嘉纳勤俭之实效,始可见矣。上曰,所陈好矣。献朝曰,圣人虽孝如大舜,功如大禹,皆认以为已内分事,不加矜伐,故其德至于圣矣。秦汉以来,帝王之治法,不及三代者,诚亦无他,只是一矜字为病故耳,矜大之心,甚至有勤石封禅之事,竟为后来之非笑矣,不矜之训,岂不为帝王家所当勉者哉?今我殿下,勤学而好问,先祛一个矜字,则自然至于不自满假之美矣,伏愿体念焉。上曰,所陈好矣。锺淳曰,大禹之不矜伐,不是难事,后世之人,立志也卑,故每有矜伐之患,圣人则天下万事,都认以已分内事,故矜伐之心,不期祛而自祛矣,抑又圣人之心,常存不及于圣之虑,故自无矜伐之病耳。殿下必以尧、舜自期,则二字之病,不患不祛矣,伏愿留念焉。上曰,当体念矣。上曰,罚弗及私,如文王罪人不孥之意欤,赏延于世,无或近于滥赏耶?寅采曰,罚弗及私,诚如圣教,赏延于世,则赏当其功,而延之于世,似无滥赏之患矣。龙辅曰,凉意渐紧,圣体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今日则医官已命先退,不得入诊,而生凉已深,日后则使之入诊,详察圣候,恐宜矣。上曰,依此为之,可也。龙辅曰,今日提调,以奉审进去,故未及登筵矣。上曰,唯。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鼎揆〈在外〉。行左承旨洪义谟〈坐直〉。行右承旨徐英辅〈坐〉。左副承旨兪汉宁〈坐直〉。右副承旨朴锺淳〈坐〉。同副承旨金明淳〈坐〉。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郑祖荣〈仕〉申纬〈仕直〉。事变假注书李集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兪汉宁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尹羽烈,掌令崔时淳未肃拜,李基庆,持平李惟采呈辞,李在玑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英辅启曰,来二十五日,朝参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明淳曰,劝讲入侍。
○传于朴锺淳曰,都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都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鼎揆落点。
○传于金明淳曰,左承旨牌招察任。
○金明淳启曰,行都承旨李鼎揆,时在庆尚道庆州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义谟曰,召对为之。
○徐英辅,以兵曹言启曰,今八月二十一日,武臣宾厅讲书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英辅,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别将李孝承,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兪汉宁,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闵百履告身尽行追夺,徒三年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内,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事,命下矣。闵百履,功减一等,告身尽行追夺,江原道蔚珍县兴富驿,徒二年半定配,而以议启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书吏,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兪汉宁,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郑宜泰手本,则以为,时囚罪人李海清,重痁之馀,屡日处冷,寒痰挟食,胸腹牵痛,实有难保之虑云,罪人病势危重,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李海清,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判书金祖淳疏曰,伏以臣顷陈切至之恳,未蒙体谅之恩,冒没蹲据,黾勉供仕者,今且数旬有馀矣,集木之忧,负乘之惧,夙宵憧憧,寝食靡安,而臣之清脆善病,殆同朝之所共知,亦圣明之所常矜念也。臣自入秋以来,荣卫日觉不调,旧疾渐欲闯作,而最是目下难强而切闷者,即阿睹之患也。盖臣此疾,祟自血枯火盛,每有役心劳形,辄致苦剧,数年以来,几至废视者,屡矣。近因重任縻身,忧虑交中,忽复如期而发,白翳内障,赤膜外侵,怕日畏风,羞明非常,咫尺舆薪,殆若雾花,骤服清凉之剂,连试鍼砭之术,源委已深,功效少见,闭户蛰伏,为日已多,大小公役,一切告病,私心悚懔,其当如何?百体之病,何莫非切苦于己,而五官之用,莫先于眼视,眼视不明,则虽强饭安眠,言笑如常,即一无用之人也,其何以供官职之事,而效筋力之劳也?臣之所绾职任如铨衡将兵,本非抱病者所可久据,而如经筵内阁之轮回参讲,史局筹司之一同赴坐,亦莫非关系要重之事,虽使众人各授其职,而一有瘝旷,为弊将不可胜言,今以臣之一身,冒兼众务,而疾病若是,一日二日,延拖度了,国体之坏损,天工之隳废,罔有纪极,即臣盘礴淟涊之罪,犹属一已上事,其不为累于一初勤励之圣德乎?悚缩燥闷之极,不能按住,冒死呼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明,俯赐矜察,亟将臣本兼诸职,并许递解,以重官方,以安贱分,俾臣得以优游日月,专意调治,千万血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何可以一时阿睹之症,辞免职任乎?卿其调理行公。
○辛酉八月二十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领经筵徐龙辅,检校直提学郑大容,参赞官金明淳,检讨官李寅采,假注书郑祖荣,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讫。龙辅曰,日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命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读新受音一遍,自父师若曰,止我不顾行遁,龙辅解释文义以奏,上继读十遍讫。龙辅曰,自古言治乱者,先言其得失人,当纣之时,三仁在朝,用此一人,可以优于天下,而毕竟或死或去,所用者惟四方逋逃之辈,纣虽昏暴,好恶亦与人等耳,岂不知好存而恶亡,亦岂不知用贤则存?用不肖则亡矣,而惟其厌闻直言也,故贤者自疏,而不肖者自亲,疏者渐忤,而以为暴扬己过,亲者渐昵,而以为忠于事我,故人主闻臣下之言,闻悦耳之言,则必先求其合于理与否,闻逆耳之言,则必先求诸有道,勿徇己私,惟卞其邪正而从违之,则何患乎用人之际乎?读书之法,不但考其治乱得失,即所以明理致知,伏愿于此等处,益加睿工焉。上曰,阁臣为之。大容曰,箕子,与国同休戚之臣也,岂可以自靖为义,而事到无奈何之地,不得不如是,此岂非哀痛之至者乎?先王以此三仁,遗厥子孙,而不能保有其赐,至于灭亡,君有失德,则众贤之辅导,先朝之遗泽,无可恃之地,岂不可惧乎哉?寅采曰,纣之失德,非止一二,而最是乃罔畏,畏一句,即众恶之源,人君上有天命降监不远,故曰畏天之威,下有民心向背靡常,故曰畏于民嵒,人主处崇高之位,操威福之权,所畏者惟天命民心,此而不畏,则何所为而不可乎?故明主,战兢临履,不敢少忽,常存敬畏之心,今当冲年一初之会,尤当于畏之一字加勉焉。上曰,好矣,此篇独无比干之言者,何也?龙辅曰,比干既以谏死为职,岂无忧国之言,而集注以为安于义之当死而无复言欤?此说似得之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辛酉八月二十一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义谟,检校直阁金近淳,侍读官韩兴裕,检讨官李寅采,假注书郑祖荣,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讫。义谟曰,闻史官之言,前此劝讲,因大僚筵奏,入侍史官,令分左右进前,而其后召对,亦依劝讲例为之矣。大体召对与法讲,体例相同,则史官分左右,实是误为之事云,自今以后,召对入侍,则各伏其位,勿如他入侍之分左右,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唯。上命开卷,兴裕读自三十一年,止齐湣、宋献是也。寅采读自秦魏韩,止以为上大夫。义谟读自卫君卒,止聚敛者矣。近淳读自三十三年,止取鄢、邓、西陵。贱臣读自秦赵会于渑池,止位在廉颇右,东植读自颇曰,止遂为刎颈交。迈淳读自杨氏曰,止知其说也。上曰,陈文义也。兴裕曰,相如之抗秦完璧,虽可谓不辱命,而失其大小之分者也,以一璧而轻入虎口,结怨强邻,渑池之辱,邯郸之祸,皆祟于此一璧,是岂不宝珠玉之义乎?此等处,无非鉴戒者也。寅采曰,嗣君好察微隐,君臣之间,专尚权谋,诚信安得以相孚乎?且察察之明,尤非人君所当务者,虽如此小小文义,愿加深察焉。义谟曰,上下番既皆陈奏,小臣别无更达之辞矣。近淳曰,燕承败亡之馀,得一乐毅,而数月之间,克复壃土,用贤之效,若是其大,乐毅之功烈如彼,而谗言一煽,忠臣去国,国不旋踵而亡,信谗之祸,若是其急,读史之时,治乱兴亡,无非鉴法处也。上曰,乐毅知王蠋之贤,而乃劫之而至于死,何也?近淳曰,此云燕人,则明非乐毅之为也。乐毅则必无知其贤而劫之之理也。上曰,嗣君别无聚敛之事,而荀子以此非之者,何也?兴裕曰,聚敛之事,虽无他文考据处,而盖嗣君之细察苛酷,必有聚敛计数之事,故荀子之言如此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鼎揆〈在外〉。行左承旨洪义谟〈坐〉。行右承旨徐英辅〈坐〉。左副承旨兪汉宁〈坐〉。右副承旨朴锺淳〈坐直〉。同副承旨金明淳〈坐直〉。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申纬〈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李集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时,雷动电光。
○兪汉宁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尹羽烈,掌令崔时淳未肃拜,李基庆,持平李惟采呈辞,李在玑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明淳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徐英辅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谟启曰,假注书郑祖荣,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郑祖荣改差代,以朴宗臣为假注书。
○以庆尚假都事朴寿亨状启,药材中山药,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金明淳曰,勿待罪事,回谕。
