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二十一年/五月

五月

5月1日

行都承旨李益炡〈坐〉。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赵明履〈坐〉。右副承旨吴遂采〈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奉命偕来〉。注书李寿凤〈奉命偕来〉一员未差。假注书闵增〈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海南县监李益蔓，灵岩郡守李守彬。

○吴遂采启曰，大司宪金尚鲁，执义尹凤九，掌令全命肇、宋能相，持平李光溭、吴彦儒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益炡启曰，左副承旨赵明履，今日病不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李益炡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卜马二匹立之。

○吴遂采启曰，判义禁郑锡五，依下教来待矣。传曰，日候阴冷，眩气似有加，待下教入来。

○以领议政金在鲁上疏，传于李益炡曰，承旨敦谕。

○以领议政金在鲁敦谕，传于李益炡曰，使偕来承旨传谕。

○吴遂采启曰，端午帖制述官，既已抄启，弘文提学徐宗伋，明日待开门牌招，出韵科次，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光陵两陵上石物涂灰吉日，今五月初五日卯时，康陵两陵上石物涂灰吉日，同月初六日卯时定行事，启下矣。本曹堂上、郞厅各一员，当为分进。而此时畿邑厨传之弊，不可不念。自前如此之时，亦有兼进之例。今亦依前例，堂上、郞厅各一员，先诣光陵，石物涂灰后，仍诣康陵，监董毕役，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即接东所卫将牒报，则所属宣仁门南边壁半间许颓落云。令紫门监为先把子围排，急速修筑，而弘化门入直炮手十名，依例除出，限修筑间守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领议政金在鲁疏曰，伏以臣再暴血吁，未蒙矜允。批旨隆重，愈益恳挚。伏读惶陨，汗泪交泻。自愧忱诚之浅薄，只增衷情之抑塞。窃惟大臣之出处进退，人所视准，臣之所被丑蔑，前古无比。毋论人言之虚实，臣心之芥蒂与否，身名之僇辱则极矣。向者感激曲遂之恩造，出谢原任之例衔。而犹且顾影踧踖，有䩄周行，况再复进于元辅之重，自取一世之嗤点乎？前既以臣之故，羞朝廷骇听闻，已无馀地。今又不戒而入，旋即狼狈而去，则朝廷之羞，听闻之骇，尤当何如？臣之决于必辞者，不但自恤于身已，实欲望国体之无重损亵也。噫，君臣分义，无所逃于天地。而若其廉隅忒重，则分义有时反轻，不得已也。虽然，苟可以少利于公，则不计其大害于私，容或行之。而今臣一冒出，则害于私者有万端。而利于公者无一毫，不惟臣之所不忍为。圣朝置相，岂求于此哉？且臣自前冬以来，衰病顿加，长不离床席。而加之以匪意逆理之惨，筋力精神，耗败已极，居常厌厌，杜门颓倒，殆无生人样子。近又重患轮感，膈痰壅盛，咳喘苦剧，口味全失，失睡益甚。方有朝夕溘然之忧，岂有一分供仕之可论？而数行文字，亦末由缔成。泯伏多日，今始更申呼号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深念国事，且愍臣情，勿复留难，亟赐镌改。仍治臣忘恩累渎之罪，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

5月2日

行都承旨李益炡〈坐〉。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吴遂采〈奉命偕来〉。左副承旨赵荣国〈未肃拜〉。右副承旨郑俊一〈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陈疏受由〉。注书李寿凤〈奉命偕来〉一员未差。假注书闵增〈仕〉赵台命〈仕直〉。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酉时，日有左珥。

○下直，任实县监徐有常。

○郑俊一启曰，大司宪金尚鲁，执义尹凤九，掌令全命肇、宋能相，持平李光溭、吴彦儒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赵尚䌹，副提调李益炡启曰，近来日气不均，伏未审圣体若何？汤剂停进已至多日，且伏闻昨日下政院之批，有眩气似加之教。臣等今日率诸御医，不可不趁早入诊，详察圣候，议定当进之剂矣。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臣等不胜区区伏虑，敢此问安，并为仰禀。传曰，知道。慈殿气候已下教，而予则气惫一样。眩气少歇而往来，汤剂更观，欲为进御，待下教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郑俊一，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于郑俊一曰，礼房承旨入侍于宣政殿。

○传于郑必宁曰，思之礼房初度受由，初则以礼房知之，故使之入侍矣。此是户房事，户房承旨入侍。

○传于郑俊一曰，备局日次为之，而该府堂上，同为入侍。

○又传曰，备局次对，道臣同为入侍。

○郑必宁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来言，领议政金在鲁，率备局诸宰，依下教来待矣，敢启。传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传于李益炡曰，海西审理使同为入侍。

○郑俊一启曰，今日次对时，两司当为进参，而宪府多官俱在外，谏院除在外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光世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来言，右议政赵显命有身病，又因玉堂上疏，情势难安，次对有命，不得入来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郑俊一曰，顷者筵席，既面达初意，廉隅既伸，重卜之日，其志果辞，已成三让之礼，尚无幡然之期。卿若以欲解相职，顷以此陈达，此岂恒日期待于卿者？其若重卜之后，此心犹前，此岂孔圣往事勿说之意，亦岂伸廉隅之义乎？眩气一样，麦秋之气过冷，气益眩矣。莫能缀文，令承宣替谕，今日亦不谢命，三犹过矣。何欲复乎？眩气一样，日气少胜。忠阃之事，其关岂细，有欲为下问而处之者。特命日次，强力敦勉。噫，岂特此也？重卜之日，已谕右相者。卿等岂不动心乎？其体此意，即日幡然，共参次对之意，传谕于首揆，期于偕来。仍传曰，知申传谕于首揆，期于偕来。

○备忘记，传于郑俊一曰，其时既有下教者，卿批亦谕。向日之事，岂曰谓卿而欠敬，所重在焉？大抵纪纲解弛，凡事渐弛，其物亦随此而卑矣。行于今世，莫知古牺，岂卿一人？近者皆然。卿之献官，适当亲省之时，往者众饬都拖于卿。予之初意，卿虽大官，其本书生，此等眼卑，岂可异也？卿以向者李思顺事，有陈达者。于今纲弛之日，身为亲省时献官，自当其饬君饬公也。我犯亦公也。自此可有庶几之心，必当自喜，岂过撕捱云？闻右揆陈达，观卿举措，是岂初料？自叹恒日知卿昏矣。噫，重卜之意，既谕首揆。顾今国事，助我其眩。卿等岂忍若此，岂忍若此？亦岂恒日期于卿等者哉？亦岂恒日期于卿等者哉？特命次对，强气敦勉。卿体此意，即日偕入，因参次对。顷者下教，卿或莫详，申悉此谕，宜体宜体之意，传谕于左相，仍为偕来。仍传曰，遣承旨传谕，仍为偕来。

○传于郑必宁曰，知申传谕于首揆，期于偕来事，命下矣。都承旨李益炡，药房承批后，以亲病才已出去，所当请牌，而拘于厅规，仍以为之，敢禀。传曰，即为牌招。

○传于郑俊一曰，领、左相处，传谕催促。

○郑俊一启曰，端午帖制述官，今方抄启，而其中时无职名人员，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启曰，今日政，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俊一以弘文馆意启曰，今日政新除授，待下批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新除授庆尚都事权賮呈状内，积伤水土，症就危笃，断无强力赴任之势，斯速入启处置云。实病果如是危重，则不可强令赴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判书李周镇受由在外，参判洪象汉进，参议未差，都承旨李益炡进。吏批启曰，判书李周镇受由在外，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又启曰，昌城府使，今当差出，而未准朔禁军将，并拟，何如？传曰，允。以李光瀷为正言，南有容为文学，闵应洙为平市提调，赵云逵为吏曹正郞，金尚耉为吏曹佐郞，李昌儒为兵曹正郞，朴斗益为仪宾都事，李东宾为引仪，具侃为昌城府使，卞至远为顺川郡守，丁锡敷、金宗赫为监察，金尚重为兼弼善，尹得载为校理，赵载敏为副校理，赵载浩为左副承旨，郑俊一为右副承旨。兵批，兵曹判书金若鲁进，参判李重庚入直进，参议金应福病，参知洪凤祚病，左承旨郑必宁进。兵批启曰，同知中枢府事李征台、权𥠋、朴泰斗、申致远、金应豪、赵荣禄、许𡍵，佥知中枢府事闵廷模、申混、申兼济，病难供职，俱为呈状乞递，不可虚带。并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以李郯为训炼佥正，赵命周为判官，边镇一、黄暹为武兼，朴宗城为清州营将，金光白、任时倜为五卫将，李显允为曹司卫将，金德远为永达万户，韩梦弼、沈星镇为单付副护军，赵明履为单付副司直，闵谂为单付副司果。

○口传政事，李重庚为知义禁。

○以赵台命为假注书。

○药房问安口传下教曰，慈殿水剌进御，近间差胜，批答虽不下教，知悉宜矣。

○郑俊一，以乐器造成厅言启曰，乐器使役，渐致迁就。堂上逐日齐进督役，然后可期了当。而堂上赵观彬，连违召牌，尚不应命，事甚可虑。令政院更为牌招，以为察任之地，何如？传曰，允。又启曰，乐器都监堂上赵观彬，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新除授玉堂，待下批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俊一，以吏曹言启曰，近来祭官之厌避，成一痼弊，其在事体，极为寒心。今此宁陵端午祭及告由祭兼献官，以行副司直赵尚命、吴命新，实预差启下矣。吴命新在外，赵尚命猝有身病云。故不得已行副司直李重述，更为塡差，则又称身病，终不进参。受香在即，事甚狼狈，计无所出。更以行副司直金遇喆，改付标以入。臣象汉亦惶恐待罪，而事体之苟艰，分义之无严，莫此为甚。此而置之，将无以惩其厌避慢蹇之习。称病不进之人，令政院，一依年前特教定式，各别严处，何如？传曰，勿待罪。事极寒心。并拿处。

○传于郑俊一曰，禁府堂上并来待，开门后入侍。

○金光世书启。臣敬奉敦谕，传谕于议政府领议政金在鲁处。则以为，臣三章沥恳，颙俟兪音。即又承宣临宣敦谕，深念国事之泮涣，责以休戚之大义，勉臣以即日承命。臣于此，不觉惶汗之浃背，而衷情转益抑塞，直欲钻地而不可得也。臣之苦情悲悰，前后疏启，罄竭无馀。苟有一分可以冒出者，则当此廊庙殆空，圣心忧劳之日，又伏承眩气有加之教，岂敢为偃蹇退伏之计？而念及前事，骨惊心悸，实不忍更进一步。天地父母，宁不矜谅乎？孤负恩谕，至此之极，惶悚战越，不知所云。惟愿亟被违慢之诛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都承旨李益炡书启。臣敬奉圣旨，即为驰往传谕于议政府领议政金在鲁处。则以为，方在委顿中，而到此地头，他不敢顾，谨当担舁寸进以承命云矣。大臣今方造朝，臣先为入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同副承旨金光世上疏。伏以臣之望八偏母，宿病沈绵，居常澟澟。顾臣情理，实无一分离舍之势。而仰感洪造，俯怵臣分，黾勉供职，今已两个月矣。日昨得闻家信，则诸般症样，挟感复剧，食饮专废，药饵无效，实有难支之虑。而臣既奉命，不敢径为疏吁之计矣。即又急报踵至，俯臣来视。臣精神飞越，方寸煎灼，急于归护，径出禁门。仍陈短章，仰渎情私。伏乞圣慈，俯加矜怜，特命镌削臣职名。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以便救护，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副校理申𬀩上疏。伏以臣获蒙恩暇，往省先垄，怵惕伸怀，感激铭肺。且伏奉本月二十一日承政院成贴谕旨，以臣为侍讲院兼文学，仍促臣乘驲上来。宠荣所及，桑梓动色，闻命惊惶，趁限就道，今始归伏私次。而行路劳顿之馀，宿患痰眩之症，一倍添㞃。肢节麻疼，精神昏瞀，僵卧涔涔，蠢动无路，礼违反面，罪合重诛。玆将疾痛之呼，冒渎宸严之听。伏乞圣慈，特垂矜察，亟许镌递臣本兼两任，俾便调息。仍治臣渎扰之罪，以励群工，千万幸甚。抑臣于目下事，窃不胜慨惋，略此附陈，惟圣明裁处焉。尹光莘之拒逆王命，终不就拿，实是有国以来，所未闻之一大变怪也。今所以处光莘者，宜不出于发送一宣传bb官b，即其境枭首，使中外，知朝廷有一分纪纲。而迺者禁都之更遣，其在国体，已极苟简，况光莘之逆命，更何待于究问之节乎？今日廷臣之议，或以为，朝家之用法与不用法，惟系于光莘之狂易与不狂易。而臣之愚言，断知其不然。狂易贷死，容可议于寻常拟勘之地。而以帅臣拒国命，乃至于此，诿以狂易，贷其一律，则脱有掌阃跋扈之臣，诈托狂易，意不在于方命而止者，亦将以狂，而不加之诛乎？臣以为，光莘虽曰病狂，决不可拟议于贷死，以启日后非常之虑也。昔马谡一失师律，诸葛亮流涕而斩之者，人非不可惜，而法不可或屈故也。今光莘，下马谡万万。而逆命之罪，有浮于败军之律。则失一猛将之叹，狂则直放之说，或箚或奏。若有爱护之意者，何不深量于国纲之坠地，后弊之无穷乎？举国骇愤，三尺至严。而周遮掩覆之论，前后迭发，臣窃慨然。且于禁府草记，尤有所骇惑者。金吾郞，既以光莘逆命之状，有所驰闻。则其在该府之道，宜即直据事实，仰请处分。而视若细故，全没罪状，不有僚堂之往复，泛然启禀。王府法纲之攸在，而犹尚如此，他复何说。臣谓当该禁堂，宜加谴责也。合符事体，至为严重，对立按剑而授受者，自是法例。而今番宣传官之夺光莘之符也。光莘牢卧不出，替人传符，则不能据例严责，自外更符而来者，诚极寒心。拿问严处，断不可已也。新水使李彦祥，仗钺交龟。而无奈光莘之据筹轩不动，不敢驰入本营，致使莫重谕书，苟奉于外廨，大失帅臣之体统，贻骇莫甚，亦宜有谴罢之罚也。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尹光莘事，今方严问，自有当律。宣传官其涉骇也。令该府处之。李彦祥所陈虽得体，其请过矣。从重推考，可也。大臣陈达，为国惜才，况其请严矣。何可慨矣。此则其涉过中矣。勿辞察职。

○教平安道观察bb使b兼兵马水军节度使都巡察使管饷使平壤府尹李宗城书，王若曰，人臣报主之节，不择燥湿而效其忠，国家任贤之规，惟视缓急而授以事。虽司寇方责成效，顾连帅必待全才。矧玆西藩，近成弊局。地称川蜀之富，而视府库则金帛钱谷，徒有虚名，境接辽沈之冲，而语关防则城池器械，皆非实用。而冠盖交道，责应烦而掊克之政行，亦水旱频年，流逋多而剽劫之患作。况军制久患于紊废，而庙议方急于整釐。当是时孰分予忧，视他日倍难其选。惟卿，在家有佳子弟行，立朝为真宰相材。心事坦乎若大途，一毫无所迂曲，识虑洞然如明镜，百为靡不该通。恩遇自南床，至于上卿，足想风云之契盛，宠奖比一鉴，曁夫飞凤，寔察药石之诚勤。殆所谓社稷臣近之，讵但以经术士称也。追名祖事君之大节，可谓文忠、有孙，缅老臣卫国之纯诚，尚喜典刑如昨。时艰溢目，岂宿望遽离朝廷，边事关心，惟通才可任方岳。玆授卿以平安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都巡察使管饷使平壤府尹。卿其祇服明训，勉殚远猷。昔持斧而巡抚一方，威名已著，今秉钺而节度诸镇，风采可观。遥想揽辔慨然，必有解印去者，惟公清非所加勉，若规画更何多言。他馀禀裁，自有典例。於戏，予方喜北门，须卧护之贤而托重，卿毋谓西川，是回翔之地而图便。𬣙谟乍隔于枫宸，几多危楼之望，锁钥克壮于楡塞，庶宽丙枕之忧。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李喆辅制进

○五月初二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该府堂上、道臣、海西审理使同为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判义禁郑锡五，兵曹判书金若鲁，户曹判书徐宗玉，平安监司李宗城，刑曹参判徐命九，吏曹参判洪象汉，审理使南泰良，校理洪益三，都承旨李益炡，假注书闵增，假注书赵台命，记注官尹学辅，记事官金道元，以次进伏讫。在鲁进伏曰，久旷问候，且近日风气不佳。伏未审圣体若何？上曰，一样，而眩气尚尔可闷。在鲁曰，昨日敦谕，有眩气有加之教，伏不胜终宵忧虑之至。上曰，眩气比昨差胜，文案考览为计矣。少用气力，则似有膈间不平之候，故未能考阅，以是为苦矣。在鲁曰，日气乖常。近来感冒，轮痛之人甚多云矣。上曰，麦秋例谓之凉，而行年五十馀，五月如此之时，似是初见。时气如此，伤人可虑。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冷剂常服矣。近日则水剌进御，而似有感气之候矣。在鲁曰，朝纸虽不出，而东宫气候，似闻有不安之节矣。上曰，风日如此之时，不能善摄，故顷有感气，而不至大段矣。在鲁曰。伏闻近日梳洗云，果为复常乎？上曰，虽欲善摄，而自不能无出游，触风之时可闷。在鲁曰，静摄之中，虽不可讲读，而虽游戏之事，不出翰墨之中则好矣。上曰，虽不放过，而书筵久停，九仞一篑之叹多矣。在鲁曰，臣猥荷盛遇，受恩罔极。而才疏病痼，涓埃无补。且今世道人心，如水益下。以臣驽才，无以调剂，意外重卜之命，实无一分堪承之望。而只缘圣教勤挚，不敢不冒没出肃。而第无终始黾勉行公之势，且今僚相不齐，右相方为引入，左揆之承命与否，亦姑未知，尤为闷虑矣。上曰，往事勿说，而已伸三让之礼，卿何撕捱？而左相之久为撕捱，亦是意外，诚过矣。右相之待卿等入来云者，其意有在，予甚闷焉。连次引对，见其颜色，则专是用虑之致，似是动心而有伤矣。在鲁曰。臣亦见之，果然矣。而初以赵征凶悖之言，为惊痛，其后又以罗沈事之被疑阻，为嫌矣。上曰，罗沈自罗沈，右揆自右揆，有何可嫌之端乎？在鲁曰，虽如圣教，而每以为嫌，其启既无收杀之期，则不可不一番允启。更问，而外议或如此矣。上曰，顷日副学有所云云。而今见卿入来，可以破菀矣。岂难一番问之？而观其为人，颇似阴沉，正与其名字相符。今若更问，则恐生葛藤矣。仍下教曰，庙谟陈之。益炡曰，今日则日候不适，待后日更禀为好。而审理使入来，西伯方下去，凡事下教，何如？上曰，西伯进前。宗城进伏。上曰，知卿才局，玆授藩寄。而俄者大臣所达军械等事，卿可善为耶？宗城曰，臣本才疏识短，何敢堪当？而大槪防边之道，在于得人。日后边阃及守令，各别择送之意，申饬两铨为好。以西关防边之道言之，慈母山城修补之道，前后道臣、帅臣检饬之意，既非偶然。而昌城、铁山为西路要冲，丙子胡乱，亦自昌城完鹤岭出来矣。上曰，今日政新差昌城倅谁耶？象汉曰，具侃以副拟受点矣。宗城曰。臣以为，具侃似不能堪任矣。象汉曰，其人才具履历，允合此等重任，故备拟受点。而近来道臣迎击，亦一弊习，诚可慨惜矣。宗城曰，适会语及昌城，果有所达。而吏参迎击之说，非臣本意也。然而苟有真不可堪之人，则迎击亦势之然也。平壤中军，亦一重任。而即今中军梁彬，以笃老亦不可送。故臣与兵判，有所酬酢矣。上曰，然则道臣自辟，可也。宗城曰，臣素不知武弁，其可合人，不能知，故才与兵判酬酢。以前水使卢启祯为言，而臣亦未能的知其如何矣。上曰，道臣初政，既曰不可，则不可不改差。具侃及梁彬，亦一体改差。兵判既亲承下教，各别择送，可也。宗城曰。臣以帷幄旧臣，今当去国，区区倍切远离之忱。而圣体有镇时靡宁之候，尤不胜忧虑之至。伏乞静摄之中，以治心为第一工夫。至于兴工作事，则少无留意焉。上曰，通津等邑事，卿则以为如何？宗城曰，通津事，前日诸臣，既已陈达。而臣意则以为，文殊山城修补之道，初不为之则已，既欲修补，则连接江都，军役甚多。宜设独镇，以备修补之道则好矣。锡五曰，尹光莘，今才拿来，已囚南间，而有仰禀事矣。在鲁曰，光莘虽有违命之罪，而有异于叛逆，何必至于设鞫乎？上曰，向日尹得载亦有所达，该堂自可处断，何必先为禀定耶？可谓太过虑矣。以拿命之下，不即承命，发问目开坐。而该府三堂，并牌招同参，可也。又教于领相曰，卿则以光莘为何如耶？果是真狂，则放送似，可也。在鲁曰，此是今古所未有之事。臣之今日入对，正欲陈此事矣。上曰，副学诗礼家之言过矣。光莘其能吟风咏月乎？在鲁曰，灵城谓光莘得罪于臣，右相亦以为，臣素不好光莘，而臣非有私怒于渠也。大槪此人，曾经西北两阃，积失人心，无一可取。而常时行事，亦多狂气。虽以今番之狂言之，本来带狂，故界限不分明。姑未知真狂与否，而既犯违命，则自有其律矣。上曰，鞫问时，若又拒逆不对，再犯违命，则当用其律。而至用一律，则当更询大臣矣。若鲁曰，以帅臣违命，关系甚重。非诸臣所可低仰仰达，惟在圣明处分矣。命九曰，阃臣违命，所关甚重。用律之外，执法之臣，更无所达矣。在鲁进伏曰，有时急事，敢达。京畿监司李箕镇，以水原等邑留库谷，加分民间，俾作农粮事状请。而顷日右相筵达，请许留库中折半加分，则诸臣略有异同之论。自上以更为详量禀处，下教矣。还上之折半留库，法意有在，固难续续挠改。而畿邑本来谷少，故加分之举，年年有之，今年不可独为防塞。令道臣各别详量。还上最少，尤甚切急之邑，则折半分给。其次邑，则三分之一分给。还上不少，形势不甚为急之邑，则初勿加分宜当。此意，分付道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进伏曰，顷于宫城巡审时见之，则曜金门上边宫城外，七八闾阎，连接宫城。而造家军堡，反在闾阎之外，极为骇然。不可仍置之。即为毁撤事，各别申饬，何如？上曰，京兆堂上，常时不能严禁，从重推考。而曾前巡城时，三司堂上，亦难免不察之失，一体从重推考，可也。象汉曰，不但宫城近处，都城内越川造家之类，严禁毁撤，曾有朝禁，而京兆全不举行，事极骇然。各别申饬，何如？上曰，令京兆一体举行，可也。〈出举条〉若鲁曰，营将陞资新赴者，未满十朔前径递，则加资还收，已有定式。而清州营将李殷春，除拜本职，仅为六朔罢黜。第闻以其母病之甚重，屡呈递罢云。似有参酌之道，问于大臣处之，何如？在鲁曰，既以亲病递罢，则不可谓之规避。而事关后弊，似不可独为分拣矣。上曰，王者以孝为治，宜有分拣。而若有后弊，则依例处之，可也。象汉进伏曰。近来厌避祭官，成一痼弊，诚不胜慨然。而虽以目前事言之，端午各陵献官，多数差送。而文臣堂上，或带军衔下乡，或受由过限，不为入来，故无以分排塡差。朝者以此草记，而此皆由于政院之不为照管，申饬该房承旨推考。此后令政院各别照察，俾无如前之弊，何如？益炡曰，受由过限之弊，诚如洪象汉之言。而至于军职下乡者，称以未付军职前下乡云，此则政院何以为之乎？自政院一并照管之请，犹未深谅也。侍从臣呈辞单子，例自政院，下于吏兵曹。则照管催促之事，何可专诿于喉院乎？臣诚慨然。政院乃是号令百司衙门。自今为始，受由过限及带军衔下乡者，令吏兵曹相考书出来付喉院，以为照管，申饬，为宜矣。上曰，事极寒心。该房承旨，从重推考。自今为始，受由过限及带军衔下乡之人，令政院照管，依定式直捧禁推传旨，可也。〈出举条〉洪益三曰，向日台官，以不言被削矣。其后多台，宜即膺命，而居在近畿者，亦不即上来，一味寂然，诚为寒心。在近畿不即上来台臣。持平李光溭，掌令全命肇，罢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朝报〉大司宪金尚鲁，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外，两司在外人员，并递差。掌令全命肇，持平李光溭，并罢职事。〈出榻教〉堂上侍从人员受由过限而上来者，令政院直捧禁推事。〈出榻教〉海西审理使文案，秋官就议大臣后，与审理使，明日同为入侍事。〈出榻教〉同义禁柳复明牌招，即为开坐事。〈出榻教〉知义禁柳俨，今姑许递，其代即为口传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事。〈出榻教〉上曰，今日夜深，秋堂与海西审理使，明日当为入侍。而审理今行，罢黜者谁也？泰良曰，前安岳郡守赵东恒也。上曰，以何事罢黜耶？泰良曰，船价米私自处置，故罢黜矣。上曰，赵东恒何如人耶？象汉曰，审理使虽为罢黜，而赵东恒，实是可用之人也。上曰，善治者谁也？泰良曰，今安岳郡守郑汝稷，多有治绩，为一道中第一矣。益炡曰，领府事徐命均，身病甚重，为医药，昨日入城云矣。上曰，遣御医持药物，不离看病事。〈出榻教〉若鲁进伏曰，兵曹二军色郞厅久任切勿迁动，曾有特教申饬。而虽移拜台职，亦多仍任之例矣。正郞李光瀷，昨政移拜正言，二军色事，诚有可闷，敢达。上曰，李光瀷台职许递，兵曹郞厅仍任，可也。正言申𬀩曰，台官体重，而近或为他职请仍，臣常非之。况今台臣出仕之后，为仍该郞久任，许递台官，殊非重台官之道，敢此仰达矣。在鲁曰，台官之仍任二军色，虽曰有前例，新除未出仕前，则犹或可也。既已出仕登筵之后，还仍于本曹该郞，事体，何如？兵判陈达，有所未安，谏臣之言是矣。若鲁曰，臣亦非不知台职之为重，吏曹不当移拟他职。而拟之台望，昨日登筵时，未及知落点之已下。今日欲陈章请仍，而又值斋戒，适当入侍，故不得已陈达前例矣。大臣台臣之言至此，不胜惶悚矣。上曰，不但前例如此，既递之台职，似不得行公。仍任事，仍为施行铨曹。当该堂上，推考可也。象汉曰，兵户曹久任郞厅，虽未准朔，若差好邑，则该曹视若不见。而若移苦任，则辄请仍任，事甚非矣。此后则兵户曹久任郞厅，未准朔前，切勿举拟他职事，申明定式，何如？上曰，依为之。益炡曰，臣伏闻今番回还使臣之言，行中员役玄德渊，购得洗冤录为名册子。而此与我国无冤录之属，尤为该备。当此审理冤狱之日，亦宜一赐睿览云。而使臣入侍未易，欲令筵臣一番仰陈，故惶恐敢达矣。上曰，宜可一览。册子使之即入，与今番云观册子购来者，一体论赏事，分付备局，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5月3日

行都承旨李益炡〈坐〉。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吴遂采〈奉命偕来〉。左副承旨赵荣国〈未肃拜〉。右副承旨郑俊一〈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陈疏受由〉。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台命〈仕直〉韩光协〈在外〉。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午时，日晕两珥，晕上有冠，晕下有履。未时申时，日晕。

○孝宗大王忌辰斋戒。

○郑俊一启曰，大司宪金尚鲁，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在外，一员，持平二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右议政赵显命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郑俊一启曰，金吾堂上，依下教来待矣，敢启。传曰，诣阁。

○传于郑俊一曰，宣传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又传曰，秋曹堂上审理，使先为诣阁。

○郑俊一启曰，以校理尹得载牌不进禁推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益炡启曰，今日政，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bb吏批b，判书李周镇受由在外，参判洪象汉进，参议未差，都承旨李益炡进。吏批启曰，判书李周镇受由在外，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又启曰，昌城防御使，今当差出，而不可不极择，未准朔禁军将及他道守令中有声绩人，并拟，何如？传曰，允。以赵荣国为左副承旨，尹汲为礼曹参议，朴昌润为典籍，尹得载为献纳，李凤龄为掌令，赵东晋为昌城府使，金尚耉为持平，郑熙普为庆尚都事，郑汉奎为持平，申𬀩为正言，宋昌明为副修撰。兵批，判书金若鲁进，参判李重庚禁府堂上进，参议金应福病，参知洪凤祚入直进，左承旨郑必宁进。兵批启曰，新除授平安监营中军卢启祯，以前任谷山府使，方在罢散中，而不能致察，备拟受点，不胜惶恐。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副护军李世镇，闲良赵重协等，以捉虎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李世镇虽已资穷，未经准职，赵重协系是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特为加资。以李天骏、宋应赵、李挺宇、朴希任、蔡櫶、李志沈、尹澥为同知，韩圣揆、李景身、金灏为佥知，许汲为训炼副正，赵威镇为羽林将，黄河龙为训炼判官，尹泰渊为训炼主簿，李润德为训炼主簿，李征台、许𡍵、权𥠋、赵荣禄、朴泰斗、金应豪、申致远、申兼济、闵廷模、赵载浩、金尚重为单付副护军，金相福、吴彦儒单付副司直，南惠老单付副司果，成胤爀为平安监营中军。

○郑俊一启曰，假注书赵台命，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郑必宁曰，正言申𬀩，持平郑汉奎，肃拜后同为入侍。

○郑必宁，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右议政赵显命自三月至五月合三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即今病情渐益深痼，既不能供仕，则常禄不敢冒受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以韩光协为假注书。

○假注书赵台命书启。臣敬奉圣教，面谕于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处，则以为，即者入侍史官，来传圣教，而以尹光莘议律事，使之来会杂议，即当竭蹶趋诣之不暇，而臣才以光莘事，重被儒臣驳论，尚未及一疏自列，区区情地，已极不安，而加以贱疾近益沈笃，委顿叫苦，无望起动，恩命之下，末由祗赴，不胜惶恐之至。第臣于此事，既有定见，虽不得随众献议，当以一箚，仰备裁处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领议政金在鲁启曰，臣等承命来会宾厅，以尹光莘罪律事杂议，则兵曹判书金若鲁以为，尹光莘逆命之罪，不可容贷一律之意，臣已陈于昨日筵席，今无更达之辞。行司直金圣应以为，帅臣之违拒君命，曾所未有之变怪，惟在严法处之，臣无容别议。刑曹判书李春跻以为，以阃臣而拒王命，匪臣攸闻，区区迷见，曾已悉陈于前席俯询之下，而罪囚今始就拿，厥罪愈往愈彰，法无衬着之当律，断自宸衷而欲行，则臣无容别议。刑曹参判徐命九以为，尹光莘以帅臣，而犯逆命之罪，不可容贷一律之意，已陈于昨日筵席，俯询之下，无容更议。吏曹参判洪象汉以为，尹光莘罔赦之罪，已陈于昨日筵席，本罪之外，又添不纳供之罪，惟当断以王法，何敢更容他议。判义禁府事郑锡五，同知义禁府事李重庚、金希鲁以为，以帅臣拒逆拿命，前所未有之变怪，有司之臣，固当按法举行而已，臣等意见，已陈于筵中，无容更议。同知义禁府事柳复明以为，今此光莘之拒逆王命，诚古今之所未闻，国法之所必诛，此而容贷，则目前纲纪之隳坏，已无馀地，日后变怪之无穷，实非细忧。执法之臣，惟当按法举行而已，诚愿亟降明命，快正邦刑，使王章获伸，舆愤少泄焉。司谏院正言李光瀷以为，光莘初既违命，又不纳供，此实前古所未有之变怪。不即枭示，已失当律，今何可就囚称狂，而不行王法乎？令该府依律处断，断不可已。弘文馆修撰金尚喆以为，今此尹光莘之罪，在于违逆君命，既付有司之后，只当按法举行而已。臣之迷见，已有陈达于筵席询问之时，杂议之下，别无更达之语云。臣亦已悉浅见于昨日筵中，而帅臣之逆命不就拿，非但前古所无之大变，日后无穷之虑，实有思之不胜懔然者。虽或以狂易为言，律文所谓议拟奏闻者，乃指不辨父母水火之类耳。今此光莘之狂，非如平常之人，猝发狂疾之比，界限不明，形样难的。堂堂国家，尚有宪纲，决不可因此而屡有挠屈，益受其无限坏弄。依圣教定律用法之外，无容别议。伏惟上裁。

○大司谏李宗迪，司谏兪宇基启曰，臣等才识浅短，言议拙讷，本不合于言责重任，揣量已审，固无承当之望。且于近日诸台之被罪，区区情地，亦有所不可冒进者。惟此尹光莘，罪犯甚重，三尺至严，有此杂议之命。揆以分义，即宜入参末议，而在京诸台之被削，既因喑默，则虽臣等适在乡外，幸免同罚，而论其不言，为罪惟均，其在廉义，何可自同无故，晏然仍冒于台次乎？请并命递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

○郑必宁启曰，大司谏李宗迪，司谏兪宇基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箚子。伏以臣情病俱苦，召命之下，不得祇赴，臣罪万死。臣顷以尹光莘事，箚陈浅见，被儒臣周遮掩覆之斥，夫人见各异，不可强同。遇事各陈所见，可否相济，可也，而辄以情外不韪之目加之者何也？然臣不欲与之较卞，以伤事面也。今此杂议之举，事系创律，必欲博询而审处之，钦恤之圣德，孰不感叹？而死者亦可以无憾矣。然臣之区区之见，前箚已悉，今虽献议，岂有别般新见乎？不狂则必诛无赦，不然则贷以不死而已。近者曺命遇之罪，有浮于光莘，而犹且不诛，则独于光莘，虽狂必可杀云者，臣实未知其何说也。至于狂之真伪，臣既未目睹，诚不可臆断，然推之以春初传说，参之以今日举措，则其病之有源委来历，可知矣。狂者或知其妻子，而不知其父母者有之，或知其父母，而不知其兄弟者有之，明暗通塞，有万不同。今以受枷一节，而遂疑其阳狂，则臣亦未信其必然也，要其狂不狂，既在疑似之间，则其勘断之宁失于不经，恐亦无害于圣人好生之德也。伏乞圣明，十分商量而善处焉。顾今逆议锋生，而臣又妄发，司直之论，必有甚于周遮掩覆之目者，而关国家刑政大体，不敢不尽心焉耳。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陈者，予之初意亦然，而既谕处分下教矣，儒臣过中之章，其何撕捱？卿须安心勿辞，其即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五月初三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判义禁郑锡五，同义禁李重庚、金希鲁，右副承旨郑俊一，假注书赵台命，记注官尹学辅，记事官金道元，修撰金尚喆追后入侍时。上曰，今欲论尹光莘事矣。当初发遣宣传，即其地取头而来，则更无可论。既付有司，则当从律处之，而此乃千古所无之事也。岂有是律？诸臣陈达，可也。锡五曰，臣等待罪本府，不能捧招，臣当先被罪罚。且今执法之论，方为峥嵘，臣何敢擅自仰达？惟在圣上广询诸臣而处之耳。上曰，更思之，似当有加一层之律，而如是迁就，徒损国体。今当定罪，而适值斋日，至于亟正邦刑，则似不拘忌。同义禁出去，问于律官以来。希鲁承命出去入达曰，问于律官，则以为，如非逆狱，则虽三省罪人，不得举行云矣。上曰，然耶？上曰，儒臣进前。尚喆进伏。上曰，儒臣于尹光莘事，初入筵席，必未详首末矣。光莘事，非但开国以来所未有，抑亦古所未有。当初逆命时，若送宣传官，即其境取其头以来，则当快矣。刑人杀人，王政所重，其欲一问，今则既已就囚，既付王府，而又不纳供矣。初未取头而来，则国纲一坏矣，既囚而又未纳供，则国纲再坏矣。今欲正法，而若又违拒结案，则国纲将三坏矣。当何以处之，儒臣陈达。尚喆曰，禁都状启入来之日，臣适入直，而在政院见其状语，则极一变怪，臣甚惊骇。职在三司，义难泯默之际，副学元景夏，以本馆长官，为参书筵，适到春坊云，故臣贻书问之曰，尹事极一变怪，如有入对事，当请军律云，而其时状启不下，臣又未入对，今则光莘至于就囚矣。上曰，于古有如此事否？尚喆曰，臣甚孤陋寡闻，无以得可据之例，而副学亦言，天下只尹光莘一人，岂有可据之例云矣。上笑曰，副学则每以尹光莘一人知之矣。予亦见《纲目》、《宋史》，而终不得其如此者矣。尚喆曰，当初未就拿之前，即其境若取头而来，则军律可伸，而既付有司之后，只当考法，用其运命之律而已。上曰，副学则曾有所达，尹得载则请鞫问矣。昨日大臣以下，皆有所达，今无更问之端，而非为尹光莘一人矣，以其无前之事，故方议无前之律。禁堂退，与大臣、备堂、三司，相议以入，可也。锡五曰，既定新律，则只令大臣，该堂禀定似涉如何，并与二品以上诸宰而议定，何如？上曰，二品以上，似为烦多，与备局诸堂，杂议，可也。〈出备忘〉上曰，曾经道臣，以画员事撕捱，副学亦以此撕捱耶？锡五曰，皆以推考勘律，故无撕捱事矣。上曰，然矣。金吾诸堂，先为退出。上曰，儒臣持召对册子入来。注书持承、史册入来。臣台命，承命持《资治通鉴》入来。尚喆以单番持册入来。先读魏元皇帝中篇，几至半次，命俊一继读。至五月庚申晋王奏复五等爵，又命臣台命，继读终篇后，尚喆进文义曰，汉业自昭烈之崩，武侯之亡，中兴一事，已无可望，而刘禅顾何足言？初年则赖诸葛亮诸贤之信任，仅能守国，末年用一黄皓，至于覆国，岂不痛慨乎？董允生时，则皓不能用事。终允之世，位不过黄门丞，而及允死后，皓无受制处，则乱政败国，至于如此，而只有一姜维在，亦不使展布四肢，使维至有畓中种麦之举。读史至此，最为激慨处矣。上曰，予亦看此时忽觉激慨，而儒臣言如此矣。刘禅则虽使诸葛亮在，不能辅久云者，岂不是乎？而诸葛亮死后，姜维犹为兴复之道。虽才智不逮，不能成功，予每以为嘉矣。尚喆曰，姜维事，先儒尚论多矣。谯周仇国论，廖化谏伐之戒，出于度时量力，而姜维虽辄妄动，不能成功，以其计在兴复，故先儒比之于春秋干时之战而许之，此则当以此知之也。上曰，此则诸葛亮疏中，成败利钝非能逆睹之意也。尚喆曰，然矣，而姜维出处，与诸葛亮有异。槪诸葛亮受昭烈三顾之恩，已许身于汉者也。姜维则初以魏人，受魏中郞之官，而适当街亭之战，而归于诸葛，仍为汉臣矣。维在汉而母在魏，母有相见之语，而维以但有远志，不有当归为言，则维失处母子之道矣。及汉之亡，而能如诸葛瞻尚之处死，则亦无节义之可称，而可以诸葛亮并视之矣。上曰，此则儒臣之言是矣，而姜维比谯周辈则胜矣。尚喆曰，吴主欲与韦昭、盛冲讲学，而其言曰王务学业，其流各异云。此失其为学之道矣。治平极工，在于明理讲学，此尧、舜、禹、汤之所以为学者也。如此而今吴主以王务学业，分作两段看，此岂足讲学之可言耶？上曰，予方欲言之，而儒臣果言之矣。此真书自我自也。尚喆曰，为学如此，其亦何益？而犹为张布所沮抑，终至于废讲学，则吴主事，尤无足可言者矣。上曰，虽以吴主所云，今日之巍巍皆君之功等语观之，以其有功于得位之时，故为此德色之语，岂不鄙乎？尚喆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之语，非吴主之语，即经书中语也。臣于此，有可仰勉于殿下者。今日国势世道之尚今扶持，皆殿下初政勤励之效，何者？虽以臣出身后言之，此不过十年之间，而其时殿下于宾对，有一番停撤之时耶？庙堂如此，则百司亦自勤励。一事二事，自然有效于不知不觉之中，而近来虽宾对，亦有日次必行之时耶？虽以讲学言之，年前则三讲两对，殆无少停之时，而近来其有法讲之一开耶？如臣者，学识蔑裂，无所可称，虽日三登筵，有何一分裨补哉？然非臣，而岂无他侍讲之臣耶？虽静摄之中，召入于便殿，读书听之，随处酬酢，则岂不有胜于终日处深宫之时耶？臣于前后筵中，辄以为万世开太平，以逸遗汝之语，有所仰勉。臣等之情，诚亦憾矣。唐太宗不过中主，而温彦博，有但如贞观初之愿。殿下试以十年前，思今日治国之道，则殿下亦必有自觉处矣。为国之道，得其要道，一日奋励，有一月之效，一月奋励，有一年之效，一年奋励，有几年之效乎？近观国势世道，骎骎然如水益下，岂不切迫乎？上曰，此实予之过也。五十之年，非予所期，而若以他人言之，岂其多乎？阅历甚多，心气已惫。昭烈以六十之年，而志业犹不衰，予则五十之年，已如此矣。若使魏徵观之，岂但曰十渐而已，不可曰倦，而其必曰怠矣。予如此，故百度自然废弛，予亦岂不自知耶？虽以讲筵言之，气如此，欲为而不能为之时，亦多矣。每见省记，知儒臣之久在直，而未能频频召见，心甚歉然，自谓曰儒臣则在直而已。今日有下问事，使之入侍，而仍为召对。予亦见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之语，心有所动，而儒臣果缕缕言之，诚得体矣。言甚切实，予实嘉之。今日气稍胜，前头法讲，亦欲行之，而但儒臣虽以十年前言之，所谓十年前，亦无国事中一事实做之可言矣。虽以蜀言之，甲士至于十万云，而我国则通一国，必未满一万矣。虽以兵力言之，岂不可怜？而国事如此，脱有缓急，有何可恃乎？日前道臣，以兴工作事，有所陈戒，而虽欲兴作，谁有为之者耶？今番尹光莘事，诚开国以来所未有之变怪，一张备忘，可以处之，而犹且杂议者，予意专出于垂裕后昆之意，意盖深矣。尚喆曰，向来亲鞫罢后，以鞫囚刑推一日无过三次，有所定式。今此尹光莘事，亦欲必慎必审，至有杂议之命，此盛德事也。惟愿殿下，毋解此心，为垂裕后昆之道，则臣下孰不钦仰也耶？上曰，北地王谌同死社稷之言，岂不澟然乎？虽以即今言之，有以江都言之者，而予意每在于守社稷矣。尚喆曰，此则圣教未知其然矣。汉亡于蜀，蜀外无可去之处，则方当出降之时，北地王之言，如是澟然，而昭烈自中原入蜀之时，北地王，若以死社稷为义，以为不宜入蜀，坐待其亡云，则此岂理也？语未及毕，上曰，儒臣此言，有意而发，予已知听矣。尚喆曰，虽以都城言之，如可以保守社稷，则岂有他异议于其间？此实宗社之幸，而万一不能保守，则亦将曰守社稷，而坐待其亡耶？上曰，此则儒臣之言，是矣。即今虽非都城，皆是有社稷处，社稷则一矣。儒臣先为退出后，上命承宣、史官进前。即承命进伏。上曰，注书居在何地耶？臣台命起伏曰，居在公洪道清州矣。上曰，谁之后孙，而先代有显职乎？臣台命起伏曰，臣即太庙配享功臣吏曹判书汉山君赵仁沃之十三代孙，吏曹参议顺生之十一代孙。以荫仕为恩津县监，以忠孝赠左承旨，以学行腏享书院，号慕溪纲之六代孙也。上曰，尔以明经决科耶？臣台命起伏曰，臣果业经，登昨秋式年第矣。上曰，听尔讲读之声，可以知之矣。仍下教曰，上番兼史则在何地？学辅曰，在京矣。上曰，谁之族耶？学辅曰，故判书尹宪柱，即臣之八寸族大父也。上曰，下番兼史则在何地？道元曰，居在全罗道泰仁地矣。仍命承旨，书传教后退出。入直儒臣同为入侍事及召对为之事。〈出榻教〉同义禁柳复明牌招事。〈出榻教〉大司谏李宗迪，司谏兪宇基，并只推牌招，新除台臣一并牌招事。〈出榻教〉左副承旨赵载浩今姑递差事。〈出榻教〉上曰，此时守令，岂可迟滞？一司署经之人，即令下送。多台有阙代，虽值斋戒，有开政之例。政官牌招开政，仍即牌招署经，而近来除旨之下，辄称在外，此岂李君行欲求事君而先欺君之义？而纪纲所在，其涉寒心。今日政下批后，虽称在外者，政院详察，或带军衔下乡，或泛称在外者，直捧禁推，以励颓纲。上曰，阃帅违命，非徒我国所无，往牒亦无。彼尹光莘所犯，虽不微细，王府郞下去之后，迟滞不就命，中间咆哱还走。身为阃帅，敢违君命，命宣传官取头以来，王法当然，而予之其所深量，盖深矣。光莘之真狂非狂，亦不可不一问。严饬拿致，就囚之后，又称狂而不纳供，一有往牒所无，况复乎？况君父同也，既知其父垂首受枷，则其违君命，曰狂乎非乎？到今亟施邦刑之外，无他道也，而但汉张释之，岂不云乎？初命宣传官，即其地取头，则于国体为宜，既付有司，就囚囹圄，则宜用当法，不可施军律于法府。虽考律文，岂有衬着于光莘之律哉？自光莘制法，宜施亟正邦刑，而事系新律，军律之外，宜乎询问大臣。备局该府堂上、台臣、儒臣齐来，杂议以闻。诸臣以次退出。

