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二十三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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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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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柳万重坐直。右承旨金尚迪。左副承旨宋翼辅坐直。右副承旨严瑀。同副承旨李夏宗陈疏受由。注书李世泰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仕直。事变假注书宋莹中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章苟文王后忌辰斋戒。

○夜一更二更,四方有气如火光。三更,黑云一道,起自东方,直指西方天际,长竟天,广尺许,良久乃灭。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副提调臣洪象汉启曰,近日朝寒犹峭,伏未审圣体调摄,若何?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后日次入诊宜矣。

○柳万重启曰,领议政金在鲁八十度呈辞到院,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金尚迪启曰,领敦宁赵显命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宋翼辅启曰,行大司宪李春跻武二所监试官进,执义南泰耆未肃拜,掌令李弘稷武一所监试官进,申暻在外,持平李寿观文一所监试官进,李寿凤文二所监试官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领议政金在鲁八十度呈辞,传于洪象汉曰,安心调理。

○金尚迪,以礼曹言启曰,毓祥庙展拜,以每年季春禀定事,曾已命下矣。展拜吉日,以何间推择乎?敢禀。传曰,以旬前择入。

○又以礼曹言启曰,毓祥庙展拜,取禀草记,传曰,以旬前择入事,命下矣。即令日官推择,则今月旬前,只有初四日为吉云,而在于大报坛亲祭誓戒之后,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以此日定行。

○宋翼辅,以礼曹言启曰,今三月初四日,毓祥庙展拜节目,今方磨炼,而其日与大报坛亲祭散斋相值。出还宫时,前后部鼓吹并以陈,而不作磨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毓祥庙展拜择日草记,传于金尚迪曰,鼓吹则可禀,而当以何如禀入,何如是乎?以此日定行。

○吏曹口传政事,以郑光震单付检阅。

○洪象汉启曰,药房副提调有禀定事请对。传曰,诣阁。

○领敦宁赵显命疏曰,伏以改宝事,至严重。臣恳辞不得,戴罪行公,殆浃一旬,而省愆颂gg讼g尤,盖不敢暂时自安也。今则役已告讫,臣方泯伏待勘,抗颜朝班,宜无是理。今日即问安日次,而不敢进参,阙礼之罪,尤无所逃死。伏乞将臣罪状,准律严处,以肃国体,以安贱分。抑臣忝在保护之地,窃有区区忧虑,敢此附陈焉。皇坛亲祭,期在不远,而才经永禧殿享礼,圣体劳撼已多,今又动驾于旬日之间,达晓将事于不屋之地,则风露所感,窃恐大有妨于静摄之候。伏愿更加三思,即命摄行,务存圣人慎疾之戒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陈者已下教矣。此何若此者?卿其安心勿辞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丁卯三月初一日申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副提调请对入侍时,副提调洪象汉,记事官李世泰、李德海、郑恒龄同为入侍。诸臣进伏讫。象汉曰,近日朝昼异候,且法讲连日为之,伏未审圣体调摄,若何?上曰,一样矣。象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差胜后一样矣。象汉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无事矣。象汉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象汉曰,今日是斋日,小臣求对渎扰,极知惶悚,而皇坛亲享有命,都提以此陈箚,小臣亦为请对入侍矣。才行永禧殿展谒,经夜劳动之馀,又有皇坛亲享之命,今初四又为毓祥庙举动,圣候方在静摄之中,而劳动如此,实有不瑕之虑也。伏望特寝亲享之命,而以摄行下教焉。上曰,亲享即予固心,不可停止也。象汉曰,方当节候融液之时,晨夜之气,又甚阴冷,臣等从前见之,圣候欠和之节,每生于不虞,殿下岂不思所以慎疾之道乎?况有望位礼,可以伸礼者,则此礼可行于如此之时矣。一年一度,亲祭之举,已成式例,则小臣何敢如是烦渎?而既有望位礼可伸情礼,则以此行之,恐无不可,伏望更加深思焉。上曰,量予之气,犹可行之,故予欲行之。今者大臣、宰臣,若是苦请,然则受誓戒,当摄行耶?象汉曰,亲享若不停止,则受誓戒虽摄行,而非所以摄行之意也。况亲享前一日,异于他日,此则殿下亦谅之矣。亲享今年虽不为之,明年犹可为也。圣候若或有损伤之节,则臣民忧闷,当如何哉?殿下春秋渐加,而举动比前愈数,甚有乖于静摄之道。臣等不胜忧虑,敢此冒死烦达。伏乞更加三思,亟停亲享之命焉。上曰,予意必欲行之,因而思之。三朔之内,连为亲享,亦涉重难。今番亲享,则予当抑情勉循焉。象汉曰,殿下亟下兪音,不胜万幸矣。传教书下,何如?上曰,依为之。命书传教曰,心神虽耗,诚亦浅矣,而躬诚享上,即予固心,今予所为,惟在乎此。执朝宗之义,其欲躬自祼荐,大臣上章,可见其恳,提调又求对苦请,心自量焉。今番则三朔之内,其将连为亲享,诸臣若此,庶可谅矣。若是而每每强请,上下相持,其亦有掣肘之端。只有此享,则诸臣虽固请,予岂从焉?而近有定式,此外且有伸礼之道,而内局提调之请,意盖在乎?连为侵夜躬享,强抑此心,勉循其请,其日先为亲传香于幄次,而仍行望位礼,视牺牲笾豆以来,其令仪曹,依此举行。诸执事其果塡差,依前下教,以已差执事,受誓戒之意,亦为分付。出榻教象汉曰,执事如或未差,则奠币、赞爵官,何以为之乎?上曰,此则斋郞、祝史当为之。而诸执事亦皆择差,可也。上曰,亲享摄行祝文,似当异矣。象汉曰,似异矣。上又命书传教曰,先诣斋宿,亲享之日,当以绛纱袍动驾,而此则其日行礼,同在一阙,依前其夜动驾时例,以冕服举行。亲享视牲时,亦以绛纱袍,而此则望位礼后,即为视牲,当仍具冕服,亦依此举行。出榻教象汉曰,臣向见亲临观刈仪注,欲以此禀定矣。闻礼参金尚鲁言,观耕台行次时,必有仪注云矣。上曰,后日讲筵,知经筵、特进官,持入,可也。象汉曰,近来禁堂,撕捱不行公,狱囚积滞,甚可闷也。上曰,罢斋后当处之耳。上曰,承旨书之。传曰,元良,国之主鬯,而随予执朝宗之礼,尚今阙焉,可谓欠典。今番望位礼时,世子当为随驾行礼。其令仪曹,一体举行。出榻教象汉曰,如此为之,则甚好矣。东宫陪参,虽似甚劳,而至于此举,则不可不陪从矣。臣向见邸下,其容貌辞气,已成规度。如此之举,使之观瞻,岂不好乎?上曰,承旨又书之。传曰,今番望位礼,正在于受香斋日,岂可比于循例?常时展谒,予当清斋二日,而世子及近侍应从陞者,一体清斋一宿之意,分付,此后则以此定例举行。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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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金尚迪。左副承旨宋翼辅。右副承旨严瑀坐直。同副承旨李夏宗坐直。注书李世泰仕直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式暇。事变假注书宋莹中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章敬王后忌辰。

○自巳时至未时,日晕。

○洪象汉启曰,领议bb政b金在鲁八十一度呈辞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金尚迪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右议政闵应洙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宋翼辅启曰,行大司宪李春跻武二所监试官进,执义南泰耆未肃拜,掌令李弘稷武一所监试官进,申暻在外,持平李寿观文一所监试官进,李寿凤文二所监试官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迪启曰,即者下番翰林郑恒龄,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以国忌正日,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洪象汉启曰,右副承旨严瑀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启曰,新除授检阅郑光震时在忠清道丹阳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领议政金在鲁八十一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传于金尚迪曰,再明日时刻单子、侍卫单子入之。

○又传于金尚迪曰,俄者禀入仪注,世子亚献仪注,礼曹诸堂持入。

○李夏宗启曰,礼曹判书赵观彬身病猝重,参议申思建奉命在外,参判金尚鲁依下教来待矣。传曰,诣阁。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毓祥庙展拜,出还宫时,王世子阙门外,祗迎祗送及随驾之节,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置之。

○金尚迪,以礼曹言启曰,传曰,䄙嫔祠宇、延龄君祠宇,遣内寺致祭时,洛川同在一祠之内,遣礼官,一体致祭事,命下矣。致祭吉日,令日官推择,则今三月初三日为吉云,以此日设行,而祭物令该司进排。䄙嫔祠宇致祭祭文,洛川君祠宇,遣礼官致祭祭文,令艺文馆,急速撰出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严瑀,以兵曹言启曰,今此举动时,领军之将,不可不备员,内禁卫将金燧,兼司仆将南益晔,羽林卫将金相箕汰去之代及羽林卫将未差之代,并口传差出,以为备员领军之地,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昌重为羽林将,元重会为内禁卫将,李长烨为羽林将,李景说为兼司仆将。

○宋翼辅,以兵曹言启曰,去三十日,乃禁卫营操炼当次,而臣周镇,以情势难安,陈疏待批,頉禀草记,依例启下矣。伏闻昨日赴操军兵,多数出去云,事甚惊骇,急送教炼官驰往查问,则禁军及禁营标下军,果为连续出来。故即令退去,而大抵操炼之规,中军预为受军令于主将后,出揭操牌于禁宫大门,使之闻令,而今番初无出令之事,则军卒辈之只知为日次,径赴操场,不可不严治。当该禁军正及标下该色、次知,则已自本曹禁营,从重棍治。而至于当该禁军将千摠,亦不可无罪。并为汰去,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毓祥庙举动时,本曹驿马四十匹内,病伤马除,各差备应把之数,无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驿马,限十匹补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

○柳万重,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领议政金在鲁去十二月、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病废供职,冒受常廪,万无是理。惟愿姑命寝止,以待结末,使恩命无亵,私心获安,千万幸甚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李夏宗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丁卯三月初二日申时,上御欢庆殿。礼曹堂上入侍时,礼曹参判金尚鲁,右副承旨严瑀,记事官李世泰、李万恢、李德海同为入侍。诸臣进伏讫。尚鲁曰,俄者有禀入仪注持入之教,未知何仪注乎?上曰,欲见都承旨所禀《观刈仪注》,其仪注持入乎?尚鲁曰,持入矣。上曰,《观刈仪注》,入于《续五礼》何段乎?尚鲁曰,将欲一番禀旨后载录,故姑未添入矣。上曰,试读之。尚鲁读奏曰,臣当逐条仰禀矣。此观耕台之此字,改以即字,似好矣。上曰,然矣。上曰,引仪则分立东西,而赞仪则只一人,岂有分立者乎?尚鲁曰,《五礼仪》引仪,以赞仪书之矣。上曰,庶人之在于耆民之上,何也?尚鲁曰,庶人助耕,故在前列矣。上曰,《五礼仪》更为详考。仍下教曰,注书出去,持《五礼仪》及《续五礼》以入,可也。臣世泰承命出,持册以入。尚鲁读《五礼仪》亲耕仪。上曰,古人文字纤悉矣。又教曰,《续五礼》纂辑时,尹光绍与李宗城同为之。兼史出去,召尹光绍,使之入侍,可也。又教曰,注书出去,持皇坛祭报府以入,可也。臣世泰承命出,持祭报府以入。上曰,承旨读奏。严瑀读奏。上曰,今此受誓戒时,诸执事,实预差俱参事,注书出去分付,可也。臣世泰承命,分付后入侍。尚鲁读劳酒仪,至启请外办。上曰,都承旨,以仪注中,无外办为言,果有之矣。尚鲁曰,以大次磨炼,故无升降舆仪节,此一节似当添入矣。上曰,大次即观刈台至近之地,似不当磨炼矣。光绍进伏。上曰,儒臣前者,纂次《续五礼仪》,此仪注当入何处耶?光绍曰,当入于亲耕仪下段矣。上曰,《续五礼》,木板耶?光绍曰,铸字矣。上曰,当改几张乎?光绍曰,目录三张及下段一张矣。上曰,儒臣考见新仪注而达之,典仪、赞仪能分别乎?光绍曰,《五礼仪》则无引仪,考见考异,则可知矣。尚鲁考考异奏曰,典仪即今之赞仪,赞仪即今之引仪矣。上曰,然则东是赞仪位,而西是引仪位耶?光绍曰,然矣。上曰,大报坛亲享时,王世子亚献仪,考见于《续五礼》,可也。尚鲁曰,此一段元无载录者矣。上曰,然则景庙朝,不行此礼耶?尚鲁曰,仪注不为载录,恐未尝行之矣。上曰,世子亚献,则陪臣不敢终献云云之说,是谁人所达耶?瑀曰,此是礼判所达,而初、亚献,殿下若行之,则终献,王世子似当行之云矣。尚鲁曰,曾前则大殿并行三献,而无王世子亚献之事。王世子若亚献,则殿下不当为终献,殿下若行初、亚献,则终献,世子当行。礼判所达,盖以此也。上曰,此乃重大之事,非可以率尔为之者。命书传教。传曰,皇坛亲享时,世子若参,则予行初亚献,而世子为终献可乎?予行初献,而世子行亚、终献可乎?令入侍兼春秋,问议于时原任大臣及赞善、祭酒。出榻教又命书传教。传曰,省牲省器,于庙于坛。即享斋日,其虽摄行,异于只行展谒望礼,当清斋二日,应从陞者,清斋一日事,定式施行。出榻教皇坛亲享时,受誓戒仪注,皇坛亲享仪注,亲享时省牲省器仪注,世子陪祭仪注,大臣摄行时,受誓戒仪注,大臣摄行仪注,望位礼仪注,望位礼兼行省牲、省器仪注。若仪轨,作一卷,皇坛神榻仪仗、祭器、乐器,皆书名并录所置处。若仪轨,作一卷,而首张图坛壝、神室、斋殿,又各书建年月日及祭祀日月。第二张书祭物图式,又书诸执事以下序例,入盛一柜为二本,一本奉安于皇坛神室,一本日后鼎足山城曝晒之行,一体奉安于史库。榻教光绍曰,此等仪注,非卒乍间所可为者。从容讲确厘正,何如?上曰,依为之。上曰,皇坛亲享之日,匪风下泉之思,生我劬劳之怀,兼切于中。此传教中,所谓清斋二字,盖谓省牲、省器而言也。尚鲁曰,殿下春秋晼晩,且在静摄之中,而圣意如此,虽曰摄行,无异亲享矣。上曰,今日见祭报府,予怀尤切矣。以吕善为献官,而大臣则不参,诚甚慨然矣。尚鲁曰,太庙夏享大祭,又有亲行之教,而臣顷见永禧殿亲享时,拜跪之节,不如前日。况于太庙十二室,虽年少凡人,尚难达夜行事,今殿下方在静摄之中,过为劳动,岂不有不瑕之虑乎?只为省牲、省器,以伸情礼宜矣。上曰,秋享之时,晩炎犹酷,冬享之时,日寒正严。无宁趁此和暖之时,欲为亲享矣。尚鲁曰,皇坛亲祭,既有摄行之命,臣等方深欣幸矣。今又有太庙夏享亲行之教,下情不胜切闷矣。伏愿只行省牲、省器之礼,而特寝亲享之命焉。上曰,以予心力,观今国势人心,岂有他意?予之今日所可为者,只在享上讲书而已。若休息数日,则辄有歉然之心矣。尚鲁曰,殿下于国事,若不励精图治,则其于三百年宗社何?世道人心,月异而岁不同,臣等惟望殿下之奋发不挠也。上曰,其中不染党习,而以难进自处者,固可尚矣,而以党习,而逡巡撕捱者诚非矣。尚鲁曰,郑羽良,曾以殿下奋励于上,则臣等亦当竭力仰赞等语,有所仰达。殿下若奋励,则群下岂不仰体圣意乎?上曰,予虽欲与郑羽良,共图国事,谁肯置之乎?尚鲁曰,廉隅虽不可不顾,而殿下若欲与共国事,则羽良亦岂负殿下,而敛退乎?上曰,日昨副学之慨然于左相者,予亦以为是矣。铨望是何大事,而左右相以此相持,如此而其能做国事耶?尚鲁曰,臣曾以刚毅严正四字,仰达矣。顾今国事,当用诸葛治蜀之法,不容少懈然后,大臣以下,亦皆奔走而率职矣。顷见备忘记,有今日举一事,明日行一政之教,每事奋发为之,此臣区区之望也。上曰,今日无可与举一事行一政之大臣矣。诸臣以次退出。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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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金尚迪坐直。左副承旨宋翼辅。右副承旨严瑀。同副承旨李夏宗坐直。注书李世泰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仕直。事变假注书宋莹中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卯时辰时,日晕。夜五更,坤方有气如火光。