○金明淳,以奉常寺都提调、提调意启曰,祭享所用秋等中脯三百四十贴,今八月二十二日毕造,而所入牛只为三十四首矣,进上看品中脯二贴,依定式封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8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鼎揆〈在外〉。行左承旨洪义谟〈坐〉。行右承旨徐英辅〈坐直〉。左副承旨兪汉宁〈坐〉。右副承旨朴锺淳〈坐〉。同副承旨金明淳〈坐直〉。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申纬〈仕〉金𨩿〈仕直〉。事变假注书李集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明淳启曰,明日再明日,懿陵忌辰祭斋戒正日,三明日,徽陵忌辰祭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英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兪汉宁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兪汉宁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尹羽烈,掌令崔时淳、李基庆,持平李惟采牌不进,李在玑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英辅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朴锺淳曰,政官牌招开政。
○朴宗臣有頉代,以金𨩿为假注书。
○传于兪汉宁曰,召对为之。
○以大司谏尹致性,司谏徐有沂,献纳金孝秀,正言尹济弘,执义尹羽烈,掌令崔时淳、李基庆,持平李惟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兪汉宁曰,只推。
○有政。吏批,判书金祖淳受由,参判李翊模进,参议朴宗来在外,同副承旨金明淳进。启曰,判书金祖淳受由,参议朴宗来在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白庆楷为奉常佥正,兪汉纪为尚衣佥正,宋焕章为司导佥正,李学彬为忠勋都事,朴宗维为军资主簿,李光斗为长兴主簿,金尚墀为瑞山郡守,成均博士李晳、安益谦,学谕韩浩运、安以鼎,承文副正字许暕、李游夏,书题尹长裕、金景濂,以上并单付,赠吏参闵百亨赠吏判例兼,赠吏议闵承洙赠吏参例兼,赠仆正闵镇夏赠吏议,以上知义禁闵台爀三代,故郡守李渭赠吏参例兼,学生李龟镇赠吏议例兼,故郡守李𧀯赠仆正例兼,以上同义禁李殷模三代。
○兵批,判书赵镇宽进,参判朴长卨呈辞在外,参议郑东观试所进,参知李益恢入直,行右承旨徐英辅进,以郑润弼、郑圣三为五卫将,金汝瑚为忠翊将,朴就蕃为庆熙将,金麟锺为中枢都事,洪哲为碧团佥使,具圣范为南桃浦万户,护军尹光普、韩用铎,副护军李尚谦、金𬒑、曺命集、沈择之、朴春兴、许溟并单付。
○金明淳,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闵命爀,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徐英辅,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全罗监司金达淳状启,则以为,禁卫军上番时,兵使亲点事,当依例举行,而往来厨传,为弊不些,营将替行,亦多已例,禁卫军点送一款,以砺山附近营将代行事,请令庙堂禀处矣,兵使点送,虽是重军政之本意,而其在民邑省弊之道,亦不可不念,营将代点事,依状请施行,何如?传曰,允。
○洪义谟,以汉城府言启曰,依定式,无主未葬处,分付各部,搜访报来,故别单书入,而至于有主未葬之类,亦令一一知委,斯速过葬事,申饬各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英辅,以兵曹言启曰,新除授知中枢府事鱼有南,除授在外,过限未上来,依法典改差,何如?传曰,允。
○洪义谟,以赈恤厅言启曰,西部聚贤洞契任掌金善才,今月二十三日本洞路傍,得二岁遗弃男儿,同里居私婢福连,欲为收养,贫不自食,愿为受料,告于本部,自该部同日牒呈,故依节目给料,使之乳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辛酉八月二十三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兪汉宁,检校直阁金近淳,侍读官李敬参,检讨官张锡胤,假注书金𨩿,记事官吴渊常、金迈淳,以次进伏讫。上命读之,敬参读自燕君平卒,止失人子之礼。上曰,下番读之。锡胤读自田单尝出见,止攻狄不能下也。上曰,参赞官读之。汉宁读自单曰单以即墨,止狄下乃下。上曰,阁臣读之。近淳读自赵王欲与乐毅,止齐魏共立之。上曰,注书读之。𨩿读自三十七年,止败韩救兵斩首四万。上曰,上番读之。渊常读自四十一年,止割南阳以和。上曰,下番读之。迈淳读自秦救韩,止寔修武。上曰,文义陈之也。敬参曰,贯珠者之于齐王,一言有槪,回天有力,虽都兪吁咈之盛,未必多让矣。然究其设辞之意,则特以慰田单之计,做出亦王善之言,逶迤说去,齐王之闻其言而悦之者,亦以善为己有故也,然则其言之也,不过以利劝也,其听之也,亦是以利动也。古昔圣王之所以为大者,皆由于取诸人为善之道,故虞舜之自耕稼陶渔,以至于有天下,无非取人为善者也。若使贯珠者,不以利劝之,直以取为善之道,陈戒于齐王,使齐王喜而听之,人之有善,取为己有,人之有能,取为吾有,则齐国其庶几也,所可恨者,贯珠者,不害为有识见之人,而齐王只纳此一言,而终不能任用其人,遂泯灭而无传也,苟能用其人,而任以职,则其为功,必不让于田单之贤,其为治亦岂止于战国之君乎?彼贯珠者,虽不知为何许人,而要之微贱之踪也,然不可以人微而忽之,不宜以迹贱而弃之,不耻下问,帝王之盛节,立贤无方,为国之先务也。故傅说,举于版筑之间,百里,举于牛口之下,此可以反隅处也,今当御极之初,一言之善,一艺之能,嘉纳之宠用之,念玆在玆,惟恐或失,以至于取人为善之地,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其言好矣。上曰,下番亦陈之也。锡胤曰,侍读官,俄以田单涉老人之事仰奏,而臣于此章,亦有区区之见矣。大抵古者,别无言官,使人得以言之,故暬御进箴,卫后纳焉,轮扁进言,楚子听焉,故彼贯珠者,乃得出位而言事,齐王亦能虚受而听施,不亦善乎?且田单解裘庇老之事,有似乎郑子产之惠不知政,贯珠者忧饥忧寒之说,有似乎麦丘老之愿赐一国,其所谓愿赐饥寒者,初非人人而赐之也,仁民爱物,时和岁丰,则百姓自无冻馁之患矣,其所谓乘舆以济者,安得人人而济之也,徒杠舆梁,以时而成,则百姓自无病涉之叹矣,且此章之一善字尤为着念处也。一善一能,罔不采用,取以为自己之有者,是君上之道也,嘉谟嘉猷,入告于内,推以为我后之德者,亦臣下之职也。战国之世,功利肆行,齐王之疑田单,寔出于偏狭之病,而都不晓取为善之道,贯珠者之勉齐王,亦出于容悦之计,而初不晓入告出语之义,为人上者,行一政出一令,或虑百姓之以为如何,则便是不诚,为政之善与不善,惟在诚不诚如何耳,苟以至诚为善,舍己从人,则措之天下,尚有馀矣,何有乎一国乎?臣愚区区忠爱之心,惟愿自上,一念爱民,诚意待下,则百姓无不获之患,君臣有相得之效,善不可胜用矣。上曰,留念矣。上曰,参赞官陈之也。汉宁曰,田单攻狄三月不克者,勇往直前之意,有所未足而然也,及夫鲁连一言之激,而始得破狄,以田单之将略,纳仲连之片言,而功乃成焉,仲连岂不诚智士哉?若使齐王任用仲连,举国而听之,则其国可日治,而终未之用焉,仲连之不见用,乃千古之所可惜也,方今草野之间,安知无如仲连之贤者乎?苟能至诚招徕,卑辞以征之,安车以迎之,登崇俊良,于于满廷,则三代盻蚃之治,可亲见于今日,伏愿留念焉。上曰,其言亦好矣,阁臣陈之也。近淳曰,田单之不克狄,非兵力不足也,职以心力未尽也,向以区区莒墨之小,得复七十馀城之大者,时则有死无生,将士同心戮力之故也。今则兵甲已足,几倍于前,顾何城之不克,而其奈身致富贵安乐之极,顿无殊死力战之心,故遂至三月而弗绩,一田单也,而军功之前后有异者,专系于此心。大抵常人之情,随所处而移易,富贵安乐,则心见荡焉,贫贱困厄,则心自励焉,是故孟子亦曰,动忍增益,以此推之,则君上之所处,富贵之极也,安乐之至也,可不惧哉,可不勉哉?尤宜操心猛省,罔敢或忽也。此等处,伏愿反隅而存戒焉。上曰,留念焉。仍教曰,田单言,吾惧燕人掘吾城外冢墓,可为寒心,此事果是如何?敬参曰,以孤弱之兵势,赌得大功者,非有别般激励之端,则难以收功,故宣布此言,有以激动军情,俾得必胜乃已,自古为将者之谋略,或有似此之事,而大体则非善为之事也。上曰,燕昭引谗毅者而斩之。齐襄闻貂勃之言,而斩幸臣九人,是孰优欤?敬参曰,燕昭比齐襄,不可同日而语也,燕王信任乐毅之贤,报塞先仇,苟有一半分疑阻之意,则燕之为燕,难可保矣,方是时也。乐毅挟震主之威,有不赏之功,若不诛言者,则无以惩戒其他也。上曰,齐襄闻勃言,而立诛九人,有纳谏之量,胜于燕昭矣。锡胤曰,圣问出人意表,诚为至当矣,两君之事,似无优劣,而斩言者,犹属易矣,而惟是斩所幸之臣果难矣。敬参曰,燕昭之为君,果胜于齐王,而以斩幸臣之事论之,则齐王胜于燕昭矣。上曰,赵谋伐燕,而毅泣辞之,又往来通燕,而卒不归燕竟卒于赵者,何欤?敬参曰,战国之世,士之仕者,之齐不遇,则去之魏,之魏不用,则去之楚,故君臣之分,初既不严,毅虽往来于燕,终涉龃龉,故未敢遽归也。锡胤曰,乐毅去燕之事,诚为千古英雄陨涕处也,荷昭王不世之遇,遭情地难安之势,报谢惠王,言甚悲慨,有可以令人掩涕者矣,毕竟在赵而不归者,盖以列国之世此邦彼国,疆域相接,别无于此于彼之别故然耳。近淳曰,乐毅报燕惠王书,果是可观之大文字也,取览本传,考其全篇意义,则好矣。上命掩卷。近淳曰,近来国纲渐弛,无论大事小事,举行之玩愒,法禁之逾越,视昨年以前,大有可以寒心者,他事臣固不暇论,臣方待罪泮堂,以关系泮民事,有所仰达者矣,宫奴辈侵虐悬房之弊,自前已然,在先朝深轸此弊,特教申严,非止一再,此辈始稍知敛戢,不至跳踉矣,一自昨年以后,渐益放恣,殆无顾忌,泮民之呼冤,日甚一日,甚至有再昨夜明礼宫贸奴辈,乘醉成群,公肆欧打,两悬房至于撤屠之境,先朝饬教,何等严截,而此辈之放恣无忌,遽至于此,泮人之难支,犹属馀事,国纲之渐坏,诚非细故,当该宫奴,令本宫严查移法司,各别重绳,以为惩一励百之地。且伏闻三司吏隶,捕厅校卒,法外横侵,辗转层加,年前饬禁,视若弁髦,今当一初之会,不可不更为申明,并以此意,出举条严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鼎揆〈在外〉。行左承旨洪义谟〈坐〉。行右承旨徐英辅〈坐〉。左副承旨兪汉宁〈坐〉。右副承旨朴锺淳〈坐直〉。同副承旨金明淳〈坐直〉。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申纬〈仕〉金𨩿〈仕直〉。事变假注书李集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兪汉宁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尹羽烈,掌令崔时淳未肃拜,李基庆,持平李惟采呈辞,李在玑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明淳曰,礼房承旨驰诣懿陵,奉审摘奸以来。
○以副修撰闵命爀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明淳曰,只推。
○金明淳,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奎章阁奉审日次,臣等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英辅,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把摠柳河喆,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8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鼎揆〈在外〉。行左承旨洪义谟〈坐〉。行右承旨徐英辅〈坐〉。左副承旨兪汉宁〈坐直〉。右副承旨朴锺淳〈坐直〉。同副承旨金明淳〈坐〉。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申纬〈仕〉金𨩿〈仕直〉。事变假注书李集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李晩秀,副提调洪义谟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洪义谟曰,劝讲入侍。
