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纯祖/四年/五月

五月

5月1日

行都承旨吴载绍〈坐〉。行左承旨金鲁忠〈未肃拜〉。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李翼晋〈牌招启辞未下〉。同副承旨金㙆〈坐直〉。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受由在外〉。假注书赵钟永〈仕〉徐有望〈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宗善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宗善启曰，来初五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李溏启曰，今日殿座时挟辇军，弘化门、北营、集春营出入番禁军枪剑军除出，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㙆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郑时善呈辞，掌令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金鲁忠落点。

○传于金宗善曰，科次入侍。

○传于金㙆曰，当该注书推考。

○金宗善，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司饔院言启曰，鹰师贡人等呼诉内，京贸山雉，今已垂乏，将无以推移封进云，依前传教定式，今日为始，各殿、宫日下生雉，以活鸡，全数代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吏曹言启曰，永禧殿端午祭献官，当以从二品塡差，而除老病公頉，实无推移分排之路，不得已以正二品塡差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吏曹言启曰，今此端午祭各陵、殿、宫、园墓献官、执事，当为磨炼，而除老病、公故，实无推移排比之路，依近例，刑官及司饔院官员年六十以上人员，通融塡差以入，而其中时无职名人员，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来五月初一日春塘台殿座时，因《兵曹节目》，出番军一百名除出，把摠洪栒，哨官李基秀率领，挟辇侍卫，弘化门军九十五名，哨官赵得和，北营入直别将李显宅率领，设布帐外排立，杂人一切严禁，事毕后，出番军解送，入直军还入直所，而并待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以御营厅言启曰，来五月初一日春塘台亲临，春到记儒生制述殿讲时，依《兵曹节目》，集春营入直军三十名除出，入直哨官韩性敬率领，集春门外把守，事毕后，还为入直，而待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㙆，以刑曹言启曰，因内农圃官员朴性熙手本，本圃役粮马料，以员役辈预卖之致，自惠厅不为上下事，传曰，员役辈作奸偸卖之状，万万痛恶，依手本移法司，不多日征捧，移送本厅后，照法重勘事，命下矣。依传教，本圃书员李英春、林贵盛、金顺兴、金德顺、张祉弘、朴庆养，库直李完基、朴宽福等，并捉来严治督纳，则英春招内，以为渠以本圃之年久书员，敢生穷滥之计，欺瞒官家，圃军役粮及牛马料草米，多年预卖，独自犯用，次次弥缝，故流伊积逋者，为一千五百七十五石之多云，贵盛等七人之招，则以为渠等，俱以追后入役者，故英春预卖之物，俱不干涉，而终因料布之不给，始知英春之所为云矣。究其所犯，则许多公谷，都是英春一人之所偸卖，贵盛等七人，则虽有掩置之罪，至于公逋，则既不共犯，分征一款，恐非可论。今此一千五百馀石之逋米，当为都征于英春处，而数多谷物，有难一时征纳，自尔迟延之罪，臣固自讼，而贵盛等七人掩置不告之罪，亦极痛恶，自臣曹，分轻重勘放，英春所逋，则严刑督征，尽数毕捧后，照律重勘计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甲子五月初一日辰时，上御春塘台，春到记需生分制讲入侍时，行都承旨吴载绍，左承旨金宗善，右承旨李溏，同副承旨金㙆，假注书赵钟永、徐有望，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检校直阁徐荣辅、沈象奎、朴宗庆，直阁金迈淳，待教朴宗薰，以次侍立讫。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协阳门，由建阳门入青阳门，诣春塘台。上降舆陞座，引仪唱试官以下行四拜礼，试官读券官左议政李时秀，左参赞黄昇源，行大司成南公辙，对读官礼曹参议朴宗庆，行副护军朴仑寿，校理洪奭周，副司果赵晋和，考官兵曹判书李敬一，行大护军韩晩裕，行护军洪义浩，行副护军赵弘镇，兵曹参议安策，副校理金会渊，副司果李允谦，行四拜礼，分左右以次就座讫。时秀进前奏曰，自今日为暑月矣，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溏曰，药房监煎，提调当进去，而臣溏，以试所承旨，在此举行，提调韩晩裕，以试官入来，监煎无进去之人，何以为之乎？上曰，同副承旨进去。宗庆进前奏曰，在前公、翁主嘉礼时驸马家及公、翁主宫，自纳采至亲迎日，有内外宣酝之例，而清衍郡主嘉礼时，只于亲迎日宣酝，今此淑善翁主嘉礼，多用清衍郡主嘉礼时前例，宣酝亦依此例为之乎？敢此仰禀矣。上曰，依此为之。奉常提调李晩秀进前奏曰，奉常寺端午祭祭物看品，臣当进去，而臣以别云剑八侍，在前如此之时，有礼堂替行之例，敢此仰禀矣。上曰，依此为之。上命昇源、公辙，书表题拟周群臣贺文王孙子本支百世凡周之士不显亦世，书讫，命揭之，限申时，颁纸时，儒生杂乱。上教曰，当该大司成南公辙推考。制述试官时秀以下少退。上入小次，殿讲考官敬一等，考讲讫。宗善以考官意奏曰，今此殿讲，无一人纯通，而以通栍入格者为四人，比较，何如？下教曰，比较，可也。通儒生四人，比较讫。上自内还宫，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五月初一日酉时，上御熙政堂。科次入侍时，右承旨李溏，假注书赵钟永，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读券官左议政李时秀，左参赞黄昇源，行大司成南公辙，对读官礼曹参议朴宗庆，行副护军朴仑寿，校理洪奭周，副司果赵晋和，以次进伏讫。上曰，科次为之。时秀曰，收券则无多，而日势已晩，读券官中分考，似好矣。上曰，读券官二人，分坐楹外，各为考试，堂下对读官二人，分诣对读，可也。又教曰，分考则不至侵夜乎？时秀曰，似不至于侵夜，而日暮前，则恐难毕考矣。时秀考券而曰，一天呈券中，有违廉处，此则当黜之乎？上曰，黜之，此后则勿奏而直黜，可也。考天字轴讫。上入小次，宗庆、仑寿、奭周、晋和，轮回读券考讫。溏使夹侍入禀曰，考券既毕矣。夹侍回传于溏曰，先为合考，可也。时秀合考三张定次后，溏使夹侍仰禀。上还御御座曰，合考为几张乎？时秀曰，二张矣。上曰，命官所选止此乎？时秀曰，初则与艺文提学所选，而为三张矣。提学所选中，有违帘处，不得已黜之，今所选者，臣与南公辙所选，各一张矣。上曰，壮元等，书之，可也。时秀曰，壮元券，以三下书之，之次亦当以同等书之矣。上可之。时秀书等毕，上亲坼壮元券封还下，溏读奏封内后，坼第二券，读奏封内讫。上曰，今日比较，通儒生为四人，而比较时落不者，自前何以为之乎？时秀曰，依本榜，以通栍施行矣。上命书传教曰，春到记居首制述表三下一生员申在植，讲通幼学金璟履，直赴殿试，之次制述三下进士柳会根，讲通幼学黄锺人，并直赴会试，讲通幼学李基承、郑利海，各给二分，讲略幼学白时亨等十五人，并令该曹考例施赏。又命书传教曰，入格儒生，明日待令。时秀曰，推鞫一事，大关国体，至今三朔，端緖尚未斯得，莫非臣按狱不严之致，惶悚万万，而停鞫亦近一望，国体之亏损，舆情之愤郁，不可胜言，僚相之病，闻是胁下痰牵，而初则颇苦，近渐差胜，虽明日，推案若下，则当开坐云矣。上曰，明日当下推案，即为开坐，可也。时秀曰，臣复拜相职，已为三朔，而非但无所成事而已，庙务尤益丛脞，一未修举，即臣实病难强之故也。本有痰病，一日之内无病时，不得为三四分之一矣。以此实状，万无供职之望，此非为臣一身之私也。恐有偾误于大事，目下所望，惟在首相之速出，而顷有下念之教，故臣方颙仰千万矣。上曰，首相则当从近出之，其前庙务，左相须为之。时秀又曰，近日无时急之庙务，初五日次对，又当不行，若有可禀者，当以草记入启矣。上曰唯，时秀曰，关西请划添加条，即僚相之始端者，待僚相相面时，更议后禀达矣。上曰，依此为之。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2日

行都承旨吴载绍〈坐〉。行左承旨金鲁忠〈未肃拜〉。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李溏〈坐〉。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㙆〈坐直〉。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受由在外〉。假注书赵钟永〈仕直〉徐有望〈仕〉。事变假注书柳荣五〈推鞫进〉。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李溏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溏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明日再明日，宁陵忌辰祭斋戒正日，三明日，景慕宫夏享大祭斋戒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溏曰，推鞫为之。

○传于金宗善曰，入格儒生入侍。

○传于金宗善曰，左承旨牌招。

○传于金宗善曰，承旨疏批已下，并即牌招。

○李溏启曰，掌令权汉纬疏批已下，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司谏李东埴，献纳朴宗正，正言文跃渊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溏曰，只推。

○金宗善启曰，行都承旨吴载绍，行左承旨金鲁忠牌不进，左副承旨李溏须资出去，右副承旨未差，只有臣一人，伴直无人，同副承旨金㙆，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都承旨、左承旨、左副承旨，并即牌招。

○以全罗监司韩用龟状启，镇安县民家失火事，传于金㙆曰，临农失所，闻极惊恻，元恤典外，别加顾恤事，庙堂分付。

○以全罗右水使吴载光状启，珍岛郡守李㙉，限满兵船，径先发卖于新船未造之前，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判付内，启下义禁府，尔则从重推考事，下谕为良如教。

○持平洪时溥，正言尹孝宽启曰，臣等即伏见修撰任厚常疏本，则喉院事，诚万万骇然矣。臣等于去月十八日，以杂科覆试试牌，冒违召命，而又于伊日合启请牌之下，荐犯逋慢，惶陨震懔，惟严谴是俟，乃于二十五日，伏奉只推之恩，其间八日，喉院之连以传旨未下弥缝者，是岂成说乎？以今观之，始知其初不捧入，而谓之未下，揆以事体，诚极寒心。臣等虽疲劣，顾其职则台阁，台阁去就，何等关重，而喉院之许多日掩置，前所未闻，此莫非臣等人微见轻之致，反躬惭恧，无地自容，以此情踪，其何可晏然冒据于台次乎？退自鞫坐，章皇来避，请命递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亦勿退待。

○金㙆启曰，持平洪时溥，正言尹孝宽避嫌，承批之后，不为传启，直为出去，事甚未安，并推考，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元陵参奉所报，则今初五日端午节享，两官当为备员，而别检沈钫，身病猝重，无以进参云矣。本陵别检沈钫改差，其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以为备员将事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镇嵩为元陵别检。

○金宗善，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金会渊，以问事郞厅，今日推鞫时，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以兵曹言启曰，今月初五日，一兼禁军番次矣。该番将有阙之代，依例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尹范喆为兼司仆将。

○李溏，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千摠曺命集，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鞫厅大臣意启曰，今日推鞫时，知义禁闵台爀病势甚重，不得进参云，即为牌招，以为备员参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鞫厅大臣意启曰，今日推鞫时，问事郞厅尹行直，以典祀官已为进去，姑为减下，其代以副校理金会渊差下，使之参坐，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前监司韩用龟启本内，扶安县猬岛为奴定配罪人姜加八里，渰死之后，终未搜拯，罪人防守，法意何如，而当该镇将，不能致察，有此渰死之举，常时不饬之失，决难容贷，该佥使李明洽，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李明洽，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书吏，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知义禁闵台爀疏曰，伏以臣衔命出疆，不过半年，世变无所不有，甚至有载荣、性世辈至妖极憯振古所无之凶逆，臣在道始闻，心寒胆掉，实欲奋赴奔问之列，手脔口𠹳，而不可得也。复命未几，金吾除旨，忽降于忧愤弸激之际，臣遂不遑顾他，随参鞫坐之末，而若其狱情，久益奸妖，转甚疑眩，首尾三朔，端緖未核，虽缘臣等按狱不严，钩核违方之致，揆以狱体，宁不寒心？臣于是，固当益励明张之义，奋身参坐之不暇，而第臣素患贞疾，风痹为祟，至若四肢麻木，百骸拘挛，便属例症，而颔核如拳，喉蛾盘根，每当肆毒，症形危恶，热随气升，食不下咽，昏倒不省，动经旬朔，已是难医之症，必死之兆也。万里行役之馀，本症闯发，实难自力，而鞫体至重，不敢言病，强赴失摄，重患关格，诸症比前倍剧，神思昏霿，全没省觉，气息喘急，若将垂尽，杂试药饵，未得分效，委顿床笫，便作未冷之尸者，已至数十馀日，此非一时之无妄，而即是诸僚之所共知也。前后公故，一未趋参，已极悚惶，而至于屡阙参鞫，尤是义分之所不敢为，一缕未绝之前，岂或全昧此个道理，而目下病情，万无自强之望，晏然违逋，冥若无知，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今于召牌之下，亦无蠢动之势，玆不得不伏枕倩手，略控危恳，仰渎悯覆之天。伏乞圣明，俯垂矜谅，亟递臣本兼诸职，以安微分，仍治臣违傲之罪，以肃朝纲，不胜血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行都承旨吴载绍，右承旨李溏联名疏曰，伏以臣等，伏见儒臣任厚常到院之疏，盛论喉院之以前掌令金会渊违牌传旨未捧，而谓之未下，斥之以所失非细，勘之以谴罢之典。噫，惟允之地，有此不审之失，自速官师之规，虽云事在该房，同在一院，敢曰不知，臣等诚不胜悚蹙惭恳之至，时值殿座，不敢为自引之计，今始退自前席，联陈短章。伏乞圣明，亟命镌削臣等之职，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等推考，勿辞察职。

○兵曹参判金勉柱疏曰，伏以莫畏者公议也，莫严者廉隅也，一或弁髦于此，则其关出处而伤风教者，当如何哉？顾臣今日所处，以公议则三司之请勘既峻，以廉隅则僚堂之罪罢尚仍，此臣所以前后恩除，一味逡巡，未敢为夤缘冒进之计也。不意向来一暴，诚未格天，兪音终靳，虚衔久縻，臣于是，情穷势蹙，悚恧冞切，只有缩伏私次，恭俟严诛，乃于此际，伏见该曹名帖，则以臣塡差陵享献官，惶陨震越，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噫，莫重骏奔之役，其何敢苟然乞免，而微谅未伸，私义难强，虽欲竭蹶，其势末由，况臣情势之外，又有万万闷隘者，素患风痹之症，挟感失摄，肩脚麻木，比前倍剧，头疼目眩，气热上升，胸膈痞闷，口龈浮浓，食飮几至全却，坐卧动辄须人，尢岂有时日蠢动之望哉，清斋隔日，宜即趋膺，而以情以病，进身无路，玆不得不忙陈短章，疾声呼吁。伏乞圣慈，特垂矜谅，亟令该曹，即速变通，以竣享事，仍许臣镌削本职，以安微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许令该曹改付标，卿其勿辞行公。

○掌令权汉纬疏曰，伏以臣性本愚骏，识又蔑裂，直不过三朝老物而已，进退无关，迹同凫雁之去来，文质无当，分甘驽骀之局促，只合优游畎亩，歌咏圣泽，以图不报之报，区区恋结之忱，终不忍便诀明时，而会于岁初，伏闻贺仪将举，竭蹶入城，幸厕呼嵩之列，粗伸祝华之悃，志愿已毕矣，蔪望已足矣。方谋寻乡，还他本分，乃者柏府除旨，忽下于旅次缩伏之中，荣光所被，瞻聆皆耸，臣于是，惝恍踧踖，自不觉感泪之被面也。恩出记簪，义难俟驾，强策衰朽，即为出肃，而仍赴试役，又陪享班，惟以筋力奔走，为一分自效之道，近忽外感欺衰，积瘁成祟，头目晕眩，肢体麻木，咳喘交剧，屈伸俱难，冷旅调将，又失其宜，时月之内，万无蠢动之势，故天牌屡临，末由承膺，荐犯违傲，惶隘添病，臣情到此，穷且蹙矣。谴罚之至，固所甘心，旷日虚縻，亦不敢泯默俟勘，玆敢冒入文字，猥暴衷恳。伏乞天地父母，特赐矜谅，亟递臣职，以安贱分，仍治臣积逋之罪，以肃朝纲焉。臣今丐免，不宜赘他，一段愚悃，病益耿耿，敢此附陈荛说，惟圣明财择焉。洪gg恭g惟我殿下，以明睿之资，承艰大之基，以冲弱之龄，理机务之烦，八域臣民，孰不忧爱颙祝，而近又频御经筵，不废讲学，必有以探赜经传，真知实践，臣不胜钦仰赞颂之至。见今夏晷方至，宫漏正稀，晋昼之三接，诚不容少懈。伏愿益留圣意于夏禹之惜寸阴，周文之至日昃，毋或有间断作辍之叹，而且于临筵召对之时，简其礼貌，假以辞色，使之反复问难，雍容究极，则威颜咫尺，侍讲诸臣，庶得舒其心体，毕其底蕴矣，岂不盛哉。此臣区区之望也。呜呼，近日国事，何其悠悠之甚也？灾异叠见，仁天之警告既切，妖孽层生，朝象之泮涣已极，政宜上下交勉，小大益励，以图一初清明之治，无失即地转灾之机，而窃观时势，晏然若已治已安，庶务丛脞，政令少振刷之意，百隶怠惰，文武多恬嬉之习，惟以委宛姑息，为居官之妙方，因循挨过，为谋身之长计，凡百施措之间，未闻有警动淬励之举，若此不已，世道人心，其将骫骳颓塌，骎骎然终至于莫可收拾而止乎？顾今玩愒之弊，臣虽不得一一枚举，第以最关纪纲，大系刑政者言之，禁酿之令，特轸其荒岁之糜谷，而行之未几，买卖狼藉，街醉市酗，纵恣无忌，呼庚之患，莫甚于今春之艰食，而米廛都贾，操纵闭籴，穷户贫氓，顑颔度日，此已忧叹之不足，而今番狱事，尤是凛然之大者也。设鞫阅月，根窝未核，甚至贼徒一辞漫漶，凶囚无端径毙，古今天下，宁有是耶？其所坏狱体而损国纲，则亦非细故也。伏愿殿下，奋发圣志，董饬群工，俾各事事，毋敢泄泄，以定民志，以尊国体焉。臣又有所慨然者，夫设科取人之法，岂徒然哉？盖欲其试才量能，次第调用，故每于榜出后，即必分隶三馆，以开新进进身之路，此实祖宗朝美制，而今乃不然，自再昨秋以来，庭、谒、增试之榜，已至六次，策名出身之人，殆近百数，而当该博士，举事规避，拕至三年，无意会圈，致使许多新榜，或抱红而冤逝，或垂白而抑郁，此亦关国法解弛之一端，臣谓申饬该院，及今分馆，以为振淹之，道宜矣。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首陈勉学事，当体念，酒禁事，非朝家之出令设禁，特试可于法司之申旧典者，而尔言则是矣。鞫狱事，无端緖而延拖甚可悯，方令开坐矣。分馆之积滞，闻甚可骇，数年以来不行之上博士，一并捧现告拿处，分馆今日内为之事，分付，尔其勿辞察职。

○修撰任厚常疏曰，伏以臣猥以无似，忝叨见职，昵侍经幄，承聆玉音，非但一身之荣耀，抑为同朝之艶羡，而独奈学识蔑裂，闻见寡昧，启沃论思，未效万一之责，居常惭恧，实不知措躬之所也。且臣素有痰癖之病，食飮起居，未能与常人同，而每当换节之时，辄有肆发之虑矣。昨伏承端午帖制进之命，赴阙退归之际，触风气眩，本症复发，胸膈之间，有物横亘，飮啖全却，转侧牵痛，目今病状，万无时日内供职之望，当此讲筵日开，僚员未备之时，一日虚縻，事极惶悯，玆敢冒进短章，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递臣所带之职，以安私分，因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焉。臣于喉院事，窃有所慨然者，略此尾陈焉。日前前掌令金会渊之移拜馆职也，喉院以罢职传旨未下，拟望铨堂有请推之启，伊日诸台，虽果违召，当捧之传旨，未及捧入，而乃以传旨之未下，遽然论启，以至多日全不觉察，院启事体，固宜审慎，台臣去就，何等关重，而违牌传旨，不即捧入，已是乖例，而未捧传旨，谓之未下者，尤系不审，职在惟允，所失非细，臣谓当该承旨，施以谴罢之典，宜矣。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承宣事，依施，尔其勿辞察职。

○注书洪在敏疏曰，伏以臣庸愚谫劣，百不犹人，而猥叨记注之职，黾勉供仕，亦且屡月于玆，早晩偾误，实所自分，而即伏见玉堂本院疏本及批旨下者，以前掌令金会渊违牌传旨事，罢推之命，遍及诸堂，臣于是，不胜瞿然惭悚之至，臣于尹日，仕直堂后，则捧纳之职，虽在堂上，而书入不书入之责，岂不在堂后乎？然则设有依俙自明之端，今于人言既发，该堂蒙勘之后，其不可晏然独逭也审矣。如臣微末之贱，冒入文字，固知万万烦猥，而难安之情，按住不得，玆敢冒万死仰渎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亟命镌削臣职，以安贱分，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以注书洪在敏上疏，传于金㙆曰，捧纳承旨推考。

○义禁府启目粘连，向前洪乐渊亦，观其所供，与绣衣举条，大段相左，若而民丁之致命者，谓以因病，至于压伤，则不闻不知云，事实既如是悬殊，则有难遽然议处，令该道臣，更加严查核实，状闻后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旌善前郡守安命远，平昌前郡守李丰林等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并只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为旀，令道臣一体查问之意，分付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济州放未放秩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乙良，依启闻施行为白乎旀，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允。

○推鞫时，罪人性世，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十一度停刑，罪人李秀林，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十三度停刑。

○甲子五月初二日午时，上御重熙堂。入格儒生入侍时，右承旨金宗善，假注书赵钟永，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以次陞殿进伏，入格儒生，各就位讫。上曰，及第会试给分，则一人式使之陞殿入侍，可也。制述及第申在植，进前奏姓名。上曰，年几何？在植曰，三十五岁矣。上曰，尔之父名为谁？在植曰，故佥正臣申光蕴矣。上曰，试券入之。宗善起出殿前，持及第会试两试券以入。上曰，及第之科名，即是何科乎？在植曰，春到记制述及第矣。上曰，尔所做表，凡为几数gg首g乎？在植曰，三百馀首矣。上教宗善曰，降送本位，讲及第上之。讲及第金璟履进前奏姓名。上曰，尔之父名为谁，璟履曰，幼学臣贤兑矣。上曰，尔所居住，在于何乡乎？璟履曰，平安道顺川地矣。上命退，制述会试进士柳会根，讲通幼学黄锺人、李基承、郑利海，讲略幼学白时亨、裵相仁、郑守默、金宗述、金文玉、洪洛焕、金锺文，进士李猉峻，幼学金翼彬、许楠、白彝焕，进士边正容，幼学柳圣文、林应洙，生员姜守睦，以次进前，奏姓名讫，降复位。上曰，赏格先颁，可也。宗善承命举行讫。上曰，直赴与给分，则后行立之，领赏儒生，则使之立于前行而行礼，可也。引仪唱赏格儒生跪，白时亨等十五人，以次跪，祗受赏格纸笔墨讫。引仪唱四拜，领赏儒生，行四拜礼讫。上曰，会试给分领赏儒生等，先为出送，及第二人，则呼新来后出送，可也。宗善曰，下番翰林，当为出去而呼新来矣。上可之。有恂出立阶上，呼新来进退。上曰，试券使翰林，受诵于及第，可也。宗善出传试券于有恂，有恂受诵，至初项第二句讫。上曰，讲及第，则以渠所比较之讲章，诵之，可也。有恂，亦受诵讫。上命出送讲制及第二人先出。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五月初二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请入侍时，特进官徐迈修，同知事韩晩裕，参赞官金宗善，侍读官李晦祥，检讨官申溆，待教朴宗薰，假注书徐有望，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宗臣西春君烨，武臣行副护军梁垸，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晦祥读，自雝雝在宫，止誉髦斯士，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晦祥曰，上章雝雝在宫，刑妻之事，肃肃在庙，惠宗之事，而其所着工，必自幽独之地始焉。次章言文王所遭之大难，如昆夷之患，羑里之囚，虽不能使之殄绝，而其德光大而无瑕，盖以生知之姿，动合规矩，自成修齐之化也。末章言修齐之化，及于下民而至于后世，成人小子，亦皆有德而有造，盖以文王之德，纯亦不已，故士生斯世，皆得髦俊之誉也。大抵文王修齐之化，始自幽隐之处，其在《大学》曰，君子必慎其独，又曰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所谓独者，非惟指独处之地也，指心术隐微之处而言也。善恶之萌，有人所不知而已所独知之者，必须猛加省察之功，此学问工夫之以慎独为难也。且孟子之言曰，十日寒之，一日曝之为君之道，与士君子接时多，则其德日进，燕居之时，亲近宦妾，则此心易放过，盖以此辈，无论善恶，以承顺为悦故也。士君子中，亦岂无小人，而所欲者，以君之为善也。殿下近日以来，日御法讲，引接臣僚，虽在宫中，常如引接臣僚之时，益勉慎独之工，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下番陈之。溆曰，上番既以慎独陈之矣。此诗所谓不显亦临，即慎独之工也。以文王生知之圣，宜无待于慎独之工，而正心修身之必以是为本者，盖以不能慎独，则此心无以存养，存养此心，则虽在幽独隐微之处，自有敬畏之心，若于众人所睹之地，致其敬畏，而幽独之地，怠惰放肆，则乌乎可哉？人君临御朝廷之上，引接臣僚，则有肃敬之心，虽庸常之主，亦知勉强，而至于深宫燕蠖之际，傍无忌惮之人，昵侍左右者，不过𥊍御近习而已。在此之时，凛然居敬，明主亦难之，先正臣李彦迪之言曰，晋献公、骊姬半夜之泣，汉成帝、飞燕恚愤之辞，唐明皇妃子连理比翼之誓，皆在深宫暮夜至隐至密之地，而毕竟暴著天下，传之万世，盖诚于中者形于外，理之必然也。先儒张九成，告宋高宗曰，陛下对宫妾时，何如引接外臣，高宗方思量未答，九成曰，此便是陛下不诚处，程子曰，天德王道，其要只在谨独，独者非惟闲居静处之谓也，萌于心之谓也，乍萌于心，必有以察之而致其慎焉。闲居静处，虽是幽独之地，而此心之萌，人所不知者，乃是幽独之尤者也。苟能习于存养之工，则能正其心，而正心工夫，亦在于诚，如其不诚，何以成正心之功乎？圣贤工夫，载在方册，殿下业已熟讲乎此个道理，而区区贱诚，伏愿加勉焉。上曰，上下番所陈皆好矣。同知事陈之。晩裕曰，雝雝言其和也，肃肃言其敬也，敬是彻上彻下之工，方其和也，非无是敬，而雝雝肃肃，各适其宜，圣人气像，于此可见矣。程子曰，观于圣人气像容仪之间，足可进德，大抵《诗经》中歌咏圣德者多，言气像处少，文王气像之可观者，此章为最，而文王之后，未有盛于孔子，试以两圣人气像，比而观之，则雝雝似申申夭夭，肃肃似《乡党篇》所称色勃如足躩如之像，《乡党篇》之画出圣人，于此等处可观矣。横渠十馀年学恭，而安不成，程子曰，三代以后，无学圣人气像者，恭即此章之敬也，安即此章之和也，恭安兼备，则从容中道，此处政宜反复深省，而至于从容中道，则乃工夫之极处也。初头不能无待于勉强，而始于着意，至于不着意之境，则终至圣人矣。伏愿殿下留念焉。上曰，所陈好矣。特进官陈之。迈修曰，上下番及同知事所奏诚好矣。以臣肤浅之见，有何可达，而此章中不谏亦入一句语，在文王生知之圣，则固不待谏争之说，而自入于善矣。自后世人辟言之，必待纳谏而后，可以无过，而浸入于圣人之域矣。人非尧、舜，岂无过失之可谏，而苟能一事从谏，二事从谏，凡有逆耳之言，无不容而受之，则自底于无过，而文王，可以及矣。伏愿殿下，每以谏字留念，容受直言，使谏诤之风，蔚兴于朝廷之上焉。至于不显亦临之义，诸臣所奏固好矣，而殿下于引接臣僚之时，燕处深宫之际，躬自点检，则此心之敬怠易知，而工夫之造诣可验矣。不显之地，常若有临者，不待他求，而只在一心之上，伏愿殿下，更加省察之工，以臻圣益圣之域焉。上曰，所陈甚好，当留念矣。参赞官陈之。宗善曰，此章专言文王修齐治平之化也。诗人多咏文王之德，而其纲领条目，粲然毕具，一字一句，皆有可观，而为可法者，此章为第一焉。试以此章所称雝雝肃肃以下观之，尤验文王纯亦不已之功，如是之故，烈假不瑕，驯致乎成人有德，小子有造，此是明德新民，止于至善之极功也。文王生知之圣也，自后世人辟观之，若不可跂及，而孟子道性善，言必称尧、舜，颜渊曰舜何人也，余何人也？周公曰文王我师也，盖其生知学知，虽有圣凡之分，而及其至也则一故耳，欲学文王，最宜监法于此章，而其所着工，当自不显亦临，无射亦保为始焉。特进官所奏诚好矣。先正臣宋浚吉告孝庙之言曰，殿下燕居时，此心何如，引接臣僚时，此心何如？苟能体验于此，则可知工夫之所到处，孝庙大加称善，特进官所陈，实获先正之意也，此是殿下体验处也。上曰，所陈好矣。阁臣陈之。宗薰曰，此章即文王齐家治国成己成物之全体大用，诸臣已陈其梗槪矣。第其盛德之功效实用，则终又归之于成人有德，小子有造，盖此是帝王之大节，而文王所以维新邦命，贻谟燕翼之本，专在于此，故颂文德者，必曰济济多士，又曰遐不作人，皆此意也。然其所以作成之妙，则尤著见于小子有造之句，盖人材作成，必贵蒙养，自蒙𫘤而教之有术，然后至于成人，可以见誉髦之美，若待血气既成，知思已散之后，乃欲加以变化鼓舞之功，必也扞格而不入矣，故周官制度，必自八岁入小学，而教以洒扫应对之节，礼乐射御之文，遂为大学之基址，此所谓小子有造也。是以三代以上，人材盛多，皆从小学中得来，而奏汉以降，此道遂废，非人材有古今也，乃教养有早晩也。至朱夫子，乃以是为忧，思有以复古之道，而古者《小学》教人之术，既无所证，则乃取小司徒弟子职诸篇，参以经传所见言行可法，裒为《小学》之书，嘉惠后学，其于圣人教人之道，可谓深得其本领矣。然朱子之后，表章是书，莫如我朝之盛，昔在中庙朝，先正臣赵光祖，契合昭融，自任以致泽之功，而所践履发挥者，专在《小学》一书，逮我肃庙朝，亦尝眷眷于是书，爰命瀛馆诸臣，厘正谚解以进，至今称其详备，亦粤我英祖五十年郅隆之治，实本于此，虽在圣寿弥卲之后，常讲是书，又命诸臣，作为训义。又窃伏闻先大王，尝教近臣，若曰昔在春邸初年，先王尝命读《小学》，既读百馀遍，又命之读，如是凡六七回，至今受用，亶在于是，由此而言，则列圣朝心法，亶以《小学》，为出治之本，而朱子著述之意，文王作成之功，可谓亲见于吾东矣。殿下亦尝熟讲是书，其于精义妙用，伏想阐发靡蕴，而至于檃括体认，见诸行事，则仰以遵祖宗之谟，俯以育誉髦之士者，诚不外于此，此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所奏好矣。溆曰，阁臣之言果好矣。列圣朝，皆以《小学》之书，为做治之本，而至我英庙朝，尤有别焉。宝筹既跻大耋，而尝教曰，予乃《小学》童子也，实是殿下所当仰体也。上曰，无射亦保之义，终难见得分明矣。宗薰曰，人或见厌斥于人，则始有警愓自守之意，不然则此心每致弛放，保守必懈，此乃常人之情也。文王则有纯亦不已之德，故不待见厌于人，而自守之要，亦无间断也。晦祥曰，不然矣。此谓文王，虽无所厌射于践履之功，而常自保守不懈也。宗薰曰，此说恐不合于经旨矣，射字当属他人，而保字乃文王用功处也。上曰，文王乃生知之圣，而保守乃勉强之意也，安行之位，有何勉强之可言耶？宗薰曰，生知之圣，实非有所勉强，而人见其不已之德，常若有自勉者存焉，故曰亹亹文王，又曰勉勉我王，此皆形容不已之意也。晦祥曰，射与保，皆属文王，终不可属之他人以看矣。注亦云无厌之时，践履已熟，盖射者，厌倦之谓也。宗薰曰，经至当以讽咏反复，得其言外馀味为贵，注脚犹属第二件事，但朱子集注，无一字无下落，实与经文表里，故学者所当致力，至于小注，则本多矛盾，永乐诸臣之取舍，亦多未稳，不必以此硬说矣。射字属人以看，然后文理与旨义，俱为顺帖，集注所言虽无厌射，亦尝有所守云者，亦谓虽无厌射者，亦常有所守也。晩裕曰，射字保字之属人属己，可验于一亦字，亦者反其意之辞也，以射字属人，然后亦字有味矣。宗薰曰，然矣。亦字可见转折斡旋之意，虽以上句句法见之，亦可知矣。若以射字为厌倦，则无射已是保守之意也，何必曰亦保乎？晦祥曰，无射亦保，自是赞美文王者，何必更引他人为说乎？参以注说谚释，终不可晓其说矣。宗善曰，射字以俚语形容，则如言对生疏之人也。宗薰曰，此虽非本旨，不害为一说，盖无所守之人，见与我生疏之人，或见吾所畏惮之人，则始为周遮盖饰，而有所守之人，虽不见此等人，亦不失其守，此果近于诗义矣。上曰，特进官亦陈所见，可也。迈修曰，臣于经旨，本自卤莽，近又老耄，无以质言其得失矣。上曰，司马温公所谓平生无不可对人言者，与此义相类耶？宗薰曰，此则与诗义不同矣。然凡事果无愧于对人，而守之悠久，则无射亦保，亦可几矣。上掩卷命退。晩裕曰，日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晩裕曰，寝睡、水剌之节，若何，上曰，一样矣。晩裕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裕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裕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裕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3日