○五月初三日午时，上御熙政堂。秋曹堂上、海西审理使同为入侍。刑曹判书李春跻，参判徐命九，参议赵荣鲁，审理使南泰良，右副承旨郑俊一，假注书赵台命，记注官尹学辅，记事官金道元，杂议大臣，领议政金在鲁，判义禁郑锡五，司直金圣应，同义禁李重庚、金希鲁、柳复明，吏曹参判洪象汉，正言李光瀷，修撰金尚喆，持平郑汉奎，正言申𬀩追后引见入侍时。上曰，海西文案入来乎？春跻曰，入来，而文案有二，皆可入览乎？上曰，只读当初文案，可也。春跻伏读讫。上曰，该曹覆启如何？春跻曰，杀狱至重，而前后狱情，非一二矣。上曰，推官亦陈。命九曰，铁串致所犯终不可放释者，而既非正犯，则亦不可代死矣。荣鲁曰，杀狱之说狼藉，而既不得正犯，则猝难究竟矣。上曰，孔麟起、成大事，可谓一人之死，三人偿命矣。命九曰，臣待罪海西时，既知此事，而终难核得矣。上曰，大臣之意如何？命九曰，大臣亦云全释不可，参酌岛配，似好云矣。上曰，当初推官，似不善处矣。成大皆为一族耶？泰良曰，麟起与成大为六寸间云矣。上曰，尹德一事，如何？泰良曰，德一所犯，不过数斗还谷之事，而所谓伪造，于渠非实情矣。春跻曰，所犯虽如此，既曰伪造，则罪近一律矣。泰良曰，为其父图生，偸出数斗之谷，以其情私言之，则可谓观过知仁矣。上曰，予意则此等狱，当初参酌，不为成狱，亦好矣。泰良曰，海西民瘼，不一而足。最可急者，各项上纳常定米作钱之弊也。当初作钱之时，米贵钱贱，故大米一石价七两钱，小米一石价钱四两一钱一分，而自海西酬应北路之钱，或至一时万馀两之多。今则钱贵米贱，生民之景色，诚为可矜。自今以后，随丰凶从市直作钱，则庶可为生民保存之道，而长山以北，则以山郡，出浦之难，当初常定，尤倍于他俋gg他邑g，不可不变通。且有军需库殖利之弊，牙兵入番之弊，为一难支之端。且人参一两，价米三石，当此参贵之时，实为难支之弊，故臣与道臣，相议革罢矣。上曰，初命审理发送之时，皆以为迂矣。即今三四道虽不来，以来者见之，可谓有效矣。抄启中凤山孝子朴泰齐，前后使臣，累度状褒，而年今八十九，终不得一命，则更何有可待之时耶？春跻曰，臣待罪京兆时，中路学者李梦鲤招见事，依下教累次招致，则终不来见，呈单曰，猥以行谊，名登九重，安敢以孝子自处乎云。更欲草记，而似涉烦缕，今因登对，仰达矣。上曰，其为人如何，而诸臣有见之者耶？荣鲁曰，虽未见之，而闻其为人，则已成貌样云矣。俊一曰，闻其为人则难矣。虽至饥饿之境，不食他人之物云矣。春跻曰，闻有宰相家奴子，见其行步之异常，故为推排，而愈往愈恭云矣。上曰，顷闻左相所达，其人作行，中路遭雨，凝然不动，至于所着笠帽子之落云，似是怪诡之类，而亦可为收用者。古有洪瑞泰、崔立，此辈亦可用矣。上曰，注书出阁门，大臣禁堂杂议，诸宰命来。臣台命，承命即出，与诸臣进伏。上曰，耳目之官，只一员乎？象汉曰，又有入来之声矣。在鲁曰，俄者大司谏及司谏避嫌，不当捧入，而捧入政院之事，殊涉不察矣。上曰，所达是矣。当该承旨，推考，可也。〈出举条〉上曰，尹光莘，初遣宣传，取头以来，则王者用法快矣，而汉文所谓刑者不可复续，既付有司，则当从其律处之，张释之，岂不有法如是更重之说乎？右相亦有所云云，副学于此事，亦可谓峻，而犹以傅生之论为言矣。予意亦所审慎，而此路一开，来后帅臣跋扈之渐，无以严防，故欲为别议新律。今此杂议，非光莘也，为国家用法之至重也。更为思之，则既付有司，亟正邦刑，此其当律，而复有可询者矣。干连逆狱者，如有狂病，则何以处之？在鲁曰，狂则初必不与谋逆，而既已同参逆谋后，始称狂易，则本心尤可诛矣。上曰，既命杂议，虽无可论，而光莘若复为人，则前头或可为突击之将矣。别荐三人，一则庸陋，一则如此，如彼而失一人，如此而失一人，予以是为叹矣。顷谕于右相曰，予恐此后，更无操弓之人也。卿见右相箚乎？在鲁曰，见之矣。上曰，右相此意可贵也。可谓得我心者，而此时此语，非右相则不能也。予以都事状启，虽已知之，俄送宣传摘奸，此是一镜后所无之事，非不信该府之意，而槪欲的知其在狱中所为也。果闻之则实为骇怪矣。希鲁曰，昨夜所为，亦如此矣。在鲁曰，当问目取招之时，听若不闻，终不对，则堂上以为，此是君上特教严问者，汝何敢不对云？则乃曰，君上奖我而赏之云耶？此乃故为相反之说，而非全不解听者也，极涉巧诈矣。上曰，闻光莘能知其父，而不知其君，罪不足惜，而予之犹惜其径用一律者，或冀其渠复为人，前头有用处耳。在鲁曰，今承下教，钦仰圣意，而臣则常以为虽战场，亦不可用矣。心本不纯，决无赴死之理，如此之人，有何可惜乎？渠特自恃其地望，每有骄傲之意，如骄子之骄其父，仍成习于行世，常时所为，全是狂气也。虽以军情言之，为光莘管下者，无不怨入骨髓矣。上曰，向于阅武时，使入阵中，则对曰，前头虽使赴汤蹈火，臣亦不避，而今日则有难承命云矣。予以是，已知其无气矣。在鲁曰，实是无用之人也。水营之人，必以至今容贷，谓其无国法矣。上曰，直用一律可乎？真狂则放之可乎？各陈，可也。在鲁曰，虽云真狂，用律，可也。锡五曰，此非臣一二独见所可仰达，愿采诸臣杂议而处之。在鲁曰，外论莫不齐愤。李锡杓亦以为，虽真狂，当用一律云尔。上曰，领相之意，虽真狂欲用律矣。今付有司，何以用律乎？在鲁曰，使将臣，坐沙场用军律，亦未为不可也。若鲁曰，外阃违命之罪，断无可以容贷之道，而俄伏承下教，以殿下好生之德，若委之真狂而直放，则犹或可也。如以前头可用与否为意而枉法，则恐非臣等之本意也。果是狂易，将何用之乎？用律之外，无他仰达矣。上曰，此兵判之达，是矣。春跻曰，当初违命，若非狂人，则世间岂有如此之人，而如是屡犯逆命乎？其为狂易则，甚矣，而国法至重，非臣所可低仰，仰达矣。复明曰，光莘可斩之罪，不止一二。初不传符，再次违命，贷死之律，非执法之臣所可仰达矣。圣应曰，若真狂则何用此法外之律乎？当初取头而来则已，即今不察其真伪而杀之，则非国家用法之道矣。象汉曰，训将在前，每以光莘为忧矣。今日筵白，似非平日本意矣。上曰，训将可谓德将，斯有乃祖之风，乘时斥言，则非忠厚之道故也。命九曰，俄以径杀，则或不无后悔为教，而臣则以为今日不杀，则必有后日之悔也。重庚曰，渠之当初所坐，既非重罪，而渠自作罪，至于如此，狂易则甚矣。然而屡违王命，则罪在难赦，执法之臣，何敢以容贷之道，仰达乎？上曰，郑汉奎、申𬀩诣阁云，注书出去命来。臣台命，即承命出来，与之偕入进伏。上曰，台臣亦陈光莘事，可也。汉奎曰，国有纪纲，三尺至严，在下之臣，直请一律之外，更无可达，而决案取招后，可以用律。至于捧手寸施刑，殊非用刑之道矣。𬀩曰，区区所见，既陈于疏中，更何缕缕而初不即其地取头，又若定罪以不严，则前后失刑之叹，当复如何？必捧侤音后，即可定罪，而手寸则决不可使为矣。尚喆曰，臣于午前筵席，已陈迷见，而禁都状闻中，既曰在下处时，细事无不照管，及闻拿命字，则投石索刀云，以人臣逆君命，自犯死罪矣。殿下以好生惜才之德，有此审慎之意，孰不钦仰？而但光莘，既非有功于国家，则不可以八议论之，又无目前警急，则亦无将功赎罪之道。唐玄宗之不斩郭元振，以其功也，但似狂非狂之说，臣未知其为然矣。光莘当初拿命，不过毕竟为夺告身之罪云，而今乃违逆君命，自作死罪，是知其必死而犯之者也。此岂非狂而如是乎？上曰，儒臣所达甚精。予之本意，可谓出注脚矣。尚喆曰，虽杀狱罪人，必捧侤音后乃行此，则尤异于杀狱，必为取招后，明正其罪可矣。至于手寸，则非但有伤于国体，亦恐有弊于后日，使禁堂必受侤音，可也。上曰，杂议有命之后，亦有深量者，已谕筵中，而其中一深量者，帅臣违命，今古所无，何问狂之真伪也？命宣传官，即其地取头，国体当然，而期于拿致者，过于审慎，欲卞真狂非狂，而后处之者也。径先直律，于国体若何也？以此起疑更询矣。诸臣陈达中，非狂则乃是逆臣，自有其律，只以一律勘断，盖以狂故也云者，意见的确。领相杂议，末梢所陈，意亦是也，而虽真个狂，议拟奏闻之律，岂可施于违命帅臣，以启无限之弊耶？况太宽于初，其在国法纪纲，岂可复宽？佥议无异，违命不就。拒逆供辞罪人尹光莘，令该府亟正邦刑。〈出传教〉𬀩曰，大司谏李宗迪，司谏兪宇基，以并引嫌而退，当初现告，既有区别，以此引嫌，无已太过，请大司谏李宗迪司谏兪宇基，并命出仕。上曰，依启。〈出举条〉𬀩曰，臣于新除台衔，有不敢偃然违逋，谨玆随牌出肃，冒没登筵，而日昨待罪馆职时，以尹光莘事，略陈短疏矣。及承批旨，并赐开纳，臣实仰虚受之盛意，而第于所论新帅失职，大僚箚语，迺有过矣。过中之教，臣于是，旋切慨惑焉。李彦祥之交龟后不得入处筹轩，久奉谕书于外廨，大失体貌，贻骇远近。谴罢之请，犹是薄勘，而圣上之曲加原恕，只施重推，已是意虑之外，至若大臣之箚陈，徒有顾惜之心，须无严正之论。噫嘻，光莘之罪犯，论以邦宪，难逭一律，则设有可用才勇，可恕之病狂，其在振国家将颓之纲，杜日后跋扈之虑，不可毫分容贷，而忽地剩语，有若营护，此臣所以深慨者，而圣上于大臣则恕以惜才，于臣则责以过中，臣不敢知圣意攸在，而还不胜讶惑之至。然臣既承未安之教，臣何敢自以为是，而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顷者所陈，大意则是矣。因儒臣时疏批，引嫌于新除台职，其涉过矣。勿辞，亦勿退待物论。〈出举条〉上曰。今番审理之命，意盖为民，而表章节义，即王者之一道也。今览书单，凤山士人朴泰齐，为亲而孝，向君而忠，国恤行素。虽登《续三纲》，其无过也，而但嗣服后，御史韩德全、洪昌汉前后道臣，相继转闻，已有除职之命，而尚不举行，年迫八十云。噫，铨曹用人，其虽不博，此等之人，成命之下，尚不举行，若此而其能奖节耶？勿拘大政，随窠悬注，备拟之意，申饬铨曹。忠孝本无二致，信川武人金重献之戊申提剑赴贼，立节效忠，无愧古人，其既赠职。此等之人，何待复奏？特旌其闾，以励颓俗。瑞兴人朱尚廉九岁孝行，文化郭召史之节义，无愧王凝之妻，俱有实迹，其令该曹，即为草记旌表，以示树风励世之意。〈出传教〉正言李光瀷台职许递，兵曹郞厅仍任事。〈出榻教〉在外儒臣，各别催促，即速上来事及政官明日待开门牌招，玉堂阙员差出事。〈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5月4日

行都承旨李益炡〈病〉。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吴遂采〈奉命偕来〉。左副承旨赵荣国〈未肃拜〉。右副承旨郑俊一〈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陈疏受由〉。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台命〈仕直〉朴师讷〈在外〉。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孝宗大王忌辰。

○郑俊一启曰，大司宪金尚鲁，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持平金尚耉在外，掌令李凤龄牌不进，传旨未下，持平郑汉奎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右议政赵显命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又启曰，左议政宋寅明上疏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又启曰，乐器都监堂上赵观彬，昨既违召，又不行公，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启曰，即者工曹郞厅来言，明日端午进上封裹时，本曹堂上，当为进参，而判书柳俨，方有情病，参判沈圣希，受由在外，参议宋征启差祭，无进参之员云。判书即为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以左副承旨赵荣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必宁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郑俊一曰，今此悬板五板，初使户曹为之，而承旨陈达，自政院为之。悬揭时，似当有细仗鼓吹，故留置大报坛，使中官及户曹郞官悬揭。追后悬板，亦令户曹，依此为之。

○郑俊一，以弘文馆意启曰，新除授副校理赵载敏，时在京畿广州地，副修撰宋昌明，时在长湍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本馆上番，连日阙直，事体未安，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有政。判书李周镇受由在外，参判洪象汉进，参议未差，右副承旨郑俊一进。吏批启曰，判书李周镇受由在外，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李汇恒为正言，尹得载为校理，金相福为副校理，郑元淳为吏曹佐郞，金省鲁为杨州牧使，尹宗大为丰川府使，金圣厦为白川郡守，李光瀷兵曹正郞仍任事，承传。兵批，判书金若鲁病，参判李重庚病，参议金应福差祭，参知洪凤祚入直进，都承旨李益炡进。以具侃为单付副护军，以赵台命为单付副司正。

○以校理尹得载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郑俊一曰，推考传旨捧入。

○右承旨吴遂采书启。臣敬奉圣旨，驰往传谕于杨州延曙村议政府左议政宋寅明所住处，则以为，臣于病伏昏缀之中，承旨俨临，传宣别谕，开释勤挚，诲责谆切，十行丝纶，字字心腹，有若慈父之诏迷子。臣伏读未半，感泪盈襟，而顾臣辜恩负国之罪，至此而尤无所逃，则又复惶陨震越，求死不得。臣虽无状，岂不仰认圣上处分之本意，而亦岂敢因此而有所自阻耶？惟其国体之所当严，私义之所不安，不得不冒死撕捱于新命之下，而且臣本病之外，近添寒感，头部如碎，肢体如束，宛转昏痛，气息澟缀。虽欲起动，亦无以自力，近侍临见，非敢假饰。今此宣召，便同临轩，而趋承无路，罪又万死，谨当俟病少间，更以一疏，仰请严诛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朴师讷为假注书。

○传于郑俊一曰，将欲下询，箚子留中。答右议政赵显命箚曰，省箚具悉卿恳。所陈者当下询而处之矣。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左议政宋寅明上疏。伏以臣前上辞本，未蒙体谅，昨承别谕，益加敦迫，至有偕来之命，史官承宣，相续来守，圣恩冞隆，臣罪冞深，臣诚且惶且感，汗泪交迸，徊徨闷蹙，益不知措躬之所。臣之无状，滥被恩遇，处心腹股肱之列者，今几年矣。虽甚愚昧，岂不知向来处分之出于匪怒？至公敕励之圣意，思有以仰体，而且臣本情之无他，曾于备忘中眚过二字，已幸圣鉴之俯烛，则今于事过之后，岂敢有自阻之意哉？惟其事关庙享，罪名至重，凡在瞻聆，莫不代臣悚惧。虽幸圣度天大，不即金木，而罢职薄勘，终不足以塞其罪，则在臣私义，有不敢仰恃知照，而视以细故，自同恒人。况又罪罢未过旬日，官秩旋复如旧，宠数太偏，惩畏不行，四方公议，未必不窃叹刑政之颠倒，而亦恐非圣上励一世振颓纲之初意，此臣所以感戴恩造，糜粉为期，而犹不敢为趋命之恭者也。且臣情势之外，病亦苦重，源委既痼，有非一时寒感而止，假令无故在朝，亦将思所以释担就闲，以延残喘。今若强滨危之疾，就蔑效之地，毕竟无补于国，而徒为决性命之归，则岂不有伤于天地生成之泽耶？臣于此，不能无望于圣慈之垂怜也。昨于附奏，病未悉对，懔惕之心，达宵未已。玆又毕沥肝血，冒死哀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明，俯垂谅察，亟许递臣相职，仍将臣前后罪负，勘以重律，以严公体，俾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无任伏地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传于郑俊一曰，承旨敦谕。又传曰，此敦谕，使偕来承旨传谕。

5月5日

行都承旨李益炡〈式暇〉。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吴遂采〈奉命偕来〉。左副承旨赵荣国〈呈辞受由〉。右副承旨郑俊一〈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病〉。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台命〈仕直〉朴师讷。事变bb假注书b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日晕。

○下直，高敞县监李徽曾。

○郑俊一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頉禀。传曰，知道。又启曰，大司宪金尚鲁，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在外，持平郑汉奎牌不进，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时无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俊一，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同副承旨金光世，由限已过，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以同副承旨金光世牌不进罢职传旨及校理尹得载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郑必宁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郑俊一启曰，校理尹得载，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谏院阙启，俱涉未安。除在外、牌不进、传旨未下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又启曰，乐器都监堂上赵观彬，连日违召，无意应命，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又启曰，中枢府录事来言，领府事徐命均，病势添加，为医药，昨日入城云。系是大臣去就，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新除授副校理金相福，时在全州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郑俊一，以吏曹言启曰，今此顺陵端午祭献官，以工曹参议宋征启启下矣。宋征启以端午物膳看品进去，故预差行副司直朴㻐陞实，则朴㻐名帖分送，已过数日。当此受香迫头之时，忽称在外，累次催促，终不入来，其在事体，诚极骇然。不得已以副护军李遂丰，改付标以入。臣象汉亦惶恐待罪，而朴㻐，令政院依定式严处，何如？传曰，允。又以兵曹言启曰，伏见公洪监司李德重状启，则清州营将李殷春，以其亲病罢黜矣，营将陞资新赴者，未满十朔前径递，则还收加资，已有定式。李殷春之除拜本职，仅为六朔，不可仍置，所授加资，依例还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前持平金尚耉禁推事，传旨启下矣。金尚耉下去京畿涟川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又以兵曹言启曰，今五月初四日，幼学韩以协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朴东新，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右副承旨郑俊一上疏，伏以臣素患关格之症，近因风寒之触感，显有复发之渐，而既不至大段，故不敢以此违傲除命，黾勉出肃，仍直多日矣。忽自午后，寒战大作，膈痰冲升，精神眩瞀，几至昏塞者屡次，急灌药物，少无其效，目今病状，实有污秽清禁之虑。玆不得不疾声昻吁，伏乞圣慈，俯谅臣病势之危重，亟递臣所带职名，俾得及时调治，以寻生路，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户曹判书徐宗玉上疏，伏以臣常抱癃痼之疾，久带剧烦之任，此其势必死乃已，又自前冬，重经轮疾之后，真元日渐澌削，精神日益消耗，澟然有顷刻难保之虑。日昨登对，病状忽剧，几至昏窒之境，幸蒙圣慈之怜闷，特令径退，臣于是，匍匐出来，左右疗治，得免污秽清禁之患，感祝恩私，有泪被面。盖臣狗马之疾，积有源委，初则痰癖为祟，频频发作，间又症形擅变，或似动风，或类中风，长时委顿，都无省觉。加以筋骨已衰，药饵罔效，沈淹半年，死亡无日，虽闲司漫局，决无强起供职之望。况此度支为任，既繁且重，筋力之奔走，簿书之期会，固非一时暂旷之地，则夫岂笃疾垂死之人，所可堪当也哉？臣每以病重实状，陈乞于庙堂，庙堂亦颇矜念，将欲诠禀于筵对，而未得闻耳。今则宸鉴既已俯烛矣，圣念亦又垂怜矣。天地生成之泽，父母顾复之恩，臣可得以并有之矣，又何待庙堂一二言耶？噫，臣本无似，最居人下，而谬蒙特达之知，猥置器使之列，渥恩偏被，尘露蔑效，惟平日自矢于心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耳。如使暂解机务，另费医治，赖天之幸，而复起为人，则燥湿险夷，只当殚心竭力，图报圣恩之万一，顾何必驱䇲垂死之喘，重贻瘝旷之罪也哉？玆敢沥血为辞，涕泣封章，伏乞圣明，将臣本兼诸任，亟许镌解，仍令选部，勿以他职事见责，使之优游偃息，少延将死之喘，以卒曲遂之恩，不胜幸甚。臣于筵席退出之后，病势越添，淹淹昏倒，死生未分，昨伏闻以逆命罪人议律事，有来会杂议之命，而未克祇赴，迹涉违傲，罪在罔赦，亦乞重赐勘处，以肃颓纲，以安微分也。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修撰金尚喆上疏，伏以臣近因僚员不齐，替直无路，抑情持被，今已多日矣。即闻家信，则臣之老母，床席沈淹之中，自数日前，将摄失宜，又添重感，乍寒乍热，似疟非疟，寝食专废，神息无以收拾，实有澟澟之忧云。臣以单独一身，得闻此报于浃旬离违之中，方寸煎灼，实难忍住，玆冒万死径出禁门。伏乞圣明，亟递臣职，以伸人子至情，仍治臣前后渎扰之罪，少安私心，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5月6日

行都承旨李益炡〈坐直〉。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具宅奎〈未肃拜〉。左副承旨南泰良〈未肃拜〉。右副承旨徐命珩〈未肃拜〉。同副承旨申思建〈未肃拜〉。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台命〈仕直〉朴师讷〈仕〉。事变假注书李复基〈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蔚山府使兪彦通，横城县监兪彦民，新溪县令沈鋿。

○郑必宁启曰，大司宪金尚鲁，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在外，持平郑汉奎牌不进，传旨未下，掌令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同副承旨金光世，昨既有只推之命，而今日又不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启曰，乐器都监堂上赵观彬，连日违召，尚不膺命，事体极为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郑必宁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卜马二匹立之。

○传于郑必宁曰，今日下询，乃是大政。右相处入来事，遣史官传谕。宾厅进不进单子，更为修正书入。

○郑必宁启曰，右议政赵显命，依下教来待矣。又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虽非日次，昨既頉禀，前头日次，又值国忌，来会宾厅云矣。敢启。传曰，诣阁。又启曰，假注书朴师讷，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又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有阙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仍即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尹光莘亟正邦刑事，承传启下矣。臣等今方来会本府，而昨日大臣箚批，有当下询处之之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悉谕于处分下教。今者二议，各有所执，而相臣之犹执初见，复为陈箚，可谓得相臣之体。宰臣之龂龂固执，亦得古人之义，是可谓两美具矣。但玆事肯綮，专在于狂之真伪而已，相臣之争执，其或真个狂而置法，是违于法意云。宰臣之固执，或非真狂而施宽典，是因此而大坠纲纪云。首揆之意亦若此，王者当执其中而处之，严查狂之真伪而处之，方可以服人心，于受刑者，可亦无冤。不辨真伪，从众议而正法，其太过也，不辨真伪，而从宽议，而酌处亦太宽也。此等关系莫重者，岂可轻傅惟轻之典哉？严讯取服，断不可已也。此则相臣宰臣，亦无异议，其问目则称狂、不纳符、不就拿、不纳供之状，除寻常严讯，取服以闻。

○郑必宁，以吏曹言启曰，本曹佐郞郑夏彦呈状内，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新除授白川郡守金圣厦呈状内，前任永柔县令时，以户曹奴婢贡木，未收有越等，斯速入启递改云。既有越等，则揆以法例，不可冒赴，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判书李周镇受由在外，参判洪象汉进，参议未差，都承旨李益炡进。吏批启曰，判书李周镇受由在外，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又启曰，台谏及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以具宅奎为右承旨，南泰良为左副承旨，徐命珩为右副承旨，申思建为同副承旨，洪廷命为掌令，李台重为副应教，兪彦好为修撰，宋征启为大司谏，元景淳为司谏，柳謇为正言，洪正辅为持平，赵暾为献纳，柳显章为持平，李克禄为吏曹佐郞，金喜庆为白川郡守，南泰会、李基德、郑纯俭单付检阅，金应福为茂朱府使。兵批，兵曹判书金若鲁病，参判李重庚禁府坐起进，参议金应福入直进，参知洪凤祚病，都承旨李益炡进。兵批启曰，同知中枢府事宋应赵、李挺宇、尹澥、朴希任，佥知中枢府事韩圣揆、李景身、金灏，俱以笃老之人，病难供职云。西枢虽是闲局，不可虚带，并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以赵荣国、郑俊一、金光世为单付副护军，吴遂采单付副司直，尹光绍单付副司果。

○以李复基为事变假注书。

○右承旨吴遂采上疏，伏以臣之素抱危疾，不堪供剧之状，即通朝之所共知者，四朔夙夜之馀，肺痰益肆，有时昏塞，不省人事，有食必吐，饮啖全废，祗缘向来院僚不齐，不敢言私，忍死滞直矣。此际奉偕来之命，颠倒出来，宣谕大臣之后，归顿村舍，任便调息，或冀病情之一分向减，而荒郊旅次，将摄失宜，医救之方，从以益疏。自去夜来，诸症陡剧，吐出血痰，殆无其算，昏昏闷绝，晕倒床席，又得轮行时感，头疼暴重，四体如束，若不可以顷刻支吾。如不得及时归治，则深恐有死生之虑，疾痛之号，不于天地父母而何哉？臣今含命在外，驰疏渎冒，缕陈贱疾，极知万万震悚，而迫于病势之危剧，不暇缓声，敢以短章，从县道仰闻，臣尤死罪。伏乞圣慈，特垂怜察，先递臣职，仍许退归调治，以卒天地生成之恩，千万至祝。臣无任惶恐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踏启字。

○大司宪金尚鲁上疏，伏以即接烂报，以尹光莘事，备忘特下矣。虽未委金吾郞状闻辞语之如何，而观于右揆箚，则光莘之拔剑吓喝，违拒拿命，盖可知也。噫嘻，此何变怪也？不但我朝三百年之所无，天下古今有国有君臣以来，曷尝有如许变怪乎？君臣之分，截然若天地，而近来纪纲日隳，堂陛不尊，骎骎有衰世气像，臣常懔然而忧，以为慢上者诛，犯分者一切以法从事，然后国事可以有为，昨年讲筵，亦尝以此说进矣。今此光莘之罪，为慢上乎，否乎？为犯分乎，否乎？假使光莘狂易失性，如大臣言，谚曰，醉者未尝詈父母狂者未尝戏雷霆，盖谓其醉且狂者，犹有秉彝，不敢犯至尊而狎至敬也。君比则天也，父母也。光莘于平日，少有严敬畏尊之心，虽狂，顾安敢拔剑而抗君命乎？光莘之在水营，未闻狂奔乱走，又未闻以刃剔人，而今于拿命之下，乃敢作此举，其所谓狂易者，不亦怪乎？人臣而无其君则皆逆也，何必称兵而叛，始谓之逆乎？况从古跋扈之臣，称兵有之，公然拔剑而不就拿，未之有也。臣虽无状，决不敢以杀戮导殿下者，而此则关系甚重，光莘不诛，臣分将坠尽矣，三尺亡所施矣。且天下之事变无穷，日后似光莘者，辄效光莘事曰，吾狂也，人亦从以解之曰，彼狂也，可以都无事矣。呜呼，宁有是哉？狂易者贷死之法文，杂犯以下用之，可也，无君之罪，不可用也。昔汉之邓通，一弄臣也，而申屠嘉欲诛之，以其无礼也。今者光莘所坐，较之无礼，何如也？大臣之所叹惜，不在于王法之不即行，而反在于失一猛将，有若薄物细故者然，臣窃然也。今日急先务，无如立纪纲，而纪纲之立不立，正由于此等处。伏乞圣明，快挥乾断，亟令王府，槛致光莘，设鞫严问，以正典刑。不然，发遣一宣传，取其头来，俾大小臣民，知有王纲，幸甚。金吾郞之不即拿来，势有可恕，而辱命则莫此之甚，亦令拿鞫重勘，以励他人。两司之臣，既见此事，而视如寻常，默无一言，果有罪耳，特教严责，亦可为立纪纲之一端，臣诚为圣朝喜，而递差薄罚，恐涉太轻，改命削职，亦似得宜。事有关于刑政大得失，而臣方职忝执法，有不容以在外而已之，玆敢驰拨封章，略贡浅见，恭俟财处焉。臣无任悚惕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已下教而处分矣。

○工曹判书菁阳君柳俨上疏，伏以臣重被儒臣之斥，略陈卞对之章，而适值斋戒，未获登彻，日昨天牌之下，又犯违逋之科，臣心悚蹙，靡所容措。今因次对，有单子改修以入之命，臣之即今情势，实无转动之望。虽荷圣鉴之曲察，特解金吾之兼任，而本职及筹堂，亦无以行公，况此筵对，又是下询尹光莘之事，臣既因金吾草记，而被人诋斥，则尤不敢抗颜进对，偃息在家，终未免仍前悬頉。臣罪至此，益无所逃，短章自列，冀被谴罚。乞递臣职，仍勘臣罪，以靖私义，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此何撕捱者？卿其勿辞行公。

○乙丑五月初六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右议政赵显命，兵曹判书金若鲁，右参赞徐宗伋，刑曹判书李春跻，刑曹参判徐命九，吏曹参判洪象汉，左承旨郑必宁，假注书赵台命、朴师讷，记事官尹学辅、金道元进伏讫。在鲁曰，近日日气甚为蒸湿，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气候差胜后一样矣。在鲁曰，王世子感候，已快愈乎？上曰，益愈矣。在鲁曰，昨日次对，既不为之，而明日以后连四日，连以国忌斋戒，正日相值，十日次对，亦当为頉禀。将为久未登对，故臣等今日会于宾厅，而殿下以尹光莘事，将有更询为教。尹光莘事，臣则日昨已为陈达，今无他意。俄者下教，似非更询于臣等已会议者，而右揆既有陈箚，先为下询于右揆，似好矣。上曰，议论累次消详为好，何必得新入者议之？伊日处分之后，予亦有量，而且右揆有言，故欲更议耳。在鲁曰，今日备堂，虽或有应頉，而悬病不进者多，故送郞往复，使之进参，而终无追进者，此际又有下教，而刑判一人外，又皆不进。悬病不进人，并从重推考，受由在外人，亦令催促上来，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上曰，以今日台谏言之，亦无一人进参者，显有观望规避之意，诚为寒心。如是而其能为国事乎？日昨入参之台臣，亦皆不入矣。在鲁曰，其台臣昨日已为牌不进，而传旨未下，故不入矣。上曰，昨日牌不进，盖亦已见右揆箚，知几规避之事也。上曰，右揆之箚见之，予意亦然矣。右揆先为达之。显命曰，臣箚已陈所见，别无更达之言。俄与首揆及诸宰，有所酬酢，而臣意以为，果是真狂，则决非必杀之罪云尔，而领相则以为，终是可杀之罪云。领相及臣之岐议，岂有一毫私好恶于其间也？所见各异故也。凡论罪议律之道，有十分可死之罪则杀之，十分不可死之罪则不杀。此等无疑之事，则不足议为，而至于可以死可以不死之罪，则必当审慎，十分商量为好。断者不可复续，死者不可复生。如或有罪疑滥死之弊，则岂非国家刑政之累乎？臣意则尹光莘，终是似真狂，真狂则杀之诚过。狂易减罪，固有律文之可据，臣箚已为陈之矣。当此清平无事之时，虽昆虫草木，可以生之则生之为好，况尹光莘虽已狂易，位至宰列，用律得失，有关政令，故敢于勘断之后，犹虑其或有一分过中，而猥此箚论矣。上曰，卿及首揆之言，俱出公心，予皆知之。心中既有疑意，则悉陈所见而争之是矣，而今世之人，皆不欲立异。若非卿，岂有能争之者？以今日见之，多不入来，显有观望，诚为慨然。卿独立异于首揆及诸宰，而有此陈达，予甚贵之。卿亦或有有怀不达，则国事尤何可言乎？元景夏于此事，可谓峻论，而顷日亦以一番究问处之之意，达之。今光莘之事，如贼适之类，则直用当律，而此则不过违命，果是伪狂，则宜用初律，而若其真狂，则宜有参酌可恕之道矣。顷者有以为民除害为言者，而予意则以为，定罪之道，只论即今所犯之罪，不必拖及他事也。领相之意，何如？在鲁曰，大槪右相则自初以真狂知之，故与臣意有异也。臣则以为，尹光莘今日所为，虽有狂气，而渠之人物，本来痴狂，仍蒙朝廷之奖用，益长其气。正如骄儿得父母之过爱，众人之过誉，渐益养骄，侮慢父母，无所忌惮者，而今番见李德重状启，益激一层火气。及见拿命之有下，则以其无忌惮慢侮朝廷之心，仍作狂者之状，欲使前日之事，归之于病中人事，而又遭鞫拿举措，始乃恐其将死，益为真狂之状也。来时所为及来后所为，前后有异，其初既听其父言而就拿，则可见其狂，非不知父母之狂。及其入来，不为纳供，举措益狂，则终似伪狂。虽曰真狂，臣意则帅臣违命，所犯既重，终难容贷矣。右相箚中所引《大明律》，取自上裁云云者，亦似不必衬着。《大明律》，有八十以上，十岁以下及毒疾，犯叛逆杀人应死者，拟议奏闻，取自上裁云云，而叛逆二字，唐本无之，只乡本有之，是亦不可准信。以理推之，虽毒病之人，果入于叛逆，则岂可生乎？况帅臣称狂，违命将过一月，必当设鞫严问，以正邦刑，断不可已也。上曰，若是非狂而称狂，则固无容议，而右揆所谓有何所利而称狂云者，诚有所见，予意亦然。果是真狂，则岂无容恕之道乎？在鲁曰，若是真狂，则如圣教容恕，容或可也，而臣意则终似有激，而转辗称狂，如俄者所达，今以真狂容恕，而日后又称病愈不狂云，则虽下贱，皆笑朝廷之见欺，而必有轻法之心，岂不可闷乎？上曰，两大臣之言皆是矣。尹光莘今虽宥之，观其举措，日后必将又犯于他罪矣。此后果更作罪，则国家之纪纲，益将落下，此亦可虑，而但或真狂而用律，则亦非钦恤之道，是甚难处。诸臣之意，何如？若鲁曰，臣以自上裁处之意，自初仰达，而最为难决者，是其狂不狂，不能的知也。狂之真伪，既有所疑，则所当以罪疑惟轻之道处之，而但其所犯至重，或是伪狂，则关系何如？决不可轻傅生议，而必更严核其真伪，似好矣。宗伋曰，果真狂，则傅生之论，不是异事，而姑不知其狂之真伪，帅臣违命，所犯则重，不用其律，必有后弊，决难容恕矣。上曰，领相所达，发愤于李德重，转辗至此云者，似然矣。若鲁曰，似然。此所谓弄假成真也。春跻曰，臣既悉陈于日昨，即今所见，与前无异矣。命九曰，臣亦别无他议，而其真狂与否，或有可知之道，则为好，而既难明卞，所犯则重，何可容贷也？如欲傅生，则必须一番查核而处之，似好矣。象汉曰，圣上日昨既下亟正邦刑备忘记，今日又以傅生之议，询问于群下，此乃春生之意，更为蔼然于秋杀之后，圣人好生之德，臣实钦仰。且诸臣皆曰可杀，而右相独能立异，既有所见，不为苟同，惟虑国家之刑政，或有所失。右相如此之事，实是贵事，他日国家，必有他事，得力于其立异之论也。臣又为朝廷喜贺，而臣以为，尹光莘事，则决不可容贷矣。臣顷于李匡谊事，力主傅生之论，况此尹光莘，则既无关系于偏论，又非嫌怨之间，本无伤害之心，右相亦知之矣，岂无欲其生之心，而当此人心世道日下之时，帅臣违命，以狂见贷，则朝廷之纪纲，益难收拾，而前头又不知有何变怪也。右相以为，毒疾则可以容恕云云，而臣则以为不然。若所犯至重，则何可以毒疾赦之乎？汉成帝时，有军士癫狂，入于宫中，自谓玉皇上帝，使之入来云云，而终为下狱死矣。臣既见杀狂之事于《史记》，故尹光莘，亦谓勿论狂不狂，依律处之为当也。兵判查核之说，亦有不然。此事不但不必查核，亦无更查之道。只以禁都、宣传之原情见之，二十一日以前，无狂气云云者，可知其罪之难贷矣。殿下若当杀不杀，而此后有弊，则虽悔何及？今日世道，无一纪纲，此亦纪纲中一大关系，断不可傅生矣。上曰，吏参以右相之事，为喜贺云者，似是抑扬也。象汉曰，臣非抑扬，实出真情。若非此大臣，则未易为此，而臣之所尝贵其立异也。在鲁曰，所见既异，则争之为好。右相之二次陈箚，诚是矣。上曰，右相之事诚是，而吏参贵之之论，亦是矣。上笑曰，右揆常时，必以纪纲为重，持论尚严矣，今番则与吏参异议，何也？显命曰，刑政或失，则亦非美事。虽不狂而违命，只当送宣传官枭示，而其罪诛止其身而已。其果真狂，则与不狂违命者，宜有减律，而今不卞其狂不狂，直为亟正邦刑，诚涉太过，故所以累次烦陈也。吏参以狂亦用法之说，引据古事，汉军之事，臣未知事实果何如，而臣箚所陈犯韠充军事见之，可知狂夫之减律也。尹光莘之真狂与否，臣虽不能质言，而自春初已有狂病之说，似是狂则狂矣，狂而杀之，终为用法之累，必须鞫问，明其佯狂，然后用法为好。今使该府，严加穷问，必受其佯狂承服。虽至杖杀，此则犹可，而不卞真伪，虽狂当杀云云之论，诚沓沓。臣意亦非爱惜而傅生也。必欲明其伪狂，以为用法之有辞也。上曰，右揆所论，非出于顾惜其人之意也。象汉曰，然矣。若鲁曰，今惜何用，实出于公心矣。上曰，尹光莘举措，若严问而使之迟晩，则伪狂承服之不为，亦不可知矣。显命曰，渠若以伪狂迟晩，则其所迟晩，虽或出于真狂所致，必如是然后，用法体段成矣。以狂容恕，则必有后弊云云之说，亦不无所见，而死者不可复生，断者不可复续。万一有一分滥死之叹，则亦不可恻乎，昨疏所陈酒食馈贼者，其罪何如？而范仲淹论以不杀，其言以为，欲拒则势弱而不能守城，徒使民人皆死而已，故姑以酒食诱之，以免屠城之祸，其情可恕云云。若以后弊言之，则守城馈贼之弊，其虑何如？而情有可恕，则法不强用。尹光莘之事，亦果有可恕之情，似不可专以后弊为虑，而过为用律也。上曰，卿与吏参之言俱是，而兵判查核之说好矣。在鲁曰，自明日至三明日，皆有国忌，不可用刑，而其间左相，似当入来，姑待左相之入来，下询，似好矣。上曰，左相入来，则必有执两端用中之论，而一向在外，可闷。显命曰，臣于将陈箚时，以书往复于左相，而其所答以为，傅生之议，执法之论，各皆得体，不可偏废云矣。上笑曰，然则左相虽来，亦必不决矣。狂之真伪，推问，似好矣。显命曰，如此然后，可成狱体矣。象汉曰，听其父言而就拿，则是知其父，而独不知君命乎？似无可问之事矣。显命曰，狂病千态万状，难以一槪论也。有知父母，而不知妻子者，有不知父母，而知其妻，或能生子者，虽真狂，亦不无一点子通明处，而其他昏塞。近来尹奕是狂人，而亦多知觉矣。在鲁曰，此则然矣。上命必宁，书禁府草记判付曰，悉谕于处分下教，今者二议，各有所执，而相臣之犹执初见，复为陈箚，可谓得相臣之体。宰臣之龂龂固执，亦得古人之义，是可谓两美具矣。但玆事肯綮，专在于狂之真伪而已。相臣之争执，其或真个狂而置法，其违于法意云。宰臣之固执，或非真狂而示宽典，是因此而大坠纲纪云。首揆之意亦若此，王者当执其中而处之，严查狂之真伪而处之，方可以服人心，于受刑者，亦可无冤，不卞真伪，从众议而正法，其太过也。不卞真伪，从宽议而酌处，亦太宽也。此等关系莫重者，岂可轻傅惟轻之典哉？严讯取服，断不可已。此则相臣、宰臣，亦无异议。其问目则称狂不纳符，不就拿，不纳供之状，除寻常，严讯取服以闻。书讫。上曰，一日亦有二次刑推之规乎？在鲁曰，虽一次为之，判付中既有除寻常三字，则可以严推矣。上曰，刑推侤音时，不为着名，则亦可以手寸为之乎？显命曰，手寸亦可为之矣。象汉曰，决案则不可以手寸，而刑推则不拘手寸矣。上曰，注书持此判付，即为分付于禁府都事，而若不着名，则手寸为之之事，亦为分付，可也。台命出而分付，还入进伏。必宁起伏曰，即今院僚苟简。都承旨李益炡病不进，右承旨吴遂采呈辞受由，左副承旨赵荣国，以家内不净，不为入来，右副承旨郑俊一上疏受由，同副承旨金光世牌不进传旨未下，只有臣一人。右承旨吴遂采，姑为许递，今日政差出似好。且都承旨，所当请牌伴直，而拘于院规，不得请牌，故敢达。上曰，右承旨吴遂采，则当于辞单许递，而都承旨李益炡牌招，赵荣国、郑俊一、金光世并递差。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可也。〈抄出榻教〉金若鲁曰，今日为政事，命下，臣等所当出去开政，而承旨方无参政之人，待都承旨入来，然后可以开政矣。上曰，然矣。注书出去，以此榻教，即为分付，可也。台命出去分付，还入进伏。上曰，左右史无人矣。郑纯俭出六，则李基德辈宜乎，撕捱乎。郑纯俭之终不行公非矣。上曰，然则李基德軰所执是乎。显命曰，然矣。郑纯俭翰荐后，已经草土，故更为其职，心有不忍，而终不行公云。其情则诚为恻伤，而翰院规例则不然。李基德之撕捱，不是异事矣。上曰，然则郑纯俭之出六，置之乎？显命曰，然则闵百祥，亦于其时，同为出六，而别无当出之义，似并置之矣。上曰，闵百祥之出六，诚亦轻遽。显命曰，闵百祥既入翰圈，则所当一番召试，而遽然陞六，诚无当初翰圈之意矣。上曰，召试当应之人，今又谁耶？在鲁曰，似不多矣。上曰，郑纯俭还降，则亦不以此为撕捱乎？在鲁曰，自前还降行公者多矣，何可以还降为撕捱乎？郑纯俭不为行公，则李基德辈，亦无出仕之理，又不可并皆出六。郑纯俭，似不可不还降督出，而闵百祥则与郑纯俭有异，依前出六用之，亦何妨之有？上命书传旨曰，以郑纯俭陞六事，更以思之，意或不然，一欲下询，今闻首右揆陈达，正若予意。其陞六勿施，令该曹更付翰林。违牌翰林，并叙用，一体付职，牌招察任。〈榻教〉在鲁曰，左相之罢职，是公罪。虽一时以事体谴罢，既是公罪，似不过咎，且无关系，而重卜已久，尚不入城，诚为过矣。各别敦谕，以为速出之地，似好矣。臣且闻今番黑牛，比前最好云。盖其臀肉之不能圆满者，牛臀本不圆满，虽极肥，终不如马臀云矣。上曰，其牛终是不善喂矣。在鲁曰，臣之所闻，则无愈于其牛云矣。虽以该官言之，圣上亲为省牲，尤岂敢不极择肥腯乎？该官之罚，亦公罪，而尚未蒙释，此亦过矣。上曰，监察则已特放矣。显命曰，该官等之罚，亦已行矣。国家为先宥罪于该官，仍为敦勉左相，似好矣。上曰，左相过矣。敦勉之道，从当为之，而其时猪羊则可用，而牛则终似不善喂矣。在鲁曰，猪羊本来易肥之物，牛则模样本不圆满矣。上曰，更思之，臀肉之不满，固当与马有异，而若善喂，则毛色如洗油，其牛则不如此矣。虽然左相则公罪，虽以事体致责，予以为重卜后，即当出仕矣，尚此撕捱，诚非平日所望于左相者也。显命曰，圣上处分，事关祭享，其在重事体之道，严处为好，而大臣之事，则既是公罪，虽以事体饬励，罢祭后，从容为之，尚未晩矣，而伊日百僚瞻视之中，有若被驱逐出去者然，似有欠于礼使之道。此尤左相之惶恐于心，而其所不敢即出者，似由如此故也。上曰，卿言是矣。予亦处分后，心以为过矣。虽然，我国人则人事边太胜，故如此，而古道则不必如此。昔萧何以上林事下狱，而赦出后，无以此为嫌之事矣。在鲁曰，古观虽知其好，亦有不得不从俗之事矣。上问显命曰，卿之气运，近来何如？显命曰，素患癖积，近益作苦，气常上升，故真元渐败矣。上曰，见卿之貌，比前败矣。卿之气败，是谁之咎，岂他人之使然耶？心平则气亦平矣。显命曰，今则心已尽解，而病实难强。顷日以卜相事入来时，以更观病情后，更为筵白而去就之意，为达矣，今适入侍，故敢达。臣之病状，根委已深，渐渐有加，近来则寝食全减，元气澌铄。即今虽能强力行动，看若犹有馀气，而病若一卧，决难复起之望。特垂矜恻，许递相职，使之安意调病，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卿以心解为达，而容貌之如此，病气之如此，予以为皆由于心犹未解也。以病言之，则卿病必不若予病，而予则诸臣见之，必不大段瘦败矣。卿常时，每以求放心三字勉予，而予甚愧其不能矣。求放心之大臣，今亦如此，况予尤难自强矣。予气之衰，近来益甚，与诸臣酬酢之时，犹能作气，而及其罢入，则澌惫难振。数年以前，久为静处则甚沓沓，有欲乘马出外之意，有欲扶杖田野之意，今则亦无如此之意，惟欲从容处静。东宫近处，有一小榭，甚为幽静，久未涂壁，故顷令户曹修葺。傍人或问葺此何为，予答曰，予不知何时可卧，而卧则当于此堂卧云矣。今卿亦欲卧矣。予知卿意之如此，故顷于重卜日，欲许卿休，而其时鼎席，只有卿一人，故为国事，不得许之矣。即今则首揆既已行公，而左揆亦必非久行公矣。卿须姑为休息，安意调理为可。予且直言之，相职则决无许解之理。卿若寻单，则敦谕之际，徒为困我而已。卿则欲退，予则不听，卿则引入，予则勉出。卿心之不安，姑不论之，而予则用气必多，予甚为闷，预请于卿。卿须调理，勿为寻单，可也。显命曰，上教如此，臣病若有一分可强之势，则何敢为必递之计？而臣之病状，已为深痼，时方虽曰在职，不能陈力于职事，便同原任久矣，而即今愈往愈甚，尤无可为之望矣。病形如此，而职任依旧，臣心之不安，又当如何？圣上虽以姑为休息为教，而若未递职，则心不得自安，决无善为调病之路。臣若专为便身之计，则是无状，而以臣容貌气力见之，可知难强。圣上如欲终始用臣，则尤当姑为许递，使之安心调摄，是为不替恩遇之道，伏望哀矜而许递矣。上曰，首揆之意，何如？在鲁曰，右相虽自谓其心已解，而如是必递之意，实由于心犹未解也。即今虽曰带职，不过或承命入侍之时有之而已，实无行公之意。常禄之不受，姑不论之，而庙堂公事，一无举论，初不取见云，岂不太过乎？以其心言之，元无如臣之情势迫隘，以其病言之，不至于委顿床席，而庙务之一不参涉，诚为闷事。各别开谕，使勿更嫌为上，而不然，则姑使之一番伸其心后，更用之，亦似无妨矣。上曰，首揆既如此伸其心，右揆又如此伸其心，次次轮回为之，则于国体何如耶？在鲁曰，右揆则比臣元无可递之义，实无廉义之可执矣。上曰，然矣。实无必递之义。卿等必为相劝，以解其固执为好，而反以伸其心为达，慨然矣。显命曰，首揆所达之言实矣。上曰，首揆若以督出为达，则卿必不谓实也。显命曰，与首相酬酢于外，而见臣形容，有矜恻之意矣。以常理言之，臣于殿下，受恩何如，际遇何如？稍有可留之势，岂不欲长侍以死？而如是求退，是岂乐为？出于不得已也。圣明何不俯谅臣情之可恻耶？上曰，彼亦心伤之言也。卿之心动矣。见卿此状，即欲许副，而国体不可，故不得许耳。予之用心，非比卿等。予若性燥之人，则必已有何举措，而犹有馀气，右揆之气，何其如此也？予虽为国事勉强，而气亦甚难，匪久亦有可卧之日矣。若鲁曰，殿下如此下教，前后累发，此必志气比前不如，故自有如此下教，不但臣等之不忍闻，亦恐殿下治心之工，未尽而然也。圣学笃实，则血气虽衰，志气不衰，必无如此之教，臣窃慨然。下教如此，而大臣之犹为固执，亦为慨然矣。显命曰，左相入来后，臣欲有自处之事，姑不敢更为烦达矣。象汉曰，今日政，台谏所当多差，而侍从臣违牌坐罢者多，故拟望之人乏少，似有变通之道矣。上曰，堂下侍从臣，违牌坐罢人，并叙用，可也。〈榻教〉显命曰，臣今日出去后，更登筵席，未期迟速，而适有所怀，故敢达。臣得见审理使南泰良书启，则其所论奏，多有好处。具宅奎书启，亦多好议，而皆关系民瘼矣。申饬庙堂，可以施行者，即为施行，以为使民速得蒙惠之地，似好矣。上曰，依为之。〈举条〉显命曰，顷日大查定后，因臣所达，良役充定事，申饬于诸道，至以若不趁即举行，则遣御史审察严处之意，有所备忘记矣。今闻海西审理使之言，则道臣、帅臣，无所举行云，更为申饬，似好矣。上曰，从当申饬矣。在鲁曰，世变多生，严宅周之事，亦极变怪矣。渠之原情以为，三四岁流离周行云，然则渠之四祖，何从知之？而且连珠疮即项疮，而全义人有意见之云云者，此皆奸情之绽露处，而关系不小矣。顷以登对时，禀处为教，而今日日暮，当于后日为之，而此不可歇后处之之事矣。上曰，世方有无父之人，关系大矣。若鲁曰，渠于科举时，必有扫坟处，问此则似难遁情。且其四祖名字，皆书册所无之字，此亦奸恶忒甚矣。上曰，然则皆渠创制之字也？在鲁曰，然矣。罪关伦纪，别样严惩之事矣。上曰，然矣。在鲁曰，闻闵昌洙月前身死云，而犹在放归田里罪籍矣。在常时则虽未蒙宥释，而今其死后，犹不得解罪人之名，诚为愍恻。特命释其罪名，仍为给牒似好，故敢达矣。上曰，渠之所为则非矣，而念旧恻伤矣。放释给牒，可也。〈举条〉诸臣退出。承史未及退之际，上曰，承旨进书传旨，注书则出去。尹光莘刑推与否及供辞为不为及供辞时举措何如，果为纳供，则其供辞何如，招致禁府书吏，详问以来，可也。台命承命出去。必宁进书传旨曰，良役代定，其或不勤廉问，重绳之意，曾已下教。其时承宣，亦有陈达者，其承宣，即今审理使也，览书启听陈达，外方视若循例，其无动意云。噫，黄海一道若此，他道可知。君虽凉德，为民懃恳之意，果焉在哉？宣化承流之意，岂亦然乎？本道道臣、帅臣，为先从重推考，令备局以此，申饬诸道。书讫。上曰，注书出去，尹光莘事，催促问知，而且其侤音时，着名手寸与否，问知为可。臣师讷，出问入达曰，问知则尹光莘，哀哭乞活于禁堂曰，若善为原情，则不刑推而可生活耶？如此则纳供云云。仍为着名纳供，而不纳符不就拿事，皆以为病重未能之致云云。且其举措，与常人似无异云矣。上曰，其事诚怪矣。学辅顾注书而言曰，如此则不可谓真狂。前日之事，皆能记知矣。上曰，上番兼春秋，未有下询，而有所私语，推考，可也。〈举条〉上曰，注书更为出去，更问其后消息，可也。臣师讷，更为出来，台命则还为入侍，而金吾吏催促之际，承史皆出来，以为上以参坐都事，进来于政院问启为教云矣。其间又有传旨书出者，传曰，汉文云，刑者不可复续。今闻承宣之陈达，江界棍以真木云。虽京军门，非系一律逃军外，无用此者，本府治犯越，故治不可不严，其中亦岂无玉石之混乎？况此棍，承旨曾经此府，故知此矣。江边诸邑，皆其然乎？抑或只有江界乎？其若只有本府，则禁其犯越，江边诸郡皆然，而于此府，惟作重棍，伤我边民乎？亟令革之。虽诸郡皆然，非流来之规，若因一守令之欲为猛治，创开而傍郡效尤而然，则凡棍之大小，随其轻重。噫，快一时之治棍，玉石而滥杀，此岂王政所为？亦令去之。其或流来盖久，非近创开，则其虽因之，非犯越而施此者。道臣、帅臣廉问施以滥杖之律事，令备局，分付该道，北关六镇，亦以此分付。