○兪汉宁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尹羽烈,掌令崔时淳未肃拜,李基庆,持平李惟采呈辞,李在玑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英辅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徐英辅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口传启曰,大王大妃殿桂枝正气散进御后,膈间往来之候,果有差减之势,而午间水剌之节,亦若何?臣等不胜区区忧虑之至,亟许臣等,率医官入侍,详承诸节,议定继进当否,千万颙祝,惶恐敢启。答曰,汤剂既已煎进,卿等不必入侍矣。
○金明淳,以奎章阁言启曰,臣进诣奎章阁,奉审无頉,而阁内诸处奉审,亦为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兪汉宁,以义禁府言启曰,咸平县监崔履亨凭阅处之事,传旨启下矣。崔履亨,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辛酉八月二十五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劝讲同为入侍时,都提调徐龙辅,提调李晩秀,副提调洪义谟,假注书金𨩿,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检校直阁金近淳,检讨官张锡胤,以次进伏讫。龙辅等曰,近间日气渐凉,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自外伏闻,大王大妃殿气候,大段未宁云,果何如乎?上曰,膈痰挟感而发,方此欠宁,汤剂议定,可也。龙辅曰,今则诸节何如乎?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小臣伏闻,丸剂多为进御云,下情伏不胜忧虑矣。龙辅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小臣伏闻医官所传,则夜间进御苏合元,至二十一丸之多,当此生凉之节,泻剂之稍峻者,多为进御,极为闷虑矣。医官于副护军金鲁忠所在处,细承症候,故使之议定汤剂,则医官辈以为,前所进御加味六君子汤停止,藿香正气散本方中,桂枝一钱半,便香附、枳角、唐木香各五分加入而进御为定,以此书出榻教,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也。义谟书榻教曰,大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六君子汤,自今日停止,桂枝正气散一贴式煎入。贱臣承命出传,龙辅曰,虽值深夜,使医官细承症候于金鲁忠所在处,议定汤剂以进,为宜,而丸剂如是过进,将何以为之乎?龙辅曰,俄伏承医官勿入之命,诊候何以为之乎?上曰,置之可也。龙辅曰,他阁臣既已登筵,提调则使之出去,监煎汤剂,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也。晩秀先为退出。上读新受音,自《泰誓》惟十有三年春,止大勋未集,龙辅解释文义以奏。上曰,《舜典》有云赏延于世,此章则以官人以世,为纣之罪,其意何欤?龙辅曰,赏者偿有功之谓也,非指官爵而言也,故无害于延世,此云官人以世者,不问其人之贤否,使之世袭其爵,则此非为官择人之道也。上仍读十遍讫。龙辅曰,此言元后作民父母,此一句,最宜深味处也,人之恒言,必曰为民父母,疏章之间,亦曰天地父母,天降聪明睿智之圣,作民父母,上天之明命,圣人之职分,尽在于是。大抵父母之爱子也,一饥一寒,视若自己之饥寒,其所拊育,不啻恩勤,人君之于民,以父母比之者,政以此也,故《康诰》曰,如保赤子,彼赤子者稚𫘤,尚不知渠身之饥与寒也,其所保存之方,尤有别焉。《大学》平天下章,亦言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诚能顺民之性,而保之如婴儿,则此为作民父母之道也,此一句,最宜熟读而玩味也。上曰,阁臣陈之。近淳曰,敬天也勤民也,乃人君之先务也,此章云沈湎冒色,敢行暴虐,夫人君在上,何事之不敢,而下此一敢字者,诚有深意存焉。元后为民父母,莫尊者元后,而元后之上,又有上天之尊,譬之为人子者,父母之前,不敢叱咜,此人君之尊,而尚有所不敢者也,此言官人以世,刳剔焚炙。夫官爵刑罚,亦非人君之所可自专者也,故曰天命有德,天讨有罪,赏之罚之,虽人君之事,而乃所以奉天心而行者也,可不敬欤,可不畏哉?恭惟我英庙朝,一心敬天,虽寻常燕居之时,未尝放倒于见天之处,闻人之言天,必加意起敬,小臣在先朝,亦有所仰睹者,先大王寅畏上天之一念,尤有所卓越者,至于册子上,有天字处,亦不敢屑越焉,此等处政合体念也,此言陂池台榭,残害于百姓。夫以人君之富,一宫一台,何难乎营作,而其害则终及于民,非必敛民财劳民力,为台为池,而其流之弊,终至于民穷而财竭,汉文帝不过一中主,而其言曰,百金,中人十家之产,何以台为?竟不作露台,此可谓保民之方也,俄所陈敬天勤民四字之义,尽在于此章,伏愿澄省焉。上曰,玉堂陈之。锡胤曰,《六经》之训,何莫非君道上说去,而惟天地万物父母一句,最为亲切。大抵天生万物,而财成之者人君也,故武王首言于此,苟非聪明之上圣,则不能为民之父母也,故亶聪明乃为君也,作聪明反为害焉。朱子之陈箚也,亦尝以懋实取名,以辨聪明之义,咨访治道,无所壅蔽,乃为聪明之实也,偏听近习,有所摘抉,只为聪明之名也。夫人主一心,万化之原,必须虚明而洞澈,如明镜止水,贤邪莫逃,万理俱明,然后方可以尽君道也,诚愿自上体念此义,以尽元后亶聪之道,则此宗社无疆之福也。上曰,元后不能为万物父母欤?龙辅曰,圣人之极致,乃致中和育万物,则万物亦自咸囿于圣人范围之中,而此特指天之生物而言,故必曰惟天地,万物父母也。上曰,此言肃将天威,文王尚用威武欤?龙辅曰,武王以纣之所以为独夫,职由得罪于天,而天降之威,在文王之时,殷之天命虽未绝,而天降之威罚,厥已久矣,故以天威言之也,小臣之所奏,若有未畅处,则使阁臣、玉堂各陈所见,驳正臣奏之不然,辨明经旨之微奥,好矣。上命掩卷。龙辅曰,俄者所定之汤剂,一贴进御后,若未尽疏通,则更为进御一贴亦无妨,当自药院,口启以达,而伏承进御后诸节,然后或更进前剂,或议定他剂,于斯二者,亦当口启以禀矣。上曰,依此为之也。大王大妃殿进御桂枝正气散一贴,更为煎入。〈出榻教〉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养胃汤,自明日停止。〈出榻教〉惠庆宫进服人参粟米饮,自今日一贴式煎入。〈出榻教〉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鼎揆〈在外〉。行左承旨洪义谟〈坐直〉。行右承旨徐英辅〈坐直〉。左副承旨兪汉宁〈坐〉。右副承旨朴锺淳〈坐〉。同副承旨金明淳〈坐〉。注书金启温〈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申纬〈仕〉金𨩿〈仕直〉。事变假注书李集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李晩秀,副提调洪义谟启曰,伏未审夜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大王大妃殿昨日汤剂,连为进御之后,诸节益有差胜之效乎?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侍,详承症候,议定继进汤剂,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兪汉宁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尹羽烈,掌令崔时淳未肃拜,李基庆,持平李惟采呈辞,李在玑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明淳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徐英辅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谟曰,劝讲入侍。
○徐英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明淳,以礼曹言启曰,科举事目中监试初试录名时,举子等有参下实职外,书以加资者,虽或参榜,即为拔去,而录名官及试官论罪事,启下矣。取考监试初试一所榜目,则生员三等第八十三人金达颖,书以通德郞加资者,有违格例,依事目拔去,原榜中付标以入,而当该录名官及试官,难免不察之失,并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义谟曰,召对为之。
○辛酉八月二十六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参赞官朴锺淳,假注书金𨩿,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领事李时秀、徐龙辅,检校直阁金近淳,侍读官韩兴裕,以次进伏讫。时秀等曰,日间凉意益生,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昨日,以膈气,连进汤剂,夜来诸节夬差乎?上曰,大体则少差矣。时秀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大王大妃殿膈间升降之候,比昨朝少得差可,今日,则汤剂不必进御二贴,只一贴制进乎?上曰,依此为之也。时秀曰,今日所讲之章,当止于罔惩其侮乎?上曰,少矣,将止于下章越厥志矣,上读前受音一遍讫,仍读新受音,自肆予小子,止曷敢有越厥志。时秀解释文义以奏,上读十遍讫。时秀曰,此上文,胪列商纣之罪恶,而此章之所论列,尤有大焉,此夷居二字,最为要旨,注云夷蹲踞也,犹倨坐之意也,骤看之则夷居,似非过失之大者,而此有不然者,虽闾巷匹庶,居处恭然后,可以做事,况乎帝王之尊,尤为自别,苟于平居之时,慢倨不恭,则兴居无节,心志放肆,其流之弊,乃至不事上帝,遗厥宗庙,毕竟颠覆而后已,以此推之,则商纣之亡,摠由于夷居二字,以其平居放肆之故,驯致于沈湎冒色陂池台榭诸般暴虐之事,无所顾忌,遂至覆亡,此为人主惕然鉴戒处也。此言作君作师,其义大矣,天生斯民,而制其产业,抚养涵育者,人君之责也,天赋本性,而教导作成,变化气质者,亦人主之责也。古昔圣王,君而兼师,保民而养之,作民而新之商纣则一切反是,不知君师之责,大抵三代以前君上之自期者,皆在于明德而新民,必以尽师道为心,师道既尽,则明德之工,自在其中,今日所讲之章,虽云小矣,其旨则大矣。龙辅曰,左相所奏之言,果好矣。夷字乃安之意,而居字亦倨之意也,此二字,大体放肆之义也。尧、舜之为尧、舜,敬也,桀、纣之为桀、纣,放肆也,自其异处看之,则圣狂悬隔,千里不同,而自其几而论之,则只敬与不敬,毫厘之差耳。殿下,今读此书,必以希圣之心,尧、舜自期,夙夜洞洞,一念克敬,惟恐一事之不到圣人地位,然后乃有读此书之效矣,若曰课读,不可废也,我读之而已,黾勉从事,应文备数而止,不肯温绎而硏究,以身体验,则书自书而我自我,初不如不读矣。为圣为狂之分,古人所谓几善恶也,其几之分,乃至尧、桀之天渊不侔,可不谨乎?且以君师之道言之,后世人主,皆不知君而兼师之义,嵬然自大,作君作师之责,不能副塞其万一,此所以三代以后,更无三代之治也,所谓师道,非谓人人而教之,家家而谕之也,人君躬率以正,表准乎四方,凡厥庶民,自底于迁善也。