都承旨未差。行左承旨金鲁忠〈未肃拜〉。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李溏〈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㙆〈推鞫进〉。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受由在外〉。假注书赵钟永〈仕〉徐有望〈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推鞫进〉。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溏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李基庆差祭，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呈辞，掌令一员未差，持平郑时善疏批未下，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左副承旨李溏，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宗善曰，左承旨更为牌招。

○金宗善启曰，今日推鞫，左副承旨李溏，以代房当为进去，而才已须资出去矣。即为牌招进去，何如？传曰，允。

○金㙆启曰，臣㙆推鞫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即伏见右边捕盗厅草记，则军官所佩通符，见失于初一日，而今始草记，事甚稽忽，该大将，推考，何如？传曰，允。

○备边司荐望，以吴载绍为江华留守，以柳孝源为统制使。

○李溏启曰，兵曹郞厅来言，统制使下批政事，取禀。传曰，待开门，政官牌招下批。

○李溏启曰，右边捕盗大将柳孝源，移拜统制使矣。在前如此之时，有他边大将兼察之例，今番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左边大将兼察。

○李溏启曰，兼察右边捕盗大将李得济，牌招听传教，何如？传曰，允。

○李溏启曰，金虎门开门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社稷乐器造成厅言启曰，乐器既已造成，将以今初四日，陪进于社坛，而堂上赵镇宽，谓有情势，无意进参，将不得备员，事甚未安，赵镇宽，令政院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乐器都监堂上赵镇宽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金宗善曰，更为牌招。

○以社稷乐器都监堂上赵镇宽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卿无可引之端，而社坛乐器陪进，既系莫重，则何如是逡巡乎？此传旨勿施，仍以前牌严饬，使之趁时陪进。

○金宗善，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金会渊，以问事郞厅，今日推鞫时，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八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京畿监司徐荣辅状启，则枚举骊州牧使严耆牒呈，以为本邑麰还，自来数多，不无民弊，合有变通之道，会付常赈麰中五百石，特许作租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该邑麰还多为民弊，道臣既以邑报仰陈，依状请施行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忠清监司闵耆显状启，则枚举忠州等二十邑守令牒呈，以为道内谷物，多寡不均，米租极少，麰麦伙多，状请换作，亦有已例，忠州等二十邑麰还一万六千五百八十六石作祖，四百石作太，区别悬录于会案，待秋收捧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谷品则无甚悬殊，民情则所愿如此，前既准许湖南，在本道，亦不必异同，依状请施行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广州留守金载瓒状启，则枚举判官李象鼎牒呈，以为本州麰多租少，一境春种，无以分排，且方农纳麰，民情甚苦，举愿以减麰换租，麰还中八百石，待秋换租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三千石麰还，不至有过多贻弊之虑，而守臣状辞，既以种租不足为言，则亦难靳许，依状请施行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右水使吴载光状启内，珍岛郡守李㙉，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李㙉，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金㙆，以义禁府鞫厅大臣意启曰，今日更为设鞫事，命下矣。知义禁闵台爀，以其实病陈疏，有调理行公之命，而鞫坐事体甚重，金吾堂上，不可不备员，即为牌招参坐，何如？传曰，允。

○推鞫时，罪人性世更招，罪人李秀林更招。

5月4日

都承旨未差。行左承旨金鲁忠〈未肃拜〉。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李溏〈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㙆〈推鞫进〉。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受由在外〉。假注书赵钟永〈仕〉徐有望〈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推鞫进〉。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溏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李基庆差祭进，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呈辞，郑时善疏批未下，掌令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传香时刻已过，绥吉园端午祭献官副司果尹光垂，不为入来，今方改付标以入，而传香之如是迟滞，事极骇然，差祭堂上推考，当该献官，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允。拿处。

○传于金宗善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永禧殿、景慕宫，奉审摘奸，仍诣受香诸处，一体奉审摘奸以来。

○以尹得逵为右边捕盗大将。

○李溏启曰，新除授右边捕盗大将尹得逵，即为牌招，传授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何如？传曰，允。李溏启曰，右边捕盗大将尹得逵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传授次，密匣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书金达淳进，参判李勉兢，参议郑东观在外，右承旨金宗善进。以金勉柱为都承旨，以李海愚为左副承旨，以朴仑寿为大司谏，以尹尚圭为掌令，以朴宗正为校理，以洪受浩为副修撰，以韩用铎为左尹，以李义弼为同经筵，以赵镇宽为弘文提学，以赵荣庆为司宰佥正，以宋钦诗为中部令，以元在诚为军器判官，以朱弼相为显陵令，以金处岩为典籍，以韩启丰为珍岛郡守，江华留守吴载绍，西学训导孙之亨并单付。再政。以申大龟为献纳，以李羲赞为户曹佐郞，以李光显为社稷令，养贤主簿金处岩单付。

○兵批，判书李敬一进，参判金勉柱未肃拜，参议安策，参知朴瑞源病，左副承旨李溏进。启曰，忠清兵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他道及同道水使并拟，何如？传曰，允。以洪明浩为都摠管，以朴宗来为副摠管，以朴鼎彬、金光彩为同知，以李东馨为佥知，以曺允精为曹司五卫将，以柳焕寅、郑学温、兪得祐为五卫将，以李甲会为宣传官，以郑履万为景福将，以尹行直、洪奭周为文兼，以吕喆永为守门将，以金禹鼎为文城佥使，以具锡夏为秃城别将，以李元植为忠清兵使，以林仁彩为猬岛佥使，以徐在元为杨花别将，佥知张铉宅、任圣说，统制使柳孝源，赴战岭别将文宗万并单付，御营把摠崔翼，前佥使韩吉謩、洪禹祚今加折冲加资事，承传，护军韩用铎、李润谦，副护军韩致应、李相璜，副司正柳荣五、金鼎基、徐致辅并单付。再政。以洪浩渊为宣传官，以李郁延为庆尚左水使。

○传于金宗善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传于金㙆曰，推鞫姑罢。

○金宗善，以吏曹言启曰，绥吉园端午祭献官副司果尹光垂，受香迫头，无端不来，事体所在，万万骇然，其代以司仆寺佥正朴绥源，改付标以入，而尹光垂，则不可无警，令该府拿问处之，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户曹言启曰，臣晩秀今日，以全罗道圣堂仓、法圣仓漕船点检事，出来江上矣。庆尚道右漕仓所属晋州等七邑癸亥条田税大同合米一万八千七百五十五石零，太一千九百五十二石零，本仓元漕船二十一只分载，追后来泊于西江前洋，故一体点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溏启曰，即闻曜金门门考宣传官所告，则今日下钥时，不锁门环，误锁横杠云，阙门开闭，何等重大，而有此不审之举，事极惊骇，当该宣传官及守门将，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而当该司钥，令攸司科治，何如？传曰，允。守门将宣传官拿处。

○李溏，以兵曹言启曰，阙门开闭，何等审慎，而今日曜金门下钥时，不挂门环，径先误锁，至有还开更锁之举，事甚骇然，当该司钥，令攸司科治，不能检饬之宣传官及守门将，亦不可无警，令该府拿问处之，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平安监司金文淳状启，则枚举宁边等九邑镇所报，以为还谷不敷，以其当分之数，较诸应受之户，则万无排巡继给之路，宁边等九邑镇折米七千七百九十石，以饷谷留库中，特许加分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分留虽重，民情宜念，诸道所请，既皆准许，则亦不可异同，依状请施行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溏，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从事官四员内，金蓍根时带别兼春秋朴献源、洪羲绥，俱为差祭，金思羲户曹入直，省记无以推移，依例以把摠代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㙆，以义禁府鞫厅大臣意启曰，今日推鞫时，知义禁闵台爀，以身病不得进参云，即为牌招，以为备员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罪人性世，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二十五度停刑，罪人李秀林，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二十度停刑。

5月5日

行都承旨金勉柱〈未肃拜〉。行左承旨金鲁忠未肃拜。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李海愚〈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㙆〈牌招启辞未下〉。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受由在外〉。假注书赵钟永〈仕直〉徐有望〈仕〉。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韩晩裕，副提调李溏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比前一样，卿等不必入侍，宜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惠庆宫进服参吉茶，自今日停止事，榻前下教。

○金宗善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李海愚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海愚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海愚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尹尚圭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呈辞，郑时善疏批未下，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海愚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景慕宫夏享大祭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宗善曰，礼房承旨驰诣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金宗善曰，迄可休矣。左副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金宗善启曰，臣与左副承旨李溏伴直矣。才已许递出去，伴直无人，同副承旨金㙆牌招启辞未下，新除授左副承旨李海愚，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左承旨金鲁忠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金宗善曰，无端违牌，是何道理？此传旨勿施，更以前牌，催促肃命。

○兵曹，以朴基丰为禁卫中军。

○以宗簿寺别单书启，传于金宗善曰，提调兵曹判书金达淳加资，《璿源谱略》跋文制述官大提学李晩秀，《国朝御牒》书写官安春君烿，纂修监印校正官西春君烨资穷，熟马一匹面给，监印正尹涵加资，主簿申在明陞叙，主簿闵养世，日浅勿论，直长尹爔，别工作监役韩光衍陞六，书写忠义卫金通淳、李尚进，相当职调用，写字官唱准以下员役工匠等，依昨年例，捧传旨施赏。

○以咸镜监司李翊模状启，纯陵修改时监董诸臣及禆校吏匠等，别单登闻事，传于金宗善曰，依判下，别单施赏事，回谕，道伯虽不入于别单，即是定式之监董堂上，亦为加资。

○以纯陵陵上修改时监董官、禆校吏匠募等别单，传于金宗善曰，地方官咸兴判官尹光心，逢授官洪原县监金商雨并陞叙，各务都检察前郞厅李岳彬加资，本陵官奉事南阳进，参奉金鋎并陞六，守仆奏时香盘僧，考例施赏，看役咸兴前同知韩舜民，前察访韩民献，嘉善申维岳加资，领役将校、色吏匠募等，考例施赏。

○以水原留守曺允大状启，秃城别将张世纨身死，所带植木差使员，何以为之事，传于金宗善曰，既有他陵寝例，则不必别差植木差员，而昔年特置之圣意有在，不可仍而废阁，以本府判官，永兼植木差员，凡于两寝局内种植翦补等役，与寝官眼同为之事，定式施行事，回谕。

○以宣传官沈能寿，守门将卞锺翕拿处传旨，传于李海愚曰，分拣。

○李海愚，以刑曹言启曰，因兵曹启辞，突入细乐手，都家欧打细乐乎与其母其妻之两掖隶，出付该曹，为先严查草记事，命下矣。依传教，别监金完哲、金甲得，捉来严加查问，则完哲招内，以为渠与金甲得，今月二十四日夕时习鼓罢归之路，偕入都家，欲为舞戏，请其张乐，则工人辈，不惟不听，横竹踞坐，对语不逊，故甲得，先批工人李枝昌之颊，以扇打头，至于皮伤流血，则其母恃老肆恶，自颠之际，眼胞有伤，初无犯手于其母其妻，则其妻之被打云云。尤为暧昧，而所谓申相义，以该都家近居之人，又与何许一人，来见光景而已，别无作党之事云，甲得之供，与完哲之招无异，而渠以座下别监之故，先为犯手云矣。掖隶辈之毋敢横拏，饬禁何如，则今此两掖隶之称以工人之无礼，作拏欧人，诚极可痛，所当并与无赖两汉，考律严勘，而既有严查草记之命，上裁，何如？传曰，依本律勘惩，可也。

○李海愚，以右边捕盗厅言启曰，四洪通符所受军官朱炯所告内，今五月初一日夜，贼入家内，房中所置衣服偸去，而腰带所佩通符，亦为见失云，闻不胜惊骇，今方多般诇察，期于斯得，而通符见失，罪系莫重，军官朱炯，令攸司照法处之，所失通符，亦令政院依例改造，何如？传曰，允。

5月6日

行都承旨金勉柱〈病〉。行左承旨金鲁忠〈疏批未下〉。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李海愚〈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㙆〈牌招启辞未下〉。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受由在外〉。假注书赵钟永〈仕〉徐有望〈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李海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明日再明日，长陵忌辰祭斋戒正日，初九日初十日，献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海愚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海愚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海愚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同副承旨金㙆，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待开门牌招。

○李海愚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尹尚圭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牌不进，郑时善疏批未下，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海愚启曰，新除授忠清兵使李元植，时在庆尚左水营任所，而有除朝辞赴任之命矣。密符则以前任庆尚左水使时所佩密符仍佩，谕书则安宝，使院吏赍传，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㙆曰，当该承旨推考。

○李海愚启曰，密符亲纳例也，而前全罗监司韩用龟，使其褊禆替纳，事甚未安，依定式推考，何如？传曰，允。

○以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司谏李东埴，正言文跃渊、尹孝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海愚曰，只推。

○以广州留守金载瓒状启，判府事徐龙辅禄俸不敢领受事，传于金宗善曰，更为输送事，回谕。

○金宗善，以奎章阁言启曰，抄启文臣尹鼎烈、曺锡正，遭父丧云，别致赙依定式输送事，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修撰洪受浩，时在京畿杨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许递。

○李海愚，以兵曹言启曰，羽林卫将成范镇，身病猝重，时月之内，无望供职，呈状乞递，宿卫领军之将，不可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海愚，以兵曹言启曰，加设五卫将金继勋，除拜已过一朔，依定式减下，何如？传曰，允。

○李海愚，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金宗汉手本，则时囚罪人任俊常，素患痰癖之症，闯发于屡日处冷之馀，又潻关格，上吐下泻，症形危重云，自前罪人病势危重，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任俊常，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江华留守吴载绍疏曰，伏以臣绵力薄材，最居人下，特蒙甄拔，滥跻华显，曾无丝毫之禆，徒积冥埴之罪，而圣度包荒，不赐斥退，出入近密，昵侍耿光，臣仰感洪私，俯怵微分居常惴栗，若陨渊谷，不意玆者，忽伏奉居留宠命，天地雨露之泽，若偏臣身，臣于此，尤不胜惶駴恧缩，继之以感泣也。窃念江都一隅，即国家保釐之地，控制岛众，锁钥海门，将官军卒之管辖练抚，器械糗粮之缮修经理，阴雨之备，不可以升平而或懈，顾其任，讵不重且大欤？是以前后选畀之臣，率多才谞经纶可堪是责者，岂有如臣无以而滥竽也哉？噫，臣倥侗疏迃之一措大耳，经事综物，自在少壮之时，自分蔑如，到今年纪衰迈，神精消落之后，委之以重务，奚异蹇乘羸悖，不任柴车，而使之驾大辂骤千里也，况逆魁虽已置法，凶孽尚今假息，馀忧未释，防守宜严，重之以新经饥馑，民无聊生，关津诇守之节，茆蔀怀保之方，俱不容少缓，今若缘臣而一有疏虞，臣之偾败，虽不足恤，其如误圣朝委寄之重何哉？且念先臣，曾莅是任，岛中人士，至今传诵遗爱，今臣继叨，岂不光耀，而自知其不肖庸愦，竟底废隳，则匪特仰累则哲之明，又未兔为忝先之归，是臣一举而两失，此尤臣之所大惧也，玆敢披沥衷恳，仰渎崇听。伏乞圣明，谅臣言之非出饰让，念重寄之不可苟授，亟命镌改，以幸公私，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持平郑时善疏曰，伏以有国所严，莫严于治逆，治逆所急，又莫急于犯阙之贼，而国有王府，尚不能核得根窝，夬施天讨，环扈之举，尚悸八方之听，臣民之愤，久切一天之戴，此岂但邻国之不可使闻？抑亦恐域内之从而解体也。噫，向者禁中之变，是岂一二贼竖所可独办者哉？其必有凶窝乱根，暗地纠结，酿成祸机者，明若观火，则亟宜到底钩核，绝去乱萌，然后国纲可振，人心可安，而设鞫几月，尚无究竟，载荣之用法，而盘问渐疏，亿万之缢毙，而群疑转甚矣。荣、世两贼亲属干连之严讯得情，亿万支属及守狱吏隶之严刑究问又是目下之不容少缓者，而上无刻期督饬之明命，下无别般钩得之节拍，浸而至乎鞫命，亦渐稀阔，府坐常多旷阙，日去月来，直为此泄泄而止，臣窃以为今番逆变，固往牒之所无，而即此治狱，诚亦前史之未闻者，且臣窃又有先事之虑焉。枭獍之躯，未尝非血肉也，鬼神之诛，亦或有先及矣。取服既迟于刑讯，而凶秽若先于盘核，则端緖永无可露之日，根窝将有可破之时乎？思之及此，实不觉发凛而胆颤，愤惋而痛泣也。伏愿殿下，别下饬命于按狱诸臣，鞫体则愈加详严，狱情则期核根窝，俾无延拖时日，更如前之为焉。臣由是而窃又伏念，今日世道人心之至此岌岌，蔽一言曰，纪纲之不立，而纪纲之不立，又由于王章之不严，凶徒之无所惩畏也。试以向来洪履猷辈事言之，其设心之阴险，施计之凶憯，前后声讨之论备矣。无容臣架叠而第以圣旨之出于判付者观之，此辈之自来伎俩，专在于构捏故重臣徐有宁，疏语自甘于背驰大义，欲售其网打之计也。臣本闻见不广，虽未详其本末，而大抵故重臣己亥一疏，阐明辛壬之大义，打破乱本之所自，发人之所未发，言人之所不言，为当时直截之论，今反为怪鬼之所诬，将至于大义之随晦，噫，为圣祖讨乱贼而揭伦常者，其果非功而伊罪乎？幸赖天鉴孔昭，辨析无馀，原其疏意之所在，揭以先朝之下教，终使渠辈，反归诬逼之科，义理庶可赖而复明矣，事实亦可从而自著矣。然而天网太恢，酌配遽轻，以至罪囚之徒，殆若置而寻常，公议奋发，而每被摧折，舆情未厌，而益见愤菀，如是而尚可曰国有刑政乎？臣于此，未尝不仰屋而叹，拊心而忧也。呜呼，古人有言曰，天变生于人妖，越自昨冬以后，奸孽之作，至今未已，则无怪乎灾异之叠出，而惟彼被灾之民，果何罪焉？臣于向日，冒登筵席，承聆天语，所以轸念怀保之道，俯询拯济之策者，丁宁恻怛，靡不用极，此正大小臣僚，聚会寅协，奋兴事功之时，而老成引退，遐心莫回，朝野缺望，当复如何？若夫前左相之一向迈迈，便决长往者，虽因事涉先故，与所遭之只在自已者有异，而自上之消释既至，当日之秉义又明，则揆以情实，实无深引永退之义，况今国势朝象，其果何等时也？政宜备尽诚礼，期于必致，而何幸大僚筵奏，实副群望，伏况圣度如流，即又勉谕恳挚，而遂初之意，犹无变动，固知圣明虚伫之馀，更有敦迫之举，而权舆之戒，随时犹在，臣愚浅见，重为殿下诵之，幸圣明之终始留神焉。仍伏念臣于再昨秋之叨是任也，猥陈归养之恳，特蒙体谅之恩，如臣疏贱，何以得此？归传父母，聚首感祝，不意前冬，又奉华诰，蓬荜辉映，恩荣遍体，为伸叨谢，重入都门，恩递未几，除旨荐降，始缘贺礼在前，旋以鞫事方张，不敢言私，未归以来，月已七阅矣。淹旅经岁，而惧甚于喜，倚门入梦，而恋与虑并，况臣老父与母，年益深而病益频，又非再昨秋陈恳时癃衰之比而已，顾臣情私，转加煎迫，以此心神，更欲小留，其势末由，敢将前日所仰请者，斋沐而吁之，倘圣慈，以前日之所已许者申之，特解见职，俾得归养，则天地曲遂之恩，非臣陨结所可图报也。臣既乞归也，故恋结之私，不胜耿耿，草草数语，上已有陈，而申望圣明，俯赐采纳，究逆狱而永杜乱本也，致老成而求济时艰也，因之以堆积之庙务修举也，颓弛之纪纲整振也，凡此数条，亦惟在圣念之典，终始于学，以为端本出治，大奋发而大有为之基矣。顾今讲筵日开，嘉言敷进，则鲜终之叹，非所敢虞，日新之效，拭目可睹，而犬马之忱，临归尤切，敢冒烦复之为猥屑，复此尾陈，并惟少垂察焉，而常以《诗》训汤铭，益加懋戒哉。臣无任激切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省疏具悉。鞫狱事，数朔刑讯，不知为几次，而两囚之供，终无明白之端緖，况载荣，既伏法之后，阶梯便已断绝，故朝家则欲为收杀按狱之地，不肯奉行，方在相持，尔岂不知乎？前左相敦召事，亦岂待尔言？予方思所以必致，而悯叹则深，所辞，情理宜念，依施。

○甲子五月初六日午时，上御熙致堂，昼讲入侍时，知事黄昇源，特进官李敬一，参赞官金宗善，侍读官金会渊，检讨官申溆，检校直阁金迈淳，假注书赵钟永，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宗臣安昌君燝，武臣行副护军朴宗和，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会渊读，自皇矣上帝，止受命既固，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会渊曰，皇矣上帝，临下有爀，即《牧誓》所引上帝临汝，无贰尔心之义也。此非但求民之莫而已，爀然临下，无时不然，故周之始兴，亦必眷顾而与宅矣，其所谓临下有爀，非特以政令之显者也，虽燕闲幽独之地，昭明临照，无异显处，故圣人之工，必以慎独为本，而为人君者，尤岂可忽哉？既知上帝之监临，无处不在，则人君之一动一静，虽欲暂刻放过，不可得矣。居常之时，恒若临照在上，克尽其对越上帝之工，则作圣之道，求民之莫，不外于此，而天德王道二个事，其要皆在谨独，伏愿留念焉。上曰，所奏好矣。下番陈之。溆曰，此言监观四方，求民之莫矣。上天之于下民，其间迃远冥漠，不啻截然难合，而民之安定与否，天何能知之哉？惟以天人之际，一理存焉，故人事合于天理，则天人之间，自有字感之理，《书》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又曰天视自我民视，即此之谓也。自《文王篇》，至于此篇，莫非说天之所以临监，而其为临监，亦非谆谆然形容而教谕之也。太王以来，积善果仁已久，故天亦与之合德也，合德则此便是临监也。天生烝民，林林䓤䓤，莫非造化中物，而安之定之，各得其所，代天理物，参赞造化，人君之职也，君不能奉承天意，而民不得安，则桀、纣所以见绝于天也。君若能奉承天意，而民咸得安，则太王、王季、文王所以膺眷于天也。天心去留，专在于民情之向背，故求民之莫，最是君道之要也。若以目下论之，则关西、关东，新经回禄之灾，虽未知民情之何如，而抑想安定奠接，则犹有未尽者矣，以殿下安民之念，其所以求民之莫，奉答天意者，当如何哉？窃愿留神焉。上曰，所奏，好矣。知事陈之。昇源曰，求民之莫者，求民之安定也。人君若能安民，则安民者，𫍯小民也。𫍯小民，为祈天永命之道，疾敬德，为𫍯小民之道，人君一心，即万化之原，而为治之要，不出于敬一字。殿下亦于居敬工夫，无有间断，缉熙光明，纯亦不已，深所望也。上曰，所奏，好矣。特进官陈之。敬一曰，莫之为言，即安定之义，而民能安定，则天命归焉。安民之道，由于行仁之政，而非但使其流离失所之民，奠接之安定之，然后方可曰求民之莫也。民志未定，下凌上替，士夫风气，衰颓无馀，则亦非所以安民也。我国则上下之分，尤为截然，而挽近以来，民志未定，甚至于闾巷常贱，争效两班之为，而号牌、户籍，或书幼学者有之。此等矫弊之道，须先以立志坚固为导率之方，则正君心而正朝廷，正百官正万民，皆次第事矣。上曰，所奏，好矣。参赞官陈之。宗善曰，此章内，三言明德，而帝迁明德，太王之德也，其德克明，王季之德也，予怀明德，文王之德也。明德，非他物也，乃吾人所受明命。而虚灵不昧，具众理而应万事，乃心之本体也。人以一身之微，参天地而赞化育者，有是明德也。姬周之八百年基业，实本于此，三圣人相传之明德，而膺上帝之眷顾，其几至微，其理至显矣。人有圣凡，时有古今，而惟此明德，毫无加损，明之则为圣为贤，不能明之则为愚为不肖，专系心之存不存如何耳。朱子诗曰，恭惟千载心，秋月照寒水。此岂非至言乎？亦愿殿下，体验于此明德而推明之，以为仰答天命之眷顾焉。上曰，所奏，好矣。阁臣陈之。迈淳曰，参赞官所奏明德之说，好矣。凡物之理，同声则相应，同气则相求，此言临下有爀，而爀者，大明之谓也。人之德，若不至于大明，则何能合配于天乎？此乃发挥天人同德之义，而明德亦非他也，即《大学》所谓明明德，而明德之所能明之者，以其得之于天者同然故也。未发之时，本体炯然不昧，如明镜如止水，已发之后，逐事逐物，万理尽著，如水镜之照妍媸。极明则圣人也，明之则君子也，不明而有蔽塞则众人也，极昏则如二国之其政不获是也。明德，本然之体，岂有不可明之理，而天理与人欲相反，故人欲蔽则天理昏。苟使人欲克祛，则明德之体，不待明而自明矣。太王则世代愈远，不可以详验其德，如文、武时，而试以处于狄人者观之，狄人来侵，则征战之可也，而不此之为。土地人民者，帝王之大宝，而弃以与之曰，不以养人者害人也。此足知其人欲之不蔽，则况太平之世，岂有以耳目口鼻之欲，遽失其明德者乎？帝王之至善，在于明明德，而明德之工，在于去私欲，去私欲在于精一克复四字。惟精惟一，以人心道心为言也，克己复礼，以天理人欲为言也。念虑方发之际，着眼明察，则舜、禹之精一可期也，物欲初萌之时，用力克祛，则孔、颜之克复可致也，此在殿下工夫之如何耳，伏愿以此加念焉。上曰，所奏，好矣。上又曰，第二章伐木之事，似当有次序，而别无可见，何也？会渊曰，菑翳则先伐之，美木则攘剔之，人工次序，亦似有之矣。上曰，伐木之后，帝乃迁明德乎？会渊曰，文势则似然，而亦非伐木后始迁明德也，只是收徼上句而为说者矣。迈淳曰，上语则乃伐木之叙事处，帝迁明德以下语，则乃功效之称善处矣。会渊曰，绵章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者，先言女而后言宇，此章之此维与宅，天立厥配者，先言宅而后言配。窃意绵诗，则叙述子孙之盛，故先称姜女之贤，此章则备言王业之肇基，故以此维与宅，为主而言矣。上曰，天立厥配，与天作之合，其义同耶？会渊曰，诚如圣教，其义相类矣。上掩卷，教宗善曰，同副承旨今日仕进乎？宗善曰，牌招启辞未下矣。上曰，何为而悬病乎？宗善曰，似欲为休息而然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7日