5月7日

行都承旨李益炡〈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具宅奎〈奉命偕来〉。左副承旨南泰良〈坐〉。右副承旨徐命珩〈坐直〉。同副承旨申思建〈坐直〉。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台命〈仕〉朴师讷〈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祖大王忌辰斋戒。

○郑必宁启曰，大司宪金尚鲁，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掌令洪廷命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具宅奎启曰，小臣，左议政宋寅明处，偕来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以右副承旨徐命珩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益炡曰，推考传旨捧入。

○又启曰，右副承旨徐命珩，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乐器都监堂上赵观彬，一向违牌，无意行公，事体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南泰良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修撰洪重孝，自乡才已上来，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李台重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申思建曰，推考传旨捧入。

○又启曰，副应教李台重，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事变假注书李复基，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南泰良启曰，新除授艺文馆检阅郑纯俭，时在公洪道青阳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申思建启曰，新除授修撰兪彦好，时在公洪道洪州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文学南有容，除拜累日，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各道军饷未捧守令、边将，居末拿问，居二决杖，居三推考，还上未捧，居末决杖，居二推考事，自前定夺矣。取考咸镜道启本，则甲山府使鱼有珪，以新还未捧，当为居末矣。依事目决杖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右议政赵显命自三月至五月合三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即今病情渐益深痼，既不能供仕，则常禄不敢冒受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春等中旬试才时，别武士军兵中，单巡没技之类，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5月8日

行都承旨李益炡〈坐〉。左承旨郑必宁〈病〉。右承旨具宅奎〈奉命偕来〉。左副承旨南泰良〈坐直〉。右副承旨徐命珩〈坐〉。同副承旨申思建〈坐直〉。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台命〈仕〉朴师讷〈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祖大王忌辰。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赵尚䌹，副提调臣李益炡启曰，日气阴湿，伏未审圣体若何？困惫眩气之候，其有差胜之势乎？汤剂停进，已至多日，臣等今日与诸御医，不可不入诊，详察圣候，议定汤剂当进与否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下教，而予则一样，待下教入侍，宜矣。

○申思建启曰，大司宪金尚鲁，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掌令洪廷命未肃拜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副应教李台重再牌不进禁推传旨及副修撰洪重孝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南泰良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又启曰，副应教李台重，副修撰洪重孝，既有只推之命，修撰金尚喆，由限已过，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副修撰宋昌明，自乡才已上来云。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传曰，领、右相使之入来。

○又启曰，领议政金在鲁，右议政赵显命，依下教来待矣，敢启。传曰，引见。

○又传曰，庆尚道审理使金尚迪，同为入侍。

○乙丑五月初八日申时，上御熙政堂。领、右相来待引见，庆尚道审理使同为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右议政赵显命，同副承旨申思建，审理使金尚迪，假注书朴师讷，记注官尹学辅，记事官金道元进伏讫。上曰，摠府、兵曹入直，问知乎？思建曰，摠府则李春跻不为入直，而兵曹则参判李重庚入直云矣。上曰，注书出去，兵曹参判李重庚同为入侍事，分付。审理使别单，亦为持来。臣师讷出去，持别单，与重庚入来，进伏。在鲁曰，昨今日圣体若何？上曰，一样。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差胜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益胜乎？上曰，渐愈矣。上曰，见尹光莘供辞，今则不可谓真狂，前日之事，一一记知而历对矣。在鲁曰，以今番供辞见之，颇了了。其中故为逆命之断然无疑者，其不就拿一节，渠以为激于都事而为然。若后来都事早来，则四月晦间，可以入来云云之说，可见非以狂不来，而乃有激之致也。都事虽可怒，君命其敢违乎？上曰，病有愈时，而渠亦曰或轻或重。今其供辞，虽似绽露，而或是狂气，适此时少愈而然耶？同义禁亲见其举措，果何如？重庚曰，当初诸堂之入去时，渠乃大声乞活，及其纳供时，以原情则可生与否问之，而仍为纳供，供辞颇有伦次。以伊日事见之，则不知有狂人举措矣。上曰，所谓草轿缚来云者，果是实言乎？重庚曰，此则不知其真伪也。在鲁曰，缚之为言，似非实言。如欲缚来，岂有终不拿来之理乎？上曰，然矣。如欲缚来，必不状闻矣。显命曰，所谓缚来云者，或是草轿上易为坠落，故暂以权宜，略有维系，亦不可知矣。在鲁曰，后来都事云云之说，便是结案，而且宣传官既入房内，则何难亲授？虽病重，不能自为衣冠，使人略为绕衣身上，足以亲传，而慢不为之之状，于此亦著矣。上曰，解置云者，亦怪异矣。显命曰，密符常系于带，解带置之，病中无怪矣。上曰，宣传官，以不给海松子为憾云者，似是犹有狂意也。在鲁曰，疑其宣传官之有所构诬，而以此为言，若是狂意，则岂能他供辞之皆无狂言乎？上曰，或乱招或不乱招，亦无怪矣。在鲁曰，渠平日轻侮朝廷，故犯罪如此，而今则闻其将刑推，始有畏法之意，乃此纳供矣。上曰，刑推命为之事，渠其知之耶？重庚曰，似不得知矣。在鲁曰，岂有不知之理？自然闻矣。上曰，右揆之意何如？显命曰，狂气固有升降。今番纳供，亦安知非狂气适降之时？而日昨，既以核察其狂之真伪，处决之意议定，则今其供辞如此，似不可傅生矣。上曰，渠若全昧前事，则可以前事归于真狂，以即今为病愈之事，而此则不然矣。重庚曰，渠则以为，前事不得记知云矣。在鲁曰，狂病虽重，亦有省觉之时。以渠供辞见之，亦以为或重或轻云。病重时虽不就拿，间间省觉，则必知分义之可畏，岂无惊惕之心乎？苟有一分畏国之心，则其省觉时，寸寸前进，岂有过一月不来之理？而必见拿鞫举措，然后入来者，安得免逆命之诛乎？显命曰，设令前则真狂，今则稍觉，而其供辞，既无真狂之状，则伪狂绽露之迹，何以发明乎？上曰，当初见卿箚而思之，果真狂而诛之，是如诛木石，故所以推问，而见今供辞，实为难处矣。显命曰，既无可生之道，亦将奈何？此后则臣亦无傅生之意矣。上曰，尹光莘为此供辞后，不为仍施刑推，金吾堂上，似弱矣。在鲁曰，然矣。其所纳供，既非伪狂迟晩，则所当依下教，仍为刑推，而仓卒深夜，误认为当禀，有此禀启。旋觉其误，三堂上联名陈章自引，而以斋戒，不得入云矣。显命曰。臣亦俄以此酬酢于外，而将请警责矣。金吾堂上，诚有议谳不察之失，并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上曰，更为刑推乎？在鲁曰，渠虽不以伪狂，直为迟晩，而激于都事，而逆命之罪既著，则便是伪狂承服。今则别无更问之端，依初判付，直为用法，似宜矣。上曰，死者虽可怜，王命亦不可不尊。今则不可更论生道，而犹不为伪狂迟晩，直为用刑，何如？显命曰，伪狂之迹已绽，不必更为推问，而直受迟晩，似好矣。上曰，渠若不迟晩则刑推乎，其当直受结案乎？在鲁曰，似不必更受迟晩，而直受结案。结案若拒逆不为，则当有刑推之事矣。上曰，予意则欲更送于境上而枭示矣。在鲁曰，何可更送境上乎？显命曰，虽不必更送境上，而如欲军法从事，则枭示何难？令军门为之，似无难事矣。上曰，右揆今则傅生之意无矣。显命曰，求生道于必死之中，而渠已如此，臣亦何为也？重庚曰，当初不为境上枭示，已是失律，而帅臣犯罪，军律用之似好，令军门枭示无妨矣。上曰，所当境上枭示之事，而既付王府，则用法为宜。但刑推取服，然后结案受之乎，直受结案乎？此不可知也。显命曰，欲自王府用律，则迟晩取招，而结案然后用刑，是节次如此矣。上曰，迟晩结案，异乎？在鲁曰，结案便是迟晩，朝廷既以亟正邦刑判下，则该府当直受结案而用刑矣。上曰，渠之人事，使之结案则必为之，而渠之供辞，犹似乱招，故欲更推，受其伪狂迟晩也。显命曰，狂夫之事，千态万状，有不可测，而今之供辞如此，则似无更为严讯之事矣。上曰，同义禁出去，亟正邦刑判下后，更为迟晩取招乎，直受结案乎？此事问来。重庚承命出去。显命曰，小臣意见迷惑，使莫重罪犯，因臣而几为失刑，臣甚惶愧，愿受罪罚矣。上曰，卿之当初所争，非出于私，今日所达，亦见其公。引罪，诚过矣。在鲁曰，在外时，与臣亦有酬酢，而右相今番之事，实出公心，非引咎之事矣。显命曰，虽非私意所出，而大辟之尚今迟滞不决，实由于臣，臣安得无罪乎？上曰，卿之引咎太过矣。前后皆公，何咎之有？在鲁曰，臣适有所怀，故敢达。俄以领、右相入来事，有下教，而此与次对为之之命有异。且非有命召之事，则宜有遣史官传谕，而只凭下吏，书送小报而入来，事体终涉未安。往前则虽适无遣史官传谕之教，政院必启禀遣史官，而数三年来，此规废矣。虽在阙内时，引见之命，必史官传之，况在家乎？臣非敢欲自高，朝体宜不如此矣。上曰，此则政院之不察。当该承旨，从重推考。此后则备局日次命下之外，遣史官传谕。〈举条〉上曰，严宅周事，初以为可笑矣。系关伦纲，故予有思量而下教，承宣书之。传曰，王者为国之道，伦纲为上。人之所以为人，其有五伦故也。人或早养于他人，虽晩后知之，呈状复初，其例斑斑，此则为人子之道也。设或冒称行世，而不能预告，王府严问之下，初招陈其状，亦人臣之道也。噫，蓼莪之篇，岂不云乎？其若觉知，初虽为士大夫，而今反为下贱，不忍不辨，觉其为非，则初虽为下贱，而今乃为士大夫，岂忍冒称而忘其父祖哉？此关系伦纲，初不登彻则已，王者扶伦整教之道，不可不查正。彼严宅周，冒称盖久，虽不忍直陈，比诸告君以实，因机复伦，轻重若何？况渠亦校书分馆者，于此于彼，其无所损，则甘心冒称，欺谩其君，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况听其四祖之名，其冒称绽露，其初供辞，自归糢糊窘遁，其谁欺乎？该府之登对欲禀，其涉雍容，以此问目，更为严问口招，而若不直陈，严讯奚惜？听今问目，亦不动意，曰有人心焉？亦以此分付捧招之意，分付该府。书讫。上曰，此后则必直招矣。显命曰，人物狠怪，犹不可知矣。上曰，律则似与代射者无异矣。显命曰，然矣。在鲁曰，此与一时换祖代射，不可同论。是伦常罪人，所当别样严处，杀之少无所惜矣。显命曰，虽极痛恶，冒称他姓，无可杀之律，似不至于死矣。重庚入来进伏曰，问于该府书吏，则以为亟正邦刑，判下则直受结案，无更为取招之事云矣。上曰，更问尹光莘之即今举措，来达，可也。重庚出问入达曰，尹光莘，今日大声咆哮曰，昨日以为，供辞为之，则即当放出云矣，尚无消息，何也云云矣。上曰，又能知昨日之事，可怪，狂病亦有如此者乎？在鲁曰，更无可论矣。上命书判付曰，当初下教，盖欲知诈称，其命严讯取服，则览其供辞，诈伪已绽，而问目之事，其不就服，此服迟晩乎，否乎？幸其纳供，其不严讯，其涉不察。依初下教，严讯迟晩，取招以启。书讫。上曰，今此严讯，非欲受泛称迟晩也，必受伪狂迟晩，为可。同义禁知此为之，可也。上曰，审理使进来。尚迪进伏。上曰，大体何如？尚迪曰，本道形势，别无大段可达之事，而最可闷者，岭南素是士夫乡，而小民皆信服于两班，惟以两班之事，为观法，而曾前则儒贤辈出，善导民俗，故风习甚美矣。即今则士夫之习，渐不如前，绝少读书之士，而乡俗寝浇，书启中亦略陈之，此为最闷。以民瘼言之，寺奴之弊为最，海夫、僧役之弊，亦是大事，若不及此时厘正，则民心易离，诚非细虑。固结民志，在此数事，故臣详细周问于守令民人辈，详陈于书启。若正此等事，则岭南大惠，莫过矣。田总、军总、杂役等事，臣已作册，送于庙堂矣。上曰，别单略览之，欲为结布矣。尚迪曰，以其道内量之，结钱若干收捧，足以尽罢杂役，无所苟简，而可以均役矣。臣详细打算，免税条不过三千馀两，国家断然行之似好，而宫房折授gg折受g，则姑不入于打算中。自上特下自宫房为始之教，则为好矣。上曰，右揆常主结布之论，果何如？显命曰，臣意果以结布为胜，以结役给杂役，则不为苟简矣。尚迪曰，虽不预言于百姓，而与有才干守令三四人论之，皆曰最好云矣。上曰，所议守令，谁某耶？尚迪曰，星州牧使李秀辅，义兴县监宋思钦，庆州府尹郑弘济，忠州牧使韩德弼，皆以才局见称，而皆以此为最好。且宋思钦，曾以此作为册子矣。在鲁曰，若为结布，则田结一结，当加出几钱乎？尚迪曰，五六钱足矣。上曰，京畿审理使，则欲为户布矣。显命曰，结役愈矣。尚迪曰，寺奴事甚闷。右相为监司时，一番大推刷，而厥数有加矣。其后数虽渐缩，征贡则依本数捧之。且年年成册时，前后书名，或有误字，则自京司，仍作两人名而加征，故贡役益重，书启详陈，大臣皆经该道方伯，必知此弊矣。及时厘正，而户曹之错抄加括等弊，罢之为好矣。上曰，得来狱案中，杀人几何？尚迪曰，十二人，而自断放之者二人矣。上曰，宁海白思厚事，何如？尚迪曰，白思厚之妻，即柳启源之妹也。所谓李兰，即白思厚之庶母，而盖李兰不良，不能善待其嫡妇，故其嫡妇，不胜其愤，坠井而死。柳启源，闻其妹死，往赴之后，所谓允万，即白哥一家奴也。适往柳家，而柳家人，问其白妻死事于允万，则以为，白思厚与其庶母，同谋缢杀云云。柳家人，以此发状，其后自官推问于允万，则个个发明，而柳家又以为，白思厚与李兰有禽渎之行。海上来人，无不传说云云，以此久为疑案，而臣见白思厚之为人似淳朴，而李兰则似非良善人。且闻白思厚之妻，曾前与李兰相诘，男服出去云，可见其亦偏性人也。李兰则可痛，故四次刑推，而白思厚，似有冤状，其罪不过家不齐之罪难免矣。上曰，所谓禽渎之说，是驱于难明之罪之计也。在鲁曰，无所执捉，而忍为如此，可痛矣。尚迪曰，然矣。不过海上来人，无不传说云云矣。上曰，星州金守江事，何如？尚迪曰，以铳杀其四寸金益天云云，而成狱者也。盖益天病疟，将欲逐鬼，使守江放铳，而益天自为纸丸，以授守江。仍以草席绕身，头着帽子挥项，又以大瓢掩其上，以受铳丸，而其纸丸能透入于额间，仍为致死。当初尸亲，无发状之事矣。尚州牧使廉问推捉之后，始乃发状，而语多抑勒，盖其时推官，造纸丸试放之，亦能透物云。当初渠辈，不知纸丸亦如此，故益天自造其丸，使之放之，守江之放之，何怪之有？尚州牧使，则犹为峻论，而以臣见之，终是可冤，初欲自断放释矣。事系重囚，故以待上裁矣。上曰，此则谓之过失杀，亦不可矣。在鲁、显命皆曰，非过失杀矣。上曰，此则当初似不入于杀狱之事也。尚迪曰，然矣。初无发状，而尚州廉问，误为矣。上曰，李命才、李万尚事，何如？尚迪曰，此二人，皆金海将校也。以官令推捉罪人之际，致有杀人云，而臣究核其实，实非成狱之事，而推官辈所见不明，故以致成狱也。所谓金百炼，即死儿五作伊之父，而臣见其为人，极诈之人也。当初复检官鱼有瑞检尸时，以为胁骨折断云云，以此成狱，而臣见彦阳县监朱杓，为人有条理可信，故定为检官，使之往核，则尸骨完全，元无胁折之痕矣。鱼有瑞，则适已递归，故推问其事于其时下吏，则以为，与尸亲付同之事云云。臣之书启中，请罪其检官矣。上曰，河东梁之元gg梁志远g事，何如？尚迪曰，姜圣周往于梁志远家，梁志远适出他，梁志远妻，馈之以饭，而与李万章相诘，以致生事。其间缘由，详陈于书启，而梁志远，亦不能无罪矣。上曰，巨济、镇海所囚监色沙格等事，何如？尚迪曰，北关移转时，姑gg故g为罢船者也。税船姑gg故g罢，何等重罪，而近年以来，惟以败谷推出为重，一无枭示，故船人辈轻易犯罪，此等奸情，则断然不贷为好。今此监色沙格合三十七名，虽不可一并枭示，监色及沙工，即为枭示，以惩后弊，似宜矣。上曰，任珵事，何如？尚迪曰，良女㤼奸，擅离谪所罪，而所谓良女㤼奸，则厥女自谓非良女，且行媒云，故此罪则已为脱空，而其擅离谪所罪，则似不可免矣。上曰，初以何罪被谪乎？尚迪曰，以任环之弟，缘坐委gg为g奴矣。上曰，此人以医术见称，而曾前洪启迪之所刑推者乎？予亦见其为人，似甚不美，而曾前出入于局坊矣。尚迪曰，其良女㤼奸之罪，则行媒受诺之事，已有证左，诚似可冤。郑益河为监司，亦以冤状状请，而右相防塞云。右相则峻执，而臣意则如此，故书启以轻议傅之矣。显命曰，任珵在京时，亦盗人妾者，而以逆贼缘坐，谪去矣，又㤼良女，终始不悛其旧恶，故台启出而欲为民除害。郑益河下去时，必欲杀之云矣，及其下去后，以为非㤼奸，乃和奸云云，而状请傅生。臣果于其时，严塞之矣，其后尚未严核云，诚为慨然。此人以其医术，眩惑一世，横行于士大夫之家，故终不得一次严刑云矣。前后方伯守令，皆食其药，视以华、扁，待以恩人，谁能守法治罪乎？在鲁曰，臣为方伯，亦知其妖恶，故终不近之矣。上曰，此人尚有形势乎？显命曰，监司、守令，皆爱惜之，此其形势当何如也？上曰，此等事，予亦峻论矣。显命曰，良女㤼夺之罪，不可不严刑得情矣。在鲁曰，任珵则无状，而但其子颇孝，故善为周旋，得免其父之严刑云矣。上曰，任珵予欲杖杀矣，其子为孝云，予意感动而稍缓矣。任珵刑问三次后，岛配，似好矣。顷日郑益河过骊州时，有一小儿，失父呼诉，而以其事上闻，故下于刑曹查核矣。其时何以为之耶？刑判若入直，则使之入侍，欲问此事，刑判不入，故未果。承旨出去后，问于该曹，后日登对，达之为可。予于此等处，不无感动，故任珵，将以此得生矣。尚迪曰，任珵之子，不但有孝，医术极善。小臣在统营时得重病，亦饮其药二贴，而得神效矣。显命曰，审理使亦服其药，所以不得刑推也。上曰，其药何物乎？尚迪曰，人参、桂枝多入矣。上曰，极峻剂也。其医术似是霸术，只服二贴，适善为矣，若多服则必易有害矣。尚迪曰，臣虽不用任珵之药，而犹服其子之药矣，今闻大臣所达，臣甚惶愧矣。显命曰，灵城君朴文秀，为其方伯时，病重颇危，有人谓曰，任珵在近，若服其药，则必有得效云云。文秀方昏卧而闻此言，惊起叱之曰，两班宁死，岂服任珵之药乎？终不招问云。盖朴文秀是可贵之人矣。上曰，灵城事，必能如此矣。道臣、守令之终不能刑推其人，实为慨然，而审理使亦甚弱矣。显命曰，道臣、守令，皆服其药，顾惜无怪矣。尚迪曰，臣亦服其药，不胜惭愧矣。在鲁曰，此人人物，极为妖恶，虽其医术甚高，决非可近之人，尤不可或用于局坊矣。上曰，予亦甚恶其人。若有闻欲用其药于予，则予亦惊起而叱之矣。且以审理使所服药见之，其药甚峻，决不可轻用。前日，故领相李光佐谓予曰，殿下欲服附子云，是否？如此峻药，决不可用。若闻殿下将服附子，则臣虽在乡，当急来力争云云，其言乃慎重之道也。任珵之药，决非可服之药矣。仍命书传旨曰，今者岭南审理使杀狱状本，下该司，就议大臣，待下教登对，禀处，而其中任珵事，当初道臣之请，盖为执法，而其后道臣，尚今迟滞，已涉太宽，而今者审理使，亦傅轻议，俱涉过矣。并推考。珵之尚今食息于覆载，于渠宽典，则不悛旧习，以为奴之人，恣行纵淫，其状节节可骇。良贱不足问也，受诺之说，亦何信也？噫，今者审理，盖由钦恤。宜体皋陶曰杀帝曰宥之典，岂可峻也？而除其惑世，王政之大者，去其不逞，为国之先务，其当仍令严刑取服，虽杖杀奚惜？而闻大臣陈达，其子可尚。王者以孝为治，予意亦不无动，而然此等不有国法，惑世恣行之类，不可不寻常酌处。令道臣严刑三次，启闻后，其令该府，海岛为奴。书讫。上曰，郑益河不能杀其人，而反有状请傅生。金尚迪今又不能挞草而来，其人可谓惑世之甚者也。予当初送金尚迪时，犹虑其或有过处而戒之矣，今反弱矣。尚迪曰，盈德影堂事，专出于乡战。臣有所闻，发关按核，而猝难的知，未及了当，故敢达矣。上曰，专出于乡战耶？尚迪曰，然矣。在鲁曰，人君好生之德，是为好道，而至于尹光莘事，则关系重大，决不可容贷之事，而今番审慎，已为太过。此后刑推时，或更有狂事，而复疑真狂，致有挠改，则纪纲益有难振之虑，必须勿挠，为好矣。上曰，予心虽弱，此事必不挠改矣。彼任珵事，亦无傅生之意，而为孝子特用宽典，尹光莘，今岂可生乎？此后不为迟晩，则杖毙之外，无复他道矣。诸臣退出。

5月9日

行都承旨李益炡〈病〉。左承旨郑必宁〈仕〉。右承旨具宅奎〈奉命偕来〉。左副承旨南泰良〈坐〉。右副承旨徐命珩〈坐直〉。同副承旨申思建〈坐直〉。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台命〈仕〉朴师讷〈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太宗大王忌辰斋戒。

○夜三更，月晕。

○徐命珩启曰，大司宪金尚鲁，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掌令洪廷命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申思建曰，入直兼春秋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又以副应教李台重，修撰金尚喆，副修撰洪重孝、宋昌明牌不进禁推传旨，传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体未安。副应教李台重，修撰金尚喆，副修撰宋昌明、洪重孝，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尹光莘严讯迟晩取招事，判下矣。即当举行，而今日国忌斋戒，明日国忌正日，此两日，姑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5月10日

行都承旨李益炡〈病〉。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具宅奎〈奉命偕来〉。左副承旨南泰良〈式暇〉。右副承旨徐命珩〈坐直〉。同副承旨申思建〈坐〉。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台命〈仕〉朴师讷〈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太宗大王忌辰。

○夜三更，月食左角星，月晕回木星火星。四更，月晕回木星。

○徐命珩启曰，大司宪金尚鲁，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洪廷命未肃拜。今日bb以b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国忌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思建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副应教李台重牌不进禁推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5月11日

行都承旨李益炡〈陈疏〉。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具宅奎〈奉命偕来〉。左副承旨南泰良〈式暇〉。右副承旨徐命珩〈坐直〉。同副承旨申思建〈坐直〉。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台命〈式暇〉朴师讷〈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杨根郡守申晙。

○徐命珩启曰，大司宪金尚鲁，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掌令洪廷命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宪府监察茶时，已至多日，谏院之累日阙启，俱涉未安。两司除在外外，掌令洪廷命，司谏元景淳，献纳赵暾，正言柳謇，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申思建启曰，上番兼春秋尹学辅，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单姜始显。

○郑必宁启曰，假注书朴师讷，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思建曰，洛昌君樘扫坟时，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又以吏曹言启曰，本曹佐郞郑元淳呈状内，母病危重，势难离侧察任云。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徐命珩，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旌义县监洪彦奭递任，进上马二疋，今才上来，禾毛色别单书入，而依例内廏立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思建以观象监官员，以领事提调意启曰，顷日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今番使行，云观书册购得以来者论赏事，判下备局矣。上年皇历赍咨官金泰瑞，彼中《新法历象考成后》一秩，亦为得纳，而未及请赏。金泰瑞，令备局一体论赏，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掌乐院所报，则本院雅乐、俗乐肄仪及习乐时，编锺只有一架子，每患苟简矣。今闻户曹前后还下编锺，至于三十馀枚，而今番乐器造成时，馀锺四五枚，亦当还下于户曹。前后馀锺，并皆移送本院，其中十六枚，考律择取后，其馀不用者，还送户曹计料，而本院有难擅便，自本曹入启变通，俾无莫重祭礼习乐时苟简之弊云。前后乐器造成时，馀锺既如是多数，则择其一件，以备习乐之地，似为便宜。依所报取用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乐器造成厅言启曰，今此乐器造成之役，不可以辛酉为例。辛酉年则编磬六枚，以掌乐院所在旧磬取用，今番则锺与磬造成后，不合于律者，弃而更造。使役匠料布，比诸辛酉稍加，而该曹只以辛酉援例，工匠料布，不为加送。四月以后匠手辈，未免白地使役，而工役垂毕，呼诉甚恳，诚为矜闷。工匠等一朔料布，即为上下输送事，分付户兵曹，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右议政赵显命自三月至五月，合三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即今病情，渐益深痼，既不能供仕，则常禄不敢冒受云。禄俸又不领收，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又以刑曹言启曰，向因毓祥宫手本，内需司牒呈内，宫房祭享所补用田畓，在于平安道泰川地，下送宫差，使之收穧矣。其地奸民金遇三、李光杓等，敢生凶计，称以民田混入，累讼累屈之后，不有启下内辞意，百般沮戏，故曾自本道，痛其情状，累次严刑惩罪，而犹不悛恶，其所作奸，去而益甚。本官亦为偏护奸民，驱逐宫差，使不得收穧，御览成册，终不修正上送，不但给重价买得而已，曾已累度得决，打量收穧之地，尽为奸民等之所横占，将未免白地空失之境矣。今幸光杓，因事上京捉来，重治其前后无限作梗之罪云云，故其时即为捉致光杓，查问曲折，则费辞发明，称冤不已，不待决末，仍为逃还本土，情状可骇。以即速捉送之意，累次行关于本道，上年十一月，自本曹草记入启后，以启下内辞意，更加累次催促，而该营以设官分职，内外一体，凡有争讼，必令查决于田在官。只在官者，自是法意，外方之推捉京司，曾有朝禁，所谓田主尹学周、崔次根，虽已身故，必有子孙，捉送本道查决之意回移，而一向相持，尚不举行。盖外方人往讼只在官，自京司勿为推捉，果有丁亥承传，而今此光杓，则初既推核于京司，启下推捉，事体自别。当该道臣、守令，姑先推考警责，更令本道，光杓、遇三等，定刑吏罔夜捉送之意，严饬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全罗监司，以灵岩居金召史等八名烧死事状启，传曰，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判义禁郑锡五，知义禁李重庚、柳复明、金希鲁等疏曰，伏以臣等，昨以谳囚乖当，联章自劾，未获上彻。方切悚蹙之际，伏见议启判付，以幸其纳供而不严讯，其涉不察为教，又伏闻有从重推考之命，臣等一倍震陨，靡所容措。盖日昨尹光莘之推问也，其所纳供，俱有次第，而言语举止，殆无异平人，前日伪狂之状，自然绽露，而特不以伪狂自服耳。既不自服其伪狂，则仍为严讯，法例当然，而只缘臣等昏愦疏谬，且值深夜仓卒，未暇熟量，乃有停刑烦禀之举，追闻物议，大以为非，臣等亦旋觉其失误，诚不胜瞿然惭悚。今于圣教问备之下，臣等溺职之罪，益复彰著，所被薄罚，不足以自赎，其何敢晏然仍冒，复按其事乎？玆敢相率齐吁，仰请威谴，伏乞圣明，镌削臣等之职，仍命重加勘处，以严狱体，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等无任屏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已下教。卿等勿辞行公。

5月12日

行都承旨李益炡〈陈疏〉。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具宅奎〈奉命偕来〉。左副承旨南泰良〈坐直〉。右副承旨徐命珩〈坐〉。同副承旨申思建〈坐直〉。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台命〈仕〉朴师讷〈仕直〉。金晋铎〈病〉。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午时，日晕。

○下直。尚州牧使李锡杓，光州牧使沈铎。

○徐命珩启曰，大司宪金尚鲁，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掌令洪廷命牌不进，传旨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申思建曰，斋殿营建郞厅以下，并书启。

○郑必宁启曰，左副承旨南泰良，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徐命珩启曰，今日次对，大臣出令云，而两司多官，或在外，或牌不进传旨未下，无他进参之员。大司谏宋征启，即为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局堂上进不进单子，传曰，悬注多改，修整以入。

○传于申思建曰，右议政同为入侍事，遣史官传谕。

○传于徐命珩曰，公洪道审理使同为入侍，而此别单持入，秋曹堂上亦为入侍。

○南泰良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虽非日次，初十日日次，以国忌不得为之，今日臣等来会云矣。敢启。传曰，引见。

○又启曰，今日入侍时，罪人尹光莘等公事判付，出给注书，罪人严宅周，亦为今日举行事，依下教，分付注书，使之出外，分付于该府矣。注书误以此乃严宅周公事，即为举行之意，分付，故该府只据所下公事，举行尹光莘事，而旋即罢坐。臣退出后，始知注书之误传，更为分付该府，使之举行。严宅周事，则尹光莘公事已到院，堂郞皆为退出，屡次往复之际，自致夜深，今则势难开坐，莫重下教，不能明白分付，成命之下，今日不得举行，事体极为未安。当该注书，所当论罪，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而尹光莘公事，则既已到院，为先入启。严宅周事，今若开坐，则公事出纳之际，必致达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此由于新进之致，从重推考。

○申思建启曰，上番兼春秋姜始显启下之后，累度催促，终不入来，不得已减下之，尹学辅塡省记入启，其在事体，极涉可骇。所当各别论罪，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罢职传旨，捧入。

○假注书朴师讷改差，以金晋铎为假注书。

○乙丑五月十二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公洪道审理使、秋曹堂上同为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判义禁郑锡五，兵曹判书金若鲁，行副司直金圣应，右参赞徐宗伋，刑曹判书李春跻，吏曹判书李周镇，刑曹参判徐命九，工曹参判沈圣希，吏曹参判洪象汉，公洪道审理使韩翼謩，刑曹参议赵荣鲁，左副承旨南泰良，校理尹得载，假注书朴师讷，事变假注书李复基进伏讫。在鲁曰，日气极为蒸热，圣体若何？上曰，夜来以该府事，有所酬应，而颇有眩气矣。在鲁曰，寝睡之节何如？上曰，日热，难以善睡矣。在鲁曰，如近日之短宵，寝睡不稳，诚为闷事。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近来则气候差胜以过，而日热愈胜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近来善过，而渠以胄筵，当为为问，可喜矣。在鲁曰，岭南审理使文案，关系甚重，故欲于今日次对为之，而只举湖西而下教，故以岭南审理使及文案同入之意，令政院，仰禀矣。岭南事则无所下教，故敢达。上曰，此，中官之遗漏，不传也。当该中官推考，可也。〈举条〉在鲁曰，公洪道审理使文案，臣才见半矣，刑官亦姑未见。今日虽下询论难，而姑待臣等皆见文案后，后日决断，似好矣。上曰，其文案上之。泰良奉以上之。在鲁曰，左相来住近地，而尚不入来。臣亦衰病，而国事无可与议，此甚闷事。闻上疏入启，而姑未批下云，各别敦谕，使之从速入来，似好矣。上曰，欲为敦谕，而姑未果矣。在鲁曰，闻今番牺牛，比诸近年来所用，最为肥腯云，而圣上初为监省，故以此为不肥而饬励也。而实则好牛，献官之受之者，习于前眼，不是异事，该官亦非可罪之事也。左相疏中，以礼堂之尚在罪罢为嫌云，而同被罪罚之人，又有该堂矣。饬励已行，并为分拣，似好矣。上曰，从当使承旨，处分传旨书之矣。在鲁曰，此济州牧使尹植状启也。以为本道连岁凶歉，今年秋事，尤为失稔。请粟赈饥之由，既已状请，而本道三邑官需，专以屯谷用之。虽常年，每每苟艰，况今年则凶歉如此，故发关三邑，使之灾减，则所捧至少。需用匮乏，不可无变通之道，而本岛之内，实无料理之路，专仰朝家量宜划给，而壬子年，牧使郑必宁，亦依癸巳、丙申、丙午等例启闻，已蒙依数划给之命矣。今年灾荒，比前尤为特甚，三邑官需，限九月支计不足。本州一百二十三石零，大静三十七石，旌义四十石，合二百石之数，以湖南沿海邑储置米中，依前例特命划给，俾为及期船运补用之地事，请令庙堂，禀处矣。其处凶歉，既如此，官需之不足，自前每有划给之例，且一岛之内，无他办谷之路，其势然矣。沿海邑储置米二百石，依状请划给，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在鲁曰，此亦济州牧使尹植状启也。以为本道进上白蜡、蔈古等物责纳之役，依前征捧于骑、步兵事，既有朝家之令，而本岛儒品假率辈甚多，骑步兵则其数甚少。骑步兵之役，本甚苦重，而又以阙额甚多之故，一人所纳，将至比前三倍，不可不变通。儒品则老讲，假率则射见落者降克骑步然后，白蜡等物，依前责纳于骑步似好，而儒品辈，发怒于此事，逐日呼诉，语多悖慢，仍为深夜会哭于客舍殿牌奉安之所，举措万万绝悖。如此民习，不可不严惩云云，而请令庙堂，禀处矣。白蜡蔈古之均排于岛内儒品，乃是戊午年试才御史李重远归奏许施者，而行之累年，无他言矣。年前因儒品等上言，使之还责于骑步兵，而骑步兵阙额，全未充定，馀存甚少。校生、品官，其数特多，本州之欲如是处置，似为得宜。绝岛人民，不知国法，不遵官令，凌慢长上之习，极为痛骇。会哭人则首犯三人，刑推二次，他道定配。儒品、假率试射讲见落者，尽充骑步兵阙额然后，白蜡、蔈古，还为惩捧于骑步事，亦依状请施行，可也。上曰，依为之。〈举条〉在鲁曰，广州府尹洪凤汉，除拜已久，尚不出肃，而以台疏为嫌，连呈辞状。备局题辞，虽已详悉，而终无变动之意云。当初台疏，不过论其大体，元无侵斥之言，则此非深引为嫌之事，如是撕捱，诚为过矣。别为催促似好，故敢达。上曰，顷已言之，台疏元非侵斥之意，而过为撕捱非矣。严饬，可也。〈举条〉在鲁曰，顷日郑履俭之特放，出于孝理之政，臣固已钦仰圣德，而闻金汉喆老母之病，亦近益添重云。汉喆有一弟先死，渠以独身离侧，不得救护，情理诚矜恻。伏闻郑履俭放释时，自上并举金汉喆有所下去云。圣意可以仰想，特为放送，使之母子相见似好，故敢达。上曰。其时同配之一人，又谁也？在鲁曰，朴师昌也。上曰，郑履俭放送时，欲为下教而未果矣。饬励已行，岂可斑驳？其时徒配人，并一体放送，可也。〈举条〉在鲁曰，臣又有矜恻之事，故敢达。放归田里罪人洪镜辅，家有八十老父，疾病沈淹，而京外相离，不得归护，其情可愍矣。上曰，顷日左相亦达之，而右相则持难矣。在鲁曰，臣意亦非欲全释其罪也。若其永刊仕籍，勿为书入，岁抄一款，固不当轻议，而但其老父之情，甚为恻隐。为其父特解其放归田里，使之父子相见，似合于孝理之政也。昨年处分时，臣已以镜辅有八十老父，若闻其病重，则将不得不达为言矣。上曰，渠虽无状，其父何罪？若闻此等之言，予心不能无动矣，而其三人中，洪镜辅为行首，其罪尤为，而今独放其行首，于王政何如？欲放则当同放，而右相之持难，是矣。在鲁曰，洪镜辅若有放释之教，则臣将从次并达为计矣。圣教如此，诚为至当，同罪之人，不可斑驳。许采、赵台祥一体放送，似无妨矣。得载曰，臣则以为，当初朝家处分过矣。此是屋下私事，而台谏适上闻，故朝廷知之。屋下之事，有大于此者甚多，何可一一摘发罪之乎？既发之后，直付骇举，当作圣世弃物而已，不必置诸罪籍，若是严防也。上曰，儒臣所达，好矣。王者以孝为治，不可事同而异处。并特放，可也。〈举条〉在鲁曰，顷日观象监，自北京得来册子及测候器、千里镜及图，因圣教入之，而其后只册子，半秩还下，半秩不下，故日官辈，不得讲习。且图与器，各有用处，千里镜则欲用于观察星体云，并命下之，似好矣。上曰，欲下教而不待达，而下教亦不紧，故未果矣。所谓窥日影，虽云有紧于直见日食，而直见日光，是非好道。蔡京，见日知其为小人。盖不逞之徒，窥上之象也。窥日之名，名既不正，故予已破碎之。渠辈得来此等之物，必为要功之计，而予甚可笑之矣。其册子及图，亦已洗草。孔子曰，十世可知云云，而其所罕言命，盖有意也。辛丑年欲知闰朔，问于观象，则秘讳不告。历法虽有前知之道，而秘讳不可预知者，盖有深意。此则不但十世可知，虽万世可知。如此则告朔之礼，亦何用哉？自此观象监推算之事，亦无用矣。甚为可笑，故皆已洗草。观象监测候之法，既备于前，何必用如此工巧之法乎？只用前规足矣。军门千里镜，曾于北汉见之，果奇矣，故有所申饬于军门。盖以远见为贵，而此镜则在此见之，不见南山，见日则光体难见，且似浊矣，故予亦破之。大体此等之物，其在不作奇巧之道，不用为好矣。在鲁曰，既已洗草且破，则更无可论，而圣意尽好矣。上曰，已过历书，年年聚置以观为好，而未来历则不可预造也。闻卿聚集前后朝报云，过去事则以备考阅好矣。在鲁曰，非朝报也。臣素无聪明，前后所为之事，每易遗忘，故日记而考之矣。上曰，此法甚好，予亦欲为而未果矣。若鲁曰，俄者圣教好矣。近来好奇之弊益盛，故世道日乖。自北京得来之物，岂无有益之物？而无益之物，亦多进献，臣尝为闷矣。圣教如此，此后则可杜奇巧进献之弊，诚为多幸。此后则如此之物，渠辈必不买来。虽或得来，必不敢献于九重矣。象汉曰，今此圣教，不但一时盛德之事，可以垂法后世。当此王世子好恶谨慎之时，圣上此事，必有观感之道，臣等不胜钦仰矣。若鲁曰，此后此等之物，勿复进献之意，别为下教申饬，似好矣。上曰，既已洗草，破碎则虽无下教，渠辈必闻而知之矣。上曰，公洪审理使别单中，有尹光莘虐敛之事，其事果何如？翼謩曰，臣行到沿海，浦民来诉者，动称水营之虐敛毒刑，闻来骇然。发关推捉，税监光莘，盛引前例，张皇頉报。且称税监，以偏裨差遣，今已还归云，催促者始乃起送。臣略决棍后，所送件记中所漏钱物，使之查出，还给浦民，而几至月馀，终不以举行形止报来，故方欲以此请罪矣。闻其又犯逆命之罪，此乃薄物细故，故不敢猥陈，而海民疾苦，莫甚于税额之过滥，而过滥之中，水营为最，是甚矜闷矣。得载曰。臣于辛酉年，为湖西暗行御史，详探海民之弊，则征税之滥，自前亦然。不但渔箭为然，所谓枺税，未知创于何时，而自水营许斫安眠岛杂木，使之结箭，仍为收税，名色已为不正。且伐木之际，多犯禁松，此弊不可不禁，故臣于其时别单中，有所论列，请令庙堂禀处矣。其施与否，不得闻知矣。上曰，滥税之弊，不但尹光莘也，此后亦必依旧矣。令备局各别申饬，而儒臣所达，出举条禁断，可也。〈举条〉春跻持岭南审理使刑狱文案进伏。上曰，任珵事处决，无乃太过乎？在鲁曰，日昨退出后，更见文案，罪状不可容贷矣。若鲁曰，日昨处分，少无所过。其罪状，虽杖毙，无所惜矣。在鲁曰，闻推官之言，所谓行媒受诺云云之人，累次刑推，终不承服云。以此见之，则虽似可怪，而其实则黄赞重，明言其不媒。而初以赞重言，报巡营成狱云，终难免㤼奸之罪。且贱女不妨之说，是审理使不知律之言也。上曰，其守令之使之擅离者，亦似有罪矣。春跻曰，审理使已请罪矣。周镇曰，岭南一道，遍踏而行，极为放恣矣。上曰，予亦曾见其为人，极为妖恶，而其医术，亦是眩能之术也。此事既已处决，他文案为之，可也。春跻读白思厚狱案讫。上曰，此事何如？在鲁曰，刑官来问时，亦已言之。此狱重大，不可只以此审理使文案勘断矣。上曰，日昨卿以此狱，歇以论之矣。今则所见异耶？在鲁曰，其时只闻金尚迪之言而如此矣。退见文案，则允万，是白思厚一家之奴，岂有以奴证主之理？而且柳启源之公然诬陷其妹夫，亦终难信，且赴井死之说，亦不可信。舌出口外者，岂不殊常乎？金尚迪以为，李兰受刑时，白思厚哀救甚恳。渠若有丑事，则似不敢如此。以此亦可推知其冤状云云，而金尚迪冤以见之，故意见如此，若使疑以见之，所论又将何如？失刑无妨之狱或有之，而此则关系甚重，不可轻先傅生矣。上曰，李兰则可恶，而白思厚似冤。白思厚新得厥妻，岂无爱好，而至此戕杀之境乎？果杀其妻，则渠必有中篝之魂，然后如此，而此则人理之所不忍，以此疑之难矣。在鲁曰，有狂病云，病时之事，有不可测矣。命九曰，白思厚果与其妻好间，则其妻亦无自处之理，而谓之白思厚杀之，亦无明证，此狱甚难矣。欲为偿命，则既无明证，欲为傅生，则或恐死者之抱冤，非可轻处之事也。上曰，更读其上。春跻读讫。上曰，李兰则可痛，而白思厚则终似可冤矣。在鲁曰，以此文案，终难明其狱情，使之更查启闻似好。更查则自然公论出矣。春跻曰，审理使以求生为主，故多傅生之论。此则关系重大，使新监司，各别更查，似好矣。上命书判付曰，李兰、白思厚事，览启启陈达意，欲傅生轻矣。大臣、秋官，皆以持难此事，关系重矣。更令道臣亲问，严核状闻。泰良书讫。春跻曰，凡于检验银尖，苟有变色，则以皂角水洗验，自是法文，而今于白思厚狱事，初复检不能致审于此云云，其在慎狱体重检状之道，宜有警责。当该初复检官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春跻读金守江狱案讫。上曰，此事何如？在鲁曰，此亦不可生矣。见其文案，实非益天之所自作丸，而乃守江之所作也。圣希曰，此则臣为监司时所知之事。守江放炮时，乃是漆夜，此狱非鬼神则不可知其奸情，而臣于其时，廉问而知之。太晋一子而富，太明有五子而贫。太晋只知财物，不知同气，故太明父子，恶之甚矣。其时公论以为，益天死则太晋财物，当入于太明父子云云，而守江既已破杀益天，则其情可见。臣意则守江，似不可生矣。在鲁曰，养子之说，诚为殊常矣。圣希曰，臣亦为纸丸，试放草席，不能贯入矣。在鲁曰，金尚迪则以为，试放贯入云矣。圣应曰，必无纸丸贯入之理。虽或有若干气力，岂至于杀人乎？象汉曰，草席则非坚硬之物，似难贯入，而若薄瓢则可冲，不无气力，而但挥项、毡帽、瓢子累重冲入之说，似不可信矣。圣希曰，高放之说，未及闻知云云者，亦不成说矣。上曰，益天之使之放之，可怪。平日与守江，若有相恶之意，则岂有使之放之之理乎？命九曰，然矣。且高放之言，虽果闻之，火门已开，未及高放云者，此亦似然矣。在鲁曰，益天死则财物必来，故因此为之矣。上曰，所谓养子之说，诚为殊常，而益天之使之放之，终可怪也。在鲁曰，此则然矣。上曰，当初则尸亲不为呈状，待官家廉问，然后发状，亦可怪也，而但纸丸之冲入，终可疑矣。诸臣皆曰，纸丸必无透入于累重之内矣。圣希曰，纸丸中，若潜纳如豆大沙，则亦足杀人，其间奸情，何可知也？若鲁曰，仓卒似难纳物，其情或果无心，则不偿命，似好矣。圣应曰，肯綮在于有心无心矣。宗伋曰，但纸丸入不入试之，似好矣。周镇曰，纸丸若坚大为丸则有力，软小为丸则无力，此亦难以适从。以此何以决人死生乎？圣希曰，全以纸为之，则必无贯入之理，试使将臣试之好矣。上曰，将臣试作纸丸，验察其贯否，而入达，可也。春跻读李命才等狱案讫。上曰，此则骨节皆有云，此事何如？在鲁曰，检验文书，文义多有不明处，而大体此事，亦不无疑文案，以为骨节各解云，而顷日审理使则以为，骨节全存云，文案可怪矣。上曰，此则待审理使入来，后日登对为之，而训将、秋官，其时同入，可也。春跻读辛圣江事讫。上曰，此事何如？在鲁曰，赞益、圣江，同抱而去，仍以溺死云者，颇为殊常，而岸上人相传以为，赞益杀人云云，而其父惊惧溺水之说，则似非虚言。事亦无怪，而灌畓处捉来云云等说，则皆不近理。圣上欲为酌处，则为之无妨矣。上曰，秋官之意何如？春跻曰，已与大臣酬酢，酌处似无妨矣。命九曰，赞益告状及其后灌水等说，皆是伪诈，参酌无妨矣。荣鲁曰，臣意亦然矣。上命书判付曰，辛圣江事，审理使决语，深有意见。于今询问，亦无异议，特为参酌岛配。泰良书讫。春跻读私婢以文狱案。上曰，此事何如？在鲁曰，此狱事久矣。小臣为道臣时，此狱有之，而其情似无甚恶，而末梢推诿于金哥，正犯眩乱，故不得即决矣，尚尔在矣。伤处别无狼藉之迹，且似金哥所为，而金哥既无，且以盗结缚而致死者，无怪矣。年既久远，正犯且不分明，刑推已过百馀次，虽更严讯，决无取服之路矣。命九曰，正犯终始眩乱矣。春跻曰，大臣所达诚然，而亦难遽然疏放矣。上命书判付曰，以文原犯，其既眩乱检状，不足为致命处，审理使单抄，不无意见，而白放之请过矣。参酌远配。金起秋参酌定配。泰良书讫，春跻读日卜狱案。上曰，此事何如？在鲁曰，骑牛后来，有何关系？而拿下打之，诚为不紧。第其致命之必由此与否，难以知之，酌处亦似无妨矣。春跻曰，既已因打致命，似难遽然酌处矣。命九曰，拿曳于水中，而水中有石，以致重伤云。然则日卜之罪，似难赦矣。荣鲁曰，但其过十七日后死，则似难偿命矣。上命书判付曰，日卜事，乘一时之愤，打无故之人，其状可骇。检状狼藉，此则不可傅之轻议，而皋陶曰杀，帝曰宥者，经传攸载。相臣既请议轻，且检状坚硬，大为肯綮，而皆曰微坚，此可谓傅疑之一端。从审理使之请，减死岛配。泰良书讫。春跻读奉世、丁乞等狱案。上曰，常汉之欧打其妻，必有劝者矣。此事何如？在鲁曰，审理使以为，有三子可怜云，而杀妻分明，必不可傅生矣。上曰，承款分明，审理使所论，非矣。春跻曰，此人生则常汉之杀妻必多矣。命九曰，此则审理使之傅轻，极非矣。荣鲁曰，此则甚于他杀矣。上曰，辛卯年启覆时，有以有间夫故杀妻者，而此则无端打之，可恶也。第非有必欲戕杀之意，而有子三人云，母则被杀，父则偿命，于其三子之情理，可矜矣。诸臣之意何如？锡五曰，律既分明，不可挠矣。若鲁曰，不可以子而屈法矣。圣应曰，虽非有心于必杀，而既已致命，则不可挠法矣。周镇曰，大臣之言，是矣。臣无异意矣。圣希曰，以三子情境言之，则诚为惨恻，而杀妻之人，何可生也？象汉曰，此等事，用法之外，无可奈何矣。泰良曰，松禾亦有如此事，而臣意则不为轻议矣。翼謩曰，有妻则有子者多，今若以有子而不偿命，则后弊无穷矣。得载曰，臣意亦与诸臣无异矣。在鲁曰，世奉则犹有染病之说，而丁乞则无疑，决不可生矣。若鲁曰，承服罪人，请其酌处，审理使失其事体矣。上命书判付曰，丁乞事，初无欲杀之心，可览其审理使结语。其有三子，心甚矜恻，而此则既已迟晩，于三覆时，确议，则可也。今番审理之命，盖所以审理其冤也。此等之事，其虽可矜，既已迟晩之人，无他可疑，而公然登奏，其涉不察。审理使推考，令道臣结案取招后，具格启闻。世奉事检状，比丁乞较重，岂可轻议？依前同推举行。泰良书讫。春跻读巨济、镇海沙格等事。上曰，此事何如？在鲁曰，此则审理使议论，好矣。上曰，然矣。仍命书判付曰，巨济等官监色、沙格事，虽不知衬着于今番审理之行，而其意则是矣。此一款，其令备局，详核文案后，禀处。泰良书讫。春跻曰，任珵之罪，极为痛恶，杀之无惜，而日昨处分，似未快矣。上曰，刑官之意，皆何如？命九曰，其罪状，不能详知，而臣意则今番处分，似得中矣。荣鲁曰，㤼奸若是分明，则其罪重矣。春跻曰，其所㤼夺云者，虽曰非良女，既是强奸，则律无良贱之分。今此酌处，臣则以为失之太宽也。况渠以逆贼缘坐罪人，至于为奴编配，而自同平人，往来邻邑云云，殊无严堤防之意。其时许暇之地方官，宜令金吾，查出惩励矣。上曰，其时许暇地方官，令该府拿处勘律。以此推之，戊申应坐为奴者，何等莫重，而况其时有下教者，则以任珵事观之，其无严不饬可知。其令该府，严饬诸道，任珵配所，俾勿循例海岛。此等不由法恣行之辈，焉知不越海犯法？若复依前恣行，当该守令，亦勿循例勘律，启禀重绳。〈抄出举条〉上曰，湖西审理使进。翼謩进伏。上曰，所陈禹氏，何如？翼謩曰，当初所闻以为，禹氏有烈节，见无礼于其再从孙，而自决云云矣。详细闻之，则为厥夫之从孙喜孙所打杀，而其后其处，旱灾太甚，人以为禹氏冤结之致而祭之。比之于东海孝妇云，而闻正犯见漏，详细查问，则正犯，果是喜孙而在逃也。盖见无礼于所谓硕伊，而欲为呈诉，禹氏亲为入官之际，喜孙、硕伊，要于中路白昼大道之上，喜孙打之。硕伊加功，而喜孙本来恶毒人，且是宗孙，故渠之族人，以硕伊为正犯。臣欲究问，推捉喜孙，则喜孙逃在永兴云，而永兴府使，不为捉送，似有责罚矣。上曰，所闻果无过处乎？翼謩曰，喜孙不得捉问，犹未能破疑，而禹氏夫五寸侄朴必兼所供，以禹氏之死，归之于节。此欲归于暗昧，而白昼大道打杀之事，则一村欲掩不救之迹，故讳而不言耳。上曰，此则欲为户布，而岭南则以结布为好云矣。翼謩曰，欲为详达，则其言甚长，而大槪良役之弊，湖西最甚。户布之说，虽知其陈腐之谈，而救弊之道，无愈于此，故略此陈之矣。上曰，李斗三之言，似过矣。翼謩曰，人皆传说其冤状，而臣初不信之矣。行到结城，民人等百十为群，处处呈诉诉冤，始疑其或有可冤，使李燮元查报，则民人之称冤，亦如呈诉。且民人等，立祠祭之，风雨云雾，颇有灵异矣。上曰，云雾之说，太奇矣。翼謩曰，既有所闻故陈达，而此等之说，何可十分准信也？若鲁曰，斗三既传贼关，则正法少无所惜矣。象汉曰，斗三虽或有可恕之端，堤防若弛，则后弊必有，审理使，此事则不善为之事矣。周镇曰，斗三书大元帅三字，骇然极矣，岂可生乎？翼謩曰，重臣、宰臣之言，实为经常之论，而臣过结城时，李台重家在其地，故历见，则李台重，亦极口称冤，且江华留守李秉常，常时称冤云。此为人，平日言议端的，其言可以取信，故臣疑其有冤矣。周镇曰，闵允昌不死，失刑，甚矣，而况斗三三字书传者，即一逆肠，枭示之律，亦为末减，则审理使之言，诚为慨然。况近来堤防渐弛之际，何可以此等事，如是容议乎？设令斗三，真有可恕而原之，则其时穷凶极恶之辈，必将接迹而讼冤矣。此等处则牢守勿挠为好，故敢达矣。上曰，吏判所达有意矣。在鲁曰，大体诸臣所达是矣。设令斗三，常时未有逆肠，本是善人，而既书其三字，则关系重大，既死之后，何可容议乎？上曰，诸臣各陈所见。锡五曰，臣于戊申年，见其枭示状闻，略知事实矣。年前又以凡系戊申庚戌狱案中，子孙上言击鼓者，一并草记防塞，禀达举行，而即今金吾，亦有此等讼冤者非一，而皆姑置之，其在严堤防之道，似难轻议矣。若鲁曰，审理使之此事，所达慨然矣。圣应曰，三字既书则无可言矣，且既正法后，更何可论乎？宗伋曰，俄与金若鲁，酬酢于外，所见同矣。命九曰，诸臣之言，深有意矣，而吏判之言贵矣。圣希曰，诸臣守法，别无可达之言矣。象汉曰，沈圣希之所达糢糊，慨然矣。泰良曰，即今此事陈达，诚是意外，且祭之之说，极怪骇矣。得载曰，初既失节，则到今何可容议耶？臣亦往湖时闻之，并与闵允昌，皆为称冤，湖民之愚迷，甚矣。上曰，身为御史，犹以如此之事来奏，则后弊必多有之。吏判严堤防之说，是矣。大体言之，则审理，当为推考，而其实，乃见欺于李秉常、李台重之致，而既疑有冤，其能陈达者，可见质实，故不为推考。俄者判金吾之言是矣。此等堤防，不可不严，此后则关系逆狱之事，虽或有下于该府者，该府奉承传勿施，政院亦勿捧入，可也。〈抄出举条〉得载曰，堤防之道，不可不严。而审理使韩翼謩，以李斗三事，有所陈达。此系戊申逆狱，何等重罪，而有此原恕之论，不可无警。请推考。上曰，予则恕之，而儒臣既请，依为之。〈举条〉若鲁曰，今闻审理使韩翼謩所陈，结城民人等，致祭于李斗三云。斗三既是正法之人，则何敢设祭？而地方官亦何不禁断，视之寻常乎？事极惊骇。令湖西道臣，详查启闻，首倡民人，刑推定配，设祭时当该地方官，拿问处之，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得载曰，湖南道臣状启中，霜雪之变，极可惊惕。今番八道审理使之特为遣送者，出于圣上惧灾恤民之盛意，而天灾犹尚如此，此乃和气之犹未能导也。伏想圣心之惊畏，益当何如？臣职在论思，忧爱之心，有倍他人，故敢陈所怀矣。弭灾之道，惟在于人君一心，君心正，则万化咸熙，而民安气和，灾疹自然消弭，治心之功，实是弭灾之大本。若夫政令刑狱，则末也。臣恐殿下治心之功，或有未尽故警戒之心虽勤，而天灾犹尚如此。伏愿圣上，益加治心之功，是臣区区之望矣。上曰，儒臣所达，好矣。锡五曰，严宅周事，当从速为之，而若终不服，则当移囚南间矣。上曰，严宅周无可容议乎？周镇曰，然矣，似不可生矣。得载曰，渠未尝一过全义云，其事亦可疑矣。上曰，然则杀之无惜矣。当初予以为，渠幼时流离，不知其姓，故如此矣。果如儒臣之言，则渠其知之，故未尝过全义也，极为骇恶矣。在鲁曰，其容貌易知，若过全义，则人必知之故耳。得载曰，与朱英，其貌相肖云矣。若鲁曰，渠为科第时，必有扫坟处，若问其父母坟，则其诈立见矣。周镇曰，朱英往延日，则招见泛待，称为墓下人，而若干钱两给送，故朱英愤痛彰言，以致生事云矣。上曰，杀之无惜。孝则虽难，而岂忍为如此事乎？仍命书金吾严宅周事草记判付曰，勿拘日次，除寻常各别严刑，期于直招为良如教。泰良书讫，又命书传旨曰，饬励已行，前典牲提调尹阳来，礼曹参判郑益河，并给牒叙用。牺牲欠腯，莫若近年，可谓寒心。徒配之律，其曰宽典，而闻相陈达，亦不无参酌之道。况凡饬励事同，而上下官之分而酌处，寻常不取。该署官员，特为放送。泰良书讫。诸臣退出。