帝尧克明峻德,而百姓昭明,帝舜濬哲文明,而黎民敏德,是故《大学》言治平之道,而明德为其本,《中庸》言位育之功,而率性为其本,作师之道,都在于明德之如何,左相已以此意仰奏,而小臣又以馀意仰陈之,伏愿澄省而体念焉。上曰,阁臣陈之。近淳曰,大臣皆已仰达矣。兴裕曰,君师二字,大臣已奏,而欲为君道,必先师道之先修,故虞帝之命官也,命弃为后稷,而俾为养民之方,养之而无教,则近于禽兽,故命契为司徒,敷教万民,孟子亦以为,制民之产,使之仰事俯育,是为君道也,庠序学校以教之,乃为师道也,君道非难,师道实难,不教而治之,则是罔民也,为师之道,诚能备尽,则君道自在其中,作君作师一句之中,师字尤当体念也。上曰,此言作之君作之师,天之所以命之,而为君为师者异欤?时秀曰,养民与教民,其事虽殊,而天命圣人作为君师之意,岂或异乎?为君为师之责则异,而其道则同也。时秀曰,俄者以讲一大文太小为教,而读《书》之法,不在于多,虽一章一句之小,留心而看,玩味而读,到底体验,则所得甚多,徒以多读为务,则还为支离,厌烦之心易生矣,臣等卤莽,顾不足以仰副于睿工,伏愿燕居对卷之时,独览而理会,则个中自有独得之妙,资益弘多矣。龙辅曰,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朱子以为,敬字之义,惟畏近之,天佑下民,畀圣人以君师之责,欲其尽其道也,尽其道之方,不出于一敬字矣,苟或有一毫未尽于敬字上工夫,则便非天所以付畀之意也,宁不大可畏哉?虽以越厥志一句言之,有罪而不之罚,无罪而不之恕,直以私意低仰,则有非天讨天命之意,是所谓越厥志也,此等处熟看而玩味,然后乃得其大旨矣。上命掩卷。龙辅曰,大王大妃殿今日汤剂进御后,午间可以详承症候矣,医官又以为,明日则汤剂似当更为议定云,明日当以口启仰达矣。上曰,依此为之也。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辛酉八月二十六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义谟,检校直阁金近淳,侍读官韩兴裕,检讨官李基宪,假注书申纬,记事官吴渊常、金迈淳,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仍命读之。兴裕读奏,自四十三年,止赵伐齐。基宪读奏,自四十五年,止陶邑。义谟读奏,自秦灭义渠,止莫肯乡秦耳。近淳读奏,自王跽曰,止邢邱。贱臣读奏,自秦君,止社稷。渊常读奏,自臣又闻之,止平原君家。迈淳读奏,自赵以公子胜,止倾危之士哉,讫。上命陈文义。兴裕曰,黄歇此言,乃黜伯行王之道也,若使秦王,如黄歇之言,能保功守威,绌攻取之心,而肥仁义之地,则岂为暴秦之归哉,大抵守成之主,能保先王之功,而益肥仁义之地,则深仁厚泽,博施于民,无疆之禄,实在于是矣,勿以黄歇之言而忽之。上曰,所陈好矣。基宪曰,凡看史之法,盖欲观千古之治乱得失也,此为格致之一法,而其中或有断章而取义者,或有援彼而喩此者,今此范雎之所言于秦王者,皆一切功利之说,似无足言者,而其所谓得寸得尺之说,当其时而观之,则实为切实恳到之言也,交齐楚而得韩魏,远交而近攻,亦于其时计策,实无逾于此者,此言若引而譬之于学问上,则亦极衬切的当矣。学问之道,莫过于《小学》、《大学》,而《大学》之修齐治平,其道甚大,比之《小学》则诚远矣,《小学》之洒扫应对,其教甚小,比之《大学》则诚近矣,若于《小学》,躐取《大学》之效,则是无异于远攻而近交矣,无实得而旋失,则是无异于越韩魏而攻齐楚也,抑又《小学》之洒扫应对礼乐射御之下学上达者,铢累寸积,亦如得寸王寸之说,毕竟至于修齐治平之域,自有阶梯之可寻,何异于得寸而亦寸耶?古有观公孙大娘舞剑器而悟草书者,见庖丁之解牛而悟养生者,观史之法,引喩衬当,亦何异于是哉?今殿下,日开讲筵,召接臣等,若只应文备礼,日复一日,则恐无实得之效矣。臣等,空疏,诚不足以仰禆日月,而文义陈达之际,或有一言之可取者,则辄加虚受,以为得寸王寸之地,则臣不胜幸甚矣。上曰,参赞官亦陈文义。义谟曰,臣则别无可陈者矣。近淳曰,臣亦别无可陈之言,而下番所奏甚好矣,看史之法,每于治难得失之际,设以身处之,以为格致之工,方有观史之效矣。上曰,平原君贤赵奢之言,而荐之于王,使治国赋,此事何如也?善为之事耶?近淳曰,赵奢之才,诚优于治赋,荐之固宜,而所以荐之者,有感于赵固而君为贵戚一言而为之也,未可谓之善矣。上曰,赵奢虽优于国赋,似无将帅之才,而荐之何也。基宪曰,赵奢岂无将帅之才乎?许历请刑而不许,许历复请而从之,以此观之,似有将帅之才矣。上曰,穰侯之功甚大,而范雎逐之,以此司马光非之,其言是耶?兴裕曰,范雎之逐穰侯,其意专在于欲得穰侯之位耳,司马光之贬固宜矣。基宪曰,范雎之罪,至引君废太后,实为千古之罪人,奚但逐穰侯之为失哉?上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鼎揆〈在外〉。行左承旨洪义谟〈坐〉。行右承旨徐英辅〈坐〉。左副承旨兪汉宁〈坐〉。右副承旨朴锺淳〈坐直〉。同副承旨金明淳〈坐直〉。注书金启温〈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金𨩿〈仕〉。事变假注书李集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金明淳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明淳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为之。
○兪汉宁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药房口传启曰,臣等,昨伏承大王大妃殿欠和之候,显即差胜,下情不胜庆幸之至,昨日汤剂进御之后,诸节益臻康复,寝睡、水剌,亦何如?见今新凉转深,朝昼异候,调将之节,尤宜加慎,亟许臣等率医官趁早入侍,议定继进汤剂,千万颙祝,惶恐敢启。答曰,知道。慈殿诸节,今已差复,调理之剂,议定以入,卿等不必入侍,可也。
○备忘记,会宁都护府使白师訚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兪汉宁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尹羽烈,掌令李基庆,持平李惟采牌不进,掌令崔时淳陈疏,持平李在玑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尹致性,司谏徐有沂,献纳金孝秀,正言尹济弘,执义尹羽烈,掌令李基庆,持平李惟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兪汉宁曰,只推。
○金明淳,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闵命爀,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闵命爀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明淳曰,只推。
○传于金明淳曰,向批,既罄侧席之思,慈教又极郑重,遐心庶回,幡然有日,即见启语,愧怅交切,慎度自当遄复,予意在于必致,益加慎护,俟间登途事,尔其更为传谕。
○洪义谟,以汉城府言启曰,今二十五日,南部都事朴善浩牒报内,苎廛洞居前承旨李尧宪家失火,瓦家四间延烧云,故依例别单入启,蒙允矣,即因政院分付,更令摘奸形止,则只烧假家,而瓦家几乎延烧,熏烟撤瓦,不至烧烬之境矣,臣府之只凭报辞,循例书入,已不胜惶悚,而该部官之初不详细看审,误以瓦家延烧报来者,极涉骇然,当该部官,令该府拿问勘处,何如?传曰,允。
○以朴善浩囚单子,传于兪汉宁曰,分拣放送。
○朴锺淳,以吏曹言启曰,来九月初一日行景慕宫朔祭大祝前修撰尹行直,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金明淳,以礼曹言启曰,取考监试初试一所榜目,则生员二等第八人金鲁贤之贤字,误书以贞字,原榜目中,改付标以入,而试官及四馆官员,俱难免不察之失,并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洪义谟,以户曹言启曰,湖西田税大同再运舟桥船,尽数入来,即为草记事,年前有所定式矣,即接舟桥司移文,则湖西公州等三十邑田税大同再运次下去船五十九只内,林川一只,庇仁一只致败,其馀五十七只,今已毕入来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徐英辅,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冬至使一行赴燕时,所把驿马,预为分定,然后可无窘急之弊,今番亦依近例,前期知委,而雇把驿马四十三匹内,忠清道驿马八匹,全罗道驿马十匹,庆尚道驿马十八匹,来九月二十七日,京中逢点,江原道驿马四匹,咸镜道驿马三匹,依例自本道,直为起送,而趁来十月初三日,逢点于安州之意,各该道监司处,行移,何如?传曰,允。
○草莽臣宋焕箕疏曰,伏以臣日前,祗承圣谕于床玆㱡㱡中,心悸魂𢥠,危喘益促,虽有附奏于史官之回,而草草数语,不能陈列,区区悚蹙之私,历日而益靡措也。窃伏念臣,比来癃疾,日益沈笃,寝食都废,坐卧须人,而长孙远在任所,实无以旷官来护,臣乃不得已扶舁而至,庶得随宜调养,以不负眷庇之恩,而只是城阙渐遥,恋慕增深,不意王人,迤逦远临,微分惶陨,尤当如何哉?噫,臣之受恩先朝,罔有涯极,顾今一缕尚存,岂不思所以尽瘁追报,而向于慈殿隔帘之音,满幅之谕,终不敢承膺者,诚以气息懔缀,万无自力之势也。臣虽病伏田庐,不得趋诣讲筵之下,而窃闻圣学益懋,圣德益新,瞻望兴叹,孤衷耿耿,今于隆旨之谆复,亦安得无所感动也?至若启沃引翼之责,实非如臣庸陋所敢承当,而狗马之疾,苟不至奄奄垂尽,则何敢不强策趋簉,以伸耿结之忱乎?玆者敦命,虽非在于爵禄相縻,职事相迫,而顾臣所叨贰相之职,国子之任,许久虚带于癃疾之中,是又岂愚分所能安也?若蒙圣慈,俯垂矜谅,特赐指挥,收回召命,镌削职名,使此垂死残喘,安意邱壑,实天地生成之恩也,敢冒万死,沥血哀吁,而神识昏昧,语失伦脊,臣之罪戾尤大矣,不胜震灼屏营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顷览附奏,知有慎节,殊庸奉虑,而新凉政宜苏病,美疹谓已勿药,簉朝之期,予日望之,巽牍又至,无意幡然,惘焉失图,不知为喩,目今讲筵日开,思卿尤切,启沃熏陶,不容暂缓,微卿宿德,畴任厥责,予虽诚浅,卿岂舍予?卿须俟间登途,出入经席,牖玆颛昧,庸副予至意。同副承旨金明淳制进。