行都承旨金勉柱〈病〉。行左承旨金鲁忠〈疏批未下〉。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李海愚〈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㙆〈传旨未下〉。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受由在外〉。假注书赵钟永〈仕〉徐有望〈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海愚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尹尚圭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呈辞，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来十一日，朝参日次，而孝昌墓忌辰祭正日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而孝昌墓忌辰祭正日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宗善曰，召对为之。

○李海愚，以兵曹言启曰，今月十一日，一羽禁军番次矣，该番将有阙之代，依例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柳载河为羽林将。

○李海愚，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从事官金蓍根，别将李近胄，俱有身病，势难察任，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金观柱联名箚子曰，伏以，自有鞫狱以来，未有如今番狱情之至妖慝至狞顽者也。国有王府，则固当即地穷核，打破凶窝，以泄中外之舆愤，以纾呼吸之危机，而开鞫三朔，一无钩得，徒致数三妖竖，妆撰眩惑。载荣毙而阶梯转迷，亿万缢而疑乱益甚，始则百出变诈，终又一直抵赖。拷讯之徒施，不足取服，支属之逮治，尚未得情，是必有贼魁凶徒，暗地排布，募得至顽毒之类，闯影而恐动，嚼舌而牢讳，欲售其叵测不轨之图。思之及此，寝梦犹噩，此莫非臣等昏昧疏忽，虑事不审，按囚失宜，延拖时月，徒伤国体，苟究其罪，合被诛殛，夙宵惭懔，惟公议是俟。昨伏见持平郑时善疏本，盛论鞫事，至曰即此治狱，前史所未闻。此诚切至之论，台臣之所忧叹，即臣等之所忧叹也。言出执法，无辞可解，目下事体，惟臣等亟被当被之律，然后少可以振王纲而解群惑，震蹙之极，短箚联吁。伏乞圣明，先治臣等之罪，更命严鞫，永拔乱本，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等之恳。狱情之终无端緖，岂卿等之咎也？盘问拷掠之法，未尝不详且严也，彼其狞顽，甘心抵死，而载荣伏法后，又是梯断，卿等虽有蓍龟之神明，彼不自言，则亦末如何矣。台言亦不过即事可闷之意，非真拶逼于卿等也。如是为引，岂不万万过当乎？卿等安心，勿辞视事。仍传于金宗善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甲子五月初七日酉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宗善，侍读官朴宗正，检讨官任厚常，待教朴宗薰，假注书徐有望，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宗正读自中宗元皇帝，止凉州安全。上曰，下番读之。厚常读自二月汉寇荥阳，止诣建康劝进。上曰，参赞官读之。宗善读自夏四月汉主聪，止可铸铁器。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平日，止亦还蓟。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杜曾攻陷扬口，止乘之可灭也。上曰，上番读之。秉喆读自乃鼓行，止谥曰孝愍。上曰，下番读之。蓍根读自王命课督，止羌胡畏之。上曰，文义陈之。宗正曰，当此之时，晋室板荡，立国规模，无足可观，而刁协谙练旧事，一时诸人，用以决疑，此是当然底事也。夫从古立国规模，自有一代之礼乐、刑政、钱谷、甲兵，举而措之，为治何难？傅说曰，事不师古，而克永世，匪说攸闻。刁协一人，谙练旧事，而晋室是赖，则得人之效，不其大欤？非独臣下为然，虽以帝王家法言之，《诗》云不愆不忘，率由旧章，史称明习故事，此皆帝王之盛节也。其在我朝，有若《羹墙录》，有若《国朝宝鉴》，有若《文献备考》，祖宗朝良法美意，至今尚存，举而措之，三代之治，何难之有？此等处，无徒以人臣之事视之，特加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厚常曰，此时晋室之坏乱极矣。张寔一家，犹能以忠义自励，其叔父肃，闻长安危逼，请为先锋入援，寔以老不许而悲愤而卒。石勒之乱，晋之士卒，皆饥馑逃亡，独凉州之兵，守死不移，则非但张寔一家之忠义，凉州一境，化于忠义而然也。推此以观，实由在上者之导率耳。尧、舜之时，其民仁，桀、纣之时，其民暴，尧、桀之民，非有异也，上行下效，其理则然。是故上好俭，则下之人亦俭，上好奢，则下之人亦奢，丕应徯志，捷于影响。看文之法，亦非一端，如此推看，如彼推看，俱为好矣，至于戴邈立太学之事，当此板荡之时，邈犹能上疏言之，而元帝从之。三代之所以为三代，专由崇明学校，而至于晋，则本无尚儒之政，只以清虚为尚。言未毕，上曰，元帝无经纶之才，而不能兴学耶，何为至此而始立太学也？厚常曰，此时风谷颓败，儒道不行，专尚老、庄，盖以东汉党锢之馀，人思危祸，隐晦其身，沈湎于酒，与崇儒重道之意，一切相反，而元帝，亦以黄、老之学教太子。于斯时也，邈有此请，其保有江东一隅，赖此维持之力矣。由此观之，治国规模，以笃道崇儒为第一义，伏愿殿下留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宗善曰，别无文义之可陈者矣。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儒臣既以戴邈笃道崇儒之说仰陈，此果是治道之大经，而若所谓王业肇建，万物权舆者，尤合深绎。盖人君履位之初，与物更始，是所谓圣人作而万物睹者也。邈则以元帝肇业而有此言，然继世之君，亦莫不有此理。夫自中外黎庶，以至飞潜动植，莫非先君旧物，而每逢履元之始，必有维新之象者，何也？譬如大明初出，万物一新，光辉既新，而物亦自新，固理之必然也，故人君始年，必称元年。元者，四德之首，善之长也，即天地生物之始也，故有为之主，必于履元之初，凝定规模，振励纲纪，以为治平之根本基址。无此根本，则其为治皆苟耳。元帝亦不能实行此说，故东晋之治，止于东晋矣。若论自古初政之善，则舜之在璿玑齐七政，禹之率百官若帝初，文王之发政施仁先斯四者，武王之访道于箕子，皆所以定立规模者，故经传皆表著之。后世鲜有知此义者，而汉文帝元年，下宽大之诏，先议赈贷，故能做阜安之治，唐太宗元年，首置弘文馆，聚天下书籍，选天下名士，讲论商确，夜分乃罢，故终致贞观文明之治焉。慎终惟始固难，而未有无其始有其终者也。今日即殿下初元之会也，又值上元甲子之岁，天干地支，终而复始，其在天道，亦是万物权舆之时也，政宜有以凝定振刷，立万世无疆之基也。窃覵殿下，率遵先朝，动合典则，臣固钦仰，而至于立标准定规矱，以示一初奋发之象，以答万方自新之情，则必有一副大头脑，然后庶政万几，皆从此推出，而久道化成之效，可以见矣。深留圣意，无或因循虚徐，不胜区区之望也。上曰，所奏，甚好矣。上曰，元帝虽即晋王位，而终无恢复中原之意，何也？宗正曰，此已有先辈之议，而晋元帝、宋高宗，皆安于苟且偸靡，终无中兴之志，故所以不能恢复也。虽当此时，苟能如周宣之拨乱反正，则岂无所以恢复之道乎？俄者阁臣所奏奋发之说，乃是帝王之大节，而此时如王导、周𫖮辈，皆一代名流，至有百六椽之称，则人物之多，亦可见矣，而皆崇尚清虚之谈，专事黄、老刑名之学，故不能奋发矣。宗薰曰，盖元帝，志趣卑下，终无远略，故其所作为，盖多虚伪。其移檄出师，实无北征之意，方其劝进，流涕固让，亦非出于哀痛恻怛之意。以杀淳于伯出周嵩见之，可知矣。其称王时事，先儒已有所论，若以愍帝被拘，大位不可一日而不备，则即正位号可也，若以愍帝尚在，不可自尊，则其改元非也。且国之大事，莫如建立庙社，故前此皆谨书之，而此独不见于纲，甚是可疑，或疑有贬损底意，而亦未可知也。上曰，李矩事，与田单神师之事相类矣。宗薰曰，然矣。单则以慑敌师，矩则以厉己众，皆诡谲之计，而其事则同矣。宗正曰，古人有所谓神道设教者，亦此类也。上曰，义当知粲之害己，而衷甲之说，何为信之？聪亦知粲之谗义，而为乱之说，何为信之？既信其谗，终至杀义，而哭之恸又何也？宗善曰，此莫非夷狄之事，不足论矣。上曰，靳、准辈之以衷甲入谗也，刘聪何无一言之核实，而直诛官属若是之多乎？岂史不尽见而然耶？厚常曰，粲乃聪之子，故闻耳言而便信，所以不问而直诛之也。宗正曰，义见疏斥已久，故粲之谗言，一入便信，而此亦义自取之祸也。义既处危疑之地，不能让位而保身故也。宗薰曰，义之阻隔已久，聪尝见其憔悴涕泣之状，为之痛哭，待之如初，则非不知准之构诬，而亦不明核，其意可知矣，义亦不能善处变矣。上曰，此事义固不善处，而聪亦不善处之矣。宗正曰，不善犹是歇后语矣。上曰，若不信靳、准之谗言，则不至于此耶？宗正曰，然矣。厚常曰，小人之谗言，本自如此，开国承家，小人勿用者此也。上曰，此岂古事不能详见于史耶？聪之诛官属时，何无一言耶？义之形神秀爽，器度宽仁，尤可惨惜矣。厚常曰，然矣。前此亦多谏聪之美事矣。宗正曰，义之为人，可谓贤矣。宗薰曰，宽仁云云，似胜于聪之残虐，而实则昏庸。尝有劝避位者，乃曰，子弟之间，亲疏讵几，终不知祸之将及矣。上曰，贤于聪乎？宗薰曰，桀骜则不及，而仁善则过之矣。上曰，高诩之言，甚好矣。宗正曰，非义不济之说好矣，而此为语病矣。上曰，非但非义不济一句，其言大抵好矣。宗正曰，以一义字为霸王之资，则可乎？义者，即是王政之所当行，而不能实心好义，欲托于此而为霸者之事，此所谓五霸之假仁也。厚常曰，此辈人，岂何如是责之乎？此时此等言，亦可取矣。宗薰曰，其所云霸、王之资者，乃兼言霸术与王道，而其大意，则专在利边。其曰亦有所尊，曰不患无辞，皆是饰辞假借之术也。宗善曰，今以晋室虽微，人心犹附之说观之，则可知其专出于利害之心也。人心若不附，则晋室虽当尊，其当背之矣。上命掩卷，仍命退出，诸臣以次退出。

5月8日

行都承旨金勉柱〈未肃拜〉。行左承旨金鲁忠〈未肃拜〉。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李海愚〈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㙆〈牌不进〉。注书洪在敏〈仕〉韩用仪〈受由在外〉。假注书徐有望〈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海愚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尹尚圭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呈辞，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三皇忌辰日望拜礼，前期一日以禀事，曾有受教矣。今初十日太祖高皇帝忌辰亲行望拜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谨当躬行矣。

○金宗善启曰，同经筵李义弼，既入阙中，不为肃谢，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海愚曰，当该上博士拿处。

○以同副承旨金㙆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任俊常、柳圣仪囚单子，传于李海愚曰，分拣放送。

○李海愚，以刑曹言启曰，因右边捕盗厅启辞，閪失通符之军官朱炯，令攸司照法处之事，命下矣。朱炯，曾经万户，移义禁府处之，何如？传曰，允。

○李海愚，以义禁府言启曰，刑曹启辞内，右边捕盗军官朱炯，曾经万户，移义禁府处之事，允下矣。朱炯，今方待命，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海愚，以义禁府言启曰，承文院上博士赵璜镇拿处事，传旨启下矣。赵璜镇，下去京畿安城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行左承旨金鲁忠疏曰，伏以臣，天地间一僇人也，知见瞢然而处世迷方，交际不慎而身名被蔑，至于台言峻发，舆论日激，罪底罔赦，衷情莫暴，臣于是求死不得，屏身荒郊，血泣讼愆，于今四朔，而自分永为圣世之弃物矣。不图玆者，特蒙天地之鸿私，猥承喉司之新命，华诰诞宣，召牌荐临，臣双擎九顿，惝恍震战，自不觉汗泪俱迸，跼高而蹐厚也。噫，人臣之滥被株连，陷身滓衅者，从古何限，而未有如臣之甚者也。苟使臣平日行己，有一分素孚于人者，其所为言，胡乃至此？静究厥由，莫非臣罪，一则臣罪，二则臣罪。且伏念囚供颁下之后，事实之昭暴，宜无馀蕴，而间者台章，又以应问人设鞫为请，则顾臣踪地之危蹙惶怖，益无馀地矣。虽蒙圣上曲加庇覆，前后昭释之旨，不啻明白丁宁，而在臣私义，何敢晏然自处以无罪，扬扬出膺于恩命乎？臣之情势，万分危栗，朝端一步，已成铁限，玆不得不冒万死仰暴悲悃，恭俟严诛。伏乞圣上，俯赐鉴谅，特令还攸新命，仍饬有司，核臣难赦之罪负，以重台言，以严邦宪，不胜幸甚。臣无任惶懔震越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自检，果有近似于云云者乎？不然则卿何愧焉？但当付之一笑而已，近日承候无人，此岂成说？有罪无罪，惟予知之，卿勿以外至之言自疏，即为出肃。

○传于金宗善曰，左承旨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

○以左承旨金鲁忠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金宗善曰，俄下疏批何如，则违牌是何道理？仍以前牌催促，违牌勿为呼望。

○右参赞韩用龟疏曰，伏以臣，情踪危蹙，疾病癃痼，三载居藩，竟速瘝旷之罪，一疏讼愆，恭俟𫓧钺之诛，圣度包容，温批诞降，开释之恩言谆复，体谅之德意郑重，许解重任，俾遂微愿，无似贱臣，何以得此？伏况圣眷愈隆，簪履复收，联翩除旨，有陨自天，龙光所被，遐土动色，臣于是双擎九顿，不觉感涕之被面。噫，臣逖违宸北，久滞斗南，犬马之恋，寤寐如结，而况今艰虞溢目，灾异叠见，朝著有泮涣之象，民生阽困瘁之域，圣念忧勤，丙枕靡安，虽草野疏贱之踪，犹不胜其漆室之忧，则如臣之厚被恩造，名忝崇班者，情急反面，义同奔问，岂不欲竭蹶趋造，仰瞻日月之耿光，兼伸叩谢之微忱，而第臣半生贞疾，祟在痰癖，少失将摄，辄致陟剧，精弊于朱墨之繁，貌落于桑楡之晩，气血虚脱，症形危厉，重以南来风土，不并以北，肢体拘挛而步履𨅬跚，神识昏眩而视听迷错。目下凡百，已成癃废之物，而又添毒感于远途跋涉之中，寒热交作，气息凛缀，担到近京，转向乡庐，遥望清汉，心神飞越，玆敢替纳符节，伏地俟勘，义分都亏，生不如死。又于日前，伏见岛配罪人李安默处分传旨下者，俯烛欺罔之状，亟施贪污之律，辞旨严明，听闻咸服，臣岂敢更事烦聒，而第见其爰辞，窃有所骇惋者。赃污，重犯也，查启，公案也。如有一毫䵝昧之端，而又无十分明的之证，则渠虽无状，曾忝侍从之列，何忍直驱于贪饕之目，不念辱朝廷而羞当世乎？其许多犯科，不但一路之所共唾骂，虽以信任之吏乡，至亲之衙客，犹不能掩护周遮，举皆纳供而输款，则渠亦自知其掉脱不得，乃以反詈之说，以逞其憾，可哀而不足怒也。第其再供中，以作钱时营校之起送，谓以无前之举，而归之鄙屑之科者，诚不满一哂。此乃本营已例，初非当年创始，盖欲探察市直之高下，以防该邑凭借滥征之弊而已。如欲不计时直，惟事加执，则固当直为勒定，何待营校为哉？营校则不过探告，而价直则一从邑报，今此市直外勒定之说，抑何所据，去月文牒，昭然见在，焉敢诬也？见其供辞，勿论米租，报营外加征之价，若是伙然，其所染指，盖可推知。幸而见漏于向日行查之时，而今又真赃自发于其口，可谓欲巧而反拙。此外诸条发明，全没伦脊，固不欲呶呶辨破，而至于偸灾一款，所犯甚重，非如捧赂敛民之比，而今其为说，不成事理，乃敢欺诬圣聪，臣安得默然而已乎？其供以为，不使乡色执灾，各使灾民现告云尔，则当年之灾，必无把束之遗漏者，而特蒙朝家恤民之盛意，又从以准数分俵，则惟彼该吏辈偸弄之物，即是流来旧灾，何不论报还实于查得之时，又为加俵于已准俵之后，使受灾之民叠受分外之灾乎？两年所偸之灾，已尽现发于俵灾文书，十目难掩，而今以该吏丁宁之招，有若含憾诬告者然，臣窃痛焉。只缘臣威望素乏，揽辔之初，不能使贪污之吏解印而去，及其摘发之后，又遭此反噬之辱，以贻清朝之羞，抚躬惭赧，如无容措，敢此不避猥越，冒死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愿圣慈，俯赐鉴谅，亟降威罚，治臣前后之罪，削臣本兼之任，以肃朝纲，以靖私义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李安默供语之含毒反詈，予亦悉烛之，何足更提？卿其勿辞，调理上来行公。

5月9日

行都承旨金勉柱〈未肃拜〉。行左承旨洪义浩〈斋宿〉。右承旨金宗善〈斋直〉。左副承旨李海愚〈斋直〉。右副承旨李文会〈斋宿〉。同副承旨金㙆〈病〉。注书洪在敏〈斋直〉韩用仪〈受由在外〉。假注书赵钟永〈斋宿〉。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海愚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尹尚圭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呈辞，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海愚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海愚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明日望拜礼时，两司侍臣，当为备员，除在外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明日望拜礼时，九卿当为进参，而行刑曹判书赵尚镇，右参赞韩用龟，判尹李书九在外，无以备员，何以为之，而吏曹判书金达淳病不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明日望拜礼时，阙字牌及炉盒，当为奉来，门路，以何处为之乎？敢禀。传曰，依例为之。

○金宗善启曰，假注书徐有望，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金㙆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更为牌招。

○金宗善启曰，明日望拜礼时，承旨当为备员，而行都承旨金勉柱不为仕进，行左承旨金鲁忠未承牌，右副承旨前望未下，无以备员清斋。行都承旨金勉柱，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都承旨牌招，违牌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洪义浩、李文会落点。

○李海愚启曰，明日望拜礼时，兵曹判书李敬一，当以别侍卫进参，而谓有身病，陈疏到院，原疏以斋日，才已退却矣，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海愚启曰，行都承旨金勉柱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明日望拜礼时，承旨当为备员，所当更请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李文会启曰，行都承旨金勉柱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明日望拜礼时，承旨当为备员，所当更请牌招，而拘于厅规，且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李海愚启曰，兵曹判书李敬一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明日望拜礼时，别侍卫不可不备，而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司谏李东埴，正言文跃渊、尹孝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海愚曰，只推。

○以广州留守金载瓒状启，判府事徐龙辅禄米不敢领受事，传于洪义浩曰，更为输送事，回谕。

○以庆尚监司金羲淳状启，慈仁县民家失火事，传于洪义浩曰，当农失所，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各别顾恤事，令庙堂，分付。

○李文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兵曹言启曰，明日亲行望拜礼时，禁军等，别将当为率领侍卫，而禁军别将尹得逵，身病猝重，进参无路云。一番内禁卫将朴应浩，使之兼别将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禁卫营言启曰，今初十日北苑亲行望拜礼时，铜龙门、建阳门入直乡军一百名，挟辇军出用事，命下矣。馀军数少，把守与营直，势难分排，出番乡军十五名添入，元入直将官率领仍直之意，敢启。传曰，金虎门入直训局军五十名，元入直将官率领把守，可也。

5月10日

行都承旨金勉柱〈未肃拜〉。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李海愚〈坐〉。右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同副承旨金㙆〈传旨未下〉。注书洪在敏〈仕〉韩用仪〈受由在外〉。假注书赵钟永〈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卯时至酉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五分。

○上诣北苑皇坛，望拜礼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韩晩裕，行左承旨洪义浩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明日孝昌墓忌辰祭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海愚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尹尚圭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呈辞，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永肃门开门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挟辇军、枪剑军，出入番禁军除出，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宗善曰，礼房承旨驰诣孝昌墓，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李文会曰，右副承旨与礼曹堂上、户曹郞厅，依定式驰诣宣武祠，奉审摘奸以来。

○专于金宗善曰，召对为之。

○传于洪义浩曰，兵工换房。

○甲子五月初十日卯时，上诣北苑皇坛。望拜礼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金宗善，左副承旨李海愚，右副承旨李文会，假注书赵钟永，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检校直阁徐荣辅、沈象奎、朴宗庆，待教朴宗薰，以次侍立讫。鼓三严，通礼跪启请外办。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协阳门。教义浩曰，别侍卫，以兵曹参议为之。由建阳门入青阳门。义浩曰，参班、儒武，由通化门以入事，分付，何如？上曰，唯。义浩令宣传官举行。通礼前导至小次前，启请降舆。上降舆入小次，以夹侍下教曰，入小次后问安，勿为之。大臣以下参班、儒武各就位。时至，通礼启请外办。上改具翼善冠、黑团领袍以出。通礼启请乘舆。上乘舆至帐殿前。通礼启请降舆。上降舆，诣拜位北向立。赞仪唱四拜。上行四拜礼讫。赞仪唱跪。上跪。司香二人，进香案前跪三上香，俯伏兴退。通礼启请俯伏兴平身。上俯伏兴平身。赞仪唱四拜。上行四拜礼。通礼启请乘舆。上乘舆。左议政李时秀等进前曰，日热如此，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仍教于义浩曰，参班朝臣先退，儒武则驾前入侍。贱臣承命出传还入。义浩曰，儒生先为入侍，武臣则其次入之乎？上曰，依此为之。五人式使之入侍，可也。皇朝人钱塘太守黄功五代孙幼学载益，本朝文正公金尚宪六代孙幼学履明等，忠烈公洪命耉八代孙进士胜圭等，文正公尹煌七代孙进士性镇等，忠显公宋时荣六代孙幼学彻圭等，忠壮公李义培六代孙幼学海应等，贞孝公绫原大君俌玄孙幼学厚中等，忠贞公金德诚五代孙载佖等，忠庄公许完五代孙幼学霖等，贞僖公任有后玄孙进士尚泰等，义烈公洪命亨六代孙幼学秉五等，忠壮公南以兴五代孙幼学正容等，忠愍公闵垶六代孙幼学永铉等，忠肃公李尚吉六代孙幼学克相等，忠正公李楘七代孙幼学相种等，赠参判李惇叙七代孙幼学达钦等，赠判尹申诚立六代孙幼学匡烈等，襄毅公金景瑞七代孙幼学思燮等，忠简公兪榥五代孙幼学国柱等，赠参议具元一七代孙幼学锡亨等，赠参议黄善身五代孙幼学遴等，忠宪公尹烇六代孙幼学在圭等，文正公宋时烈六代孙幼学弘圭等，忠烈公权顺长六代孙进士晔等，忠章公李忔六代孙幼学锳等，愍肃公金琂五代孙幼学宗洛等，忠肃公赵廷翼七代孙幼学学温等，忠武公金应河七代孙幼学学基等，忠烈公吴达济六代孙幼学庆曾等，文忠公曺汉英五代孙幼学始振等，文忠公金尚容六代孙幼学履兢等，忠贞公尹集五代孙幼学行正等，忠武公李舜臣七代孙幼学甲秀等，赠参议李士珪六代孙幼学瑛等，忠烈公李希建七代孙幼学济讷等，忠景公金寿翼五代孙幼学民淳等，忠毅公崔梦亮五代孙幼学翼镇等，忠愍公宋图南玄孙幼学潾等，忠正公洪翼汉(等))七代孙幼学容默等，忠正公金益兼七代孙幼学台铉等，皇朝按察使王楫六代孙武科出身道春等，庠生冯三仕玄孙闲良载恒等，钱唐太守黄功五代孙闲良载坤等，赠参议康世爵五代孙武科出身汉健等，宗人府仪宾陈凤仪九代孙闲良再昌等，本朝贞孝公绫原大君俌玄孙闲良厚𡊠等，忠壮公南以兴五代孙闲良正玉等，赠副提学蔡圣龟六代孙闲良光臣等，忠肃公赵廷翼六代孙闲良心锡等，忠武公李舜臣六代孙闲良汉昇等，忠烈公李希建七代孙武科出身济元等，以次进前，各奏姓名讫。通礼前导至降舆所，跪启请降舆。上降舆入小次，以夹侍下教曰，入小次后问安，勿为之。还内时至，通礼启请外办。上改具翼善冠、衮龙袍以出。通礼启请乘舆。上乘舆出青阳门，由建阳门入协阳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五月初十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义浩，侍读官洪奭周，检讨官申溆，待教朴宗薰，假注书赵钟永，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奭周读自太兴元年，止稍稍击取之。上曰，下番读之。溆读自以李矩都督，止奉之如神。上曰，参赞官读之。义浩读自汉杀其尚书令，止乃不为琨举哀。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温峤表琨，止雄于北方。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汉主聪，止请以上闻。上曰，上番读之。秉喆读自矩驰表闻，止七年乃试。上曰，下番读之。云翊读自十二月，止置戍而归。上曰，文义陈之。奭周曰，初大文，即晋元帝履端御极之始也。只此数行之内，亦可见元帝不足以恢复江左者矣。周嵩之出为新安与夫除吏二十馀万二仵事，已非帝王大公至正之法度，而元帝皆有所失于此者。盖至公无私，即是帝王之美德，而一边谦让外饰，不听劝进，一边斥其言者，送之出外。方其天下汹汹，位号无定，不可不早为建立，而嵩之为说，迂则迂矣，然人皆劝进，嵩独异说者，可见嵩之刚直不阿，而晋帝既不听而又黜之。且况位号之劝进，即是当时不得已之言，而除吏二十馀万，有若广推私惠者，尤岂足谓至公之事乎？此二事，大是掩不得私心矣。上曰，熊远之言，犹为胜耶？奭周曰，遍赐天下爵，亦非美事，而比于除吏，则差似为胜。且于前代，或有是事，故熊远引之以谏矣。上曰，遍赐天下爵，亦非得宜，而比之于此，则犹可谓有说矣。奭周曰，然矣。此时神州陆沈，不得不正位以系民生，而梓宫未返，王业草创，何可以遍赐天下爵，如升平之世推恩之类乎？远之为此说，亦不得已之论也。人君者，天下皆吾家，万民皆吾民，岂有私耶？自古以来，克祛己私，至为极难。天下尽是赤子，而近戚也便嬖也，即人君之所不能无私者也。私爱之地，或无切而施赏，或有罪而废法，汉之西苑，唐之琼林，亦由于不能胜其一念之私，而有私人焉，有私财焉。朱子封事，亦备言此事矣。伏愿殿下，每以去私为念焉。上曰，下番陈之。溆曰，元帝好刑名家，以韩非书赐太子，此乃失德处矣。上曰，顷日召对，亦言之矣。元帝盖好老、庄，故如庾亮者，亦器重之矣。溆曰，自好老、庄，亦已不可，而况可赐太子书乎？大抵以正学为寻常之书，而以刑名为新奇之物，由此而一入老、庄，流而不返者至易矣。元帝所当之时，足可以恢复中原，而惟其根本不修，故所谓刑名做去者，不过燕安江左而止矣。虽以周嵩之出为新安观之，初则谦让于劝进，末复罪斥其谏者，即元帝之心，表里不同而然也。不事正学而好为他术，不求远略而专务外饰，皆所以鉴戒处，伏愿留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义浩曰，玉堂所陈，果好矣。周嵩、熊远，言各有当，而晋帝皆不能用之者，以私胜故然矣。除吏二十馀万，此乃晋帝之私胜处，而王者之政，岂容若是哉？若稽我宣庙朝，当入承大统之日，宫奴辈争相冒名，图占录勋者，多至数千人，而宣庙特命尽焚其纸，此为圣德卓然处矣。试推此个一事，亦有可以扩充而监法者，窃愿殿下，亦以去私二字为念焉。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此时秀、孝听申七年，则实未尝试之，而书以复试者，似有许与之意矣。然其制三变而三错，夫不试而署，何以知其长短乎？汉之孝廉如贾、董之才，未尝不试，周之选士，尚有中年老校之制，亦可见贡士之不可无试也。晋惠时，有王接者举秀才，与人书曰，今世道交丧，将遂剥乱，而知识之士，钳口鞱笔，吾非荣此行，欲极陈所言。会是岁惠帝复阼，以国有大庆，天下秀孝，皆不试除职，接深以为恨。然则此非但庸愚杂进之端，即志士赍郁之由，此一错也。不中科者，罪其举主，亦是必不行之政。夫教育人才，登崇俊良，岂可以严法绳之耶？故至于托疾不行，汉之孝廉，使州郡自辟椽僚。苟非其人，则自失倚用之资，故举皆博循公议，荐得其人，一自中正法以后，中正举之，而朝廷用之，其贤否无关于荐主，故渐致此弊。今不矫此而乃罪举主，则将见愈罪而愈失矣，又一错也。至于延期听申，尤是拙法。既举孝秀，又待讲习，已乖事理，且不素教之类，岂可责成于六七年之间乎？又一错也。此时孝廉法尚存，而犹如此，况自隋、唐，专以词华取人，不责实用，人才眇然，亶由是也。今之科第，亦无以异此，矫革虽难，而因循则终无得人之路矣。朱子贡举议，极论古今得失，而其所建论，以《易》、《书》、《诗》为一科，子午年试之，《周礼》、《仪礼》、二戴礼为一科，卯年试之，《春秋三传》为一科，酉年试之，而兼以四书分试，又间用论策，试以史籍、时务，则士无不通之经不习之史，皆为当世之用矣。夫岂不可行，而夫子言之也？当时之弊，亦与今略同，故欲以此法矫之。唯在举而措之，各得其序，则期以数十年，必有彬蔚之效矣。此等处亦须留念，而讲求其弊原焉。上曰，刘曜即为谁于刘渊乎？奭周曰，史称刘渊之族子，未知于渊为几寸，而似与刘聪为族兄弟矣。上曰，张寔乃是凉元公乎？奭周曰，然矣。寔是凉州牧张轨之子矣。上曰，命王导升御床，元帝岂不知导之固辞，而尚为此言乎？奭周曰，王导者，元帝之所视以股肱腹心者，而进位之日，百官在庭，故欲试宠异之意，至有升床之命。然接待臣下，当以体貌为贵，而宠之非其道，则乌在其贵乎？上命掩卷。义浩曰，今十五日，药房日次承候，自前每于十四日为之矣。提调之其前登筵未可必，故敢此仰达，而今番亦依前为之乎？上曰，依前为之。上又曰，视事頉禀，每自初伏日为始，而今夏则初伏在于六月，距今尚远，而近来日热甚盛，今十八九日间，视事頉禀入之，似好矣。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11日