5月13日

行都承旨李益炡〈陈疏受由〉。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具宅奎〈奉命偕来〉。左副承旨南泰良〈坐直〉。右副承旨徐命珩〈病〉。同副承旨申思建〈坐直〉。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台命〈仕〉金晋铎〈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月犯房星。五更。

○南泰良启曰，大司宪金尚鲁，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掌令洪廷命牌不进传旨未下。今日bb以b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假注书金晋铎，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申思建启曰，上番兼春秋姜始显罢职传旨，方今捧入矣。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单郑观由。传于南泰良曰，大臣、秋曹堂上、岭南审理使入侍，金吾判付，从当下之，使之先为开坐。

○又启曰，领议政金在鲁，炼才都试罢后，依下教来诣宾厅，秋曹堂上、岭南审理使金尚迪，亦为来待矣。传于申思建曰，并诣阁，承旨入侍。

○申思建，以乐器造成厅言启曰，今此殿庭轩架乐器，既已完毕，各样物件，别单书入，而诣阙吉日，令日官推择，则今五月十五日为吉云。同日陪进于殿庭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乐器造成厅言启曰，乐器既已毕造，将以今十五日，陪进于殿庭，而堂上赵观彬，令政院更为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乐器造成厅草记，今十五日乐器陪进时，堂上不得备员，赵观彬令本院牌招事，允下矣。堂上赵观彬，即为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申思建曰，斋殿营建时，户曹郞厅李𡎋陞叙，缮工奉事洪侃陞六，金一甲，儿马一匹赐给，算员二，令该曹高品付料，画院员役以下工匠等，令该曹米布题给。

○备忘记，传于南泰良曰，长番内官田成浍，当为莫重公事，误踏启字，极为非矣。推考。

○南泰良，以义禁府言启曰，京畿广州府庆安驿徒三年定配罪人慎世东，良才驿徒三年定配罪人金汉喆，杨州牧绿杨驿徒三年定配罪人朴师昌等，并放送事，承传启下矣。放送之意，分付道臣，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赵台命书启。臣敬奉圣教，传谕于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处，则以为，昨日恩召之下，病未克祇赴，方在悚恐俟罪之中矣。即又史官，临宣圣教，使之入侍，苟使臣之病势，稍可蠢动，岂敢不趋承屡犯违慢之诛哉？即今委顿昏痛之状，史官所目击，病状如此，又不免坐逋严命，罪合万死，伏地待罪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李复基书启。臣敬奉圣教，驰往传谕于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所住处，则以为，即者史官，来传圣教，今日宾对，使之入侍。臣虽在祈免中，凡有召命，未尝不祇承，今于特教之下，岂敢不趋造，而第臣本病之外，近复患暑感忒重，见方委顿呻吟，痛昏不能省事。以此病状，万无起动承诣之望，未免坐违恩召，惶恐战栗，恭俟显戮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行都承旨李益炡疏曰，伏以臣禀赋虚薄，少婴奇疾，仅存尫壳，不比恒人，岂有一分可堪于喉舌之地，而顾以所自期勉者，惟在筋力报效，故奔策病骸，夙夜供剧，于今三朔，幸而姑免颠仆之境矣。忽自数昨，素患风痰之症，挟感重发，头目昏眩，肢体麻痹，和解bb之b剂，罔不杂试，已至三日，汗洽乍歇，汗止旋剧，溲溺短涩，胸腹痞胀，种种症形，有加无减，委顿床席，昼宵苦剧。盖臣自经昨年重病以后，形神渐铄，饮啖专废，即表而观之，亦可知源委之深痼。此非一时偶感之比，断无旬日之内起动之望，则出纳之职，何等紧重，岂可容臣养，任其瘝阙也哉？玆敢略控短章，疾声呼吁，伏乞圣慈，俯谅臣病情之难强，许改臣见带之职名，使公务毋旷，残喘获延，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副修撰洪重孝疏曰，伏以臣本一庸碌，侥冒科第，不过为禄仕养亲之计耳。不意时失抡才，事多违心，夤缘幸贪，猥玷名涂，金华玉署，宠荣溢涯，而臣重厚，亦藉门荫。见方待罪湖县，臣母随往，已经周岁，荣生板舆，养极专城，意愿圆满，更有何望？虽阖门糜粉，不足以少酬国恩，而第臣有悲苦之情，危迫之私，不得不冒死哀吁于慈覆之天。臣赋命险衅，生孩五期，先臣弃背，得至成立，臣遂移家落乡，躬耕为养，盖臣之依母为命而来，三十有三年，而亦未尝阅朔睽离矣。臣母素抱虚羸，中经丧耦，加之耄年衰病，厌啖失听，恒在奄奄危懔之中，有非人子远游之日，而自臣从宦，或缘职名未卸，间因军衔虚縻，淹滞京辇，屡至半载。妇人之性，爱少最甚，舐犊之恋，临老益切，相离既久，不惟臣之恋母难置，老母念臣，辄至添疾。臣寤寐旅邸，方寸靡定，家报平安之书，而未拆手颤，路逢急脚之人，则不觉心惊，人情至此，宁不戚然？臣顷坐违罢，归省母病于数朔阻恋之馀，扶携晨夕，且喜且悲，适值母病少间，而旋闻恩叙忽降，谏职馆衔，除旨联翩，继以驲召远辱，浑室生光，聚首知荣，只有感泪。臣母谓臣恩授荐叠，不可久外，速宜趋朝，勿以我为念，及至促装将发，则母又挚而泣曰，老人事难恃，临别无以为怀，或恐一朝溘然，不复见汝。臣闻此语，五情糜溃，人非铁石，何以为心？一步一泪，身还心往，臣仰感天恩，报答无阶，俯惧亲年，离违未忍，真所谓留之不易，去亦诚难。臣虽无状，亦尝读圣贤书，非不知恩义难掩，忠孝齐致，而诵古人计日长短之语，自不能无后先缓急之可言者。臣谨按《国典》，有亲年八十以上者，二字归养之文，此可见祖宗朝，以孝为治，以仁逮下之至德盛意，而汉、晋之世，犹以父母年老而子不归养者，有荣官忘亲之律。亲老请归，今古同然，臣母今年，七十有九，准诸年限，虽未满一岁，而病痼年剧，殆甚期颐之人，则臣之宜蒙归养之恩者，稽之国典，参诸古法，俱无可疑，而且臣在朝既无丝毫之仰裨，则宁欲解官乞身，归养老母，庶几少补于圣朝风教之日。恭惟我殿下，奉东朝懽养备至，其在锡类之仁，宜无一物之不获，伏乞圣明，下臣此疏于该曹，特命照例许归，勿复检拟，俾臣得以骨肉团聚，口咏圣泽，身服子职，以终老母馀年，则臣虽冥如土木，亦岂无他日陨结之报哉？且念近日有司之臣，不能活看法意，每欲胶守字句，若以臣母之未满年限，为难引例，则臣于是情穷而势迫矣。倘蒙殿下俯赐矜闷，仍畀臣畿、湖一小县，使之任使来往，看护病母，以伸乌鸟之私，仍以汤饵馀暇，殚心刍牧之责，庶宽圣上顾忧之万一，则亦臣所以稍慰私怀，仰答圣泽之一涂耳。臣情私所迫，不敢自阻，沥尽肝膈，猥渎尊严，罪合诛灭。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令该曹考例，禀处。

○判尹闵应洙疏曰，伏以臣负罪明时，省愆下邑，衅孽既大，悚蹙冞切，没齿废痼，乃分之宜，而千万梦寐之外，伏奉除旨，授臣以京兆长席，臣闻命惝恍，情爽震越累日，而益不知所以自措也。噫，以臣庸愚，滥蒙洪造，历试内外，致位崇班，丝毫未报，宠禄徒窃，寻常愧惧，若陨渊谷，至于铨衡重地，当此极难之会，尤岂有一分堪承之望哉？前后屡叨，抵死力辞，实出于苦情血忱，而操守未确，逃遁不得，每一出脚，辄取偾败，疮疣百出，险途难平，莫副饬励之圣意，反陷罔测之重诛。备忘及筵教，俱极严截，罪状狼藉，律以邦宪，诛殛亦轻，而尚赖圣度天大，曲加庇覆，特宽金木之常刑，姑施黜补之薄罚。至令移除近地，尸禄故里，霜雪变为雨露，严谴反作画锦，臣虽自谋，亦无以过此。区区感祝，陨结难酬，而曾未几何，又承牵复之命，自惟罪衅贱迹，何以得此于圣明？臣诚惊惶感激，莫省所由。虽以包荒之大德，不忍一物之终弃，必欲强加抆拭，以备驱策，究厥所坐，负犯至重。此非薄物细故，而谴罚反轻，收录太骤，政刑之颠倒，听闻之骇惑，莫甚于是，臣何敢不思自靖之义，徒感公还之恩，冒进而益无忌惮之罪哉？况臣年渐衰而疾益痼，前夏经毒痢，今春又伤风寒，长委枕席，惟事养痾，簿书期会，尚不能酬应，陈力就列，尤无其路。以病势言之，则澌败若是，筋力已难自效，以情地论之，则熏沐虽勤，黥劓终难自补，反复思惟，情病俱实难强。既未能进身京辇，以请重勘，数行辞本，亦不敢遽渎，留延多日，今始冒死，略暴危恳。伏乞圣慈，俯垂谅察，亟削臣职，仍勘臣罪，以严典宪，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惶悚陨越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饬励之事，其何撕捱？卿其勿辞，上来行公。

○左议政宋寅明疏曰，伏以臣再上辞本，冒陈危恳，辞拙诚浅，未回天听，批旨敦谕，一向靳许，臣诚惶闷抑塞，不知所出。念臣受恩罔极，身非己有，今于新命之下，既敢乐为撕捱，而犹且徊徨郊坰，不敢趋承者，非敢谓臣情之犹未暴也，圣鉴之犹有未烛也。诚参情恕罪，虽是君父之至仁，引义讼愆，亦系臣子之常分，饬励之公，非不钦仰，而臣罪益无所逃。开示之勤，非不感戴，而臣心愈不自安，虽以系恋轩墀，而不敢进身城𬮱，孤恩慢命，罪又万死。抑臣当初所犯，实与礼堂，同一罪名，见今礼堂，尚在罪籍，而臣独蒙恩，官秩如旧，今又不顾罪同罚异之嫌，而凭依宠灵，扬扬冒进，则岂不重为荐绅之羞，而朝家刑政之斑驳，又岂不贻累于圣世耶？此又关臣廉愧，抵死违逋之一端。臣方添病昏顿，殆无人事，治疏祈免，旷日惶懔之极，尤无所容措。伏乞圣慈，俯垂谅察，先收近侍偕来之命，仍命削臣职秩，勘臣罪犯，以严国体，俾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无任伏地屏营祈恳之地，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今恳。卿之若是撕捱，其岂初惟？为卿慨然。为卿慨然，今者所陈，予意若此，曾问相臣矣。卿以此为撕捱之一端，首揆亦有所陈达者。今日次对，既下教矣，卿何复撕捱？卿其体君臣之义，顾小子之意，安心勿辞，其即入城，用副此意。传于申思建曰，此批答，偕来承旨传谕。

○十三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训将、秋曹堂上引见，岭南审理使金尚迪同为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训炼大将金圣应，刑曹判书李春跻，参判徐命九，参议赵荣鲁，左副承旨南泰良，审理使金尚迪，假注书金晋铎，记事官郑观由，记事官金道元进伏讫。上命承旨，读尹光莘、严宅周供辞后，书下判付。仍下教曰，注书出去，一体刑推严讯事，分付当直都事。注书晋铎，承命出去分付后入来。领议政金在鲁，进伏仰达曰，夜来圣体若何？上曰，近来难收之气差胜，而大体则一样矣。在鲁曰，连日临御，或恐有伤于静摄之道矣。上曰，诸道审理使，次次入来，多有为民讲确者，气虽惫矣，其可已乎？仍下教曰，严宅周今番供辞，可谓半承款，而终始殊常矣。在鲁曰，臣意亦以为，或如灵城君朴文秀之言矣，今闻供辞，可谓相反矣。上曰，灵城之言谓何？在鲁曰，文秀则以为，渠母以常汉之妻，或与严哥人有所私奸，生此宅周，则其实严氏之意，有所私语于其子云云，而今则脱空，其非严氏分明矣。且以渠之供辞观之，生才二岁，其母已死云。虽与严哥人，果有所私，而生此宅周，其于二岁儿，有何使知之理乎？又非他人告知之事，渠何以知其为严氏？上曰，然矣。渠之供辞中，寄迹山僧而生长云，僧或传之耶？在鲁曰，邂逅山僧，尤安得知其为严姓乎？上曰，然矣。仍下询训将曰，纸丸事，卿其试之乎？训将曰，承命后即令军门炮手作纸丸，而立标于十步之地而放之，则火出炮口，而散落三四步许，而无坠地之物，故更立标于七八步许而放之，亦然。更以壮纸，别为固坚作丸而放之，则亦一样矣。上曰，非特不能贯，又无及之之力矣。圣应曰，然矣。初无落地之物矣，复使炮手裹沙而放之，裹豆太而放之，皆能贯草席矣。上曰，其气难矣。圣应曰，然矣。又立小布，纳石而放之，则不能贯矣。本局炮手，习于捉雉，山匠也亦以为，以纸作丸而放之，每每皆如此，必无贯人之理云矣。上曰，虽使向人而放之，寻常矣。圣应曰，然矣。上曰，今闻沙能过之言，极为殊常矣。审理使进来。金尚迪进伏。上曰，尔其亲试之乎？尚迪曰，沈圣希为监司时，星州牧使李秀辅，大丘判官沈麟之，以推官进去，使守江坐之于前，立偶人坐尺许而放之，则皆入云云。臣未及亲试之矣。然而此狱，专在于有心无心，而其以养子之言，如以为有心，则愚迷常汉之言，不是异事。欲以争财疑之，则本来守江，与其叔父不相和睦，常时不能同里闬云。益天之家属，必不使守江放之，而待其守江之来，劝而放之，则其不以争财疑之，推此可知。且以渠之供辞观之，四寸益天，每于场市，饮酒大醉，辄必昏暮还家，而或有颓卧田间草泽中之时，故矣身见必担负而来。如有一分阴怀之心，则何不伤害于其时，而乃敢于此妇姑妻子众会之中，其能放铳而杀害乎云云。在鲁曰，此则不然。渠若有至亲悲痛之心，养子之说，何能暇及于陨绝之时乎？且闻益天有长成子，而守江以其子为养者，其非争财之心乎？至于或卧田间之言，则如有常时蕴蓄之心，尤极殊常矣。尚迪曰，臣之贱见果如此，有所傅生之议矣，今闻训将之达，大臣之意又如此，臣之所见，亦安知其善入乎？惟在于究得其有心无心也。上曰，然矣。审理使今则屈乎？领相有自初起疑于有心，而予则过其起疑矣，今果殊常矣。在鲁曰，审理使有心无心之言，是矣。上曰，立官庭视其掌而为之，则似不敢为挟杂矣。在鲁曰，然矣。尚迪曰，专恃两推官之言，有所禀裁矣，今则专在于有心无心，即令本道更试纸丸，无妨矣。上曰，审理使犹有未信之心乎？训将已试之奈何？尚迪曰，臣言非不信训将之言也。欲令本道更查，则纸丸之虚实，明试之然后，可得其情也。上曰，然矣。使渠作丸而破视之，如有所裹之物，则其为挟杂，明白无疑矣。予之此教，可谓已甚也。在鲁曰，审克黑白之道，贵专在核得其有心无心，何至已甚乎？上曰，如此则渠亦无辞自辨矣。尚迪曰，此所谓片言折狱也。果如圣教，则诚好矣，两推官，俱以善治守令，严于杀狱等事，故臣果专恃之，未及亲试之也。上曰，两推官皆年少之人乎？尚迪曰，然矣。上曰，几年疑狱，尚未知其纸丸之贯未贯，今使军门试之，而知其虚实，治狱诚难矣。审理使，亦未免见欺于守江也。因此而更为同推可乎？秋堂达之。判书李春跻曰，即令本道，更为严核，断不可已也。上曰，我国事诚闷矣。如是复难下送之际，先漏此言矣。参判徐命九曰，诚然矣。参议赵荣鲁曰，渠安得闻知今日之言乎？尚迪曰，使渠作丸而破视之，如有所裹之物，则前日之挟杂绽露矣。如使闻知而不裹，今日之挟杂，亦绽露矣。上曰，然矣。如闻此言，则必不入杂物矣。圣应曰，闻之无妨矣。上曰，临御有年，世间诚难测者，狱事也。如使守江无心，则虽入实丸而放之，至于今日，犹为误杀矣。圣应曰，此非实丸则分明矣。上笑曰，予则以为，益天㤼于炮声，仍为气绝矣。曹操于华容道上，问其有首，则益天之气窒，不是异事也。欲知其虚实，已使军门试之，亦知其为已甚。今令本道更试之，王者之政，何如矣？黄门破矢，可谓聪敏，而非人君之体也。在鲁曰，黄门则不谨藏密之致，守江则罪关伦常，何嫌乎已甚？上曰，如是则不下一杖而承款矣。尚迪曰，然矣。此亦重人命之道也。其在审克之道，不可不一番更查也。上曰，承宣之意，何如？南泰良曰，使试军门已甚之教，大体至当，而系是伦狱，有何已甚之嫌乎？上曰，训将退出。守江事，领相善观矣。予虽有眩气，而至于此等文案，有瞥眼间领略之聪矣。至于近年，必详细考阅而后知之，而卿则不然，果聪矣。在鲁曰，臣安得聪？渐不如古矣。上曰，守江事，当初成狱，疑其有心。审理傅轻以闻，闷其无心。且纸丸，其时推官，既已试放云。若此常时虽有不睦之事，此则谓以无心，不害为审理之道，意亦然。欲施宽典，大臣、秋官起疑争难，此事肯綮，专在于有心无心。欲卞有心无心，亦在于纸丸之彻不彻。丸若彻而无心，放铳之守江，仍以同推，则此岂审理之意？丸若不彻，而以无故被铳之益天，抱冤而不偿命，亦岂顷者黑白下教之意哉？令军门命试，纯然纸丸，再三试放，出铳口即散，裹以沙豆，果即中彻。以此推之，推官放铳之时，不无纸丸中挟杂，而官庭试放之际，欲求生而用其诈，绽露无馀。彼无心而请放，此有心而挟诈，当初成狱，大臣、秋官持难，予亦无疑意。其令道臣，分付推官，以此问目，依前同推，期于取服。白思厚事，领相则以为，必有禽犊之行矣，听其言观其貌，则人焉𫍲哉？玉贞及道隆，卿则见其状貌矣，所见极为阴邪矣。李兰貌状果何如？尚迪曰，及其阴邪之形则不知，而性甚强悍，所见可憎矣。至于按狱之日，严讯一次，则个个发明，而思厚则百端哀乞曰，矣于庶母，积年受养，恩爱自厚，今以千万暧昧之事，受此重刑，岂不冤枉乎？似有不忍见之色。臣则亦以此，谓无禽犊之行矣，渠若有隐慝，则按问之下，必不能如是救解也。且曰，负此罔测之名，忍能戴头于覆载之间乎？矣虽洗此罪名，生出狱门，必于狱门外，即为自决，以质彼苍矣。在鲁曰，不可以此等言信之。其妇之死，吐舌可怪也。溺井而死，则必无吐舌之理矣。上曰，此则可怪也。刑推李兰时，问之以禽犊之事乎？尚迪曰，只推以常时不能善待，致有自决之罪矣。上曰，此则审理使之事，是矣。思厚之百口救解，果如审理使之所见，则其无愧于王祥矣。思厚白放出狱之日，不为自决，则审理使还为疑之乎？尚迪曰，臣之所达，不过其时所闻也，何以此疑之乎？上曰，墙有茨庄公事乎，所可道也言之丑也。公州文案，予一见之，至今丑之。李兰如有中冓之欲，则必不使思厚入长矣。在鲁曰，年既长成，则其为邻族所见，不可不入长矣。上曰，李兰、白思厚事，览其状听其奏，予意亦然。欲傅轻议，大臣、秋官持难。今日审理使同为入侍，筵席覆难，亦无异前。大抵思厚之妻，勿论杀害溺井，兰之恒日不善待可知。果若杀害，其所偿命者，非李兰而谁？渠虽溺井，其所致此，亦非李兰而谁？律虽轻重，不过治一李兰而止。此不过杀狱，而于今思厚之同为原犯无他也，因中冓之说而然矣。果若此，此关系伦狱，岂可寻常治之？其峻议于思厚者，并此事而致疑，其矜愍于思厚者并其事而归诬，思厚之酌与不酌，专在于其事之有与无。噫，王者为治，伦纲为先。虽更命御史而查实，其无不可，而前审理而后御史，举措频复，今虽徐之，关系则非细，岂可寻常同推？令道臣，诸罪囚及柳世休，并上营亲问，严查以启。上曰，岭南时道伯，为人严乎，顺乎？在鲁曰，不严而确实矣。命九曰，为人不挠攘矣。上曰，闻大臣之达，果然矣。其父亦如是矣。为人确实，则当善为之矣。在鲁曰，前后按藩，皆善为之矣。上曰，李命才事亦何如？在鲁曰，此则犹有可恕之道矣。胁折则伤处必似大端，而亦无紧处可验。折作两端之说，始发于李命才、李万尚再招之日。金白连之欺瞒检官，明白无疑矣。尚迪曰，诚然矣。彦阳县监朱杓，为人质实，明于狱情，故臣果使之检验，则前后推官皆以为，右胁十二骨中，一骨伤折，只馀十一骨云，而至于朱杓则以为，十二骨次第分明，而无伤折之痕云矣。上曰，李命才、李万尚事，审理使结语，其涉允当。参酌远配。金白连之欺瞒检官，眩乱检验，关系非细，后弊攸在，不可不严惩。严刑三次后远配。吾作，只复检。三检官杀狱检验，何等重也？而不知其骨之真伪，只凭白连之言，蒙然可骇。并拿问处之。仍下询曰，梁之元事，顷日审理使之达，是矣，而圣周之致毙，可怪矣。受杖十五度，而岂至于死耶？尚迪曰，只杖五度，或致死矣。在鲁曰，虽杖数不多，杖毒上之，则必死矣。上曰，怪矣。此所谓乌飞梨落也。仍下教曰，梁之元事，凡杀狱皆从检状，虽有之元之初打，致命伤处，即右腿下受杖处也。此盖由于状告人之事系官庭，以之元作为原犯，检官之不能公，瞒报检状之致。审理使结语允当，而大抵最初相驱者，即之元也。圣周之受杖官庭，亦因之元不可寻常处之。严刑一次，减死岛配。复检官之身为地方官，目睹检验，则十五度笞杖，既非滥刑，而欲隐其事，泛以伤痕悬录，归实因于被蹴，使之元几被偿命之律，初为之元笞圣周，复为自己而几杀圣周。噫，为字牧之任，若此而能使民各得其所乎？事之可骇，莫此为甚。先削职而后拿问。又下教曰，今番审理之效多矣。不有今番审理，则此等罪之被杀者，不知其几矣。予虽眩惫，岂忍忘滞囚囹圄之事乎？卿等不须勉力，或有疑晦处，必达后日次，可也。尚迪曰，臣于今日，不敢支烦仰达，而圣上之发送臣等，盖出于为民之盛意，而臣等无似，不能奉职，而敬惕之心，不能忘食息，窃有所怀，敢此仰达。以该道道内事言之，振发淹滞，为今日第一急务，故臣与道臣金尚鲁，有所酬酌，而庆尚一道，异于他道。以士夫府库，群贤辈出，知以为遗风馀韵，至今蔼然矣。四五十年来，自然渐不如古，至于近来尤无可言。人心之滔溺，大夫之怠惰，实为寒心，学问之士，亦随以蔑如，几乎贸贸之乡矣。如得科第而见用，则犹可为兴起之一端，而人材之淹滞，未有甚于今日，岭人习俗，虽一生见枳，无求仕之心矣。上曰，岭人无白衣逾岭，今亦然乎？尚迪曰，然矣。臣与尚鲁以为，岭人之淹滞抑郁，莫非吾辈之罪云尔，则尚鲁曰，诚然矣。后日登对，当陈达，而君行在前，必须先达为可云云。即今尚鲁善治，前日沈圣希亦善治，而勿论彼此，举皆称颂矣。盖自戊申后，圣上之申饬，何如。而群下无状，皆不奉承，臣实慨然。上曰，向者宣传官望，尹泰渊入首拟，而崔嵒以副望落点矣。文臣如此，武臣可知矣。尚迪曰，非但文臣，武士亦多，而皆不见用，平生所愿，不过为一进士而止矣。殿下以收拾岭人之心，置诸圣念而恢涤焉，则为今日振发之道矣。僧事亦为可闷矣。缁髡之徒亦人也，岂不欲有夫妻子母之属哉？生子一男，百役叠至，不能暇及于生产，十室九亡之叹，实为愁惨，居民之走入深山，变为僧徒之弊，八路皆然，臣谓不可不依古例变通。良民之为僧者，必有度贴，然后为僧，而僧徒之出入山外者，亦必以度贴为其身符。统其数而缓其役，则庶可为今日之一分救弊矣。上曰，灵城为道臣时，亦以此仰达矣。今若有度贴，则其将有效乎？仍下教曰，八道审理使弊瘼别单中，事之大者，虽商确覆奏，而至于小事，则登对时续续持入，禀处事，出举条分付，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5月14日

都承旨未差。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具宅奎〈奉命偕来〉。左副承旨南泰良〈坐〉。右副承旨徐命珩〈坐直〉。同副承旨申思建〈坐〉。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台命〈仕直〉金晋铎〈式暇〉。事变假注书李复基〈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日晕。

○申思建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守令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徐命珩启曰，大司宪金尚鲁，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掌令洪廷命牌不进传旨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良，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于徐命珩曰，承旨入侍。又传曰，金吾堂上并入来事，分付。

○徐命珩启曰，金吾堂上，依下教来待矣。传曰，引见。又传曰，大臣、秋曹堂上、审理使引见时，两儒臣同为入侍。又传曰，入直儒臣，持《资治通鉴》入侍。

○徐命珩启曰，大臣、秋曹堂上、湖南审理使，依下教来待矣。传曰，诣阁。

○申思建启曰，明日乐器陪进时，堂上不可不备员，而堂上赵观彬，昨违召命，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礼曹佐郞金景泌，受由过限未上来，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奉常寺正权相一呈状内，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即接咸镜监营移文，则濬源殿参奉，以本道八陵参奉中，儒案入参者拟差事，新定节目，而新除授参奉曺汉杰、朴鼎来，俱未入参儒案，多有物议云。既有道臣文移，不可强令察任，并改差，何如？传曰，允。有政。判书李周镇进，参判洪象汉进，参议未差，左承旨郑必宁进。吏批启曰，大司成，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小。承旨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以李益炡为大司成，赵世选、徐海朝为礼曹佐郞，李天辅为兵曹参议，柳世模为社稷令，安𠍱为安州牧使，金光遂为礼安县监，洪允辅为密阳府使，朴泰齐为礼宾参奉，李浚为典狱参奉，金尚喆为兼文学，李箕献为工曹参议，李应协为吏曹佐郞，兪汉萧为兼说书，李喆辅为大司谏，宋昌明为司谏，尹东浚为献纳，金履万为掌令，任镜观为正言，郑基重、韩锡龟为濬源殿参奉，庆基殿参奉郑翼祥，显陵参奉洪龟锡相换，庆基殿参奉郑熙运，厚陵参奉河龙翼相换。兵曹参议洪凤祚，参知李天辅。兵批，判书金若鲁进，参判李重庚禁府坐起进，参议未差，参知洪凤祚入直进，左副承旨南泰良进。兵批启曰，及第金显采火药改𢭏新备，闲良徐祜开市物货料办别备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系是出身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特为加资。又启曰，知中枢府事李天骏、蔡櫶、李志沈，佥知中枢府事闵致龙，俱以笃老之人，病难供职云。西枢虽是闲局，不可一向虚带，并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以尹阳来为知事，以韩䋊、李相俰、金象鼎、金泰明为同知，尹由教、南圣夏、禹世准为佥知，李凤来为司仆将，南正五为宣传官，李镇仪为文兼，李养源为司御，李重泰为咸镜监营中军，宋应赵、李挺宇、朴希任、尹澥、韩圣揆、李景身、金灏、梁彬为单付副护军，尹阳来、郑益河、元景夏单付副司直，李埙单付副司果，李复基、金晋铎单付副司正，李明运为大兴中军，赵星瑞单付佥知。

○南泰良，以兵曹言启曰，禁军都试时，虽未满一百十分，没技人，熟马赐给，既有定夺矣。今此都试没技人，依前例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右议政赵显命，自三月至五月，合三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即今病情渐益深痼，既不能供仕，则常禄不敢冒受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徐命珩，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严宅周，既施严刑，依例着枷，移囚南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义禁府言启曰，缘坐罪人任珵许暇地方官，令该府拿处勘律。戊申应坐为奴者，亦令该府，严饬诸道事，命下矣。任珵许暇地方官，发关，分付该道道臣，查出指名，状闻后拿处勘律。戊申应坐为奴之类，不得擅离恣行之意，亦为发关，严饬于诸道道臣，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金晋铎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处，则以为，圣候困惫之中，有此临筵审囚之命，有以仰大圣人钦恤之至意。此时言病，臣义之所不敢出，又况连日违命，罪合万戮。今于三召之下，岂不敢忍死趋造，而区区犬马之疾，一向危苦，伏枕昏痛，与死为邻，欲起还仆，承诣无路，分义亏缺，罪戾增积。惟愿亟就严律，以为百僚之警云矣，敢启。传曰，知道。遣御医看病。

○五月十四日卯时，上御熙政堂。右副承旨徐命珩，假注书赵台命，记事官郑观由，记事官金道元，判义禁郑锡五，同义禁李重庚，校理洪益三，修撰金尚喆追后引见入侍时，上曰，禁堂诣阁耶？命珩曰，然矣。上曰，注书出去命来。臣台命，承命即出偕入。上曰，严宅周情状，节节巧恶矣。渠能行乞为学，登科后，乘夜往其山云者，亦涉怪异矣。所谓朱永，渠之异母同生耶？锡五曰，然矣。上曰，渠能至五度忍杖乎？锡五曰，能忍杖矣。参考律文，终不得如许律文，而律文中谋避上典，叛父易名者，杖一百，全家徙边之律，似为衬着矣。上曰，无律则已，既有可据之律，则从律可乎？锡五曰，似然矣。重庚曰，虽为从律，加重其律，似好矣。上曰，注书出去，与儒臣持召对册入来。臣台命，即承命出来，与儒臣，持召对册偕入伏。上曰，出示宅周供辞及手教律文，仍教曰，儒臣各陈所怀。益三曰，今观宅周承款之供，节节巧恶矣。臣方在三司之列，当以依律处断仰请，而此律罪止徙边，关系伦常者，岂可只以此勘处耶？各别严刑，似好矣。尚喆曰，渠若初招迟晩，则或可免欺君之罪矣。上曰，初若迟晩，则能免欺君耶？尚喆曰，宅周以能文之人，曾在衣冠之列，已经守牧之任，则不可以无识比论，尤宜严致矣。禁堂退出后，上曰，上番进讲。益三读自晋武帝泰始元年，至八板采择无已。上曰，下番读之。尚喆读自第八板丁亥三年，至二十三板改元凤凰。上曰，承旨读之。命珩曰，臣方患暑感咳嗽，不可读矣。上曰，注书读之。臣台命读自八年春正月，至北道路上。上曰，上番兼史读之。观由读自上道路上，至吴主之游华里。上曰，下番兼史读之。道元读自吴主之游华里，至终篇读之。益三曰，司马孚，能不染迹于诸族篡夺之时，以九十之年，能作魏家纯臣，诚可贵矣。上曰，然矣。虽以遗令中不伊不周之语观之，可想其志在于魏矣。尚喆曰，称之以有魏贞士矣。上曰，然。故《紫阳纲目》，书之以魏司马孚卒矣。益三曰，晋武能创业，故乘魏时奢侈之后，御牛青丝纼，代以青麻，尚俭之风，于此亦可见矣。尚喆曰，不特代青麻一事，亦有焚雉裘之事，尚俭则可尚，而以其学识不足，故能于小节，而多失大体矣。上曰，唐玄宗之焚锦绣，晋武帝之焚雉裘，同一意思，而晋武则平吴之后，至有羊车之游，此甚不满矣。益三曰，晋武之初置谏官云者，此史臣所以许之者也。傅玄之疏有曰，举清远有礼之臣，退虚鄙之士云者，此是切实之言，玄非可称之人，而以其居台阁，故其言能如此矣。臣愚惶恐，而虽以即今台谏言之，非无其官，特无其人耳。究其无其人之故，则盖由言路之不开，言者之言，岂曰尽出于公，而此在在上者优容假借之如何？前后以言获罪者甚多，则言路之不开，未必不由于此矣。上曰，日日开政，多有差出台官，而近日行公绝罕，顷日杂议时，仅得数人之来参矣。近以罗沈事，规避而然矣。益三曰，岂只以罗沈事，为规避耶？尚喆曰，上番以开言路陈达，其言是矣，言路不开，莫若近日。若时清无事，谏路自稀，则岂非美事，而既不能如此，徒见言路杜绝，则其将何言路塞于殿下之世，岂不可闷乎？台谏若有行公者，上下自有忌惮之事，而近日台厅长闭，无一行公者，诚非细虑矣。上曰，台厅新建，其门长闭，初不如不建之为愈也。彼承宣为台时，虽有过激之论，犹欲为台谏，而近来则反不及其时，亦可见世道之落下处矣。仍笑曰，儒臣方以开言路陈达，而若为台阁，则难保其不如此矣。儒臣亦不免参涉言议，故即今最便者春坊矣。命珩曰，台谏虽欲有行公者，以其见忤于人，而无益于身，故绝无出仕者矣。益三曰，臣亦屡入台地，不免含默之罪，固不敢以敢言自处，而言路之开闭，实关世道之兴衰，而莫若近日之杜绝，则此其故何哉？语涉宰相，则目以倾轧，言及铨地，则斥以敲撼，甚至于推考请当之者，视若仇雠。若是而官师相规，亦谁为之？尚喆曰，祖宗朝设置台阁，其义好矣。或虑宰相之权重，许以台阁之规警，此所谓与宰相相可否也。近日则台阁论一倅，辄以下询大臣为教，如是之故，台阁之权，日以益轻矣。益三曰，下番之言，是矣。如此故便同裁决于大臣，台言岂能及于宰相乎？上曰，下番之言，是矣。予或有疑晦处，故虽有下询之教，岂欲每问于大臣耶？近观台阁，则或有欲洁其身，而不行公者，或有畏首畏尾，而不行公者，或有自虑露拙，而不行公者，诚难矣。尚喆曰，日前有泛称在外台官禁推之定式，此则终涉如何矣。上曰，虽有此教，少无所益，亦无柰何矣。益三曰，近来台阁规避，果如圣教，而殿下若洞开言路，优容直气，则人必自励矣，安知无敢言直谏之士乎？此则在于殿下导率之如何矣。前后以言获罪者，特用广荡之典，则此亦为开言路之一端矣。上无发落。尚喆曰，晋武帝欲行三年之丧，出于至孝，而有君无臣，终不得将顺其美，岂不慨然乎？晋武以后，岂无豪杰之主，而只有魏孝文、宋孝宗数君而已。晋武此事，诚为卓然矣。益三曰，其君必欲行，而裵傅之徒力沮之，诚慨然矣。上曰，晋武之欲行者，其意可尚，而君臣异服之说，终不成道理矣。益三曰，晋武无识，虽有君臣异服之事，能独服三年之制，此则犹胜于汉文矣。上曰，司马光，大贤，固不可轻论，而于司马昭，路人皆知之说，无一行史断，独于此有评论，此等处终涉如何矣。尚喆曰，晋武之罪刘友，而不罪山涛，有用法不中之失。人君刑赏，若随其贵贱而异用，则终不成举措，此等处，留意好矣。上曰，所达是矣。若不罪山涛，则其所以褒李憙者，岂不非乎？益三曰，以此见之，则刑赏不均矣。刑赏平然后其国治，岂非体念处耶？近日命送审理使，岂不好也？而第审理之际，或不无当死者见宥之虑，此虽出于好生之德，而若使冤死者，终不得雪其冤，则亦岂非五月飞霜之一端乎？五月霜雪，既系变异，臣等欲陈一箚而未果矣。上曰，俄命审理使入侍者，有意，而儒臣未及见，传教矣。此入侍，与他有异，儒臣一体入侍，可也。上曰，严宅周既已直招，其兄李朱永，分付秋曹，放送。〈出传教〉前正言李埙，令该曹付军职参荐事。〈出榻教〉上曰，昔汉东海一妇抱冤，三年致旱，昔人又云，一妇呼冤，五月飞霜。今番审理之命，盖所以解郁，而湖南审理使才返，非时霜雪随告，昔年或有三覆之不能审慎，更即大臣以下有审克之命。王者体元行仁之义，述先之道，岂可视若寻常而默默，中夜无寝，忽自觉焉。无乃或审理之不尽耶？民瘼之不达耶？以此思之，因以达宵，逐日酬应，气益惫困益甚。惟此一心，在于元元，岂可以眩气困惫，忍以泯默乎？大臣、秋官、湖南审理使，持今番状闻及本道时囚摠案，入侍更禀。诸臣以次退出。