○掌令崔时淳疏曰,伏以光阴易逝,秋序且半,上而殿下靡逮之痛,下而臣民罔极之哀,去益如新,仍伏念臣,本以蝼蚁之贱,便同凫雁之迹,半京半乡,旅进旅退,将至二十年于玆矣。昨冬因山之后,又遭私门之戚,归伏田里,哀遑度日,忽于梦想之外,遽承言官之命,千里驿路,徒窃荣宠之美,一日台端,未效謇谔之忱,时值大政,旋蒙恩递,臣之感幸,于斯极矣,今此柏府新命,又下于蛰伏俟勘之中,臣自闻命以来,食饮不甘,梦魂犹悸,欲为趋承之计,则庸愚之无似也,欲为违傲之地,则义分之是惧也,臣之情地,到此而穷矣,且臣之猥通台职,亦多年所,曩在先朝,讨斥一二权奸,至蒙先大王河海之恩,诲责备至,如严父之教迷子,至今追思,不觉血泪之交迸,其在追先报今之道,惟当竭蹶尽分,糜粉图报,而自来台阁一步,即臣之疮疣尽出,丑拙毕露之地也,岂可以苟然充数,一以贻累于清朝,一以取笑于班行哉?召牌之下,进身无路,玆敢仰首一鸣于严庐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赐鉴谅,特许镌免,以安微分焉。臣于丐免之章,不暇赘及他说,而区区愚衷,有不容泯默者。呜呼,国运不幸,自丙申以后,乱臣贼子,接踵而起,干纪乱常之辈,斁伦败俗之类,必欲翻覆我义理,毁绝我伦纲,莫重莫严者典礼,而敢售坏乱之图,至尊至敬者坤位,而敢肆诬逼之计,一转再转而为邻、防,三转四转而为学培,以至于贼浚之矫诬圣德,妖恁之背驰国是而极矣,猗欤先大王五晦之筵教,我东朝腊月之明旨,炳然若日月之中天,譪然若雨露之滋物,则苟有一分秉彝之性者,孰不改心革面,同归于会极之地,而奈其宿习不悛,至妖而至凶,逆节益彰,愈往而愈甚,于是乎舆论方张,天讨亟行,〈二行刀割〉可施之律,当施而不施,誊传之纸,已至生毛,争执之草,便成虚套,侧听屡月,未闻允兪之音,臣实于此,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伏乞圣明,仰禀慈旨,亟降处分,连启中诸贼,一循台请,俾不得幸逭王章,以严堤防,以惧乱贼,千万幸甚,惟彼邪学之名,何其千古所无之变怪也?无父无君,乃杨、墨末流之弊,而此则非杨、墨比也,惑世诬民,乃佛、老诞妄之谓,而此则非佛、老比也,灭弃伦常,不耻禽犊之行,啸聚徒党,不惮刀钜之诛,以至于愚夫愚妇,靡然从之,凶谋至连于异域,危机殆遍于半国,赤眉黄巾之变,迫在朝夕,若非我慈圣殿下廓挥乾断,荡扫阴翳,则惟我八域生灵,其将骎骎入于夷狄禽兽之域,而四百年宗社,不知税驾于何地,思之至此,宁不骨颤而胆掉也?然而愚民之于邪术,易惑而难晓,蚩俗之于妖言,既入而难变,则刑戮虽明,而深山穷谷,安知无梗化之类,徒流虽严,而委巷编户,安知无伏戎之虑乎?臣之愚见,窃有所仰献者,乡饮乡射,即圣代风化之攸行也,周旋而有礼让之风,升降而有观感之美,长幼男女之有伦有序,三纲五常之是教是训,此先大王所以临御以来,眷眷于玆,特下十行之纶,使之揭板于列邑,而修明古礼也,而近来守土之臣,初不遵行,一向抛弃,不知乡约之为何事,此亦非大有关于国纲者耶?伏愿殿下,断自宸衷,严饬道臣,奉行先朝之遗教,申明乡约之旧制,则惟彼闾巷之贱,可以观感而知化矣,妇孺之愚,可以慕效而归正矣,邪说从何以入,妖术从何以惑?此所以不能无补于治邪学之道矣。伏乞圣慈留神焉,科目取人,即我国之令典,朝家以是而甄材,士类由玆而发轫,则其所关系,岂不慎重?而为掌试者,亦当精白一心,对扬德意,然后必有献璞之美,庶无遗珠之叹矣。肆惟我先大王,御极二纪,轸念于此,辞教屡下于臣邻,文化大行于匝域,而今我殿下,善继先志,当此试士之日,特下正士习严科场在于试官之教,大小臣僚,莫不钦颂叹美,而今春李重莲之为湖南主试也,监试一榜,太半用私,取舍不谋于参副,立落专由于邮吏,光山之参商,作两名而俱参,海邑之丑族,图他籍而双解,驿债千金之图偿,校属三人之窃榜,皆出于赂门,而喧传于试围,至有道路之揭榜,东堂之诟骂,而南士之愤郁,至今未已,当此一初清明,四方想望之时,此等鄙琐无耻之类,贻辱于朝廷,有骇于瞻聆,臣谓前全罗道京试官李重莲,亟施屏裔之典,以谢湖南多士,断不可已也。臣于向日赴朝之路,有一女轿,呼诉于禁门咫尺之地,故怪而问之,则乃康津李玄成杀狱事,臣自在乡庐,略闻此狱之颠末,而以其一狱两犯,不无疑端,今此女轿之守阙号泣,可知其有冤莫暴而然也,其在初元钦恤之政,合有狱情详核之举,请令该道道臣,更查以启,俾无匹妇呼冤之端焉,臣无任云云。bb答曰b省疏具悉。申明乡约事,今春湖南京试官事,康津杀狱事,并令庙堂禀处,尔其勿辞察职。
○兼春秋崔云翰状启,臣今月十六日酉时量,教奉圣谕,本月十九日午时量,驰到忠清道怀德县贞民里,传谕于前掌令宋稚圭处是白乎,则以为,疏贱小臣,屡违召旨,揆分悚蹙,祗俟谴罚,及承疏批,宪职虽蒙许解,而招徕之意,益复勤恳,史官继临,传宣慈圣别谕,丁宁之教,有出常例,臣惊惶骇惑,措躬无地,臣万不近似之实,前后自列,殆无馀蕴,而微诚未格,未蒙体谅,格外隆恩,至于此极,批旨中毋予藐少,慈教中抚躬惭恧,尤非臣子所敢闻者也。臣于此,自不觉惶汗浃背,固不敢更以涯分之不敢当为辞,只宜冒进阙下,恭俟进退,而第臣病情,万无动作之望,前疏所陈,实非敢一毫欺诬也,今若严畏义分,强起趋朝,颠仆道路,势必不免受人嗤点,纵不自恤,贻累圣化,实所深惧,臣只自惶陨欲死而已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故姑为仍留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辛酉八月二十七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李晩秀,特进官赵德润,参赞官金明淳,侍读官韩兴裕,检讨官李基宪,记事官金启温、吕东植、金迈淳,宗臣安昌君燝,武臣具明远,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兴裕读自人心惟危,止若帝之初。上读新受音一遍。仍教曰,文义为之。兴裕释人心道心之义。上曰,何以则能执中乎?兴裕曰,精一则乃执中,中也者,无过与不及之谓也。兴裕又释弗询无稽之义,可爱可畏之旨,仍曰,此畏字与顾畏民碞之畏字,皆大有力,又与困穷永终一句,相照应矣,人心道心,先儒取比之说甚多,而义胜欲三字,其言甚好,惟此义欲之间,精察一守,然后可以至于执厥中,《中庸》之中字,实原于此矣,昔尧之告舜曰,允执厥中,又曰,四海困穷,天禄永终,此载于《论语之尧曰篇》,盖不能执中,则困穷而至于禄终矣,可不戒哉?惟愿精察于人心道心之分,加勉于执中之功焉。上曰,当留念,下番亦陈之。基宪曰,《尧舜典》首章,皆叙尧、舜之德,至矣尽矣,心之一字,始见于此章,盖发明尧、舜相传之心法,而千古心学之祖宗也,人心道心,只是一个心,以其发处之不同,而有二者之名焉,比之则人心如马,道心如驭马,人心如船,道心如使船,盖以道心而制人心也,人心易放故曰危,道心难见故曰微,精也一也,即执中之功夫也,精也者,《大学》所谓格物致知,《中庸》所谓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是也,一也者,《大学》所谓诚意正心,《中庸》所谓笃行之是也,精之一之,乃执其中,而执亦非执著一处而已,如此则为子莫之执中矣,中是《中庸》所谓不偏不倚之中,中无定体,随处而在,随时而在,比之于房,一房之中为中,比之于厅,一厅之中为中,比之于庭亦然,今若指房之中,而但曰中便在是,则其于厅之中,庭之中,已相去远矣,虽以圣贤事业言之,夏禹之过门不入,颜子之陋巷自乐,皆中也,禹之时而行颜子之事,颜子之时而行禹之事,则皆非中也,欲察乎此,则先用惟精之功夫,乃可见其中之所在,大抵学问功夫,亦非一朝一夕之一蹴可到于执中之域也,要当积累渐进,今日格一物,明日格一事,致吾之知,由下学而至上达,然后乃可以能执其中,殿下欲体验此章之义,则每先体验于吾心,对群臣之际,亦必验吾心之如何,接宦妾之时,又必验吾心之如何,凡于一政一令一思一虑之间,必曰此出于形气之私乎,此原于义理之正乎?苟其形气之私也,则克而复之,苟其义理之正也,则扩而充之,先从格致功夫下手,则惟精之中,亦自有惟一功夫,尧、舜心法,何远之有?此章专言存心出治之要,下章又言听言处事之道,上章是体,下章是用,体用咸具,内外相须,而又于其下章,以钦字敬字慎字,反复言之,此三字,皆敬字之一义也,盖执中功夫,无摸捉下手处,故特书此三字,以明其下手之阶梯,然则敬也者,又是精一执中之字眼也,于此等处,默玩而体验焉。上曰,其言甚好矣,知事陈之。晩秀曰,玉堂上下番,已尽达矣,大抵《尚书》五十八篇,何莫非人君所宜体验处,而至于此一章,迺千圣相传之旨诀,而自尧、舜、禹、汤,至于文、武、周、孔,以此而相授受,以此而本治道者也,然尧之始言四字,而舜则言下即解,舜之传禹也,益之以三言,比之于尧,可谓大煞分明,而自是圣贤有作,辄因此章而敷衍之,千言万语,枝上生解,而后生末学,尚或疑晦而听莹焉者,是无他,不能反求诸心,书与我为二故也。夫人心也者,虽圣人不能无此,以道心制之,而不失其当然之则,则是即合于道也,今若谓之以不好底心,而务欲去此,则滉漾茫昧,反不免失其正道,异端如佛、老之学,皆如此矣,精一功夫,下番亦以格致诚正为言,而审几二字,尤为其要,几者,善恶之所由分也,于此几微之间,反而求之,辄曰此发于人心乎,道心乎?或察而克之,或反而扩之,此乃第一入头处功夫,而至于帝王之学,尤与匹庶不同,刑人赏人,发号施令,凡于日用作为之间,无非学也,于此而事事物物,精察一守,然后乃可以执其中矣。人臣进言,非尧、舜不陈,以尧、舜望吾君,是乃臣道也,尧、舜之心法在此,尧、舜之治谟在此。伏愿殿下,加勉于此,俾尧、舜罔俾专美焉。上曰,当留念,特进官陈之。德润曰,人心道心之说,玉堂、知事,已尽敷奏,无容叠床,而尧、舜、禹,天下之大圣也,以大圣传大圣,似若无别般劝戒之语,而尧之四字,舜之三言以益之者,盖以禹之于舜,犹不无间隔,必闻此而后,乃能领解也,且其授受之际,丁宁难慎如此,亦可见其为君之不易,深加体验,臣等之望也。上曰,其言亦好,参赞官陈之。明淳曰,允执厥中四字之中,其精神全在允字上,允字即信之谓也,必真知其为中,实见其为中,然后乃可以执之,苟不能真知实见,则是将为子莫之执中,胡广之中庸矣,是故下此一允字,以明其真知实见之义,而所以真知实见之下工处,则又在于惟精惟一,精一之功,又无可以依据处,故朱子曰,格致诚正,即尧、舜所谓精一也,格致诚正,然后乃可以至于执中,而执中,又非一朝一夕之可以躐致也,臣未敢知我殿下格致诚正之方至何境,而于此留意,则于执中也何有?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其言亦好矣。基宪曰,上番以可畏非民之意仰奏,而犹有未尽处矣,盖以常理言之,则至可畏者人君也,所宜爱者人民也,而圣人之训,无一字无下落,夫以人君之尊,处崇高之位,雷霆之威,霜雪之严,非不可畏之甚,而若徒事尊畏,而不足于亲爱,则上下情志,不能交孚,必至于天地之为否,故下一爱字,下民蚩蚩,至愚而神,时君世主,谓无可惮,或厚其赋敛,或苛其刑罚,民心一散,国随以亡,虽以三代言之。禹、汤之固结民心何如,而及至桀、纣,其亡也忽焉,至有时日曷丧,大命不挚之语,可畏孰甚焉,故下一畏字,此等处深究圣人立言之旨好矣。上曰,当留念矣。上曰,龟筮何足信,而似此大事,迺决之于龟筮者何也?兴裕曰,此非专信龟筮,必待朕志先定,故所以谋及乃心,谋及龟筮者也。晩秀曰,非徒此也,古昔圣王,皆重龟筮,有大事有大疑则决之,周之三疑,皆以龟筮断之矣。基宪曰,此时之龟筮,非同后世之杂术,盖所以验天明,而即亦敬天之一事,然又必先之以人谋,故曰朕志先定,《洪范》亦先人心,而龟筮并违于人,则亦不用于用作矣。明淳曰,圣人决大事,奚取于龟筮?而犹必用此者,乃圣人一听于天理之公心也。命掩卷。明淳曰,即者汉城府,以失火单子爽实事,当部官员,草记论勘,而该堂,亦难免不审之失,当该汉城府堂上,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晩秀曰,日候生凉,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晩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诸节近已康复,不胜庆幸矣,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命书榻教曰,大王大妃殿进御桂枝正气散停止,人参养胃汤,自今日一贴式,限三贴煎入。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辛酉八月二十七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坐直承旨与左右捕将入侍时,同副承旨金明淳,记事官金启温、吕东植、金迈淳,左捕将任嵂,右捕将申应周,以次进伏讫。上曰,何事请对乎?嵂等曰,五月间,城门两处,有挂书事,而未能趁时捕捉,伊后连为廉探,或不无可疑之迹,而无端緖之现发者,故至今迁延矣,近闻天安居任时发为名人,自来行止,极其殊常云,故多送伶俐捕校,伺察其动静矣,今番监试,任哥以科行上京时,廉探之捕校,变服相混,与之偕来,至成欢驿村舍,同宿之时,任哥于夜半与人酬酢之际,多发不道之悖说云,故上京后,探知其渠所留接处,连察其所为矣。日前礼曹判书金观柱家,有怪底书,封皮面书以华城张生之书,礼判以张生之本无知面者,不坼封而还给其书,此说,臣等果闻之,所谓华城之张,即夏间挂书中所入者,其迹可疑,故取来其书,试为坼见,则书中辞意,无非凶惨之说,有非臣子所敢发口者,故即以此,往复时原任大臣,则大臣之意,皆致疑于任哥,臣等迺合坐发捕,严加究问,则成欢乱言之事,一一自服,至纳侤音,而凶书一事,始若抵赖,终乃吐实,其情节极为叵测,故来诣请对矣。上曰,姑为退待于政院,以待下教,可也。明淳曰,捕将入侍,当书颁乎?上曰,姑勿书出,可也。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鼎揆〈在外〉。行左承旨洪义谟〈坐〉。行右承旨徐英辅〈坐〉。左副承旨兪汉宁〈坐直〉。右副承旨朴锺淳〈推鞫进去〉。同副承旨金明淳〈坐直〉。注书金启温〈仕〉一员未差。假注书金𨩿〈仕直〉。事变假注书李集运〈推鞫进去〉。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五更至二十九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三分。