行都承旨金勉柱〈未肃拜〉。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金宗善〈病〉。左副承旨李海愚〈坐直〉。右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同副承旨金㙆〈病〉。注书洪在敏〈仕直〉韩用仪〈受由在外〉。假注书赵钟永〈仕〉。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海愚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尹尚圭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呈辞，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洪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海愚曰，召对为之。

○甲子五月十一日酉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海愚，侍读官洪奭周，检讨官申溆，待教朴宗薰，记事官洪在敏，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之。奭周读，自《资治通鉴》，止何待于彼邪。上曰，下番读之。溆读，自三月合祭，止以新俗化。上曰，参赞官读之。海愚读，自祖逖讨陈川，止士民怨怒。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帝征为散骑，止不敢名。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十二月字文氏，止吾当独取之。上曰，上番读之。云翊读，自廆使召其子，止蒲洪降赵。上曰，下番读之。有恂读，自三年赵光初三，止洛阳遂空。上曰，文义陈之。奭周曰，观石勒之所以立国，真所谓盗亦有道者也。彼以羯胡之微，乃能窃据神州，假号一时者，亦岂无所以而然哉？就其大处论之，则其委任张宾是已，宾既失身于石勒，则其人固不足道，而任之也如彼其专，待之也若是其敬，卒亦能收其功绩，况以圣明之君，而能用天下之贤才者乎？宾之谦虚敬慎，开怀下士，屏绝阿私，以身帅物，亦可谓一时之人杰，而至于入则尽规，出则归美，虽亦不害为忠爱之意，而律之以人臣事君之正道，固未必然。至于人君之于群下，若必欲以此责之，则其弊也，将为掩讳过失，恶闻谠言，不可以不诫也。是故成王之命君陈也，有曰，尔有嘉谟嘉猷，入告尔后于内，尔乃顺之于外，曰斯谟斯猷，惟我后之德。先儒之论，以成王为失言，而集传亦载其说。且以古人之事验之，则屏人切谏，而在朝廷若不能言者，石建也，面折廷论于稠众之中，至使人君变色而罢朝者，汲黯也。宋之田锡，焚其谏草，而魏徵则录其谏书，以示史官，韩琦则辑其奏疏，以为谏垣存稿三卷。尚论之士，亦何尝以此为汲黯之不及于石建，而魏徵、韩琦之有逊于田锡乎？古人或有以面折人过为欠于忠厚之道者，而人君纳谏之道则不然。谏者之狂诬，明我之能恕，谏者之漏泄，彰我之能容，何贵于入则尽规，出则归美者乎？而况我朝规模，引接臣僚，务以光明正大为主，非如前代人臣之造膝屏人，而近来言责之臣，晋接尤罕，必欲待密勿之地而后，始发逆鳞之言，则是终无可言之日矣。伏愿大恢虚受之量，广开不讳之门，毋以归美之看作人臣当然底道理焉。上曰，其言，甚好矣。张宾若用于江左，则事业当尤有可观乎？奭周曰，张宾之失身，固甚可惜，而使其用于江左，未必能展布其才。晋元帝，有一祖逖，竟使之郁郁赍志以没，安能如石勒之任张宾乎？上曰，石勒用天子礼乐，宾不谏之，何也？奭周曰，宾是才智之士，初非以名节为重者，其以胡将军为可与共事而大呼请见于军门也，固欲佐勒，以图霸业，何可责之以谏止其僭乱乎？上曰，张宾与王导，何如？奭周曰，导是中兴之辅臣，宾则羯虏之谋主，其本领之正与不正，固不可同日而语，而论其才具智略，则宾为优矣。宗薰曰，张宾固是当世伟才，而立身大本已差，虽有言议之可取，别无事业之可言者。先朝尝于《纲目》讲义中，若曰，张宾之阔达大志，自谓张子房俦匹，宾之本末，固不可拟议于子房，而其前后划策，亦有使汉高解颐者否。臣尝伏读此条，反复究观，终无仿佛者，未敢遽谓突过王导诸人矣。上曰，下番陈之。溆曰，益州刺史应詹上疏所谓崇奖儒官，以新俗化者，诚切至之论也。士者，国之元气，故崇儒重道，固是治国之本，而实为享国长远之道矣。奏未毕，上曰，益州之疏，固好矣。止gg上g曰，崇奖儒官，而曾无一言之及于恢复中原计者，何也？如以崇儒为急先务，则何不于最初言之，而今始言之也？溆曰，此是疏语之撮出者。当是之时，元帝偏安江左，未能成重恢之功业，而遇灾求言，出于求治之诚，故有是疏也。大抵晋之立国，本不名正，未免为僭伪之归。自武帝以下，坏乱极矣，至元帝，亦非有为之君，宴安一隅，不能办恢复之计，至于尊尚经学，亦非其所能也。如是而虽欲求国脉之维持，其可得乎？为人君者，苟欲崇儒重道，则必须读圣人之书，行圣人之事，以身先修，然后崇儒重道之化，自当有不期然而然者也。不然则虽有崇儒之名，而将无崇儒之实，惟其自修之士，岂肯为其用也哉？然则治国之本，莫先于崇儒重道，脚踏诚实地，而苟不能尽乎？此则虽读圣人之书，而即所谓书自书，我自我者也。近日儒臣之进言者，援古证今，反复陈勉之际，自不无众论之参差处，毕竟归趣，亦莫不根本于古昔圣贤之训，而非是无稽之自办者也。如臣空疏之辞不达意者，虽不足有补于圣聪，而惟圣明，每于陈勉之地，毋或以陈腐之常谈看过，而孜孜实践，无使日接之讲筵未免为应文之归者，是臣区区之望矣。上曰，参赞官陈之。海愚曰，臣则不敢仰对矣。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别无可陈之文义矣。上曰，羊后是惠帝之后耶？奭周曰，然矣。上曰，《纲目》之书，此亦是贬之之意耶？奭周曰，贬之与否，固不待论，而以中国天子之后妃，失身于犬羊，天下之变，孰有大于是者乎？上曰，汉之改号赵，何意也？奭周曰，未详其何故，而刘曜既非渊、聪之后，似欲以创业自处而不袭其旧号矣。上曰，段末柸于匹䃅，为何人乎？奭周曰，匹䃅之弟也。上曰，然则何以相攻击也？奭周曰，匹䃅忠于晋室，而末柸为石勒所擒，待之以礼，不杀而释之，故因为石氏之党，此其所以相攻也。上曰，邵续之攻末柸，非耶？奭周曰，谓之不度事势则可，而末柸既是石勒之党，匹䃅则晋之纯臣，助匹䃅而攻末柸，未可谓之不合于义矣。上曰，既言志欲报国，又言奉匹䃅为主，主字何义也？奭周曰，邵续被执，冀州无主，故使之奉匹䃅为主，此主字，即主将之主也。上曰，高瞻既谏崔毖，竟又不屈于慕容，可谓贤矣。奭周曰，高瞻之谏崔毖，既有先识之明，且慕容廆，既翼戴帝室，与刘石之猾夏有异，则晋人之从之也，亦未可谓之失节，而高瞻独能忠于所事，不肯夺志，可谓卓然自立。夫以张宾之智，陈元达、王延之忠，犹不免失身于刘石，如瞻者，顾何可多得也？宗薰曰，高瞻、邵续，均是败没之将，而今详本末，其始也，瞻有先见，续则昧机，而其终也，瞻则见廆不平，以忧而卒，似欠磊落，不无恇怯底意。续则竟不屈己，灌园鬻菜，以勒之暴，尚加叹服，竟亦与匹䃅遇害。以此论之，续似胜于瞻矣。奭周曰，邵续亦可谓有志之士，而考其本传，则石勒以续为从事中郞，及闻其灌园鬻菜，又叹以为高人而数赐谷帛，亦未见有不受之语，虽为勒所杀，亦安能及高瞻之终不肯起乎？瞻当中原阻隔，旧主奔亡之日，幽忧流离，无以少伸其志，则愤悒成病，固其宜也，何可以是而归之于恇怯乎？宗薰曰，瞻固非失节，续亦不可谓殉节，而洁身则有之，俱不可责备，而愚臣所奏，乃执迹之论也。命掩卷。上教奭周曰，驸马有微感之症云，果何如？奭周曰，所苦不甚大段矣。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12日

行都承旨金勉柱〈病〉。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李海愚〈坐〉。右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同副承旨金㙆〈传旨未下〉。注书洪在敏〈仕〉韩用仪〈受由在外〉。假注书赵钟永〈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海愚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陈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右承旨金宗善，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义浩曰，召对为之。

○李海愚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尹尚圭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牌不进，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司谏李东埴，正言尹孝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海愚曰，只推。

○以黄海监司李存秀状启，平山府民家失火事，传于洪义浩曰，闻甚惊恻，别加顾恤事，庙堂分付。

○以黄海监司李存秀状启，金川郡民家失火事，传于洪义浩曰，民户之一时烧烬，闻甚惊恻，元恤典外，别加顾恤事，庙堂，分付。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朴宗来，以刑曹参判，本曹坐起，昼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烦禀未安，入番间，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江华留守吴载绍疏曰，伏以臣，伏蒙天恩，猥膺居留之命，行将赴任矣。臣之父母坟山，在于京畿广州地，而身縻公朝，久旷省扫，今当出外，益切霜露之感，玆将私恳，冒渎崇听。伏乞圣慈，特许臣辞陛之前往伸至情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请往省焉。

○甲子五月十二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义浩，侍读官洪奭周，检讨官任厚常，待教朴宗薰，假注书赵钟永，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奭周读，自三月以慕容廆，止及于难。上曰，下番读之。厚常读，自羊鉴有罪，止以骏为世子。上曰，参赞官读之。义浩读，自氐羌巴羯，止录尚书事。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赵立太学，止以与贫民。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秋七月，止归逖者甚多。上曰，上番读之。云翊读，自先是，止收利十倍。上曰，下番读之。有恂读，自逖牙门，止各一人。上曰，文义陈之。奭周曰，此言祖逖与将士同甘苦之事，而曰约己务施矣。以石勒雄悍之故，中原莫能制之，而惟逖一人，为石勒所畏者，以其约己务施而得民心也。此虽将帅之事，而君道亦然。仁莫先于务施，而如欲务施，又非约己则不能也。凡系轻徭薄赋之惠，恤灾轸弊之政，皆是务施之处，而苟不能先自约己，则财用不敷，财用不敷，则虽欲下施，其可得乎？以是人君之德，俭为最贵，舜之赞禹曰，克俭于家，孔子亦曰，菲飮食恶衣服。自古圣贤，亦皆然矣。财用之于人国也，为费至少于上，而为害甚多于民。如言深宫之间器用玩好之物，则视之虽似微细，而民有因此而倾荡其产业者矣。抑又有上则尚俭，而下不被泽，何也？此则纪纲不立而教化不行之故也。昔汉文尚俭，所幸慎夫人，身衣弋绨，而至若庶人屋壁，则皆被文绣，教化不行，则虽俭何益哉？如欲弊源之求祛，则必以人君之好恶，明示于下，然后端本之化，始乃风动矣。故齐桓公欲禁朱衣，问于管仲，管仲曰，禁之有术，君不好则民自禁矣。桓公于是，顾左右而言曰，余所贱之者，朱衣也。国中遂废朱衣，下之从上，岂不捷哉？故古语云，宫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楚王好细腰，四方多饿死。奢俭之分，必自宫闱之内而为始焉。今言衣服飮食之类，而曰宫样曰内样者，皆是在上者之所教也，由此而人君之奢俭，知之尤易。君若约己，则不惟施泽于民，亦可表准于民，窃愿殿下，益加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厚常曰，刘曜之为人，非如刘渊者也。初则未能觉悟，故兴造台观，又营寿陵，甚至于欲杀游子远矣。语未毕，上曰，刘曜之杀徐彭等五十人，固甚谬矣。然而能容游子远之言，至授大司徒录《尚书》事，又于乔豫、和苞之言，亦能受之，虽夷狄之君，其所容谏，则可取矣。厚常曰，诚如圣教矣。游子远之屡谏几死，而毕竟容受之，乔豫辈所言，亦皆听之，此犹近于人君之大度，故刘曜所以一番暴兴，未必不由于此也。虽夷狄之君，容一谏纳一言，则目前之效，必然有之，此诚不可忽也。上曰，参赞官陈之。义浩曰，上下番所陈皆好，别无更达之文义矣。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俄者下询以刘曜虽是夷狄之君，其从谏则可取，圣教至当矣。凡看史，固有当究观本末，穷核是非处，或有当且置本末而只论一事处。刘曜此事，果自可取，不必以夷狄而忽之也。于子远则不但不杀，而又擢任于豫、苞，则既加褒奖，而仍即听施，且其省鄷囿与贫民，最是措置得当者矣。曜虽残暴，自有此长处，故其兴也勃焉。且以游子远言之，其初进谏固正矣，及夫狱中上书，则不顾灭身之祸，至于三谏，则可谓礭乎难矣。虽以古诤臣律之，尚庶无愧，若其料敌之智，剿贼之勇，亦过人矣。盖惟智者，明于是非，故能临事直言，惟勇者，善于断制，故能犯颜极谏。是以一节之士，不能尽谏。夫朝廷所需，莫如智勇，而此皆从直言中得来，则谏臣之为綦重也如是矣，故平时之直言极谏者，即乱世之伏节死义者也，乱世之伏节死义者，即治世之致君泽民者也。如此处，就其事而穷其理，实有可以鉴戒者矣。奭周曰，阁臣以刘曜从谏事，有仰对矣。盖刘曜，本以匹夫，经营中原，一朝暴起，则亦乃纳谏之所致也。方欲杀游子远，忽复翻然改悟，不之为罪，又复擢任以崇官，此则刘曜之英断处也，如此，故兴。及其败也，醉酒不听谏，有言石勒入寇，而谓之妖言，反杀言者，此则又复谏之甚者也。其初则省鄷囿与贫民之类，可见容谏之量，而其末则又以不听直言，竟致身败，此非但容谏复谏之际，兴败之有足可观而已。一人一心之操舍无定又如此，此不可不念者矣。上曰，石勒举六科，而不定多数，所举只各一人，何也？奭周曰，周官选士之法，则三年大比，只以贤者、能者贡举之，而本非有定数矣。后世以降，则或过而有猥滥，或少而为阙贡，多不如数，故汉武帝用董仲舒之言，所选亦各二人，则此非必石勒独然矣。厚常曰，古语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人才盛多，则岂非尤好，而若欲选举，则亦难博取。且以本文观之，则公卿及州郡，皆岁举之，若然则数亦不可谓之少矣。上曰，晋王保体重八百斤，果其然乎？奭周曰，律度量衡，古今不同，故有今之一斤为古之三斤之语，以此推之，则似是三百斤许矣。上曰，喜睡则何以好读书乎？奭周曰，好读书，而其实则暗弱无断，故语脉相接于下句，喜睡亦暗弱之致矣。上曰，举用羊鉴，是为所失矣。奭周曰，然矣。宗薰曰，羊鉴，乃王敦之舅也。王氏权盛，而鉴其姻亲，故为导所荐。其初也，人皆以为不可使，鉴亦辞以不克任，而元帝不听矣。上曰，羊鉴是羊后之族属乎？奭周曰，无可考之文矣，上命掩卷。义浩曰，昨筵有视事頉禀，念前入之之教，而方今日热，则虽与三伏无异，取考前例，则必于初伏始入矣。虽入頉禀，亦多以停书下之时，姑依前例，以初伏日为始，似好矣。上曰，然则依前例为之，可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13日

都承旨未差。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李海愚〈坐〉。右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同副承旨金㙆〈传旨未下〉。注书洪在敏〈仕直〉韩用仪〈受由在外〉。假注书赵钟永〈仕〉。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海愚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海愚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尹尚圭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牌不进，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明日毓祥宫夏享祭斋戒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文会曰，承旨入侍。

○洪义浩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疏批未下外，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宗善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以赵璜镇囚单子，传于李海愚曰，姑为付过放送，使之即日举行。

○以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司谏李东埴，正言尹孝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海愚曰，只推。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今春雨晹均适，农作及时，入夏以来，雨泽久閟，两麦举多枯黄，秧坂亦至干涸，而初十日之雨，仅得浥尘，见今夏至迫近，一霈终靳，言念民事，诚为渴闷。此时圭璧之荐，不容少缓，初次祈雨祭，不卜日今十五，三角山、木觅山、汉江，依例遣堂下三品官，虔诚设行，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备边司言启曰，臣等依下教，来会本司，而进参堂上，只有二员，揆以事体，诚甚未安，无故人、悬病人并推考，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应頉之外，无端悬病，骇然莫甚，况特命来会，则尤岂有如许道理？卿等何不申饬乎？无故、悬病之人，使之严饬来会。

○洪义浩，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统御使𡹘报本司辞缘，则以为本营下乔桐府昨年穑事，惨被歉荒，所捧太略，排巡不足，故军饷米半留中，又取折半，依近例还分计料云矣。本岛昨年，既被惨歉，留库中许分，又有近例，依所报施行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备边司言启曰，伏见平安监司金文淳状启，则以为中和、祥原、三登、江东、江西、甑山等六邑，烧烬饷谷，不可虚留，固当及今还充，而见今分粜已过，且邻近邑谷簿，举皆不敷，转输无处，待秋成，以各该邑会付元还中除出，移捧充数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邻近诸邑，既无转输之处，则以该邑元还，移充该邑饷谷烧烬之代，即事势之不得不然者。依状请施行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备边司言启曰，伏见江原监司申绚报本司辞缘，则以为岭东被烧六邑中，高城为最，襄阳次之，仓库罄竭，请粜之报相续。岭东列邑谷价，不至翔踊，苟有其价，庶有贸谷资活之道。均厅上纳今春等岭东船盐藿税钱中一千九百二十两，至岁前宽限，推移划给于高城、襄阳被烧户，每户各给租一石代钱一两五钱，则及秋所纳，不过一石，其于烧户，大段利益，故一边区划移送。盖岭东谷簿，本自不敷，仍作该邑还谷，岭西则谷多为弊，多愿以钱代纳，以其代捧之钱，上纳于均厅，则事甚便当云矣。高城、襄阳两邑，即九郡中最残之处，而今番被烧，亦为最酷。前此朝家施惠，非不优洽，而方农民食，尚有不给之虑，以岭西以多为弊之谷，移作两邑之还，兼为穷民继乏之资，实为两便。以谷转输，既无其路，则均厅当纳之钱，差退数朔之限，从便区划，亦无不可，而论报得许之前，先为划给，虽涉擅便，民事甚急，揆以发仓之义，有难深责。依状请施行事，分付该厅及该道，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楚山府使柳相祚户奴呈状内，矣上典，伏蒙见职除拜之恩，即为趋肃，今方赴任计料矣。即接家信，则偏亲积病之中，重添暑症，病势万分苦剧，专人来到。自闻此报，心神飞越，递归将护，一时为悯，玆敢仰诉，矣上典所带职名，即为入启递改云。柳相祚之亲病既如是，则其在孝理之政，有难强令往赴，改差，何如？传曰，允。

○吏曹判书金达淳疏曰，伏以臣，伏奉宗簿寺别单判下者，为臣迹忝提举，猥蒙加资之典，臣诚惊惶骇惑，莫知所以也。臣谨稽本寺仪轨，谱牒刊印之举，始自我肃庙五年迄于今一百二十有六年，为斯役者几三十焉，有诞生之庆则书之，有册封之礼则书之，有上号之仪则书之，凡书之事不一，而书辄开局设官，校雠监董，尊其貌而重其事，如此之盛。每役竣，又必有赏赍，自卿士之周旋其间者，下逮吏隶工匠，盖莫不霑被，而亦毋敢逾其其分焉。虽其详略增减，时或有微不同处，要之无大参差。遵行惟谨，以贲一时之观瞻，用昭百代之仪文，此所谓彝典也。历考往例，提举之臣，如一二宗亲外，宠以晋秩，未或有如臣之为者，盖其董工之劳，最下于诸臣，而不过有主管之名而已耳，臣未敢知今玆误恩，何为而及于臣也？呜呼，扬显号而阐慈徽，镌宝牒而垂后昆，孝之大也，庆之至也。固知我圣上饰庆广孝之念，何所不至，而凡厥臣工之遭逢嘉会，周旋盛仪，以至荷龙光而被殊锡者，其荣且幸，当如何也？然而玆役也，自昔屡举，非直今日为然，则照例行赏，是之谓礼，又安可轻易摆脱，颠倒名器，使上下与受胥归于僭冒而莫之恤也？洪惟我殿下，嗣服以后，动法祖宗，其于一政令一举措之间，兢兢乎惟成宪，是遵是守，凡在听闻，孰不钦仰，而迩来爵赏之滥，多有缘臣而仰累者。中批非圣朝之美事，而殿下于臣而始之，酬劳有列朝之彝章，而殿下又于臣而滥之，官方由是而渐轻，恩泽由是而益亵。臣固不肖无状，无足以仰禆圣治，其忍以一己之故，重辱圣简，以骇四方之物情乎？况臣超擢正卿才逾年，遽升正宪未数月，又跻崇班，骤躐之无渐，名位之亢极，在近古亦罕。臣以渺然庸陋之身，自知其消受不得，则负乘之惧，满盈之忧，凛凛如履冰而蹈虎，殆不能一刻自安，耿耿此心，鬼神鉴临，而亦有所不暇缕陈者。惟其朝廷大体，关系不轻，晏然冒受，断无其理，连值斋日，呼吁路阻，徊徨怵愓，不知所届，今始略入文字，颙俟处分。伏愿殿下，念旧章之率由，察微情之切迫，亟寝臣加阶之命，以卒生成之泽，千万血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加资不无已例，卿恳如此，特为还收。

○行都承旨金勉柱疏曰，伏以臣，三叨恩除，再陈微恳，前彼披露，更无馀蕴，庶几天鉴俯烛，得蒙体谅之恩，及承批旨，辄靳允许，臣诚惶陨隘蹙，靡所措躬。今欲黾勉而出膺，则区区廉隅，放倒已甚，连章而陈乞，则渎越之诛，亦所难免，故银台除命，已淹旬日，而一味违傲，一味缩伏，惟俟司直之论勘矣。迺于日昨望礼之亲行也，庚牌屡降，至再至三，而公议私分，终不容弁髦，故又不得不冒万死逡巡，荐违召命，虽缘情踪之难强，宁逭𫓧钺之严诛？至今追惟，震剥惶懔，玆敢更暴危衷，冀被威罚焉。第伏念臣本以空疏庸品，百不一能，尘刹之效，无从自遂，惟以殚筋竭力，奔走尽瘁，为一分报塞之图，故小大公役，常恐或后，未尝为言私占便之计，断断此心，可质神明。顾今所被之人言，所处之私义，苟非万万危蹙，冒没不得者，则臣何敢连事违慢，徒延时月，宁速大戾而不思改图乎？况臣见带职名，乃是喉院长僚，而有非闲漫职司之比，则一任虚縻，不赐递改，其于朝家事体，亦岂不伤损而乖颠矣乎？伏乞圣上，俯垂鉴谅，亟令镌削臣职，仍命重勘臣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情势今无更引，卿其勿辞行公。仍传于李文会曰，都承旨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

○以都承旨金勉柱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李文会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甲子五月十三日未时，上御诚正阁。承旨入侍时，右副承旨李文会，记事官洪在敏，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以次进伏讫。命书赵璜镇囚单子判付及吏曹判书金达淳，行都承旨金勉柱等上疏批旨讫。上曰，再明日次对，欲为来会云耶？文会曰，姑无往复政院之事矣。上曰，本司坐起，自是不拘斋日者，而近来无端旷废久矣。次对则其间多值斋日，而虽无故日，亦皆頉禀，谓国家无事而然乎？再明日次对，勿拘斋日，进定于明日。本司坐起，则今日内为之事，入侍下番翰林待筵退，即为一体传谕于两大臣处，而今日内筹坐与否，亦为知入，可也。命书传教曰，十五日次对，进定于明日。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5月14日

行都承旨南公辙〈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李海愚〈坐直〉。右副承旨李文会〈坐〉。同副承旨金㙆〈传旨未下〉。注书洪在敏〈监祭进〉韩用仪〈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韩晩裕，副提调金宗善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慈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宜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洪义浩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尹尚圭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牌不进，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宗善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仍诣受香诸处，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李海愚曰，户刑换房。

○传于洪义浩曰，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分诣三角、木觅、汉江，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洪义浩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南公辙落点。

○吏曹，兼大司成单南公辙。

○兵曹口传政事，护军单金勉柱。

○传于洪义浩曰，召对为之。

○以广州留守金载瓒状启，判府事徐龙辅禄米不为领受事，传于李海愚曰，更为输送事，回谕。

○以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司谏李东埴，正言尹孝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只推。

○洪义浩，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金有源手本，则时囚罪人朱炯，素患痰癖之症，屡日处湿之馀，无时闯发，食飮全却，气息奄奄，实有难保之虑云。自前罪人病势危重，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朱炯，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判义禁黄昇源，知义禁闵台爀、林蓍喆，同义禁任希存等疏曰，伏以臣等猥忝狱官，累参鞫坐，而狱情则疑眩多端，鞫囚则取服无期，此实臣等之所共愤惋而继以忧叹者也。噫，前后逆变，无所不有，而未有如今番逆狱之至妖至狡，振古所无者也。半夜深严之地，遽有凶贼之变，而端倪莫测，举国震駴，殆若危乱之机，迫在呼吸，犹幸两贼既捕，盘核有路，庶几凶窝乱根，即地迅扫，王章得以快伸，舆愤得以少泄。岂意王府设鞫，居然三朔，贼情未核，端緖不露？每于鞫庭，见其妖竖之始似呑吐，旋即变幻，栲讯虽严，而一直抵赖，盘诘虽周，而专事妆撰，今日只如昨日，后招无异前招。此莫非何等凶丑，匿伏逋薮，暗地怂恿，妆出此无前之妖贼，欲售不轨之阴图，而尚未核出也。宪臣所谓即此治狱，前史未闻者，尽是切至之语，而苟究厥由，臣等按狱不严之罪，无所自逭也。古人之逆折奸萌，固难拟议，即事之徒损国体，已无可言，此际执法之论，如是峻发，臣等惟当受以为罪，顾何敢辨明为哉？玆敢联陈短章，仰请谴罪。伏愿圣明，俯垂鉴谅，亟令攸司，重勘臣等之罪，以严国体，以安贱分，不胜幸甚。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日前大臣箚批已谕，卿等有何可引？勿辞行公。