○下直,金川郡守许槃。

○严瑀启曰,行大司宪李春跻武二所监试官进,掌令李弘稷武一所监试官进,执义南泰耆牌不进,掌令申暻在外,持平李寿观文一所监试官进,李寿凤文二所监试官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象汉启曰,右承旨金尚迪,左承旨宋翼辅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严瑀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试所进去外,执义南泰耆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郑羽良连呈辞单,不为行公,金吾滞囚,委属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洪象汉启曰,上番兼春秋李万恢,以仪注问议事出去。兼春秋安致宅,以本职奉命在外,并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堉、朴垂裕单付兼春秋。

○洪象汉启曰,检阅尹东星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领议政金在鲁八十二度呈辞,传于洪象汉曰,安心调理。

○严瑀启曰,明日毓祥庙举动时,本兵之长,当为侍卫,而兵曹判书李周镇方在引入中,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李周镇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动驾隔宵,不可无本兵之长。更即牌招,以为侍卫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象汉启曰,明日毓祥庙举动时,大王大妃殿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进去。

○传于李夏宗曰,致祭今日当行者及从当行之者,大报坛祭后行之,而香室虽已书之,改塡后日以行。

○宋翼辅以内乘,以提调意启曰,今此毓祥庙举动时,本寺正,例为进舆差备,而正臣尹得载,才已移拜弘文馆副校理矣。莫重差备,不可不备员,正有阙之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以为差备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尹志泰为司仆正。

○严瑀,以义禁府言启曰,明日毓祥庙举动时,大驾各差备都事九员,本府入直都事一员,文科讲经一二所禁乱官都事二员,合以十二员,分差假都事二员,令该曹差出,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夏宗,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金世铉手本,则时囚罪人洪凤汉自数日前,猝得寒疾,肌肤烘热,肢节刺痛,食饮专废,昏不省事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金尚迪,以成均馆官员,以同知馆事大司成意启曰,今三月初三日,儒生课试,当为设行,而大提学未差,限内不得为之,今月内无故日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校正厅言启曰,《国朝御牒》及《璿源谱略》修正时,工役一时为急,郞厅不可不备员,而本厅郞厅宗簿寺直长臣柳善养,与新除授宗簿寺主簿臣柳愈有相避,不得行公矣。直长臣柳善养相避代,令该曹,即为口传相换,以为备员董役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宗簿寺主簿柳善养,司宰直长赵荣进相换。

○金尚迪,以校正厅言启曰,《国朝御牒》及《璿源谱略》改张中草,既已厘正,当经睿览后,《谱略》则付板入刊,《国朝御牒》,亦当正书矣。睿览日字,令日官推择,则自今日至初十日连有拘忌,且值动驾,十一日为吉云。此日当为陪进,而取考前例,则本厅堂上、郞厅、校正官,具仪仗、鼓吹,并陪进于仁政殿,与承旨请承传色,由正门捧入矣。今亦依此举行之意,分付各该司,何如?传曰,允。

○右议政闵应洙箚曰,伏以臣,猥以无似,忝居揆席,数朔伴食,蔑效丝毫,寻常愧惧,若陨渊谷。适当铨望之议荐,僚箚遽上,踪地兢蹙,不得已略以文字,陈暴事实,而及承圣批,诲谕备至。臣诚悚栗,无地自容。再命荐望,特教入侍,俱未祗承,毕竟致有还入前望,添书以下之举。臣于此益不胜惶懔不安,而又伏闻日昨讲筵,圣教缕缕,责勉甚勤。筵席语秘,虽未得其详,苟求厥由,莫非臣罪,蹙伏私次,邮罚是俟,而况臣之素患痰癖,渐益沈痼,每当春夏,辄必重发。前春之大小除命,一未趋承,皆烦变通者,亦以此也。近来春序渐晩,癖气更肆,而又添于向日达宵骏奔之馀,仅自陪班,忍死舆还,尚此委顿,日夜辛苦。目今事势,以情以病,俱无强起供职之望。毓祥庙展拜,期日虽迫,而亦末由自力进参于陪从之列,慢蹇之罪,尤无所逃,更此冒死自列,仰请谴何。伏乞圣慈,曲垂谅察,亟命削臣职名。仍命勘臣负犯,以重国体,以延残喘,千万幸甚。臣无任踧踖屏营之至。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此时辅相,岂若此乎?卿其存体义,顾国事,安心勿辞,其即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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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金尚迪坐直。左副承旨宋翼辅。右副承旨严瑀坐直。同副承旨李夏宗。注书李世泰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仕直。事变假注书宋莹中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巽方有气如火光,自三更至五更,艮方有气如火光。

○洪象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宋翼辅启曰,兵曹判书李周镇昨既承牌,旋因台疏,今日不参侍卫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启曰,今日举动,两司当为进参,司谏李光湜,掌令李弘稷并即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严瑀启曰,判义禁郑羽良昨日违召,不为行公,金吾滞囚,委属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大驾入毓祥庙后,王世子遣宫官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小臣大王大妃殿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展拜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小臣大王大妃殿问安入启,则答以知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翼辅启曰,辇轝蛟龙旗、雨具,取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训炼都监知彀官、禁卫营教炼官、禁军阵教炼官、御营厅教炼官来言,日暮后悬灯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以领议政金在鲁八十三度呈辞,传于洪象汉曰,安心调理。

○传于宋翼辅曰,军兵百官雨备。

○又传曰,诸司预备。

○大驾入孝章庙后,王世子遣宫官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司宪李春跻疏曰,伏以邦庆旷古,圣孝冞彰,臣民欢欣,曷有其极?臣于前秋,横被口语,水部、金吾,次第卸免,杜门屏蛰,半年于玆。迺于日昨,试牌荐辱,不敢一向坐违,黾勉进诣禁中。新除严召,忽降于阙门下钥之后,转身无路,逃遁不得,未免副急应命,自坏廉隅大防。噫,见今所叨,非但累试累败,谏臣向疏,亦且至为深紧。盖乙卯喉院时事,则虽其言者,犹谓之有曲折,而臣之过引请谴,乃反责之以先自陈辨。此又不足以成臣之罪案,则追提六七年前事,而为之辞,虽荷天地父母,前后批旨筵教,曲加眷顾,而在臣自处之道,则惟有敛迹朝端,以谢公议而已。冒没往役,仅仅竣事,而踪地万万扤捏,病状十分越添,咫尺天陛,末由入肃,略控危恳,自外舁还。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许镌改臣职名,俾私义粗靖,而残喘少延,仍治臣慢蹇之罪,以砺群工,千万大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职。

○掌令李弘稷疏曰,伏以臣之今番一出,非敢以言官自居也。只缘监试事急,义同往役,黾勉随行,今将一旬,愧惧之极,若陨渊谷。臣所患痰癖之症,越添于屡日奔忙之馀。气痞而喘,火升而眩,肢体俱苶,眠啖全却,昼夜叫苦,㱡㱡欲尽。以此病状,断无随诸臣复命之势,不得不冒陈短章,自外径归。臣罪至此,实无所容。伏乞圣慈,俯赐矜谅,亟许镌递,以便调息,以昭法纪,不胜万幸。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适有目下一事,敢此附陈焉。日昨动驾时,屏门把守之遮遏大旗,事未前闻,臣有不胜惊心之至。屏门把守之设,非如结阵作门之比,而不开御路,任自阻搪,固已万万痛骇。伊日禁营之令传开门之状,臣虽未及目睹,导驾诸司,既已连续往来,则其将令之传,可知,而忽然遮路于大驾咫尺之前,此则虽谓之犯驾,可也。古人云,语犯乘舆,其罪当死。此而不严惩,将来无穷之弊,有不可胜言。臣谓当该把守将,依律定罪,断不可已也。决棍之命,虽出于参酌之圣意,而关系既重,则兵判之不能争执于筵中,终有乖于严纪律之道,亦不可不重推警责也。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重推事依施,所陈者是矣。将校既已饬励,军律过矣。尔其勿辞察职。

○丁卯三月初四日辰时,上幸毓祥庙。展拜举动时,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金尚迪,左副承旨宋翼辅,右副承旨严瑀,同副承旨李夏宗,记事官李世泰,假注书赵有臣,记事官李德海,记事官尹东星随驾。上具翼善冠、衮龙袍,至仁政门。降舆乘辇时,象汉曰,兵判昨既承牌,今因台疏,又为引入。当此动驾之时,不为入参,事体未安,从重推考,即为牌招,使之入参侍卫,何如?上曰,依为之。出驾教上入毓祥庙大门内下教曰,回銮时,当历入孝章庙,驾前驾后,前后厢回转事,依前举行之意,训将及龙虎大将处,出标信,分付。两军门牌头,自政院招致,分付,可也。出驾教上还宫时,历入孝章庙。降辇时,象汉曰,雨湿如此,趁未暮回銮,何如?上曰,当观势为之。上出孝章庙时,下教曰,都承旨进来。象汉进。上曰,赠崔领相孙中,皆以前衔,时无职名,调用事,分付两铨。驾前下教上乘辇时,副提学赵明履曰,举动时班行,所当整齐不乱矣。承史班、经筵班、药房后枪剑将,标旗列立,例也,而今番经筵班,未及上马,标旗先出。又大驾至近之地,侍臣班行之间,有逸马横奔,而初无捉出者,最后近仗军牵去,事涉可骇。标旗差备及作门哨官,拿处,何如?上曰,驾前禁喧兵曹郞厅及标旗差备,为先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上至六曹前路下教曰,兵房承旨进来。翼辅进前。上曰,景福宫锺阁前,则可见而今不见焉,何也?招送宣传官,使之知来,而试所考讲,今至几何?亦为问达。翼辅进曰,招送宣传官,则以为今亦有之,而闾阎多入,蔽而不见云矣。试所则即今举子,馀数四人,而及第数则二人未能云矣。上至仁化门前下教曰,今日随驾军兵中,还为入直者,自各厅馈粥之意,教炼官处,分付可也。诸臣遂退出。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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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柳万重坐直。右承旨金尚迪。左副承旨宋翼辅呈辞给由。右副承旨严瑀坐直。同副承旨李夏宗。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仕直一员落点未下。事变假注书宋莹中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宋翼辅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尚迪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病,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严瑀启曰,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及牌不进传旨未下,试所进去外,大司宪李春跻,掌令李弘稷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郑羽良连日违召,终不膺命,金吾滞囚,委属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启曰,检阅郑恒龄,以亲病陈疏径出,已至多日,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领议政金在鲁八十四度呈辞,传于洪象汉曰,安心调理。

○传于严瑀曰,昨日之雨虽好,阴湿如此,三军门军兵及禁军无事云耶?问启。

○严瑀启曰,昨日之雨虽好,阴湿如此,三军门军兵及禁军无事云耶,问启事,命下矣。招问三军及禁军次知教炼官,则以为雨具之令预下,无一沾伤之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金阳泽既已带职蒙宥,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尚迪曰,只昼讲。

○又传曰,礼曹堂上,昼讲同为入侍。

○掌令李弘稷启曰,臣之本来情势,岂有复冒台职之理?而适值武试之开场,法驾之将发,义急往役,礼重陪扈,黾勉承膺,而反顾素志,愧恧方深。伏闻昨日玉署之长,以逸马之横突近班,请罪作门哨官,乃有该曹郞重推之命云。所谓逸马,即臣所骑也。脱出奔突,虽出于不虞,而臣之不能饬下之失,有难自恕。以臣之故,而至使该郞被罚,而臣独晏然于公议方严之日,断无是理。台阁处义,尤异于他,揆以廉隅,决不可一刻抗颜仍冒。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丁卯三月初五日午时,上御欢庆殿昼讲。礼曹堂上,同为入侍时,特进官朴缵新,同知事申晩,参赞官洪象汉,礼曹参判金尚鲁,参赞官赵明履,侍读官尹光绍,假注书赵有臣,记事官尹东星,记事官郑恒龄,宗臣洛昌君樘,武臣宣传官李彦燮入侍。诸臣以次进伏讫。上读《周礼》前受音,自羽人掌以时徵羽翮,止凡蓄聚之物。明履读新受音,自掌蜃掌敛互物蜃物,止大祭祀则共其接盛。上读新受音,自掌蜃掌敛互物蜃物,止大祭祀则共其接盛。明履进文义,互物云者,明儒槚相天之言,囿人禁用兽,各有其时,亦云禁而节用之也。珍异云者,果中之稀罕者,稍食云者,卑位者之禄也。以知足否云者,量入为出之义也,万民之食食云者,不能了然矣。上曰,非国之食也,乃民之自食也。尚鲁曰,若民之自食,则无出国制之事也。光绍曰,古则以岁之上下,随其贡之多少,则是量入为出之义,而今则量邦用,而取于民,此当人君留念处也。上曰,郑氏注极备,而其中亦有过者矣。上掩卷。象汉进伏曰,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象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差胜矣。象汉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无事矣。象汉曰,王世子气候一向安顺乎?上曰,好过矣。顷已言之矣,若过于勤读,则易于生病。古人言,我自乐此不为疲。元良若乐此,则岂虑于此乎?洛昌君樘进伏曰,昨日雨中动驾,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樘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近间差胜矣。樘曰,臣待罪厨院,故敢达矣。自祖宗朝划给匠人诸员,收米布,以为御器燔役及院中收用,而近因荐凶,逐年灾减,乙丑条灾减,至十五同之多,而庙堂、赈厅,互相推诿,终不上下。本院草记蒙允之后,只以一同木,塞责输送。不但事体之如何,使累百工卒辈,不能受食应下之物,而专责以罔夜之役,实非朝家恤民之本意也。且在丙午年,本院提调陈达,自上有厨院,则不但掌御供、御器而已。宗庙及各陵殿祭器,亦为备供,则不可与他衙门,一例视之。此后则厨院灾减代,则依数上下事,定式施行可也事,已有下教矣。今亦依丙申令甲,本院乙丑灾减之代,即令备局,趁即区划上下,俾无稽滞之事,而此后一依丙午受教,永为定式遵行之地,何如?上曰,厨院异于他衙门,上下之物,不必待备局之区划,更为申饬赈厅,即令举行,可也。出举条樘曰,臣以渔夫事,又此仰达矣。本院乃是专管御供,衙门所属渔夫二百名内,折半则出给生鲜廛,以为目下御供之需,而一半则自本院,收捧船税,分给于京江渔夫中,名为千户者,荐新白鱼及随节进上生蟹、白鱼,逐日封进,皆责于此,则事体至重。故渔夫船到处,毋论地土之役,蠲贡赋、除杂役之文,昭载法典,而近来京外侵责之弊,罔有纪极,举皆涣散,至于莫可收拾之境,诚为寒心。上年冬因渔夫等呼诉,草记蒙允之后,本院渔夫,则依坡市坪十船减税例,勿侵之意,已自户曹移文,申饬于全罗监营。又自本院,择其渔夫中伶俐者,外房gg外方g或有如前横侵之弊,为先下送于全罗道尤甚处,而使之发遣摘奸之意,亦为移文营门。则营门嫌其收税之所失,不但不为举行,前后行关,一无动静,而千万意外,以京差有弊,至报备局云。如此事体,曾所未闻,且长兴官则以运谷事,囚禁渔夫等次知,日三督迫,将至于不保之境云,事之寒心,莫此为甚。当该道臣,推考警责,长兴府使罢职,而坡市坪监色之勒征税钱及猬岛渔汉辈,殴逐渔夫之主掌者,不可不重治。并令本道,依事目刑推定配,以杜日后之弊。此后更有外方之不遵朝令者,草记论罪,何如?上曰,此亦关纪纲矣。此是都提调衙门,则事体自别,行关之后,虽不举行,宜有皂白,而不当如是。监司为先从重推考,地方官拿处,监色依事目处之,可也。出举条尚鲁曰,诚如圣教,为不为间,当有皂白而终无之,事体如何,而自本院下去之人,安知其不为作弊于民间乎?上曰,御供渔夫,如此侵责,则他渔夫尤无可言矣。上曰,卿兄,宗戚中诸宗之首,顷者已为下教,而见卿,心尤怆然矣。位高而谨慎,卿兄之外,未易矣,今则已矣。樘曰,本院堂上虽备员,每有苟简之弊。即今二员有窠,在前亦有令次官差出之规矣。上曰,有前例耶?樘曰,前例非但一二次也。上曰,行公堂上二耶?樘曰,臣与申晩为二矣。上曰,考例铨曹,无事之时,亦有令次官举行之事,依所达为之。明履曰,昨日草草陈达,而前则举动时,大小臣工,预为惕念,班行济济矣。以昨日见之,多不成貌样矣。上曰,所达是矣。正卿秋判为班首,诚寒心矣。且公事莫急于备局,而不为次对久矣。晩曰,备局公事,大臣虽未得禀定,若紧急公事,则即为入启处之,而所闷者滞囚矣。上笑而下教曰,予则以为秋曹难,而金吾不难矣,玉堂甚乐入矣。晩曰,赦前六朔宥旨前事,早晩判义禁出仕,则自当皆宥矣。上曰,判义禁何事也?象汉曰,不知其所以撕捱,而连为违牌矣。上曰,俄者下教抑扬耳。承旨书之。上曰,判义禁往者所遭,开释无馀,几番递职,亦无廉隅之可言,则镇日违召,尚无动意,分义道理,俱涉寒心。从重推考,更为牌招察任。出传教上曰,赦令才下,滞囚可闷,金吾轻囚中,事在赦前,并特为放送。出传教上曰,赦令才下,故申饬金吾,而秋曹滞囚,甚于王府,况单抄亦已下教。此待大臣不过早晩间事,而轻囚当下教承旨,而单抄外滞囚几年,非人非鬼,此岂王政之所为?申饬秋曹,毋滞日次,着实举行,而王者视之京外,奚异月三同推,曾有饬励,而近者亦有怠慢者多,另饬诸道。出传教写讫。上曰,顷已言之,而出牌之府难矣。阙内政院、玉堂、春坊三处启。象汉曰,玉堂无之,而政院、春坊有之矣。尚鲁曰,言端已出敢达,而其中正妻囚禁,是不当为之事矣。罪在其身,则当罪其身,有何囚正妻之事?象汉曰,宰臣所达是矣。明履曰,虽谓之囚正妻,无实囚之事,而百中或有一二,其弊不大,而无此则末世下民,渐无惩戢之道矣。此则不可废也。晩曰,典狱罪囚,大臣十日一次,考其囚徒,从其罪之轻重,可放者放之,而有势之司,仍为还囚矣。尚鲁曰,既已发觉之后,似不可掩置矣。上曰,此则在于耳目矣。上曰,注书出去,兼春秋或他史官招来。臣有臣承命,招事变bb假b注书宋莹中以入。上曰,进前。莹中进伏。上曰,尔往领左右三相处,有面谕事,即为入来之意,传之,可也。既非引入,则别无下教,而实则引入如此,而国事无可为之时矣。象汉曰,偕来则一注书,不可并为之矣。上曰,然矣。只为传谕,可也。若欲偕来则过矣。明履谓莹中曰,上教仔细而听去,可也。上曰,必善为之矣。莹中趋出。上曰,其人也甚该备矣。晩曰,元来仔详矣。上命都承旨,读观刈仪注,而删削仪节。上曰,注书出去春坊,《乐学轨范》持来。臣有臣承命持入。上曰,注书又出去春坊,丁亥年三月日记持来。臣有臣承命持入。上命副学,读《乐学轨范》。命承旨书传教,亲耕观刈重,所以粢盛也。虽非亲临,晒曝收藏九谷刈纳籍田,人人看检举行事,分付太常。出传教上曰,观刈时、出入大次时,兼用一乐章,观刈时一乐章,其令馆阁之臣制进。出传教上曰,今番致祭,更以思之,王子致祭,曾有前例,而不可从内而更例。遣承旨致祭事,分付。出传教上曰,曾于衿川墓致祭时,因承旨陈达,有追后修理之命矣。今番致祭,当行正寝,窗户铺陈修改之物,令该曹,考核看上下。出传教上曰,庭试定初试时,若亲临则除初试事,既下教,今番亦依此举行,而此后若亲临则不禀,直以此举行之意,分付。出传教上曰,甲申、乙酉、丁亥先朝实录,令春秋馆堂上考出。出榻教写讫。上曰,注书出去,大报坛誊录持来。臣有臣承命出,取入。上命光绍考出,仍下教曰,丁亥年誊录,或有之耶?光绍曰,无矣。上曰,我国文献,每如此矣。今番仍誊置,则为一誊录矣。光绍曰,今番当誊一本留置矣。尚鲁曰,望位礼后,其间办备省器、省牲之礼节,殿下入小次,邸下亦入次,而殿下坛上奉审时,何以为之?上曰,予入小次时,东宫无事于省器、省牲仍下之意,磨炼可也。诸臣遂退出。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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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金尚迪坐直。左副承旨宋翼辅呈辞给由。右副承旨严瑀。同副承旨李夏宗坐直。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仕直一员落点未下。事变假注书宋莹中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辰时巳时,日晕。