○五月十四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秋曹堂上、湖南审理使同为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刑曹判书李春跻，参判徐命九，参议赵荣鲁，审理使赵荣国，右副承旨徐命珩，校理洪益三，修撰金尚喆，假注书赵台命，记事官郑观由、金道元，以次进伏讫。在鲁进伏曰，近日日候不适，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差胜矣。在鲁曰，王世子连日开讲，气候渐至复常，伏不胜欣幸之至。上曰，以其所读之册渐尽，故颇有速毕之意，而予以病后日课为难，间日读之为教耳。仍下教曰，严宅周已承款，而如是巧恶，真可谓是可忍，孰不可忍也。以此心迹，何事不为耶？在鲁曰，宅周能文，且经守宰，必见律文中减死之律，故其所纳供，如是妆撰，尤极巧恶矣。上曰，国人皆曰可杀，然后杀之，诸臣其各悉陈，而良贱之分，于渠可谓薄物细故，何必穷核乎？秋曹三堂，皆以穷核仰达。益三曰，此是叛父欺君，变易父祖名字之人，不可以私贱，置而勿问，穷核何妨乎？尚喆曰，私贱之说，尤极巧恶。若关系于渠之进道，则渠必曰良人，而今既迟晩之后，以私贱自处，可以当律文中贷死之律，称以私贱者，尤极巧恶，穷核好矣。上曰，然则朱永勿为下送事，刑议出去分付，可也。仍下教曰，审理使进前。非时霜雪如此，以东海抱冤事，朝已下教，而湖南狱事，虽已审理，或有黑白之相混耶？亦或有幽菀之未泄耶？先朝有三覆后，更为覆奏，至有数人得活之事矣。今日更命入侍，意有在焉。荣国曰，臣奉使无状，不能仰体德意，致此霜雪之灾，臣实死有馀罪。狱事则臣行，直为决折者六人，入于禀秩者四人，此外别无更达者矣。在鲁曰，湖南则入于禀秩者不过四人，海西则禀秩者三人，此可谓精矣。昨日岭南审理，或有不必尽生而生者，今番诸道审理之中，或不无不当生而生者矣。上曰，湖南、海西果精矣，而虽以昨日岭南言之，台官若入，则亦必有争执者矣。荣国曰，狱事外，有一事可达者，一新进士李颐期，曾于庚戌年间，以擅发僧军事，因兵使状闻，至用军律矣。盖其时颐期，为其开垦陈田，果有烟军、僧徒借役之事，诚有其罪，而若其本官之以擅发为罪，论报兵营，恐非实状矣。土豪之使役僧民，实为湖南之痼弊。若绳以武断之律，则渠亦无辞，而至于枭示，则诚涉过中矣。臣待罪湖南时，详知其委折，心常悯然，而今行时，湖南士子辈，十百为群，齐声讼冤，一路之公议，于此可见。颐期既是士人，则虽无可施之典，而若自上特降纶音，俾洗丹籍之冤，则亦足慰一道人心矣。在鲁曰，渠以南中名族，且是上庠儒生，而以一时袭谬之事，至用军律，诚为太过。今若下教其冤状，而荡涤其罪名，则似好矣。益三曰，臣亦曾闻南来之人，无不称冤，而崔𪹯以嫌隙构杀云矣。上曰，渠既士人，虽欲伸雪，似无所为矣。尚喆曰，在渠子孙，伸雪后，可容于世矣。荣国曰，只有一孙，而以此衅累，不得通婚云矣。尚喆曰，其父既罪死，则其子孙必如此矣。益三曰，若下丝纶，明其冤死，则非但死者感泣于冥冥之中，一道公议之钦叹，当如何也？上曰，然矣。此是李颐根之颐字耶？在鲁曰，果是颐根之从行，而修撰之孙也。上曰，颐根即昔年为王子师傅而不仕者也。尚喆曰，李颐期既已伸冤，则其时瞒报之崔𪹯，当有其罪，而但𪹯已死矣。上曰，儒臣之言，是矣。追律则似过矣。仍下教曰，下番兼史，即南中人也。李颐期事，汝亦闻知耶？道元曰，臣于此事，闻之熟矣。李颐期，以擅发军兵四字，至被一律，而崔𪹯与颐期有私嫌，至于构报兵营，而其时兵使李益馝，与崔𪹯为连姻间也。直为状闻，至于枭示，而南中士民，莫不扼腕矣。年前臣待罪春曹郞时，以傩礼都监郞厅，与崔𪹯相会于都厅。𪹯谓臣曰，君是南中人，必闻李颐期事，而余于颐期，果无欲杀之心，到今思之，则论报中擅发二字，为其死罪，追悔何及？闻南中之人，呼我而去姓云然耶？臣亦愤慨中人也，不为酬答矣。上曰，然则渠亦自服其罪矣。道元曰，大槪颐期以修撰之孙，十九司马，恃才骄傲，眼底无人，颇失乡里人心，不无疵谤。及其遭变之后，一道公议以为，渠以使役僧军，至于流配，则或当其罪，而至于一律，无论亲疏，皆为称冤矣。今伏闻下教，非但于渠为冥冥中感泣之道，道内士民，亦莫不钦仰圣德矣。上曰，下番兼史，连日见之，知其为人了了。而今此所达，极为精详矣。仍命书传旨，而上曰，虽致祭之文，似无过于此矣。仍下教曰，予于近日，昼则困惫，夜则无睡，诚为可闷。引接儒臣，则气有所胜，夜月不寐之际，多有召见儒臣之意，而予则无寐甘睡，儒臣亦难起来。且诸臣，每以静摄为请，故昼不能频频召见，深夜引接，或涉反常，故亦有有意而未果时矣。但坐而待明，故虽即今短夜，经过实难，每见曙色入窗，则心以为幸矣。连日引接，气甚惫薾，而一段为民之心，乌可弛乎？命审理入来，方为民事，如有道内民瘼之可达者，达之。荣国曰，道内民瘼，已陈于别单中，惟在庙堂之一一采施，而其外则如茂长等六七邑改量，不可不为之矣。上曰，出举条，令备局禀处，可也。荣国曰，今日良役事，诚为痼弊，而闻湖西则请为户布，岭南则请为结布，而结布则臣之去时，右相有所言及。故臣行各邑，杂役所捧，尽为录来，而米为四万石，钱为三千两，以此何以减军布之一疋，亦何以计给各邑杂役之价耶？以全州言之，给一千两钱，何以当之乎？即今民间之所纳者，一结钱为十二三两，米为二十四五斗，此外又纳一两钱，民何以支堪乎？若行此法，则田农必将尽废矣。上曰，赵明履所达亦如此，而其法亦涉苟且矣。荣国曰，此是金尚喆家论，而臣则以为，终不可行矣。上曰，金尚喆，亦必有闻于家庭，达之。尚喆曰，臣则于此等事，不能经意，而既有臣父之所经度者，臣当达之矣。臣父知亡国之根柢，必在良役，故曾经湖南倅，又经湖西御史，而熟知其弊源之已至无可柰何，故如户布、结布、口钱大变通，随事掣碍，虽难变通，良军之一家纳十疋布者，若减其半，则庶为矫弊救急之一道，故就各邑元捧中杂役条，略加变通，则最为无弊。故按廉湖西时，采取民情，以杂役所纳，磨炼一道军布所减之数后，论列于书启中，其时至有设厅之举，而虽因循未遑。然每以此，一念眷眷，偶有所言及于右相矣。右相因有言及于三南审理使，或有此别单矣。上曰，儒臣之父，其欲必行后已耶？沈判府事，力主之矣。尚喆曰，人见各自不同。虽少于此者，一人欲为之，而众议多端矣，况此事既系大变通，而如岭南，则臣父亦未尝详知民弊民情之如何矣。此法既未能的知其有十利而无一害，则国家大事，非一人之所可办，何可以必行知之耶？然殿下深居九重，何能尽烛良役之弊，至于此极耶？虽以外方言之，深知良役之弊，监司犹不若守令之亲行其事，目睹其弊者。臣父则每以为良役不能变通，则国必亡矣。虽以俄者僧弊言之，其本则良民，专以谋避军役之故，至于如此矣。大抵亡国之根在于此，而此事大变则大利，小变则小利，而其所必变，在所不已。殿下若以数十年破党之苦心，移用于此，则毋论某变通，岂无一事可行之道乎？此而变通，则臣知祈天永命之本，在于此矣。荣国曰，此时何可大变通乎？臣则知兴作之不可为矣。上曰，儒臣所达，言则是矣。在鲁曰，臣则以为，户布最胜。此法若行，则虽以臣家言之，臣之子亦当纳布矣。上曰，故领相李光佐，则每以黑笠之不可把定于军役，有所言矣。今日欲闻黑笠把定便否，诸臣达之，予意则重难矣。在鲁曰，臣意亦以为重难矣。命九曰，诚为重难矣。荣鲁曰，臣待罪清道时，见军额以僧徒把定，臣甚惊骇，而其时道臣，即金尚星也。臣以黑笠把定事，有所面议，则道臣以为，岭南异于他道，姑不可轻易为之云，而臣亦不久递归，未及变通矣。荣国曰，黑笠亦有界限，何可以黑笠而尽免军役乎？益三曰，虽以庙堂，申饬关子，足可把定黑笠者流云，而臣意则以为不然矣。守令若得人，则不至搔挠矣，臣已详知矣。向在辛酉年，因御史尹得载书启，自庙堂发关湖西，使之一倂把定黑笠。伊时臣，遍往列邑，见其举行与否，则湖西五十五官，举皆不敢下手。其中十三邑，能有气力者，抄其黑笠中可合军役者，把定军保，邻族白骨之弊少除，而白地怨谤朋兴，此岂非明验耶？守令若得人，则可合军保之黑笠者，必不能见漏矣。若不得其人，则庙堂虽日下饬关，决无其效，而必致骚挠矣。此法若行，则乡品庶孽，岂可分贰耶？所谓乡品，在法当编军额，何可使渠庶孽，家家免军役耶？庶孽不可为之说，示弱莫甚。臣意则决不然矣。尚喆曰，黑笠之弊，罔有纪极矣。外方之谋避军役者，当其子孙之年长，宜着战笠，而辄着黑笠，何可区别乎？把定黑笠，则怨谤必朋兴，而以此皆以为不可着手云，此则不然。有气力守令，若分其可合不可合，可合者尽为把定，则设有怨谤之言，比之白骨、黄口之冤，其轻重当如何耶？荣鲁曰，金尚喆之言，是矣。上曰，僧人度牒之法，何如耶？在鲁曰，昨日岭南审理使，以此达之矣。荣国曰，此是不可成之事，其弊亦必不少矣。上曰，此则似难行矣。上曰，今者讯问宅周，盖所以正伦纲也。既直招之后，其背父欺君无伦之姓名，岂可登诸奏御之文？此后则该府文书中，书渠本姓名李万江事，分付。〈出传教〉上曰，顷闻宰臣陈达，赵景星事，果若其妻之呼诉，事之惨恻，莫甚于此。况十馀岁稚儿，随其母跋涉上京，诉其冤于京者，亦涉惨然。分付秋曹，其令严查其事，今闻尚无皂白云。噫，使景星，果若其诈而被害于悍奴，则此亦致异之一端，系关省狱，不可寻常处之。王者治国，惟在扶伦纲。既闻而不能严查究竟，何以泄弱妻微儿之冤？其令秋曹，更为分付该道，勿拘常例，其诸奴，期于穷捕上营，亲自严查以闻。〈出传教〉荣国曰，一新进士李颐期，曾于庚戌年间，以擅发僧军事，因兵使状闻，至用军律矣。盖其时颐期，为其开垦陈田，果有烟军僧徒借役之事，诚有其罪，而若其本官之以擅发为罪，论报兵营，恐非实状矣。土豪之使役僧民，实为湖南之痼弊。若绳以武断之律，则渠亦无辞，而至于枭示，则诚涉过中矣。臣待罪湖南时，详知其委折，心常悯然，而今行时，湖南士子辈，十百为群，齐声讼冤，一路之公议，于此可见。颐期既是士人，则今虽伸理，实无可施之典，而若自上特降纶音，俾洗丹籍之冤，则亦足慰一道人心矣。在鲁曰，渠以南中名族，且是上庠儒生，而以一时袭谬事，至用军律，诚为太过矣。今若下教其冤状，而使之荡涤其罪名，则似好矣。上曰，其时状闻中，南原县监报状曰，以擅调束伍僧军，此非比一时土豪武断之类，况且不远戊申，不可不严故也。今闻陈达，其擅调之目，于颐期，诚可谓冤悯。其时县监之过为瞒报，殊涉不察，而其人已故，虽难更议。噫，其时处分虽过，法已施，复何续也？而既知其冤，宜可一谕而洗冤，特涤其罪名。〈出举条〉荣国曰，田政之不均，莫甚于湖南，实为一路之第一弊瘼，而若其改量一款，事体重大，有不敢轻议，而至于各项陈田，名色多端，有庚申降续陈，有辛壬癸合没陈，又有空中还起，其他灾名，亦极伙然。田案胡乱，虚实相蒙，奸吏隐没之弊，小民白征之怨，皆由于此，不可不一番厘正。盖通计一道今旧杂頉，陈田则合为九万馀结，而其中量后今陈，则殆不满万结矣。臣于今行，欲先为打量今陈，试之一邑数面，则事势诚有难便者。盖今陈田库，太半在于山腰，而与旧陈相连，混为茅苇之场，东西犯标，无以推寻，虽指东为西，以起为陈，实难辨别其真伪，故未果请量于书启中矣。今若并与今旧陈，通同打量，则虚实陈起，自莫逃于绳尺之下，而既知其虚实，则从前许多相蒙之弊，可以一朝厘革，而小民庶免白征之冤矣。且旧陈中，亦不无新起者，而列邑怠于搜括，多有中间隐漏之弊。若得此新起，补彼陈頉，则必将有馀，而在朝家，亦有所益。故臣前以此意，面议于右相，则右相亦以为然矣。虽然，此不可并举于一时，一年之内，限以五六邑打量，次第举行，则不过数年，可以毕量，而自无骚扰之弊矣。下询庙堂而处之，何如？上曰，出举条，令备局商确，禀处。〈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5月15日

都承旨。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具宅奎〈奉命偕来〉。左副承旨南泰良〈病〉。右副承旨徐命珩〈坐直〉。同副承旨申思建〈坐直〉。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台命〈仕直〉金晋铎〈式暇〉。事变假注书李复基〈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未时至酉时，日晕。

○下直，高灵县监李衡中。

○申思建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才经登对，且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大司宪金尚鲁，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金履万，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今日持公事日次，而时无留公事，頉禀。传曰，知道。又启曰，今日乐器陪进时，堂上当为备员，而堂上赵观彬，连日违牌，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徐命珩，以御营厅言启曰，今五月十四日中日时，本厅上番公洪道林川后哨军兼司仆郑万周，鸟铳贯三中没技，依定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因咸镜监司状启，永兴本宫别差赵震雄，令该府从重勘处事，允下矣。赵震雄时在永兴本宫直所云。所当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而本宫别差，不可暂旷，他别差急速定送之意，分付内需司，何如？传曰，允。

○申思建，以内医院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御药所用牛黄春等元贡九十二部，而正月以后启下丸药相续，遗储已尽。前头或有不时内入及药用之事，则诚极可虑。在前如此之时，例为别贸以用矣。今亦限二十部，急速进排事，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又以观象监官员，以领事提调意启曰，见今本监科试所用三学书册，比古典法，多有遗失阙漏者，至于命课学，只有推数方书若干册，而择日法则全然无之。国家莫重涓择，未免疏略。自今为始，天文学，添入天文历法二册，地理学，添入琢玉斧一册，命课学，添入《时用通书》一册，并令临文，以为定式试讲之地，而此四件册子，追录于《续大典》横间图，何如？传曰，允。

○右承旨具宅奎书启。臣于再昨，敬奉圣批，传谕于议政府左议政宋寅明所住处，则以为，恩批之下，他不暇顾，而适患暑感，待少间，今方入城，以为调治肃命之计。臣既承偕来之命，仍为随往之意，驰启为白卧乎事。

5月16日

都承旨未差。左承旨郑必宁〈病〉。右承旨具宅奎〈奉命偕来〉。左副承旨南泰良〈坐直〉。右副承旨徐命珩〈坐〉。同副承旨申思建〈坐直〉。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台命〈仕〉金晋铎〈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骊州牧使金尚翼，原州牧使徐命五，新昌县监尹堣。

○徐命珩启曰，大司宪金尚鲁，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金履万，持平洪廷辅、柳显章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赵尚䌹，同副承旨申思建启曰，炎热日甚，伏未审圣体，若何？困惫眩气之候，其有差胜之势乎？顷日有待下入侍之教，而臣等久未入侍。今日与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有不可已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待下教入侍，宜矣。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申思建，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兼说书兪汉萧，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仍即牌招，今日相见礼，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正兪汉萧单付。

○南泰良，以户曹言启曰，上年岁末，因咸镜监司李寿沆状启，居山前察访赵龟彬以军器修补之功，论赏陞叙。其后南兵使郑䁑宾gg郑旸宾g，亦以赵龟彬军器新修驰启，既已论赏之意，回启矣。即见南兵使郑䁑宾gg郑旸宾g巡操后，各邑军器执頉别单，则居山长片箭执頉，至于六十部。年前以各邑军器，虽有新修，旧军器尽为修补，然后论赏事，定式行会矣。居山军器之执頉如此，则其不尽修补，据此可知。道臣、帅臣请赏，有违定式，并推考警责，赵龟彬，升叙还收，何如？传曰，允。

○庆尚监司状启，竹笋进上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申思建曰，勿待罪事，回谕。

○大司成李益炡疏曰，伏以臣，疾病困苦，休告伏枕。又于千万意外，伏奉国子除旨，且惶且愧，历累日而靡安。噫，学教育之政，在于学官之得人，而斯职者，又是学官之长，其任之大责之重，名僚选士之所逡巡，而不敢冒叨者。况如臣之文质无当，望实俱乏者哉？且臣伏睹殿下乐育菁莪，化阐棫朴，眷眷作成之意，累发于丝纶之间，。此时师儒之长，视昔尤宜慎拣。环顾明廷，才学誉望，素惬是任者，错落相望。亦何所择而不可，今乃容易遽授于如臣等辈？臣诚不识其何说也。臣本庸愚寡陋，百无肖似，徒以玷录文谱，晋繇于荣涂，造化陶甄，遍历华贯，每自循省，愧汗浃身。是以，凡系职任之有文责者，辄至循墙辞避，一未敢冒尘，沥肝之恳，亦尝累陈。伏惟圣鉴，庶或照察其微尚矣。矧今重婴奇疾，触事愦愦，无复有完人样子，试拟百为，无一而可，顾此所叨，尤是分外。倘或弁髦素戒，夤缘窃吹，则其贻贤关之羞，骇四方之听，当复如何？反复思量，决无承膺之路。玆敢披露至悃，仰首号吁，而至若病势之难强，有未可并溷。伏乞圣明，俯垂鉴谅，亟命镌改臣新授职名，以重官方，以安贱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职。

○礼曹参议尹汲疏曰，伏以臣罪山积，圣恩天大，黜补下邑，俾自省愆。半年糜廪，以罚为荣，千万匪意，既移股肱之郡，继下春曹之命。格外除旨，前后相续，臣于此，忽惶忽感，诚不知置身之所也。愈臣以狷隘之性，畸危之踪，本不合于出入名涂，而滥蒙洪造，累叨铨地，被人之猜恶吹觅者，非一非再，而何幸圣上曲加全保，免陷大何，臣常衔恩感德，铭镂在心。向来一二台拟，不过只循公议，而事起多端，朝著不靖，上而致勤严教，下而贻累长席。分贰之论之，发于筵中，而犹荷天地之包容，得免瘴徼之淹死，薄罚旋解，甄复如旧，殊私异渥，偏厚臣身。自顾虮虱之贱，何以得此于圣明哉？噫，臣虽至愚，亦尝奉教于君子矣。顾何敢以君父一时之饬教，至引为撕捱之端，而惟其辜犯至重，收召太遽，区区处义，不可徒恃宠眷，晏然冒进。且徐志修疏后对语，馨gg声g罪至深，便一弹章，而圣鉴在上，洞烛其慌惚之状，言者惟免，今不必费辞自辨，而踪迹之臲卼，转加一层。臣虽欲仰承德意，黾勉就列，其势诚末由矣。玆敢披沥危苦之恳，冒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命永削臣职名，仍令重勘臣罪负，以严邦宪，以安微分，公私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5月17日

行都承旨金尚鲁〈未肃拜〉。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南泰良〈坐〉。左副承旨徐命珩〈坐直〉。右副承旨赵荣国〈未肃拜〉。同副承旨申思建〈坐直〉。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台命〈仕〉金晋铎〈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徐命珩启曰，大司宪金尚鲁呈辞。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金履俭，持平洪廷辅、柳显章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行俭，以禁军别将无马禁军等，分养马分给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假注书金晋铎，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望，金晋铎改差，代许汇为假注书。

○传于徐命珩曰，左相既已入来，备局日次为之。

○徐命珩启曰，今日次对为之事，命下矣。两司无进参之员，除在外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徐命珩曰，秋曹堂上入来事，分付。

○传于徐命珩曰，诣阁。

○申思建启曰，臣与右承旨具宅奎伴直矣。今已递职出去，伴直无人。右副承旨徐命珩，所当牌招入直，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有政。吏批，判书李周镇进，参判洪象汉进，参议未差，右承旨具宅奎进。

○兵批，判书金若鲁进，参判李重庚病，参议洪凤祚入直进，参知李天辅未肃拜，左副承旨南泰良进。

○吏批启曰，林川郡守，今当差出，而本郡以湖在难治之邑，不可不择差。他道有声绩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以金尚鲁为都承旨，赵荣国为承旨，金重泰为引仪，柳观铉为典籍，申兼济为判决事，安健为金浦郡守，李义璧为永兴府使，李秀得为林川郡守，赵载浩为公洪监司，李昌寿为奉常正，赵云逵为副修撰，吴遂采为大司谏，李光湜为司谏，李台重为兼辅德，沈廷采为敦宁都正，朴圣俊为典设别检，郑锡五为户曹判书，洪重一为弼善，黄景源为副校理，金镇商为大司宪，金始炯为判义禁，李昌儒为吏曹正郞，黄在河为礼宾主簿，李弘龄为义兴县监，训炼都监提调单郑锡五。兵批言启曰，同知中枢府事韩䋊、金泰明、李相俰、金象鼎，佥知中枢府事尹由教、南圣夏，俱以笃老之人，病难供职云。并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以李秀征、柳溆、尹明世为同知，尹在重为翊赞，副护军李秉渊，副司果李镇仪，副司直赵载敏单付。

○五月十七日兵曹口传政事，副司直具宅奎，副司果郑夏彦单付。

○徐命珩，以备边司言启曰，庆尚道各样军饷毕捧状启，今始启下矣。毕捧磨勘，例于春等为之，故过春等，则道臣从重推考，都会官直捧拿推事，曾有定式。今此岭南各样军饷还上磨勘，乃在于春等已至之后，不可不依事目处之。该道臣从重推考，当该都会官，本道现告后，拿处，何如？传曰，允。

○正言任镜观疏曰，伏以臣，本来情地，岂宜复厕于台端一步，而向者掌宪之除，适在于鞫囚之日，义同往役，冒昧进参。及侍前席，新入生疏，做错之失，至露于传启之际，驳递之请，果在于论思之地，私心惶愧，久犹未已。不意薇垣新命，又及于杜门屏伏之中，臣诚惊陨感激，宜即趋承之不暇，而顾此见叨之职，地望稍别，有非如臣巽劣，所可堪膺。今于天牌之下，随诣阙外，而反复思惟，终难冒进，拜章径归，臣尤死罪。伏乞圣明天地父母，俯垂矜察，亟许镌削臣职名，仍治臣违傲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目下一事，有不胜骇愤者，敢此附陈焉。噫，法教凌夷，变怪层生，而若其欺君背父，巧恶妖凶，未有如宅周之者。白地妆出别般四祖姓名，背父如弊屣，欺君而盗科宦，及其绽露之后，犹且抵赖。严问之际，朱永指为路人，公瑾引作远胄，悖说妖言，转益深密，严讯之下，始乃吐实。许多情节，昭载文案，不必历举，而半生背弃变易之罪，累招欺蔽幻弄之状，此实伦常之乱贼，国家之妖人，论其心迹，将无所不至。此而若或容贷，则将至于父子之伦绝，而君臣之分坠矣。岂不大可惧哉？臣谓罪人李万江之变为宅周者，明正典刑以严伦常，断不可已也。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既谕于该府判付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五月十七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秋曹堂上，同为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司直郑锡五，兵曹判书金若鲁，刑曹判书李春跻，吏曹判书李周镇，刑曹参判徐命九，副司直元景夏，吏曹参判洪象汉，大司宪金尚鲁，刑曹参议赵荣鲁，右承旨具宅奎，校理洪益三，修撰洪重孝，假注书赵台命，事变假注书李复基，记事官郑观由，记事官金道元，以次进伏讫。在鲁进伏曰，旱热渐酷，日候不适，圣体若何？上曰，风日不佳，眩气似加，而不至大段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气候近日差胜矣。在鲁曰，王世子患候平复，讲筵既开，仰瞻耿光，体肤硕大，伏不胜忻忭之至。上曰，体肤之硕大，似加于予矣。若鲁曰，王世子相见礼，行于德成阁，即古礼，而坐次起居节注，多有苟简矣。上曰，此后时敏堂为之，可也。仍下教于左相曰，往事勿说，而顷与领相，有所酬酢，今见卿，实为歉然。寅明曰，臣之区区情势，已陈于前后疏箚，今不敢缕缕，而惟其事关庙享，罪名至重。虽幸圣度天大，不即金木，而罢职薄勘，终不足以塞其罪，则在臣私义，有不敢仰恃知照，而视以细故，自同恒人。况又罪罢，未过一旬，官秩旋复如旧，宠数太偏，惩畏不行。四方公议，未必不窃叹刑政之颠倒，而亦恐非圣上励一世振颓纲之初意。此臣所以感戴恩造，糜粉为期，而犹不敢为趋命之恭者也。今则同被罪谴之诸臣，既已疏释，诲责迷臣之纶音，缕缕谆切，不敢不冒没出肃矣。上曰，右相无所介滞，而虽以暂休为言，必欲辞免，甚无义矣。领左相才行公，而右相无端解职，则书诸史册，果何如，而于国体亦如何？在鲁曰，相持如此，可闷可闷。上笑曰，领相亦伤于虎者，近日见右揆耶？在鲁曰，以公私烦剧，未能相见，而乞解之意，与向日无异云矣。寅明曰，右相所引，过矣。与领相向来所遭，岂不有间乎？上曰，右相之如是引入，国体甚不宜矣。仍下教曰，领左相既入，庙谟陈之。在鲁曰，僚相既入，而诸道文案，姑未及尽阅矣。上曰，然即随其商确，待后日禀裁，好矣。寅明曰，臣在外时，见以霜雪，特下备忘之旨，钦仰我圣上遇灾警畏之德意，而今闻陜川之雪，又为盈膝云，实关灾异，不胜忧虑矣。上曰，陜川盈膝之雪，都宪知之而来耶？尚鲁曰，陜川之雪，初一日来云，而臣则初二日交龟而来，故未能闻知而来矣。在鲁曰，近来灾异，虽曰叠臻，而五月霜雪，尤可警畏。如臣无似，不能尽燮理之责，致此无前之灾，乞斥臣职，以答天灾。上曰，灾异之荐臻，专由于凉德，而凉德云者，似歇矣。寅明曰，天灾如此，悚凛无地，而以今世道言之，人妖物怪，叠见层生，致勤圣上之忧劳。伏乞益恢张大，以广圣德，则自可推类，而为消弭之方矣。上曰，初命审理，盖出于遇灾警畏之意，而今则审理使几尽入来，抑或有黑白之不分明，幽菀之未昭泄而然耶？在鲁曰，灾异之来，不一其端，亦安知必由于此乎？上曰，然矣。顷者备忘，亦有所云矣。寅明曰，冤狱之积滞，足以感伤和气，而民不得贤倅，被其残虐，则虽不至戕杀，亦足为召灾之端。且冤郁之端，不止一二，或有入死罪而抱冤者，或有没其身而禁锢者，皆可为感伤和气矣。上曰，此则尤为冤矣。在鲁曰，此是公洪、京畿两道臣状启也。向日京畿审理使别单，备陈阴竹无极面出站之弊，以为无极面，在于忠州地，越栗谷一面，与阴竹不相接界，而初以忠州出站之远，割属于阴竹，阴竹以至残之邑，非但有两大路使客支待之弊，数十里迎候等待，民瘼亦不赀。无极面，若不还属忠原，则忠原栗谷面，割给阴竹为请矣。自前道臣、御史，屡有此请，而地界分割重难，尚未变通，故今番左相，亦于筵中防奏，则自上有此等小事，犹为难处，不得决定，则户布尤何能行为教，仍有两道道臣论列便否启闻之命矣，两道状启，今始齐到，而京畿则所请如前，湖西则据忠原县监韩德弼牒呈以为，今若以无极还属忠原，则距官门八十里，而本州境内，当出三站，其弊孔剧，不如割栗谷给阴竹云矣。上曰，莫非王土，惟在便民矣。在鲁曰，两道状启归一，依所请栗谷一面，割属阴竹，何如？上曰，左相之意，亦然乎？寅明曰，臣意亦然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命承宣，读李万江供辞后，又命读正言任镜观上疏。仍下教曰，万江背父欺君之罪，今无可论，而领左相既入，台疏又入，诸臣皆达之。在鲁曰，渠既能文，且经守宰，能知律文，故如是妆撰纳供，尤极巧恶，而渠既以私贱自服，则私贱观科，节节妖恶矣。寅明曰，万江情状，节节巧恶，虽非大关于国家者，而其在明天理淑人心之道，不可不明正其罪矣。锡五曰，虽无如许用律之文，而既有相似之律，则当从其律，似好矣。若鲁曰，万江罪状，实是人伦之变，系关风化，其生其杀，断自宸衷，似好矣。景夏曰，其为情状，则极为妖恶，而既有相似之律，则从律，似好矣。象汉曰，臣则顷有所达，而又闻洪重孝之言，则万江儿时，受学于全义慎哥，而渠敢以欲为通婚于渠之上典家之意，发说于慎哥，被慎哥叱逐，仍为作罪逃走云，此尤死罪矣。重孝入直玉署，询问则可知矣。上曰，注书出去，命下番儒臣入侍。臣台命，承命出来，与洪重孝进伏。上曰，俄者宰臣，以李万江事，有所仰达，而闻之于儒臣云。试言其详，可也。重孝曰，臣亦闻之于全义士人慎汝愚，汝愚即故文臣牧使慎后三之侄也。万江儿时，受学于汝愚之父与叔矣。一日乘夜来告曰，吾之为私贱，唯贵宅知之。今闻木川某家，有当婚处子云，若贵宅通婚，则事可谐矣。既婚之后，则谁以我为私贱也，可得因此拔身云云。木川某家，即万江之上典，而寡居妇人主家，故万江欲欺诈成婚，其言极可痛。故汝愚父与叔，大叱万江，而使奴曳出，因令勿复往来，厥后数十日，万江逃走云矣。上曰，今以此发问目，穷核万江，若不直招，则捉来慎哥，质问，何如？重孝曰，万江此事，虽极凶悖，但有其言，而事则未成。慎哥之言于小臣及小臣之言于宰臣者，只痛其自幼时，已有蔑分犯上之心而已，今若查治，则好矣，而万江见犯承款之罪，已足正刑，则虽查出此事，罪不加重，而慎哥亦士夫士子，捉来质问，似如何矣？在鲁曰，儒臣之言，是矣。婚既未成，则罪岂加重于本罪乎？上曰，亦似然矣。置之，可也。在鲁曰，备局堂上，多出外任，闵应洙、金始炯，备堂差下，何如？寅明曰，金尚鲁，备堂亦为差下，而仍差有司之任，何如？在鲁曰，惠厅堂上，久未出代。闵应洙曾已谙炼，而今既入来，亦为差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寅明曰，户判徐宗玉，身病甚重，势难察任，判义禁郑锡五，才经大狱，必欲辞免，并许递，何如？上曰，依为之，而判义禁、户曹判书，有阙之代，今日政差出事。〈出榻教〉寅明曰，守御使赵观彬，日事撕捱，终不行公，各别申饬，何如？上曰，莫重将任，岂可旷也？而守御使赵观彬，筵中开释，特教申饬之下，日事撕捱，无意膺命，其在事体道理，其涉寒心。从重推考，其令即为牌招察任。〈出榻教〉上曰，都宪进前。俄才下批，而久不见卿，且审理使亦言卿之入来，必有所达云。卿其达之。尚鲁曰，岭南异于他道，自古名贤辈出，民俗醇厚矣。今则旧俗都丧，名分扫地。且一道之内，少年决科，而白首空世者，十居八九，而朝士之无故罢散，或十年或数十年者，亦不知其几。臣于巡历时，入安东临清阁亭榭，则其主人李时沆，曾任麻田郡守，以礼郞作散，今至十七年云。臣问其由，则答曰，岭俗无白衣逾岭之事，而虽斥卖田土，资装上洛，终年阅岁，终未得一命之官，则徒为败家而已，故如我之辈，不可胜算，而元无逾岭之事云云。文臣如此，荫武不须言，此亦足以感伤和气矣。臣意则以为，考阅官案，随其作散年数之久近，渐次调用则好矣。象汉曰，以臣所闻言之，顺兴文臣孙以雄，以典籍作散，今过数十年云矣。景夏曰，岭南事，臣亦详知其为然，而湖南亦然。以往事言之，忠节多出湖南，名贤多出岭南，一体申饬收用，好矣。尚鲁曰，岭南是文献之邦矣。上曰，所达诚然，文献之题目，好矣。湖西则京华士夫，多在道内，似与京无异矣。象汉曰，臣待罪铨曹，岂不欲仰揣振淹滞之圣意，而顷者数三检拟，至有已故之人入之。此则与其人声闻不相及，而只凭官案作散之久远为之，故或有如此之事矣。尚鲁曰，虽死者，或入于检拟，声闻不相及者，先为留意则诚好矣。上曰，所达诚是，当申饬铨官矣。尚鲁曰，以武弁言之，岭营幕属，皆是曾为宣传，而见枳于可否，仍以下乡淹滞者也。臣诚慨然于此，顷已状闻，而未及回启矣。上曰，文武荫官案，书其资历先后，作散久近以入，则予当常常见之矣。景夏曰，向来虹变时，臣待罪经幄，故与诸儒臣求对，中夜入侍矣。臣以收拾人才，为遇灾修省之道，仰陈，而自上俯询用才之道，臣于仓卒，未能仰对矣。上曰，伊时予以只说弊无救弊，下教矣。景夏曰，昔皇明张居正，进职官屏风于神宗皇帝，而左三扇，书文官姓名履历，中三扇，画郡国山川，右六扇，书武官履历，以便朝夕省览。又引唐宣宗殿柱书名之事，以疏陈之。此是神宗朝用人之规法，实为今日可法矣。寅明曰，张居正此疏，副学尝言于臣矣。景夏曰，今日用人有三弊，一则局于党论，一则局于履历，一则局于门地，惟才是用，已矣无望，而振拔耸动，亦无其路矣。臣意则以为，今此官案中，文臣则自槐院至芸阁，皆书其资历，武臣则实职已行者，皆书久近，荫官亦依此书之好矣。上曰，以武臣内三厅以上计之，则当几许耶？宣传为之之人，则虽或沈滞，不久皆得复职，而至于武兼辈，则一失之后，实难牵复矣。景夏曰，文、武、荫官案，若一睿览，而择优拔擢则好矣。象汉曰，荫官上自资宪，下至微末，为一千二百，武臣则一千三百，文臣则近千。如领相所达，随阙用之则可好，而亦似有日亦不足之患矣。若鲁曰，若如宰臣之言，则一执吏，足为举行矣。象汉曰，耳目所不到，将何以知之而甄用乎？景夏曰，众论固如此，故臣于前日俯询时，未敢仰对矣。吏参所达诚非矣。圣上以用人之柄，畀诸铨堂，则扬侧陋而用人才，是其职责，岂可诿以不知而不用乎？上曰，予于亲政时闻之，则虽末副入拟，渠亦为荣幸云，其情岂不戚耶？仍命书传旨。上曰，两南即文献之邦，古多有节义名贤，而今闻两道旧伯之陈达，其所沈滞，若是伙然，可胜慨然。申饬铨曹，另加着意调用。唐有题柱良吏之名，我朝昔年，有代柱贴，猗欤盛哉？大抵欲法尧、舜，当法朝宗。人君深居九重，非表表知名臣僚，则一作散而虽滞多年，何以知之？铨曹用人之际，公岂一一而胜私？抑或见闻之不周，沈滞者奚特两南，若随闻调用，则此岂王者博施之道？其陈达者，亦岂无见闻之其或不逮乎？从今以后，其令两铨，作文、武、荫前衔官案，悬注曾经职名，京乡居住，作散事由年月一本，依他御览官案例，修正以入，则九重可以时或披览而知淹滞，饬励铨曹，铨曹亦可以凭此拣其才，一公心而用之。其修正界限，铨曹禀议，庙堂举行。〈出传教〉若鲁曰，武弁阃任，曾有经边地后通拟之式，而近来又有经防御使后通拟之定式矣。俱经边地防御后，始拟阃望，或不无掣肘之端。且防御亦依边地例赴任，然后始许履历，而未赴任则勿用履历乎？宜有明白定式，故敢达。上曰，彼重臣曾言之矣。锡五曰，此法宜有明白之定式，故曾在本兵时，有所仰禀矣。在鲁曰，曾有经营将后通阃之承传，其后又有经边邑后通阃之承传，近又有经防御后通阃之承传，其法渐密矣。臣意则只存经边邑后通阃之法，似好，而今虽并存边邑防御两法，边邑是厌避之地，不可不以已赴者施行，防御则盖取地望，勿拘已赴未赴，而通拟似好也。上曰，俱经边地防御使后通拟，而防御使亦赴任，然后用之，可也。〈出朝报〉若鲁曰，今因言端，圣教有所及于崔命柱者，臣尝欲一禀，故敢达矣。崔命柱当初所坐之事，圣上已洞烛矣，似无见碍于仕路，而昨年见差军门千摠，因台臣疏论即递，此是可用之武弁，弃置可惜矣。上曰，台臣似是尹光缵，而其言过矣。右相每以为可用，有何枳碍乎？调用，可也。〈出朝报〉宅奎曰，庙务论难，虽是美事，而至于剿说，筵席不严，重臣及两宰臣，推考，何如？上曰，所达则是矣，而勿推，可也。亚铨，经筵官也，承旨有可推之事，则请推，可也，至于私酬酢，则不可，推考，可也。〈出举条〉若鲁曰，诸道别武士没技直赴，多有弊端，故从前变通之论屡发，而终不得善处之道矣。臣于近日，连行禁军赏试射及都试，考见誊录，则百分以上计画，分为三等施赏，而虽有没技，各技矢数，入于三等之内，然后始许直赴。不足于百分以上，而不入于三等之内，则没技勿施，不得直赴。此是禁军赏射及都试流来节目而然矣。当初北道亲骑卫设置时，用禁军例，各道别武士，依亲骑卫例，设置禁军，乃其根本，而没技直赴之法，则与禁军大异。别武士都试，则苟有一技没技，不问各技分数之有无，辄许直赴，此所以没技之滥杂，而直赴之猥多也。令庙堂取考禁军都试时，没技直赴之例，酌定别武士都试三等分数，而没技者入于等数，然后始许直赴事，成节目，颁布于别武士所在各营门，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纂辑厅堂郞不齐，此承宣具宅奎，姑为许递，使之专意纂役。郞厅郑夏彦，时无职名，付军职差下，何如？上曰，右承旨具宅奎，本职改差，仍为口传付军职，使之专意于纂辑之役，其代以在京无故人，今日政差出事，及郞厅郑夏彦口传付军职，兼校书校理洪益三纂辑郞厅差下事。〈出榻教〉宅奎曰，都监事，臣不可独为句管，当随事就议于大臣，而至于兵典，堂上金若鲁，方在本兵，使之专当校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近来守令之计赃禁锢者多有之，而闻其计赃限年之数，亦多参差不齐。臣意则以为，令吏曹查出禁锢人计赃之数，凭准于《续大典》计赃条，数不满赃，则即为荡涤，亦是疏滞之道矣。上曰，依为之。〈出朝报〉周镇曰，出入经幄之臣，例有乞养。副修撰洪重孝陈情之疏，有该曹，禀处之命，而上款备陈其母方在其兄重厚全义任所，今年七十九岁，疾病奄奄。依法典二子归养之例，照例许归为请，末端愿得畿湖一小县，俾便往来云。而经幄之臣，许令归养，有违常例，而闻其私情切至，有难离亲供职云，所当许差一县，此与菽水难继而乞养之疏有间，不得循例回启，敢此仰达矣。上曰，二子归养，是法典乎？在鲁曰，然矣。虽然，中原则或有千里之远，故礼律如此，我国京华士夫，与此异矣。上曰，与常规有异，大臣之意，以为如何？在鲁曰，两邑之迭为奉往，同力便养，于渠诚为至愿，其在孝理之下，特许无妨矣。寅明曰，臣意与领相无异矣。上曰，不允所请者，亦有他例矣。寅明曰，前例题给米豆矣。上曰，与常规有异，不无援例之弊，而人间七十古来稀。今闻其母之年，七十有九云，两邑亦是人子之情，出举条，特为许施，可也。〈出朝报〉重孝进伏曰，小臣特以万江下询事，入侍矣。判付既下之后，则所当先为退出，而今此诸邑霜雪之报，极为惊心，故既登筵席，适有所怀，欲为仰达，姑未先退矣，不意吏判，以臣陈情事，有所仰达，臣心之惶恐踧踖，若无所容矣。忽蒙特旨之允许，感激天恩之意，猥越不敢仰谢，而既有欲达之怀，敢此仰陈矣。今番霜雪，京都先已雨雹，三南及关东，或霜或雪，举国过半，同日如此，此实罕古之大变。今虽五月，未及夏至，则六阳用事，万物莫不生发长养，而彼霜雪冰雹，即闭塞阴凝之气也，盛夏之时而冬令行焉。参诸人事，推类以观，则闭塞之气，胜其生发之气也。不可不思所以疏通。而今日闭塞者，言路最甚。殿下若思弭灾之方，则开言路为第一急务，所当下教求言，而嘉纳台言，以开言路矣。上曰，大体是矣。已谕大臣矣。重孝曰，臣泛以开言路为请，不达其条目，则何以俯悉乎？自古明王，来谏之道非一，而至于中人以下，则必须赏以劝之，然后言者，可以尽言不讳。近日诸臣，俱是中人以下，而殿下不徒不能赏，辄以罪加之，谁能敢陈？殿下如欲开言路，则前后以言被罪之人，当次第疏释，而今后则凡进言者，纵或不能赏，勿复加罪，时加嘉奖，则言者可以尽言，而言路开矣。上曰，近来无可嘉奖之言矣。重孝曰，近来臣等，连次迭直，而挟册登筵，甚为稀阔，诚如尹得载疏中守直自处之说矣。不胜抑郁之馀，忽承经筵开讲之教，臣实钦仰我圣上勤学之诚，然如臣等鲁莽，虽得侍讲，有何启沃之效？而第切欣幸之心矣。讲筵既开，则儒臣不可不备员，复录六人事，臣久欲仰达而未果矣。六人才华文学，皆是当代翘楚，当此经筵开讲之日，任其撕捱，实为可惜。当初削录，出于特旨，只是一时施罚之意，则此与遭台谏弹驳有异。初次除授，皆已辞递矣，后次则不可不严饬，期于行公矣。上曰，一张一弛，王者御下之道，而饬励已行，用人之道，岂可因弃？使之申饬行公，可也。重孝曰，削录时御笔八字题目，似当还收矣。上曰，还收之请，亦好矣。周镇曰，此是堂录单子中御笔亲题，何以收还乎？重孝曰，暂为还入，爻周御笔，而还下本曹，则好矣。象汉曰，当初御笔，书下于都堂录入启单子中，其在事体，何敢请爻周乎？儒臣可谓失言矣。自上既示悔悟之意，则便是收还前教也，恐不宜若是也。上曰，儒臣所达御笔还入爻周之请，失言矣。推考，宜矣。〈出举条〉周镇曰，各道都事，以兵礼曹郞厅差拟者，不但疏滞，亦出于历试内外之意，古例本不偶然。顷因台疏，俱以侍从差遣，勿论骑省，春曹郞，经年淹滞，有非内外历试之意。臣意以为，依前以兵礼郞择差，间以侍从差遣，实合次次疏通之道，禀议于大臣。今因筵臣振淹滞之言端，敢陈浅见，下询大臣而变通，何如？上曰，大臣之意，如何？在鲁曰，因柳謇疏，有此新定式，而称以曾经台职所差送者，或不如新进未经台之人。臣意则如掌试时另择外，常时则依旧规，通融已通清未通清，而差出为好矣。寅明曰，随时变通，择人为可，岂必为定法乎？上曰，所达是矣。曾经侍从者，侍从可为者，参互为之，可也。〈出朝报〉上曰，岭南伦狱事，都宪达之。尚鲁曰，金命胄事，审理使初以狱情之疑，欲入于酌处，向书启时拔之云。金水江、白思厚事，虽令道臣更查，而臣意则以为，皆无可生之道矣。上曰，白思厚事，何如？尚鲁曰，白哥，岭中大族，家且饶富，渠妻溺死井中之说，终难核得，必无是理。臣意则白哥无可生之道矣。上曰，此等狱，虽令道臣更查，而诚难核得其黑白矣。尚鲁曰，审理之意，专为傅生之道，故八道使臣，皆欲仰体圣上钦恤之德意，求之生道者多有之，而大槪约法三章，杀狱最重，亦不可全以傅生之道为之矣。景夏曰，我国杀狱之法犹存，今若缓治，则大有坏伤矣。八道审理中，傅生者几至数十，体圣上钦恤之意则至矣尽矣，而亦安知黑白幽菀之皆得昭泄乎？上曰，宰臣进前。景夏进伏。上曰，卿前以世子所答牛弘事，仰达矣。其答云何？进讲后论难文义，而其有渐进之效否？景夏曰，臣以牛弘事，仰质东宫曰，牛弘不能禁其弟酗酒，使其妻讦诉其弟杀牛之过，家法有愧杨播，而朱子录于《小学》，取何事也？东宫答曰，以其镇重宽弘矣。睿识卓越，出寻常万万矣。上曰，然矣。予欲以镇重宽弘，寓意作诗，以赐东宫而未果矣。景夏曰，今日臣又以汉石奋家法，在于谨之一字仰陈，则东宫俯询曰，谨字中，有严字义否？臣复为仰问曰，臣愿闻邸下所识矣。东宫即答曰，谨字下，并称严字为好。臣诚不胜钦叹矣，窃有惶恐敢达者，东宫诵书之时，犹似未尽纯熟，自上益加劝勉，似好矣。上曰，然则不能善诵耶？景夏曰，臣之所达，非谓不能善诵，而讲诵之声，似不多读矣。上曰，诚然矣。读之不熟，则虽仅仅诵之，其读数之多寡，自可知之矣。仍笑曰，洪凤汉为文学时，东宫初似忌惮矣。及过累日之后，中官或以洪文学之入来为言，则答以洪文学虽来，有何大事乎云矣。益三曰，今因册子搜入之命，敢此仰达矣。玉堂册子，多数见失，今此《太岳集》，亦难保其必在矣。经筵厅册子之不得出阙门外，自是《国典》所载，而近来拘于颜情，自然借去，太半𬮱失，事体未安，当复如何？不可不各别推寻矣。上曰，儒臣曾在春坊，𬮱失册子，多数推置，玉堂册子，尤不可不推之也。益三曰，昨年以后，自本馆推还册子，几屡千卷，而尚多未推者。借去各家，非欲故为掩置，混置乱帙，猝难搜送，而亦由于下辈之不即推寻之致。定日还推之际，不勤该吏，为先囚禁科罪。册子借去家之终始推诿，旷日延拖者，囚家僮草记论罪。此后则虽时任官员，切勿借出于阙外之意，出举条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益三曰，新除授玉堂催促察任事，申饬，何如？上曰，应教尹心衡，副应教李台重，并从重推考，牌招察任事，及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牌招事。〈出榻教〉上曰，近年时气乖常，岂待青台之报，诸道之闻？况今年则盛夏之气，无异于春，而间或有秋凉之气，心切闷焉。顷者湖南审理使入侍之命，大略已谕，而其于陨霜，两湖及关东一样，而岭南又报过膝之雪，他道尚不报闻，想必皆然。南道若此，北关可知。噫，以凉德临御，德不及民，惠不下究，因惕于心。命审理于诸道，而又若此，以此推之，审理之名，为一观瞻，凛惕于中，深恧曷喩？今则鼎席已备，咨庙堂诸臣，莫曰在上者，方在静摄，不能奋励，体予惕然凛然之意，孜孜讲究，以济元元。诸道审理使启闻，勿为束置高阁，日日讲确，可以施行者施行，可以置之者置之，可以消详者消详之意，登对，禀处，而禀处时，其道审理使，亦令一体入侍。〈出传教〉上曰，学文之道，岂不重也？而况人君治国御世之本，不外于学文。予本晩学，寻常自嗟，而近年以来，静摄之日多，开讲之日阔，亦自歉然。近又因眩气，困惫日甚，孟春以后，辍讲多月，顷者为元良劝学之意焉在？自顾初心，不觉赧然。目今眩气虽一样，盛暑不远，今若复此，又将过夏。其欲强力乘少间，而间间开讲，经筵依前，取禀。〈出传教〉上曰，英陵碑阁营建厅堂上以下员役、工匠等，依例书启，乐器造成厅堂上以下员役、工匠等，书启。诸臣以次退出。

5月18日

行都承旨金尚鲁〈坐〉。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南泰良〈陈疏受由〉。左副承旨徐命珩〈坐〉。右副承旨赵荣国〈坐直〉。同副承旨申思建〈坐〉。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台命〈仕〉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下直，大丘判官赵载渊。

○申思建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金履万，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右议政赵显命初度呈辞。传于赵荣国曰，不允批答。

○郑必宁启曰，右承旨南泰良今日不为仕进，右副承旨赵荣国不为出肃。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尚鲁启曰，新除守令，多有未署经之人，夫马留滞，诚甚可虑，而宪府俱在外。谏院除在外、服制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申思建启曰，守御使赵观彬，昨日开释牌招之下，终不应命，其在事体，殊涉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尹心衡，副应教李台重，副校理黄景源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赵荣国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郑必宁，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右议政赵显命，自三月至五月，合三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即今病情，渐益深痼，既不能供仕，则常禄不敢冒受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赵荣国，以义禁府言启曰，庆尚监司状启，据刑曹帖目gg刑曹粘目g内，固城前县令郑敞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郑敞选时在济州地本家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黄海监司宋翼辅疏曰，伏以，臣即伏见备局行会，顷日筵中，因本道审理使归奏，以臣于良役代定事，视若循例，其无动意。圣教至严，仍有重推之命，臣诚惶愧欲死，实不知措躬之所也。念臣本乏才能，谬膺重寄，涓埃蔑效，罪戾徒积，早晩颠沛，固所自料，而至若玆事，特出于九重如伤之仁，前后恻怛之教，有足以祛积痼之弊，而除幽蔀之冤也。一路民庶，莫不欢忻颙望，朝夕以待。苟使臣有一分仰体之心，曷敢不尽诚于此，导扬我圣上深仁至泽也哉？是以查定节目颁降之初，辄敢殚竭心力，粗期事有实效，往复廊庙，指挥守令，惟先查出逃故侵征之数，而因以查正厅所汰减之额，按名划给，随阙准定，末乃以自臣营专管磨勘之意，具由驰闻。又以举行刑止，论报筹司者，前后凡五次。臣则方以烦复为闷，而今反归于不动念之科，臣于是，诚不能无讶惑于其间也。第新定额数之尚未磨勘，亦有委折，臣营所属汰减，为二千八百七十九名，其他兵水营及各镇营所属汰减者，亦为六百四名，各邑属罢定，亦为累千名。惟其额数之伙然，不无虚实之相错。名以查正，姑且苟充，其势将终至于未见实效而止，故就其中更加十分详核，必务以壮实无逃散之虑者，塡充阙额。盖区区迷意，不以暂致迁延为虑，惟以草率了当，反贻来弊为惧，累饬列邑，不厌其文簿之纷氄，首尾四朔，专以查正为事者此也。今则列邑军丁，几皆就緖，只待前日状请回下，而磨勘驰启而已。噫，臣虽无似，粗知圣念之眷眷于良政，岂遽至于全不致意？而今者审理之臣，遍历一道，留淹数朔，其所采察而为忧者，乃在于无所举行。人之才识，固已相悬，而其为臣慢朝命孤圣恩之罪，实有万万难赎者矣。臣自承严命，抚躬惭讼，直欲钻地以入，而不可得也。今若徒以罚止问备为幸，因仍蹲据，不思自处，则非但义分之所不敢出，其于军政之缘臣坏了，何哉？此已臣应递之端，而且于大臣筵白，尤有所不安者，玆敢席稿蹙伏，据实陈暴。伏乞圣慈天地父母，曲垂谅察，亟命镌改臣藩任，更遣识务之人，俾完未了之军政，仍勘臣不职之罪，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传于赵荣国曰，为民下教，非若是撕捱者，还送。