○甲子五月十四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记事官韩用仪，事变假注书柳荣五，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金观柱，兼户曹判书李晩秀，行刑曹判书赵尚镇，行礼曹判书徐迈修，吏曹判书金达淳，行护军李得济，江华留守吴载绍，副校理李晦祥，以次进伏讫。时秀等曰，旱炎此甚，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仍教曰，旱既太甚，明日祈雨祭，如果得雨，则诚可幸矣。时秀曰，日前之雨，不足以解渴，夏至在明，而雨意漠然，明日得雨，诚所颙祝矣。当此亢旱为灾，圣心忧悯之时，臣等以按例之坐起，致烦圣教，惶悚无以仰达矣。上曰，次对则间值斋日，久未为之，至于本司坐起，则虽斋日，亦当为之，而近亦久废，何也？时秀曰，其间僚相有病，诸堂亦多有故，久未得为之矣。上曰，近日备堂及有实职人在外者多，此后则严饬，可也。时秀曰，方欲以此事仰奏矣。韩用龟、李书九，今方在外，诚为闷然，今承筵教，谨当申饬矣。上命书榻教曰，近日非但备堂，有实职人多在外，严饬上来察任。又教曰，此后有实职人呈辞，勿为数数捧入事，分付政院，可也。仍教曰，次对为之。时秀曰，此平安监司金文淳状启也，以为今下钱谷为二十九万馀两，支放之给民者六千三百馀两，还谷之充数者四万三千三百馀石，别备钱之计年取用条三万两，私赈耗之待限收捧次四千石，就此除减，则馀数不过十一万七千九百馀两，许多经纪，实有过半不及之虑。前启诸条中，信参价及户、惠厅上送别备钱，常平谷与各该司年例作钱条，衣前请加划，如其不然，则准此数从他条特为许划事，并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向来朝家区划，非不伙然，而本道所经，便一沧桑，诸般经纪，极其浩大，就此措办，诚有不赡之虑，不可不更为加划，而道臣所请中常平谷元数本不优，如除出三万，固甚重难，各衙门年例作钱条，亦终有掣碍之端，俱难许施。臣意则每年别备条为五万两，而除其应下，则馀数会录者为三万一千馀两，自今年为始，限七年勿为会录，使之取用，则其数当为二十一万馀两。虽非目下见在之物，营建既不必一时并举，且有已区划之数，则亦可有从更推移之道。至于信参价，则交邻之需，虽难许贷，亦非时急入用者，使之姑为取用，其代则以壮营谷之壬戌区划均厅条七千三百石划给，使之待秋作钱，充报均厅谷，则以湖南所在备局句管军作米自壮营还属者，称此数给代，恐为便好，户、惠厅上送别备条一万两，亦为依请退限事，分付，一体知委于户、惠厅及湖南道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顷因平安监司金文淳状启，松营贷去本道敕需钱六万两，即为还报之意，覆启行会矣。即见开城留守徐美修状启，则以为年前贷来关西六万两，海西四万两内，三经敕行，馀数只为七万馀两，若报箕营六万之数，则馀者无几，海西之四万两，将何以充报？早晩如有敕行，则敕需其将更烦朝家，而且青石洞隘口筑城财力，他无好策，以此钱流报之期，限三年差退之意，前已状请，虽未及回启，而专靠此条，则事役今几过半，已入之财，亦何以区处？并请令庙堂从长禀处矣。顷因关西道臣状启，许令还推者，为念关西形势之切急也。今见松留状辞，前此敕行时，割本取用者，已过数万，今若还报关西，则海西四万两，便归空失。且闻守臣之言，则已散之债，猝难收拾云，青石筑城之役，亦不可既始旋撤。关西则再次区划之后，虽无此钱，容有措手之道，姑勿还报，依前状请，退限需用于城役物力事，分付，亦为知委于关西道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顷以岭东江陵等六邑被烧民户参价添补钱，一傡停捧之意，筵奏行会矣。即见江原监司申绚报本司辞缘，则以为参价添补钱停捧之数，合为一千四百五十九两六钱零，贡参应减为七两二钱七分零，御供事体至重，自营邑既无充代之道，何以为之云矣。添价既已停捧，则今年贡参，亦当依此减数封进，以此意，分付于药院及该道，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即见平安监司金文淳报本司辞缘，则以为本道铁箭武士，因兵曹启下关，每岁末试取，上送于壮勇营，自辛酉，因壮营关，当待式年抄上矣。今年既是式年，而该营已为撤罢，无处禀报，武士抄上时，岁首与岁末间何时举行，起送状启中，以上送何衙门措辞等节，指的知委为辞矣。壮营今既撤罢，武士抄上等事，当属兵曹，起送之期，依旧例举行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惠厅剧务，不可暂旷，而堂上赵镇宽，情势已伸之后，犹不行公，即为牌招，申饬察任，有司堂上南公辙，无端屡违，尚不行公，事体殊涉未安，推考亦为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向来禁堂四人，因狱囚事，并被谴罢之典，其中三人，次第蒙叙，而前同义禁宋铨，尚在罪罚之中。同罪异罚，曾有提禀之例，似当一体收叙，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一体叙用，可也。〈出举条〉时秀曰，以分馆事，屡烦饬教，昨日两博士，始为齐会，而因三员之未备，尚不得举行云，故臣等亦屡度促饬，而互相推诿，终不进参，揆以事体，万万寒心。在京不参之人，令政院捧现告，并拿问处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臣以兼管单门事，有仰达者矣。禁、御两营兼把摠守令，间以该营自辟把摠差送，自是旧典，且有饬教，至数年前，常有一二自辟窠，近日则全不举拟，不但渠辈之称冤，殊非遵旧典之意。更为申饬铨曹，随窠间间以自辟把摠差拟，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壮营久勤磨炼时，京外各处久勤，一体厘正，成节目遵行矣。壮营今既撤罢，京外各营久勤，一依壮营创设前旧例施行事，分付兵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义州府尹徐有榘，亲年笃老，且闻病报，情急归觐，屡呈辞状。系是特补，虽不敢仰请递改，而情理则宜有轸念，故敢此仰达矣。上曰，许递，可也。〈出举条〉时秀曰，向者推案判付，有议处之下教，成命屡下，而未得奉承矣。闻判义禁所言，则虽祈雨祭既设之后，推鞫无不可行之例云，推鞫之旷日不为，诚甚闷郁矣。上曰，端緖尚未得之，而阅月迟滞，殊可闷也。待判下举行，可也。时秀曰，设鞫已久，尚未得凶逆情节，此莫非臣等盘核之不得其方而然，诚不胜惶悚，而今若经先议处，则不可成说矣。观柱曰，狱囚凶顽，一例抵赖，今若经先收杀，则是岂重狱体之道乎？迨此凶逆一缕未尽之前，更为严核，期于得情，快泄神人之愤，向者所下成命，决不敢奉承矣。上曰，从当下教矣。时秀曰，小臣屡次烦达，极知猥屑，而此非属于臣一己之私也。目今狱情，如是其稽缓，旱灾如是其孔酷，圣心忧劳于上，民情愁苦于下，此莫非如臣无似，冒叨匪据之致。且以目下病势言之，精神昏眩，筋力衰惫，虽微细之事，十忘八九。今日入来之时，中路昏塞，几至颠仆，至如新进小官之分馆，亦不能提饬，致烦圣教。以此以彼，如臣无用之人，固不可一日置之于廊庙之上，臣诚惶恐，而向以首相之更卜，有姑俟之下教，此非如是迟待之事，虽今日之内，亦何不可耶？此非臣一毫占便之计而然也，首相出后，国事可以就緖矣。上曰，有商量之事矣，大臣亦当敦勉矣。时秀曰，领府事、判府事为国断断之心，顷已仰奏，而当此艰虞之时，岂敢一味逡巡乎？臣愚死罪，不敢直以为敦勉之未尽也，而犹不至于恳迫不得已之境，故如是逡巡矣。上曰，更当下教矣。仍命大臣就座。迈修曰，搢绅章甫，以故相臣金锺秀孝行呈单臣曹，而此大臣炳然忠节，卓乎秉执，即一世之所共知也，而居家孝友之出天，朝廷之上，草野之间，所尝稔知而钦叹者矣。凡孝烈抄启，每在式年岁首，而大臣事体，与他有异，故不拘常格，筵禀请褒，亦有已例。今此状中所请，即褒旌之典，事系恩典，下询大臣处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时秀曰，虽匹庶之微，苟有行谊之著闻者，则不惜棹楔之典，以为风励之道，况故相即庭享大臣，朝家之待遇，与他自别。且其平日笃于孝友，搢绅大夫所其钦叹，礼堂今既筵奏，特为许施，以示殊异之恩，实为合宜矣。观柱曰，故相孝友之笃，即举世之所共知，而搢绅章甫之一辞感叹者，积有年所，则今此旌闾之请，可见公议之大同。然而事系褒典，义当难慎，故士友之未遑仰渎，而赍郁者久矣。礼堂今始提达，凡在听闻，孰有异见？况此大臣，志行树立，视古人无逊，则在朝家树风励世之政，宜加特异之典。臣意则依其请许施，恐合事宜矣。上曰，依礼判所奏举行，可也。〈出举条〉达淳曰，今朔为始，当为储窠，而若出郡守以上窠，则京职中可拟之人，每患苟艰。虽非启请邑，限都政前，以限满守令，勿拘纯望，通融备拟，以为次次迁转之地，而虽值口传政事之时，亦为一体举行，已成近例，今亦依此为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大臣进前。时秀等进伏。上曰，此谏长之论权裕疏也。当初权裕疏，予未详其辞语之何如，而谏长所论，亦何如？时秀曰，臣既承下询，当陈愚见矣。我先王所秉执之义理，昭揭日星，可以建天地而不悖。我殿下光御以后，继述而阐明，惩讨夬举，义理大定，凡在横目之列者，于此义理，岂有参差之可论，而权裕年前一疏，凭借义理，而实则非为义理也。全篇旨意，惟在于尹、姞二字，曲堗徙薪四字徙薪出处，殿下亦必俯览，此果何等语也？当其时为此言，其叵测旨意，昭不可掩，为今日北面臣子，安得不明目而声讨乎？不在多言，今日谏长之疏，大义也。其言诚是，臣无容更达矣。观柱曰，臣于年前，权裕疏出后得见矣。就其上款所言，似若扶护义理，而下款云云，极甚叵测，况且全篇下语，字字句句，藏头隐映，究其旨意，明若观火矣。为今日北面诸臣，孰不欲明张致讨乎？谏长之疏，尚云晩矣。左相已有所奏，臣亦无他见矣。上曰，出去待批下，可也。仍教曰，此后本司坐起，无故则必为之，可也。命大臣以下退出。时秀等先退。义浩曰，当此悯旱求助，特行宾对之日，两司行公诸台，无一人进参，事甚未安，并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义浩曰，禁府时囚中，有捕校失通符者，病势滨危，而以行公禁堂之联疏未承批，故不得为保放草记云矣。上曰，保放后，草记，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甲子五月十四日酉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义浩，侍读官李晦祥，检讨官任厚常，检校直阁金迈淳，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各持《纲目》第二十六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晦祥读，自冬十月，止宜加委任。上曰，下番读之。厚常读，自出愉为长史，止甚有能名。上曰，参赞官读之。义浩读，自四年，止皆见杀。上曰，阁臣读之。迈淳读，自夏五月，止实备王敦也。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隗虽在外，止常山崩。上曰，上番读之。秉喆读，自九月豫州，止无复酿者。上曰，下番读之。蓍根读，自慕容廆，止乃得免。上曰，文义陈之。晦祥曰，别无文义之可陈，而元帝足可谓有为之主，然不能知用人之道，且知王敦奸逆之已著，至以为朕为惠皇，其势不远，而犹未能严正其罪。若使元帝，任用承逖辈若而人，奉辞伐罪，大行诛讨，则王敦之为逆，必不至如是之狼藉矣。是则元帝，专无威断而然也。石勒虽是胡人，而亦可谓自中之英特者，故为能禁酿，而民无犯之者，盖谷物之糜费，无如酿酒之为害，而其在凶年荒岁，尤不可不禁也。上曰，石勒胡人，而禁酿数年，无复酿者，何以能如是耶？晦祥曰，勒虽胡人，为其酋长，故果能令行而禁止也。大抵昨冬酒禁以后，其为利于下民者亦多矣。百物不至踊贵，市直幸而稍歇，街无酗酒之弊，庭无狱讼之繁矣。近有班户之不遵朝令者，间间买卖，今至于狼藉，莫可以禁遏，此莫非法司之不能董饬，俾朝令不得行，事之寒心，孰大于是？况今亢旱为灾，麰麦判歉，为今救荒之道，莫如酒禁一事。臣意则更令法司，严饬禁酿，俾有实效，则恐合于伸朝令救民瘼之一大政矣。上曰，此非以文义可奏之事也。晦祥曰，臣以是居常忧叹，每欲一陈于前席矣。今于石勒禁酿之文，窃有所感，敢此仰达矣。上曰，下番陈之。厚常曰，臣亦无可陈之文义，而祖逖盖是可用之人也。元帝果能委任而专征，则王敦必不敢肆其悖逆，行其所无事，而不能审进退用舍之机，驯致乱阶，莫可以收拾。然方逖之在豫州也，如猛虎在山之势，士女犹有依附之所。至于戴渊，不及祖逖远矣，而忽于一朝，雍容来统之竟使祖逖怏怏发病而卒，此专由于元帝不能知用人之道也。上番所奏酒禁一事，其言是矣。朝令行之未几，法禁渐至懈弛，市肆之买卖，街路之酗醉，比前尤甚，而法司视若寻常，置而不问，闾巷小民，认以为今已撤禁，此岂当初设禁之本意也哉？目今救荒之道，无过于申明禁酿，上番所奏之言，固当出举条矣。晦祥曰，向来大臣所奏，非欲为撤禁，而近日不为收赎之，故闾巷之民，认为撤禁，前日之潜酿潜卖者，今又列肆群飮，是岂成说乎？大抵禁酿之为利，难一二计矣。京城之民，无赖于麰麦之丰歉，而畿内之民，专以麦农为重。顾今秋麰，虽云免凶，春麰则全无挂镰之处云，若不及今申严禁令，则其为伤财糜谷，诚非细忧，臣当以此出举条矣。上曰，更待下教，可也。参赞官陈之。义浩曰，别无可奏之辞矣。上曰，阁臣陈之。迈淳曰，今日自止，别无文义矣。盖《纲目》笔法，非有大事所关，则不必书之于纲，而此云后赵，以李阳为都尉者，亦有意义。石勒虽是胡人，而其于李阳，不念旧恶，懽如平昔，是有容人之量，故所以特书于纲也。由是观之，人主之德，莫大于恢弘其度量矣。上下番，以禁酿一事，屡屡陈达，盖酒之为害多矣，而诚能禁之，则民之为利，亦云博哉？然石勒禁酿之时，必当严法，而郊祀宗庙，皆用醴酒，行之数年，始乃禁止，则禁酿之难，自古已然矣。昨冬禁酿之令，寔出于为民救荒之圣意，而最是收赎一事，反启弊源，故向来大臣，有所筵达。大抵禁酿之利害便否，臣未敢详知，而朝廷命令，必有着落，然后始可为尊朝廷重事面之道矣。若未可以禁之，则置之，可也，既为设禁，则永久遵行，亦可也，而今也则不然。禁酿之成命已下，行未数朔，旋又荡然，是岂朝家严重之体乎？晦祥曰，酒禁之后，果有显效，而中间班户，不有朝令，互相买卖，法司佯若不知，小民转相怨咨，人心之乖离，未必不由于此。从今以往，申饬法司，先从班户之犯禁者，施以定配之典，则宁有不可禁之理也？上曰，王敦固是凶逆，而王导则不如是矣。元帝固当信用王导，而不此之为，乃反以敦之故，渐为疏外，此即元帝之短处也。晦祥曰，王导固非纯善之人，而此亦尚清虚无实地也。王敦近出其族，导若有忠愤之心，则岂可以自诣石头，迎见王敦也耶？厚常曰，此云王敦与从弟导，同心翼戴，则王敦本非凶逆也。元帝若能驾驭，则必不当肆逆之至此，是则元帝之责也。上曰，王敦之肆逆，不能驾驭而然耶？段匹䃅事甚善矣。晦祥曰，匹䃅虽是胡人，能著朝服持晋节，而终又见杀，可见其忠节矣。此时王导之群从子弟，布列显要，至有王与马共天下之说，则导亦贪权乐势之人，而其群从子弟，未必皆贤也。义浩曰，王敦乃是千古之凶逆也。王导则虽不足为纯臣，亦是可用之人，而渐见疏外，此元帝之不明也。上曰，元帝毕竟追悔，则果善矣。又教曰，周嵩，晋人也，下文有为敦所杀之言，果尝从敦而去耶？晦祥曰，嵩疏所言，盖有贬意于王导也。厚常曰，亦非专出于贬导之意也。晦祥曰，亏既往之礼，招将来之患云者，带得贬意也。上命掩卷，晦祥等先退。义浩曰，俄者议政府司录来言，明日中宫殿诞日物膳监进，政府西璧一员当进去，而左参赞黄昇源，以判义禁疏批未下，右参赞韩用龟在外，无以举行，请令政院禀旨变通云矣。上曰，姑俟批下，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5月15日

行都承旨南公辙〈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李海愚〈坐直〉。右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同副承旨金㙆〈传旨未下〉。注书洪在敏〈仕〉韩用仪〈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巳时至申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寸一分。

○中宫殿诞日，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内阁、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洪义浩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尹尚圭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呈辞，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宣惠厅堂上赵镇宽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洪义浩曰，更为牌招。

○以备局有司堂上南公辙牌不进推考专旨，传于洪义浩曰，更为牌招。

○传于李海愚曰，召对为之。

○以庆尚监司金羲淳状启，宜宁县民家失火事，传于李海愚曰，当农失所，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恤事，庙堂，分付。

○金宗善，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望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中宫殿诞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备边司言启曰，特教申饬之下，堂上违牌人员甚多，事体所在，万万未安，违牌堂上，并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承文院都提调意启曰，本院写字官洪庆运，今既阕服，其永付禄窠，依例还付，以充元额，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义禁府言启曰，江原监司申绚状启内，银溪道察访朴在寅，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朴在寅，下去咸镜道咸兴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甲子五月十五日酉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海愚，侍读官李晦祥，检讨官申溆，检校直阁金迈淳，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各持《纲目》第二十六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晦祥读，自永昌元年，止以应敦。上曰，下番读之。溆读，自敦至芜湖，止庶几可捷也。上曰，参赞官读之。海愚读，自承乃囚罢，止欲安归乎。上曰，阁臣读之。迈淳读，自势在人手，止琅邪王。上曰，文义陈之。晦祥曰，别无文义之可陈，而此时甘卓，与谯王承、陶侃，各起义兵，以讨王敦。方其北下也，武昌城中，传卓军之至，人皆奔散。若使甘卓早从谯王承、乐道融之言，则王敦固不足忧也，而既无忠愤之心，只为保身之计，中途改路，径还襄阳。凡天下之事，莫不有机，而甘卓则持疑逗师，终未能成其功，死于王敦而亦不能保其身，此可谓失其可为之机也。上曰，下番陈之。溆曰，臣亦无可陈之文义，而谯王承，尽忠义之人也。元帝虽云进用，而亦不能委任之，竟使被杀于王敦手中，此专由于元帝不知用人之道，实无明断之才也。周𫖮所云人非尧、舜，何能无失，此言极为非矣。凡人有过，必曰，人非尧、舜，孰能无过？以至于一事二事，遂不免文过而遂非。若夫人君，必以尧、舜为自期，然后寡其过而进其德矣。古语云贤希圣，岂可曰，人非尧、舜，何能无失，而为自恕也哉？上曰，参赞官陈之。海愚曰，臣则不敢仰对矣。上曰，阁臣陈之。迈淳曰，王敦之叛，议者多归咎于元帝，盖以始之不能驾驭，终之不能讨平也，是诚然矣。以其时事势论之，则盖亦有甚难处者矣。语未毕，上曰，王导为司空，录尚书事时，果若善为驾驭，则敦之逆状，犹不至如是耶？迈淳曰，虽然，此时江东新定，敦之握兵既久，遽夺其权也自不易。且从古人臣萌跋扈之心者，或以富贵之不得足，或以功名之不得展，因以思乱者有之。敦则不然，虽曰渐见疏外，而荆州在江东为第一重地，处国上流，北通中原，即昭烈之关羽，孙吴之陆逊父子所居之地也。富贵功名，不可谓不足，而犹且怨叛，则原其凶逆之性，诚亦末如之何矣。若其不能讨平之由，亦有所以，盖此时，外多敌国之故，如陶侃、甘卓等宿将，皆将兵出镇，以备外患，在内之人，只是文宰儒士，而无一可恃之良将。以是之故，方敦之叛也，卒无以备御而讨平之，是则外太重内太轻，不能强干弱枝之致也。大抵内外轻重，不可太偏于一边，偏则生弊，惟在随时措处之得其宜耳。在唐，安、史乱后，河北诸镇，皆置重兵，节度使专制一方，世袭其位，所以重藩任而捍外侮也。其末也藩镇太强，不知有朝廷，而拥兵数叛，卒以亡国。宋太祖熟知其弊，悉罢节度兵权，而藩镇皆为郡县，亦可谓能救弊者，而惟其太偏也，故武烈不竞，燕云十六州，入于契丹，而终不能复，靖康之播迁，南渡之削弱，皆其流弊也。此等处，乃国家大利害所关，前代大得失所在，观史之际，最宜熟究而精思也。上曰，谯王承说甘卓，而卓不能决。甘卓若听承言，则果当何如？晦祥曰，卓若听用承言，而戮力共讨，则可一举而平敦矣。上曰，周𫖮所谓人主自非尧、舜，何能无失之言，非矣。晦祥曰，温峤、周𫖮之言皆非矣。若于君父之前，面斥阙失，无所不可。且当此竭力尽节之时，峤、𫖮之私相讥议，极甚非矣。上曰，周𫖮之言，胜于温峤，而亦不知其是矣。晦祥曰，然矣。其云不可举兵以胁之者固好，而举动如此等语，极不是矣。上曰，王敦若听谢鲲之言，则果当何如？迈淳曰，谢鲲终日酣醉，似无足观，而其所言则是矣。晦祥曰，其所谓城狐社鼠，善喩之言也。然敦之叛逆，鲲无不知之理，而王敦羁录朝士有时望者，置己幕府，谢鲲亦入其中，此固不善为矣。上命掩卷。诸臣以次退出。

5月16日

行都承旨南公辙〈实录厅进〉。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病〉。左副承旨李海愚〈坐〉。右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同副承旨金㙆〈传旨未下〉。注书洪在敏〈仕〉韩用仪〈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洪义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洪义浩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告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尹尚圭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牌不进，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召对为之。

○以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司谏李东埴，正言尹孝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只推。

○洪义浩，以礼曹言启曰，圭璧初举，灵应即至，昨日之雨，虽未浃洽，测雨器水深，既过寸馀，庶可救急。续续祈告，且近渎屑，祈雨祭今姑停止，稍俟数日，观势设行，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备边司言启曰，连接诸道农形雨泽之状，则畿甸、三南，受旱最甚，或有已始祈雨之处。日昨得雨多寡，虽未及详闻，此时守令，不可暂旷，畿甸、三南守令中，因事上京人，令该曹催促，即为下送，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吏曹言启曰，因备边司草记，畿甸、三南守令中，因事上京人，令该曹催促，即为下送事，蒙允矣。自臣曹，受由上京守令等处，屡度催促，则三嘉县监沈继之，才已下去，而高阳郡守尹载僖，舒川郡守李勉植，俱以为亲病沉重，时月之内，万无还任之望云，灵光郡守李基宪，金山郡守金顺行，山清县监金健柱，俱以为身病沉重，不得下去云。虽未知其亲病身病之果如何，而申饬之下，无意下去者，揆以事体，诚极未安，尹载僖、李勉植并改差，李基宪、金顺行、金健柱，并罢黜，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禁军来秋冬等都试，因政府及本曹有故，不得设行，今已过时矣。在前如此之时，每有仍停都试，代行禄试射之例，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景福宫卫将赵宣镇，除授在外，过限未上来，庆熙宫卫将吴道殷，身病猝重，时月之内，无望供职，呈状乞递。轮番之任，不可久旷，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备边司言启曰，因户曹粘目，朔州府烧烬还谷荡减事，令庙堂，禀处事，允下矣。全烧谷荡减，既有前例，户曹所管谷物，亦已覆启，他衙门所管，宜无异同，本司所管私赈谷，一体荡减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全罗监司郑大容状启，则以为三夏民食，专靠两麦，而旱干太甚，未免判歉，将至农粮艰乏之境，各邑镇留库还饷各谷中，二万五千石，特许加分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麦既失稔，粮又难继，以本道诸邑民摠，二万五千石加分，未为过多，依状请施行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启目，权知承文院副正字兪应焕、郑祖荣、李集运、柳訸、李墷、兪理焕等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并只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姑为付过放送，使之当日举行事，各别严饬为良如教。又启目，绥吉园献官尹光垂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付过放送为良如教。

○甲子五月十六日申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义浩，侍读官金会渊，检讨官申溆，待教朴宗薰，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各持《纲目》第二十六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会渊读，自赵封杨难，止百口累卿。上曰，下番读之。溆读，自𫖮直入，止乃止。上曰，参赞官读之。义浩读，自敦拥兵，止可谓孝矣。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众皆以为，止还武昌。上曰，文义陈之。会渊曰，元帝之时，封疆草创，规模不立，一隅江东，仅保半璧之基业，受制强臣，顾无拨乱之才智。以是之故，既未能驾驭王敦，及其叛也，又不能讨平，盖敦自是不逞之人，而至石头而叹曰，吾不复吾盛德事。观此一言，则敦亦自知其为悖逆之举也。若使元帝善为驾驭于前，则王敦不能肆逆于后，而当如曹操之治世能臣，乱世奸雄矣。元帝之始镇江东也，王敦、王导，推心任用，及敦之势成威立，猜疑畏忌，而亦无以制之，驯致乱阶。至于此极，终以归琅邪避贤路为言，是岂人主之事乎？胡氏管见曰，善为天下国家者，每谨于微而已。诚如是。虽使六卿并起，三家辈出，莽、操、懿、温，接迹于朝方，且效忠宣力之不暇。晋元诚能于此，防微杜渐，驾驭得其道，则王敦虽极凶悖，亦将奔走效力而已，岂至生出厉阶？以此观之，王敦肆逆之至此，未必非元帝之不能驾驭故也。上曰，下番陈之。溆曰，此云甘卓，虽慕忠义，性多疑少决。虽以凡人言之，临事之际，多疑少决，则难以做事。盖疑者，职由于心地之不明，而心地之不明，是固蔽于人欲，失其天理而然也。如是之故，心体懦弱，以至应事接物，方寸眩惑，莫知所向，而必有持疑不决之患也。朱子曰，平时烛理不明，涵养未熟，事物之来，无以应之，此之谓也。况人君，自临万机，若有此病，则乌可无元首丛脞，股肱惰哉，万事堕哉之患，而至于义利公私是非邪正之分，亦无以辨别矣。夫讲学，所以明理也。苟能明天理而祛人欲，以正其心，则其心自然光明，刚毅果断，于其烛理处，焕赫如青天白日，于其裁决处，洒落如雷厉风飞，自无临事疑眩之弊也。今此多疑小决四字，其流之害甚大，实是入君深加警省处，伏愿留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义浩曰，周𫖮之事，人或以自取浪死咎之，而其申救王导，入而告于君，出而无所言，人臣之道，固当如是。然但醉酒而出，以杀贼繋印为此夸大之言者，晋人之本色也。王导未见𫖮表之前，不知𫖮本心之如此，是固不明也。且方敦之三问，导为不答，竟使周戴被杀，而不之救焉。以此观之，王导不可谓善人矣。上曰，王敦三问于导，而导为不答。导若善辞以救之，则周戴其将不至于死耶？义浩曰，然矣。会渊曰，敦之问导，至再至三，则其初心，非欲必杀周戴，可以知矣。导若善为说辞，极力救解，则敦之心，庶有回悟之望，而三问不答，竟使被杀，可胜叹哉？如能救此三人，则其将大有益于宗国，而王导挟以私憾，无一言申救。设令王导，真有私憾，其在先公后公之道，固不当如是，则非但无为周𫖮急难之心，抑亦无为宗国尽忠之诚。且于中书故事中，始见𫖮表，以为吾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此言即不过深感周𫖮之申救自家，恨未能以德报德也，非所以为宗国忧伤之言也。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此是江左内乱之始也。元帝之渡江肇业，所恃以为安者，惟王氏是已。导在中而敦在外，执国之命，而敦则已自其时，潜蓄不臣之心，欲专国政，见帝年长英明，便欲勿立，其心已可知矣。至于势成威立，中外权柄，在其掌握，则固难制伏，而若使元帝有明识挫压于其初，则岂至此乎？若论可诛之机，则讨杜弢而夺陶侃之功，可罪也，掩周访讨杜曾之功而敢格荆州之命，可诛也。诬杀兄澄，擅杀弟棱，俱不容赦，而元帝曾未之悟，养成跋扈之势，惜乎未讲于防微杜渐之义也。此霜冰所以著戒也，故曰，圣帝明王，消患于未萌，弭祸于未形，天下阴受其福，而莫知其所以然。凡事可畏可慎者，莫如几微之始也。昔司马光言于宋仁宗曰，宴安怠惰，肇荒淫之基，奇巧珍玩，发奢泰之端。甘言悲辞，启侥幸之涂，附耳屏语，开谗贼之门。不惜名器，导僭逼之源，假借威福，授凌夺之柄。夫僭逼凌夺，正指王敦之类，而元帝之名器威福，早已下移矣。此六者，皆言几微之当慎，而言言切至，诚万世人君之炯鉴也。此等处，勿但考已然之迹，而必究乱萌之端緖，以观制治之得失，则诚为穷理之一端矣。上曰，元帝令百官，诣石头见敦之事，何如？会渊曰，元帝此举，显有乞怜底意，处事甚不善矣。上曰，敦杀周戴，而元帝使敦弟彬劳敦，此事，何如？会渊曰，此与令百官见敦之事同矣。上曰，王敦既叛，王彬何为而臣事晋耶？会渊曰，王氏布列朝廷，王导率宗族待罪，则王氏之仕于朝者亦多矣。上曰，王导不救周戴，而诣石头见敦者极非矣。宗薰曰，王导处事，皆失其道，𫖮之事由于导，而导之诣台待罪也，王邃、王侃、王彬，皆与之俱，则𫖮之言，彬亦闻之，而非徒无恨意，乃能哭之哀，且能面责敦恶，而导则乃反劝谢矣。义浩曰，以此时处事观之，则导之不及于彬远矣。上曰，此时以阙为台耶？会渊曰，然矣。上曰，导之劝彬起谢，亦甚非矣。宗薰曰，然矣。此无可谢之义，且导见敦于石头，无一言及于逆顺之义，亦非常情之所可出也。以此言之，三问不答，持其小事耳，故后之相论者，谓导之罪，不下于敦。盖导以中兴元辅，身摠机政，且敦至亲，而其始则不能发奸止邪，其终则缄默优游，至于敦死之后，乃居首功，皆非人臣之义也。赵穿弑灵公，《春秋》书赵盾弑其君，盖以身为正卿，亡不越境，反不讨贼也。今以此义律之，则王导所以处变，比诸赵盾，又不啻悬绝，恶得免良史之诛乎？上命掩卷退出，诸臣以次退出。

5月17日

行都承旨南公辙〈实录厅进〉。行左承旨洪义浩〈坐直〉。右承旨金宗善〈病〉。左副承旨李海愚〈式暇〉。右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同副承旨金㙆〈传旨未下〉。注书洪在敏〈仕直〉韩用仪〈仕〉。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惠庆宫进服二钱重人参粟米飮，自明日一贴式煎入事，榻前下教。

○洪义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洪义浩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呈告入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来二十一日，朝参日次，而显隆园忌辰祭正日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而显隆园忌辰祭正日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洪义告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尹尚圭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牌不进，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政事当日为之事，命下，而判书金达淳，参议郑东观，俱以病不来，参判李勉兢未肃拜，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参议，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启曰，吏曹判书金达淳，参判李勉兢，参议郑东观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以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司谏李东埴，正言尹孝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只推。

○以庆尚监司金羲淳状启，生竹笋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李文会曰，勿待罪事，回谕。

○有政。吏批，判书金达淳进，参判李勉兢牌不进，参议郑东观进，右副承旨李文会进。以尹孝植为持平，尹羽烈为副修撰，任希存为兵曹参判，宋钦诗为仪宾都事，金宗弼为孝昌墓守卫官，韩光衍为敦宁主簿，金载翼为楚山府使，兪汉寔为高阳郡守，洪时济为舒川郡守，宋焕章为金山郡守，尹行直为灵光郡守，郑有淳为山清县监，黄相辕为阳德县监，赵道宇为银溪察访，承文正字单辛硕林，宗簿正尹涵今加通政，咸镜监司李翊模今加嘉义，前察访韩民献今加通政加资事，承传，故佥使宋文祖赠兵判例兼，忠节卓异，貤赠事，承传，耆老所守直官单许臻，成均博士二单郑翼邦、文尚中，学正单韩浩运，学录单崔圣灏，学谕单边景鹏。