○下直,昌原府使李润德。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赵显命,副提调臣洪象汉启曰,连日雨湿,伏未审圣体调摄,若何?臣等今日依下教,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

○严瑀启曰,大司宪李春跻再度呈辞入启,执义南泰耆牌不进传旨未下,掌令李弘稷避嫌退待,申暻在外,持平李寿观、李寿凤陈疏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象汉启曰,同副承旨李夏宗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严瑀启曰,掌令李弘稷引避退待,处置归于谏院,而谏院多官,或呈辞,或陈疏入启,尚未处置,事甚未安。司谏李光湜,献纳南泰赫,正言柳謇,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郑羽良昨日特教之下,又违召命,终不行公,其在事体,诚极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领议政金在鲁八十五度呈辞,传于洪象汉曰,安心调理。

○金尚迪,以礼曹言启曰,今此丁卯式年文科会试试官,今方磨炼,而堂下可拟之人乏少。依近例,以堂上官通融备拟以入,而参试官中,前校理金文行,前修撰成天柱,前辅德兪彦述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金文行、成天柱、兪彦述单付副司果。

○金尚迪启曰,文科会试试官,二品以上承牌,只是二员,在外外牌不进人员,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校理臣尹光绍,下番副修撰臣李彝章,以大报坛行祭时,大祝坛下执礼,今日议政府肄仪,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校理臣尹光绍,以皇坛仪节修正事,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尚迪曰,试官何其寥寥耶?今日开政事,下教于都承旨,其忘之耶?何如是寥寥耶?问启。

○金尚迪启曰,今日为政事,命下矣。吏曹参议沈星镇疏批虽下,今已夜深,使之待开门开政,何如?传曰,即为牌招开政。

○传于金尚迪曰,使之开政,而何如是寥寥乎?承旨入侍。

○以吏曹参议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尚迪曰,只推牌招,即为开政。

○金尚迪,以日记厅言启曰,诸郞厅所书日记,次第校正,则江东县监李观燮所书日记,多有落漏,至于烬馀日记之可书者,亦多不书。新进怠慢之习,不可无警,前郞厅李观燮从重推考,而添书之役,不可使他人,使之上来,仕进本厅,添书以纳后,还任之意,知委本道,何如?传曰,允。

○又以日记厅言启曰,本厅郞厅李廷重二年日记毕书,依定式减下。李堉、崔一奎、任远、赵处鲁、任玮、李阳泰一年日记,才已毕书,而俱有身病,并今姑减下。其代以前佐郞李朝望,前直讲金时芳,翼陵别检金朝润,惠陵别检崔大润,成均馆典籍卢贤鹤,博士魏致亮,学正郑汇晋差下,而李朝润、金时芳时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柳万重,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领议政金在鲁自去十二月,至今三月,合四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病废供职,冒受常廪,万无是理。惟愿姑命寝止,以待结末,使恩命无亵,私心获安,千万幸甚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又以户曹言启曰,田税上纳,自有期限,实监色领送,事目至严,而梁山郡乙丑条,税米所载船只,去十月始为到泊。固已可骇,而初不定送实监色,致令船人,恣意幻弄,此实前所未有之事。及其发关查问之后,不为惊动,亦不征纳,只以监色招辞,泛然頉报,其违越事目之罪,不可置之。当该守令,令本道,指名现告,拿问处之,何如?传曰,允。

○严瑀,以兵曹言启曰,在前大报坛亲祭时,训局军兵六百名除出,自广智营西边,至曜金门外,排列扈卫。而乙丑年望位礼亲行时,因传教,只以北营、广智营入直军兵,排列扈卫矣。扈卫事体重大,今番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例为之。

○又以兵曹言启曰,乙丑年大报坛望位礼时,兵曹都摠府堂郞,全数侍卫,宣传官武兼及禁军扈卫军官等,以入直侍卫。而上年亲祭时,入直兵曹都摠府堂郞,宣传官武兼各一员及禁军扈卫军官等,各其直所,仍为入直。出番禁军,一番除出,番将率领,先诣集成门外,分左右札住矣。今此望位礼亲行,既与经宿有间,侍卫军兵,依乙丑年望位礼时例磨炼乎?敢禀。传曰,依例为之。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初六日,丧人郑𡎤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朴师德,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赦令才下,滞囚可悯,金吾轻囚中,事在赦前者,并为放送事,命下矣。轻囚罪人中,洪凤汉、沈䥃、李宅心等,事系赦前,并为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都监分授都城,社稷后近处,彰义门南边,敦义门北边,颓毁之处,昨年改筑,而女墙涂灰,以值冻寒,待明春举行之意,草记蒙允矣。今已春和,今月初七日为始,涂灰始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献纳南泰赫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措辞见上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措辞见上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请径毙罪人啬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大逆律举行。措辞见上请戊申逆贼巨魁之子,以年未满未及施法者,亟命王府,并行孥戮之典。措辞见上请贼濂收孥籍产,亟命举行。措辞见上请还寝罪人龙发、斗龄、戒刚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新除授司宪府掌令申暻时在京畿杨州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掌令李弘稷云云。避辞见上引嫌而退,马逸班行,事出不虞,骑郞被推,何可为嫌?请掌令李弘稷出仕。答曰,不允。下谕及处置事依启。

○以咸镜监司状启,安边居金贵玄等囕死,洪原居海尺金天江等渰死事,传于柳万重曰,囕死、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吏曹参议沈星镇疏曰,伏以臣,伏闻今日筵中,以捧纸榜官,不择塡差事,至有差祭,当该吏郞,拿处之命,臣不胜惶悚震越之至。夫奉纸榜官差出,元非郞官所掌,乃是臣所塡差者也。今此皇坛摄享,事体既重,又况有申饬之命,臣与郞官相议,凡诸执事,依前另择,而至如奉纸榜官,则取考流来誊录,皆以国子官员差出,故臣只据前例,率尔塡差。若论其罪,臣实当之,而今者拿处之命,迺及于郞僚,臣何敢以幸免为幸,晏然冒居于职次乎?且今开政有命,而亦末由奉承,臣尤死罪。玆敢席稿私次,仰陈首实之章。伏乞圣明,亟降谴罚,以严邦宪,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丁卯三月初六日巳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赵显命,副提调洪象汉,假注书赵有臣,记事官尹东星,记事官郑恒龄,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方泰舆、金履亨、崔镇台、金宝润入侍。以次进伏讫。显命曰,近间圣体若何?连为动驾,而再昨毓祥庙动驾时,且值雨湿,不瑕有伤损之节乎?上曰,一样矣。显命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差胜矣。显命曰,昨闻东宫邸下,有微感之候,服药后何如?上曰,昨已下教矣。以予心气,其何能开讲?而古人言,我自乐此不为疲,元良不无厌读之证,故时或如此矣。休息则自可愈矣。显命曰,入诊,何如?上曰,依为之。应三诊脉退伏曰,脉候左右脉度调均,而大体好矣。起鹏诊脉退伏曰,左三部安静,右三部微带数,而有滑处,大体好矣。寿煃诊脉退伏曰,左三部沈静,而有微数之意,似是节候当春晩之故,而右三部带滑亦微数,似是近间不进药之故然,而非谓不足,少有欠矣。此时补中益气汤进御,而丸药兼进,则似好矣。泰舆诊脉退伏曰,左右三部微带数,而大体调均矣。履亨诊脉退伏曰,左三部微带数,右三部有滑处,而大体调均好矣。显命曰,金寿煃之言,必有所怀。更询何如?上曰,依为之。寿煃曰,时当春晩,而节候相交之际,胃气易弱,凡事制于未发之前好矣。补脾之剂,十馀贴进御,则似好矣。泰舆曰,补脾之剂固好,而脉候略有数意。小臣之意,丸剂进御好矣。履亨曰,寿煃之言好矣。调理之剂,进御胜矣。镇台曰,今当春晩,补脾之剂,似好矣。显命曰,金寿煃之言,非专为用药,其言尽有义理矣。上曰,清心丸,更观而服之矣。寿煃曰,好矣。上曰,慈殿眼候差胜,而往往有复发之时,诚闷迫矣。显命曰,顷日自东朝,分付医女,以前所进天麻汤所馀,欲为继进,有所下教矣。应三曰,凡药物制置之久,则泄气易矣。虽进御似无效矣。上曰,以盐汤洗之则好耶?应三曰,好矣。上曰,天麻汤宜于眼部耶?应三曰,似有益于调理之道,而非专为眼部也。寿煃曰,盐汤似胜矣。医官等先为退出。显命曰,邸下昨进发散之剂,慎风好矣。上曰,必善摄矣。显命曰,即今患候,不至大段乎?象汉曰,坛上是树阴多风之地,而不无触感添加之虑。随驾一节,置之似好矣。上笑曰,予则以为因以起动则好矣。象汉曰,今虽以姑寝为定,趁其时若快复,则随驾亦无妨矣。上曰,若预知其不为随驾,则仍至难于振作易矣。象汉曰,岂至于如是乎?近闻东宫凡事,异于前日之安逸,颇有服劳之意云,甚可幸也。上曰,其服劳用于学则好矣。象汉曰,以讲学言之,每日三讲,而若疲倦,而辍多日,则其害不少,反不如每日一讲,而有不息之工矣。上曰,若得文义要约之讲官则好矣。一通读之,一通释之而已,则予亦无滋味矣。显命曰,肃庙冲年,先正臣宋浚吉,荐赵复阳曰,欲资学问,舍此人而更难得矣。晩年肃庙尝下教于庆恩府院君曰,赵复阳之劝学,甚矣。臣以为以此观之,五十年升平,实由于此矣。上曰,已有肥气,少有劳苦之事,则辄汗出矣。显命曰,不息之功好矣。上曰,予欲试之,顷日法讲时,以不悬吐,使之读而亦自能读之矣。象汉曰,以饮食言之,一番过饫,则更难下箸,读书亦然,而厌症一出,则无可救之术。终莫如勿忘勿助长,不废日课,从容不迫也。上曰,近来则颇好看书矣。象汉曰,有读而得之者,有看而得之者,看书亦好矣。上曰,赵明履是多读之文,元景夏是不读之文也。象汉曰,副学家法,元来以多读为主矣。上曰,予非夸矜也。顷日冕服制入时,见其衣长,则都承旨似亦讶惑,而顷见赠洪凤汉之诗,春日思夫人之句,似亦有所知之事矣。显命曰,硕大如此,此亦不是异事矣。显命问于象汉曰,声音果何如?上曰,声音则长者之声,非童子之声耳。显命曰,今明两年,别样劝读焉。若过今明年,则诚可惜矣。上曰,何必今明年,无非可惜之时矣。象汉曰,臣顷已陈达,而正如农家之五六月,分阴可惜矣。显命曰,殿下三十始讲学,其前亦必有读书之事矣。聪明睿智之如殿下,其可易乎?上曰,元良亦与我有异矣。显命曰,臣曾有所达,以如此东宫,而皇天祖宗,付之殿下。殿下仰体此意,而开导劝勉,以至成就然后,庶无负于皇天祖宗付畀之意矣。上曰,饮食之道难矣。慈殿朝水剌,申后始进御,夕水剌,夜深后进御。坤殿亦如此。故元良朝食,亦于申后始食矣。显命曰,若有他饮食所进,则至晩亦非异事也。上曰,别无好吃杂种饮食之事矣。显命曰,小臣情迹臲卼,其间候班及再昨动驾,俱不得参,而今日闻东宫有微感之候,故入来,而益增惶悚矣。象汉曰,户判之鍼灸呈辞,亦由于都监事云矣。显命曰,此是与臣相议事耳。上曰,过矣。若好事则相议,可也,而如此等事之相议,不知其好也。其时事,非但卿之未及觉察,予亦不及省得矣。显命曰,东宫患候,虽不至大段,而既闻微感之报,故元景夏亦入来云矣。上曰,入来耶?显命曰,来到城外云矣。上曰,李匡德下去耶?显命曰,病势沉重,故其时不得一肃谢军职,而玉册文制进后,又遭丧戚下去矣。上曰,勋府,国初基址耶?显命曰,闻是宗簿寺基址云矣。上曰,玉城府院君画像推之耶?显命曰,今日间入来云矣。上曰,其子孙何所业耶?显命曰,儒业云矣。上曰,欲用则何职为相当耶?显命曰,朝家欲用之,则何职不可,如典狱参奉等职亦好矣。上曰,亲功臣之子,谁为带职,而谁为无职耶?显命曰,海恩府院君之子吴彦耉才已出六,而时在罢散,仁平君之子李景祚方带小各司矣。其馀或在乡,或未及付职矣。象汉曰,昨日传教黄龙亭,今日详问,则是咨文笺文所盛,而香则有黄香亭云矣。上命承旨书传教曰,皇坛大祭,即如大享,受香时用黄香亭之意,分付。出传教象汉曰,昨日洛昌君所达,司饔院提调差出事,详考前例,则壬寅年间,有令次官差出之事,而其时则客使出来故也。上曰,然则待铨堂备员举行,可也。象汉曰,奉常都提调,以本寺提调,不可不备员之意,送言大臣。又以湖西道臣,不可不即为差出之意,送言要臣转禀,故敢达。上曰,今日为政,奉常提调,典牲提调,忠清监司有阙之代,差出,可也。出榻教象汉曰,向来金若鲁处分事,过矣。崇品重臣,斥补下邑,无异于窜谪矣。金若鲁兄弟,皆以受国厚恩之人,有向国苦心,故见忤于人,而规模坚确,初无逡巡占便之意矣。以李喆辅言之,亚铨何等职,而既有儒臣之言,则似不欲行公矣。上曰,任用之臣,存者几何?而皆欲玷污之难矣。调剂之事,在铨曹,故欲预为胁持铨曹而然矣。都承旨所达是矣。予于大臣事,诚慨然矣。其时予命大臣进前,而使卿书传旨者,予意则示处分之意,而大臣若有所言,则欲还寝矣。大臣曾无一言,退出之后,亦不陈箚,大臣事慨然矣。象汉曰,臣于其时,亦不无所怀,而大臣既不陈达,则小臣之径先开口未安,趑趄未果。今日适从容,故敢达矣。上曰,近来铨地,辄被惨辱矣。重臣是予重待之人,故姑令少避矣。象汉曰,固知圣意曲念,而以朝体言之,崇宰不宜久补于外,况既教以雅志,则尤不当罚之矣。上曰,卿之所达是矣。予欲下教于入侍,而大臣无入侍之事,故不得为之矣。守令出代已久,而前官犹且还仍耶?若不得还仍,则数易之弊,亦可虑矣。象汉曰,前例有无,臣未知如何,而臣之所达者,惜朝廷之大体也。古人云,自我作古。殿下既欲处分,则王者处分,惟当观是非而已,恐不必拘前例有无也。上曰,予于每事,不欲为一快字,故如是耳。前头大臣入侍时,卿考例以禀宜矣。诸臣遂退出。