○右承旨南泰良疏曰，伏以臣，庸愚蹇拙，最居人下，内外践历，皆出圣简。每念特达之知，无路报称，而孤畸之迹，易致颠沛，居常懔惕，若陨渊谷。乃者银台除旨，适降于奉使还朝之后，感激恩命，力疾供职矣。即伏见黄海监司宋翼辅疏本，则以日昨特推，引避辞免，而怒臣归奏，语多讥切。臣于是，窃不胜讶叹之至。噫，今日良役之弊，实为生民之巨瘼，国家之深虑。圣上之忧念讲究，惟在此事，而至于今春下教，则其所以专责道臣、帅臣者，诚得救弊之实策要道，而辞旨之发于至诚，有足以感泣臣民。臣执笔书出，寸心自激，以为如此而不能动人者，未之或有。及夫奉命西下之日，徒见白骨、黄口之诉，盈溢道傍，而监兵营收布军卒，则其若固自如，未见有宣扬圣教，汰给私属之举，中心诚切慨然。略于书启中，论列兵营查案落漏及随营牌两保之不紧，登对时，并及监营收布，牙兵元额之尚多，而至于额外应汰之类，则监司之善于举行，臣亦略陈之。其区别两营者，意自可见，区区之心，但见仁圣忧劳恻怛于上，而山海之外，蔀屋之民，终未蒙至诚忧恤之实惠，既有所怀，理合归奏。圣上之特教诲责，亦出于一时饬勉之至意，则奉令承教之臣，宜亦可以自反，而今其对疏，历举其尽心举行之实，有若臣求过讦奏者然。道臣之尽心，则诚尽心矣。但朝令应汰外，纳钱牙兵，则诚不见有一人动摇者，臣之所慨然者，只在于此，而不在于举行之能不能。且彼虽尽心，人各有见。若曰我能尽心，奉使之臣，勿与知于其间云尔，则亦非臣之所敢知也。虽然，其一篇语意，阴讥显诋，疑怒太过，区区以公义相责望者，反取此无限困境，诚不意世俗之迫隘，一至于此。以此情势，万无冒居荣次之理。且臣阅月驱驰之馀，复供夙夜之任，劳瘁已极，宿病增添，又自数日以来，重患暑感，头痛苦剧，呕眩兼作，食饮全废，元气澌削。归卧私次，终日昏痛，虽无目前所遭，即此病状，亦无供职之望。玆于天牌之下，随诣阙外，仰暴危恳。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谅臣情地之难安，亟命镌递臣职。仍治臣归奏不审之罪，以快人心，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传于赵荣国曰，此非互对撕捱者，给之。

○乙丑五月十八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同知事李周镇，特进官元景夏，参赞官郑必宁，侍读官尹得载，检讨官洪重孝，假注书许汇，记事官郑观由，记事官金道元，宗臣咸溪君櫄，武臣行副护军郑寿耆，诸臣进伏讫。上读《周礼》前受音，自以官府之六叙，止六曰廉辨讫。得载读新受音，自以法掌祭祀，止掌官令以征令讫。上又读新受音讫。得载曰，文武之法，若能世世遵守，则岂有幽、厉乱亡之祸乎？重孝曰，周之良法美政，非不纤悉，而后世嗣王，终未能遵守，此宜后周而为国者，所可体念。上曰，顷已谕之矣。《续大典》，今虽刊行，而果未知能行于后日矣。周镇曰，文、武之法，灿然具备，后王果能善继善述，则岂有幽、厉衰替之患乎？上下番既已仰达，而善继善述四字，政我圣上体念之方矣。上曰，所达是矣。诗亦有幽、厉伤之之语矣。周镇曰，特进官新递玉署之长，俾陈文义，好矣。上曰，唯。上曰，玉币、玉赞所掌者何官耶？重孝曰，此即太宰之职而已，见于祀五帝之条矣。得载曰，正岁者，谓夏之正月，而取其四时之正也。上曰，是谓夏之时乎？周镇曰，夏之正岁，最得四时之正，故当其出令之时，必以木铎循之，如或不遵，则必有常刑，此亦古圣王制刑之意也。上曰，此正刑期于无刑之意也。得载曰，正月之吉，悬治象之法于象魏，使民有所知畏，诚如圣教，所谓刑期无刑之意也。重孝曰，古之圣王，设法如此，而末世犹多犯禁，使民初不犯法，尤好矣。上曰，悬之象魏者，书而悬之耶？抑刻而悬之耶？得载曰，非刻悬而必书悬之矣。周镇曰，上古盛时，则虽以木铎循之，而犹致令行而禁止矣。世代渐下，刑法愈密，而民犹有干犯者，故不得不威之以刑，此即常刑之所以警之也，圣人之用意，可谓深矣。得载曰，圣人设教之意深矣。至于王宫，皆有宪禁之制矣。重孝曰，宫中府中一体之意，亦可以见于此。古则宫府同，而今则异矣。得载曰，今以诸臣之复，万民之逆观之，人主虽明见万里，而深居九重，无以尽烛，故朝廷得失，惟系于耳目之官，言路者，国家之元气，而言路之不通，未有甚于近日矣。重孝曰，唐、虞之盛，嘉言罔伏。为人君者，有虚受之量，故言或不中，而亦未尝罪之，今若以言而罪谏官，则岂复有万民之逆乎？上曰，古昔盛时，亦岂有党习之臣乎？得载曰，蒭荛之言，圣人亦择矣。上曰，挟杂之言，若皆容受，则古圣王举直措枉之意安在？得载曰，言者皆以党习而疑之，则是不几于因噎而废食乎？重孝曰，一人言之而得罪，一人又复继言，则岂尽出于党习而然乎？上曰，下番所达非矣。此则右党，而非为国之直臣矣。重孝曰，党习中亦岂无直言之人，而近来绝无嘉奖台阁之教矣。人君初以其言，谓无可取，则设置谏官，亦何益哉？近来台望，全不择人，或对执友，不能酬酌者，往往入台，故入侍传启，多致惶㤼失措，以致见侮于君上。今宜申饬铨曹，不问门地，择其有风采者而用之，好矣。上曰，下番之言虽是，指斥铨地，而近来新通之入侍，露拙者多矣。重孝曰，不择固臣下之罪，失措亦臣下之罪，而至于虚受优容，即殿下之所可自反，不可一倂以党习疑之矣。上曰，予心则本无查滓，而往往有自现者。近来耳目之章，虽使质正于周公，亦必以为党习矣。得载曰，位在君师者，固宜引导优容。臣则以为，近来并与党习之疏而未见，岂不诚慨然乎？上曰，上番所言，犹有乃父之风矣。党习者，或有自现，或有软地插木，或有指南而意北者，此诚难矣。重孝曰，即今圣明在上，其痼于党习之人，则固宜痛斥，而至于软地插木之教，则臣亦有可达者。前后台官，若论大官，则殿下辄罪之，故人皆畏罪而不敢言，又欲含默，则自愧其职名，故不得已为此软地之插木。殿下若优容如此之人，则必不惮高官大爵，而能言之矣。得载曰，近来非但未见软地插木，并与残荫冷武之弹驳而无之矣。上曰，此有三层，甚者倾轧，次则互对言之，又其次荫武事矣。景夏曰，小臣尝以隐映眩乱，为难察矣。得载曰，即今亦岂无贪官污吏，巨奸大慝，而台阁之上，未有能言者。圣上既擢冢宰，畀之重任，若自铨曹，择其骨硬刚直，不顾一身利害者而用之，好矣。吏判方入侍，申饬，宜矣。上曰，苟其所好，则贪污虽过阿大夫数十层，而以为良吏，苟其所恶，则必以为贪吏，诚难矣。得载曰，三百六十州，亦岂无贪污，而特殿下未知之耳。重孝曰，台谏许以风闻，故或不无爽实之弊，而若又一倂归之于爽实则非矣。近来台阁，论一守宰，而殿下亦尝从其言特罢乎？如是之故，为守令者，亦轻侮台官，虽遭弹驳，率多晏然自在，此固台谏之不得其人，而亦殿下有以致之。若择台官，而颇加奖用，则岂至于此乎？上曰，台谏之难得，如儒臣辈名官之过也。名官率皆违牌坐罢，亦呈辞得递，未见行公于台阁者，铨官亦于何处得来择拟乎？重孝曰，殿下以臣等忝居玉署，而谓之名官乎？官职非名官也，必其人言论风采，倾动一世，然后方可谓名官。今于侍从之中，岂无其人，特殿下未择其人，而如臣等者，顾在三司，言路所以未开者此也。周镇曰，三司俱有言责，而儒臣方挟册登筵，何不随事论列乎？上曰，儒臣非矣。同知事既达，而何可沕沦gg囫囵g为说乎？遭弹不递者谁也？重孝曰，锦山郡守李廷渐，亦其一也。同时遭弹者皆自处，而廷渐独晏然矣。上曰，廷渐谁也？周镇曰，故判书李廷济之弟也。监司方有催促状启矣。得载曰，昨夜下番，果以台谏事发嘅矣。近来掌宪一窠，便同宰相私人，而甚者，虽禁乱赎钱，亦有私用者，故相与忧叹矣。景夏曰，此则当指名，仰达矣。重孝曰，宪官或称药债，或托下人帖下，多有私用云，而实不知其某某矣。景夏曰，若不指名，则皆当引嫌矣。上曰，予每以藏名论人为非，儒臣何不直达其名乎？重孝曰，如或知名，则天威之下，岂敢不仰达乎？上曰，乡人岂尽无才，而如或不择其人，惟用党习中使唤，则此铨曹之失也。顷年梁得中之入侍也，李宗城以为，习而后入，予尝笑之矣。人人岂皆如京人乎？予尝谓乡人之乡暗无怪，故虽无掩覆细过之量，而每于语次，虑其失措，则或停下教而不言矣。吏判之欲用淹滞乡人者是矣，而犹不如择人而用之。日昨领相，有一望三通之说，故欲为下询而未果矣。周镇曰，小臣万万不似，而方居铨衡之任，夙夜恐惧，惟期调剂，而人心世道，渐不如古矣。至于通清一事，非但专观门阀人物，而言议公平，门阀好人物好者，欲先之。吏参亦以图报为心，故相议通清，而三望中南彦彧，则四祖虽无显官，而人物亦详明矣。上曰，予亦知其美矣。金履万，则亦闻于审理使之言，而黄灞损于治郡，未知其如何矣。予曾见误于吴命修，而朴奎寿、南彦彧，亦或于兼史时见之乎？虽未详记，而颇似了了矣。景夏曰，为人了了矣。周镇曰，金履万之父，则曾经大谏，而文翰亦优矣。得载曰，朴奎寿，曾以骑省遭弹矣。周镇曰，当初遭弹过矣。上曰，领相曾以不入槐院仰达，而上番所谓被弹于骑省者过矣。故奉朝贺李台佐，当卜相之时入侍，故予谓世俗淆薄，宜以忠厚之人为先，故李台佐欲会予意，枚卜吏判之先卿，盖取其忠厚敦实，而今之陞擢冢宰，亦取质实之意也。周镇曰，臣受任以后，昼宵懔惕，凡于注拟，无不商量，而至于侍从臣，则尤欲详审择用，两年揣摩而拟之矣。上曰，果非一时料量者矣。领相所达，一望三通者过矣。周镇曰，以其非都政，故如是仰达矣。景夏曰，欲均彼此，故有此三望矣。上曰，如是下教，似如何，而若有他色目，则当为五望筒耶？景夏曰，左右相、郑羽良，则以双举互对，为荡荡平平之道，而臣则知党之一字，为病国之根，故忘却党字久矣，顷既仰达，而臣之先祖，以勿论东西南北，惟才是用为言，此即臣家庭之论也。左相不以臣言为非，而右相以无假令为难，小臣之意，以右相为隘矣。上曰，此虽似隘，而惟才是用之弊，亦恐归于荡然无界矣。景夏曰，双举互对及惟才是用，俱各有弊矣。上曰，惟才是用，面目则好，而只用所亲，则终归于党习，若用互对，则亦未祛党心。太上则全忘党心，惟才是用，好矣。向于上番及金光世入侍时，以上番先父事，含涕言之，而今者骑省遭弹之言，犹有些滓，着于胸中，诚为慨然。徐志修曾为简问，而无所摸捉，终以尹汲塞责，今若知掌宪之为宰相私人，则何可不言乎？下番于昨日李万江之议婚上典事，吏参亦有所达，而亦不明言，诚为非矣。重孝曰，近来台谏，间多如此，非但指掌通一窠，臣非趑趄畏惮而不言矣。臣若知名而不达，则诚为万死。至于李万江事，则以为，本罪亦足抵死，而非以慎哥事，有所呑吐矣。昨日所达，辞未达意而然矣。得载曰，圣教之警惕至此，臣诚惶悚，而臣岂可与朴奎寿，为偏论乎？上曰，此则儒臣过闻矣。闻见之稍异，便是查滓，此亦责备之意也。下番则问郞时，数次见之，而既在经幄，在外则高谈大言，而君上有言，则反不言矣。古人曰，舌中有刀，勿言人之过失，儒臣犯此戒矣。必宁曰，两儒臣之缕缕分疏非矣。推考何如？上曰，上番儒臣，亦何可不言乎？得载曰，昨日与下番，果有一二事上箚陈戒之意矣。虽以近来西铨言之，同枢、佥知，在于宰列，而近日赏加，频出于政事之望，有欠重名器之道。当此官方殽乱之时，不可不痛禁也。上曰，下番所达私用事，取而用之于其家乎？重孝曰，宪官式帖，给馆主人，或偿药契债云，此岂非私用乎？臣与洪益三伴直时，言及此事而忧叹，则益三曰，吾亦闻之，曾欲查出弹劾，而终未详其人而止之云云。臣曰，两人所闻，如是同然，则必非虚言，可以插入于陈戒箚中耶？益三曰，好矣。臣果出草，而未及书呈，然两人所闻，皆未知其名，故箚中亦不敢指名矣。景夏曰，若招问宪吏，则可知其用处矣。上曰，既曰非但掌令，则宪府皆入于黯黮之中，都宪以下，皆当引嫌矣。景夏曰，臣与上番八寸，而长处则朴实，短处率易矣。朴奎寿遭弹之言，出于猝然，而似非出于查滓矣。至于宪官，既曰如此，则宜明白核实矣。上曰，上番语法滑故如此，而非出于率易矣。曾以上番先父事谕之，而李成中即显谟之子，便是故人之子也。今予欲玉成上番，而如是下教矣。昔汉武谓汲黯曰，甚矣戆也，洪重孝戆矣。昨今所对，如是糢糊，下番儒臣，递差，可也。重孝退出后，上曰，昔唐宗谓宇文士及曰，远佞人。此喩虽若不衬，予若面驳，则欠于忠厚，故不为迫问，然亦似不能详知矣。周镇曰，实情似如是矣。上曰，下番谁之族也？景夏曰，故参判景辅之五寸也。上曰，非吏参之族耶？景夏曰，故大宪洪履祥，即宣庙朝名臣，而即今立朝者，皆其子孙，寸数则为十馀寸矣。上曰，洪景辅与吏参异耶？景夏曰，前席不敢达色目，而此则异色矣。洪景辅之不为论议，有自来矣。先正臣宋时烈，曾于甲寅年，一边人以议礼发凶启，而景辅之祖故参判万锺，独为立异。故其父祖，己巳前无所染污，甲戌后始为显擢矣。上曰，洪景辅之父谁也？景夏曰，洪重夏曾为承旨矣。洪景辅之议论甚好，而重孝亦同矣。上曰，重孝何年登科乎？诸臣无所对。臣汇曰，庚申年增广殿试壮元矣。上曰，果参于昨年新录矣。景夏曰，重孝则虽未相亲，而当以目前光景仰达，此人生长乡曲，初登筵席，生疏固然。古儒臣张显光与先正臣金长生，仁庙朝初入筵中，而其所达张显光文句之说，即岭南方言矣。上曰，张显光所达世子多谋之言，至今宫中人相传矣。景夏曰，风雨霜露，无非至教。圣意固在于忠厚笃实，而外议则必以为直言而见逐矣。俄者递差，既示言外之意，则特为还收，好矣。上曰，省牲时，特罢大臣，今日讲筵，又逐儒臣。予之举措如何？而入侍史官皆在，予非有他意。特进所达如此，还收递差，可也。必宁曰，洪重孝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周镇曰，今日正当遇灾警惕之日，殿下于静摄之中，有此开讲之命，故臣亦颠倒入来，方以为庆幸矣。儒臣以一言之失，自讲筵屏出，举措诚为如何，而因特进官仰达，有此还收之命，臣诚钦叹不已矣。上曰，周官何以八为名目耶？景夏曰，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故取义于此矣。上曰，纤悉不漏矣。第圣人之法，何如是细琐耶？得载曰，或以为，亦有汉儒之文矣。上曰，曾已谕之，而非圣人，不能作此矣。景夏曰，仪文度数，无一不备，非周公之圣，则何以如此乎？古人曰，有关雎、麟趾之意，然后可行周官法度。苟无周公之心与德，而欲行其法，是同归于王安石之《周礼》矣。上曰，其言是矣。周镇曰，前受音太多，新受音亦多，近来盛暑时，则自止少付，好矣。上曰，然矣。上曰，吏判进前。掌令一窠，名官亦为之，而近来果有此弊，故曾已申饬矣。景夏曰，通清当申饬善为，此非系于掌通矣。上曰，铨曹引党之路，专在于掌通，而谓之私人则过矣。周镇曰，铨官亦不无此弊，而掌通之法若定，则必无行公之人，不可以立法矣。景夏曰，昨夕退出时，圣上以《张居正文集》持入事下教，故敢达矣。上曰，张居正，何如人也？景夏曰，张居正，在神皇嗣服之后，受遗诏而柄朝政，能致一代太平之治，此则可尚，而第其不奔丧一节，得罪于名教矣。进职方屏风疏，虽载《居正文集》，而此是诸阁老联名疏矣。皇明一代用人规模，观此而可知也。臣尝以叶向高奏疏抄进事，为朴春普所深嫉。向高即东林领袖，而春普因嫉臣，至诬以魏忠贤之党。堂堂圣朝，如此骇悖之论，岂意出于学士之列乎？如朴春普，实贻羞于玉堂矣。虽以古忠臣洪翼汉《朝天日记》观之，其顾护我朝者多矣。臣窃恨春普未及见此矣。上曰，朴春普嫉卿，故攻叶向高矣。上曰，其为屏列名几人，而如今之契屏乎？景夏曰，契屏则只于末帖书名，而此则上六帖书文荫名，下六帖书武臣名，中六帖则画山川地形险夷矣。上曰，屏风甚大，则似难运动矣。景夏曰，如官案之制矣。上曰，如此则当知其久勤矣。周镇曰，亦可以知其遐方绝伦之才矣。上曰，林锡宪，曾于视学时知之，而并与其时国子长而逢辱矣。成天柱、尹光绍，皆于春坊见之，而光绍又以食禁肉遭弹矣。景夏曰，成天柱真学士也。上曰，予未尝过许人，而成天柱为人洁矣。唐宗瀛州学士，亦可以被选矣。景夏曰，此则过矣。上曰，武臣谁也？景夏曰，郑羽良之族矣。景夏读《太岳集》讫。上曰，有裨于治道大矣。上曰，使玉堂誊入一通，宜矣。周镇曰，正月阴虹之异，盛夏过膝之雪，极其非常。未知何样祸机，伏于冥冥，而上天之示警至此矣。首春灾异之后，今已四五月，而其间设施，不过遣审理使一事，而即今上下，未有大警动大振作之举，开言路得人才，虽若陈谈，而臣请仰达。臣方待罪铨任，得人共国，是臣之责，而此二事，则有同节目间事矣。即今悠悠万事，全在于殿下之一心。殿下若以上帝对越之心，常存于蜎蠖之间，遇灾警惕之念，勿弛于燕闲之中，则此正今日第一笃实工夫矣。小臣受圣上特达之知，感激恩遇，非不欲至诚调剂，而人心不如我心，世道渐益险巇。外间事，虽不敢尽达于筵席，而大抵近来恶朱而紫，似是而非者多矣。铨衡，即人物进退之地，而臣于日后，将难免重被罪罚，将何面归见先臣于地下乎？先臣曾在廊庙，受世道之责，而以其人心世道之无可为，亦欲引义告退，而圣恩隆重，终未能退去矣。以今世道，视先臣之时，则未知又落下几百层，而以臣之无才无德，何以仰副殿下倚毗之意乎？惟望殿下，坚持圣心，警惧对越之诚，勿忘于造次须臾之顷，则自可致灾异消而人心平矣。上曰，所达质野，当猛省矣。临退时，上命承旨书传教曰，英陵表石营建厅堂上判书柳俨，参判郑益河，书写官骊善君壆，判书赵尚䌹，各熟马一匹赐给。郞厅佐郞金景泌陞叙，监役官尹光蕴、尹禹鼎，并陞六。领役部将卞兴平、金庆远，并边将除授，其馀写字官、画员、算员、相地官、以下员役、工匠等，令该曹米布分等磨炼题给。上曰，乐器造成厅堂上提调赵观彬熟马一匹，判书赵尚䌹半熟马一匹，判书李宗城儿马一匹赐给。郞厅正郞金文行、朴征佐，主簿韩命德并陞叙。正郞黄榏，佐郞朴奎寿，主簿宋思钦各上弦弓一张，副司果李延德，正李汇晋各半熟马一匹赐给。监役金述鲁陞六，监董官崔天若、玄德龙弓矢赐给。其馀算员以下员役、工匠等，令该曹米布分等磨炼题给。

5月19日

行都承旨金尚鲁〈病〉。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南泰良〈病〉。左副承旨徐命珩〈坐直〉。右副承旨赵荣国〈坐直〉。同副承旨申思建〈病〉。注书李寿凤〈呈辞〉一员未差。假注书赵台命〈仕〉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申时，日晕。

○下直，春川府使赵德中，罗州牧使李埉。

○赵荣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徐命珩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金履万，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珩，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李春跻，以刑曹判书，本曹坐起，今日昼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烦禀未安。依例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右承旨南泰良，昨日辞疏给之之后，今日又不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徐命珩启曰，守御使赵观彬，连日违召，终不膺命，其在事体，殊涉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荣国，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辅德洪重一，除拜之后，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右承旨南泰良牌不进罢职传旨及副修撰洪重孝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赵荣国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徐命珩，以今五月十七日武臣堂上朔试射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今日朔试射时别军职赵𬭸，病不进。依承传罢职，何如？传曰，允。

○右议政赵显命初度呈辞。不允批答。王若曰，方予倚毗之冞切，胡卿逊让之至斯？以疾为辞，不谅亦甚。引大谊而相责，庶此心之交孚。念卿以贞亮不挠之资，在国有休戚与同之义。二字公平，以为己任，即一家之相传，卄年调剂，图惟厥终，曁乃僚而共济。虽震撼难平之际，予所谅者孤忠，迨勤劳积瘁之馀，卿不忘于国事。矧今忧虞之溢目，尤急上下之殚心。夏月雪霜，凛此皇穹之示警，朝著光景，政须辅相之共贞。宾对法筵，予犹强于眩惫，民忧国计，将谁赖于弥纶？才幸鼎席之重完，何意巽牍之遽上。予方期艰难之可济，窃自为欣，卿反谓优闲之有几，决知其过。顾求助之斯至，伊丐免之云何？以情地则本无可言，以疾势则犹堪自力。惟当一心做事，如救溺焚，岂容无端寻章，惟思退逊。公毋困我，予不舍卿。於戏，记前席丁宁之言，岂可自果于去就？若巨川泮涣之势，惟宜深念于公私。亟回遐心，庸体至意。所辞宜不允。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李润身制进

5月20日

行都承旨金尚鲁〈病〉。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南泰良〈坐直〉。左副承旨徐命珩〈坐〉。右副承旨赵荣国〈坐〉。同副承旨申思建〈坐直〉。注书李寿凤〈仕〉一员未差。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申思建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停。

○徐命珩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登对未久，姑观无故日次，退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思建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徐命珩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金履万，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右议政赵显命再度呈辞，传于申思建曰，不允批答。

○郑必宁启曰，右承旨南泰良，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注书李寿凤，身病呈辞，久不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徐命珩启曰，守御使赵观彬，连日违召，无意应命，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申思建，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尹心衡，副应教李台重，副校理黄景源，副修撰洪重孝，既有只推之命，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思建曰，今日昼讲为之。

○传于赵荣国曰，审理使别单，其已商确耶？问启。

○传于徐命珩曰，大臣备堂如有禀定之事，则昼讲同为入侍。

○申思建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无及时禀定事，不为入来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珩，以侍讲院言启曰，王世子进讲册子，不可不预为精印妆置，故四书，自本院既已启请印出矣。三经亦当次第印出，备待令，校书馆以铸字具谚解，趁速印出之意，分付各该司，何如？传曰，允。

○申思建，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官金俊臣手本，则时囚罪人李光辅，累月滞囚，猝得疝症，昼夜苦痛，食饮全废，人鬼未分，症形十分危恶，实有顷刻难保之虑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内乘，以提调意启曰，内乘许汲呈状内，矣身宿疾痰眩，越添于积月奔汩之馀，万无从近起动之势云。病状如此，则不可强令察任，内乘许汲改差，其代令该曹差出，何如？传曰，允。

○右议政赵显命不允批答。王若曰，初诰已宣，谓卿意之必挽，再单复彻，愧予诚之未孚。重敷心腹之言，庸责股肱之义。永念时事，曷堪殷忧。必欲化一代朋比之风，而未见寅协之实，必欲行八路审理之政，而尚多愁怨之声。方春贯日之虹，宁欲无语，盛夏非时之雪，益觉惊心。当此时尤急于弥纶，顾其责专萃于辅相。惟卿，社稷之器，带砺之勋。忘身于祸福利害之场，即古人鞠躬尽瘁之义，赞治于公正和平之域，是乃兄赍志未卒之功。风波震撼之屡经，而贞亮之操愈确，国家休戚之与共，而倚毗之眷冞隆。才鼎席之备三，胡巽牍之至再？艰虞溢目，方期聚精而会神，安危佩身，讵宜丐闲而释负？固知求去之无义，莫曰寻单之有几。岂以世道之无可为，而奉身决退，岂以庙谟之有所诿，而袖手傍观？虽卿辞之此勤，予岂舍卄载倚恃之弼？顾予志之已定，卿毋孤前席恳恻之言。复此谆谆，无庸迈迈。於戏，关心民国，予犹静摄中自强，系念宗祊，卿何艰难际遽逊？须体至意，亟断来章。所辞宜不允。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金尚喆制进

○西平君桡疏曰，伏以臣，万里衔命，隔岁始还，离违松楸，久旷展扫，霜露之感，不能自已，拟欲请暇一出，而行役之馀，衰病转甚，迁延至今矣。近幸少间，今将往省，而臣之高祖母静嫔闵氏，曾祖父仁城君臣珙，祖父海原君臣健之墓，与臣父母之坟，同在一山之内。伏乞特赐恩由，并许历拜，以伸情私焉。仍念臣，夙岁孤露，只有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当臣出疆之日，臣兄病势危缀，朝夕莫保，而王事严急，不敢留护，含泪握别，忍抑登程，不一旬而凶音踵到矣。人孰无同气之戚，而情境之惨怛，岂有如臣之酷者乎？殓既不能亲视，葬又未得躬诀，悠悠冤恨，弸结幽明，转头之顷，新阡之草，已向宿矣。今仍先茔省扫之行，兼欲一哭而泄哀，惟圣明曲加矜恻而俯许之，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请往省焉。仍传曰，静嫔墓、仁城君墓拜扫时，浇奠床备给。

○户曹判书郑锡五疏曰，伏以臣于日昨筵中，幸蒙金吾鞶递之恩，庶几任便调病，少延残喘，圣慈曲被，感祝如天矣。乃于千万意外，忽奉度支新命，臣惊惶震越，益不知置身之所。噫，玆官之任重而责大，何待臣一二谈。虽在平时，有非如臣不才，所堪承当，况今税入岁缩，国计荡竭之日乎？臣之万万不称之状，非但朝绅之所共知，抑亦圣明之所洞烛也。且臣身有必死之疾，少或劳伤，辄发眩晕，药饵为命，仅支岁月，而病根已痼，元气益败，筋力精神，月异而日不同。遇事茫昧，前亡后失，地部剧务，决无可堪之势。臣若不自揣量，贪荣冒进，则臣身颠沛，固不足恤，其于偾误国事，何哉？百尔思惟，罔知攸措。玆敢沥血呼吁，仰渎宸严。伏乞圣慈，俯谅闷迫之恳，亟命递改，以便公私，不胜万幸。臣无任bb区区b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兵曹判书金若鲁疏曰，伏以臣，冒当重任，已过半年，区区所自期者，每在于恢公杜私，慎惜名器，振滞疏郁，收揽众武，而才短识浅，心劳手拙，每当政注，不过例套。傍观之忧叹，时议之嗤点，不待人言，臣亦自知，日夕惶惧，惟冀早卸，伏闻昨日儒臣，以西枢之连除，赏加之多出，有所刺论于筵席云，臣于此，尤不胜瞿然悚蹙之至。夫寿秩老职，异于杂歧陞资，从前铨臣，许差以同知、佥知者，考之政案，不可胜算，而未闻以公器之不慎为非，况昨年耆社庆推恩之后，搢绅大夫之以寿进资殆千计，而其中履历地阀，优于西枢者亦多。臣之随窠举拟，只出于仰体圣上优老之意而已，未尝有一二人滥除其间者。且笃老之人，朝暮难知，几至每政轮差，此则臣固有说，而今儒臣，乃以公器为忧，人见之不同，类如是乎？至于赏加，近来纷竞日甚，金玉狼藉，臣常慨叹，必欲禁抑，而诸道请赏之状，日日沓至，非不考核而靳塞，间亦有据法例，而准格式者，则亦难一切沮格。苟使才能当之，未知有何别般善处之策，而如臣庸钝，诚亦末如之何矣。然咎责之言，既发于论思之地，至以箚论为辞，痛禁为请，则臣之不职之罪著矣。何可一日蹲据，以重戾乎？伏乞圣明，𫖯赐矜察，亟命罢削臣职名，以谢公议，以安私分，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何介意？卿其勿辞行公。

○公洪监司赵载浩疏曰，伏以臣，猥以庸陋，滥蒙洪造，前后叨冒，罔非匪分，而报效既蔑，罪戾徒积。臣方夙宵惶惧，一味缩伏，而乃于千万意虑之外，遽承湖西藩臬之命，臣于是，尤不胜惝恍感激，继之以忧闷也。噫，承流宣化之责，固非人人所可承当，而顾臣不肖，才具甚短，既不足以当实用，践历无素，又不能以练事务，闲任漫职，犹惧不称，剸繁理剧，尤无可望。今何可不量己分，徒恃谬恩，唐突承膺于不敢当之地哉？且念臣，连叨迩列，既无丝毫之补，则外地宣力，岂非臣分之所当然？而反复思量，实难堪承。玆敢披沥肝膈，仰渎宸严。伏乞圣明，谅臣实状，亟许递改，以重藩任，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速往钦哉。

○行副司直赵观彬疏曰，伏以臣之虚带将任，全废戎务，于今四朔之久矣。臣于辱除之初，非不知人职之太不相称，而惟感清朝简心之眷，反昧道家灾身之戒。虽不免黾勉承膺，而若其懔惕靡安，未敢为久据之计者，比诸度支求免时，不啻十倍深切矣。矧今臣以祸馀危踪，又经向来一番骇机，人既甘心，馀计可怖，戎符之解不解，而惟臣一身之幸不幸系焉。盖解符而后，可以敛迹矣，敛迹而后，可以减却一分祸色矣。以圣上必欲全保之念，倘或俯察如许事势，则宜不待臣之苦情至恳，而即许递免，不少疑难矣。哀之命，不哀之亦命云者，正谓臣今日道也。至于保障重务之，缘臣抛旷，致乖圣世综核之政，亦非细虑也。前后特教之下，一向逋召，殆将三十遭，而尚逭邦宪，徒伤朝体。此又臣早夜悚息，宁欲溘然而无知者也。玆敢冒万死更陈沥血之恳。伏乞圣慈，曲加矜谅，亟命递臣守御使之任，俾臣屏退田庐，避远世祸，以卒生成之泽焉。且臣于造成厅赏典，实有万万愧蹙者。臣自有所遭，未尝更赴监蕫之坐，有废事之罪，无殚力之劳，而滥荷康侯锡马之恩，殊乖明主爱嚬之意，亦乞收还滥赏，以安私义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者赏典，实循旧例。卿其勿辞，其即察任。

○全罗监司郑亨复疏曰，伏以臣，苦情危疾，万万不可强之状，前既连章披露，几乎罄竭。而至于最后一疏，是其新遭台啧，疾声请急者。窃谓慈圣体下，即赐允可，而乃又不如所图，臣之抑塞闷蹙，何可胜言，而亦惟猥屑是惧，不敢辄申吁号，静俟处分，今且数旬有馀矣。公议未伸于执法，私心弥愧于耐弹，若遂泯默箚住，冥然不动，如木偶人焉，则其贻羞方岳，传笑一路，亦非细故，此臣所以更冒𫓧钺，敢干威尊，以冀幸于得请者也。噫，臣之自来情迹，随处罣罥，点检前后，罔非罪悔，人虽不言，臣亦自知。苟欲历数，便觉支离，而区区引退之义，铭着寸心，参倚已审，又况责罚之论，出于提纲之列，其笔甚严，其墨犹湿，非如寻常官师之规。今若贪荣饕宠，美食安坐，不思所以自处，则微臣廉愧之隳丧，固不足言，而岂不仰累于圣朝恢张四维之化乎？反复思惟，终不容一刻晏然，而且臣叨冒此任，甫及半年，所被推缄，不啻盈袖，究厥所由，皆臣之罪。其触事昏愦，无一善状，可推而知，此亦臣不可苟然蹲仍之一端。然此则特言其目下情势，而若较之于即今病状之危缀，则犹属馀事。臣于年来，衰凋益甚，无复馀地。譬如蠹败之木，柯叶俱瘁，居常懔懔，若不保朝夕，而粤自春初，添得奇疾，百般怪症，都是痰祟。外而流注于肢节，着处成核，内而凝结于胸腹，其响如钜。既非针石之可试，而又不可以药饵救得，屈伸两妨，寝食全失，首尾五朔，辛苦万状，如缕残喘，几何而不至于溘尽耶？天门邃远，哀呼未格，家山迥隔，生还无期。臣情到此，其亦戚矣。且以公事言之，大小机务，一任抛却，远近文牒，率多淹滞，殆不成貌样，而如春巡之应行者，亦至全阙，其为废典之罪，又不止如退行殿最而已。司直之论，尚且寂然，其或偶未及闻知而然。臣虽欲创艾前愆，策励后效，其势末由也已。以情则如上所陈，以病则去死不远，在公贻旷瘝之弊，在私有颠沛之忧，百回思量，惟有遄被威罚，无致重误于国事耳。床箦奄奄，神精迷瞀，艰构短疏，略暴血恳，冒万死拜上，渎扰之罪，尤无所逃。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谅，亟命罢削臣职名，重勘臣辜犯，以肃朝纲，俾延残喘，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副修撰洪重孝疏曰，伏以臣，赋性狂愚，只知事君之义，有闻无隐而已，不知涂听之说，不可登闻，而日昨讲筵，适因文义，上番既以开言路发端，故臣亦欲毕宾筵未毕之说，多陈言路杜塞之弊，而拖及于台官之不能正己，至达赎钱私用之事，此实寻常忧叹者，而僚臣所闻，适与相符，故初既插入于箚中，则不过慨时之意，而亦非知名之事也。三司论事，既许风闻，则率易筵达，初非藏名陷人之计，而一时流传之说，不究根柢，轻先奏陈，固是难赦之罪。岂意圣度优容，至以戆字为教。而罚止递差一字之褒，宠逾华衮，鞶带之递，实出于薄勘，惶陨之中，荣感交至。忽于梦想之外，因筵臣奏达，威命收还，恩谕郑重，而且有牌招入直之教，臣诚惊惶感激，不觉涕泪之盈襟也。其在分义，固当竭蹶趋承，而流闻遽达，臣罪深重，既递旋仍，朝政颠倒，其不可凭恃宠灵，扬扬入直，自取冒没之讥者深矣。昨于天牌之下，随诣陈章，仰请严诛，而见格喉司，重犯违傲之辜，罪上添罪，悚懔自倍。不意问备特下，召牌复辱，迫厄惶愧，求死不得，又此进伏阙外，敢渎未彻之章。伏乞圣明，勿反成命，重勘臣前后罪犯，以为事君无状者之戒，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行都承旨金尚鲁疏曰，伏以臣，一期归来，获衬耿光，喉司新命，又在此日，慰喜感惶，交并于中。责任紧重，非臣所堪，而不敢顾，前后问备，至为悚恐，而未暇言。颠倒入肃，以伸叩谢之忱，而第臣春秋例衔，与领事，有同堂亲嫌，在法当递。伏愿圣明，命该曹照处焉。且臣于筹司兼带，有万万兢蹙者。协赞宥察，参断庙谟，固是国家重事，已非人人所可滥与。况有司之任，名号别而职掌专，从古遴拣，不并寻常，尤岂如臣等辈一日可以窃冒者哉？臣诚才短识暗，远出人下，历试外内，直一愦愦。至如庙堂机务，漫不知何事，而今乃强委之于百不称千不近之身，有若备数充位者然，世间安有如许有司乎？臣虽至愚，自知则明，揣分量器，决难承膺，而积日虚带，徒增臣心之恧缩，傍观之讥议而已。亦乞𫖯赐谅察，遄许递改，实公私之幸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即速察职。

○江华留守李秉常疏曰，伏以臣，不量诚意浅薄，惟恃天地曲遂之仁。始以为年至致仕，既据千古《礼经》，有异一时辞职，不待申复，自在照例应施之科。及至三上疏，而不得请焉，则臣诚愕然失图。又以为殿下虽以任使之久，而不许遽即落籍，其在愍念耆老之义，必不忍责劳职事，与其相持于休致，迁延时月，无宁先解留务，以免目下贪冒之耻。最后一疏，专此祈乞，而此又不得请焉，则臣益复闷蹙，罔知攸出。不得已冒陈关系躯命之私，切冀圣慈之垂怜焉。臣所有宿患，其祟在风，海岛风瘴，岂无添祟之虑？而殿下之畀臣此任，非以才可堪也。怜臣老病，使之优闲暇息之圣意，则义不可不感激承膺，且恃礼防定限期不远，黾勉来赴，不过为耐过寒节之计，而事有乖谬，拖至今日，年前㖞斜之症，果已如期发矣。眼胞绷亘，有同直视，既不能闭睫假睡，口角横侧，自然流涎，亦不得合唇呑咽，语音蹇涩，寻常片言酬酢，亦患艰辛，精神短促，暂时例簿应接，旋即眩瞀，面前诸症，实有凛凛之忧。才涉初炎，已如许，来头蒸湿之所加伤，其死必矣。殿下之靳许休致，即所以眷臣也。推此德意，岂可任其死而莫之恤乎？臣既治送眷属，整顿官簿，专废众务，见处已解之官，孤寄空衙，殆同过去之客。俯伏瞻望，惟恩递之是俟焉。夷险燥湿之不择，自是臣子常分，计较死生，图便去就，岂不知为罪万万，而时异缓急，事有轻重，区区情实，不敢有隐于庇覆之下，其亦戚矣。且念本府城堞改筑之役，潦收农歇，即当举行。预付可堪担做之人，量度财力，前期料理，宜不可一日少缓，而侧听逾月，尚无变通之举，朝政之因循悠泛，辄皆如此。臣不胜慨郁，敢此复陈。伏乞圣明，先递臣职，俾得归寻生路，仍即出代，催促下送，以为公私两幸之地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七十休致，虽云礼防，自古虽曰七十，行公者多。况卿历事二朝，逮于今日，予岂忍许卿休致？卿岂忍谢仕自休？而但卿本以恬雅之操，年才七耋，新登耆府，岁首入侍，引例请休，其时以嘉卿心之意，有下教于承宣者，而五朔之内，连上三章，章又上而恳冞笃，虽过固执，心则可尚。昔年故奉朝贺李世瑾，以宰臣年才七旬，陈恳请休，嘉其操而特许请矣。今者卿之若是固执，其虽曰过矣，奖其恬雅，王政之乃先，先宰臣而后重臣，表其清操，亦御世之一道也。特许其请，以彰卿心。噫，每登筵席，追惟昔年，心常兴嗟。顾今国势，岂昔日簪履之臣遽然请休之时乎？且予副卿志，卿体予意，便休京邸，晋廷班参起居，而大小筵席，其若召焉，一体入侍，用副殷勤之意。

○校理洪益三疏曰，伏以臣，以至微至末之贱，蒙不世罔极之恩，殿下之于臣，天地也，父母也。臣若有疾痛穷厄，以冀其见慈，安得不号诉于我殿下之前乎？今日情理之悲切，事势之迫急，不惟痛身而处厄而已。如是阅岁经幄，犹惧猥渎，一味嗫嚅，终不陈暴，则是臣不以事父事天者，事我殿下，而自外于孝理之化者也。玆敢不避妄干之诛，悉陈由中之忱，惟圣慈垂怜焉。臣母衰老癃病之状，前后章牍，敢已累烦。伏想圣明，庶或记有。臣母今年七十有四岁，而卄载毒痁，精力已尽，凛凛有朝夕难保之虑。又况笃老之境，丧威震剥，顷岁既哭臣长兄，去冬又哭臣孀姊。茕然伤疚，疾病交侵，旧症新祟，次第沈痼，委顿床席，宁日甚少，形貌幻铄，神知耗爽，比诸数年前，又啻落下百层，而自臣兄既没之后，家力日益旁落，凡系调养之道，药饵之节，自多未逮，辄不如意，此臣所以昼宵忧遑，不能自已者也。且念老病之人，气衰情弱，悲哀无节。家居罔非触境伤怀之资，虽欲左右宽譬，昕夕慰谕，而任情疚毁，无以理遣。在臣情事，一倍焦迫，目今私计，惟有借一小邑，暂时将去，以宽老母悲哀之端，以尽微臣便养之愿。此不但为乌鸟私恳，亦岂非圣明锡类之恩乎？臣本不学无才，猥添迩列，毫无裨补，徒窃华衔，居常畏惧，若负大何。毋宁一麾出补，粗效民社之责，庶报国恩之万一，而区区情私，仍得以小伸。噫，臣之至愿，其亦悲且切矣。伏乞天地父母，俯赐矜怜，特畀臣一邑，许以养老，以光敦孝之圣德，以伸人子之至情，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事令该曹考例，禀处。

○右尹柳复明疏曰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予意既谕，今览其陈，其若予意。卿其勿辞，调理察职。传于徐命珩曰，原疏留中。