○兵批，判书李敬一进，参判未差，参议安策病，参知朴瑞源入直，行左承旨洪义浩进。以闵台爀为都摠管，廉在铉为景福将，任镇翼为庆熙将，李𪻾铉为都摠都事，兪汉宗为荠浦万户，栗浦权管单朴昌浩，同知单兪得祐，佥知单柳焕寅，护军金鲁忠、宋铨，副护军徐有榘、柳相祚、徐直修、金爀，副司直郑时善，副司果洪受浩、南阳进、金琓并单付。

○李文会，以承文院都提调意启曰，本院写字官前衔洪喆运、李权、洪允国、洪允翊、洪允翕、尹廷爀、崔道吉、方处正、李厚信有頉代，及李擎国、彭履大、韩守俭、金孝达、刘度基、郑敬周、金丽洙、朴致荣、尹致懋、金荣、李永俊、全景大、李宜重陞实代，洪龙运、安益祥、李宜焕、刘运龙、高在春、彭元教、韩奎星、尹和、李孝源、洪德运、赵景玉、朴弘远、洪义运、洪大运、李希白、尹德淳、孙宗谨、崔明远、宋焕奎、李辅元、安圣龟、李镇秀，依例升补，付军职，冠带常仕肄习，升补代，金虎甲、朴完得、赵瑛、赵仁甲、朴福吉、尹寿万、刘仁祜、朴毅焕、朴致华、高在𬀩、朴万顺、李永根，笔才颇有成就之望，属于本院肄习，使之炼业，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禁军别将尹得逵，素患痰癖之症，当暑添剧，无望供职，呈状乞递。实病既如此，则领军之任，不可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曹，以李润谦为禁军别将。

○洪义浩，以兵曹言启曰，考见诸道各邑镇军兵今春官镇门聚点状启，则忠清监司闵耆显、前兵使金爀状启中，道内各邑军兵聚点时，忠州等五邑，服色渝破，炼习疏略云，黄海监司李存秀、兵使徐有和状启中，道内各邑镇军兵聚点时，丰川等八邑镇，器械破伤，卒伍苟充云，全罗前监司韩用龟、兵吏李膺运状启中，道内各邑军兵聚点时，益山等七邑，军兵老弱，炼习生疏，器械服色，间多渝伤云，庆尚左兵使李长喆状启中，道内各邑军兵聚点时，永川战马、器械，间有执頉，庆山装服，或有破伤云。前右兵使李文喆状启中，道内各邑军兵聚点时，开宁等五邑，装服间间渝弊，军兵若干阙点云矣。官镇门聚点，既系诘戎之政，军器什物，乃是阴雨之备，则常时既不能检饬，亦不能修改，致有此执頉之举，其在戎政，诚甚疏忽。各该道执頉当该邑镇守令、边将，并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5月18日

行都承旨南公辙〈实录厅进〉。左承旨李相璜〈未肃拜〉。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李海愚〈坐直〉。右副承旨李文会〈坐〉。同副承旨柳相祚〈未肃拜〉。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仕直〉。假注书洪起燮〈未入来〉。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洪义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李海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海愚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右承旨金宗善，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金㙆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只推，更为牌招。

○备忘记，庆尚左水使李郁延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李海愚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尹尚圭，持平尹孝植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司谏李东埴，正言尹孝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海愚曰，只推。

○备边司荐望，以洪义浩为义州府尹。

○传于金宗善曰，承旨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待开门，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相璜、柳相祚落点。

○注书洪在敏病，代以洪起燮为假注书。

○金宗善，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修撰尹羽烈，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吏曹言启曰，江原道都事李奎镇呈状内，矣身老父，年迫七耋，素抱贞疾，呻吟度日，富此换节之时，一倍添剧，时日之内，万无离侧赴任之路云。亲病既如是沉重，则有难强令赴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行大护军李义弼疏曰，伏以臣才疏而识蔑，病痼而年衰，特一悾悾愦愦然无用之物耳，然而偏沾三朝之殊渥，猥厕八座之崇班，前后洪造，天地莫量。臣每怀恩私，感涕自零，耿耿一念，惟在于未死之前，随事尽分，以效生死向前之义，而其奈楡景渐迫，浦质益衰，二竖所攻，一息仅馀，譬若枵然朽木，理难复春，故昨今年来，凡于公役间，或逡巡者，非敢占便也，实不得已也。臣情到此，亦云戚矣。今当圣学日新，法筵连开之时，随挟册之列，登夏毡之上，承聆玉音，瞻望耿光，岂非臣子之大荣，人情之至愿，而顾臣不幸婴疾，鬼事日迫，轮次特进，亦多间阙，扶曳一进，贱疾又添，窃恐涓埃莫报，朝露溘先。自叹崎命，抚躬伤悼之际，伏奉经筵除旨，臣惊惶感激，如蛰虫之闻雷，枯核之遇春，不知所以为措。第念癃衰之质，既难自力，蔑裂之才，决不堪任，而不自量度，黾勉膺命，则臣身之颠蹶，犹属馀事，国体之苟艰，实非细故，臣岂敢视若冗官，遽然冒膺也哉？日昨候班，虽不敢言病，本职去就，实无容可议，故未能肃命，惶蹙俟勘。今于喉院之请推，尤觉罪戾之难逭，固当缩伏自讼，以待处分，而第此时讲官，不可虚縻，床笫病躯，强策无期，故玆敢不避猥越，仰渎崇严。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谅，亟递臣经筵之任，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特为许递。

○同副承旨金㙆疏曰，伏以臣即天地间无用之一朽物耳。分甘丘壑，望绝名涂，不自意曾蒙先王之误恩，重被殿下之记旧，五六年来，清衔显职，不次迁除，至于今番陞资而极矣。夫以喉院要地，出纳重任，岂臣驽下所可堪承？只缘怵迫义分，感激恩遇，章皇出肃，僶俛趋直，盖将以是为粗伸微分之地，而至于名器之玷污，一身之颠沛，则不之恤也。乃于日前推鞫还后，忽得暴泄，苦剧数日，转成痢症，昼夜叫痛者，今又七八日矣。衰残气息，澌陷将尽，千里旅馆，心緖自恶，而尤所惶懔欲死者，微末小臣，厚被隆恩而不知图报，惟事违傲，召牌频繁而顽不承膺，究厥罪状，万死犹轻，圣度优容，天诛尚稽，微臣悰地，去益穷蹙。噫嘻，臣之一身，非臣所有死生荣辱，惟君所使，病虽沈剧，即当舁进待命，而顾臣贱疾，异于他病，匍匐便旋，污秽不屑。以此模样，厕迹禁严，非惟不能，亦所不敢。且臣远离家乡，所仰望而存者，惟君父耳。屏伏旅次，曷若翺翔鹓班，而横经登筵，则荣宠遍体，违命偃处，则诛罚加身，凡有知觉，孰肯恶荣宠而甘诛罚哉？此其间必有势穷理极，而无可奈何者存耳。夫有生之不可免者，疾病也。病既沈痼，则虽欲自强，而其于难强何，力既难强，则虽欲殚诚，而其于难殚何？世固有托疾而辞职者，然此皆或以情势之所拘，事故之相掣，不得已而迁就为说耳。今臣初无情势，又无事故，何故以无病谓有病，可强谓难强，自陷于欺罔傲慢之科哉？本院与闲司不同，决不可虚带职名，瘝旷累日，而目今病状，杳无差复之期，万一越添，恐有澌尽之虑。固知猥琐病录，干渎威严，极涉僭越，益增罪戾。然如臣不言，殿下亦何从而知之？玆敢不避𫓧钺之诛，辄有疾痛之呼。伏乞天地父母，察臣疾病难强之状，怜臣怵迫罔措之情，特递臣所带职名，仍治臣违傲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姑为许递。

○正言文跃渊疏曰，伏以臣一介樗散之踪也。人既卤矣，识亦蔑矣，只缘生逢圣世，滥叨厚恩，猥厕耳目之列。窃伏念，一半分报效之道，惟在策励鲁钝，随事箴规，而圣德之陈勉，既有宰辅之启沃，衮阙之禆补，又有经幄之规讽，如臣遐乡愚𫘤，言议见识，一无可观，则诚左右顾而莫知所措也。然而炙背之诚，献芹之愿，根于天赋，虽誊传古纸，缀拾陈谈，苟有关于今日之弊者，则愚衷所激，岂但泯默而已乎？臣请冒昧而陈之，惟圣明垂察焉。臣窃惟今日国势，譬之人，肢体犹能动作，而荣卫耗虚也，譬之室，榱桷犹能撑支，而栋梁坏朽也。相人者，徒观于肢体之动作，而不审乎荣卫之耗虚，治室者，徒恃夫榱桷之撑支，而不察乎栋梁之坏朽，则呜呼，其能几何而不臻于危亡颠覆也哉？於戏，我国家，承祖宗艰恤仁厚之业，升平二百年，边陲无警，疆域数千里，鸣吠相闻，昭揭义理而朝著有沕然同归之美，扫除妖秽而举世有廓然肃清之效。以外面观之，不可不谓之治平矣，而以其内言之，人心者，国家之荣卫也，而世道渐下，民不自知其入于劻勷凌犯之域，纲纪者，国家之栋梁也，而日以陵替，政令施措之格而不行也久矣。内而科场宦路，外而军田籍还，无不受弊，以至于百度废弛，人情涣散，曾子所谓上失其道，民散久矣者，不幸近之。前后言事者，言之备矣，则臣不欲指斥胪列，徒归乎架叠文具之末而已。夫斯民也，先王之所以直道而行也，纲纪者，先王之所以驭世之具也。岂今之民，异于古之民，而古之法，非是今之法也？唐臣裴度之言曰，韩弘舆疾讨贼，承宗敛手削地，非朝廷之力制其死命，特以处置得宜，能服其心故尔。人心犹流水，水之流不在乎水，而在乎人之导疏。今日人心之陷溺，由乎朝廷纲纪之不张，纲纪之不张，由乎有司之臣举之不得其宜，驯致乎伈泄恬嬉，莫可收拾。岂惟有司之臣，任其咎哉？亦惟殿下，所当反省而留神也。在《易》泰之九二曰，包荒、用凭河，不遐遗、朋亡，得尚于中行。程子释之曰，二以阳刚得中，上应于五，五以柔顺得中，下应于二，君臣同德，二以刚中之才，为上所专任，故虽居臣位，主治泰者也。包荒以下四者，即处泰之道也。臣尝反复而思之，泰宁之世，人情安肆而政令舒缓，其所治之之道，必有包含荒秽之量，则其施为宽裕，弊革事理，而人安之矣。若无含弘之度，有忿疾之心，则无深远之虑，而有暴扰之患，深弊未去，近患已生，故处泰之道，先之以包荒者既然矣。泰宁之时，人情习于久安而狃于守常，惰于因循而惮于更变，则人心不几于渝靡乎，纲纪不几于颓败乎？故非有凭河之勇，不能有为于斯时也。自古泰治之世，必渐至于陵替者，盖由狃习安逸，因循而然，自非刚断之君，英烈之辅，不能挺特奋发而革其弊也。包荒之于凭河，其道似若相反，而以含弘之量，施刚果之用，乃文武一弛一张之道，包荒之，继以凭河者既然矣。泰宁之时，人心苟于安逸而已，则恶能复深思远虑，及于遐远哉？故为治之道，当周及庶事。虽遐远不可遗，若事之隐微，贤才之在僻陋，皆遐远者也。于此无所遗失，则继以不遐遗者既然矣。泰宁之时，人心惟情欲是肆，憧憧之思，在于朋从之来往，则自古立法制事，牵于人情，卒不能行者多矣。如禁奢侈则妨于贵近，限田产则害于富豪。将欲约而正之，非绝去其朋比之私则不能也，故结之以朋亡。如此然后，方能配合于九二中行之德也。噫，臣伏睹年来丝纶之间，窃有以钦仰我殿下临政处事，宽而有制，简而不扰，包含之量，英烈之气，有暗然日章之美，而法度之废弛，人情之狃安，依旧自如，是殿下，犹有馀于包含，不足于振发，至使庙务委积，民邑受弊也。昔周公诵文王之德，告诫于成王也，曰，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咸和万民。臣伏睹近日，有以无时急公事，次对頉禀之事，何周家之多事，而今时之无事耶？臣切悯之。今日之弊，正在苟安因循，私胜公者多，公胜私者少，遐远之不可不周虑，朋与之不可不断绝，诚如泰卦之所论矣。夫经传中千言万语，何莫非可师可法，而其切中今日之弊，最衬今日之务者，无有如此爻之辞也，故为殿下诵焉。伏愿圣明，䌷绎于此，实践于此，策励群工，克轸凭河之政，绝去朋与之私，陶八域于雍熙之治，奠一世于亨泰之地，国家幸甚。噫，人心之淳与漓，在于民产之足不足，民产之足不足，系于经界之定不定，是以孟子曰，仁政必自经界始。臣曾于先朝丁巳，待罪于掌宪也，猥陈一疏，就中有曰，二十年一改量，乃国典所载也。臣湖南人，试以所居邑观之，已去辛亥之改量，今近七十年，其间水道之屡迁，陵谷相换，村落之互移，荒辟不一，昔之肥饶者，今焉瘠硗，昔之垦食者，今焉秽弃，虚实肥硗，混杂倒置，则理势然也。是宜为守令者，请于方伯，方伯禀于庙堂，改为量田，定其经界，均其赋税，以祛民瘼之一端，惟姑息是务，以弥缝为事。于是乎以一等之田而应九等之税者有之，以九等之田而出一等之赋者有之，甚至于荒弃之野，使洞里分应其税，则民产乌得不穷，民生乌得无饥？及承批旨，湖南改量事，曾有朝令，责在于道臣矣。伊后又经八年，汔未改量，则上溯辛亥为七十四年矣。其违旧典而贻民瘼，不是细事，而本道如是，他道从可推矣。上所陈纲纪之不振，政此类也。臣谓特令庙堂，依国典行会八路，及期改量，以除小民切己之冤，宜矣。噫，经界既定，则民食可裕，民食既裕，则不可以逸居而无教。外邑训导之设，即国朝旧典也。盖自龙蛇之变，公私荡残之后，纵未免因时革罢，而由是以还，乡无善俗，世乏良材，骎骎然民不知礼让之所在，豪富武断之习作，黉堂弦诵之音绝，汔至于莫可救止之地。此古昔圣人之所以有忧于此，而设学校教人伦者也。肆我先大王，远法尧、舜，近追祖宗，辑成《乡礼合编》，颁下三百有六十州，使守土之臣躬劝揖逊之节，猗欤，盛德至善之不可忘也。然而守土之臣，自非素所游艺者，则非惟所不暇，而亦所不能也。非惟所不能，而甚至于恶闻其说，焚其约券者，亦有之矣，臣窃为之痛恨也。为今之计，莫如邑各复设训导，以其境内有文学可堪者差之，无则取诸邻邑，使之专意教养，春秋讲习诗礼，冬夏劝课子史，至于国朝仪典，亦不可不讲，而明之为他日需用之资也。夫然后朝家教之之术备，而我殿下继述之一端，亶在是欤？此实系于变通官制，臣请下询庙堂，修明旧典，作新颓俗焉。噫，臣于目下事，更有不容泯默者，向日承宣事是已。职在惟允，当捧之传旨，废阁不行，已是不审之大者，而一日二日，至于八日之久，而不即首实，敢以未下二字，厌然颁示者，其欺蔽之罪，不可但以薄勘论断。臣谓当该承宣，施以窜配之典，宜矣。呜呼，台阁之任，名以耳目者，岂徒然哉？政所谓明四目达四聪，以决天下之壅蔽者，而如臣无似，滥叨是职，因仍蹲冒，已知其难安，而况以蒲柳之质，年迫桑楡之景，风痰牵制，肢体痿痹，并与神识筋力而摧散无馀，则虽欲奔走就列而不可得，故曩已拼死乞免，而辞不达意，诚未格天。臣于是进退情迫，积犯逋慢，台阁由臣而隳坏，言路由臣而阻闭，一日增一日之罪戾，二日添二日之忧遑。伏乞圣慈，特垂曲遂之恩，亟许镌改，仍治臣违逋之罪，为不职者戒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皆切实，当留念矣。《乡礼合编》之颁下诸邑者，噫，先王所以教民以礼而敦风励世之具也。其在对扬之道，孰不敢尽心乎？尔所云焚券之说，或因传闻之误耶？果有是也，令道臣查实严勘，更令饬其守令，申明旧典。承宣事，已勘之律，可谓情法相当，断以欺蔽之罪，尔言岂不过乎？每有一事，则不察情之有无，言论尚重，台体反轻，予甚闷之。尔须知予此意，勿辞察职。

○殷栗县监吕东植疏曰，伏以臣猥以庸陋，忝叨字牧，蒙𫘤疏暗，不达事宜，而窃观道内之言弊邑者，辄以殷栗为首，邻邑之民，举以为不可居之乡，流离相望，阡陌日芜，民不堪役，官不支用，其势骎骎然必至于无邑而后已也。论其弊瘼，指不胜搂，而窃听邑民之恒言，必曰多籴虚税之弊去，然后流亡乃可还集，愁恨庶几少纾也，故臣不及他事，辄以仰闻。伏愿殿下，视海隅无间辇毂，克恢察眉之明，特推若保之恩焉。旧则本邑还谷，只以结数排给，而每结不过三四石矣。近来则谷数渐多，兼为统分，每户所受，殆过三石，而结分则比前倍蓰，殆近十石，无田者之所受，既甚不些，有田者兼受户结，贫者至于流离，富者不免荡败。噫，民之困穷，至于此极，而谷簿则分多留少，计所留之数，不过所分三之一焉。夫以白征之结，流亡之户，加之以古少今多之还，则民之难支，不待智者而知其必然矣。噫，还多之弊，何邑不然，庙堂之上，何日不讲，宵肝之忧，何时不憧憧也？然而弊不能矫，民不能济，其势必至于国不能安，而犹不知改焉，则此诚不可使闻于邻也，如臣肤浅，尚何敢赞一辞哉？然而今之粗解还法者，皆知半分，而究其不能行之之故，则辄曰经用欠缩也。噫，古之为道也，量入为出，今之为道也，量出为入，其亦相反之甚矣。朱子曰，救其末者，虽若切至，而实难为功，正其本者，虽若迂缓，而实易为力。与其患经用之欠缩，而强欲生财于不当生之地，曷若裁冗而崇俭，舒用而寡食，以杜糜财之源也？为今之道，无他别般妙计，先从宫府内外，钜细轻重，壹是皆以节省为务，则虽自今年，猝革尽分之弊，必且绰有馀裕。伏愿殿下，谅臣言之非妄，哀民生之孔艰，先从本邑，特试先儒井田一方始之义，而量其所减，节其所费，则圣人所谓惠而不费者，政指此也。臣故曰，不足之经用，可以节省以过，而既散之民，非此则无以安集。财民聚散，其机如此，惟圣明垂察焉。噫，量案之不改，久矣。白地征税，何邑不然，而本邑则有甚焉。盖其地势，东南挟山，而大川间之，西倾于海，故每有水潦，被灾最甚。臣之到境也，拥马呼诉者，指依山沿川之磊磊无边处曰，此皆丁巳、戊午以前，良田沃土也。征税焉受还焉，散而之四，则无主之结，横征他民，逐年换编，号为转卜。噫，终岁勤劳，不遑己役，而责出其所不知何人之役，则其刻骨呼冤，宜倍于他矣。噫，丁、戊水灾，即本邑之一劫运也。伊时灾报，既甚精约，按年濬垦，营簿已勘，而其还起查充者，不能十之一二耳。然度支征税，犹夫前日，夫无石细壤，水啮所败之地，有司之论，盖曰此边浦落，彼边泥生云尔，而至于依山之田，则地形既无彼边，成川之地，则古道又非泥生，则夫以如斗之壤，至残之民，荐经无前之灾，而责纳依旧之税。如是而曰其民不困，其邑不弊者，臣未之闻也。其外量案时，起土薄而税重者，如椽之林，放牧之场，秋熟勘簿，一如登稔，盈庭呼诉，太半不许，而通计新旧不食之结，则昨年所报，恰为三十馀结，切骨之瘼，孰甚于此？为今之道，惟有改量以厘整之。今若改量，则元结必多未准，故未敢擅行，而此若仍置，则其民必至于尽散而后已也。乞以臣疏，询诸庙堂，特蒙允许，以如干结数之减，活一县滨壑之命，则其得失轻重，岂不较然矣乎？且当初量案之法，他邑则只从成田处入量，而惟道内之康翎、瓮津与本邑，最得良法，率以三百六十尺，先定一墩，一墩之内，无论邱陵溪泽，并载量案，此即井田遗意也。若以他邑例骤看，则必以为陈处伙然，必多还起，而其实则本邑之各墩内悬陈处，即他邑之不入量案者也，故每岁田案之勘营也，其所谓三年减税条焉，地实未起，而只勘虚簿，及其准限，添载元结，加执之数，逐岁增益，究其末稍，则其势必待陈处之尽起而后已，岂非行不得之理乎？今欲改量，则只当因其故制，从实厘整，而永除三年减税名色，则为民实惠，无过于此，惟圣明并垂察焉。且本邑有赵贵人宫房折受七十七结零，而本在于道内长渊县矣，丁亥年间，该邑适值歉岁，移之于本邑，初非久计，而因循仍置矣。今也则本邑民力，有甚于长渊之一番失稔，长渊邑势，则稍优于移受时殷栗邑势，而初既移患，久而不归，此非有关于经用，而民之所难，有甚于惟正之役，岂无矫救之方，而斯民之嗷嗷，不能一半分救得耶？臣窃慨焉。噫，凡今之上自国用官廪，以至吏胥之所沾漑，皆欲无减于古，而独彼无告之民，不得如古之得其所也，其轻重缓急，失之甚矣。苟能使国用廪禄，下至胥徒，皆较赤子之困苦而移其半分，则其势必不至如民势之难支。古人所谓百姓足，君谁与不足者，岂虚语也哉？臣窃伏睹近日丝纶章奏，修省消弭，不一其策，而惟恤民二字，至切且急。今夫殷邑至小也，一民至微也，而五月之霜，尚因一女，则八路之愁恨上干者，将几万矣。然而因是召灾，虽不敢质言，若其转灾为祥之机，则臣必谓之在此一事，惟圣明特垂择荛之聪焉。臣之所陈，只是邑弊之最大，而目下有切紧者，敢此尾附焉。夫京军门保米名色，即较轻于正役，而所纳斗数，至为些少者也。近来则滥捧之弊，他衙无比，谷品虽至精，斛量虽极滥，每每点退，故为生事，故外邑色吏，不得不以钱代纳，始得无弊。虽以殷栗一邑言之，训局饷保十一名，每名米六斗，合为四石六斗，而每年所纳为五十馀两，则不问丰歉，壹诿时直，每石所纳殆过十两，而各邑吏胥，凭作奸窦，每名多或至五六两。夫以至轻之役，乃为重役之所不为，则其冤容有极哉？今若因其捧钱之近例而一番定式斗数，则以道内所纳田税例，并杂费上纳，而京营所需，比他自别，以军门式例，从优定价，则每石并杂费，不满八两，而每名所纳，不过三两一二钱。如此则京营所捧，不至过减，而小民滥征，亦可少苏，岂非两便之道乎？若自京营，谓以矫弊守法，而严防代钱，必捧本色，则其滥量点退之弊，必无所不至，正恐臣言，无益而有害也。第念此既设法船运，则有司必以代钱，谓失本意，而此有不然者。夫度支纳税，何等重大，而道内长山以北，犹且革船而代钱，则而况于他衙乎？且其退谷捧钱之习成，故废船运钱，厥惟久矣，而京外文书，则尚以船运样磨勘，则此亦不诚之甚矣。今若因其已行之近例，以施下究之实惠，则岂非古人所谓因其势而利导之者乎？且恐议者，或以为流来例规，仍旧为便，而盖其掣砖之端，正在于吏胥之失利，而民役苦歇，未之深思故也。噫，诚使今日掌财赋之臣，爱殿下之赤子，若自己之门吏，则京胥之恣弄，不难操切，外邑色吏，虽欲缘奸，其可得乎？今日之民国受病，不一其端，而若论先去，莫如吏奸。此事虽小，可推其大，惟圣明垂听焉。目下之痼弊，若此类者，未暇毛举，而臣适忝护送差员之名，故敢效执艺之义，欲望圣明，勿以事细而忽之。臣受恩罔极，猥承分忧，目见邑势之凋残，闾巷之愁叹，黄、白之冒征，户口之虚增，以至科敛之凭借滥杂，物产之古今殊宜，道路之疲于支供，凡我黎民之愿闻于上而无其阶者，岂不欲二条陈，写进流民一图，俾我旒纩之明，遍照逃亡之屋哉？然而蔓延则烦渎是惧，细琐则猥屑为拘，虽以数三件事，草草说进，若蒙圣念之深轸，庙谟之另划，则目下之塡沟散四，非特少济，他日之亲上死长，庶弛深忧，而自馀可言之事，臣当随得随闻，以为尘刹之报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令庙堂，禀处。

○甲子五月十八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特进官具㢞，同知事韩晩裕，参赞官洪义浩，检校直阁朴宗庆，侍读官金会渊，检讨官申溆，记事官韩用仪，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宗臣西春君烨，武臣行副护军韩应俭，以次进伏讫。上读前受音一遍讫。会渊读，自帝省其山，止四方以无拂，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会渊曰，此以则笃其庆四字，称王季之德，盖王季，受天眷佑之命，以厚周家之庆，自王季而至于文王，其庆益笃，其命维新，故五章继言以笃于周祜，以对于天下。由是观之，非但创业垂统之君，为能如是，虽继序守成之主，亦有享天心笃其庆之道，伏愿于此等处，深加体念焉。上曰，所奏，好矣。下番陈之。溆曰，皇矣八章，皆言天之所以眷顾周家之由也。王季之德，克明克类，克长克君，克顺克比，此正人君极至之道也。又生此文王之圣，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周家贻谟燕翼，历年八百，实为权舆于此矣。是故人主之事天，克尽其对越之诚，则上天之佑命，自然有感应之理。天人相与，其理灼然，此实后世人主之炯鉴，伏愿于格天享国之道，留神体察焉。上曰，所陈，好矣。知事陈之。晩裕曰，此言帝省其山，帝作邦作对，帝度其心，帝谓文王顺帝之则，一章之内，眷眷以上帝为言，若是其丁宁而反复之者，盖亦有意义矣。以其形体而谓之天，以其性情而谓之干，以其主宰而谓之帝。天即帝，帝即天，而其所为言，则亦有所指之不同。经传之言天言帝者，固多矣。《易》之为书，皆论天道之极处，而《诗》、《书》则开卷，辄必言天言帝，如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上帝临汝，无贰尔心，此外所言，亦不胜记。至于有国之礼乐刑政，似无关于上天，而人君法天道代天工，天命天讨，莫敢以一己之私，容于其间，是所谓聪明明畏之达于上下者也。是故开口便言天，殆若子弟言父兄之事。由是观之，天人之际，其理贯通，而后世人主，则不知此理，谓天之不可测，谓人之不相关，不知其敬畏之实也。今殿下，法筵日开，圣学时敏，若于讲读之暇，日用之间，深究乎天人相与之理，严恭寅畏，对越上帝，则自有享天心祈永命之道矣。近又旱灾孔酷，民情愁嗷，圭璧才举，灵雨旋零，此可见殿下之至诚所感，而雨未终日，亦既旱干，在今格天得雨之道，惟在于殿下一心上敬畏，伏愿留神体察焉。上曰，所奏，甚好矣。特进官陈之。㢞曰，此章即明德新民之极功，而王季之所以为圣人也，盖王季禀质，清明纯粹，其所谓貊其德音，清静无累也。心虚而德明，纯乎天理，如明镜止水，是即存养之功也。克长克君四字，长是教诲不倦也，君是庆赏刑威也。以是观之，人君御世之道，先教诲而后刑威者，正是导之以德，齐之以刑者也。至于克顺克比，又是加进一步处也。非慈和遍服，则喜怒失当，刑赏或随而乖舛，非上下相亲，则情志阻隔，用舍亦随而偏系，此是人君所当深察而用工处也。今殿下，新承丕基，如日方升，而御极以后，灾异叠出，仁天之警告切矣。《书》曰，冬祈寒下民怨咨，夏暑雨下民怨咨。上天隔截于下，而民情犹如此，则况民之于君，其所以亲近而爱戴之者，尤当如何？目今亢旱为灾，民忧方殷，珪璧已举，灵应愈邈，田野之民，莫不以桑林之祷，方千之霈日颙望，而尚无雨意，是岂非渴悯者乎？臣曾伏见英庙朝，每当如此悯旱之时，罪己责躬之教，恻怛恳挚，有足以上格天心，而且于烈阳之中，露次于延和门外，自早至午，不为还内。其时诸臣焦迫之情，已无可言，而往往雨下，添湿御衣，此莫非圣祖之宸诚，克享天心而然也。伏愿殿下，以诚敬二字，仰格皇天，期得方寸之雨焉。上曰，所奏，甚好矣。参赞官陈之。义浩曰，诸讲官已皆陈达，臣则别无可奏之辞矣。上曰，阁臣陈之。宗庆曰，此云帝谓文王，无然畔援，无然歆羡，此两句最为深切矣。圣人喜怒，一循天理，无一毫私意，若以一私字干之，则其与天理相反矣。文王攻密，亶出于喜怒之公，而犹恐或涉于私意，故帝之告于文王者如此，必须无一毫私意而后，方可以大行天讨。非徒征伐为然，凡于日用事为之间，无私意之参错，然后始可见圣人之极工，而若其功效之所验，则如曰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是也。然其功效之及此，莫不本之于明德，是故自文王章以下至此，皆言明德。既明其明德，则天眷以多福，国享以绵箓，至于子孙，亦将以长远矣，伏愿体念于明德二字焉。上曰，所奏，好矣。仍教曰，此章言文王德处小，言征伐处多，其故何也？会渊曰，此章专言周家受命之由，自太王王季。至于文王，造道之极，笃周之祜，若其征伐，不得已而用之，初非出于一毫畔援之心也，故其曰，陟我高冈，无矢我陵，无飮我泉，则亦可见奉天命行天讨之事，而非如后世之专事战争也。上曰，此云因心则友，王季所以友于之事，此章当观于何处乎？会渊曰，此章之内，别无可见其友于之事，而大抵太伯让国，传于王季，注曰，王季疑于不友，故又特言王季所以友其兄者，乃因其心之自然而无待勉强云矣。上曰，貊其德音，注以莫然清静释之，清静之德，果为圣人之所贵乎？会渊曰，此所谓清静，其旨义稍异矣。太伯让国，王季所处之地，极甚难便，故注曰，清静其德音，使无非间之言。清静，本非不美之字矣。晩裕曰，非谓其德之清静，乃谓其音之清静。德则积于中者也，音则发于外者也。盖王季处于至难处之地，以凡人之情言之，则恐疑其有欠于友于之德，故因心则友四字，以明其无所勉强，而因其心之自然也。是故其音清静，使无非间之言。此如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者也。清静之用处，各自不同矣。上掩卷，命退。㢞等先退。晩裕进前曰，旱热此甚，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晩裕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晩裕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裕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裕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裕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裕先退。义浩曰，明日显隆园忌辰祭传香，当为之，而礼房承旨金宗善，牌招启辞未不，何以为之乎？同副承旨金㙆传旨，亦姑未下矣。上曰，一体牌招，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5月19日