○丁卯三月初六日巳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赵显命,副提调洪象汉,假注书赵有臣,记事官尹东星、郑恒龄,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方泰舆、金履亨、崔镇台、金宝润入侍。以次进伏讫。显命曰,近间圣体若何?连为动驾,而再昨毓祥庙动驾时,且值雨湿,不瑕有伤损之节乎?上曰,一样矣。显命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差胜矣。显命曰,昨闻东宫邸下,有微感之候,服药后何如?上曰,昨已下教矣。以予心气,其何能开讲?而古人言,我自乐此不为疲,元良不无厌读之症,故时或如此矣。象汉曰,若非风寒所祟,则岂有一二番生病之理乎?上曰,不读之馀,过读则或如此矣。显命曰,若是多读之故,则宜乎失音矣。上曰,休息则自可愈矣。显命曰,入诊何如?上曰,依为之。应三诊脉退伏曰,脉候左右脉度调均,而大体好矣。起鹏诊脉退伏曰,左三部安静,右三部微带数,而有滑处,大体好矣。寿煃诊脉退伏曰,左三部沈静,而有微数之意,似是节候当春晩之故,而右三部带滑亦微数,似是近间不进药之故然,而非谓不足,少有欠矣。此时补中益气汤进御,而丸药兼进,则似好矣。泰舆诊脉退伏曰,左右三部微带数,而大体调均矣。履亨诊脉退伏曰,左三部微带数,右三部有滑处,而大体调均好矣。显命曰,金寿煃之言,必有所怀,更询何如?上曰,依为之。寿煃曰,时当春晩,而节候相交之际,胃气易弱,凡事制于未发之前好矣。

○丁卯三月初六日午时,上御欢庆殿。昼讲入侍时,同知事申晩,特进官具宅奎,参赞官赵明履,参赞官金尚迪,检讨官李彝章,假注书赵有臣,记事官尹东星,记事官郑恒龄,宗臣海运君梿,武臣副护军金世元入侍。诸臣以次进伏讫。上读《周礼》前受音,自掌蜃掌敛,止大祭祀则共其接盛。明履读新受音,自令人掌平宫中之政,止而平其兴。上读新受音,自令人掌平宫中之政,止而平其兴。明履进文义,熬谷,以明儒槚相天之言观之,犹近世秫灰也。掌米粟之出入,辨其物云者,其物即米粟也。以岁时县穜稑之种云者,穜稑,是五谷之种也。晩曰,《诗传》注云,先种后熟曰穜,后种先熟曰稑。凡谷种各有异矣。上曰,注云九谷六米,此是九谷矣。明履曰,圣教好矣。明履曰,司禄,犹孟子班禄之义也。晩曰,班禄章云,诸侯恶其害己也,而皆去其籍矣。上曰,比喩则不紧,而犹今世党人为党,而恶其党名也。彝章曰,熬谷注谓置棺,副学引明儒之言好矣,而一说谓各从其地之所宜谷,而种之也。宅奎曰,闻三南老农之言,半验半不验云矣。晩曰,下番之言然矣。以大文见之,大体某地某谷好,某谷不好也。彝章曰,此下三大文,皆是量入为出,周家制法纤悉矣。上曰,古者亲耕,则使王后献种,其法重大矣。周家尤以稼穑为重矣。上掩卷。明履曰,既以知识言之,凡人有知识然后,能知自处之义矣。观人之法,彼则能有所守,此则无所守,预察其主张之如何,则无见欺之弊矣。上曰,朝贤而暮不肖,实难知矣。明履曰,殿下每为此言,朝暮变改之人,亦无主张而然矣。上曰,《论语》云,枨也欲,焉得刚。此皆由一私字而然矣。明履、晩曰,圣教好矣。上曰,人皆有良知良能,非不知孝于亲,敬于兄,而不能尽其道者,所守有挠攘,而无定故也。明履曰,真知则无如此之弊矣。人皆知食乌喙则必死,故不食。知其恶,如乌喙之不可食,则不为矣。彝章曰,不知而误犯,则犹是公罪,而知而故犯,其罪尤大矣。臣有所怀敢达。臣见差皇坛大祝,俄往肄仪,则奉纸榜官,以典籍差出矣。此何等重大,而事体诚为未安矣。上曰,进币瓒爵官摄行,亦为之耶?彝章曰,有之矣。上曰,此岂非重大耶?奉纸榜官,以曾经三品侍从人改定,而此后以此定式。今番差祭,当该吏郞拿处。出榻教明履曰,臣有所怀敢达矣。闵宅洙向日之疏,别无有意之事,而臣亦频逢,宅洙则渠亦非有意云矣,而大抵其疏,可谓不成矣。晩曰,大霈才行,此亦当入于荡涤中,而改正元无入于荡涤之事,故不得蒙叙矣。上曰,副学之言,上下矛盾矣。既无意见,而其疏如此,则其人可知矣。此等人将安用之?明履曰,臣亦非谓调用也。宅奎曰,臣待罪金吾,敢此仰达矣。轻囚昨已放送,而时囚尚多,朴宗城、柳征龟皆以不法囚禁,而此则不计罪之轻重,若有判断,则自可宥之,而金昌泽等,其所犯元非大段而不得蒙宥矣。上曰,关王庙守直官饬励已行,放送。出榻教上曰,夕讲为之。榻前下教诸臣遂退出。

○丁卯三月初六日申时,上御欢庆殿。夕讲入侍时,同知事申晩,特进官具宅奎,参赞官赵明履,参赞官李夏宗,检讨官李彝章,假注书赵有臣,记事官尹东星,记事官郑恒龄,宗臣海运君梿,武臣行副护军金世元入侍。诸臣以次进伏讫。上曰,元良随驾,俄命置之矣,还为置之。使臣先来中,有前衔人,使之帽带入侍事,注书出去分付。臣有臣承命出。明履读《周礼》新受音,自舂人掌共米物,止掌豢祭祀之犬。上读新受音,自舂人掌共米物,止掌豢祭祀之犬。臣有臣,分付,而还为进伏。上曰,望瘗甚不洁矣。何以则可洁耶?闾阎人埋于龙尾云耶?国家则还为埋安于阙内精洁之地矣。彝章曰,礼曰,埋之两阶之间。两阶之间,即人迹不践处故也。埋之隐僻之地似可矣。明履曰,非取其隐僻,取其人所易知之处,而埋之宜矣。彝章曰,语及祀典,小臣有所怀敢达矣。上曰,达之。彝章曰,鬼神之迹,即气也,而气者,即往来屈伸之谓也。祭祀之本,所以往中求来,屈中求伸之义也。上古以来,最重礿、禴、烝、尝者,以春夏秋冬而享之也,此所谓享之以气也。所谓气者,即节候之谓也。天王家时享,例用孟朔,而我国之规,只从上旬看。上命择日,故间或有节候未入前择日者。节候未入,则虽是正月,以气论之,便是冬也。虽是四月,以气论之,便是春也。然则间或有叠行冬祭,而阙春祭,叠行春祭,而阙夏之时,岂不大段未安乎?臣意则不必全用上旬,必择取节候已入后日子,似合礼意,而此事重大,非一筵臣所可轻议者。广询大臣及知礼诸臣而处之,何如?上曰,予常有讶矣。此言见得精深之论也。明履曰,曾前亦有此论矣。所谓鬼神屈伸往来者,非指气候而言也。彝章曰,屈伸往来,即鬼神之迹,而节候,即天地之屈伸往来。故所谓祭祀,往中求来,屈中求伸之义,朱夫子《楚辞注》,已言之矣。上曰,注书出去,《五礼仪吉礼序例》卷取来。臣有臣承命出取入。上曰,儒臣考出择日条读之。彝章读之。《五礼仪》曰,用上旬云云。上曰,《五礼仪》如此,故择日如此矣。必用上旬者,何意也?彝章曰,礼曰吉事先近日,凶事先远日,此似出于先近日之义然。节候出入,不可不看。上曰,事体重大,姑置之。有臣因承旨转达曰,译官姜福烨云者,来待于阁外矣。上曰,招来可也。臣有臣承命出招入。上曰,承旨问之,彼国有何事耶?夏宗问曰,彼国有何可闻事耶?福烨曰,别无他事,而凶歉,甚矣。上曰,乾隆政令何如云耶?夏宗问之,福烨曰,政令不明白云矣。上曰,顷者使臣状启,有乾隆巡行,皇后出迎之事云,然否?夏宗又问福烨,福烨曰,乾隆巡行蓟州有盘山,皇后出迎于盘山云矣。上曰,皇后出迎,异矣。上下教于夏宗曰,译臣退出。夏宗曰,臣于先来状启中,窃有所怀,敢此仰达矣。驿卒虽是微贱,既以王事,往役他国,或有身故者,则事当以公费,收尸以来,而乃以率去译官辈担当,已是不可。且到湾之后,有父兄子弟者,则或有运去者,而不然则弃置湾上,未得归葬故土,王者掩骼之政,似不若是。此后则身故于异域者,自朝家,永为定式,别加恤念好矣。上曰,分付道臣,使之运送故土,可也。出举条上曰,其译官外貌,似乎能对,而其所达甚未详矣。晩曰,初入侍善对未易矣。上曰,金世泰、安国彬辈能对矣。宅奎曰,译官中能通汉语者有数人,至于蒙学,几乎绝种矣。将来若有与蒙人相接之事,诚难矣。上曰,卿与倭人相接者想累矣。其形状果如何?宅奎曰,至于倭人,则比清人尤为异常矣。上曰,其上服何如?宅奎曰,所谓上服,如僧之长衫矣。上曰,容貌如何?宅奎曰,其轻躁无异猩猩,而其中亦有容貌俊秀者矣。上曰,倭人甚狡恶云矣。宅奎曰,人畏死然后,有忌惮不为之事。倭人则无畏死之事,不畏死然后,有何不可为之事?上曰,刑人亦用惨刑云矣。宅奎曰,我国之不及者,纪律矣。上曰,轻躁则似无纪律矣。上曰,注书出去,《周礼》校正件一帙取来。臣有臣承命出。上命承旨,书传教曰,以《周礼地官司徒》末章,郑玄共至尊潘灡戋馀不可亵之注观之,周公之严等分可知。朱文公戒子书曰,皮毛之属,皆当存留,毋致残亵,以重余不孝。以此推之,其重祭物可知也。予于凡享祭之物,食不敢亵慢,食馀命置洁地,亦不敢令人践踏,而噫,凡于不睹不饬之中,大小祭官,下至陵庙隶属,其皆能致敬于此乎?一欲饬励,今因文义而下教,以此申饬陵庙官吏,俾无亵慢不敬之弊。出传教上曰,视事温绎间,頉禀。出榻教上曰,曾经校书馆禀定四书广注,除国用件,进上件五件,进献件三件,分付芸馆印进。出榻教上曰,莫重下教,不即传命,其涉可骇。当该中官拿处。出榻教臣有臣取《周礼》校正件进伏。上览之,谓明履曰,与前所见者异矣。前则不具大文规模低书,而前注以小注样书之,此则为大文规式,前注亦字大矣。夏宗曰,此是今番自芸馆以进讲件刊出者矣。上使明履读《周礼》末卷跋文。明履读之。上又命读《周礼》初卷贾公彦序文。下教曰,此文中有难解处矣。副学试读之。明履读至一处,其文极难句绝。上笑曰,其文果难矣。副学难之矣。晩曰,其文果难矣。以副学之识,解之犹如此矣。明履更看数次,解释以达曰,此意如此,此意如此,乃读之卒篇。诸臣遂退出。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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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金尚迪。左副承旨宋翼辅呈辞给由。右副承旨严瑀坐直。同副承旨李夏宗坐直。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朴性淳仕直。事变假注书宋莹中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春川府使李义丰,兴海郡守李国辅。

○严瑀,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尚迪,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吴彦儒,以禁卫营郞厅,今日价布捧上事,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迪启曰,判义禁郑羽良一向违召,尚不膺命,揆以事体,极为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象汉曰,吏曹参议只推,即为牌招开政。

○金尚迪,以侍讲院言启曰,今月初九日大报坛望位礼,王世子随驾时,宫官不可不备员。而辅德李台重,兼辅德金时粲在外,兼文学闵百昌受由在外,说书朴师讷呈辞受由,兼说书未差,将无以备员,事甚未安。在外人员,似当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举行,与未差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尽数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陪从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启曰,因侍讲院草记,望位礼,王世子随驾时,宫官不可不备员。而辅德李台重,兼辅德金时粲,兼文学闵百昌在外,说书朴师讷呈辞受由,兼说书未差,将无以备员。在外人员,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在外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在外人员并改差。

○金尚迪,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金阳泽疏批已下,与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一体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徐宗伋在外,参判未差,参议沈星镇进,同副承旨李夏宗进。

○吏批启曰,判书徐宗伋在外,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又启曰,台谏、玉堂及春坊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忠清监司,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年九十妇人,令该曹抄启封爵事,载在法典,年九十妇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金镇商为大司宪,尹汇贞为大司谏,金相福为司谏,郑广运为掌令,权基彦为持平,李长夏为持平,南泰会、李圣檍为正言,洪羽汉为校理,申晦为修撰,权𥛚为兼知经筵,洪象汉为左副宾客,徐命臣为刑曹参议,赵斗寿为判决事,李堉为兵曹正郞,李昌谊为忠清监司,柳俨为奉常提调,权𥛚为典牲提调,罗亿龄为军器佥正,金乐祖为金川郡守,任玮为说书,李台重为兼辅德,赵载德为弼善,李耉龄为执义,尹得载为辅德,金阳泽为兼文学。