○乙丑五月二十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特进官朴文秀，同知事洪象汉，参赞官申思建，侍读官尹得载，检讨官赵云逵，假注书许汇，记事官郑观由，记事官金道元，宗臣西平君桡，武臣洪益海，诸臣进伏讫。上读前受音，自以法掌祭祀，止掌官令以征令讫。得载读新受音，自掌治法以考，止其比亦如之讫。上又读新受音讫。上曰，经筵吐如此者多，以而字，当改正句节而悬吐矣。得载曰，然矣。上曰，正岁与夏之正月何异耶？象汉曰，郑司农注，与他注不同矣。得载曰，亦有汉儒之注释矣。今以辟名者诛之，善物者赏之之语观之，赏罚者，人主之柄也。我圣上仁慈太过，赏则滥而无不足之叹，罚则轻而有过恕之弊，故希功望赏之辈多，而大官之干纪而幸免者，亦或有之。刑赏之失平，孰大于是乎？云逵曰，下大文文义当达。得载曰，当循序仰达，《十三经注疏gg十三经注疏g》，其已经睿览乎？膳献飧牵，皆是加待之物也。上曰，《胡传春秋》，亦入于《十三经注疏gg十三经注疏g》乎？象汉曰，《十三经注疏gg十三经注疏g》，过于淹博，而实有书不尽信之叹矣。得载曰，如臣痩见，非此注疏，则亦无以旁照矣。至若书其能者与良者，其法美矣。今之道臣殿最，绣衣书启，皆是此法，而后世不能行，诚为慨然矣。云逵曰，岁终则书其能者良者，以告于王者，可见成周振作有为之政。朱子所谓，盛水不漏，可验于是矣。人君昧爽丕显，日昃不遑，岁会月要，咸考其治。能者良者则举而用之，不肖者则措之，故能使百僚率职，庶绩咸熙。我圣上苟能服膺于此，则来头亦岂无开卷之益乎？上曰，所达好矣。即今能者难矣。能者何以先于良者乎？象汉曰，古之能者，非若今之能吏矣。书亦有任贤使能之语矣。得载曰，周官一编，以财成辅相为重，而任用良能，皆是铨官之责矣。上曰，今之参判，古之何职？得载曰，小宰似是今之吏参。象汉曰，小宰二人，似是今之参判、参议，而如左右侍郞、宰夫以下，则便是郞属矣。且我朝古亦有嘉善、参议矣。得载曰，古有良能告上之法，而今皆未见矣。上曰，《书经》亦云，任贤使能，而能则下于贤矣。象汉曰，贤者，才能具备之称，能者，不过一能一艺而已。得载曰，艺则尤下矣。云逵曰，汉之所取，贤良方正。明太祖登极之初，首求贤士大夫，而我国则全以科目取人，故草野之间，亦岂无贤良，而其于不用，何哉？监司、御史，亦或有别荐之规，所荐之人，虽未必尽愈于人，而亦必有可用者。吏判虽未入侍，而吏参方入，申饬好矣。上曰，汉以后，贤良难得，而孝廉则必有之矣。象汉曰，下番所达虽如此，而此亦不可以一槪论矣。各道岁首之荐，为道臣者，往往有循私之弊，故岂无茂才异等之可用，而特以牵私，不登荐牍矣。上曰，铨曹若择不循私之监司，则岂有此弊乎？得载曰，为一道按察之任，岂专以私意荐人乎？吏参所达，诚过矣。文秀曰，大臣所荐，亦未尽可合者，则监司荐剡，亦安知必公，而大抵国家用人之道，不可因噎而废食矣。圣上所谓贤良难得，孝廉有之教，大是失言矣。今于政注之间，虽小臣，亦嘱政官，宰相名士，莫不皆然，如是而何以恢公乎？虽以向来郑玉事言之，众宰齐会之中，立地避嫌，而满座惊动。一城之内，尚未能尽用人才，则尚何以遍知遐方之人乎？此非但近日政官之罪，而我国规模，中年以来，大抵皆然矣。圣上苟能激仰奋发，至诚有求，则即今亦岂无贤良之可以需世者乎？上曰，予非谓只有孝廉，而即今世道，眼目皆私字，而且无识鉴之明，非贤良则何以知贤良乎？文秀曰，圣上诚心有求，发于梦寐。凡于言语动静之间，念念有此心，则为铨官者，亦岂不仰体而奉承乎？今之所用宰相子弟外，虽一城内，而无以尽知，何暇及于远方乎？上曰，文义先达，可矣。象汉曰，虽以成周忠厚之风，文书诈伪者，犹且严惩而刑之。即今臣下，上殿下殿，皆以欺蔽为事，故心口不相应，言行不相孚，人君御下之道，岂可不照察于此乎？得载曰，文书之诈伪，犹且刑诛，为铨官者，尤岂可以欺蔽君上乎？吏参方入侍，故仰达矣。象汉曰，特进官之说，不过泛论，而非可引嫌，故敢达矣。吏判于今番都政时，逢右相于备坐，则右相问初仕何以择乎？吏判答曰，取其有学问、有行实，或取故家大族矣。右相曰，所见善入，而我曾在铨任时，亦以此择初仕。及其出宰，皆不能善治，必须择其有实用者，可也。今番都政，臣则不过参政，而虽京城之内，犹未能遍知，况遐方乎？监役之窠，则俗云从大臣座目备拟云，而今政则取先贤子孙，而绝无势家子弟拟望之事矣。得载曰，吏参监役窠之说，失言，请推，何如？上曰，其言毋隐，勿推，可也。文秀曰，既出言端，臣敢仰达，右相或以名取，而犹未尽于知人之鉴。若其表表有才之人，则虽入侍注书，皆可知之矣。上曰，若如灵城之言，虽未到，斯过半矣。第卿方在将任，能知将来干城之才乎？文秀曰，朝鲜八路，若求得一人于一道，则亦必有异才。此则非但专责政官。圣上以有为之资，坐无私之地，至诚有求，梦寐勿忘，则亦岂不可得乎？象汉曰，学问、吏才、孝行，皆易见欺，知人最难矣。文秀曰，此有弊之言也。象汉曰，孝行虽美，而或有无吏才者，学问虽优，而或有不足于治行者矣。上曰，孝者百行之首，三纲之孝，甲于百行，而亦不足于忠节，如王祥是矣。文秀曰，此亦不可以一槪论矣。上曰，即今铨长之擢用，盖取其敦实无伪也。吏参既以群下之欺蔽仰达，言语之间，何以知其敦实而可用乎？象汉曰，即今世道不务敦实，行身事君，一皆如此，以臣自勉之道，仰勉于君上矣。今日用人之道，必取心术正而敦实无伪，然后可矣。上曰，今日阁外之人，闻予读书声，则必以为其君不病矣。灵城俄达大臣之荐人，亦多不合，而大抵人之才敏者，易致见欺。灵城与元景夏，人皆谓麤，而与我同心者，其两人乎？曾于顷年卜相时，予以世俗之淆薄，先取故相臣李台佐、李㙫，盖取其忠厚敦实之意也。即今冢宰之陞擢，亦此意而若使大臣荐之，则未必先取此人矣。顷已谕之，而必非欺国家者矣。象汉曰，知臣莫如君，吏判之短处则钝矣。上曰，果钝矣。象汉曰，吏判一心王室，至诚奉职。古人云，忧国如家，而吏判则忧国而至于忘家，断断血忱，无一毫私意，于此可见矣。臣非以同僚之义赞之，而即今世道，实无可为之势矣。上曰，故相臣李㙫尝言，恐或负国，欲为告退云。而即今吏判，亦有欲去之意，未知有何难处之事耶？象汉曰，圣教至此，小臣不敢不仰达。如臣之无似，圣上不知而误擢，而李周镇、赵载浩之简拔，实千古稀有之事也。臣等受恩罔极，欲任世道之责，而以昨年昼讲入侍事言之，其时知事李宗城，玉堂金尚迪，皆赞世道之和平，而臣则以为，杀机暗动矣。曾未几何，变怪层出，臣言不幸有中。即今世道，尤无可为，故吏判有告退之意。赵载浩则既擢而不专任，今又出外，此亦吏判之意矣。上曰，赵载浩有固执矣。顷日左相欲拟岭伯，而卿等防之，今者出外，为卿等慨然，是果吏判之意耶？象汉曰，吏判知世道之无奈何，有此外除，而臣等之所望者，惟在于天地造化运用之如何矣。上曰，书诸史册，则便是左迁矣。象汉曰，臣本无形势，只倚墙壁，而一身担负至重，虽欲至诚图报，而四面摇撼者甚多。以臣力量见识，亦安得不撼乎？九重深邃，日月犹未尽烛，安知来头，更无如前年秋冬间耶？即今世道，外似和平，而内则不然，此皆今日大臣三司之责也。大臣若能割去爱憎，不动毁誉，则必有益于世道，而终未能摆脱私意，左牵右掣，故至此之境矣。吏判亦当早晩颠沛，将何以久居乎？上曰，吏判曾于重书轩入侍时，以不为私为誓，予意其不挠，而以今日观之，似有欲去之意，此非抑扬之人而如此矣。赵载浩初亦以勿出外为争，而今则便同补外，予意虽在外试，亦当行且召矣。再昨闻吏判之言，始则泛听，而果有深意矣。文秀曰，未形之前，圣上不必过虑。臣则以为，物来顺应，宜矣。人君御世之道，不当先事而疑之矣。象汉曰，重臣若当此境界，必不能一日堪耐矣。上曰，灵城以将臣处局外看之，故如是矣。文秀曰，举世不必尽疑矣。若以非罪斥吏判，则当徐观事理而处之，不可臆逆矣。上曰，灵城过矣。予之精神虽如此，世道亦可察矣。邵子闻杜鹃而知之，凡事当见几微矣。吏判以乃父告退事仰达者，其意深矣。文秀曰，吏判当死生以之，不合则始可去矣。上曰，党习必至乱国而后已，不可以此遗元良矣。文秀曰，一国臣庶，乃祖乃父，则无非祖宗之臣子也。即今铨曹，宜用恢荡之道，勿论彼此而广用之，龙蛇蚯蚓，皆容其中。如元景夏所谓，勿拘东西南北，而惟才是用，好矣。以此申饬铨曹，则党论不期无而自无矣。象汉曰，灵城所达，无模棱矣。臣非曰吏判见逐也。即今世道，虽无形现之事，而比如天机，自夏而冬，渐至错误矣。文秀曰，不可如是仰达矣。得载曰，吏参之言，太深矣。上曰，儒臣言滑，故似汎看矣。文秀曰，臣如局外人，故如是矣。上曰，大训必负朝臣之背，然后世道可平矣。文秀曰，此尤不当矣。臣于前后筵席，不问彼此，只言事之是非，若有一毫私意，则天日照临矣。凡作事不可太隘，当以敦厚为务矣。象汉曰，臣非有指的而言，重臣之言，不着题矣。得载曰，两铨官受朝廷特达之知，当死而后已，何可过自忧虑，如是仰达乎？设或有事，此不过铨地倾夺，若以至公用人，则岂有此虑。象汉曰，儒臣妄发矣。臣意则不在于倾夺矣。思建曰，即今道理，殿下宜思镇定之方，申饬铨曹，精白一心，则难平之世道，自可底平，何至过虑乎？得载、云逵俱起伏曰，承旨所达，好矣。上笑曰，承旨之言，亦近阔论矣。象汉曰，虽水旱盗贼，古人亦有日奏者矣。上曰，今日世道之忧，大于水旱，君上之见欺易矣。比之于人，则躯壳虽存，元气尽耗，则末梢参附，亦岂有效乎？文秀曰，日月之明，岂不洞察乎？上曰，予非甚老，而如戊申之变，则亦不至心动，而今日世道之忧，则却令人中夜无寐矣。以此世道，而何以遗后昆乎？仍下不忍闻之教。文秀曰，殿下当以饮食药饵，善加调摄，以万寿无疆为期，何忍如此下教乎？臣意则殿下非不强健，而即今眩惫诸症，无非殿下之所自买取矣。上笑曰，予岂买来乎？文秀曰，一身平泰，然后天下事可为。不待臣等之劝勉，而殿下亦岂无自爱之道乎？帝王五十，非康健之年，如非边警急忧，则达宵牢睡，水剌亦连进，好矣。上笑曰，予岂嗜睡者耶？桡曰，昨年病患后，何可如是用心乎？悠悠万事，无过于保养圣躬，即今勿以盛壮自处，十分调保，风寒暑湿，尤加慎摄，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所达是矣，而如是难矣。上曰，灵城进来，果为巡见都城乎？文秀曰，兵工曹、汉城府三堂上，依例巡审都城后，臣即遣解事将校，每垛详察，则一垛或全无盖石，或无一二立，东南西三道御营分授处，合而计之，则各垛盖石之无者，四千七百七十四丈，甓砖无者，二千五百八张矣。盖城底居生之人，多年偸去，乃至于此，事之寒心，莫此为甚。城底居生，毋论两班、常汉，自前计垛逢授，使之看守矣。以国法论之，则盖石之无者，事当一一责出于逢授者而盖之，则目前可无费财之患。日后亦有惩励之道，而但未知何人偸去，而若混同责出，则必有众怨。今番则自军门尽为修补后，平均计垛，逢授右人，如有一立见失之事，则即使逢授人盖之，则可防见失之弊矣。上曰，此则有司之罪，书之《史记》则寒心矣。大将春秋巡审，又使军校，数日摘奸，则岂至如此耶？前后当该堂上及大将，从重推考，可也。文秀曰，圣教至当矣。城堞修补之后，三军门大将，春秋看审，每朔定将校，三四番摘奸，无盖石处，则即使逢授人担当盖之，则必永无此弊。且逢授人姓名，自三营成册，藏置营门，以为凭考之地则亦好矣。三军门大将，各别讲确，成节目入启举行，正合事宜矣。上曰，依为之。文秀曰，即今御营所授城堞所失之盖石，几至万立，训局、禁营，似当如此矣。若依上教，造甓修补，则物力必多，事甚闷急，而自前修补时，户兵曹担当料布，当此大役料布，势当依前，自户兵曹责应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文秀曰。臣以黄海水营事，有仰达者矣。当初水营，以佥使陞设，而朝家曾无财谷划给之事，水使以兼府使，料布及若干鱼利，仅仅支过，故考见前后重记，则无粒米分钱在库之事。既曰水使又是边地，而全无财谷，不成貌样。脱有缓急，无以措手，事之寒心，莫此为甚。臣于昨年待罪水营时，即报备局，欲请得监兵营万两钱，以为留储水营之地，则自备局发关两营，使之许贷。臣往复于监司宋翼辅，兵使郑缵述，则翼辅只许贷钱二千四百两，缵述只许贷银一千两、钱一千两，而银则待秋送之云矣。合两营钱为三千四百两，以此依国家定式取边利，每年边利为三百两矣。朝家划给瓮津府上纳军四百八十馀名，使之充定水军，故其所捧身布，节约磨炼，分给未给代者，所馀只是五同，钱木参半，则钱为五百五十两，两年当为一千一百两。以此贸银，则似当为五百两，逐年如是为之，则庶可为水营留储矣。臣以此状闻仰请，所贷两营银钱，待水营留储有裕后还报。至于利钱换银等事，亦请岁末磨勘于备局矣。闻右相，只令三年许贷，贷来给利收债，还报于三年之内，则水营所得之利，不过两年，而其所谓利钱，不过为四百两，此岂足为水营待变之需乎？臣见右相，详言此由，而欲更为陈达之意禀之，则右相亦许之。故臣为水使时，虽以留储，有裕后还报仰请，而大抵监兵营一年所捧之钱，多至累万两矣。一千两银、三千两钱，实不足有无于两营，毋宁永为划给水营，以为待变之需，则好矣。上曰，监兵营钱财，自是国家之物，仍储水营，好矣。令备局，禀处许施，可也。文秀曰，前黄海兵使郑缵述，来见臣曰，前许贷一千两，有待秋输送之约，故果备一千两以待，而水营不为推去，故不送而来云矣。今此银钱，永为划给，则势当待备局禀处，而为先兵营许贷银子未及送者及两营所贷钱，限水营待留储有裕后还报事，则先为发关监兵营，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象汉曰，昨年汉语文臣殿讲时，以《老乞大谚解》之未备，臣果请罪该官矣。臣方待罪译院提举，细闻物情，则此不过二卷册子，而以板本无之，故本院官生辈，亦不得讲习云。不可不开刊广布，以资讲习之道矣。上曰，无谚解而能读耶？象汉曰，无谚解则不得开口矣。殿讲时所用，不过十馀件，卷秩gg卷帙g不多，若开木板以置，则院生辈讲习之册，自可私印以用矣。上曰，分付该曹，磨炼物力，令译院开刊木板，可也。〈出举条〉诸臣退出后，上命西平君桡进前，以北京事下询。桡曰，臣于今番奉使还朝之后，窃有区区愚浅之见，敢此仰达矣。臣十五年后，复此往来，而北京大小需用，比前倍蓰。需用之物，无他藉赖，收拾于八包中，以为取用，而所谓莱贡，年年不出，土产天银，亦将垂乏。八包之数，逐年减缩，收敛从而增加，其势不得不然。若燕路废则已，不然而至于生梗关头，将何以弥缝乎？到今他无救弊之策。而但念人参，本来我国土产，专以江界所出，酬应倭馆、国中药用矣。近年以来，江界所出，比前大缩，户曹税参，每每不足，故倭馆礼单，将至废阙之域，此亦诚非细虑。且无论上下，有价无参，死病不得用，岂不可闷乎？朝议欲以此事，咨请清参，而或虑见阻云。臣于今行，详探燕京参政，则自古年年出官票一万张，出给沈阳将军，使之分给，自愿采参者，每张收一斤，以为需用之资，此乃旧法，非近来所新创，而譬如我国江界户参之法也。所谓貂、参，或以为禁物，而此则已无文籍之可考。且闻北京物议，则多以为，既是药物，咨请无妨云。当此款待我国之日，岂独于此事而不许乎？盖凡系祈请之事，专咨与因便顺付，得力轻重自别，故今以李枢赍去别咨观之，三节专报礼部，以得体为言云。盖其规模本好，我国之随事致谨，而专咨顺付之际，事面各有轻重之殊故耳。且念银货本非我国所产，而每年刮出，公私银货，尽入北京，所贸来者，不过段匹，故自至消融于国中。以是侈风则往而益甚，顾其势我国必益匮竭，大国则渐至丰饶，此一段岂不寒心哉？今若贸来清参，则非但有利于公私药用，被执倭馆银货，自然还聚于国中。若然则货路既广，䌷缎操纵，亦将有效，今日生财利国之道，无过于此矣。臣意则下询庙堂后，专咨另送于秋间当节，期于准请之地，似好矣。上曰，令庙堂，禀处，可也。〈出举条〉思建曰，以守令署经，谏院牌招而违牌，传旨未下，宪府多台，全数在外。而谏院时无行公之员，亦未能下谕，敢此仰达。上曰，违牌人谁也？思建曰，大司谏吴遂采，司谏李光湜矣。上曰，一司亦未署经乎？思建曰，然矣。上曰，大司谏、司谏，并只推牌招，守令署经，可也。〈出榻教〉承、史退出后，更命入侍。命承旨书下，江华留守李秉常休致批旨。上曰，李观征曾许休致，而肃谢后，有先朝御制矣。又曰，江留之批，特以卿恳为言者，其意深矣。李世瑾，曾以参判，七十致仕乎？思建曰，然矣。上曰，其弟世琎，则年过七十，而筋力尚强矣。承、史以次退出。

5月21日

行都承旨金尚鲁〈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南泰良〈坐〉。左副承旨徐命珩〈坐〉。右副承旨赵荣国〈坐直〉。同副承旨申思建〈坐直〉。注书李寿凤〈仕〉一员未差。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荣国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金履万，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良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徐命珩启曰，守御使赵观彬，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南泰良启曰，大司成李益炡，除拜已久，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5月22日

行都承旨金尚鲁〈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南泰良〈坐直〉。左副承旨徐命珩〈坐直〉。右副承旨赵荣国〈坐〉。同副承旨申思建〈坐〉。注书李寿凤〈仕〉一员未差。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流更gg流星g出南斗星下，入坤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光照地。

○南泰良启曰，明日国忌斋戒，明bb明b日国忌正日，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赵荣国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金履万，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良启曰，即者校理尹得载，因两铨堂之疏，谓有难安情势，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药房口传启曰，顷日问安批答，连有待下教入侍之命。臣等只待下教矣，今日宾对之禀，有连御讲筵，有眩气之教。伏未知即今眩气，何如？臣等久未诊察之中，承此下教，不胜伏虑之至。不可不与诸御医，即为入诊，详察圣候矣，敢启。传曰，连御讲筵，有眩气，而调理则自可差愈，姑止之。

○右议政赵显命三度呈辞，传于南泰良曰，不允批答。

○郑必宁启曰，户曹判书郑锡五，辞疏承批之后，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徐命珩启曰，守御使赵观彬，连日违召，尚不膺命，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南泰良，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尹得载，以情势难安，陈疏径出，上番将未免阙直。校理洪益三，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徐命珩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虽非日次，再昨日次，既未为之。今日来会云矣，敢启。传曰，连御讲筵，有眩气，待下教为之。

○以应教尹心衡，副应教李台重，副校理黄景源，校理洪益三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南泰良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徐命珩，以兵曹言启曰，今五月二十二日各厅堂上武臣等朔试射时，训炼都监哨官赵德濬、许淳，训炼院主簿白师文，武臣兼宣传官李奎章等，俱未满四中，训炼院奉事金益刚，无分，并依例汰去。宣传官李铉相，禁卫营把摠赵载春等，柳叶箭二中，骑刍一中，以矢数计之，则虽未满四中，骑刍例有倍划之规。今亦并依前例，勿为汰去，而至于身病之类，试所既知其实病，并与呈辞受由人等退试次，姑为悬頉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珩，以兵曹言启曰，今日将官朔试射时，阙内入直训炼都监把摠哨官及禁卫营哨官等，依前日榻前定夺，以他员代直出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分授城堞修改所用甓砖数万张，潦水前燔出，然后待秋可以始役，而燔甓所入土木，其数伙然。自京实难措备，杨根、加平、杨州等邑私养山，给价贸来计料矣。流下时勿为收税之意，收税衙门及该道监营，并分付，何如？传曰，允。

○吏曹判书李周镇疏曰，伏以臣以匪才，冒叨重任，今已半年有馀矣。盖自受命之初，意谓匪朝即夕，颠沛而去，挨度至今，亦非始料。顾世之人，岂尝须臾忘臣哉？特以圣明在上，如日中天，洞察情伪，无有遗照。故所以揣摩经营之者，姑未能行焉耳。不然，以臣之孤根钝材，其何能尚处于交攻必争之地哉？然比如弩之未发，机之未动，而其发动之日，则必至重伤人而后已，今则不但其兆之已见而已。夫以圣上之至明，俯察今日之形，则亦岂不照烛之哉？噫，殿下发臣于众人之中，而授臣以铨衡之重者，岂不以臣之愚，虽无可取，而其心则在国，而不在私也哉？苟使臣栗栗恐畏于党人咆哮之势，而尽撤其堤限，满足其意欲，则臣虽不得罪于党人，而违先臣家庭之训，负圣上特达之知，亦非臣义之所敢出，而天日皎然，臣心不可改也。然殿下知臣而怜臣，与其狼狈于末流，而终罹危辱而去，不若逶迤于几先，而以全终始之惠也。至于筵中儒臣劘切之言，使其无心而发也，则不害为勤攻之道也。使其有心而发也，则臣之铨注之颠错，亦岂此一事一罪而已哉？恐儒臣恕之太过也。然毋论其言之有心无心，在臣皆足为他山之石，则臣何足呶呶较辨也？第其必递当退之义，如上所陈，理不容一日盘礴。且臣素患虚陷之症，重发于积瘁之馀，痰壅气滞，头疼目眩，咳喘且剧，眠食俱废。兼以溏泄暴作，腹痛如绞，登溷无算，宛转床席。虽无踪地之危兢，以此病状，决无自力供职之望，慈敢悉暴肝血之恳，仰渎慈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加矜怜，划赐镌递，以靖私义，以幸国事，不胜千万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何撕捱？卿其勿辞行公。

○吏曹参判洪象汉疏曰，伏以天官之职，掌一世人物进退之柄，其为责甚钜。况今世道嵚崎，风色日变，鉴别取舍之艰，视平昔不翅百倍，决非如臣孤立寡合者，所敢担着也。受任之初，非不知必辞乃已，而一身之利害轻，不世之知遇重，遂许以感激图报，任怨谤而冒猜疑。夤缘盘礴，乃至于今，唯俟早晩颠沛。伏闻日昨讲筵，儒臣盛陈言路不开之弊，归罪于不择台谏云。筵席严秘，虽未得其详，信斯言也，臣等之罪，可胜言哉？朝家之寘铨曹，盖欲为官而择人，虽郞署之微，郡县之寄，苟不能择焉，宜伏溺职之罪，况耳目之任，其选，何如？而未克慎择，以致言路之闭塞，则其为罪，岂逭于流放窜殛哉？噫，言路开闭，实关邦国之兴丧，儒臣之所忧，臣亦忧之。如得骨鲠之臣，立殿陛争是非，使循私背公，庸违象恭之徒，肃然屏息，朝著清明，则臣亦与有荣焉。岂不欲穷搜博访，布列三司，而一除台衔，辄皆图脱，非违罢则必呈递，未闻有慷慨论事，尽言不讳者，果由于不能择公心敢言之士而然耶？抑所以择之者，异乎儒臣之见而然耶？儒臣既知不择之弊，则必知可择之术，而曾不明言显指，乃欲混归举世于不择之一滚。铨官虽不足恤，独不念有欠忠厚之风耶？台阁之择不择，固当责之于铨曹，而管辖台阁之言议，又将责之于何人？若以责于臣等者，有所反省，则谠言嘉谟，必将进于紸纩之下，何患乎言路之不开也。顾今直气消沮，风采扫地，饥乌寒蝉，滔滔皆是。官师之规，能发于论思之地，臣诚受以为罪，喜欲不寐，何敢费辞呶呶，示人不广耶？虽为言，非比寻常汎论，揆以廉隅，决不可因仍蹲冒，以益其放肆之罪。玆敢露章自劾，伏乞圣明，亟递臣所带铨任，仍治臣罪，以开言路，以谢公议，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卿其勿辞察职。

○副校理金相福疏曰，伏以臣，顷蒙恩暇，来觐病父，隔岁离违之馀，父子团会，北望天阙，攒手感祝。臣于辞陛登程之后，连值水潦，途多濡滞，来留亲侧，仅数旬矣。在途而有谏省移除之命，未几而又以臣为弘文馆副校理有旨，令乘驲上来，含恩畏义，岂不欲颠倒趋承，而来才属耳，旋即离去，非但私情之缺然，臣有区区情势之不可冒进者，玆敢不避烦渎而陈之。向臣见叨是职，以不驳论不言台谏，至被特递，纵荷圣度宽大，旋下反汗，而其溺职之罪，何可以日久而自恕乎？念臣出入经幄，今有年矣，而见识鲁浅，言议骫骳，未尝进一言论一事，上可以补君德，下可以扶公议。虽易知易言之事，犹且逡巡嗫嚅，致勤圣上之责谕，臣诚不称其职矣。今若徒知承命之为恭，而不思所以自劾，则必将有大狼狈，而重贻辱于论思之列，此臣所以期于力辞，不敢为冒进之计者也。至于向者太庙省牲之时，臣之幸免罪罚，尤有所万万惶蹙者。伊时同事之臣，陈章请谴，而臣则职在吏郞，僭猥不敢疏列，泯默以至于今，其心兢悚，不啻若芒背矣。大祝之合被重谴，同事臣之疏已陈之，臣不用追事烦缕，惟愿遄被典宪，以赎臣罪。臣难冒之状，俟谴之忱，如右所陈。恩召之下，末由祗承。伏乞圣明，亟降威罚，以肃朝纲，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正言任镜观疏曰，伏以，臣于台职，自划有素，日陈辞疏，猥渎难冒之状，略以目下事，兼效一日之责矣，圣批优渥，教以既谕该府，仍令从速察职，臣诚惊惶感激，靡所容措。含恩畏义，固当一肃天陛，以伸叩谢之忱，而第臣本生母，远在全罗道宝城地，缘臣所后母九袠癃病，有难暂时离舍，不能南下省觐，旷焉经岁。不幸臣兄，日前身殁，惨戚之馀，老人筋力，一倍危缀，宿患添剧，凛凛有朝夕之忧，专人报急，促臣来护。臣非不知恩命之可怀，分义之可惧，而焦煎之极，未暇他顾，不得不留疏经行，臣罪万死。伏乞圣明天地父母，俯垂怜矜，亟许镌削，仍治臣径情擅发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护焉。

○右议政赵显命三度呈辞。不允批答。王若曰，勉谕既悉，不欲多言，巽辞愈勤，胡遽三至？每览卿恳，辄忸予诚。顾今虞忧溢目之时，岂是辅相辞位之日？二十载调剂冰炭之志，人莫体其苦心，四五月阴凝霜雪之灾，天方降以大戾。伤伦悖义之变相续，世教已无可为，殉公忘私之风无闻，国家将何所恃？虽君臣叶心而求济，尚惧罔功，况股肱奉身而决归，畴咨若采。小子之倚毗斯重，一身之劳悴何论？惟卿，廊庙瑚琏，社稷柱石。骨肉之恩相结，粤自东宫讲学之初，鱼水之契益隆，即在南土赞戎之后。遂继兄而辅政，乃曁僚而同心。以调和咸酸而自期，痛时论之渐激，虽恢张公正以为任，奈世道之难平？然祸福不挠，卿既鞠躬而尽瘁，惟休戚与共，予实垂拱而仰成。方欣鼎席之重完，不意巽牍之连上。而一时愆和之祟，自可无忧，矧两度敷心之辞，今胡不谅？风波之忧畏既积，卿或思其自全，国家之安危斯关，予未忍乎相舍。试看朝象之泮涣，岂宜台鼎之优闲？虽二公之共贞，可想耕失耦之叹，顾一人之寡助，其柰涉无津之虞。轸宵旰勤民之方，尚眩惫之自强，念夙昔体国之义，岂情病之可言？悉罄深衷，毋怀遐志。於戏，半夜帐殿，既回掩涕释负之心，此时庙堂，肯许丐身就闲之请？须体宣谕，亟掇寻单。所辞宜不允。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洪重孝制进

○户曹判书郑锡五疏曰，伏以臣，既膺新命，所带惠厅之任，自在应递。玆敢据例陈吁，乞令庙堂，禀处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令备局，禀处。

5月23日

行都承旨金尚鲁〈坐〉。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南泰良〈坐〉。左副承旨徐命珩〈坐〉。右副承旨赵荣国〈坐〉。同副承旨申思建〈坐直〉。注书李寿凤〈仕〉一员未差。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太祖大王忌辰斋戒。

○赵荣国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金履万，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昼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守御使赵观彬，一向违召，尚不膺命，事体极为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南泰良，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体未安。应教尹心衡，副应教李台重，校理洪益三，副校理黄景源，既有只推之命。副修撰洪重孝，陈疏承批之后，不为行公，与校理尹得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修撰兪彦好，自乡才已上来，一体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思建曰，骑马三匹立之，入直兼春秋、注书中一员待命。

○申思建启曰，兼春秋金道元，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李泽征单付。

○申思建，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无他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右议政赵显命，自三月至五月，合三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即今病情渐益深痼，既不能供仕，方在寻单祈免之中，常禄不敢冒受云。禄俸又不领收，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5月24日

行都承旨金尚鲁〈病〉。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南泰良〈式暇〉。左副承旨徐命珩〈病〉。右副承旨赵荣国〈坐直〉。同副承旨申思建〈坐直〉。注书李寿凤〈仕〉一员未差。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太祖大王忌辰。

○郑必宁启曰，右议政赵显命四度呈辞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申思建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金履万，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赵显命四度呈辞，传于申思建曰，承旨敦谕。

○赵荣国启曰，守御使赵观彬，特教开释之后，连日违召，尚不膺命，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5月25日

行都承旨金尚鲁〈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南泰良〈式暇〉。左副承旨徐命珩〈坐直〉。右副承旨赵荣国〈坐〉。同副承旨申思建〈坐直〉。注书李寿凤〈仕〉一员未差。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二更至五更，坤方有气如火光。

○金尚鲁启曰，今日持公事入侍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徐命珩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金履万，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而既有待下教为之之教，故不敢循例来会，开坐于本司之意，敢禀。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赵尚䌹，副提调臣金尚鲁启曰，日来炎热，圣体若何？困惫眩气之候，其有差胜之势乎？臣等久未入侍，今日与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胜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下教，而予则方有其雨，其雨之心一样，待下教入侍，宜矣。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徐命珩启曰，守御使赵观彬，特教开释之后，镇日违召，无意膺命，其在事体，诚极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守御使赵观彬，以前后特教之下，积违召命，分义惶悚，方待命于金吾门外，所受密符，使偏裨来纳，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待命，更为传授。

○申思建启曰，检阅郑纯俭，自乡才已上来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徐命珩，以兵曹言启曰，即接庆德宫假卫将牒报，则本宫开阳门内西边，松木一株颠仆云。令该所斫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平安监司状启，昌城等府居金枝万夫妻及其外孙女儿，并为烧死事，传于申思建曰，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5月26日

行都承旨金尚鲁〈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南泰良〈坐直〉。左副承旨徐命珩〈坐〉。右副承旨赵荣国〈坐直〉。同副承旨申思建〈坐〉。注书李寿凤〈仕〉一员未差。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杨州牧使金省鲁，金沟县令尹东辂，金浦郡守安健，白川郡守金喜庆。

○又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金履万，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良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申思建，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雨势如此，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当日为之。

○申思建启曰，守御使赵观彬，勿待命命下后，亦不行公。其在事体，殊涉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南泰良，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连日姑陞入直，事体未安。应教尹心衡，副应教李台重，校理洪益三、尹得载，副校理黄景源，修撰兪彦好，副修撰洪重孝，既已带职蒙宥，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思建曰，备局日次为之，秋曹堂上及审理使同为入侍。

○传于赵荣国曰，诣阁。

○传于南泰良曰，当观气候而为之，昼讲循例，取禀。

○金尚鲁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李周镇，参判洪象汉情势难安，参议未差，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李周镇牌不进从重推考传旨及参判洪象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不即举行，殊涉未安。并更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右副承旨赵荣国，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李周镇进，参判洪象汉进，参议未差，右承旨南泰良进。兵批，判书金若鲁进，参判李重庚病，参议洪凤祚呈辞受由，参知李天辅入直进，右承旨南泰良进。吏批言启曰，本曹佐郞李克禄呈状内，父病危重，势难离侧察任云。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批言启曰，司仆寺正洪得厚，受由过限未上来，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金圣运为大司谏，李润身为司谏，赵尚命为洪州牧使，郑惟一为涟川县监，朴寅辅为旌义县监，吴彦儒为兵曹正郞，尹休耕为厚陵参奉，洪侃为西部都事，李宗德为户曹佐郞，权基彦为庆尚都事，清陵君韩征义，文博士南溟翮，奉朝贺李秉常单付。兵批言启曰，同知中枢府事李秀征、柳溆、尹明世，俱以老病之人，实难供仕云。并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以徐命兴为司御，朴师任为卫率，沈东吕为训炼主簿，姜柱三为武兼，柳镇斗为兼内乘，同知安圣履，佥知李德重，护军金泰明、李相俰、金象鼎、闵致龙、尹由教、南圣夏、李阳重，副司直徐宗玉、金尚耉单付。

○郑必宁，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右议政赵显命，自三月至五月，合三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即今病情渐益深痼，既不能供仕，方在寻单祈免之中，常禄不敢冒受云。禄俸又不领受，而六月朔禄牌，亦不出给。领府事徐命均六月朔禄牌请受，则以为，在乡舍时，连受月廪，今以一时入城，冒受常禄，有同叠受，诚极不安云。禄牌不为出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申思建，以兵曹言启曰，今五月二十五日，幼学金伉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重文，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赵荣国，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八月当三番前部后司属黄海道五哨军兵，来七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依例准二朔立番。十四番，十五番别骁卫，一体调送，逐朔立番之意，本道监兵使，预为知委，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六月当二番前部中司属黄海道五哨军兵逢点实数六百五十二名，十二番别骁卫四十八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六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马步军兵等，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七番别马队四十九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六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六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别马队破阵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赵显命五度呈辞。答曰，三度之批，承宣敦谕，予意悉谕，而卿之此举，知其过矣。敦勉首左揆，予已惫矣。以卿体国之心，又何惫我乎？鼎席才备，连寻辞单，为卿慨然，为卿慨然。卿其体殷勤之谕，安心勿辞，共济国事，用副此意。仍传曰，遣承旨宣谕。

○副司直赵观彬疏曰，伏以臣，迹既危懔，情且穷约，知几之计，决退为义。虽带冗衔，亦宜必免，况将任乎？虽屏野外，犹患不深，况城里乎？然而尚此淹滞，有若维絷者，亶由于戎符未解，逃遁无计故也。苦恳四彻，而未获准许，特教三降，反勤敦迫，召命之虚辱，殆至三十遭矣。冥迷顽蹇，罪与日积，王府胥命，冀有以速被重勘，少赎积愆，而乃复一向宽假，终靳处分，天牌又下，促召不已。臣于是，益觉身之危而命之穷矣。呜呼，以我圣上所闵覆臣体谅臣，而俾臣至于履危而不得避，吁急而不得请者，亦莫非臣不忠不诚，未能孚感之致也。臣只自悲闷郁塞，几欲发出，军务之旷，朝体之坏，适益为臣食息危悚之端。百回思度，莫知所出，遂又随牌来伏于禁门之外，仰陈万万恳迫之情，圣心之哀不哀，微躯之幸不幸，惟俟自天之命而已。若臣前后所被罔极之恩，铭在心肺，欲报之诚，未忍以进退有间，一死之矢，可质彼天，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开释之下，其在分义，岂若是乎？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公洪监司赵载浩疏曰，伏以臣于内职，既无可供之势，外地周旋，或为自效之图，而若夫方面重任，则实非臣所堪，故前上辞本，圣批不准，积逋之馀，分义是惧。不得已黾勉承命，而其为惶愧罔措，则大矣。顾臣父母坟茔，在于江原道春川地，旷阙省扫，将及一年，虽非远出，犹当请由，而且有山下修改之役，其势不得不先期下去。玆敢略陈微恳，仰渎崇听，伏乞圣明，俯垂谅察，特赐恩暇，使之未发行前，得以往还，小伸情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依所陈往省焉。

○掌令宋能相疏曰，右臣于前月末，准吏曹降到告身一道，恭奉圣旨，复以臣为司宪府掌令，继又得见京报，圣朝特命臣不以在外递差，虚位以待者，异恩荐加，惶陨冞深。方当圣明厉精之日，贤智倂驾之辰，是岂愚臣假真售伪，窃取负乘之会也？臣本丘壑微命，支离残生，才能下下，无所伦比，适因不虞之名，虚窃逾涯之宠，自惟匪服，久矣循墙，而推排无已，超躐太过，始焉时贤之间簉，终与家髦而后先，私情艮限，固不足言，公议未泯，人谓斯何。古语曰，善人在上，则国无幸民，臣之多幸，亦可以观世变矣。抑臣闻之，以孝治国，先王之高节，不夺民志，圣人之至化。是故，《周礼》八刑，不孝为先，听终色养，前史所美。今臣亲年八十，癃病日甚，奄奄床蓐，惟恐臣之废远，辛苦情实，不敢自蔽，而曾亦屡陈于孝理之下。然而犬马之私，不槪天心，终始劳牵，强迫不已，必将使臣增重其心恙，发狂横亡，以干于和气，此尤岂所望于圣世者哉？区区素操，既非出于故为要索厌贫辞卑之计，则所有先件除命，委实不可祗受，臣敢死告。伏丐殿下，察臣直情循私，留令慢上之罪，特下司，重败加刑诛，以为人臣无礼不恭者之戒。倘或曲贷善恕，不至于大何，则亦愿有以俯怜微诚，仰稽古义，涣发明旨，许臣回纳新旧官告，得以廛氓，自放于草泽，则飞鸟泳鱼，咸囿于大化之中，含哺鼓腹，亦贲于太平之盛。臣子母相持，不胜涕泣迫切之至。臣之控免乞谴，始终一辞，片片衷赤，无复馀蕴，而独于其间收回之请，陈说事理，殊欠别白。窃恐渊鉴，未深裁允，而或以臣过为沽激，敢复昧死，而毕其说焉。臣闻古之官人者，其进绌综核，莫不有常法，授阶所以就列也，任职所以治事也。积劳效而成资格，考日月而序课最，故其出者，固已奉令承教，奔走恪共，不出者，则亦亟追其诰命，必听其辞免。不使名器虚假，而宾实贸乱，此三代而下，至于皇明之中夏旧制也。至若《东国典故》，盖亦有自上还收者，亦或有自下回纳者，而世道日下，流循成俗，今则除有罪削夺之科，被论改定之外，一味叨冒，不复见故事矣。虽名解罢职任，而实则官衔自如，正是程、朱所谓，独取朝官而去，极无义理者也。夫既不出而虚受官教，曾无一日之劳，徒厕诸臣之列，坐成资序，以睹幸捷非常之宠。朝家亦以其受之，而不复追还，屏弃常法，不由考课，因仍苟滥，转补无已。委天工于草莽，旷废孰甚焉？上下相蒙，事不师古，用舍不明，辞受不诚，更捱自谩，弊痼已深。圣明御世，所当变通而振刷者，顾不在是耶？今以微臣言之，则本无朝阶，只一贱品，而天听见误，使之备数于百僚之后，毕竟既知其无用而不出，则势有不得不必至于罢递。罢递之日，所宜悉追其恩旨，还返其召节，使不得冒为履历，以乱功实，以媒进涂，是诚义理之不可易者也。臣于初间，非不敢遵依程、朱成法，或专遣家人上还，或当面附纳前去，而分义有严，罔攸自遂，陈乞反汗，亦不敢辞费，以致愚诚，终未蒙睿察，伏承批旨，一切归之于饰让，而辄有连来节次恩命。前者不及，后者仍至，假伪成资，求解得进，此岂但为私分之狼狈，殆非圣朝所以谨驭臣之柄，而明综物之政也。臣则既言矣，欲望殿下，洞加检会于此等委折，特下指挥，听臣所乞，使之获逃于贪黩之科，而卒遂其志愿，则天地生成之泽，臣实独被，而盛世旧事，于臣亲见之。臣未死馀年，敢不益厉廉义，以承德意耶？臣窃不胜万万冀幸焉。答曰，省疏具悉。辅我凉学，辅我元良，惟在尔等。帖黄之恳，尤涉过矣。尔其勿辞。其即上来，用副此意。

○五月二十六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秋曹堂上及审理使同为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户曹判书郑锡五，行司直金始炯，兵曹判书金若鲁，刑曹判书李春跻，行大司成李益炡，刑曹参判徐命九，行副司直元景夏，工曹参判沈圣希，吏曹参判洪象汉，右副承旨赵荣国，湖西审理使韩翼謩，刑曹参议赵荣鲁，修撰金尚喆，假注书许汇，事变假注书李复基，记事官郑观由，记注官李泽征，诸臣进伏讫。在鲁曰，日气蒸热之馀，好雨连下，此时圣体，若何？上曰，雨果好霔，而气亦大体胜矣。在鲁曰，眩惫两候，益复差歇乎？上曰，亦少愈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一向平顺乎？上曰，胜过矣。在鲁曰，雨势已下者多，而尚似未霁矣。上曰，似尤下矣。在鲁曰，好雨适下于农家苦待之中，前头如此，则民事可幸矣。上曰，何以知将来之顺调乎？上出示掌令宋能相签黄疏本曰，此是常规，古亦有如此者乎？在鲁曰，未知矣。荣国曰，朱子之箚，或状或有帖黄者矣。上曰，忘之矣。荣国曰，古有签黄之规，而或论事，或陈原疏未尽之怀耳。若鲁曰，签黄之规，似不过段行矣。景夏曰，多亦有之矣。上曰，精神如此矣。朱文果有之，而今始觉之矣。在鲁曰，江留李秉常之特许休致，出于礼使之道，诚为美事。且李秉常，性素恬洁无瑕，而又能完名于晩节，臣心实为歆羡。第其筋力尚强，犹可出入于朝班，而遽然休退，诚不无怅失之怀矣。上曰，古则大臣之批，亦多不书卿恳，而近日则若无此二字，政院更禀矣。至于重臣之批，绝无卿恳之例，而近于李秉常之批，书之，予意可见矣。岁初入侍时，予曾谕具宅奎，以此人可贵矣。宰臣李世瑾，曾许休致，今又许重臣，曾以卓茂褒德侯之意，有谕于儒臣矣。今此重臣，非为例让，而实出于苦心，故予欲成其晩节矣。批旨亦谕，而若或远去辇下，则是负予也。在鲁曰，本非乡人，则岂敢远去，亦岂不为瞻天颜间间入侍乎？李秉常秩是正一品，至入枚卜，而实职则未经正一品，故常禄至薄，不过七品禄矣。上曰，顷日承旨仰达，而《史记》亦有奉朝请，似是我国之奉朝贺矣。在鲁曰，《大典》奉朝贺，有正一品，从一品，正二品，从二品，堂上正三品之别矣。李秉常，本来清苦，家又贫寒，虽在常时，每患艰窘，致仕后则实难免饥馁之患。常禄虽难有加，而时节食物，加例优给好矣。李秉常，方有廉谨抄选之议，此岂非有光于优老奖廉之德耶？上曰，大臣则月致乎？春秋乎？在鲁曰，虽未详知，似闻有月致，又有春秋致者，虽不可比诸大臣，而不可无优待之典矣。上曰，所达是矣。令该曹参酌，月致食物，可也。〈出举条〉在鲁曰，江留今当出代，而顷日右相，以更遣前留守金始㷜，使之卒功之意，有所仰达，而臣意则不然。入耆社笃老之臣，复使往役，非礼使之道也。上曰，金始㷜，果与李秉常同庚，而同入耆社乎？一则许以休致，一则畀以城役，似涉如何，左相之意，亦然否？寅明曰，国事宜思可继之道，如或送此人，更筑而更颓，则更当送此人耶。在鲁曰，此非金始㷜之责，而即其时干事者之罪也。初头则果为善筑，而正值潦节，致此颓圮。即今年富力强之人甚多，如显謩之年少勤干者，亦可差遣，且六七年前，已入陞拟之望矣。上曰，在国家综核之政，则当以右相言为正，而首揆所达如此，诸臣皆达可也。锡五曰，其时小臣，已以耆社之臣，不可更送之意，仰达矣。始炯曰，此系臣兄之事，不敢仰达。若鲁曰，此与立功自效，将功补罪异矣。城役若误，则虽或罪之，而不可更送矣。春跻曰，一则致仕，一则往役，未知其可矣。益炡曰，大臣诸臣已仰达，而决知更遣之不可矣。命九曰，首相所达是矣。景夏曰，两臣同年，而一则致仕，一则往役，非礼使之道矣。圣希曰，今以偾事，更遣笃老之臣，非优老之道矣。象汉曰，两大臣所达是矣。上曰，诸臣所达，大体是矣，循例为之，可也。寅明曰，江华城役，留守虽摠察，而蕫役之善不善，全在于该掌都厅，既以蕫役之功，至于陞资，则今于留守罪罢之后，不可全然无罚。百步以上有頉处，并拿问定罪，宜矣。此与本府将校之一时任事者异矣。上曰，此则宜令立功自效矣。寅明曰，留守既不亲自蕫役，而《大典》所谓复使自当者，即指监官工匠辈而言矣。上曰，都厅谁也？寅明曰，多人矣。领议政金在鲁曰，中军则禹夏亨矣。上曰，当于城役前罪之耶？在鲁曰，今虽拿问定罪，仍令蕫役责效，好矣。上曰，拿问事依为之。亦令其人蕫役，讫功后，始为甄用，可也。〈出举条〉在鲁曰，此即咸镜监司李寿沆，永兴府使罢状也。虽以事体为之，而旋闻其曲折而悔之云。此宜还收其罢黜，而别差则各别重勘，似不可已矣。别差作弊，罔有纪极，本官少或违拂，必致生事。虽以今番乐工事言之，乐工定送之数，本是六名，而乃以七名为言，日高时来现者五名，此则祭监宫属之招皆然，而乃以四名来到为言，一名亦于初昏来到，累诉于别差，而终不许入，一倂退斥。又令执礼儒生，抹去乐作乐止之节，致令终不得用乐。此不过因渠私憾，故为生事，而曾不顾祭礼之不备，其习绝痛。府使初既定送，又于其日，因公往他官，宜无可罪矣。上曰，具文泳为人甚好，亦能善治，而终不无不能检饬之失。予以道臣之状罢，为得体矣。在鲁曰，别差以其私憾，故为生梗，以致祭享之不能备仪。别为重勘其罪，府使则仍任，然后可杜日后无穷之弊矣。上曰，永兴别差，令攸司从重勘处，大臣所达有意，而不能预为官点考清斋，莫重祭享，以致不备，具文泳，岂可仍任乎？置之。〈出举条〉上曰，祭享时奏乐之节，何如？在鲁曰，沈圣希亦必知之矣。圣希曰，自官送三弦矣。益炡曰，臣亦曾经咸兴判官，故知之矣。上曰，此如《史记》所载丰沛奏乐之节矣。圣希曰，本宫祭享时，监营无定送祭官之事矣。上曰，祭时三献官，渠自为之乎？在鲁曰，别差为三爵矣。上曰，承旨亦往乎？荣国曰，臣祖北伯时，往见矣。如汉原庙之制，常时所用镜奁弓矢之物，皆置之矣。在鲁曰，殿后有太祖手种松，而如社稷内松矣。荣国曰，倭乱时斫伤，故以铜补之矣。上曰，只有一松树乎？益炡曰，然矣。上曰，如殿阁貌样乎？卿亦往见乎？寅明曰，臣以礼判下去矣。上曰，御容所着笠制，何如？圣希曰，翼善冠矣。荣国曰，非翼善冠之制矣。寅明曰，如帽制矣。上曰，服色，何如？荣国曰，庆基殿则蟒龙衣矣。上曰，庆基殿则似是登九五后所创设矣。在鲁曰，庆尚都事，昨秋以后，频频递易，新延人马，八月上来，讫今仍留，其弊不赀。即今新除都事郑熙普，亦称有病，累度催促，无意下去云，诚为骇然矣。上曰，何以不去乎？在鲁曰，郑熙普曾经亚长，当初铨曹不必以过品之人差除，而既除之后，则其在道理，岂敢不赴乎？此不可一向催促而止。郑熙普削职，今日政，以无故人差出。铨曹之初不能以无故人差出，又不能趁即督迫，趁即变通，以至十朔之久。前后铨曹堂上，并从重推考，何如？上曰，顷日吏判，欲以兵礼郞轮差，故许之矣，此皆出于择燥湿之致，诚极骇然。郑熙普，先削职而后拿处，可也。〈出举条〉在鲁曰，灵城君朴文秀，时或入侍，而一切不参于备坐，今日又为悬病不进，将臣事体，诚为未安。从重推考，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从重推考，申饬察任，可也。〈出举条〉在鲁曰，汉城判尹闵应洙，尚不上来矣。上曰，以往事撕捱乎？在鲁曰，自上既令内迁，何可每引为嫌？京兆词讼之任，不容久旷，惠堂新差之后，尤不当一向在外，各别申饬上来，何如？上曰，一时饬励，非可撕捱，从重推考，催促上来，可也。〈出举条〉在鲁曰，顷以江边马商船禁断事，送咨北京矣。既以着实许施，而回咨之后，又有专咨出来，此则不可无回复，令槐院撰出咨文，前头皇历赍咨官便，顺付入送，为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槐院分馆，例于科后，即为举行，而昨年式年庭试西榜，尚未分馆，闻院官或有在乡不来者，其中一人，见过于本院提调云。上曰，谁也？在鲁曰，此即郑彦郁，而似难强责行公。郑彦郁，今姑削职，各别申饬，斯速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今因分馆事谕之，而林锡宪，其已分馆耶？其人之质野可贵，必有益于元良进讲。其时欲用于桂坊，而今既登科，欲为陞六，以春坊调用，卿等之意，何如？在鲁曰，升六无名矣。寅明曰，圣上则哲之明，果的知其人之可用，而必欲用之，则特令陞六，亦何妨耶？上曰，但未知其人，果如予之所料量耶？在鲁曰，圣教至此，虽其所未及，而必思自励称副之道矣。上曰，林锡宪陞六，以春坊调用，可也。〈出举措〉寅明曰，都承旨金尚鲁与领春秋，有应避之嫌，日前陈疏，而批旨中无拿处之命，故尚不得减下云。此则宜令考例减下矣。上曰，都承旨金尚鲁春秋兼带，减下，可也。〈出举条〉在鲁曰，《续大典》，今几开刊，而今以章服胸褙事，有禀定事矣。堂上三品以上则鹤，堂下则鹇，而《大典》则堂下本无胸褙，而宗亲、武臣，亦宜异其制矣。上曰，宗臣貂皮红带，则与堂上不异矣。在鲁曰，王子大君则以麟为之矣。象汉曰，王子大君则户牌塡红矣。若鲁曰，宗班胸褙，则赐送后付之云。在鲁曰，武臣则以虎豹熊罴为之矣。上笑曰，必如斑猫矣。在鲁曰，大君、王子、宗臣则宜悬注矣。上曰，是矣。在鲁曰，此即京畿监司李箕镇状启而因砥平、阴竹、阳川三邑支供米之加给，以阳城一邑，一体划给事仰请矣。上曰，支供米，自惠厅划给乎？在鲁曰，然矣。阳城处于孔道，自多使客之行，而元无支供米划给者，只以官需米七石，推移用下，每患乏绝，实难支堪。砥平等三邑，则本有使客支供米，而今又加给，阳城则本无支供米，虽不可创出，今若划给此加给之数，则庶可有补，特为许施，何如？寅明曰，阳城邑力则胜于三邑，而两南别星，多由本县作路。今无异孔道，而果无支供米划给事，故有此状请矣。锡五曰，审理使以三邑划给事，仰请许施，未及覆启。臣亦在当递之中，非臣所管，而既有所怀，敢此仰达矣。阴竹之前后划给，比他邑颇多，此已可闷，阳城则不必异于他邑，而第今大同所用，岁加月增，视当初设立，不啻倍蓰，前头必有经费难继之患，其将加征乎？上曰，重臣所达是矣，未知何如。寅明曰，审理使以十五邑为请，而所许者三邑而已。三邑之至残不成样，世所共知也。在鲁曰，三邑则虽不必加给犹可，而阳城则不可全无划给矣。上曰，重臣所达，大体诚是。岂拘销刻之嫌？并与三邑，加给支供米而置之，可也。〈出举条〉在鲁曰，此济州牧使尹植状启，而初言亢旱麦凶之惨，又陈浦民采藿事，而今年春旱异常，恶风掀海，曾前产藿之石，翻动易处，全无可采。故移往旌义、大静，欲为采取，而此亦绝贵。罗里浦移转米代藿，万无备纳之势，民人处处呼诉，而今年代藿，则便同新分给还上，不可不某条准纳之意，责谕以送，上年代藿未收，则待明春退捧事仰请矣。藿是本岛盛产之物，本非难办，而今年民诉如此，可见其实状。今年代藿，则某条督纳，上年代藿，特许退捧于明春，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景夏曰，臣果以罗里浦事，与大臣有所酬酢矣。当初设置之意诚好，而近来则奸伪百出，多有弊端，不可不一番变通。鱼藿、凉台，自济州出来，则以此作钱，因为贸米，留置库中，而济州或值凶荒，以为入送赈济之资，此是当初定式，而作钱贸米之际，自致閪失，所谓留库，亦不无徒拥虚簿之弊，臣意则以储置米定数，划送于罗里浦，以备不虞，鱼藿、凉台，则自京赈厅，作钱输来，庶无中间幻弄之弊矣。荣国曰，若如元景夏之所陈，则似涉便宜。而但惠厅定式米一石价木三匹，以钱计之，则其数为六两。若依此输送，则在本仓，大有所失，若减价输送，则惠厅必无捧上之理，此最难处矣。大抵罗里浦事，极为虚疏。所谓句管之佥使，未必择人，而作钱贸米之事，一委之于镇吏，出纳之际，多有偸窃幻弄之弊。故库储枵然，徒拥虚簿，而远地之事，赈厅无以防察，一任其所为，诚极寒心。臣意则罗里浦事，专委于临陂县令，作钱贸米，无失其时，而定监色着实看守，又令监营，时时摘奸，如或有如前弄奸之弊，则论罪本官事，定式施行，则似有胜于佥使之句管矣。上曰，自庙堂消详，禀处，可也。景夏曰，臣非与承旨相为务胜，适其所见不同矣。使临陂县令主管，后必有弊，鱼藿贸钱，纳于京赈厅，即是赈民之资，则此与惟正之供有异，臣意未知其不可矣。作钱上纳，而不为贸米，则岂有再三料办之弊乎？上曰，俄以令庙堂，禀处下教矣。卿所达与承旨所达，庙堂当商量，禀处矣。〈出举条〉上曰，李万江事，当自秋曹处之耶？承旨读达在外大臣收议，可也。荣国读讫。上曰，兪判府事之言，是矣。判金吾之意，何如？始炯曰，入城后昨始开坐，而诸臣必已尽达于筵中矣。臣方待罪法官，其所罪犯，实无可生之道矣。上曰，予从兪判府事之律，严刑后绝岛为奴，宜矣。在鲁曰，三代之皆易姓，节节妖恶，其罪一律亦有馀矣。上笑曰，一罪外，岂曰有馀乎？寅明曰，臣意则非曰可生，而亦无旁照之律矣。荣国曰，既置私贱，则宜以私贱律用之矣。上曰，此实《史记》所无矣。益炡曰，大小科，四祖各异矣。上曰，万江所为，关系伦理，此可谓杀之无赦，而左右相、判府事之意，正若予意，此虽不十分衬着，既有比律故也。他馀事，以判府事献议施行，令刑曹严刑三次后，黑山岛永为奴事，书下判付。在鲁曰，此岂入于赦典乎？上曰，为罗州奴乎？寅明曰，当为刑曹奴矣。上曰，秋堂进前。三堂皆进伏。上曰，审理使亦进来。秋堂先达其名。春跻曰，此即鸣山罪人李时昌也。又读文义罪人安贵三文案。上曰，先达检状。春跻读讫。在鲁曰，不可以初头承服取信，似是暧昧矣。寅明曰，廉问亦无依据，傅生何妨。上曰，五十次刑推，而尚今生存，可怪矣。命九曰，难以承服取信，审理使之言，似是矣。上曰，安贵三事，当初承款，盖由于酷刑，渠招不无依据。审理使结语，大臣、刑官之意，其无异同，特减一律，岛配。寅明曰，入侍事体，何等重大，而筵臣之出去者甚多，并从重推考，何如？上曰，大臣所达是矣。推考，可也。〈出举条〉春跻读延丰罪人池凤肇文案。上曰，达结语。春跻读讫。上曰，审理使先达，当初何以致如此乎？翼謩曰，初无发状之意，而被囚五六日，自官成狱矣。寅明曰，一种凶逆，不可以常理测度矣。上曰，其子过甚矣。在鲁曰，果然矣。春跻曰，其死既由于渠，则法官不敢曰减死矣。上曰，池凤肇事，审理使结语有意见，而大臣之意亦同，参酌减一律，严刑一次后远配。噫，父子之伦，无所逃于霄壤。凤肇虽无下手欧打之事，云起之致毙，盖由于凤肇，此正非刃也，人者也。为子之道，官庭推问之时，实对则可也。有其父则呈官，无其父则请释，比诸古人，可谓悖伦。王者御世，不过以孝，岂可以其时推官之刑推置之？其令道臣，池凤游，严刑一次后徒配。春跻读牙山罪人朴次金文案。上曰，岂有如此实因乎？达结语，可也。春跻读讫。上曰，实因殊常矣。命九曰，果如圣教。在鲁曰，既无实因，此亦可疑矣。寅明曰，以法理论之，既不悬实因则当生，而其时道臣，宜有警责矣。上曰。其时道臣，谁也？荣国曰，李宗城矣。上曰，似无推考之事矣。命九曰，监司督悬实因，而不为之矣。翼謩曰，凡杀人，实因归重，故入于禀裁矣。上曰，朴次金事，其实因，三检既强悬，审理使、大臣之意，皆以傅轻，特减一律远配。春跻读公州罪人金三奉文案讫。上曰，伤处浪藉矣。在鲁曰，然矣。上曰，以杖打之乎？翼謩曰，以棍杖打之矣。上曰，其时营将谁也？翼謩曰，李会昌也。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在鲁曰，审理使，虽以为二人，不可尽死而两毙，亦无所惜矣。寅明曰，此两人，既浪藉乱打，则不可区别矣。荣国曰，臣曾往湖西时，亦知此狱，望奉当死，而三奉亦不可贷死矣。春跻曰，其一则审理使虽傅轻，而臣意不然矣。命九曰，决不可分拣矣。荣鲁曰，外方此弊，间多有之，而守令柔弱，则差人之往往杀人者甚多矣。上曰，望从、三奉事，大臣秋官之争执，不无意思，而大抵皋陶曰杀，而帝曰宥。经传所载，王者之道，宜乎钦恤，而初已谕黑白之教，白昼官门之外，众杀无辜之人，若不偿命，被杀者岂不抱冤？此则不可不从峻矣。其令仍为同推。噫，不戢下属，官家推捉之人，任自戕杀于营门咫尺之地，其不能职，可知。当该营将削职。春跻读清州罪人郑命龙文案讫。上曰，何如？在鲁曰，此非命龙所犯，可知矣。寅明曰，审理使从轻之言，似是矣。春跻曰，初出于命龙则当死矣。荣鲁曰，非命龙则何以致此乎？命九曰，初出于命龙，而伤处则日龙，似宜傅轻矣。上曰，不奔丧何律乎？春跻曰，杖一百矣。上曰，郑命龙事，审理使结语，尽有意见，特减杀人之律，其不奔父丧之罪，令秋曹考律勘处。春跻读木川罪人沈五得文案讫。上曰，所蹴者肾囊乎？外坚者可怪矣。大臣之意，何如？在鲁曰，如蹴肾囊，则宜即致毙，而一望内始死者，未分明矣。寅明曰，审理使傅轻之意，似非异矣。翼謩曰，狱事之至今迁就者，以郑水长之家富，故至此矣。上曰，秋官之意，何如？春跻曰，诸臣之意皆傅轻，而此有可疑矣。命九曰，此狱伤处，亦可以成狱矣。上曰，沈五得事，审理使结语，尽有意见，参参酌远配。郑水长徒配，杀狱检验，何等重也，而若干日之间，初检如石之实因，复检则以外坚内软悬注，初检是也，则复检非也。复检是也，则初检非也。宜乎三检，而当问不问，其涉不察。当该道臣，从重推考。春跻读沃川罪人全庆沃文案。上曰，达结语。春跻读讫。上曰，审理使先达大体。翼謩曰，与之面质，则个个语屈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在鲁曰，当初龙孙，言言理屈，皆是白地造出之言矣。寅明曰，狱之奸情，虽不可测，而何可于众会中杀人乎？命九曰，既有伤处则殊常矣。荣鲁曰，狱情久则易变，未知其何如矣。上曰，全庆沃事，审理使结语，既已详备，大臣亦曰，宜乎傅轻参酌，减一律定配。春跻读唐津罪人朴必景文案结语讫。上曰，审理使先达。翼謩曰，肾囊若伤，则宜即致死，而其间事实，节节怪异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在鲁曰，以事情言之，一夜之间，即死可疑矣。寅明曰，实因为先，似当傅轻。春跻曰，不敢以傅轻仰达。命九曰，实因不明矣。荣鲁曰，伤处无可致疑矣。上曰，朴必景事，览审理使结语，此可以谓疑，实因亦无端的，宜施惟轻之典。减一律远配。春跻读忠原罪人万实、乙民反案讫。上曰，尹光绍亦以万实为首犯矣。翼謩曰，监营更查后，万实反出侥幸之心，抵赖不服，乙民不过一时随从，而因万实之抵赖，年久滞囚矣。上曰，已入启覆中耶？春跻曰，不入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在鲁曰，乙民亦不宜傅轻矣。寅明曰，滞囚非不重，而狱情难测，不可径先酌处矣。上曰，秋官之意，何如？春跻曰，前后刑曹两次覆决矣。命九曰，大臣所达，未究竟之前，不可轻放者，好矣。上曰，万实、乙民事，以审理使结语推之，万实既已再次承款，则首犯之无疑于乙民可知，而大抵杀人莫重，故不辨首从之前，其不径先放释，其亦重其事之道也。但今番审理使之行，意盖疏滞，不可拘于常规。况万实元犯无疑，则乙民不可一向滞囚，令该曹照律勘处。景夏曰，此不可以自该曹照律勘处，改以令本道参酌，定配，何如？上命承旨改书。若鲁曰，以特命定配，亦好矣。象汉曰，元犯既未决，则何可先放乙民？上曰，顷已谕之，而高高彼苍，为民下雨，人君体元行仁之道，或虑有瘐死于狱中矣。景夏曰，圣意若如此，则无宁放送，好矣。象汉曰，其在审慎之道，不可轻放。景夏曰，臣有区区所怀，敢达矣。公州镇营军牢，不可不严处矣。上曰，谓三奉狱事耶？景夏曰，不严于此等处，则官隶辈必浪藉打民，而无所忌惮矣。在鲁曰，臣意亦然。若皆承服，则两毙何惜？上曰，若然则元犯有二人乎？审理使覆难，可也。翼謩曰，望从每推于三奉矣。上曰，下手者必三奉矣。其时营将亦无用矣。翼謩曰，被杀者之子以为，其时检官，未及同推，而以私故起去云，臣于别单中，亦陈之矣。使道臣亦为廉问，则望从为正犯云。在鲁曰，三奉虽死，亦无可惜。始炯曰，先下手者，当为正犯，宜无并死之理矣。上曰，重臣之言，是矣。下询者，欲拔并字矣。改以仍为同推，可也。春跻读忠原罪人赵应石文案结语讫。上曰，残忍矣。大臣之意，何如？在鲁曰，杀其三代，而并杀一奴，即今赵哥呈诉云。寅明曰，一夜之内，贼杀三人，虽死无可惜矣。翼謩曰，忠原牛贼，被尸亲所告，入狱死者二十九人，此则非首犯而随从云。上曰，何以知之？若鲁曰，每呈于备局矣。上曰，杀其三代，诚为残忍矣。在鲁曰，赵应石于尚䌹，为同姓矣。荣国曰，金梦煃曾捉囚此盗支派矣。上曰，赵应石事，览审理使书启，闻大臣陈达，详知曲折，其若无辜，虽甚矜恻，噫，杀人之三代，可谓惨恻，亦不可径先酌处。其令道臣，更为严核，禀处。春跻读报恩金元三文案讫。寅明曰，此非可以处分矣。在鲁曰，此如古谈，诚为奇特，可以导迎和气矣。上曰，廉问而知之乎？翼謩曰，求得骸骨，以给其儿矣。上曰，合血，何如？翼謩曰，血渗于骨节云。春跻读大兴禹氏文案讫。上曰，曾闻而忘之矣。审理使达之。翼謩曰，经三夏检尸，而肤色如故。大兴一郡，比之于东海孝妇，招问其切族，则果然。因直孙之逃走，无以查问矣。上曰，今始觉之矣。寅明曰，今因大兴禹事狱事，仰达矣。喜孙异他干证，初非可以径先酌处者，而致令逃走，尚未捉致，诚该然。臣意则申饬镇营，喜孙各别讥讨，期于捉得，而当初放释之推官，拿问定罪，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杀狱检验事重。而公州望从、三奉等狱事，当初初检时，检官不待毕检，以私故先起云者，诚为怪骇矣。审理使既已陈达之后，宜有严处矣。上曰，所达是矣。公州当该守令，拿问处之，可也。〈出举条〉上曰，湖南审理使别单，则后日当为之。承旨持入，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5月27日