行都承旨南公辙〈实录厅进〉。左承旨李相璜〈坐直〉。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李海愚〈缘故出〉。同副承旨李文会〈坐直〉。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仕〉。假注书洪起燮〈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日晕。

○李相璜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明日再明日显隆园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相璜启曰，假注书洪起燮，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宗善曰，江华留守留待。

○李相璜启曰，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金观柱，依下教来待矣。传曰，入侍。

○传于李相璜曰，江华留守入侍。

○李相璜启曰，新除授同副承旨柳相祚，时在庆尚道安东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金明淳落点。

○备忘记，江华留守吴载绍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赐给。

○李相璜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尹尚圭，持平尹孝植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司谏李东埴，正言文跃渊、尹孝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相璜曰，只推。

○以左副承旨金明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以副修撰尹羽烈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许递。

○李相璜，以兵曹言启曰，今五月二十日，文臣朔试射日次，而显隆园忌辰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相璜，以兵曹言启曰，同知中枢府事金光彩，病在乡庐，末由上来，朴鼎彬，素患痰癖之症，当暑添剧，无望供职，呈状乞递。西枢虽是闲局，不可一向虚带，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教江华留守吴载绍书。王若曰，晋阳轸保障之方，为备缓急，宋朝重居留之任，宜畀老成，奚特首剡之共推？实是心简之攸在。惟卿，文雅恺悌，宽厚周通，生长诗礼之家，贤父肖子，龃龉势利之道，忙界闲人，深巷冷门，殆同寒士之所处，粗衣粝饭，真是君子之固穷。持身不苟行藏，事君自有本末，重叨师儒之长，岂藉吹嘘？屡经牧民之官，夙著治绩。盖其一生行己，休休焉有醇谨之风，肆于卅载立朝，恂恂然绝进取之志。眷彼海口关防，最玆水心城池，甲津为襟，所以殆天限北，尼岑作镇，可谓环滁皆山。一带之镇堡星罗，认松京之唇齿，三路之转输云委，作桐府之咽喉，其重若斯，当属之子，玆授卿以江华府留守兼镇抚使。卿其体予委寄，慎厥猷为，缮甲峙粮，备阴雨于桑土，荣新感旧，想遗风于甘棠。毋曰精力向衰，或忽经理之策，虽云疆域无事，讵弛戒严之方。揭烈日于遗祠，忍忘丙、丁深耻，护祥云于真殿，恍侍咫尺威颜，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李晦祥制进。

○甲子五月十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左右相入侍时，左承旨李相璜，假注书洪起燮，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金观柱，以次进伏讫。时秀等曰，旱炎此甚，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十五日祈雨祭设行之后，旋得雨泽，虽未浃洽，庶当有益于田谷，而伊后一向旱干，西风连吹，以诸道雨泽状报观之，不无悭闷之叹，诚不胜渴闷矣。上曰，日旱如此，今亦姑无雨意，甚可闷然矣。时秀曰，闻礼曹言，则来日是显隆园忌辰斋日，故拟于明日草记，再明受香，设行祈雨祭云矣。若即蒙霈泽，则可以万幸，而目今所见，极为罔措矣。观柱曰，近来逐日不无酿雨之意，而向夕西风，夜辄云开，猝难有霈泽之望，极甚闷郁矣。上曰，今日召见卿等，盖为谏长疏事也。尚未批下者，向者卿等所奏，犹有未详谛悉者。权裕疏之指意所在，卿等既云明若观火矣，尹姞徙薪等语，果何所指的也？此系惩讨之大义，卿等明白陈奏，可也。时秀曰，臣于向日下询时，已有所仰对，而今当更为详奏矣。我先王秉执，昭揭日星，殿下嗣服之后，继述阐明，义理大定，举国之人，于此义理，岂有一毫参差之可论，而权裕疏，假托义理，实则非为义理也。全篇精神语脉，惟在于尹姞徙薪两局语，而徙薪云云，尤极凶悖。尹姞云者，谓周之世族，戚联王室者也，徙薪云者，指汉之霍氏也。上曰，是徐福言乎？时秀曰，然矣。我先大王丕定大婚，待三年阕制，舟梁礼成，八域含生，日夜颙祝，而权裕乃于其时，投呈此疏。其时何等时也，其语何等语也？其旨意之叵测，实是明若观火，为今日北面之臣，安得不明目而声讨乎？此实大义所关，向筵右相所奏谏长疏亦云晩矣云者，诚是矣。臣意只如顷筵所奏无异矣。观柱曰，臣于顷筵，已以此事悉陈，今无别般可达者，而既伏承更奏之命，敢不因此而申陈焉？大抵权裕疏下段一款，究厥指意，已极阴谲，而其中数句语，尤为叵测。当其疏出之初，凡有血气者，孰不欲明目声讨，而特以所系不寻常，事面极重难，故不敢率尔发口，隐忍愤痛者此也。然则今日台言之发，亦云晩矣，况今左相，既以大婚二字，直说发端，臣请因此而痛陈焉。我先大王，特为我殿下，择卜圣配，大伦已定，则凡在北面之列者，惟当一心爱戴之不暇，孰当有异议于其间，而况在先朝上宾之后，事体之重，尤有倍于前日在宥之时。于是而乃敢有甚么不逞之心，至以蔑伦犯分之语，腾诸章奏之间，则其意所在，的然可见，推此以往，将无所不至矣。今日谏长之言，可谓十分正当之论，而疏入屡日，尚迟兪允之批，国法稽缓，已无可言，而群情之愤郁，尤当如何？伏乞亟加处分焉。上曰，闻卿等所奏，权裕之罪不小矣。非特卿等之所奏如是，实有背驰先朝义理之罪。既闻卿等所奏，当有赐批于谏长之疏，卿等退俟之，可也。时秀曰，退待于阁外乎？上曰，退俟于私次，可也。时秀曰，谏疏所请，即天经地义之所不容已，批旨久未下，群情甚郁，即赐兪音伏望。谏疏拟律，以严鞫为请，兪音下后，当以设鞫举行矣。上曰，无论设鞫与否，以待赐批，可也。上曰，实职在外者，果皆申饬上来乎？李书九亦上来乎？时秀曰，判尹李书九，右参赞韩用龟，工曹判书林蓍喆，姑未及上来，铨官二员之在外者，则近已入来，拟于后日次对时仰达，在外者，并为申饬上来之地矣。上曰，李书九、韩用龟，各别申饬，使之不多日内上来，其馀一体申饬，可也。上曰，注书出去，江华留守，使之入侍，可也。仍命左右相先退。贱臣承命出去，与江华留守吴载绍，偕入进伏。上命奏职姓名。载绍奏职姓名讫。上曰，江都才经设赈，虽未知苏醒与否，而下去善为之，可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20日

行都承旨南公辙〈实录厅进〉。行左承旨李勉兢〈坐直〉。右承旨李相璜〈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奉审进去〉。右副承旨李文会〈坐〉。同副承旨金在昌〈坐直〉。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仕直〉。假注书洪起燮〈仕〉。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韩晩裕，副提调金宗善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慈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宜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相璜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尹尚圭，持平尹孝植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相璜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显隆园忌辰祭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宗善曰，礼房承旨驰诣显隆园，奉审摘奸，健陵、华宁殿，一体奉审以来。

○传于李相璜曰，推考房承旨入侍。

○李相璜启曰，右副承旨李海愚，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勉兢、金在昌落点。

○以平安监司金文淳状启，宁城镇民家、仓谷失火，该佥使朴孝源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传于金在昌曰，顾恤之典，奠接之方，令庙堂另饬分付，该佥使，依道内守令例，特为分拣，使之着实举行。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祈雨祭，稍俟数日，观势设行事，草记，允下矣。十五日之雨，既未周洽，杲日旋曝，凄风连吹，夏至已过，霈意犹邈，言念民事，诚为渴悯。再次祈雨祭，不卜日今二十二日，龙山江、楮子岛，遣宰臣设行，何如？传曰，允。

○李勉兢，以义禁府言启曰，前掌令玄重祚，前持平郑彦仁并窜配事，承传启下矣。玄重祚，庆尚道金海府，郑彦仁，全罗道兴阳县并窜配，而以承传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传曰，允。

○大司谏朴仑寿疏曰，伏以臣人既鲁下，才又谫劣，使之处冗散备队行而已，犹惧不称，今玆薇垣新除，其地望之清显，责任之紧重，虽当已治已安，谏书稀闻之时，苟非言论风裁足以动人主而服当世者，莫宜居之。况今国事朝象，泮涣波荡，天警乎上，而灾沴荐见，民悴于下，而邦本臲卼，从而奸凶之徒，又接迹而起，至于今番狱事而极矣。深夜禁庭，妖贼闯入，开鞫数朔，根窝未破，中外之疑眩转甚，世道之忧虞多端。当此之时，官以谏名，乃以至疲软最骫骳之如微臣者，苟然充数，长一院而备耳目，是岂圣朝重言责励世教之义哉？臣身之荣耀虽极，名器之玷污非细，召牌之下，承膺无路，惶陨恧蹙，如不自容。且臣于合启中，有私义难安者。昨冬冒叨，猥陈避辞，特推敦伦之化，得蒙体谅之恩。今臣去就，与前无异，略控情实，仰渎崇严，乞赐镌递，俾幸公私，千万至祝。臣方丐免，何敢赘陈，而目见大义莫伸，人彝将晦，愚衷所激，未敢终默，惟圣明垂察焉。呜呼，世变无穷，百怪层生，若其包凶蓄祸，罪关明教，而天讨尚稽，舆愤久郁者，岂有如权裕者乎？噫嘻，痛矣，裕之罪，可胜诛哉？外托鹰鹯之逐，内售枭獍之肠，即渠辛酉夏一疏是已。全篇说去，是何等明张惩讨之章，而附陈都人以下等句语，隐映闪弄，捭阖牢笼，祸心所在，手势渐急，至有曲堗徙薪直发不道之凶言，肆然笔于书而登于章。曲堗将以虑火，则徙薪盖指何谓？即此一段，其包藏之异图，阴谲之逆节，绽露无馀。噫，渠亦今日横目之伦而北面于庭者，忍于此时，敢以此语欲为疑乱荧惑，潜售不逞之计哉？从古干常乱纪之徒，多在乘国运不幸之会，而未有若此贼之穷凶绝悖者也。人心之危惧，国事之罔涯，可谓岌岌乎殆哉。幸赖上天垂佑，祖宗阴隲，丕惟我慈圣盛德，覆焘如天地，照烛如日月，宗祊膺无疆之福，臣民副颙祝之望，吾东方亿万斯年之庆，基自是日，倘使奸萌未折，凶图潜肆，则国家将不知税驾于何地。思之及此，宁不懔然而心寒？呜呼，一日之不可废者，大义也，万古之不可坠者，纲常也。凶如此，逆如此，而尚不以其罪罪之，无一人明言致讨者，至今四载于玆矣。典宪之坠坏，伦彝之斁绝，古今天下，宁有是耶？噫，汉法不敬之律，春秋无将之诛，圣人所以虑万世惧乱贼也。不如是矣，则举一世，将相率入于夷狄禽兽之域而莫之救也，岂不大可惧而深可忧哉？且以渠罪之已断案者言之，关系何如，罪犯何如，而薄窜旋移，台启遽停，执法之臣，其真不知所重，有若寻常轻勘之循例对扬者耶？臣又不胜骇惋也。伏愿殿下，念天经地义之重，轸民彝物则所关，渊然深思，廓然赫断，量移罪人权裕，亟令主府，严鞫得情，明正典刑，俾海东臣子知有君君臣臣之大纲，昭揭不坠于宇宙之间，而伊时停启台臣，亦施窜配之典，断不可已也。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权裕事，闻两大臣筵奏，尔言即常经之论，而予所痛恶者，其背驰先王之罪也。所请并依施，尔其勿辞察职。

○甲子五月二十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推考房承旨入侍时，左承旨李相璜，假注书洪起燮，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上命书大司谏朴仑寿疏批讫，教曰，出去当直都事进来，使之听传教，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5月21日

行都承旨南公辙〈实录厅进〉。行左承旨李勉兢〈坐〉。右承旨李相璜〈坐直〉。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同副承旨金在昌〈坐〉。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监祭进〉。假注书洪起燮〈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日晕。

○金在昌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相璜启曰，来二十五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李勉兢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尹尚圭，持平尹孝植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在昌曰，传香承旨驰诣受香所，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李文会曰，前江华留守留待。

○传于李文会曰，前江华留守入侍。

○传于金在昌曰，奉审承旨入侍。

○李相璜，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显隆园忌辰祭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相璜，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去夜初更量，幼学元永喆犯夜，被捉于本局逻卒处，依例移送秋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甲子五月二十一日申时，上御诚正阁。前江华留守入侍时，右副承旨李文会，假注书洪起燮，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前江华留守韩用铎，以次进伏讫。上曰，前江华留守进前。用铎进前。上曰，江华今年年事，何如？用铎曰，麦则可谓免歉，而目今旱干如此，秋成丰歉，姑未可知矣。上曰，有何弊瘼乎？用铎曰，江都本以防御重地，其所设施，则可谓壮矣，而近来便同废弃，且库诸罄竭，多有弊端矣。上曰，弊端之可言者，言于庙堂，俾有苏救之道，可也。上曰，沿路农形，何如？用铎曰，所过地方，为通津、金浦、阳川三邑，而通津不如江华，金浦不如通津，阳川不如金浦，而民情方颙望雨泽矣。上曰，望日之雨，能有少效耶？用铎曰，两麦赖此苏醒，而秧畓则虽未得以此移插，有水根播种处，则果有少益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五月二十一日酉时，上御诚正阁。奉审承旨入侍时，左副承旨金宗善，同副承旨金在昌，假注书洪起燮，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曰，园所、陵所、华宁殿奉审则安宁乎？宗善曰，安宁矣。园所、陵所局内诸处，今年则旱气如此，而绝无松虫之患，诚为奇异矣。上曰，祈雨祭奉审则精洁乎？在昌曰，神位版及祭物、祭器、祭井，皆精洁无頉，诸执事、进排官，亦无頉矣。上曰，左副承旨承候于王大妃殿，同副承旨承候于惠庆宫，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5月22日

行都承旨南公辙〈实录厅进〉。行左承旨李勉兢〈坐〉。右承旨李相璜〈坐〉。左副承旨沈象奎〈坐直〉。右副承旨李文会〈坐〉。同副承旨林汉浩〈坐直〉。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仕〉。假注书洪起燮〈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午时至申时，日晕。

○李文会启曰，明日再明日健元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陈疏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勉兢启曰，明日健元陵忌辰祭传香，礼房承旨当为斋宿，而左副承旨金宗善，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与同副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沈象奎、林汉浩落点。

○沈象奎启曰，臣象奎实录厅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允。

○李勉兢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尹尚圭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疏批未下，持平尹孝植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朴仑寿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勉兢曰，只推。

○林汉浩启曰，明日健元陵忌辰祭传香，礼房承旨当为斋宿，而左副承旨沈象奎实录厅进去，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单金宗善。

○李相璜，以备边司言启曰，因户曹粘目，平壤等七邑烧烬谷荡减事，令各该衙门禀处事，允下矣。全烧谷荡减，既有前例，本司所管私赈谷，一体荡减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勉兢，以刑曹言启曰，因训炼都监草记，今月二十日初更量犯夜幼学元永喆，移送秋曹事，命下矣。元永喆，依更数决笞三十度，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金有源手本，则时囚罪人洪乐渊，素患腹病，又添毒感，食飮全却，达夜叫痛，气息奄奄，实有难保之虑云。自前罪人病势危重，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洪乐渊，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5月23日

行都承旨南公辙〈病〉。行左承旨李勉兢〈坐〉。右承旨李相璜〈坐〉。左副承旨沈象奎〈坐直〉。右副承旨李文会〈坐〉。同副承旨林汉浩〈坐直〉。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仕〉。假注书洪起燮〈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勉兢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疏批未下，掌令尹尚圭未肃拜，持平尹孝植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相璜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相璜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沈象奎曰，礼房承旨驰诣健元陵，奉审摘奸，局内诸陵，一体奉审以来。

○沈象奎，以吏曹言启曰，今此雩祀坛祈雨祭执礼前修撰尹羽烈，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沈象奎，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兵曹佐郞徐鼎辅，除拜后过限未肃拜，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沈象奎，以礼曹言启曰，庚申四月，因京外儒生金锺真等上疏，端庙朝忠臣李宗俭旌褒事，有议于大臣禀处之命，而大臣献议内，迈往自靖，合有表章之典，更为博考而处之事，覆启，蒙允矣。谨稽公私文迹，则李宗俭，即忠庄公李甫钦之从兄，而忠景公柳诚源之内从也。自在髫龄，孝友出天，文庙赐号孝友堂，端庙在春邸时，为宫僚，际遇旷绝，光庙受禅以后，退居龙仁地，屏迹自放，终身不仕，以全其节。断烂事迹，略见于故大提学卞季良，文忠公徐居正，故赞成《柳希春文集》及《龙仁县邑志》矣。盖当端庙朝，秉义诸臣，有杀身而成仁者，有全节而自靖者，举蒙列圣朝表章之恩，则故提学李宗俭之贞忠卓节，既有此可征之实迹，而独未与于褒奖之列者，宜其有公议之称屈，士林之赍郁。依疏请许施，实合于永树风声之道，而事系恩典，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传曰，依草记施行。

○沈象奎，以礼曹言启曰，即接舒川幼学金元五呈状，则以为同姓八寸弟银，嫡妾俱无子，以其同生弟铨第二子厚玉欲为立后，两家相议完定，未及礼斜，而银夫妻俱殁，不得按例礼斜，故忝居门长，玆以具由仰诉，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曾因大臣筵达，两边与受，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允下，而门长金元五所诉既如此，依大臣筵奏定式，金铨第二子厚玉，立为金银之后，何如？传曰，允。

○李相璜，以御营厅言启曰，夜禁法意，何等至严，而去夜三更量，本厅巡卒京乡军二名，执捉犯夜人于大贞洞缮工监奉事赵宅谦家前，则赵宅谦，多发奴仆，捽入巡卒，夺其腰牌，闭门乱打，昏绝几死，然后始乃曳出。其蔑法无惮，大关纪纲，赵宅谦，系是朝官，令该府照法严勘，何如？传曰，允。

○李相璜，以濬川司言启曰，濬川自永都桥至松杞桥，毕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5月24日

行都承旨南公辙〈病〉。行左承旨李勉兢〈坐直〉。右承旨李相璜〈坐〉。左副承旨沈象奎〈监祭进〉。右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同副承旨林汉浩〈坐〉。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监祭进〉。假注书洪起燮〈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二更至二十五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分。

○沈象奎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勉兢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疏批未下，掌令尹尚圭未肃拜，持平尹孝植陈疏留院，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沈象奎曰，礼房承旨驰诣受香所，奉审摘奸以来。

○左副承旨沈象奎书启，臣承命驰诣南坛，坛上神位版奉审则无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审则精洁，诸执事、进排官摘奸则无頉，仍诣雩祀坛，坛上神位版奉审则无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审则精洁，诸执事、进排官摘奸则无頉矣。臣则还到南坛，仍留享所，待将事毕，神位版还奉后，复命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广州留守金载瓒状启，判府事徐龙辅禄米不为领受事，传于李文会曰，禄米，令本官更为输送事，回谕。

○李勉兢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疏批未下、陈疏留院外，未肃拜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相璜，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相璜，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千摠申光辂，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5月25日

行都承旨南公辙〈坐〉。行左承旨李勉兢〈坐〉。右承旨李相璜〈坐直〉。左副承旨沈象奎〈缘故出〉。右副承旨李文会〈坐〉。同副承旨林汉浩〈坐直〉。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病〉。假注书洪起燮〈仕直〉李潞〈未入来〉。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寸四分。

○自人定至二十六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寸。

○药房提调韩晩裕，副提调南公辙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慈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沈象奎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传于李相璜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注书韩用仪病，代以韩兢履为假注书。

○韩兢履在外，代以李潞为假注书。

○以大司谏朴仑寿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勉兢曰，只推。

○传于李勉兢曰，召对为之。

○李相璜，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朴宗来，以刑曹参判，本曹坐起，昼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烦禀未安，入番间，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公辙，以奉常寺提调意启曰，东耤亲耕田所种大麦打作，则所出为八石四斗，小麦打作，则所出为十二斗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郑运手本，则时囚罪人赵宅谦，素患痰癖之症，无时发作，兼得关格，食飮全却，转侧须人，目今病势，实有难保之虑云。自前罪人病势危重，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赵宅谦，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启目，成均馆学谕，郑义命、申用渊、金载镇、李协心、元相尧、李昌心、李埴、崔道彬、李庆旭、车翊修、李仁迪、郑弼汉、陈锡周、赵永杰、梁宗维、金志濂、金世忠、尹德年、文养老口传施行，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校书副正字，林鹤闻口传施行，何如？判付启，依允。

○平安监司金文淳上疏曰，伏以臣人既庸疏，病又癃痼，待罪见任，一年有五朔，而一味尸素，触处昏谬，孤负简畀之隆知，徒见疮疣之百出，居常悚蹙，若陨渊谷。春间一疏，备陈衷恳，而诚浅辞拙，未蒙体谅之恩，屡渎是惧，不敢更为必辞之计，而冒没蹲仍，谅非护己，早晩狼狈，理所必至。迺者无前回禄之灾，复起于臣行部之际，片时烈焰，满城灰烬，公而廨宇府库，私而市井闾阎，荡然如扫，馀者无几。臣半夜闻报，苍黄撤还，则燎原之势已熄，焦烂之救莫效，极目惨绝，心胆具坠。夫父师旧都，我东之重地也，保障兼以茧丝，居积又为都会，朝家所以眷顾而倚重者何如，而只缘臣智虑浅短，命数奇穷，益州之禁，未能先事而申戒，河内之灾，不幸于身而亲当，周岁之顷，再遭此厄，前悸未定，后灾愈烈，致使几百年蓄积，不见其痕，半万户生灵，无所庇身。苟究厥由，罔非臣罪，战恐恧缩，惟大何是俟，圣度天大，邮罚不加，以钱以谷，特命区划，俾为馆舍结构之资，烧户奠接之方。臣衔恩戴罪，夙宵营度，窃自期殚竭从事，鸠材庀工，躬操畚锸，与民偕作，以为一半分自赎之图，倘无万万不可强之势，则此时此任，何敢为辞免之计，自速占便之罪，而臣本羸尫，夙抱贞疾，年既衰耄，转入膏肓，每当春夏之交，如期发作，出没人鬼，仅仅回甦矣。近日以来，短小之心力，益耗于思虑，虚脱之气息，积瘁于应接，不知不觉之中，真元销铄，病气越侵，遍体麻痹，末由转动，长时晕眩，甚至昏窒。盖自昨春火灾之后，已有惊悸怔忡之症，又经今番劫运，百倍苦剧，胸膈跳动，神思恍惚，临事而若坠烟雾，阖眼而半是谵呓，寝食全废，药饵罔效，殆同已朽之木，复遭风霜之震剥，枝梧不得，奄奄垂尽。目下景状，实有朝夕不保之虑，自知无幸，旁观亦危，抑臣以人以器，百不肖似，所谓干办经纶，尤无所当，而犬马之齿，亦已望七矣。筋力无以自陈，病势又复如此，虽寻常簿书，犹且堆积担阁，难效一日之责，况此事务纠纷之时，其何以应机施措，及时拮据，仰弛丙枕西顾之忧哉？目今财力之划下，几入料量，民户之安接，几定头緖，其他经纪之方，亦有措处，较诸初头之茫无涯畔，不可同日而语，而独奈臣病状如此，事不入心，式至于今，曾无一二件成就者。虽在昏瞀不省之中，有时念至，如添一病，百尔揣量，万无担当收杀之望。若以叨据于无故之时，规避于有事之日，区区为嫌而终始泯默，则臣身之生死，虽不足恤，而民国至重之事，必至于偾败无馀，莫可收拾之境，到此地头，臣虽万被诛戮，顾将何及而何补哉？玆不得不疾声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谅臣才谞之不逮，察臣病情之难强，亟命镌递臣所带藩任，以幸公私，千万至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一自回禄之后，西顾一念，常切憧憧，今闻民户与营建，颇有头緖，其幸岂可量也？病情既若是难强，所辞依施。