○知经筵元景夏,同经筵权𥛚,左副宾客元景夏,右副宾客洪象汉。

○兵批,判书李周镇病,参判具宅奎文所试官进,参议朴弼正入直进,参知郑亨复病,右副承旨严瑀进。

○兵批启曰,闲良权时规、赵锡圭、林处顺、梁俭先,或捉得恶虎,或拯活人命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系是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加资。

○以李世涣、朴弼文、兪亿基、朴缵文为副护军,南汉纪、兪彦好、李寿观、李寿凤为副司直,李思观为副司果,洪致荣为同知,南济极为佥知,李世恒为三田渡别将。

○注书李世泰呈辞,代以朴性淳为假注书。

○严瑀启曰,假注书朴性淳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尚迪曰,监试官奉牌人,使之修正以入,而尚不入之,牌去来,申饬,付标以入。

○领议政金在鲁八十六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金尚迪,以礼曹言启曰,来四月初八日行宗庙夏享大祭亲行事,启下矣。永宁殿依例同日遣大臣行祭事,知委何如?传曰,允。

○严瑀,以兵曹言启曰,在前王世子阙内殿庭行礼时,兵曹都摠府陪卫,无磨炼之事矣。今此大报坛望位礼随驾时,虽是阙内,相距稍远,与殿庭行礼时有异,陪卫诸节,参考出宫时例磨炼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柳万重,以户曹言启曰,各道钱谷,御览会计,例于翌年二月二十五日,启请受出,晦日内修正入启。而咸镜道会案,以各邑文书,未及齐到,限内不得上送之意,自都会官,粘移頉报,故当该守令,从重推考。御览会计,待其会案上来后,修正以入之意,入启退限矣。咸镜道会案,今才来到。御览会计受出,依例修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汉城府言启曰,近年以来,江路不顺,每当风雨,沿江诸处,覆船渰死者相继。西南两部部官,以各人拯活之劳,连续报来,而此等事,虚实易混,名为激劝,而实开侥幸,故本府姑皆置之。各该部官,枚举江民辈等状,以济活路塞,有开后弊之意,请报不已。今此拯活,果皆实状,则一切防塞,亦恐非劝后之道。不得已累次行查,只以若干人别单以启,令该曹,考例禀处,何如?传曰,允。

○严瑀,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分授惠化门南边及鹰峯东边、西边合七处,体城改筑处,女墙涂灰,以日寒待今春举行事,前冬已为启下矣。今三月初十日涂灰始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副修撰金阳泽疏曰,伏以圣孝格天,休庆滋至,恭惟我大王大妃殿下宝甲载回,徽号诞扬,凡在含生,孰不蹈忭。臣则待罪西邑之日,忽伏奉玉署除旨,仍又驲召,继下闻命,惝恍罔知攸为。去就一节,置而勿论,恩除之下,又值国有大庆,义当竭蹶登途,及期上来,一疏陈吁。而灾年邑事,修勘差迟,重触寒感,趱程无由。以至日限逾过,从班不备,致勤特教,荐下拿命,惶懔之极,罪无所逃。仍伏念朝廷百官,必重馆职,君德辅导,专在讲官。文学才猷,苟非一时隽望,则莫宜居之,若臣者顾奚取焉?以言于经术,则句读之学,亦既未习,以言于才具,则尺寸之能,又无可称,特一庸陋牛马走耳。冗官庶职,犹且不堪,今卒以经幄论思之责,一朝加之,而不少留难,鶢鶋之飨,麒麟之楦,纵有观瞻之荣,独不为有识之嗤点乎?此殆掌选者,不慎抡择,聊欲玩人,重以圣上博取之意,无一弃物,致此误恩。而堂堂清朝,群彦林立,岂必以如臣庸品,苟然充数而后,方可谓了一代之才耶?今臣苟不揣量本分,徒以宠荣为幸,抗颜冒出,挟册登筵,随人口吻而止,则奚但私心之悚恧,必将厚玷于名器。臣虽蒙𫘤,岂敢为此?抑又有本来情迹之穷蹙者,此则前既备举于章疏矣。处地臲卼,分宜谢迹于名途,身世孤畸,久已灰念于清班。区区微谅,划志已固,辜负恩数,极知罪戾之罔赦,而广义大防,不可放倒也决矣。天牌降临,承膺无路,随诣陈恳,自外径归。伏乞圣慈,俯赐谅察。先递臣职名,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尔馆职,追惟尔父。尔父昔年为此任,今日尔复为此任。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传于洪象汉曰,修撰金阳泽上疏及批答还入。

○司谏李光湜疏曰,伏以臣之情势,岂容复厕于台端?而适因试事严急,冒没承膺,竣事之后,宜即自处,而又值动驾,继辱牌召,礼重陪扈,黾勉暂出,而非敢为仍因蹲据之计也。况日昨宪长之疏,又添臣难安之端,臣不欲更提,以伤笃厚之风,而其不自反则甚矣。臣窃为之慨然也。且臣老母,风痹之疾,积有源委,长在床褥。近因调摄乖方,诸症倍剧,真元大陷,寒热迭攻,吐泻兼发,殆若顷刻难支。臣左右扶护,焦遑罔措。以此情理,万无离舍供职之势。玆于召牌之下,随诣阙外,陈章暴恳。伏乞圣明,俯垂鉴谅,特许镌递臣职名,以便救护。仍治臣违傲之罪,以昭法纪,千万幸甚云云。

○持平李寿观疏曰,伏以臣,试事已竣之后,宜即反命,而家伻来传老母病重之状,臣闻来方寸煎灼,不能按住。臣母今年七十六也,素多疾病,气息绵缀。日昨偶失调摄,寒感添剧,多般药饵,不得显效。臣以终鲜之人,急于省护,玆敢趋诣阙外,拜章径归,臣诚死罪。伏乞天地父母,亟赐镌递,俾便救护,仍治臣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云云。

○持平李寿凤疏曰,伏以臣母,笃老且疾,数十年来,殆无旬日差安之时。近自冬春以后,添感剧痛,气力益脱。左右扶将,在子惟臣,臣不敢一日离侧。试院监试之命,继下于真殿陪还之馀,黾勉畏义,不遑言私,浃辰牢锁,如坐针毡。今于竣还之路,家僮数辈狎至,闻臣母宿疾复作,昼夜叫苦,臣方寸熏灼,耐住不得,忙投短章,自外径归。伏乞圣慈,俯赐矜察,亟许镌削臣职名,俾便救护,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不胜万幸云云。

○正言李思观疏曰,伏以臣之偏母,望八笃老,重以数十年奇疾,床席沈顿,居恒懔懔。臣朝夕亲侧,左右扶护,实无离舍从宦之势,即知旧间,所共悯怜者也。日昨谏省除命,忽下于临试之夕,召牌狎临,往役为急。臣诚且感且惶,不敢言私,竭蹶入肃,抑情赴试。弥旬锁院,度日如岁,方寸交乱,寝梦不宁。及至竣事,家信在门,闻臣母宿症,添感于近来乖候,寒热呕逆,全废饮啜,元气神识,比臣在家时,不啻一层澌缀。臣一闻此报,五情爽越,实无以顷刻按住。非不知毕试复命之为重,而急于省护,拜章径还。伏乞圣明,俯赐鉴谅,亟递臣职,仍治臣罪,以便将护,以肃纲纪,不胜万幸云云。传曰,四台臣之章,业有处分,其人今无可答,给之。

○正言柳謇疏曰,伏以臣之情病,岂有冒出之势?而日昨除命,适下于试事迫头之际,臣严畏分义,不敢不强起承命。而累日处冷,宿病转剧,气上而头目眩晕,痰壅而胸膈瞀闷,兼以两眼疼痛,不能视物,试事才毕,仅仅诣阙,陈疏见却,归即昏倒,涔涔不省。虽使臣无情势之可言,即此病形,实无奔走供仕之路。况踪地之危蹙,终有所不可冒进者乎?玆于天牌之下,不敢坐违,强疾随诣,投章径归,臣罪于此,益无所逃。伏乞圣慈,亟命镌递臣职名,以严国纪,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固不敢以台阁自处,而耿耿愚忠,销铄不得,略此布露于紸纩之下,惟圣明之澄省焉。顷日阴虹之异,实是史牒之所罕有。未知祸机,伏在冥冥,而仁天之示警,乃如是耶。呜呼,殿下忧勤惕虑,至诚图理者,二纪于玆,而治效愈邈,百度解弛,灾异之生,殆无虚岁,臣诚莫晓其所以也。臣伏闻殿下,于遇灾之日,引接大臣、诸臣,讲究消弭之策,甚盛举也。听闻所及,孰不感叹?而犹未见有实心实政之著于外者,毕竟不过略减方物,略示抑损之意而止,如是而果可以转灾为祥耶?臣之所不敢知也。近年灾异之荐叠,言之支离。星月相蚀,彗孛经天,以至冬雷夏雪之灾,无非可惊可愕。方其有灾之时,人心无不惊惧,及其久而无应,则遂复恬然妥帖,或有以为天变不足畏。虽以殿下惊动之念,亦安能久而不懈,一如遇灾之时乎?天之降灾而警告之者,乃所以仁爱我殿下也,玉成我殿下也,而其所以消弭之策,草草如此,终未有以大警动、大振作,则其何以仰答天谴,而回否为泰乎?臣谓弭灾之方,不为不多,而避殿减膳,亦不免终归于文具,惟有求言一事,为第一急务。远而历代贤辟,近而我朝列圣,无不以此为先者,岂无以也?我殿下即祚之初,亦尝行之矣。比年以来,一切废之,诸臣有以为言,而亦未蒙俯施,岂殿下御临既久,洞察情伪,以为一国之人,虽有所言,必无可以仰塞圣意者,而又恐生出别般闹端,以伤圣世和平之治故耶?臣窃观今世,未见真有识时务之俊杰,以殿下之聪明英睿,俯视群下,则圣虑之及此,固不异也,而古人以无好人三字,谓非有道之言,亦安知草野之中,不有忠言之可采者耶?伏愿殿下,亟降明旨,广询刍荛,以为弭天灾、寿国脉之图焉。且臣于近日之言路,窃有所慨然者,台谏论一宰相,则其当之者,必极口诟詈,以快其心。又有声势之相连者,旁出而搏击之,必令不容而后已,而又或以危言险辞,恐动而诬捏之。殿下亦虑任用者之不得安于朝,而深恶言者之生事,故又从以扶抑之。即今言路,萎薾欲绝,虽百方扶护,尚患不振,其忍摧折而椓伤之,使在耳目之任者,惴惴然以苟安为谋,而不能发一言耶?此在宰相之有进无退者,则其为利固大矣,而在国家,则自废耳目,抑何利焉?识者之忧固已深矣,而向来韩光会之谄附铨地,驳罢言官,实是曾所未有之事。岂意清朝论思之地,乃有此鄙污之人耶?洪得厚之草草一语,不过一时相规,而光会新登瀛选,乃为一宰相,不顾公议,反为此媚悦之语。如许意态,令人代羞,一世之嗤点,久而未已。不可以事过而置之,宜施谴削之典,以愧其心焉。割剥之风,未有甚于近日。载宁郡守李谦佐,为人暗劣,委政奸吏,到任以来,专事掊克,一境愁怨,如在水火。金川郡守许槃,性本贪污,谤多善事,及授本郡,恐速台评,一不历辞于多台,忙急下去,体例所关,莫不骇惋,并宜罢职不叙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懔惕之心,其常不弛,其勉是矣,可不自勉焉?韩光会事,曩时处置,虽不能得中,今者之请,其涉过矣,递差宜矣。然洪得厚果有是事,则其处身之鄙,不可比于处置之儒臣,而宰臣陈章,亦欠忠厚之风,则何过于儒臣,而若不闻乎此等乎?予意则此亦专不由于公心。许槃事依施,李谦佐事,风闻其难准信,果若此,亦不可止此,拿处宜矣。

○知中枢权𥛚疏曰,伏以臣犬马之齿,今已七十三矣。神识消耗,精力澌竭,宁有一分奔走效劳之望,而数十日内,三拟考官之望,向日监试试役,恰满一旬。澌抄劳攘,贱疾一倍危剧,伏枕㱡㱡,迄无生意。此则犹以一身疾病为言,有不足烦溷,而偏母宿症,本来沈顿之中,重添于近日风寒,寒热交攻,痰咳尤剧,昼夜叫痛,饮咽全废,日事药饵,未见分效。臣以独身,左右扶将,实无暂时离舍之势,日昨陪扈之班,亦不得进参,只得祗迎路左而已,分义亏缺,惶陨方切。不意玆者,试牌荐降,不敢偃然坐违,暂抛刀圭,趋诣阙外,略控短章,敢陈危迫之恳。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怜,特赐罢免,俾得安意救视,以伸人子至情,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护焉。

○副护军李匡德疏曰,伏以臣于前冬,获叨京兆,病未祇赴,敢投辞本。千万意外,恩批特降,追思深于先臣,谬奖隆于贱身。提往事而示嗟叹之意,谅至情而垂矜怜之旨,此非常之渥也。不但今日朝臣之所稀有,抑亦旷世史籍之所罕闻。然而加之于百有可罪,一无可取,数十年逋慢偃蹇,疾病将死之臣,在朝政虽未免为过误,在臣身则光华极矣,荣侈大矣。是其木偶石人,尚可鼓舞踊跃。臣虽至顽,亦一含生之类,瞻天叩地,震薄陨结,又非言语笔牍,所可形容者。区区感激之衷,无以自达,惟有走伏阙庭,百拜稽谢,而其时天气尚冻,风痰喘满,寸地不能自运。延至春初,递付军职之后,始得担舁入城,而即添伤寒,出入死生,首尾数十馀日,因此而入谢军衔,又未免稽缓,此又臣难赦之罪也。臣之淹留京辇,已三朔许,既重经寒疾,又新遭期戚,丧威之馀,真元积败,宿患喘病,日渐层加,医药技穷,见者皆以为必死,而春冷未解,京城薪桂之地,尤不合将息病躯。臣万不得已,复寻乡路,要为就暖调病,安意归尽之计。臣之孤恩负义之罪,到此难逃。伏乞圣明,亟命有司,治臣前后罪状,以警具僚,以肃朝纲,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追惟往事,心自悔矣,遥忆先卿,心自怆矣。上京之后,一欲召见,国有多事,欲召不果,今览卿章,知卿寻乡,心甚觖然。卿体此意,待少愈而入城,予当召见焉。

○平安监司李箕镇疏曰,伏以臣于前月承批之后,又因微感,素患燥渴之症越剧,而几殊者屡日,气厥而火炽,神迷而识昧,殆不作阳界上物。数行文字,亦无以缔构,遂致疾痛之呼,久阒聪听之下。虽以天地之仁,父母之慈,亦何由俯烛而垂怜也哉?臣每奉特教,窃自谓日月高悬,容光必照,如臣病不堪任之状,固圣鉴之所已悉,而特以重藩体,姑不欲轻其递耳。庶几早晩,必有处分,只合泯伏,恭俟明旨。极知冒昧渎扰之为死罪,而仰首鸣号,不能自已者,夫岂臣乐为哉?顾臣所叨,是何等责任,虽在平日,尚不容垂死贱臣,作一养病之坊。矧今数十州生灵,举在水火中,为道臣者,正须奔走抚循,不遑宁息,而臣乃长时委席,与鬼为邻,昏昏泯泯,都无所事,四五朔以来,坐衙者仅数日。吏慢犯科,而臣不能纠其奸,民穷愬闷,而臣不能通其情。春序已阑,而行部无期,使一路上下,不复知有按察。如是而一任尸居,无所变通,安在乎重其任也?至若江边监赈,虽有奉命之人,而馀外灾邑,其数尚多。缘臣病不事事,致误接济,使国家赤子,不免于塡壑者,将不知其几。臣于病中,每念及此,忧懑悚懔,惟遄死之是求也。抑臣所大惧,则又别有在焉。假使仓卒之间,边陲有事,意料之外,客使入境,则臣虽欲自拼躯命,以效驱驰,决知其办不得。在圣朝使臣之体,与其及陷大戾,始拟重律,曷若早为之所无,贻累于国事也哉?臣情穷理极,言不知裁,罪尤万死。伏乞圣明,亟将臣藩任,快赐递改,仍勘臣负犯,昭示典刑,使公私俱幸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藩任体重,赈政方殷,卿勿过辞察任。