○金明淳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兪汉宁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徐英辅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兪汉宁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尹羽烈,掌令崔时淳、李基庆,持平李惟采牌不进,李在玑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明淳曰,劝讲入侍。
○传于金明淳曰,各宫贸易,即殿宫水剌馔品所需,而至如该宫贸易,专为祭需所用,向因泮长举条,申饬未几,贸奴与泮汉,又有争诘之弊,大关纪纲,而莫重祭享所需,每每因此,而争辨于法曹之庭者,尤岂不悚然之甚乎?自今以后,宫奴泮汉,更有如前争诘之端,则法曹明查重绳,俾无敢复蹈前习事,分付。
○金明淳,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闵命爀,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兪汉宁曰,三大臣与左右捕将入侍。
○金明淳启曰,臣与左副承旨兪汉宁伴直矣,以刑房承旨推鞫进去,伴直无人,右副承旨朴锺淳,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吏刑换房。
○吏曹口传政事,以韩用龟、韩用铎为同义禁,知义禁单韩用龟。
○金明淳,以实录厅摠裁官意启曰,时政记奉来后,前以别兼春秋仕进事,已为草记,蒙允矣。李存秀移拜外任,只有李重莲一员,而谓有情势,不为仕进,合有变通之道,在前如此之时,以兼春秋替进,既有已例,今番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徐英辅,以壮勇营言启曰,本营秋等试射时,将校柳叶箭入格优等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英辅,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中军吴载熙,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曹,以李健秀为御营中军。
○兪汉宁,以义禁府言启曰,保放罪人李海清,还囚后照律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义禁府照目粘连,康津前县监李海清矣本府议启内,香祝教文之中洋漂失,虽缘风势之不顺,而不能检饬,以致祀典之过期设行,则难免不审之责。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赎,夺告身三等,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照目粘连,平安前都事吕荣徽矣本府议启内,既以亲病受由,则不还本乡,迂路作行于六十里地,虽曰省扫先垅,而其为法外,在所难免兺不喩,五度格外之棍,参涉已决之讼,俱极骇然。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三年定配,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
○兪汉宁,以义禁府言启曰,问事郞厅,以鞫厅大臣意启曰,新除授知义禁韩用龟,方在杨州地云,许递,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以为备员参鞫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赵德润为知义禁。
○兪汉宁,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推鞫时,假都事十员,令该曹依例差出,何如?传曰,允。
○推鞫时罪人任时发原情。
○辛酉八月二十八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领议政同为入侍时,领事沈焕之、徐龙辅,提学李晩秀,参赞官兪汉宁,检讨官李基宪,记事官金启温、吕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讫。焕之等曰,近日日候,朝夕则过凉,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焕之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曰,日前以膈气,有不平之候,下情不胜焦虑矣,今已平复,庆幸曷言?日间诸节,若何?上曰,一样矣。焕之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领相闻有病患矣,今则何如?焕之曰,狗马之疾,殆已逾月,而今则几差可矣。上曰,昨日捕将请对事,何以处之则为好乎?焕之曰,大纲则闻之,而未知其详矣。上仍下捕将所纳封书。焕之等览讫。焕之曰,凶书辞意之绝悖极惨,有浮于昌原之挂书,此盖国势孤危之时,臣等俱皆不忠无状,不能镇压,故此辈慢侮朝廷,敢作此凶变,捕厅捧供之如何,臣未及详知,而情节之凶惨,殆振古所无矣。龙辅曰,乱逆从古何限,而岂有如许绝悖者乎?供语则虽未得见,凶言则不胜惊心矣。上曰,何以则为好耶?焕之曰,书中名字,似是虚做,而自捕厅,既得其殊常情迹,详核后自王府鞫问,恐合宜矣。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仍读新受音,自同力度德,止时哉不可失。焕之解释文义讫。上仍读一遍,教曰,捕厅事时急,卿等退而相议后更禀也。焕之曰,左相使之入来,何如?上曰,即为通报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辛酉八月二十八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大王大妃殿垂帘,三大臣捕将入侍时,左副承旨兪汉宁,假注书金𨩿,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右边捕盗大将申应周,以次进伏讫。时秀曰,数日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静摄之候,今则夬复乎?上曰,然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其间万古所无之事出矣,臣等腐心痛骨,不知为喩。焕之曰,左右捕将,捉得文迹,究问捧款,而左捕将任嵂,则以其名入于凶书中,故情地震懔,不敢遽然登筵,待令于外,右捕将申应周,持文案入来矣。上曰,入之。汉宁受而跪进之。焕之曰,凶书渠自书之,且以捕厅捧招观之,则便是承款,其情节,今无更问之端,只宜设鞫,究问其徒党矣。时秀曰,揆以事体,不可自捕厅举行,王府鞫问,断不可已也。大王大妃殿教曰,投书何日为之乎?应周曰,执捉其书,今为五日矣。焕之曰,厥汉投书于金观柱家门内,故捕将知有疑端,索来其书,今为五日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夏间两门挂书与今番投书,皆一人所为乎?焕之曰,事方急,未暇细问,而其情节,似是一手所为矣。大王大妃殿教曰,究核必详然后可矣。焕之曰,设鞫事下教,然后可以举行矣。大王大妃殿教曰,虽毕竟设鞫,详核然后为之则何如?焕之曰,凶书渠既自服,自捕厅别无更问之端,自金吾举行,实合事宜也。龙辅曰,缉捕之事,固当自捕厅为之,既捕之后,设鞫之外,无他道矣。时秀曰,非但以言承款而已,凶书中上头四五字,渠自书纳,如许万古所无之凶逆,非王府则不可盘核,设鞫决不可迟缓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事则然矣,而设鞫则恐涉大事矣。时秀曰,岂有大于此之事乎?龙辅曰,若无设鞫之名则已,既有其名,则不施于如此凶贼,而更于何施?大王大妃殿教曰,任哥一人而已乎?焕之曰,然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指嗾与徒党,不问之乎?焕之曰,捕厅姑未问之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不但事体而已,予意则如此小丑,不必为大举措矣。焕之曰,人则小丑,而事系纲常之大变,此非大事乎?时秀曰,有国有臣,而如此凶丑,岂可寻常处之乎?不奉教则臣等不敢退矣。龙辅曰,窝窟脉络,必有与城门挂书,同归一套,岭南事亦应一串贯来矣。大王大妃殿教曰,脉络与岭南事相接乎?焕之曰,未敢的知,而旨意则与昌原挂书,大略相似,而殆有浮矣,小小投书之事,犹可设鞫,此乃前所未有之变,岂可一刻稽缓乎?大王大妃殿教曰,投书之意,必是故为生事之计,事体则虽大,而或恐是无常之事矣。焕之曰,渠言以为,有私怨之故,列书诸人姓名云,而事体则重大,设鞫虽或有弊,乌可已乎?时秀曰,凶逆何限,而岂有如此至凶极逆者哉?此而不为鞫问,则伦纲将扫地尽矣。焕之曰,设以私怨为之,如此凶言,萌于心而发诸口者,岂非凶逆乎?大王大妃殿教曰,以形迹观之,则必欲露其事之计,事体虽大,设鞫无或张大耶?焕之曰,从前乙亥前后,投书之变固多矣,而此则诟天骂日,罔有纪极,万古天下,宁有是哉?大王大妃殿教曰,其人老乎少乎?应周曰,三十八岁矣。焕之曰,是任哥之一名,而有行列之人云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捕厅岂无查实之道乎?焕之曰,捕厅亦岂无查实之道,而凶言之关系既重,则有自捕厅不得举行之事,到此付之金吾之外,无他道矣。大王大妃殿教曰,然则推鞫为之。汉宁承书大王大妃殿传教曰,推鞫今日为之,贱臣承命出传。大王大妃殿教曰,岭南方有事,狱情有相关之虑,刑讯姑勿过施,毋致径毙,可也。焕之曰,委官何以为之乎?大王大妃殿教曰,左捕将何为而不登筵乎?焕之曰,任哥以嵂之同姓,嵂为平安兵使时,不率裨将之故,自来含怨,插入嵂名于凶书中,故嵂惶恐不敢登筵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几寸乎?焕之曰,寸则远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委官三相并为之,可也。仍教曰,领府事出仕乎?时秀曰,服制限则已过,而姑未清斋云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左捕将不必避嫌矣。焕之曰,然矣,谨当申饬矣。大王大妃殿教曰,申饬使之登筵,此非避嫌之事也。贱臣承命出传,与嵂偕入进伏。焕之曰,委官大臣并为之事,命下矣。领府事虽未清斋,推鞫则无不可参之义,臣等谨当以此意出传,与之同参矣。时秀曰,委官每以右位大臣为之矣。焕之曰,当以同参之意,出传于领府事矣。又奏曰,金吾堂上,多有未差之窠,令该曹口传差出,以为参坐之地,似好矣。上曰,依此为之也。汉宁书出榻教曰,今日推鞫时,金吾堂上在外及有实病人,并许递,令该曹口传差出。焕之曰,推鞫问郞,例为四员,而四员每患不足,故春间鞫狱时,二员加抄启矣,今亦依此例,四员外二员加抄启,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也。