行都承旨金尚鲁〈病〉。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南泰良〈式暇〉。左副承旨徐命珩〈坐直〉。右副承旨赵荣国〈坐〉。同副承旨申思建〈式暇〉。注书李寿凤〈仕〉一员未差。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荣国启曰，来初一日常参相值，轮台，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金履万，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国启曰，守令未署经，至于二员，而宪府多官俱在外。谏院除在外外，新除授大司谏金圣运，司谏李润身，并即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徐命珩启曰，守御使赵观彬，辞疏承批之后，今日又不行公，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检阅郑纯俭辞疏，既有给之之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校理洪益三，以纂辑厅郞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明日王世子与傅相见礼时，宫官不可不备员，而辅德、兼说书俱未差，兼司书金相福在外，新除授兼辅德李台重在外，以本职违牌，传旨未下，兼弼善金尚重，除拜累日，连呈辞单，尚不出肃，无以备员，事甚未安。有阙之代，令政院禀旨差出，待下批，与新除授兼弼善金尚重，一体牌招，以为备员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因义禁府启目，大臣献议，李万江以严宅周变姓名之状，万万妖恶。且渠既以私贱吐实，则宜先削科于大小科榜目事，依议施行事，判下矣。严宅周之名，榜目中即为拔去，而入格试券，令政院收取，去其黄红签，所受白牌、红牌，亦令吏曹，禀旨处置，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尹心衡，副应教李台重，校理尹得载，副校理黄景源，修撰兪彦好，副修撰洪重孝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徐命珩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徐命珩，以内乘提调意启曰，新除授内乘柳镇斗，时无职名。令该曹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赵荣国书启。臣敬奉敦谕，驰往传谕于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处，则以为，臣划于一递，引入祈免，半年于玆，顾以拘掣多端，一向迁就，告病之单，今始呈彻。庶几天日照烛，兪音即下，而反靳四字例下之批，又辱十行心腹之谕，承传之臣，俨然临传，臣百拜九顿，庄诵再三，感泣之馀，继之以愕然失图也。噫，三公之贵，千锺之厚，常情之所艶慕而愿欲者。臣独何心，为此矫饰不情之让，以欺殿下也哉？其中诚有至悲甚苦之悰，口不可以尽宣者，而狗马贱疾，淹顿且久，源委已痼，症形屡变，精神日以消耗，肌肉日以消脱，懔懔惙惙，去死不远。虽无情势之可言，即此病状，万万无蠢动供职之理，此皆实状，非敢有一毫虚伪。以情以病，一递之外，更没他道，恩命之下，末由奉承，曲加矜察，速赐处分，毋令恩数屡渎，重务久旷，是臣区区颙祝。惶恐伏地，不知所达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司谏李润身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措辞见上〉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措辞见上〉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请圣铎等二人，并令还发配所。〈措辞见上〉新除授献纳尹东浚，时在公洪道尼山地，正言李汇恒，时在江原道襄阳地，司宪府大司宪金镇商，时在江原道原州地，执义尹凤九，时在公洪道德山地，掌令金履万，时在堤川地，持平洪正辅，时在天安地，持平柳显章，时在公州地，掌令宋能相，时在庆尚道庇安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检阅郑纯俭疏曰，伏以臣，往留叔父青阳任所之日，伏承艺职还付之命，恩叙郑重，驲召远降，不知圣明，何所取于无似之一小臣，而终始不舍，必欲置之簪笔之荣选也？感激宠私，如新受赐，力疾趱程，来伏辇下，义当祇肃恩命，少伸区区叩谢之忱，而臣于本职，实有咫尺之守，前后恩除之下，疏吁之未彻者，已逾数四，牌召之敢逋者，亦至十数，臣之情地，穷且蹙矣。念臣向在怙恃无恙之辰，获忝是剡，今于孤露靡逮之馀，始叨新衔，抚躬踧踖，一倍摧咽。臣复何心，忍能行公于是职也哉？且以史局格例言之，或同荐而讲次差先，或同讲而讲栍稍高，则虽末荐而为右位，应讲先后之甚严，于此可见。臣于六年之前，已经应讲，先应讲而反为后应讲之下僚者，即三百年馆规之所未尝有也。况圈试创行，文艺是取，蔚然为史局之新面，则臣以循例取才之人，不宜参错于其间，而先天之喩，别翰之名，诚如圣教矣，同朝之间，亦所共谅。大僚既云，情理之岂忍行公，重臣亦曰，馆规之不无所据，至有朝家区处之命，则今于还降之日，其所难进之义，比前尤倍也。情理之切悲，人且为言，而臣若贪慕荣宠，恬然冒进，则是为不孝无状之罪人。馆规之有据，公议所许，而臣若怵迫严命，不全微谅，则是为忘廉冒耻之鄙夫。臣虽不肖，岂忍为此哉？且伏见前检阅李基德之顷日疏语，以臣中间一出，为胁持之案，而此亦臣有说焉。国有妖逆，端倪莫侧gg莫测g，帐殿亲临，牌召迺降，为臣子者，虽铁限在前，何敢不竭蹶趋承，以效沐浴之义哉？臣果于伊日，不暇他顾，仍承命入肃，仍参两日庭鞠，事过之后，旋即引义迸出，臣则自谓处义之无悖，而基德，驳之以郞当，断之以可笑。若如基德之言，而不念鞫事之紧急，特召之严重，顽然不动，只恤一身之去就，然后方可免郞当可笑之目耶？且其毕竟陞六而后已，不过不屑为臣下番云者，盖其意隐然归臣于图陞之科，置臣于簸弄之地，造意不美，遣辞太俗，臣固不欲与之呶呶强辨，而为基德所可惜者，被大庭亲策之选，为清朝戴笔之任，而自待其身，何若是太薄也？在前下位之无端陞六也，右位之陈疏请降，不无其规，而今臣则不然。以位序之难处，情理之难强，使之去馆，则基德亦明知臣之更不敢冒出，而自托右位，强效古例，不亦可笑之甚乎？馆格私义之难冒，如右所陈，而僚疏之讥切，又非寻常弹墨之比，则去就更无可论。玆于天牌之下，随诣禁扃之外，干冒严威，沥控危恳。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垂谅察，亟许镌削，仍降诛罚，一以惩人臣慢命之辜，一以开诸僚进身之路，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传于申思建曰，已下教于筵中，给之。

5月28日

行都承旨金尚鲁〈坐〉。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南泰良〈式暇〉。左副承旨徐命珩〈坐直〉。右副承旨赵荣国〈坐〉。同副承旨申思建〈式暇〉。注书李寿凤〈仕〉一员未差。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徐命珩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金履万，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传于徐命珩曰，大臣、秋曹堂上、湖南审理使，同为入侍。

○郑必宁启曰，大臣、秋曹堂上、湖南审理使同为入侍事，命下矣。湖南审理使右副承旨赵荣国，以式暇不为仕进，即为牌招入侍，何如？传曰，允。

○赵荣国启曰，大臣、秋曹堂上，依下教来待矣。

○传于赵荣国曰，关西审理使同为入侍。

○以兼弼善金尚星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命珩曰，推考传旨捧入。

○领中枢府事徐命均箚曰，伏以臣之春间复出也，疏陈其待差即还之意，不幸病情一向无减，入夏以来，十倍添加。不得已担曳入城，此际伏蒙圣上特轸贱疾，遣医来视，仍颁珍剂，投以药物，得延时月之命，仰感盛渥，河海莫量。调治日久，医试无效，泄症不止，吐逆特甚，全无口味，废食已浃数月，气力奄奄，便作未冷之尸。心神慌乱，不能缔思文字，未伸叩谢之微忱，病中懔惕，不敢一日自安。伏闻禄俸有令仓官输送之命，臣于是尤不胜惶悚之至。臣于在乡时，既已月费公廪，今仍入城，辄受常俸，则非但私义万万不安，其在公体，极涉猥越，恩旨之下，不敢冒承。伏乞圣明，俯谅微恳，亟回前命，仍治臣病昏辜恩之罪，千万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常廪其何过辞。卿须安心领受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副校理黄景源疏曰，伏以臣，罪衅至深，不敢齿论思之列，开释之下，积违召命。而幸蒙殿下矜察，止降问备之罚，尚逭逋慢之诛，臣诚惶陨感激，不知所出。伏念臣向叨馆职，以私义不可冒进，已具疏上干天听，曲蒙圣慈亟赐递免，则今日所被除命，必不待再申诚恳，而朝廷自宜收还，何敢以蝼蚁之私，每烦圣聪。而第臣母在京畿道广州地，自数年以来，痰疾相仍，又不幸臣外祖母奄忽丧逝，臣母处忧服之中，哀慕号绝，所苦复剧，加之暑病，寝食俱废。臣以孤身无兄弟，情理煎急，冒万死拜章自陈，径情擅发。伏乞圣明，俯垂悯察，亟削臣所叨职名，以便归护，仍治臣擅行之罪，以肃朝纲，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护焉。

○今五月二十八日，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金若鲁，特进官元景夏，参赞官赵荣国，侍读官洪益三，检讨官金尚喆，假注书许汇，记事官郑观由，记注官李泽征，宗臣东恩君榑，武臣宣传官吴𪼁，诸臣进伏讫。上读前受音讫。益三起伏曰，法讲体重，臣极知惶恐，而少臣声澌不成音矣。上曰，下番读之。尚喆曰，法讲体重，小臣替读，事涉未安。上曰，前亦有之矣。尚喆读三十八板，自辨外内，止掌其诛赏。上读新受音讫。若鲁曰，上番玉堂，虽因有病，法讲事体至重，而至请下番之替读，事涉未安。侍读官洪益三，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益三曰，辨外内而时禁，即周官宫庭之事，而使之讥呵外内人之出入，使去淫�，斯法甚美。若以我国言之，殆同兵曹之禁喧，况会其什伍，而教之道艺云者，使宫中之人，必欲尽归于道艺，此所谓左右之人，罔不以正之义也，尤可体念处矣。尚喆曰，上番已有所达，而以告其淫怠奇�之说。臣亦有可达者，周公立政有曰，王之左右，缀衣虎贲，知恤鲜哉？穆王冏命有曰，仆臣正，厥后克正，仆臣谀，厥后自圣。周公之戒其君，穆王之戒其臣，反复交勉，以此。盖以瞽御之贱，虽与朝士有异，至近至密，移养则易，此周公、穆王所以眷眷者也。此等处，体念好矣。上曰，所达是矣。稍食者何义耶？益三曰，每朔颁廪，故谓之稍食，其意盖稍稍以食之也。尚喆曰，谓之稍稍以食云者，出于注疏，虽以下文稍事之稍字观之，稍字之义，可以推解矣。上曰，然矣。尚喆曰，上大文邦之大事云者，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故兼两者而言之，书以大字，下大文邦之事云者，只是祭祀一事，故只曰事矣。上曰，无去守云，何意耶？益三曰，凡有大事，内次外舍，各守信地，不离其守，听国家政令之义矣。荣国曰，舍者，似非官府之处矣。上曰，此云跸者，若我国初二严乎？益三曰，此与警跸之跸，稍异矣。尚喆曰，盖当祭祀之时，掌跸者，仆隶也，当入宫庙之时，执烛者，宫正也。掌跸、执烛，其任各异矣。上曰，掌跸、执烛，岂可异看耶？尚喆曰，虽以本注及注疏观之，掌跸、执烛，主者各异，而虽以执烛上则之一字观之，执烛之为宫正所主，有可以推知矣。上曰，郑玄之注，或多傅会者矣。尚喆曰，臣等学识灭裂，若非注疏，何以依据耶？上笑曰，此册与他册有异，非注疏则果无依据者矣。尚喆曰，授庐舍，辨其亲疏贵贱之居云者，贵者大夫，贱者士，而亲疏之分，则不出于本注，当达之矣。亲者大功以上，疏者小功以下矣。益三曰，八次八舍，盖言王公宿卫所在。宫内之四角四中，各设卫士，故谓之八次，而宫外亦有四角四中，如宫内之仪，是所谓八舍也。若今之宫墙内外各营之布置，以便徼候，备其非常也。若鲁曰，以图见之，则王宫居其中矣。尚喆曰，宫正，月终曰会食，岁终曰会事，而宫伯，月终曰均秩，岁终曰均叙，其义各异矣。盖宫正所属，未有官府之职责，故会事云者，即考课功能之义也。宫伯所属，即是士之庶子，不过考其才与不才，故只曰秩叙，不曰会事者此也。上曰，然矣。尚喆曰，宫正、宫伯，不过宫中之一官，而其属甚多。虽曰周之盛时，何能人人尽择乎？宫正、宫伯，既得其人，故其下所属，自有纠其德行之效矣。上曰，然矣。益三曰，以时颁其衣裘，则德意蔼然，而毕竟使掌其诛赏，此则虽宫府之人，不可无赏罚故也。诸葛亮宫、府一体之语，正与周官此条，其义一般。一视宫、府，明其赏罚，是所望于殿下也。若鲁曰，周官法度，纤悉无遗，而大事则付宫正、宫伯，几其出入，均其稍食，而大体则无私而已。至于后世，宫府分而为二，周公美制，虽难猝行，而以今日言之，几其出入，纠其德行一二事，则其中犹有周官之遗意，我圣上宜体念于是矣。上曰，所达是矣。当加意焉。尚喆曰，知事所达好矣。今之制度，异于周官，故宫府之制虽异，而吏曹皆为管领矣。若鲁曰，虽以财赋言之，亦管于天官矣。上曰，酒浆等事，冢宰皆掌之矣。上曰，注书出去，大臣、秋曹堂上、审理使使之入侍。臣汇承命趋出。益三曰，阙内禁喧之解弛，未有如近日。甚至于取径往来之杂人，作路于建阳岘，而不知为禁，事体极为未安。兵判亦入侍，此则各别申饬，似好矣。上曰，其言是矣。益三曰，近来骑郞，非不择矣。而禁喧一节，专在郞厅之得人，此后各别择差之意，分付铨曹，似好矣。又曰，臣与前户判徐宗玉，于《大典》刊开事，有所酬酢，约以并登筵席，一番仰达矣。今则宗玉病重，不可等待，故敢此仰达矣。《续大典》之不欲添书于原《大典》，以作一通文字者，圣意攸存，臣亦仰体，不敢以此为请。第今《续大典》之刊于芸馆，原《大典》之刊于外方者，不无窒碍之端。两书本自相关，有其一而无其一，则无以并阅而参考。若两书分刊于两处，则印布之际，必难人人并得。两册原《大典》，与《续大典》，将作两段书矣。此岂续成六典之意耶？臣等之意，则《原大典》卷数无多，今此《续大典》开刊时，并典原《大典》，而自芸馆开刊，以作一通，广布国中。则非但册样之广狭长短，少无参差之患，原典、《续典》并看之道，极为便好。以此出举条磨炼物力，同时开刊，实合事宜矣。若鲁曰，卷秩无多，所印物力，不至大段。原典、《续典》，同时开刊，以作一通书似好，儒臣所达是矣。上曰，依所达，令芸阁一时开刊，可也。〈出举条〉臣汇趋入。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刑曹判书李春跻，刑曹参判徐命九，关西审理使李日跻，刑曹参议赵荣鲁同为入侍。进伏讫。在鲁曰，过夜雷雨之馀，日气蒸热，此时圣体，若何？上曰，一样。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近来安宁。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一向安顺乎？上曰，安过矣。在鲁曰，日炎如此，而既开法讲，又召臣等，圣候方在静摄中，而不忘勤励，臣等之心，甚为欣幸。上曰，顷既论之，而予岂忘关北事乎？湖南别单，亦果持入耶？在鲁曰，弊瘼别单持入矣。上曰，关北别单先达。大臣退伏，秋官入伏。上曰，李是聃事，领相则已知之，而左相之意，何如？寅明曰，李是聃、圣聃之事，年既幼冲，似非诈谋。情虽可矜，而法则当死。在鲁曰，兄弟有若争死者，不无希望之心。且曰，为父报仇，则当为迟晩云者，亦是图生之计。若以此为孝而崇奖，则乱民横恣之患，必多起于北方矣。审理使既欲傅生，则其弟之减死亦足矣。寅明曰，既非直杀其父，则亦非必报之仇，而如此之事，亦不害为见欺矣。上曰，权益宽、宋成明，皆引韩愈事为言，而并与洪启禧而傅生矣。在鲁曰，非但事理如此，北方人心，不可以如此事崇奖矣。若鲁曰，臣则不知其本事矣。上曰，儒臣引经据义仰达。尚喆曰，小臣无衬合可达者矣。益三曰，亦未有旁照之事矣。景夏曰，臣忘其名，而纲目玄宗时，有可引据者矣。上曰，下番持入。尚喆趋出。上曰，承旨之意，何如？荣国曰，官长虽或杀人，而北方风习，必欲报复，此诚为日后无穷之弊。景帝时，有继母杀其夫，而其子杀其母，景帝大奇而生之，此则报仇之道然矣。上曰，李是聃事姑置之，先达其次。春跻读端川罪人金永元文案讫。上曰，顷以赵澄之无证参下教，而此亦然矣。寅明曰，臣以为，此则绝痛而当生矣。景夏曰，如此狱当详审，虽以滞囚为闷，而姑宜置之。在鲁曰，此果绝痛矣。荣国曰，臣则未及见刑案矣。景夏曰，乡人缢死者例多矣。上曰，京人亦然。寅明曰，自缢分明则当生矣。命九曰，似无自缢之理矣。上曰，金永元事，审理使结语，无他起疑，而询问之际，大臣既曰可疑，欲为更问于他大臣而处之。今者大臣之意，虽有参差，今番审理之命，意盖深也。既曰疑而循例，使之问推，则非审克之道，而既无干证，无他凭信，但分别其检验中索痕，其令道臣，更为严查。无他疑端，则依前同推，或有疑端，则更为启闻之意，分付。荣国曰，筵席体重，而私语太多，重臣以下，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臣有区区所怀，敢此仰达。皋曰杀，帝曰宥者，盖在于可杀不可杀之间，则岂可并与情状绝痛者而皆宥乎？上曰，罪疑惟轻者，以其在于轻典也。皋陶岂以罪疑者，皆曰可杀乎？此言过矣。寅明曰，有司执法之论，帝王钦恤之心，亦不害相参矣。上曰，夏禹亦泣辜矣。寅明曰，夏禹亦未尝放释矣。在鲁持湖南别单进伏曰，小臣眼眯，使左相达之，臣亦从傍商确，何如？上曰，唯。寅明曰，此段审理使，即陈各营邑鱼盐料办、税米防换、复户预买之弊，而请定式严禁，似当许施矣。上曰，此三事，申饬严禁，犯者从重勘处事，定式，宜矣。寅明曰，此段审理使又陈三仓漕运之弊，而一则漕复预卖也，二则限前改船也，三则米布冒减也，四则骑格远定也，五则京费过滥也，而仍条陈救弊之道，似为得宜。并依此书启，定式施行事，申饬，宜矣。上曰，依为之。京费过滥，此是节目间事，自庙堂各别申饬，宜矣。寅明曰，审理使书启中，赘付三升，即斛上加升，此是自前流来之规，而既有斛上加升，又有看色落庭，此外亦多种种浮费，近来弊端，则日以益深矣。上曰，同律度量衡，王政之大者也。或有欠缩，则斛上三升，犹或可也，而赘付之名则不正，尤为怪异矣。在鲁曰，斛上与加升，皆是曾前已定之规，而赘付之形，则诚如圣教矣。寅明曰，赘付之名诚怪，而非今斯今矣。上曰，事当正名，斛上三升，则流来已久，予不可避加斛之嫌，无宁更加三升于斛上，而赘付之名，则宜去之矣。荣国曰，圣教至当，而臣恐斛上加六升之后，安知赘付之弊，更不生于后日乎？若然，反不如仍旧之为愈矣。在鲁曰，此亦有日后之虑，不可行矣。寅明曰，非谓目前加捧，而安知其二三十年后加数无减，而称有前例，又有赘付之弊耶？上曰，史册若书曰，朝鲜有一斛子，而其傍有耳加捧云，则其名岂不甚怪乎？兵判出去，详问赘付曲折以来，可也。若鲁曰，出去详问，则斛上三升为虑，石内欠缩，自前有之，而三升别捧，或有过滥之弊，故乙未年间改造𨱎斛之时，赘付三升容入，而平捧者出于杜滥捧，而其形与名，果怪异。然斛上三升，既不可减，而只去赘付，则必反有弊矣。寅明曰，赘付名则诚不正，而名与实亦有先后，实则无所减，而徒去其名，民将以为如何？而岂不为文具之归耶？上曰，赘付之形不正，非同律度量衡之意，其形去之，其加升则令庙堂善为区处。在鲁曰，李匡德为完伯时，必削斛面，使不得准捧，故漕船无面之弊，实由于此矣。荣国曰，闻李匡德，亦许加捧五升云。其所减削，似不至太过矣。臣则稔知京费日渐滥觞之弊，故各邑之米，准营门𨱎斛者，不得已稍加分数矣。上曰，在朝家之道，李匡德则虽过于刻薄，而不当为非，承旨所达，则变通虽得宜，既闻之后，不可无责，赵荣国推考，可也。寅明曰，审理使又论监兵营纸地，南北汉义僧空名帖勒卖之弊，而条陈救弊之道。兵营之无论属寺与否，混同侵责，似极无谓，所当严禁，而至于南北汉义僧之受价防番，不无其弊。虽不可许施，而所谓礼钱膳物讨责之弊，亦宜禁断。且僧帖发卖，便同勒夺，防塞，似宜矣。上曰，自庙堂，一倂严饬禁断，可矣。若鲁曰，不特僧帖。大抵空名帖之弊，在朝家有卖爵之嫌，在民间有勒卖之怨，而御宝伪造之变，亦由于此。臣曾往关西时，审知此弊，而江界、渭原之间尤甚，不可不一切防塞矣。上曰，其言是矣。此诚近于卖爵，岂不苟且乎？重臣所达甚好。诸臣之意，何如？寅明曰，如非万万迫不得已，则严禁为好矣。若鲁曰，近来无愿买之类，故价渐至贱，此亦甚屑越，而乡曲稍有食粟者，其子与孙，虽在襁褓中三四岁小儿，亦勒授而已得金玉，宁不寒心乎？在鲁曰，臣意则俗帖切勿轻许，僧帖则尤为严禁，好矣。上曰，永防则岂不沓沓乎？若鲁曰，如值大无之岁，急于赈民，则无宁劝分而论赏，至于空名帖，则有弊而无益，何必持疑于永防乎？日跻曰，关西之此弊尤甚，蓝舆僧军，皆有挂金玉者，而帖中亦多有伪造，严防宜矣。若鲁曰，俗帖比僧帖尤有弊焉。非但堂、嘉善而已，至有赠职及淑夫人、察访等帖。外方少有军器公廨修补之事，则辄皆请得而许给，臣尝以此为闷矣。在鲁曰，宜以切勿许施，定式矣。上曰，勿论僧、俗帖，大歉外，一切严禁，此下教则置之。政院、外方虽状请，直为勿施，虽因筵臣陈达，不能记有，泛然许施，政院察推勿施。若鲁曰，此后空名帖，既命防塞，则曾前已成给而未发卖者，多在京外，亦宜收聚，以杜更卖之弊矣。上曰，自备局一倂知委，还收，可也。寅明曰，审理使又陈监、兵、水营卜定之弊，而监营，则一自道臣李匡德厘正革罢之后，一依定式施行，而至于左右水营，则稍稍复旧，该营之所当自备者，一例分定于各镇，各镇实无支堪之道。此后如有如前责征之弊，则自监营摘发论罪事，仰请矣。上曰，自备局严饬，可也。寅明曰，审理使又陈各邑官属贸易之弊，而至于光州，则尤有甚焉。别设生、黄两厅，令下吏逐日进排，故一经其任者，无不荡败，此实三百州所无之谬规。此后各邑，若有一种物讨责官属之弊，则令道臣摘发论罪事仰请矣。臣意则各别严禁，而犯者从重勘罪事，定式为宜矣。上曰，依为之。犯者随现重绳，可也。尚喆曰，光州府之以生肉设厅，既系犯禁，而本事既已现露，则当初创设之守令，宜有论罪之道矣。荣国曰，当初设厅之守令，似不可无罪矣。上曰，承旨、儒臣既有所达，当初生肉厅创设守令，其人如非已故，现告拿处，可也。寅明曰，审理使又陈各营邑诛求之弊，以为兵、水使营，略给廉价于浦民，使之采纳各色鱼物，时或发遣将校，贸来鱼盐之际，不无勒征厚敛之弊。监营之渔场收税，盖有五处，而其中鞍马岛，收税于过去船只，作弊多端。宜自今革罢其监色，属其岛于坡市坪，只就岛内收税事，申饬施行，为宜云矣。上曰，自备局依施，可也。寅明曰，审理使又陈各差人侵虐浦民之弊矣。大抵内外洋渔场渔箭折受，若有一定界限，则似无侵夺叠征之冤，而各差人迭相出入，混同征税，而本官元无可据之文迹，故虽欲区别禁抑，有不可得。今宜自地部，明白定界，某衙门某宫房折受之数，详细开录于关帖，付之差人，而反帖监营，到付本官事，为请矣。臣意则此等折受，无主管者，故滥征叠侵，无有限极，若明定界限，置簿备录，俾无混叠之弊，则好矣。日跻曰，此弊非但湖南为然，八路同然矣。上曰，渔箭折受，勿滥太上也。勿为过侵，又其次也。自今以后，勿论此道彼道，内外洋渔箭渔场折受，一切严禁，监、兵、水营及地方官私占者，绣衣之行，亦令廉问，随现重绳。寅明曰，审理使又有所陈矣。灵岩良下浦，即成均馆新折受之地，而浦居民处，称以户钱，捧税四百两钱，小船每只，各捧税六十四两云。臣问其实状于该馆，则果然矣。税船自有户曹定式，而何如是滥征乎？至于户钱，则曾未闻有此例，似是创出。审理使减定克罢之请，宜许施，而该馆当该郞厅拿处，堂上重推警责，恐不可已矣。上曰，依为之。寅明曰，审理使又陈诸宫家民结免税，滥捧无节，宜以每结，米则二十四斗，钱则无过六两事，定式施行，至于永作宫屯，虽值极凶，亦不给灾，年年白征，民不料生。若当灾年，则令该邑守令与官差，眼同踏验，一从时起实数，捧税事为请矣。上曰，免税事必有曾前定式，使之依定式施行，至于陈田事，自备局，申饬，可也。寅明曰，审理使又陈咸悦有陈田，壬申年间，折受于宁嫔房矣。庚子，同房以安岳等邑田结相换，而本邑陈田，则许民起耕，年年纳税于户曹矣。及至壬戌，该宫忽复还推，勒征其税，一地两税，诚有叠征之弊。令户曹查问，一处之税，頉给为宜云。此则似当，分付该曹施行矣。上曰，依为之。寅明曰，审理使又陈良役之弊，而其中昌平、玉果、金沟、乐安等四邑，则就其户摠，计除各样杂頉，以男口而准良额，则殆居三之一焉，其所叠役，不是异事。正军束伍，今宜依此胪列数爻分划，则多寡均一，似无凹凸之端，而此等移额之事，或虑与受各邑之争頉纷然，请令庙堂，直为划定，分付矣。臣意则前日道臣之未能变通者非矣。依此分排，分付施行，宜矣。上曰，令道臣依此施行后，状闻，可也。寅明曰，审理使又陈掌乐院乐工、乐生身贡滥征之弊，而以量减为请，又请京现时礼钱酌定矣。乐工、乐生，初令上京立役，而渠辈私自图頉，故身贡自致数多，而非朝家所可知。礼钱酌定，则虽甚细琐，而自备局亦可申饬矣。上曰，自备局，申饬，可也。寅明曰，审理使又陈司饔院渔夫船之弊，以酌定其额，行会各道，成置一案，额内有阙，则以某船代某船充定之意，移关该关事为请矣。渔夫船初有定额，而该吏辈利其操纵，故不充数而簸弄如此矣。上曰，自备局从便申饬，可也。〈以上出举条〉上曰，云峯移镇事，元景夏亦见之乎？景夏曰，臣未曾上见地形矣。第云峯营将移镇之议，已自孝庙朝有议，而尚未决矣。上曰，此非草草可为者，自备局从容消详，可也。在鲁曰，审理使以各邑山尺事，仰陈矣。近来外方束伍，无可言，而缓急所恃，惟在于山行炮手。列邑所在者，虽似零星，而通计一道，则其数亦不小。今以列邑山尺之入录于查正成册中者，勿为罢定良役，分付道臣，使之收捧小名成册事仰请，而有禀处之命矣。臣亦尝知山尺之可得力于缓急，不当入于罢定中矣。若鲁曰，又出山尺名色，则军额将增加，当此良役病国之日，军额无所减，而反有创加，岂不重难乎？且前头只为各邑收布之资，而无实效，如除番军官而已，终必有巨弊，不可不深虑矣。上曰，山尺果愈于束伍耶？荣国曰，间多有力扼虎而不畏者，此皆一等精兵矣。寅明曰，具宅奎别单，亦以罢马军，团束山尺，仰请矣。荣国曰，臣只请监营之收捧成册者，亦虑前头之有弊故耳。兵判虽以增加为虑，若以今番查正成册中所入录者，为定额而收捧成册，使之无过此数，则各邑岂敢擅自增加乎？在鲁曰，此后山尺，若视为避役之薮，无实艺而冒入，其数渐加，则其弊亦诚如兵判之虑，宜以即今见在于查正成册者，定其数，略为成案团束，勿令渐至增加，宜矣。上曰，承旨所达是矣，依此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审理使又陈各司奴婢，虽有真个逃故，该司以无所加现，终不许頉。故年过百岁者，尚在于收贡之案，年年侵征，害及邻族。若其奴婢年过六十，而明白物故，有公文者，勿论加现与否，一倂减贡事仰请，而有禀处之命矣。年满六十，则虽非物故，自当老除，此亦依所达许施，宜矣。荣国曰，此是王政之所不忍，既知此弊，则虽或有见欺之虑，岂不思所以变通之道乎？寅明曰，此宜许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审理使又陈湖南各样陈田虚实相蒙，奸吏欺隐，小民怨咨之弊。以为各项陈田名色多端，又有空中还起，其他灾名亦极伙然。奸吏隐没之弊，小民白征之怨，皆由于此。通计一道，今旧杂项陈田，则合为九万馀结，而其中量后陈田，则殆不满万结矣。且陈田库太半在于山腰，而与旧陈相连，混为茅苇之场，东西犯标，无以推寻，虽指东为西，实难辨别其真伪。今若并与今旧陈，一番通同打量，则虚实自莫逃于绳尺之下，而亦不可一时并举。一年内限五六邑打量，其后数年，次第举行，则可无骚扰之弊云，而有禀处之命矣。此异于一倂改量，自本道从容举行，限四五年完毕好矣。但守令必得明详解事人，然后可为也。寅明曰，非但守令可择，句管堂上，不可不一番下去检饬矣。景夏曰，湖南田政，曾以厘正之意仰陈，此与审理使之意，无异同矣。必须一番整顿，然后田政可无紊乱之弊矣。在鲁曰，今年先行于五六邑，明年又因其成法，加其邑数，渐次毕行，而监司或间间亲自摘奸，或发遣都事，或别定差员，看检好矣。至于句管堂上，则此与量田有异，事面太重，殆同均田使，下送重难矣。寅明曰，句管堂上，与道臣往复之际，或以私书，或以发关，而待农歇后始量好矣。景夏曰，当以关文往复矣。田政事重，更当从容筵禀矣。上曰，依审理使所达施行，而句管堂上与道臣，往复禀议庙堂而举行，可也。〈出举条〉在鲁曰，户曹判书郑锡五，例兼惠厅堂上，故乞递前日所带惠堂疏，下庙堂矣。在昔则虽带例兼，仍带原兼，亦或有其例，而近年以来，辄递前兼惠堂，有同成规。郑锡五惠厅堂上，今姑许递，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出榻教〉在鲁曰，郑锡五许递之代，以吏曹判书李周镇差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尚喆持入《资治唐玄宗》卷。上曰，下番读达张瑝、张琇事，可也。尚喆并朱子书法而读之。上曰，李是聃事，岂不轻于张瑝乎？在鲁曰，彼则诬以谋反，故如此矣。景夏曰，小臣别无所见，而朱子笔法，既以敕杀病之，则言外之旨可见矣。寅明曰，杀张瑝者李林甫，此亦难处矣。在鲁曰，此异于后世史笔，北方乱民之渐，不可开矣。景夏曰，若生是聃，则必有后弊，而圣上之欲为容贷者，亦出于尧、舜好生之德矣。在鲁曰，是聃若生，则将弃北道矣。日跻曰，关西此弊亦多，铁山亦有放炮其官长之变，此后皆以复父仇为托，则必多杀害官长之事矣。上曰，领相所达虽是，既得可比之律，则信紫阳外，无他道矣。在鲁曰，虽生一人，而亦圣德事矣。荣国曰，圣王制法，当观后弊。虽以南兵营言之，一女子手刺元帅，此弊不可不虑矣。象汉曰，必有后弊矣。上曰，予不信紫阳笔法乎？在鲁曰，与此事异矣。上曰，诚为沓沓矣。上曰，李是聃、圣聃事，当初道臣所引韩愈之论，殊涉过矣。且北道此习，不可以长，诸臣之以法争之，可谓得体，而但前后道臣、御史，欲傅轻典，今当审理之誊奏，又有兴感于古文。噫，若非审理之命，此等人心，后弊攸关，岂可轻议？而十分商量，差等于其兄其弟，心有所不忍。其在励北关之道，是聃、圣聃，特减一律，刑推一次后并岛配。景夏曰，臣有可以仰达者矣。臣知益宽之为逆贼，传教中道臣二字，抹去好矣。上笑曰，过矣。第令抹去，命承旨改书当初道臣二字，以状闻中三字。在鲁曰，既生是聃，则亦不必刑推矣。上笑曰，初以刑推为言者，予亦未免俗套，予实愧之，抹去刑推二字宜矣。上曰，关西审理使进来。日跻进伏。上曰，所谓十万两，银乎？钱乎？日跻曰，以银钱米布，合而计之，钱可为十万两，故已为录之于别单中矣。上曰，匿旨之文字，何如？在鲁曰，此出于《书经》播告之修矣。上曰，然乎？上曰，果为荡涤，而书揭于大同门乎？日跻曰，臣于西下之际，既承焚券之命，故西民或有先闻者，而希望太过。此臣所以初不即举行，而令各邑摠其债物虚实而报之，详知数爻，然后一边修其文书，送于各邑，一边摠其大数，书揭于大同门，俾使往来之人皆见之矣。上曰，实惠可以及民乎？日跻曰，庙堂定限，以十五年为定，故若以此划以为限，则皆是旧逋。或虑实惠之未能及民，故或不无定限盈缩之事。旧逋虚录，间或错之，而其中族征者亦多有之，故闻民情，亦颇以为多幸云矣。上曰，狱囚之傅生者，果为几度耶？日跻曰，合为十三度，而其中五度，则已经状闻者，事体重大，故别为启闻，而其馀八度，则乃各邑报于营门而已。未及入于月终者，前席下教，虽有直为决绝之命，而人之死生甚重，虽依筵教直放，而不可不一番登闻。故另具一册子，谨此持来，下览后下之秋曹，未知如何。上曰，上之。上曰，顷日承旨以良民化为强盗为达，而如卿之言，则强盗之中，亦可有化为良民者耶？日跻起伏曰，臣辞陛前数日夜席，亲承缕缕之教，若使渠辈闻之，则虽豚鱼之顽，亦庶有孚格之望，而其所以敷扬圣意者，宜莫如文字之晓谕。故辄以一通文，传示列邑，使之揭之街路，使往来者皆得见之。其文字中大旨，皆从圣教中出来者，而不可不一番上闻，故录之于启本之末矣。上曰，大体舟贼之说，过矣。卿下去时，岂不以梁山泊及周处事，为下教者乎？寅明曰，凡治盗之术，招来安集为上。今此审理使之所论，颇得宜矣。日跻曰，大抵盗贼，固无大段形影之可虑者，而山谷之间，或有斩腰断头而弃之者云。其不闻不知之中，安知无藏形匿迹，而暗为跳踉者乎？故臣则曰，谓之有盗者妄也，谓之无盗者亦妄也。惟在朝家留意之如何矣。上曰，常时见之，则皆是平民矣。日跻曰，贼谋或多有难测者。云山李大同，时宏之弟，逢火贼被杀，而其中贼魁，夜与时宏之侄，会宿一处，饮酒终夜，以此藏其迹。盖隔邻居生，故欲以此掩人之耳目，暗使其徒党，㤼掠杀人，其为计极凶矣。臣廉问而得其情，囚禁承款，而方囚于安州狱。以此见之，则贼情亦不无可虑者矣。若鲁曰，其一枝则已自龙川捉治之矣。在鲁曰，夜甚短，姑为退去，以俟他日，如何？上曰，唯。诸臣以次退出。

5月29日

行都承旨金尚鲁〈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南泰良〈坐〉。左副承旨徐命珩〈坐〉。右副承旨赵荣国〈坐直〉。同副承旨申思建〈坐直〉。注书李寿凤〈仕〉一员未差。假注书许汇〈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日晕。

○徐命珩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金履万，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赵显命六度呈辞。传于金尚鲁曰，安心调理。

○徐命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草记才已入启矣。罪人行刑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鲁启曰，右副承旨赵荣国，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因礼曹草记，严宅周之名，削去于大小科榜目中，所授红、白牌，令吏曹处之事，允下矣。既已削科，则红、白牌不可仍授，收来烧火红、白牌，榜目中改付标，安宝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右议政赵显命，自三月至六月，合四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即今病情渐益深痼，既不能供仕，方在寻单祈免之中，常禄不敢冒受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赵荣国，以刑曹言启曰，诬陷上典罪人婢连德处绞事，允下矣。即当举行，而今明日以停朝市，不得为之，待无故日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5月30日

行都承旨金尚鲁〈病〉。左承旨郑必宁〈病〉。右承旨南泰良〈坐直〉。左副承旨徐命珩〈坐〉。右副承旨赵荣国〈坐〉。同副承旨申思建〈坐直〉。注书李寿凤〈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许汇〈式暇〉。事变假注书李复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辰时至午时，日晕。

○南泰良启曰，明日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徐命珩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停朝市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良启曰，右议政赵显命七度呈辞到院，而以停朝市，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停朝市相值，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国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尹凤九，掌令宋能相、金履万，持平洪正辅、柳显章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赵显命七度呈辞。传于南泰良曰，安心调理。

○以常参节目，传于南泰良曰，停。

○左承旨郑必宁书启。臣敬奉圣批，驰往传谕于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处，则以为，危苦难强之情，癃痼将死之病，庶几天□□□仰格穹苍，又烦银台之臣，来宣恩谕。二日之间，再辱隆礼，感激之极，不觉涕血之盈襟也。诚使臣之情病，有一分可强之势，则当此灾沴叠臻，圣心忧恼之日，岂敢为息偃图便之计哉？近□微谅既有致死之志，床玆危喘，亦无蠢动之望。隆恩之下，卒不得以奉承，臣罪至此，无所逃死。伏乞曲垂矜怜，即许鞶褫，不然则显加诛戮，以警□僚，亦国体之不容已者也。惶恐战栗，不知所达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备边司荐望，江华留守韩显謩、尹汲、权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