○左议政郑锡五箚曰,伏以臣,疾病绵缀,委顿床席,今至十数日,而素患诸症,无少加减。皇坛摄祀,未得塡差,昨日动驾,亦未祗候。罪积慢蹇,分义亏缺,病里惶蹙,措躬靡所。伏乞圣明,亟命攸司,治臣违傲之罪,少安私分焉。臣于式年科场事,窃有迷见,拟于入侍详陈。目今病势,实难起动,而讲场已毕,覆试迫近,不可不及时禀定,故敢此仰陈焉。凡大比覆试之规,计其讲画,分为东西庭,画数多者,悉属于东,待以出身,画数少者,属之于西,制述比较,而讲画若准三十三人之数,则虽设西庭,元无舍讲画而取生画之规,盖设科之意,重在讲画故也。故入格者多,则虽十四分以下,皆送西庭,入格者少,则十三分半,亦属东庭。临时分排,一随讲画人之多寡,元无执一之规,先朝戊子辛卯,可以监矣。今闻比年以来,无论讲画之准数与否,十三分半以下,皆送西庭云。凡讲试得准画者绝罕,而未准者居多。若如此则虽入格数少,应参东庭之人,亦将尽送西庭而比较之。不但立落之际,多有冤屈之叹,制述编次之间,或不无意外之谤,则俗所谓我朝公道,犹在讲经科之说,又将致不公之讥矣。岂不惜哉?伏愿圣明,亟命该司,详考旧制,作为定式,以重科制,且防后弊,不胜幸甚。俄者史官之还,略陈调理趋承之意,而开场期迫,不可迟待,因陈已写之箚,尤增死罪。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今者箚陈,可谓知时弊,予意亦如此,而首揆所陈,其意甚详,故已谕箚批,而以卿箚推之,生画制述,宜有申饬,此则亦下教,是可谓用两相之意也。顷者所陈,意盖是矣。其于僚相,虽或有不叶者,职在大僚,务为消详镇之,史官回达,待卿登对,而噫,首揆之批已谕,卿亦昔日簪笔之臣,而盍量乎?此卿须顾今日之国事,其即视事,用副此意。

○右议政闵应洙箚曰,伏以臣,踪地兢危,疾病沈顿,虚縻重任,一味蹙伏,慢蹇之诛,瘝旷之罪,与日俱积,而圣慈曲庇,诛殛不加。乃于昨日讲筵,特遣史官,使之入侍,臣诚不胜惶感震越,莫省所以。到此地头,固当不计情病,竭蹶趋诣,而第臣床笫危喘,万无自力起动之路,终未祗承召命。罪上添罪,惶懔冞切,达宵绕床,无地自容,席稿私次,祗俟严谴,而窃伏念,以臣庸陋,过蒙拂拭,起之于三黜之馀,置之于百僚之上,畀以调剂之责,勉以䌤纶gg弥纶g之政。揣量愚分,环顾时势,颠沛之患,自知必至,感激恩造,黾勉冒出,耿耿一念,祗欲图报万一,而或虑圣心之偏激,深慨世道之波荡。妄拟先正本源,而以救方生之末弊,明辨是非,而不为目下之弥缝,其所入奏出箚,无非以此惓惓,而诚浅辞拙,实未能孚圣听,而赞圣化,内自循省,未尝不叩心而惭悚。今又仍一铨望之可否,葛藤转生,以致渊衷激恼,疑之以起闹,饬之以义体。区区所执,未蒙见谅,每闻筵教缕缕,忧慨时象,则惶汗交下,臲卼转甚。臣之辜恩溺职之状,于是益著,更何借手,而䩄然冒进乎?况狗马贱疾,每当春夏,辄必添剧,近又渐有复发之势。方拟乞暇调治,而连值朝家多事,未敢言病。劳惫之馀,宿症大作,转辗层加,日夜辛苦。许多丑秽之症,虽不敢缕陈,而癖气厥逆,头势极猛,精神眩昏,气力澌缀,㱡㱡床箦,无路蠢动。此槪源委深痼,差歇未易,前春发作,至于请得长暇,多般医治,仅得回甦,则即今情迹之不安,顾不暇论。顾此病状,虽欲强起供职,其势末由。此时庙堂,尤岂可一任臣养病,以致机务之积滞乎?玆敢更冒万死,申暴危恳。伏乞圣明,曲垂谅察,亟削臣职,仍勘臣罪,以幸国事,以安微分,千万至祝。臣无任陨越踧踖之至。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噫,此何大事,初何相执,其复撕捱?予虽诚浅,欲谕不谕,非恒日之所为。顷者批旨,意盖在乎玉成卿等,于卿等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以此撕捱,非予初料。噫,大训之后,国是既定,近者处分之后,几年拂郁之心,盖亦纾矣,而卿之此等系着,是亦旧心,是亦旧心,今何有复正?今何有复辨?金瓯新卜之日,此等之心,刷涤事我,是所望于卿也。故乃有此批,而卿盍自勉,而过为撕捱,此非予所望,此非予所望,是岂他哉?由予诚浅,由予凉德。卿之一日撕捱,增予一日之诚浅凉德,二日撕捱,增予二日之诚浅凉德。此正首揆批旨中,欲谕而无人,欲质而不应者也。噫,卿之释褐,虽在予嗣服之后,顾其本,即乔木世臣也。胡忍为此?胡忍为此?目今国事之若此,惟在乎卿等。卿等若此不已,此亦首揆批旨中,所谓不知税驾于何地也。卿须体君臣之大义,顾今日之国势,安心勿辞,即起视事,宽我此心,宽我此心。

○领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病,近复挟感添剧,昏昏委呻,且方在朝夕应递之中,宜不敢与论朝廷事,而目下有关系典宪,不容不言,而亦不可蹉过今日者,故敢此略陈焉。伏见左揆箚本,论式年会试事,而以讲画若准三十三人之数,则虽设西庭,元无舍讲画而取生画之规为言,又以十三分半之皆送西庭为非,至请作为定式。批旨姑未下,而窃恐僚相,未及审考于科法本意也。式年会试之规,初场试以讲诵,中场、终场试以制述,通计画数,而选取三十三人,此载《大典》及《续大典》,法意甚明也。国朝盛时,明经之士,皆尚文义,仅诵章注,讲画多者绝寡,故其得连画者,皆试以制述,而充其数矣。中古以来,讲生渐繁,不得不以多诵善诵,为斗奇争雄之计。为试官者,又不得不峻考而强抑之,以约入于数内,亦势也。然必令十四分以上,未满卅三之数,而所馀一二窠,以待制画而充补者,此所谓生画也。倘或优画不多出,并计十三分半以上,而尚有一二馀窠,则十三分半,自当入于东庭,不然则归于西庭,亦固也。从前一无尽准元数而入于东庭之例,盖如是则只可以讲经了当,中场、终场设之何为?而当入西庭者,亦岂肯无义而入赴乎?今番讲画,十四分以上,为三十一人,十三分半,为二人,若许尽入东庭,待以出身,如僚相箚语,则此三十三人外,必无一人赴试。然则中终场制述之法,将不期罢而自罢。若曰中终场是文具,只为定其坐次云,则此乃殿试事也,非会试之意也。科法至重,三百年金科玉条,何可一朝,全然弁髦之乎?臣意则今番亦一依前例施行,稍存祖宗朝一脉法意,有不可已也。且臣于湖西伯之尚不差出,深有所慨然者,都政之过时至此,而新吏判方在湖营,出代促送,一日为急,而伊日政既留窠不差。伊后亦无自上特教,与自下提请,视之缓缓,有若无甚紧急者然,此何故也?亦乞亟命牌招政官,开政差出,趁望前发送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左揆箚陈,意在闷时弊,惜多士,而予亦以为,讲经科制述生画,国初设置之意,固不若此,而末梢不过为文具生画,心常不然。然目今世道,莫若遵守旧制。卿箚所陈甚详,依近例为之事,分付试所。而噫,今之国事,可谓寒心。欲谕大官而无其人,欲质彼苍而高高不应,将所谓不知税驾于何地矣。噫,今予所为,只上而享上,下而讲学,而享不能自致其诚,讲不能以致诚正,心耗之中,气又衰矣。做一事,行一政,其诚难矣。噫,卿以昔年迩班之臣,逮事于我,官至大僚,而予之所恃者,惟卿等二三人,一相已故,一相去位,而昔之盐梅之相,惟卿一人。噫,卿之事我,今几年乎?其君则昔之黑发,而今已皓矣。其相则昔之强健,而今又衰惫,其虽及此时而共政,尚犹晩矣。若此而更待何时?调摄已久,昔疾几瘳,寻单阅岁,廉隅可伸,此等之时,岂若是迈迈?卿须瞻望西郊之暮云,闷我今日之慨世,安心勿辞,即起视事,用副日夕之望。

○传于金尚迪曰,三大臣批答,遣史官传谕。

○丁卯三月初七日丑时,上御欢庆殿。承旨入侍时,右承旨金尚迪,假注书赵有臣,记事官尹东星,记事官郑恒龄入侍。承、史进伏讫。上曰,监试官违牌几人耶?尚迪曰,或陈疏、或在外矣。上曰,向日式年覆试,台官承牌济济矣。尚迪曰,然矣。上曰,予意以为有如此之弊矣,果然矣。上曰,注书出去。李光湜、李弘稷试毕后,自阙外陈章与否知来。臣有臣承命出,知两台事而入。因承旨转达曰,李弘稷阙外陈章言,兵判重推事及把守将依军律事,李光湜阙外陈身病疏还给后仍归,昨以处置出牌,则以亲病陈疏云矣。上曰,承旨书之。仍呼写传教曰,顷因监试官,其时承牌,可谓济济,而一自试毕后,不为复命,三台一时陈章,此则王者,以孝为治之道,岂曰为非?而但事则巧矣。既赴阙外,暂时复命,其何难也?而赴试之外,不肯诣台而陈章,其在事体,已涉寒心。五台之不为复命,阙外陈章,亦涉骇也。而武试毕后,柏府、薇垣长官寻单,一则过矣,一则无端,则政院之直为捧入,可谓曲循。若欲树纲,宜先此等,陈章入启,不为复命,三台并递差。阙外陈章,亦不复命,五台并罢职。呈辞径捧承旨,从重推考。出传教上曰,当该中官,殿中出入,行步缓缓,拿处可也。出举条上命承旨,读领左相箚,下教曰,予今则看文字,亦未晓其意,承旨解其意而达之。尚迪读一遍,达曰,臣未谙于明经科,故箚意不能详知矣。上曰,左揆规模,每事本不断定,其意盖斟酌而知之矣。上曰,有处分然后,今日儒生,可以入场矣。呼写传教曰,相箚之批,方谕讲生,东西入庭之规,一遵近例,而西庭取生画之际,另加精选,俾无多士称冤之弊事,分付试所。出传教上曰,注书出去,即速分付。臣有臣承命出,分付而入。上命承旨,呼写传教曰,朝臣之虽撕捱者,谢命之后,不递之前,职名自在,况不过寻单不彻者。凡动驾之际,以便服迎君,事体不然,此后则严饬。出传教承旨问开政乎?有臣答以俄闻吏议,纳牌不进云矣。上曰,何事也?尚迪曰,昨日儒臣所达,铨郞拿处之事,吏议当之云矣。上曰,然乎?然则亦如何矣?命承旨,书传教曰,以吏曹参议陈章推之,此非郞厅之过。其寝拿处之命,当该堂上,从重推考。出传教书讫。上曰,今则更无撕捱之端矣。使注书,即为分付。臣有臣出而分付后,还为进伏。上命承旨,书任璞疏批,笑而下教曰,初则其言太过矣。今来中辍,亦涉如何,而如此矣。尚迪曰,文人之用文字,易至于此矣。又书柳謇疏批时,上曰,韩光会处置措语,予忘之矣。承旨知之耶?尚迪曰,言出私憾,不成事理云云矣。上曰,私憾二字,何必为媚悦铨官耶?尚迪曰,言出私憾云者,诚如何矣。其处置,臣亦以为,未必其得当也。上曰,若然,则洪得厚实非矣。且渠之意见果如此,则并为之,可也。上曰,今则监试官进去试所耶?臣有臣因承旨转达曰,俄者落点中,监试官一员陈疏,未承批云矣。上曰,然则注书出去,监试官望单子持来。臣有臣承命出取入。尚迪曰,贼之一字,于人臣何等危怖,而今则斥人之言,辄称贼变,由此而渐生乖激,世道日益偸迫矣。臣自初引天章阁故事达之者,意有在矣。愿殿下,务使彼此世臣大家,偕至大同焉,此机不可失也。大训之后,以苦心调剂,告于庙,则使彼此,和平大同,无乖激之心然后,殿下庶有辞于列圣,而臣等亦免罪戾矣。且今之言事者,未必皆非也。殿下察其人,而时加收用,似好矣。上曰,监试官俄才处分,而今难变改。铨官牌招开政,台官之阙差出,使之进去试所,可也。诸臣遂退出。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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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金尚迪。左副承旨严瑀坐直。右副承旨李夏宗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在外。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朴性淳仕直。事变假注书宋莹中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雨雹,状如豆。

○洪象汉启曰,领议政金在鲁八十七度呈辞到院,而以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金尚迪启曰,左议政郑锡五箚子到院,而以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曰,领议政金在鲁箚子到院,而以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传于李夏宗曰,侍卫及时刻单子,趁早入之。

○传于金尚迪曰,仪注则亲传香时,以翼善冠、衮龙袍磨炼,承旨则以黑团领当入侍,而香祝祗送后,当奉安香亭矣。今番则当以冕服亲传香,承旨亦当以朝服入侍,而亲传香,奉安于香亭后周回时,当为祗送,以此分付。

○又传曰,昔有两次随驾云。今番世子亦随驾,昔之前例,即为考禀。

○传于李夏宗曰,东宫随驾时,有挟辇军耶?问启。

○领议政金在鲁八十七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洪象汉启曰,今日诸承旨,当为斋宿,而左副承旨宋翼辅三度呈辞,昨日入启,尚今不下,将无以备员,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递差。政官即为牌招开政,而但承旨举行。

○又启曰,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徐宗伋在外,参判未差,参议沈星镇进,右副承旨严瑀进。

○吏批启曰,判书徐宗伋在外,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承旨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下批后即为牌招入直。

○以徐命臣为同副承旨。

○兵批,判书李周镇引入中,参判具宅奎文所试官,参议朴弼正入直进,参知郑亨复病,右副承旨严瑀进。

○以宋翼辅为副司直,朴性淳为副司正。

○传于严瑀曰,承旨前望单子入之。

○金尚迪,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校理洪羽汉时在全罗道扶安县任所,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启。

○洪象汉,以司饔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言启曰,本院进上磁器,燔造所用白粘土,每年秋掘取于杨口地,而春川、狼川、洪川、麟蹄等四邑,定监色,春秋分运,自是定式。而上年秋运之土,解冻后亦不输纳,故四邑监色,各别重治后,及期运纳事,再三移文本道矣。即接燔造郞厅牒报,则四邑只以若干白土,塞责运纳,故燔役之停废,将在目前云,事事稽缓,莫此为甚。四邑守令,姑先从重推考,色吏拿致营门,各别刑推后,未运白土,即为陆续输送燔所之意,分付道臣,何如?传曰,允。

○左参赞郑羽良疏曰,伏以臣,以庸众之身,为禄仕之仕,出处去就,初未尝敢以古人自命,特碌碌恒俗而已。然务以求臣心之安处,以为辞受之大致,此臣所以虽不敢以古人自命,而亦不敢苟焉者也。向者圣上之为贱臣,地隆至稳,便于僇辱。颠沛之馀,即进其官,又虑其碍于廉义,难于进身,则即累解其任。不知古今君臣之际,亦有是否。夫德意之深厚如此,而徒守私义,不思奉承,则又求之臣心,有不自安者,而且其事敦匠,是臣子之所宜自效者,故臣主臣不得不承命焉。臣又无状,董工不谨,宜勘重典,而肆赦之恩,姑从眚科,臣实惶感罔措。然事役既讫,而若遂因缘蹲冒,则又求之臣心,有大不安者,故臣又不得不积逋严召焉。凡此皆求所以安于臣心而已,夫末俗之仕宦,多在于荣名禄利,孰有行道之仕哉?然若击之而不去,辱之而不知恶,又其每下者,而即大夫士之以为愧者也。不敢以身蹈之者,诚恐伤臣羞恶之本心,而仰累圣上知遇之恩也,有死而已。变动无路,仁慈庇冒,诚念臣婉曲无望,尽将臣本兼,亟行镌免。仍令选部,勿复检录,俾得杜门歌咏圣泽,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既谕下教,今者饬勉于卿,岂徒为卿?实为世道。卿其勿辞行公焉。