焕之曰,应教闵耆显,副修撰李基宪,副司果尹行直、申龟朝,问郞差下,副司果李永老、元在明,依例加差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大王大妃殿教曰,左捕将进前,嵂进前。大王大妃殿教曰,凶汉陷人之计虽如此,此非避嫌之事,安心行公,可也。焕之曰,臣等先退,凡干举行之事,先为知委,俄者所入之文案,则推考房承旨待还下,追后进诣于鞫厅,似好矣。焕之等先为退出。汉宁曰,推鞫有命,诸台当为进参,而今日诸台皆违牌,何以为之乎?上曰,只推。汉宁书出榻教曰,今日违牌两司诸台并只推。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8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鼎揆〈在外〉。行左承旨洪义谟〈坐〉。行右承旨徐英辅〈坐〉。左副承旨兪汉宁〈坐直〉。右副承旨朴锺淳〈推鞫进去〉。同副承旨金明淳〈坐直〉。注书金启温〈仕〉一员未差。假注书金𨩿〈仕直〉。事变假注书李集运〈推鞫进去〉。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徐英辅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推鞫进去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徐英辅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掌令李基庆推鞫进bb去b,持平李在玑未署经,执义尹羽烈,掌令崔时淳,持平李惟采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英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徐英辅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明淳启曰,明日孝元殿朔祭亲祭斋戒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英辅启曰,壮勇大将朴准源,以健陵朔祭献官,今方受香出去矣,所佩虎符及传令牌,来请还纳,何以为之?而将兵之任,不可一刻无摠察之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都提调摠察,从事官发牌,听传教。
○备忘记,庆源府使赵命镇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传于洪义谟曰,劝讲入侍。
○以执义尹羽烈,掌令崔时淳,持平李惟采,司谏徐有沂,正言尹济弘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英辅曰,只推。
○以庆尚监司金履永状启,荐新石榴,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兪汉宁曰,勿待罪事,回谕。
○吏曹口传政事,同义禁单赵德润。
○金明淳,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奎章阁奉审日次,臣等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英辅,以刑曹言启曰,即接监试初试一所移文则以为,高希杓,以随从阑入云,二所移文则以为,智龟福、朴睦、李熽、金宗玉、金秀永、赵光鲁,亦以随从阑入云矣,取考律文,则《大典通编》内,不录名阑入者,幼学以下,限己身降定水军,高希杓、智龟福、朴睦、李熽、金宗玉、金秀永、赵光鲁等,依此律照勘,并令兵曹定配所押送,何如?传曰,允。
○徐英辅,以兵曹言启曰,因刑曹草记,今番监试初试时,一所随从阑入高希杓,二所随从阑入智龟福、朴睦、李熽、金宗玉、金秀永、赵光鲁等,依律文,令兵曹限己身水军充定事,启下矣。阑入罪人高希杓,忠清道蓝浦县水军充定,智龟福,全罗道茂长县水军充定,朴睦,顺天府水军充定,李熽,黄海道康翎县水军充定,金宗玉,平安道三和府水军充定,金秀永,庆尚道迎日县水军充定,赵光鲁,平安道宣川府水军充定,并定驿子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英辅,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分授都城彰义门西边第六城廊近处体城七间许颓圮处,今八月三十日为始改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英辅,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式年文武科初试时,一二所禁乱都事,当为定送,而推鞫相值,假都事四员,令该曹口传各别择差,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徐英辅,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吕荣徽,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三年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内依允,功减一等事,命下矣。吕荣徽,功减一等,杖九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黄海道遂安郡位罗驿,徒二年半定配,而以议启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礼曹判书金观柱疏曰,伏以,日月驶遒,秋序向暮,孝元殿朔祭隔日,伏惟圣孝哀慕,益复罔极,仍念臣于此际,见差亲享时赞礼,则固当前期宿斋,待时趋承之不暇,而第臣病状,浃月弥剧,气乏息短,无望振刷者,亦既四旬馀矣,向于太庙修改,魂殿望祭,俱不能骏奔举行,至使僚堂替行,则职已亏矣,罪至重矣,只有惶蹙,求死不得,近因日候寒凉,调养失宜,素患痰癖,冲肆倍甚,暴泄频作,下血兼之,遂致真元益陷,委贴不起,房闼跬步,亦难强策,则况于莫重陪祭之地,其可望获免颠仆,不至失仪也哉?玆不得不冒死仰吁于严庐哀遑之中,臣罪至此,尤当万殒。伏乞圣慈,特垂矜谅,亟命变通,以重祀典,仍治臣罪,以昭法纪,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许施。
○推鞫时罪人任时发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十三度停刑,罪人尹可基原情。
○辛酉八月二十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参赞官洪义谟,假注书金𨩿,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领事沈焕之,检校直阁金近淳,侍读官任厚常,以次进伏讫。焕之等曰,夜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领相入来劝读之时,着眼镜,似好矣。焕之曰,今日明朗,虽不着,亦无妨矣。上读前受音一遍讫,仍读新受音,自惟戊午,止降黜夏命。焕之解释文义以奏。上读十遍讫。焕之曰,此数章,只为誓戒有众,欲使军民咸听而已,故别无深义矣,此言朋家作仇,胁权相灭,夫人君不能修德,淫酗肆虐,故臣下亦从以化之,纵恣无忌,各立朋党,与为仇雠,胁持权命,以相诛灭,以至于秽德彰闻,是故朝廷之上,所贵寅协,荡荡平平,共济国事,则国家之福,生民之幸也,臣等方以是,相与勉戒,而伏愿体念焉。上曰,阁臣陈之。近淳曰,此言吉人为善,凶人为不善,帝舜之鸡鸣起而孶孶为善,颜子之得一善而眷眷服膺者,即惟日不足之意也,宋臣范仲淹,每夜计一日所为之事,事若不称于其日所食,则心甚不安,竟夜不寐,其翌日倍加用力,是乃古人为善之方也。《朱子劝学文》亦以为,勿谓今日不学而有来日,勿谓今年不学而有来年,伏愿思日孜孜,罔敢或怠,惟恐一日之内,有所不及焉。上曰,玉堂陈之。厚常曰,古人有言,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汉昭烈尝戒后主曰,勿谓善小而不为,勿谓恶小而为之,善恶之分,休咎判焉,如形之应影,如声之应响,大抵凶人之为恶,吉人之为善,专在于君上导率之如何,故尧、舜率天下以善,而天下从之,桀、纣率天下以暴,而天下从之,善恶之历论,无如此章之详,伏愿体念焉。焕之曰,为善惟日不足云者,非谓无事之中,强觅其事而为之也,居处恭执事敬,无非日用间事为也,今我殿下,每日读书,居敬穷理,操存省察,是乃为善之工也,岂或一时放过乎?夏禹之寸阴是惜,文王之日昃不遑,皆惟日不足之意也,以是而推看文字则好矣。上命掩卷。焕之曰,昨夜设鞫,究问罪人,则罪人奸恶莫甚,前者承款于捕厅之言,今乃变辞,一向抵赖,故俄已请刑,而杖数多寡,则观势从便为之,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也。焕之曰,推案正书以入,则自致稽缓,此后则先以草供入之,待还下更为正书以入,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也。焕之曰,推案去来之际,若值夜深,则窃恐有妨于寝睡之节,此后则或值一日再次开坐之时,捧供侵夜,则其翌朝,奉入推案,似好矣。上曰,依此为之也。焕之曰,臣等明日,则当入斋,将不得开坐矣。上曰,似然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30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鼎揆〈在外〉。行左承旨洪义谟〈斋宿〉。行右承旨徐英辅〈斋直〉。左副承旨兪汉宁〈斋宿〉。右副承旨朴锺淳〈推鞫进去〉。同副承旨金明淳〈斋直〉。注书金启温〈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金𨩿〈斋宿〉徐有恂〈斋直〉。事变假注书李集运〈推鞫进去〉。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李晩秀,副提调洪义谟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朴锺淳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尹羽烈,掌令崔时淳未肃拜,李基庆,持平李惟采呈辞,李在玑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明淳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传于金明淳曰,明日朔祭当亲行,该房知悉。
○徐英辅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孝元殿亲祭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明淳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注书金启温病代,以徐有恂为假注书。
○传于兪汉宁曰,劝讲入侍。
○朴锺淳启曰,臣锺淳,以刑房承旨,推鞫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明淳,以吏曹言启曰,即接通礼院牒报,则以为,今此孝元殿朔祭亲行时,左右通礼,不可不备员,而左通礼郑来百,身病猝重,万无进参之路,即为变通差出,以为备员举行之地云,通礼院左通礼郑来百改差,其代口传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遇济为左通礼。