○甲子五月二十五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右承旨李相璜，假注书洪起燮，事变假注书柳荣五，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金观柱，兼户曹判书李晩秀，行刑曹判书赵尚镇，行上护军赵镇宽，吏曹判书金达淳，行大护军金思穆，行都承旨南公辙，行护军李得济，开城留守徐美修，掌令尹尚圭，校理金会渊，以次进伏讫。时秀等曰，旱炎转甚，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圭璧三举，此月垂尽，雨意尚尔邈然，西北、岭南则间多沾洽，而畿甸、两湖则一直旱干，去夜之雨，亦未得滂霈，伏想圣心，极以为闷矣。上曰，屡日不雨，今日亦姑无霈然之意，极为闷然矣。时秀曰，此时之雨，异于他时，则虽少沾湿，亦得有益于田谷，而此时则必得大霈，然后可以及时移秧矣。观柱曰，近来连日酿雨，庶有一霈之望，而盖有东南风，然后必有大雨，而近日则东南风无之，只是阴云凑合而已，故虽有雨下，而终是悭閟，甚为闷迫矣。上曰，次对为之。时秀曰，即见平安监司金文淳状启，则以为宁城镇烧烬别军饷及私赈谷折米四百七石零荡减一款，令该曹禀处为辞矣。全烧谷荡减，既有前例，今番诸处所请，亦皆许施，该镇被烧别饷、私赈谷，俱是本司所管，一体荡减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因司谏李东埴上疏，有令庙堂禀处之命矣。参价之为东民痼瘼，顷于绣启覆奏时，已有详奏，台疏所论，盖其实状，而贡参事体甚重，既无从他区划之道，则移作京贡，有难遽议。今番烧户所减，详察均惠，俾无称冤事，更为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因殷栗县监吕东植上疏，有令庙堂禀处之命矣。经幄之臣，出宰下邑，为矫邑弊，有此敷陈。其一，多籴事也。尽分之弊，无邑不然，而殷栗，以最残之故，弊亦最深。诸路分留之法，姑未大变通之前，虽不可遽许其一并半分，而视民摠之多寡，量谷簿之虚实，从便裒益，先祛目前之痼瘼事，分付道臣。其一，虚税事也。本邑自经年前水灾之后，田案虚实，多未厘正，白征之冤，势所固然，亦惟在营邑之臣，详察烂商，小则查其陈起，大则通邑改量，境界就正，税纳得均，俾无穷民呼冤之弊。朝家何尝使之不问陈起，勒征而塡摠乎？至于三年减税之法，本出为民，只缘为邑倅者，初不详审，还起名色，逐年虚录，以致许多结之白征，今反归咎于减税之旧典，至请永除，恐未深思，置之。其一，宫房折受，还送于长渊县事也。此是无土免税条，随其年事民势移转，本自无常，前因长渊之为弊，既移殷栗，则今因殷栗之为弊，复还长渊，事理宜然，而两邑形势，有难遥度。分付道臣，深察民情便否，还送长渊与轮送他邑间，从长区处。其一，训局饷保，以代钱定式事也。诸役之中，以饷保为最苦役者，以其纳米也。欲免纳米之弊，至于代钱，而代钱本非常法，定式于常法之外，固难遽议，而既曰民弊如此，邑属因缘弄奸之习，自营邑痛加惩革，京营吏隶科外诛求，更加严禁事，申饬当该营门，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忠勋府有司堂上，本为三员，而一员有阙，虽非紧任，窠出已久，以韩恩君李元采差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臣识虑浅短，疾病又痼，痰眩时作，不省人事。按狱何等重事，而妖凶之狱，首尾三朔，未能得情，莫非臣昏谬之致。方今罪人发捕，亦当不日设鞫，若或更为偾误，则臣之偾误之罪，固无足言，其于国事何哉？请卜首相事，向已屡陈，今不敢更为烦达，而今番狱事，关系伦常，在外两大臣，皆是老成之人，以按狱之意敦勉，则两大臣，宜当不敢言私矣。以此敦勉，何如？上曰，首相事当商量，而两大臣敦勉事，亦当从近为之矣。观柱曰，此是臣等自外烂议之事，三朔按狱，尚未得情，都是臣见解生疏之致。且今番罪人，则大关伦常，事体严别，在外大臣，皆是老成，屡经案狱，亟为敦勉，何如？上曰，敦勉，当从速为之矣。晩秀曰，向因儒臣金迈淳疏，俯轸东民之劳弊，法殿营建，特命停止，有光圣德，臣不胜钦仰，而诸道材木，已皆运来，关东柱梁所入之材，未及装载，或斫置山上，或出至浦边，使之善为藏置，以待始役之日矣。见今农务方殷，运木之役，姑非可论，而毕竟殿役，不可中止，散置材木，不善收储，则恐有重烦民力之虑。臣意则出至浦边者，待水涨从便流下，斫置山上者，亦观农隙民力，徐徐运送，要使不失时不贻弊，以为公私两便之地似好。道臣往复于臣者亦如此，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此为之。尚圭曰，三司合启，两司合启，以谏院不备，今日姑停。尚圭曰，噫，彼金履载之罪犯何如，关系何如，而前道臣申耆之插入于禀秩，抑何意也？呜呼，我大行大王处分履载之教，炳如日星，严于霜雪，义理之痛辨，好恶之明示，虽妇孺愚迷，可以知感知悟，则今日廷臣，固当精白一心，忘私循公，殚诚卫国，共臻国家和平之福，而彼申耆之若是狭杂尝试者，何其太无顾忌也？且凡禀秩，乃谓寻常罪谪之容有可放者，不敢擅便而禀之，则耆之肆然入于禀秩者，抑见其罪之容有可放之迹而有此骇愤之举耶？履载背驰于先朝导率之化，而大行大王痛斥其尝试，申耆跳踉于新化继明之日，而慈圣殿下明谕其无严，臣窃钦诵不已，而七月二十日慈圣殿下下教中，挟杂尝试之习，又当不知为几倍者，圣人先见，实仰出寻常万万矣。噫，赠执义韩𨱎涅臂讨贼之精忠孤节，可质神明，猗我先大王日月之明，特垂照烛，至下伸理之教，则凡有秉彝之性者，孰不欲对扬，而渠独何心，身在惟允，肆然掩置，至使洗草之命，阏而不行，其心所在，吁，亦痛矣。此等背公死党，悖义害正之类，不可窜配而止。请兴阳县窜配罪人申耆，亟施绝岛安置之典。上曰，亟停勿烦。〈出举条〉尚圭曰，噫嘻，逆鏔穷凶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圣断，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泄神人之愤，而结案正法之后，应行孥戮之典，尚今不施，举国弸塞之冤愤，愈久愈深。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亟停勿烦。〈出举条〉尚圭曰，噫，乐洙穷凶绝悖之罪恶，覆载难容，而王章未施，鬼诛先及，舆情之愤惋，久而益切。幸于近日，义理大明，天讨克行，追削之律，今已快施，公愤少泄，民志底定矣。诸子散配，系是应行之典，而其子鲁崇，性本凶谲，世济其恶，行己闪忽，东西跳踉，乃以持衰之身，出没权奸之门，昼宵绸缪，罔非戕害善类，背驰义理之计也，国言之喧藉，厥惟久矣。日前大僚禀处，虽已允下，而此等负犯至重之类，不可薄施屏裔而止。请屏裔罪人沈鲁崇，亟施绝岛定配之典，其馀诸子，亦为依律散配。上曰，不允。〈出举条〉上教曰，字音误读矣。仍命书榻教曰，掌令尹尚圭推考。尚圭曰，臣空疏钝劣，本不近似于清朝耳目之任，而新从下土，日昨入京，掌宪除旨，已下于月初矣。目下惩讨，实关伦纲，大义始明，严鞫有命，此时忝叨此职，区区情病，有不暇言，而又值宾对，天牌俨临，义不敢违傲，章皇出肃，至登前席，生疏所致，伏蒙特教恩推，悚惶靡措，何敢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亦勿退待。〈出举条〉尚圭曰，近日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势急滔天，实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庶几根柢拔去，窝窟扫荡，而噫，彼丁若铨、若镛兄弟，自以逆锺之同气，暗受承薰之妖书，日夜耽惑，悖乱名教，斁灭伦纲，为世指目，积有年所。今于严鞫之下，始迷终悟之说，都是妆撰，力拒痛挽之迹，了无可证，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况今番恒俭之狱案出后，若锺、承薰，迭出诸招，逆节彰著，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若锺既已籍没，承薰亦既正法，而噫，彼铨、镛之为若锺兄弟者，致薰之为承薰同气者，不过岛配、定配而止，盘核情节，扫荡窝窟，顾不在于此辈耶？铨、镛则虽以今番狱案言之，为承薰之紧党，与知凶谋，明出致薰之招，以邪术而自服，至请伏法，又纳鞫庭之供，究厥情迹，何变不图？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气，家焕之亲甥，万恶咸萃，千妖俱备，啸聚邪党，养成部落，凡诸排布设施，皆出其手，而今番讯问之下，乃反归其兄于丧性溺邪，至谓之贼党，此可见良心之都亡，伦纪之全丧，即此一节，邪术浅深，有不暇论，学逵、与权，俱以家焕之甥侄，承薰之至亲，标号之阴惨，花肋惟均，迷溺之丁宁，致嗣各证，凶秘之迹，如印一板，宽基则本以箕延之从孙，诖误湖民，卖其切姻之权势，荫庇贼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书往来，狼藉绽露，至与与权而对质，则渠虽喙长，何以自明？虽然此辈之沈溺邪术，犹属馀事，目下所当核者，即是恒俭请舶之计，嗣永传书之谋，而凡此六囚之于嗣永，或为切姻至亲，或为血党死友，而嗣永凶书，以为渠辈，莫不愿此事云尔，则凡为邪术者，尚必知此个凶谋，况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岂有不知之理乎？至于今番讯鞫，情节则半吐而半呑，端緖则若露而若隐，彼此参互，庶几取服，而只缘为日不多，盘问未究。贼情至妖，诡诈莫测，邀来谟贼之事，缔结汤胡之计，以至窝窟之未露，徒党之散在者，尚未究核，而特推宽大之恩，遽降酌处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论，宗社之忧，实为无穷。至如吴锡忠，尤极凶且憯矣。本以凶丑之遗种，渠家之渐染邪学，无辞自服，已是渠罔赦之断案，而潜怀阴图，交通凶孽，暗地绸缪之状，家焕之证招丁宁，屡次来往之迹，渠供之输款昭然，敢生漫漶之计，或曰不无其力，或言无以形容，终始呑吐，一向抵赖，究厥情节，万戮犹轻，岂可以次律勘断乎？请黑山岛岛配罪人若铨，康津县定配罪人若镛，济州牧岛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学逵，固城县定配罪人与权，长兴府定配罪人宽基，荏子岛岛配罪人锡忠，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尚圭曰，噫嘻，凶逆之灭伦干犯，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民始之符同荣贼，危逼国母者哉？究厥罪犯，万剐犹轻，而显戮未加，鬼诛先及，神人之愤痛，曷有其极？顾今诬服之宫人，迄未钩核，声讨之舆论，转益弸激，环东土含生之伦，如不欲生者，日甚一日矣。何幸乾道孔昭，慈旨诞宣，有此逆贼民始依台启施行之命，处分之严明磊落，凡在臣邻，孰不钦诵？死后追夺，便是生前一律，则恶逆追施之后，其亲属之散配，乃次第应行之事，而况凶如此贼，逆如此贼，则为其狼䝙之种者，尤不可晷刻容贷也决矣。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上曰，不允。〈出举条〉尚圭曰，噫嘻，痛矣，李命植之罪，可胜诛哉？渠本奰慝之性，济以憸邪之态，虱附权门，叨窃铨柄，恣行胸臆，诖误世道，义理则期于背驰，善类则期于构陷，募得乐洙，卖势利诱，通拟铨郞，嗾出凶疏，至谓士类以逆贼之资斧，必欲网打而后已，要为贼边之报仇，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凶徒之炽蔓，人心之陷溺，一则命植，二则命植。伊时命植之指嗾凶疏，一世之所共知，则为逆边报仇者，岂非亦逆？受嗾之乐洙，既施追夺，则指使之命植，合被同律。请故判府事李命植，亟施追夺官爵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尚圭曰，噫嘻，痛矣，十数年来，贼势益肆，人心靡定，顾瞻他日之徒，〈四字刀割〉之辈，踵相接也。惟彼周爀，身在衿绅之列而敢生觊觎之计，肆发凶言，显然立帜，其心所在，路人犹知，而伊后除命之连下，全出藏疾之圣德，则在渠道理，惟当含恩畏义，矢死缩伏，而不此之为，有除辄膺，扬扬莅任，自同无故。此于渠虽为薄物细故，而亦可见隐若有恃，纵恣无忌之一端。今幸乾断赫然，〈四字刀割〉此等党与，不可仍置。请周爀，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尚圭曰，三启中诸贼，罪关宗社，愤切神人，往在先朝，既允台启，传旨未下，故臣于庚申五月，忝叨宪职，更为发启，而伊后登筵，适值拜表发行，上下庆抃之日，仰承缕缕下教，仍出姑停矣，今于一年二年之后，尚在不连不停之科。噫，先朝依允之盛意，盖出于俯循舆情，快伸王章，而庆日姑停，不过一时行权，则今不可以未经处分，有所仍置。请亟下三启依允之传旨，令该府举行焉。上曰，不允。〈出举条〉尚圭曰，噫，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而李基让子，有沈溺之宠亿，以凶顽邪魁，举世指目，基让之罪止定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舆情愤郁，不可以物故有所容贷。请物故罪人基让子宠亿，姑先施以窜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尚圭曰，噫嘻，痛矣，不逞怪鬼之徒，坏世道而祸家国者，从古何限，而岂有如今玆之变哉？盖其一种虺毒之类，自成暗地蚓结之势，千奇百怪，萃为渊薮，悖疏悖通，并道迭发。苟非乾道孔昭，凶谋自绽，慈教诞宣，处分廓挥，则几何不伏莽之祸。将至燎原哉？噫，彼洪履猷，即一乖气所钟，渠以幺麽荫吏，常欲兜揽朝权，阴怀网打之计，倡为憯毒之举，昂然自处以窝主巨魁而啸聚无赖之类，做出平地之浪，扫尽朝著，将欲何为？此在渠犹属薄物细故，尤有所绝悖而穷凶者。渠之造谋用意，专出乐祸，而及其真赃绽露，情节莫掩，则乃敢凭借于莫严莫重之地，反归于自渠身背驰，自渠口诬逼之科，即此一节，为其断案。李东万，则言之便觉污口，渠于履猷，即是声气邈然之间，而托迹输心，始出逐臭之意，临急图生，遂作反噬之谋，绸缪设施，经营脉络，即与履猷一串贯来，则主客轻重，初无可论。赵镇井，则既曰着名于此疏，而又曰不知其疏语，天下宁有是理？安知非外托老悖，内欲掉脱耶？至于秋曹诸罪人，则疏通本自相贯，旨意如印一板，岂可以卑微之类而不加严核哉？前后酌处之命，遽下于舆愤转激之际，岂不有乖于诛乱去慝之义哉？请金甲岛定配罪人洪履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镇海县定配罪人赵镇井，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秋曹诸罪人中，如李荣复、金元喜、郑在民、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为移囚王府，到底盘核，快施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尚圭曰，新除授司谏院献纳申大龟，时在忠清道镇川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上曰，依启。〈出举条〉尚圭曰，乱臣贼子之阴售不逞，干犯伦纲者，从古何限，而岂有如权裕之穷凶绝悖者哉？假托惩讨之论，潜逞眩惑之计，恣掉簧鼓之舌，欲沮舟梁之礼，都人尹姞之语，指意有属，曲堗徙薪之说，引喩叵测，此真所谓其心所在，路人皆知者也。凶疏一出，舆愤同切，而于今四载，沁泄以度，未闻明目而声讨，反或挺身而停启，世道之坏丧，人心之诖误，已无可言，而出入三司如臣等辈，亦难免含默之罪矣。何幸谏疏格天，严鞫有命，窝窟庶得打破，彝伦可免终坠。治狱之道，另加严密，到底穷核，期于扫荡，举国臣民，方切颙俟，而至若两司联疏，臣虽间值在乡，未及同参，而顾其疏中𣆐列，皆出于公共之论。惟彼指嗾日官之阴图，煽惑士林之凶言，众论所指，必有根柢，盘核正法，不容少缓。又若停启宪台，罪重罚轻，加律之请，亦系当然，而登彻多日，尚未承批。伏愿亟降兪音，俾天讨得以快施，凶徒有所惩畏焉。无批答。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甲子五月二十五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勉兢，侍读官金会渊，检讨官任厚常，检校直阁金迈淳，假注书洪起燮，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会渊读，自敦兵陷，止葬之而去。上曰，下番读之。厚常读，自五月，止以抚之。上曰，参赞官读之。勉兢读，自冬十月，止秦州。上曰，阁臣读之。迈淳读，自肃宗，止敦乃止。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宁州，止平襄公。上曰，上番读之。云翊读，自赵主曜，止满武秋耶。上曰，下番读之。有恂读，自鉴曰，止镇广固。上曰，文义陈之。会渊曰，史称元帝，恭俭有馀，明断不足。恭俭非不诚善矣，而犹不如明断赫然，人君之道，盖以明断二字为贵矣。上曰，方欲问此矣。元帝恭俭则有馀，明断不足，且偏安一隅，志满意得，故其所成就，止于如此乎？会渊曰，诚如圣教矣。元帝虽不能克复中原，而江左之父老臣庶，粗能怀安，得保一隅之偏安，盖亦恭俭之效，而若又使明断有馀，则功业成就，似不当止于是矣。上曰，如王导者，使在治平之世，或可为宰辅，而如此之时，初非拨乱之才，故中原终未能恢复耶？会渊曰，诚如圣教矣。当时君臣，安于江左，如王导之才，亦不能出于一隅偏安之外，是其才无足有为于中原，而大抵人才，不患无之，患不能求而用之。若使元帝诚能求而用之，则安知当时无特异之人才乎？虽以见于史册者言之，如祖逖、陶侃者，亦不能各尽其才而用之，其不足于明断，方可想知矣，故人君之道，莫如以明断为御世之方。凡百政令施措，无往不然，而至于大事，尤当以明断为主矣。上曰，下番陈之。厚常曰，上番既以明断二字仰奏，臣无容更陈，而徒能恭俭而无明断之实，则政令事为，必至于委靡不振。其时王导一人，非不善矣，而无恢复中原之才，有臣如此，君亦明断不足，其委靡不振，寔由于此，故凡为人君之德，莫贵于明断之赫然矣。伏见近来大小章奏，或有久未蒙下批者，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不用，皆宜即降批旨，而至于台疏之尚未承下批者，恐亦有关于明断上一事矣。上曰，台疏之不为下批，有商量者故耳，非为迁延然也。上曰，参赞官陈之。勉兢曰，上下番已悉陈，臣无容更达矣。上曰，阁臣陈之。迈淳曰，上下番既以明断二字仰陈矣。若徒知明断之为好，而不务其实，则或有偏察近明，刚愎近断之患，故凡为明断之道，惟在于务其明断之实。昔我宣庙御极之初，故相臣李浚庆，以稍露英气之说仰勉，其时有识者非之。虽以圣人之恣，亦未尝以英气为贵，故孟子之所以为亚圣此也。虽然，义理学问，都不出于阴阳二字，所谓明断，便是德之阳处也。君子之道，贵乎阳德，且况人君，居正阳之位，明断以为体，奋励激昂，恒自以圣贤、三代为期，则是为明断之本实矣。上曰，虞悝之语其子弟者，其言甚善矣乎？会渊曰，死于忠义，亦复何恨云者，其言甚是当然矣。上曰，桓雄若不死，则后果从承而死否？韩阶、武延，何不从死，而但葬之而去乎？会渊曰，承于是时，虽是立为诸侯者，阶、延等便同下官，恐或无从死之义，葬之而去，似足以尽其义矣。上曰，王导当斯时，何为受王敦所授之职乎？会渊曰，虽是敦之所授，而官是国爵也。导虽或不乐于为敦所授，而恐不必不受矣。上曰，王彬事，可谓善处否乎？会渊曰，彬之为人，甚是刚直矣。以下文王含事观之，虽是全出于至亲私情，而此时人物，不可一一深责，故史氏亦以胜于王舒言之矣。上掩卷，下教曰，注书出去，初二日斋戒与否，使之知禀，可也。贱臣承命出传，还入进伏。上命诸臣退，仍教勉兢曰，下番别兼春秋往东郊，上番往西郊，与宣传官眼同，摘奸农形以来，可也。仍命召入宣传官分付后，命书榻教曰，骑马四匹立之，史官二员，宣传官二员待命。又命书榻教曰，大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养胃汤停止，三钱重人参粟米飮，自今日五贴式，日次制入。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5月26日

行都承旨南公辙〈实录厅进〉。行左承旨李勉兢〈推鞫进〉。右承旨李相璜〈坐〉。左副承旨沈象奎〈实录厅进〉。右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同副承旨林汉浩〈坐直〉。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病〉。假注书洪起燮〈仕〉李潞〈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推鞫进〉。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酉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寸三分。

○林汉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勉兢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勉兢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尹孝植疏批未下，掌令尹尚圭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朴仑寿，掌令尹尚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勉兢曰，只推。

○李勉兢启曰，臣勉兢今日推鞫进去之，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启曰，今日推鞫时，谏院无进参之员，除在外、疏批未下外，大司谏朴仑寿，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江原监司申绚启本，宁越府运材时役军致死实数查实驰启事，传于林汉浩曰，观此查启，人命之致伤，虽不至如绣启中传闻之说，道臣所谓居接救疗不饬云云，诚着题语也。当该差员等，并令该府照律严勘。虽以前道伯言之，不但不察不饬而已，其疏所谓庶民子来云云，此果诚实之语乎？虽谓之欺蔽，可也。差员被罪之后，岂可使幸免？前江原监司申献朝，亦施定配之典。

○传于李勉兢曰，推鞫姑罢。

○林汉浩，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金会渊，以问事郞厅，今日推鞫时，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林汉浩，以嘉礼厅言启曰，今此淑善翁主嘉礼亲迎日外宣酝时，承旨依例进参，何如？传曰，允。

○林汉浩，以礼曹言启曰，今此数寸甘霈，得之于渴望之馀，霑均四郊，慰满三农，民事万幸。祈雨祭依例停止，报谢之节，依礼典，待立秋后择日举行，何如？传曰，允。

○李勉兢，以义禁府言启曰，前江原监司申献朝定配事，承传，启下矣。申献朝，庆尚道丹城县定配，而以承传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书吏，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吏曹启目，权知承文院副正字元有朋、李英埴、李宅彬、梁奭观、裵瀚、赵直永，宗簿寺直长权傛，权知成均馆学谕元相尧、李昌心、梁宗维、尹德年，俱以登科前年满五十，并只依法典，六品迁转，何如？判付启曰，依允。

○推鞫时，罪人权裕原情。

5月27日

行都承旨南公辙〈坐〉。行左承旨李勉兢〈坐〉。右承旨李相璜〈坐〉。左副承旨沈象奎〈坐〉。右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同副承旨林汉浩〈坐直〉。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病〉。假注书洪起燮〈仕〉李潞〈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八分。

○自人定至二十八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分。

○沈象奎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勉兢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沈象奎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待令。

○沈象奎启曰，臣象奎，今日淑善翁主嘉礼时，外宣酝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尹孝植疏批未下，掌令尹尚圭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朴仑寿，掌令尹尚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勉兢曰，只推。

○李相璜，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淑善翁主亲迎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相璜，以左边捕盗厅言启曰，本厅兼从事官申在恒，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5月28日

行都承旨南公辙〈实录厅进〉。行左承旨李勉兢〈病〉。右承旨李相璜〈坐直〉。左副承旨沈象奎〈式暇〉。右副承旨李文会〈坐〉。同副承旨林汉浩〈坐直〉。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病〉。假注书洪起燮〈仕〉李潞〈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寸三分。

○林汉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相璜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林汉浩曰，召对为之。

○李相璜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尹孝植疏批未下，掌令尹尚圭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朴仑寿，掌令尹尚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相璜曰，推考传旨捧入。

○备边司荐望，以李书九为平安监司。

○李文会，以敦宁府言启曰，淑善翁主嘉礼已过，永明尉洪显周，纪载于《御牒谱册》，而今式年，仍为修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甲子五月二十八日申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待时，参赞官林汉浩，侍读官金会渊，检讨官申溆，待教朴宗薰，假注书李潞，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会渊读，自赵击凉州，止势不可以不出。上曰，下番读之。溆读，自茂曰善，止加九锡。上曰，参赞官读之。汉浩读，自杨难敌降成，止故世子也。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材器过人，止尽家人之礼。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赵凉王，止卒为之。上曰，上番读之。秉喆读，自冬十月，止拒战而死。上曰，下番读之。蓍根读，自后赵陷，止凉王。上曰，文义陈之。会渊曰，吴绍谏张茂之筑城曰，恩苟未洽，虽处层台，亦无所益。此言，甚好矣。孟子曰，固国，不以山谿之险。吴绍之言，盖知此义矣。上曰，孟子之言固如是，而此事亦与吴起在德不在险之言相似耶？会渊曰，魏武侯以山河为壮，张茂以城郭为固，事虽稍异，而其语意则相似矣。古云天子有道，守在四夷，诸侯有道，守在四邻，盖卫国之道，不在于城郭楼橹之具。若以德化人，固结民心，使知亲上死长之义，则众心可以成城，其固无比，而苟无仁恩，则城郭虽壮，岂足为恃乎？虽以上文中刘曜事观之，曜本勇将，以戎卒二十八万，举方兴之势，而击一区区之凉州，可谓莫强，而陈轸以为乌合之众，恩信未洽而轻之，此可见固国之本，全系于民心之向背矣。上曰，下番陈之。溆曰，刘胤虽夷狄，而其处于父子兄弟之间者甚善矣。曜欲黜熙立胤，而胤能守常经，以死为辞，可谓贤矣。上曰，胤诚贤矣，而卜泰，以胤之舅，不私于其甥，能以义争之，此似尤难矣。溆曰，卜泰宜幸其甥之立，而能若是者，其心甚公，故曜亦称以公忠。盖公者，人欲扫尽，天理流行之谓也。天下之事，不出于公私之分，而况人主，临亿兆之上，若不以公为心而私意或胜，则民心岂有厌服之理乎？昔在英庙朝，每以奉三无私为教，政令施为，皆从一公字出来，克致建极之治，此可见为公之效矣。书中本事，虽与此有异，而公之为义，盖如此矣。上曰，参赞官陈之。汉浩曰，上下番已悉陈，臣别无更达之义矣。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马岌之言曰，糟粕书生，糟粕二字，本出于庄周之书，而实为古今异说之祖。其所云不可传者，即指圣贤之心，而圣贤之心，皆寓于言语文字，读其书则可以得其心，既得其心，则道于是在矣。今谓不可传者，已死而乃以传心之书，以为糟粕而厌弃之。晋代玄虚之论，江西顿悟之说，率以穷格为卑近，而卒与禅旨同归，究其弊源，实此一言之害矣。朱子言若曰所疑，三纲五常，都无顿处，《九经》、《三史》，皆为剩语。此数句足以破其说矣。夫经以传圣人之学，史以考古今之治乱，此所谓刍豢之悦口，菽粟之养人也。古人有言曰，人之读书以进学，如啖饭以补胃，夫日日所啖，未尝留着肚里，而其真腴之气，能益我元气。知平生所读，未必一一记得，而义理浸灌，见识弘益，则自有不可已者。此言虽似浅近，实为切当，与此糟粕之说，正相反矣。今玆筵对，分讲经史，经经纬史，治心措事，亶在于是。读圣人答问之辞，便作今日亲闻，体之身心，檃栝矫揉，则皆有实用，不但为一番诵说之具矣。考前代治乱之迹，每思古人所遇之地，或有艰难疑眩之事，便作今日亲当，先求所以处之之道，鉴衡先定，然后乃观其人之所处，则得失自无所逃，善恶皆可为师，不但为一场考证之资矣。如是则始有切己之效，庶不为糟粕之归矣，伏愿留神焉。上曰，王允之，史称总角，年果几何，而能先知王敦之所为，辞醉先卧，悉闻其谋，不从于敦，而告于其父，以卫王室，岂非善处之事乎？会渊曰，既云总角，则似是童年，而佯为醉吐，不使之疑，竟以其谋，告其父，使晋室密为之备，果是甚善，而以童年而能如是，尤为奇特矣。上曰，成太子班，与其主雄，何如？会渊曰，史称班谦恭下士，动遵礼法，以人品论之，似或胜雄矣。上曰，其所谓动遵礼法者，果是遵得真个礼法耶？会渊曰，班虽曰好学，而学之称亦有许多般。此时学术不明，所谓学者，非圣贤之学，特不过文华辞致之末，其动遵云者，亦不过容貌辞气之恭谨而已，岂足谓真个礼法耶？若使班，真正好圣人之学，以治其国，遵圣人之礼，以御其臣，则西蜀虽僻在一隅，异于用武之国，亦岂不能有为，而柔弱不振，终致狼狈。由是观之，其姿质之美，虽或有胜，而其刚猛处，全然不及矣。上曰，班之毕竟如何？宗薰曰，班继雄，而旋被雄子期之所纂夺矣。上曰，太傅骧，何人也？宗薰曰，骧即李雄之叔也。上曰，骧谏雄不听，退而流涕曰，乱自此始，似有先事之深虑矣。会渊曰，骧以明定分为言，则似有先见矣。上掩卷，因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29日

行都承旨南公辙〈坐〉。行左承旨李勉兢〈推鞫进〉。右承旨李相璜〈坐直〉。左副承旨沈象奎〈实录厅进〉。右副承旨李文会〈牌招启辞未下〉。同副承旨林汉浩〈坐直〉。注书洪在敏〈病〉韩用仪〈病〉。假注书洪起燮〈仕〉李潞〈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推鞫进〉。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卯时至酉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分。

○药房提调韩晩裕，副提调南公辙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慈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宜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进御香薷正气散一贴煎入事，榻前下教。

○惠庆宫进服人参粟米飮停止，加味六和汤，自今日一贴式，限五贴煎入事，榻前下教。

○林汉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勉兢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李基庆，掌令权汉纬，持平洪时溥、尹孝植疏批未下，掌令尹尚圭推鞫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相璜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相璜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相璜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勉兢曰，推鞫为之。

○传于李相璜曰，传香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李勉兢启曰，臣勉兢，今日推鞫，下直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林汉浩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平安监司下批政事，取禀。传曰，政官牌招开政。

○林汉浩，以吏曹言启曰，本曹佐郞郑日泰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当此换节之时，一倍添剧，时月之内，万无起动供职之望，斯速入启递改云，其身病既如是沈笃，则有难强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金达淳进，参判未差，参议郑东观牌不进，同副承旨林汉浩进，以金勉柱为吏曹参判，闵师宣为副修撰，金文淳为判尹，李仁秀为右尹，金在昌为户曹参议，柳烇为通礼，申𪰺为宗簿正，金勉柱为同成均，金文淳为景慕宫提调，韩用铎为典设提调，韩用龟为冰库提调，赵晋和为吏曹佐郞，任天常为兵曹佐郞，尹光濩为缮工副正，申锡耉为典牲判官，赵观基为中部令，宋焕吉为监役，金振玉为纯陵奉事，金明淳为伊川府使，朴善浩为文义县令，平安监司单李书九，义州府尹单洪义浩。

○兵批，判书李敬一病，参判任希存推鞫进，参议安策病，参知朴瑞源入直进，右承旨李相璜进，同知单郑学温，上护军金文淳，副护军金在昌、柳相祚、金明淳、金㙆、李海愚、尹涵，副司果元有朋、李英埴、李宅彬、梁奭观、裵瀚、赵直永、元相尧、李昌心、梁宗维、尹德年、边景鹏、权傛、李采、徐洛修，以上并单付。

○以吏曹参议郑东观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林汉浩曰，只推。

○传于林汉浩曰，推鞫姑罢。

○林汉浩，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金会渊，以问事郞厅，今日推鞫时，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此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林汉浩，以赈恤厅言启曰，南部西小门越边契任掌朴春兴，今月二十八日本洞路傍，得二岁遗弃女儿，同里居独女崔召史，欲为收养，贫不自食，愿为受料，告于本部，自该部同日牒呈，故依节目给料，使之乳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相璜，以兵曹言启曰，今五月各厅堂下武臣朔试射，臣曹连因有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相璜，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广州留守金载瓒状启，则以为本府今年两麦，举皆失稔，见今农粮，在在绝之，饷还中太米二千石，种太三百石许分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饷谷事体虽重，甘霈之馀，农粮政急，且有各年已例，依状请施行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相璜，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别将李显宅，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汉城判尹李书九疏曰，伏以臣猥抱至切之恳，冒犯擅行之辜，盖其所营邱墓之事，实是情理之万不获已者，而私计多舛，至愿未谐，兼以疾病沈绵，浃旬委顿，虚縻职名，久淹乡庐，迹涉偃便，罪合诛殛，而圣度包荒，不赐威罚，乃以微末去就，屡烦饬教，臣诚感惶悚蹙，未敢食息自安，舁疾登程，间关前进，始于日前，归伏私次，第臣情病俱苦，不堪复备驱策之实，前已悉暴，不敢复事渎陈，而目下贱疾，越潻于冒暑跋履之馀，旧症新祟，种种苦剧，而肢体萎痹，不能自遂，胸膈否塞，若将澌绝，多方调治，有加无减，以此病状，万无时日蠢动之望，而词讼剧地，缘臣而久致瘝旷，非但私分之兢惕，抑亦国体之亏损，臣罪到此，尤无所逃，玆敢冒死呼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垂矜察，将臣本兼诸任，并行镌免，仍治臣前后逋慢之罪，以昭法纪，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移藩任矣。

○咸镜监司李翊谟疏曰，伏以天佑我东，景禄川至，养隆长乐，镂玉牒而扬徽烈，躬揽庶政，负宝扆而亲听断，欢欣庆忭之忱，愈久而愈自切也。仍伏念臣，受任以来，无一善状，徒闻到营之初，延烧了几千民户，耗费了几万国货，贻圣明北顾之忧，烦恤典内下之泽，劳徕奠接，仅乃底定，每一追恤，寝惊而梦噩，蹙蹙靡措，如负大何，不意玆者晋秩之命，遽及于罔功之贱姿也，身为守土之臣，陵上石役之监董，自是职耳，有何可纪之劳，事役告竣，幸则有之，至于恩资之滥降，是岂臣意虑之所到也哉？非才冒进，骤躐宰列，前日之所被，良已过分，今若更进一步，冥升不已，则是不但匹夫侥幸之灾，岂不有累于清朝嚬笑之节乎？玆敢略控短章，仰渎崇严。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收滥资，追还成命，以重公器，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晋秩为所重遵旧例也，卿其勿辞。

○推鞫时，罪人权裕，更招后刑问一次，讯杖第二十三度，停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