○持平权基彦疏曰,伏以臣于前冬待罪本职也,与谏长、儒臣,同参于三司合启矣。谏长、儒臣,则斥补远邑,臣则只递本职。其后严教继降,诲责备至。臣诚惶愧欲死,历累月而不知所以措身也。臣虽碌碌,无足备数,而顾其职则台阁也。殿下平日,意轻台阁,甚或至于奴诟而豕视之。况臣至愚至微,不能奉体欲停之圣意,而乃与平素异己之人,合辞联名,以拂殿下之所欲为,则宜殿下疑怒摧折,无所不至也。此莫非臣行己无素,事君无状,不能见孚之致,尚谁尤哉?且此一事也,而殿下则或以外补,或以递职,勘罪差殊。大僚则或许以台体,或斥以趋时,奖诋判异,轻重爱恶,乃在本事之外,此臣之所未晓,而继之以慨然者也。从今以后,台端一步,即臣永谢之地,而同事诸臣,尚在远补之中,官职去就,尤无可论。乃者除命,忽下于多台特罢之馀,仍以监试召牌踵临。臣怵分畏义,虽欲承膺,廉隅大防,有不可坏,铁壁在前,进身无路,祗诣阙外,拜章径归,臣尤死罪。伏乞亟递臣职,仍勘臣罪,以安私分,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领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昨日,史官临宣圣批,而于臣所陈科事,下答者外,忧慨国事,责勉辅相,至以微臣之去就,重勤圣念,援谕古今,辞旨恻怛,间有不胜其感激呜咽者。奉读累回,无以为心,实不知措此身于何地也。臣自少气弱善病,不比恒人,而虽然苟得处散摄养,无甚贼伤,则年未七袠,岂遽衰朽至此哉?以前后劳悴与经历险艰,较之于臣之孱骸薄力,则得至今日,亦云幸矣。昔之强所难强,犹得支遣者,今则少有失摄,病必随剧,虽欲强而末由也已。圣教槪以诸葛亮追先帝报陛下之义责之,臣虽无状,敢忘斯义?而有其身然后,可议于报国。今臣自分就木之不远,惟期结草于他生,身之不存,国何由报?念及于此,惟有涕泗。圣上若推盖帷之恩,特许鞶带之递,则心先安而身无挠,更加尽意调治,或有万一得生之望。不然则心病转剧,身气益陷,毕竟有死而已,此所谓得之则生,不得则死。殿下之哀之也命,不哀之也亦命,臣复何言哉?臣尸位黄扉,十有三年,宜退已久,而讫今蹲冒,蔑效涓埃之报,徒积锺漏之讥。舆儓之嗤点,诚无以自解,今之乞骸,虽专由于癃病已极,理势到穷,而亦庶几因此而得伸廉隅。圣教所云,寻单阅岁,廉隅可伸者,大与臣本意相戾。臣诚抑塞煎郁,益自愧诚恳之不能上格也。昨于承批之后,宜即拜章叩谢,仍暴万无可出之实状,而适会病势顿添,精神昏乱,无以缔成文字,今始仅上短箚,泣血哀吁。伏乞圣慈,深加矜怜,亟许镌免,以垂终始生成之恩,千万攒手颙祝。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今者批旨,意以谓回卿之心,卿何若此?卿犹若此,其复何谕?惟卿少量予心,少量予心。安心勿辞,其即造朝,用副前批,用副前批。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左议政郑锡五箚曰,伏以臣,昨上短箚,妄论科制,兼陈病状,而及承圣批,辞旨隆渥,臣诚惶恐感激,不知所措。第伏见首揆之箚,其大旨与臣本意,不觉有异。所以异者,以臣前箚,疾病之中,语不详细故耳,臣请更陈焉。式年取士之规,专重讲经,而兼取制述,以尽人才,故初试三场,专取制述。会试则以讲为主,而古者讲儒甚稀,优画绝罕,每科讲画,无以充三十三人之数,故设中终场,比较生画之法,以塡补未足之数。若谓初试,既专取制述矣,会试又以讲经制述并行云尔,则是重在制述,非当初立法之意也。臣之箚语,只是推论本意而已,至若生画之规,法意甚重,遵用斯久,何可废也?故前箚所陈,入格者多,则十四分以下,皆送西庭,入格者少则十三分半以上,亦属东庭云者,自谓尽之,而首揆箚语,亦不出于此,此臣所谓大意无异者也。臣以口读出身于讲经科事,略有见闻所及,而比年以来,无论讲画人之多寡,凡十三分半,一槪送之西庭云。臣骤闻而骇之,以为如是,则入格数少之时,应属东庭者,亦归西庭,而比较渐多,后弊无穷,臣常以此为虑矣。若以今科言之,则十三分半之当送西庭,实如首揆之箚,而若使后科人数未足,而强以十三分半,亦送西庭,则岂无称冤之道哉?此是失前规之甚者。臣之愚见,正恐前规之渐隳,故请命该司,详考旧制,作为定式,以革近来之谬而已,非欲变前规也。今首揆之箚如此,此则似或未悉臣之本意,然其考据法典,可以畅臣未达之辞。臣之本意,只欲科制之无弊而已,初无较计长短之意。如是商确,作为定式,岂非公私之幸哉?伏乞圣明,仍令该曹,详考旧制,及今定法,俾勿变改焉。且臣近与右揆,互相陈箚,各陈所见,其事甚微,事过释然,而适因实病俱重,尚未出仕,外面观之,有若相持者然。病里惶蹙,久而靡已,初欲调治一两日,扶曳赴坐矣。即今诸症,有加无减,虽欲强起,其势末由。偃息私次,屡违严命,圣批诲责之下,亦未祗承,蹇慢之罪,死无所逃。伏乞圣明,亟治臣罪,以严邦宪,不胜万幸。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批旨既谕,而卿何若此?所陈者当从容下教。安心勿辞,其即造朝,用副前批。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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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金尚迪。左副承旨严瑀。右副承旨李夏宗坐直。同副承旨尹得载坐直。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朴性淳仕直。事变假注书宋莹中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月犯鬼星。

○洪象汉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领议政金在鲁八十八度呈辞到院,而以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李夏宗启曰,右议政闵应洙箚子到院,而以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传曰,辅德尹得载除授。

○严瑀启曰,新除授同副承旨尹得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李周镇连呈辞单,今日动驾,不为进参,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李周镇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动驾在即,不可无本兵之长,而如是违牌,殊极未安。更即牌招,以为侍卫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尚迪曰,以辰正三刻传香,当仍为动驾,以此举行。

○传于尹得载曰,今番所用龙亭,置之于拱北门内。

○严瑀启曰,判义禁郑羽良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领议政金在鲁八十八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传于金尚迪曰,传香当于出宫,正时为之,传香时刻置之。

○大驾大报坛,入斋室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大报坛入斋室后,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还宫后,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尹得载曰,明日昼讲为之。

○丁卯三月初九日辰时,大报坛望位礼幸行时,上自暎花堂,出御幕次。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柳万重,右承旨金尚迪,左副承旨严瑀,右副承旨李夏宗,同副承旨尹得载,假注书赵有臣、朴性淳,记注官尹东星、郑恒龄进伏讫。上曰,百官已整齐,而传香时刻入之乎?洪象汉曰,班列则已备,而时刻则前一刻入之矣。上曰,礼房进前。金尚迪进伏。上曰,王世子入小次,则似有祗迎,而世子出宫,则予当斟酌分付矣。上又曰,顷者伞扇等物,以无文缎改造之意下教矣。尚今仍旧,何也?象汉曰,其时有下教,故分付于仪仗库郞厅矣,果未及为之。然则不待修改,而并改之乎?上曰,唯。上曰,堂下官员及侍臣,使之分左右,重行排立,宣传官亦为重行序立,可也。上亲自塡祝传香后,仍为乘舆,至造山隅驻辇,命都承旨进前,下教曰,禁军及扈卫军官,皆使之拔出驾前,而王世子侍卫亦然之意,分付,可也。大驾至坛门外桥上驻辇,下教曰,王世子到此步过之意,分付于侍讲院。上自小次,诣坛所时,礼曹参判金尚鲁进伏曰,殿下若陞自东陛,则陛上狭窄且高,恐难周旋,故升降处所,以南为定矣。上曰,自南而上,似涉如何矣。尚鲁bb曰b,古人有以乘桥gg乘轿g谏之者,而今番亦有事,则陞自南陛,似无妨矣。上曰,第观地形而为之耳。仍行望位,升坛奉审讫,降复位。省牲时,上曰,典牲提调权𥛚,使之入侍。𥛚进前。上曰,牲牛果是本署所喂者乎?𥛚曰,贡人始喂,而前期送于本署喂之矣。上曰,此牛非不腯而体小,捧上时该署堂上,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上入神室奉审。仍为还内时,上曰,皇坛所用祭器、乐器,藏置何处耶?金尚鲁bb曰b,臣于今番奉审时见之,祭器则藏在神室,乐器则藏在东库楼上楼下,而西库楼上,则藏置黄帐幕遮帐之属矣。上曰,祭器之藏置神室,似涉未安,移置于楼上库宜矣。尚鲁曰,祭器如欲移置,则东库为宜,而祭器、乐器之并藏楼上,恐似狭窄。且闻典乐之言,石磬等物,从层梯出纳之际,易致坠伤,极为重难云。臣意则东库楼板,限几间量宜低铺后,祭器、乐器,随便藏置,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大驾至造山隅,驻辇。下教曰,今以所见处言之,苑中别堂,多有颓圮,事体寒心。修辑之意,分付该曹,可也。出举条大驾入暎花堂。诸臣问安后,仍为退出。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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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未差。右承旨金尚迪坐直。左副承旨严瑀式暇。右副承旨李夏宗陈疏入启。同副承旨尹得载坐直。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朴性淳仕直。事变假注书宋莹中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自卯时至未时,日晕。申时,日有左珥。酉时,日有右珥。夜一更,月晕。二更,月晕,晕下有履,月入轩辕星。五更,南方有气如火光。

○金尚迪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小臣今日永禧殿悬板揭板次以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李夏宗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病,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郑广运、申暻在外,执义李耉龄文科会试监试官进,持平李长夏呈辞,权基彦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夏宗,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德中,以御营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南小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夏宗启曰,判义禁郑羽良日事违召,无意应命,其在事体,极为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判决事赵斗寿除拜多日,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尚迪曰,更思之,书有所尊处,使之负去似如何,依前细仗鼓吹。承旨诣明政殿陪进,由弘化门出去,可也。

○传于尹得载曰,明日视事,以停误下矣。只昼讲为之。

○领议政金在鲁八十九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传于金尚迪曰,试官当使之留待,而既已对答,当为下教。而有下教事,试官上三人,即为入侍,金虎门钥,姑为留之。

○尹得载启曰,试官赵明履、黄晸、具宅奎依下教来待矣。传曰,诣阁。儒臣同为入侍。

○洪象汉,以侍讲院言启曰,明日王世子,与宾客相见礼时,宫官不可不备员,而辅德、兼弼善、兼说书俱未差,兼辅德李台重在外,无以备员,事甚未安。未差之代,令政院禀旨,以在京无故人,尽数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备员进参之地。新除授兼辅德李台重时在忠清道结城地,书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日记厅言启曰,本厅郞厅南泰会方在违牌坐罢,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使之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穆陵、徽陵、惠陵表石营建厅言启曰,三陵表石,既已营建,碑文簇子,亦为妆䌙gg妆潢g,明当奉入。仪仗一节,亦依英陵碑文簇子奉入时例,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穆陵、徽陵、惠陵表石营建厅言启曰,今此三陵碑役,与一陵寝碑役时有异,当观前头工役,加数雇用事,草记蒙允矣。各项工匠及募军等役,布未下几至十三同零,即令该曹,趁速上下输送,以为分给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象汉,以礼曹言启曰,安嫔祠宇,淑宁翁主祠宇,遣内侍致祭事,命下矣。致祭吉日,令日官推择,则安嫔祠宇致祭吉日,今三月十一日,淑宁翁主祠宇致祭吉日,同月十三日为吉云。以此日设行,而祭文令艺文馆撰出,祭物令该司进排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䄙嫔祠宇,遣内侍致祭,延龄君祠宇,遣承旨致祭,洛川君祠宇,遣礼官致祭事,命下矣。致祭吉日,令日官推择,则今三月十一日为吉云。以此日设行,而祭物令该司进排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关西监赈御史任璞,又疏陈江边民饥谷少之状,仍以依前疏状许施为请。而批旨有令备局,复将前日状闻,即为登对,禀处之命矣。绣衣前状所请,即还上加分,谷物移转,草木许划,三件事也。谷物则前后划给者,举大数为近四万石,税收米太之许卖者,亦为三万馀石,则其数既甚优多,远谷亦难及输。草木则三百五十同,亦已许卖,故只以还谷留库条,分数加粜。清南某样谷,量宜移转,俾济元户之意,顷已覆启行会,今无可以更为禀处之事。而第绣衣目击元还之不给,民情之切急,又复疏请,至于若此,则守令之初不准捧还谷,致使种粮见乏者,虽极可骇,而民命所关,亦不可不顾。本道岭内各邑私赈谷,令道臣,限一万石,即为移转,以补江边还户粜分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平安监司李箕镇状启,泰川县等居李枝玄烧死、囕死事。传曰,烧死、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忠清监司徐宗伋状启,忠州等官居良人郑公丁等烧死事。传曰,令本道,恤典举行。

○严瑀,以义禁府言启曰,载宁郡守李谦佐拿处事,传旨启下矣。李谦佐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李夏宗,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分授崇礼门南边体城及蚕头下体城,合两处城役毕筑后,女墙涂灰,则因日寒,待明春举行事,前已草记,允下矣。今三月十二日为始,两处女墙涂灰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迪以文科式年会试应办官,以试官意言启曰,今番会试讲经中,幼学金锳,以十四分入格之后,遭父丧下乡,不得入场制述矣。取考《礼曹誊录》,则丙子式年讲经时,幼学任华世,以十四分入格,而身病甚重,不得入场制述,则应办官,以试官意草记,以取考《大典》,则文科会试讲经为初场,制述为中终场,通计分数出榜。故在前讲经分数入格之人,虽不得制述,计其初场分数,俾得参榜。今此任华世依法例施行之意,启达蒙允矣。今番金锳,亦依法例施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记事官李万恢启曰,臣敬奉圣教,驰往问议于时原任大臣及赞善、祭酒处,则领议政金在鲁以为,臣病方昏剧,只以臆对,不胜惶恐。殿下行初献,王世子行亚献,而殿下复行终献,则亚终献之间,似为反倒,恐不如殿下行初亚献,王世子行终献之为顺矣。且先朝坛祀定礼时,殿下并行三献,而王世子亚终献间,无磨炼之事,其或别有意义欤?惟愿更考当初讲定说话于《礼曹誊录》,博询而审处焉云。左议政郑锡五以为,臣于病伏中,伏承献议之命,而臣素昧礼文,不敢以臆料仰对。今见首揆之仪,尽有意见,臣不敢更为他语,伏惟上裁云。右议政闵应洙以为,今此皇坛议注,实是先朝义起之礼。王世子亚终献,若欲别为磨炼,则揆以事势,王世子行终献,恐似便顺,而既无当初讲定之节目,亦无古礼之可据,则如臣鲁莽,何敢臆对乎?惟在博询而审处焉云。领府事金兴庆以为,臣老病昏瞀,凡于朝家仪礼,何敢有所容喙?而第今领相之议,似为便当,有不敢更为别议云。行判中枢府事兪拓基以为,皇坛祀仪肇行之时,王世子亚终献间,不为磨炼,虽未敢知有甚意义,而今若欲议定仪节,则诸大臣所对,殿下先行初亚献,而王世子行终献之言,恐似便顺,冒昧率尔,不胜悚兢之至云。领敦宁府事赵显命以为,臣方在引罪待勘之中,不敢循例献议,而首相之议,似为得当,别无他见云。赞善朴弼周以为,臣以愚贱,每叨询议之末,惶蹙万万。顾臣素无知识,从前不得对扬,今玆疾病垂死,精神亡失,尤无仰对之路,祗益死罪云。祭酒沈錥以为,臣于逋慢兢惶之中,史官俨临,以皇坛亲享时礼仪下询。如臣至愚至贱,猥与于问议之列,祗不胜震悚踧踖之至。况此《五礼仪》所不载之事,不过义起为说,则在廷诸臣,必已献议定行,臣尤何敢妄有僭论,以重汰哉之罪乎?明问之下,伏地惶恐而已云矣,敢启。传曰,问议之后,知春坊日记之所载,今考实录,昔年景庙春邸时,只陪祭,无行献之礼。今无他议,置之。