○金明淳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明日式年文科东堂初试试官望,当为拟入,而判书金祖淳,参判李翊模病不进,参议朴宗来在外,不得举行云,判书、参判,并即牌招,以为拟入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明淳曰,吏曹判书更为牌招。
○金明淳启曰,吏曹判书金祖淳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陈疏到院,故原疏以亲祭斋戒,才已退却矣,试望拟入,一时为急,而不即承膺,事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上疏入之。
○金明淳启曰,礼曹参判,今日政差出事,命下,而时无政命,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开政。
○金明淳启曰,开政事,命下矣。吏曹判书金祖淳陈疏入启,参议朴宗来在外,参判李翊模牌招,何如?传曰,允。在外参议许递,今日政差出。
○有政。吏批,判书金祖淳陈疏入启,参判李翊模进,参议未差,左副承旨兪汉宁进,启曰,判书金祖淳陈疏入启,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赵得永为吏曹参议,以闵台爀为工曹判书,以尹光普为礼曹参判,以金基丰为善山府使,兼春秋单柳颐玄。
○兵批,判书赵镇宽进,参判朴长卨呈辞在外,参议郑东观入直,参知李益恢病,行右承旨徐英辅进,以曺允彬为知事,以金相顺为宣传官,以文敬成为训炼主簿,以申偗为武兼,以郑𪰓为守门将,佥知三单李商采、郑圣三、金汝瑚,大护军鱼有南,护军南公辙,副护军朴宗来、金养和,副司果兪汉隽,以上单付。
○金明淳启曰,今此式年文科东堂初试二所试官徐有炼、柳师模牌不进,只有成鼎镇一人,无以备员受点,令该曹更为拟入,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明淳曰,泮长既行公,升试何不为之?使之明日设行,期于未寒前毕试,无如昨年之为事,分付。
○金明淳,以奎章阁言启曰,今日奎章阁日次奉审,当为举行,而日气阴湿,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明淳,以奎章阁言启曰,检校直阁李始源,今才自乡上来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明淳,以奎章阁言启曰,先朝御考恩赐儒生六十八人内,戊午三月日次儒生殿讲时,式年会讲未入格人,更试一经,依御考例,给一分幼学李贤范、李敏栽、车珍衡、赵德履、安允昇、许臻、赵永杰、韩迈权、元吉亨、李𪺅、李𪰈、曺荣泰,给半分幼学许珨、李以敬、张琪、吴锡熙、金振庆、韩宗美、安命述、白彝焕、玄膺祚、李镛、白光敏、金仁禧、方致矩、朴就武、柳宗郁、曺凤垕、罗台晠、李宗逵、车翊修、朴龙海、李齐蓂、郑显邦、赵镇鲁等三十五人,以前所受给分帖来纳,故依节目,考准案册成小帖,粘连分给后,知委礼曹及四馆所,许赴于今此式年东堂文科初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明淳,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奎章阁移文,则先朝御考恩赐儒生六十八人内,戊午年三月日次儒生殿讲时,式年会讲未入格人,更试一经,依御考例,给一分幼学李贤范、李敏栽、车珍衡、赵德履、安允昇、许臻、赵永杰、韩迈权、元吉亨、李𪺅、李𪰈、曺荣泰,给半分幼学许珨、李以敬、张琪、吴锡熙、金振庆、韩宗美、安命述、白彝焕、玄膺祚、李镛、白光敏、金仁禧、方致矩、朴就武、柳宗郁、曺凤垕、罗台晠、李宗逵、车翊修、朴龙海、李齐蓂、郑显邦、赵镇鲁等三十五人,以前所受给分帖来纳,故依节目,考准案册成小帖,粘连分给后,知委礼曹及四馆所,许赴于今此式年东堂文科初试事,启禀蒙允,而四馆所牒报内,辛酉八月秋到记制述入格进士朴宗庆,殿讲入格幼学金益耜以上直赴殿试,戊午八月秋到记殿讲入格幼学金璟履、柳季麟,己未四月春到记殿讲入格幼学金载明,辛酉八月秋到记殿讲入格幼学任弘植,以上直赴会试,戊午八月秋到记殿讲入格幼学李臣谦、赵奎升、任文白,同年十月日次殿讲入格幼学卓英云,辛酉八月秋到记殿讲入格幼学白时均,以上给二分,己未十二月日次殿讲入格幼学洪梅燮,辛酉二月春到记殿讲入格幼学林以存,以上给一分事,命下,而依例分等许赴事报来矣,试考进士朴宗庆等二人直赴殿试,幼学金璟履等四人直赴会试,给二分幼学李臣谦等五人,御考恩赐给一分幼学李贤范等十二人,试考给一分幼学洪梅燮等二人,御考恩赐给半分幼学许珨等二十三人,依例许赴于今此式年东堂文科初试,较艺等第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金明淳,以奎章阁言启曰,先朝御考恩赐戊午三月日次儒生殿讲时,式年会讲未入格人,更试一经,依御考例,给半分幼学李庆植,以前所受帖,追后来纳,故依节目,考准案册成小帖,粘连以给后,知委礼曹及四馆所,一体许赴于今此式年东堂文科初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明淳,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奎章阁移文,则先朝御考恩赐戊午三月日次儒生殿讲时,式年会讲未入格人,更试一经,依御考例,给半分幼学李庆植,以前所受帖,追后来纳,故依节目,考准案册成小帖,粘连以给后,知委礼曹及四馆所,一体许赴于今此式年东堂文科初试事,启禀蒙允事移文矣,御考恩赐给半分幼学李庆植,依例许赴于今此东堂文科初试,较艺等第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金明淳,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式年东堂文科初试一所,设场于本曹矣,上直郞厅,依例朝房直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英辅,以壮勇营言启曰,来九月当右司属京畿二番左哨砥平军兵逢点实数一百二十六名,今已点阅整齐,仍为立番本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英辅,以兵曹言启曰,明日孝元殿朔祭亲行时,侍卫禁军等,别将当为率领,而别将任嵂,以左边捕盗大将,合坐进去矣,一番兼司仆将元永胄,使之兼别将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英辅,以兵曹言启曰,今八月各厅堂下武臣朔试射,臣曹连因有故,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礼曹参判南公辙疏曰,伏以,日月流迈,秋序转深,孝元殿朔奠载届,仰惟我圣上出天之孝,抚时之恸,益复罔极,臣于此际,得见吏曹移牒,今番朔祭亲行时赞礼,因长堂之有故,以臣陞实者,臣固当竭蹶趋承之不暇,而臣之目下病状,十分危笃,将无以周旋樽俎之间,瞻望斋明之仪,情礼俱缺,秪益哀陨,臣于七八日前,触冒风寒,仍成似感似疟之症,水火交攻,不能贴身,粥饭近前,辄先呕逆,匙箸起动,举皆须人,一时之病,何至如此?而盖缘臣受气,自来虚弱,又经今夏暑热,多有不戒于风湿之处,源委既深,有以致此,顾今症形,万无自力将事之望,似此悯迫之情,臣不以谒之于悯覆之下,而将谁诉耶?玆敢收拾神精,仰首鸣呼。伏乞圣慈,谅臣实病之如此,亟命许解本职,俾重祀典,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本职许递,今日政差出。
○前掌令宋稚圭疏曰,伏以,以礼招延,人君待贤之盛举,量分进退,臣子事君之常节,苟或所不当招而招之,所不敢进而进焉,则上有轻礼之失,下犯忘分之罪矣,今臣才不逮人,学不自力,空疏陋劣,无与伦比,而其所猥叨者,是何等绝异之恩数也。殿下所求者,学问之士,而臣于经传,全然懵昧,殿下所期者,熏陶之益,而臣之言行,极其谬戾,历数古今,未有盗名欺君,如臣之甚者矣,臣若逋慢是惧,冒昧膺命,丑状尽露,清议不容而后,狼狈颠倒而归,则臣身之受人嗤点,固不足恤,窃恐恩礼之谬加,必招后世之讥议,臣之罪戾,于是尤大,岂止于忘分而已?使臣至于如此,亦岂殿下之所欲哉?臣反复思量,决无可进之理,夙夜震灼,殆废寝食,而凡臣之亲戚乡邻,知臣长短者,亦莫不为臣忧之,今乃未蒙圣明之鉴烛,沥血之恳,徒归饰让,衔命之官,屡辱穷巷,臣之情势,不亦隘蹙之甚乎?呜呼,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况受国厚恩,不思图报,尤岂臣子之所敢安?顾臣不肖,实无寸长可以自效,只惧其滓秽清朝,而遭遇盛际,自甘沟壑耳,玆者圣批及慈教,乃有所万万不敢当者,臣惝恍惭怵,益不知所喩也。第窃念臣病,若有一半分强策之势,则犹可以忍耻冒进,而目今诸症陡剧,晕眩兼发,颓顿床玆,无以跬步起动,只自瞻望闷蹙而已,敢冒万死,复渎宸严。伏乞圣慈,曲加矜察,亟收史官偕来之命,仍削臣经筵之衔,俾得安意就尽,千万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恳。敦谕才布,翘企益切,巽牍又至,无意登筵,自顾诚浅,惭恧殊深,新凉已生,讲筵日开,政宜贤者,出入经席,牖玆颛昧,其所熏陶之方,辅翼之道,有不容暂缓,岂可不念壮行之道,徒守肥遁之志,迈迈之心,一向无改也?顾予冲龄,志不足有为而然欤,诚有所不孚而然欤?尔以先正之孙,为国之诚,想必有倍于他人,而予之欲必致乃已者,亦岂不以先正之孙也?弓旌之招,此时益勤,驾屦之义,不宜虚徐,一时慎节,想已勿药,尔须即为登途,庸副予侧席如渴之望。左副承旨兪汉宁制进
○禁府推鞫时罪人任时发,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十度停刑,罪人尹可基更招。
○辛酉八月三十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参赞官兪汉宁,假注书金𨩿,记事官吕东植、金迈淳,领事沈焕之、徐龙辅,提学李晩秀,检讨官李寅采,以次进伏讫。焕之等曰,日气过凉,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夜来少有损节,又有呕气矣。焕之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大王大妃殿症候,或有泄候乎?上曰,泄候则未有矣。金鲁忠方承候,退出后议定汤剂,可也。龙辅曰,养胃汤至昨日为三贴,将以六君子汤进御矣,今伏承少有损节之教,谨待金鲁忠承候出传,细审症候,然后当更议以入矣。上曰,连日参鞫,得无损乎?焕之等曰,别无损矣。上读前受音一遍讫,仍读新受音,自惟受罪浮于桀,止惟克永世。焕之解释文义以奏。上读十遍讫。焕之曰,此言朕梦协朕卜,以殷高宗之梦弼,周文王之卜猎观之,则可知其古者有大事,卜以决之也,后世则不然,卜筮之法,废已久矣,此言亿兆夷人,大抵人君,不能尽君道,则凡厥臣庶,各自为心,荣辱祸福之间,计较营为,不过为身谋而已,故毕竟离心而离德,周武王,以仁义御下,故其臣举皆同心同德,纯然一出于天理之公矣。龙辅曰,至此章而其所胪列商纣之罪恶,亦已备矣,而究其本,则诸般暴虐之行,皆自谓敬不足行始,为人上者可不敬欤?夫周臣三千,岂必皆一乃心也?纣臣亿万,岂必皆各为心也?苟以义合,则万国可一心,若以利合,则亿万皆离心,圣狂之分,专系于义利二字之异趣矣,故孟子曰,亦有仁义而已,何必曰利?上曰,阁臣陈之也。晩秀曰,大臣已奏,臣无容更奏,而大体纣为至不仁,武王为至仁,以八百咸归之师,讨独夫寡助之势,顾何患乎不克?而乃于临军誓众之际,丁宁于敬怠之分,申复于善恶之几者,盖以圣人,临事而惧,常有战兢临履之心故然耳,虽以尧、舜之至治,恒恐一念之差谬,克慎而克敬,敬字之意,惟畏近之,此孔子所以以君子三畏戒之者也,非但治道以敬畏为重,学问之工亦然,必也战兢自持,敬勤不怠,方可以无少间断,彻上彻下也。恭惟讲筵临读,终始十遍之间,敬勤〈以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