○右副承旨李夏宗疏曰,伏以臣之母病,累旬沈绵,未得苏完,居常有澟澟忧矣。近为风寒所伤,本症之外,又添轮感,寒热交作,头疼如碎,呕气忒甚,粥饮专却。加以胁下痰癖,乘虚作痛,坐卧屈伸,不能任意,老人气力,日就澌顿。臣自闻此报,方寸煎灼,不避烦渎之诛,更申疾痛之呼。伏乞天地父母,谅臣恳迫之忱,亟递职名,以便救护。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吏曹参议沈星镇疏曰,伏以臣于再昨日政,以前执义金相福拟亚谏受点矣。追闻相福,曾有拿处之命,未经勘处云。臣之蒙然举拟之失著矣。臣冒当铨任,政注之间,做错至此,其何敢晏然于职次乎?玆敢露章自列,伏乞圣明,亟命镌罢,以存政法,以安微分,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一时做错,其何撕捱?尔其勿辞察职。

○忠清监司李昌谊疏曰,伏以圣孝孚格,慈听感回,缛仪载成,邦庆维新,率土懽忭,曷有其既?念臣猥荷锡类之仁,获遂便养之愿,待罪岭邑,居然已三载矣。惟其政拙心劳,莫效刍牧之责,孤恩尸职,惟大何是俟。迺者千万匪意,湖臬除书,遽降于报瓜入城之日。臣以感以愧,莫省攸措。噫,藩翰之任,孰非不重?而惟本道最以难治名。盖其介在畿岭之交,土瘠民贫,而赋役繁殷,俗嚚讼健,而豪猾肆横。重以频岁歉荒,接济倍艰,沿海关防,忧虞多端。虽简畀一代之望,犹惧其难济,况可以此任,而拟议于如臣者哉?臣性素迂钝,无才具可以剸理,无风力可以弹压,前后忝窃内外,了没丝毫裨益,而猝然委之以近千里封疆之大,责之以五十州承宣之任,则僬侥之担千匀,未足以喩其危。区区一身颠沛,纵不敢自恤,其为偾一路之事,而累则哲之明,非细故也。臣自量烂熟,决不容唐突冒膺,所带紧重,亦不宜旷日泯伏。玆敢略暴衷情,仰渎宸严,恳乞圣明,俯垂鉴谅,亟命镌臣职名,回授可堪之人,以重藩寄,以安私分,不胜大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速往钦哉。

○副应教宋昌明疏曰,伏以圣孝仰格,慈心克回,缛仪顺成,八域普欢。顾臣负罪之踪,虽未能自致于大庭呼嵩之列,而瞻望庆祝之诚,曷有其极?邦庆维新,解泽旁流,如臣宿衅,亦蒙恩叙,继之有馆职新除,而驲召之命,远辱于跧伏楸舍之日。敬奉除书,官衔如旧,荣动乡里,感泪无从,含恩怵义,不敢久淹,昨始来伏私次。而念臣向来所遭台言,其为声罪,至深且紧,追思至今,尚有馀怖。第伊时事实,盖出于万不得已。而事机巧会,疑阻易生,毕竟名姓,至登惠文之章,此莫非臣平日诚信,未能见孚于同朝之致。抚躬惭悼,无面可显,人言之不谅,臣不欲与之呶呶,追辨于事过之后,而其为僇辱则极矣。今虽蒙圣上涤瑕荡垢,复畀宿趼,而滓秽之踪,分宜永弃。若复徒恃宠灵,扬扬冒进,则是所谓不知人间有羞耻事者也。去就一节,无容更议。且臣素患痰病,年来益痼,又添于寒温之交。咳喘交剧,声音嘶哑,平居对人,不成酬酌,眼视昏瞀,寻行数墨,亦患艰辛,衰病之状,将作癃废之人。病既如此,情亦难强,天牌之下,承膺无路,随诣陈章,自外径归,臣罪至此,益无所逃。伏乞圣明,亟削臣职,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以谢公议,以靖私义,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右议政闵应洙箚曰,伏以臣,情危病剧,冒渎血恳,日夜所颙祝,惟冀速被谴斥。及承恩批,不惟不赐允可,十行纶音,字字敷心,诲责备至,谕之以有改无勉,末复饬之以勿复系着。臣于此庄诵再三,不觉感涕之被面。噫,今此相执,本事甚微,固不必强为撕捱于事过之后,到今可以断置。而第伏念臣虽心量拙弱,本不喜临事惹闹,而其欲借手而事君者,亶在于当前义理,务尽常分,亦不必生出别般事端,徒为挠汤止沸之归。而苟于目下是非,不敢放倒,则名义之重,不期正而自可归正矣。区区此志,自初释褐,今至白首,磨灭不得,而只是平日言议,不能取信于君父。承此缕缕诲饬,苟究厥由,莫非臣罪,循省悚恧,尚敢谁尤?抑臣于此,窃有所拊心而自悼者。目今朝象泮涣,灾异叠臻,环顾中外,一无可恃。而如臣无状,忝在辅相,殿下虽责以弘济之功,而不但一味尸素,徒事伴食,迹疏而尚有睽阻之虑,诚浅而难望孚格之效。一片血忱,终未见谅,草草自引之语,亦疑以旧习,尚何敢冒据于匡弼之地,出一言而措一事乎?情势转益臲卼,疾病一向危缀,虽欲抗颜冒没,以膺明旨,而反复揆度,其势末由,方此席稿,恭俟严谴。今日望位礼陪从之班,亦不得趋参,慢蹇之罪,尤无所逃,玆敢冒死申吁。伏乞圣明,亟赐退斥,改卜贤德,仍勘臣罪,以尊国体,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恳。顷者批旨之意,盖为世道也。望卿等深矣。卿之因此撕捱,岂予量矣?以过执而若此,岂冀于卿等者哉?于此于彼,其涉过矣,其涉过矣。莫重之享,命摄以宗臣替享,一则予诚浅,一则予凉德,自恧之外,其复何谕?卿须体君臣之大义,顾今日之国事,安心勿辞,用副此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平安道监赈御史任璞疏曰,伏以臣,迂疏钝拙,百无犹人。至于区划钱谷,担着世务,尤非其任重。以素患目疾,近益危重,凌冒风寒,驱驰三千馀里,劳热内烘,风邪外薄,努翳发,睛睫烂疼。文簿丛委,考阅无由,事务交凑,应接甚艰。才既不逮,病且难强,委寄之重,称塞无望,夙宵惶惧,惟俟大何。即于中路,得见备局关文,则以臣在湾所上疏语中,人口谷数之不能详陈,至有大僚之筵斥,臣实惶惑,莫晓其由。当初臣疏,区别湾上之还赈两条为言。盖湾府计口分还,受还者之为八万馀口,载在成册。而昨年还谷所捧,为二万馀石,就其中折半,则当分者为万馀石。以万馀石,分给八万馀口,其不足于时月之食可知。自巡营,移转清南谷万馀石,为继还之资者,合以计之,亦不过为二万馀石。以二万馀石,分给八万馀口,其不足于数三月之食,又可知云云。此则以还言也。又以为饥民满万,赈谷之自巡营分俵者,为二千石,以二千石,救满万饥民,亦不可支过数月云云。此则以赈言也。而今大僚奏辞,以为湾户不过二万,而饥民至于八万口之多,此已可怪。监司划给,一万五千石,而今以二千石为言,其未详察可知云。臣之以还为言者,大僚一切以赈为看,既斥以可怪,又责以不察,此莫非臣之文辞短拙,不能达意之致。虽不敢呶呶费辞,以为自解之地,而其悚蹙不安,当如何哉?第臣所最闷迫者,疏请谷物,一未蒙许,空手空言,赈救无策,徒辱圣上救民之重委,莫副圣上济民之实效。焦思竭虑,百计茫然,忧迫之极,不得不致憾于天地之大。惟我圣上,以至仁盛德,念切西民,丙枕明烛,亲制谕书,命臣以汲汲宣布,使之安堵而勿散者,盖虑一夫之不获其所,饥馑而颠连也。恩言一下,万民欣耸,菜色鬼形之类,举有含哺鼓腹之望。自闻臣疏,见防于备局,春风霜雪,猝变于俄顷,向之欢呼而踊跃者,今而愁怨而哀痛,在处拦道之悲诉,臣实无面而慰解。臣固不足言,而奈何以堂堂千乘之大,重此数万苞之费,不恤闷西民之归乎?臣愚死罪,窃为国家惜此事也。江边之惨,臣于前状,略已仰陈,而区区过计,自有不能已者。大抵江边诸邑,即一别区绝峡,攒空重复,周匝栈道,千里仅容一线,盐商米贾,绝不来往。若本地谷乏,千金之子,亦将抱珠玉而饿死。目今死亡之忧,殆无贫富之殊,举皆悬命仓谷,计日待哺。仓谷所捧既甚些零,而常年之不受还,与永不受者,并入其中。星罗镇堡,又皆仰属赈资之出。亦非他谷,用度多般,耗缩可知。假如常年之谷贱,尚患难支,况两年荐饥。勿论官仓镇库,旧储已竭,新捧至少,前日之贱,虽如粪土,即今之贵,甚于金玉。向臣状奏中,所陈各邑还谷不足之数,此亦略略分给。艰辛排巡者,若计以年例分给,则其为不足,不知几倍于此数。还民之见今所见,已不及赈口,时月之后,则自知其库中无谷,可以继活,有若末疾之人,计日待亡。慌乱波荡,未有固志,光景惊骇,忧虑多端。臣实欲划出一本,仰备睿览,如宋臣流民图,而有不暇及者。救焚拯溺,犹属歇后语,而臣则束手罔措,恬视以过,自有监赈以后,未有若臣之雍容为也。辛酉北关之歉,非不孔惨,而尤甚之邑,无过十四,视今犹减其二。而其时绣状之请得,多至于十四万石,其他许施钱木之各样各色,有难殚记。若还若赈,均施遍惠者,交济仓在彼矣。西北之民,同是国家之赤子,殿下一视之仁,宜无彼此之殊,而只缘臣之无似,不及于他人,不能积诚苦吁,优得济活之资,宣扬圣上之德。如北关前日之事,此又臣之罪也。今臣馀望,惟是江州状请,并赐睿断,一一俯施,将臣前疏,参酌许施,俾得全活西民,则非臣之幸,即国家之幸。今虽节晩,谓难运输,臣之愚迷,亦自有一得之虑。谨当殚竭死力,方便转移,以为及时继救之用耳。臣才逾狄岭,转入中山,所经闻见,视江边不无差殊,姑待毕巡诸邑,又将驰奏上闻,而先此疏吁者,事急为民,不敢少缓。伏乞圣明,并亟垂谅而夬许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命尔以监赈,其于为民,岂惜赈谷而然?凡事靳与滥俱过也。故先以初区划之谷米设赈,更令观势状闻,意槪在矣。而今览尔章,江边饥民之状,若目见焉,玉食奚甘?其令备局,复将前日状闻,即为登对,禀处焉。

○丁卯三月初十日午时,上御欢庆殿。昼讲入侍时,同知事权𥛚,特进官李重协,参赞官洪象汉,侍读官尹光绍,检讨官金阳泽,假注书朴性淳,记事官尹东星、郑恒龄,宗臣绫安君槇,武臣行副护军金养浩进伏讫。上读前受音讫。光绍读自惟王建国,至司几筵而止。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光绍起伏曰,周师六官皆书之,而宗伯即《尚书》秩宗之宗字,不曰正而曰和者,礼体严而用和。春官掌邦礼,以和邦国,和在其中,不但仪文而已。殿下知其全体大用,使各得其所,则岂不美哉?权𥛚曰,春官之名,春气和,故礼以春为名矣。上曰,所达好矣。光绍曰,此下列其徒属,别无文义矣。上曰,鸡人何也?𥛚曰,此则掌鸡唱,古有鸡人报晓之句矣。阳泽曰,文义则上番已达,臣无可达之事。而春官一篇,专主礼节,殿下若留意于本源之学,则节目仪文,别无可讲矣。上曰,所达好矣。光绍曰,臣有所怀敢达矣。殿下前有慨世道发叹之教,而以为世道无可为,故只欲讲学,此则有不然者。正心诚意与治国平天下,非二件事也。阳泽曰,以匹夫之学言之,则不能行道,有独善其身之事,而帝王之学,则不然矣。上曰,上下番之言是矣。然予从前讲学,只是书自书,我自我,岂望有实效乎?洪象汉曰,礼以天理节撙,若以世道言之,则当刑而刑,当赏而赏,是合天理矣。上曰,知申顷有所达矣。刑人赏人,犹谓万民和睦之时,而今则曰刑曰赏,公议尽灭,奈何?象汉曰,得宗伯一人则足矣。是中有非,非中有是矣。上曰,即今世道无可为,必以予此言为过,而当此时则舜往历山之外,无可奈何矣。李重协曰,帝王之学,措诸政教,非但讲学而已。大抵我国设官,亦依《周礼》六官,若知其本意,施诸政教,则岂难为治乎?王安石则误用《周礼》矣。上曰,非周公不能作,非周公不能行之说,果是矣。我朝《五礼仪》、《大典》,便是《周礼》,欲法尧、舜,当法祖宗,岂不可乎?王安石则误用,而非《周礼》之辜也。光绍曰,惟王不会则必至荡然矣。上曰,以徽宗之心用之,故然矣。重协曰,王者滥用,而其臣不谏,则彼六官将焉用哉?上曰,尧、舜为君,皋、夔为臣,则虽不会,可也。以徽宗为君,蔡京为相而不会,则如之何其可也?光绍曰,周公亦折衷夏殷之礼矣。上曰,我国都城坊名,皆用胜国之旧,安知周公不用殷礼乎?重协曰,礼乐文物,至我朝大备矣。陈文义讫,讲官先退。象汉进伏曰,昨日劳动之馀,玉音似有异于前日,或因感气而然耶?上曰,一样矣。象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差胜矣。象汉曰,王世子随驾往来之馀,不瑕有致伤之事乎?上曰,一样,而咳嗽之症,尚未快愈矣。象汉曰,大臣送言,任璞疏批,有登对禀处之教,而相臣有故,令臣持入仰达,故持来矣。上曰,读达可也。读奏讫。象汉曰,前已划给七万石,今若加给一万石,则合为八万石矣。上曰,李宗城为御史时,道臣谁也?其时多用云矣。大抵西路凶歉,果何如耶?光绍曰,下番自西而来,下询则可知矣。阳泽bb曰b,虽降名之次,而实则尤甚故,间间设赈矣。上曰,江东何如耶?阳泽曰,江东自是峡邑,而小米一石,钱至五两矣。上曰,然则不但江边,关西俱未免凶歉也。阳泽曰,清北之民,昨秋已有饥色矣。上曰,孟子所谓四境之内不治,则如之何?关西一道,将何以为之乎?象汉曰,道臣状启才到,而姑无饥民致毙之报矣。阳泽曰,清北则饿殍甚多云矣。上曰,大抵赈政,边甚于前矣。江边七邑,至于如此,关西一道,将若之何?然而彼七万石,果有之乎?若无则奈何?象汉曰,顷闻金若鲁之言,则江边七邑,足办七万石云矣。上曰,闻其所达,则前所许给亦不少,而今既启请,则一万石不可不加给。书允字,可也。象汉曰,臣于国纲所关,有骇然事敢达矣。昨日大驾还宫时,玉轿才入集成门,承史未及随入,有一着朝服之官员,放溺于门侧至近之地,所见极为骇然。问其名则乃济用判官金柱星云。况东宫随驾在后,则其在事体,尤何敢若是乎?国纲所关,不可不严处也。上曰,诚极骇然,先汰后拿,可也。出举条光绍曰,皇坛纸榜毕写后,反而涂糊,极为未安。臣以为合有变通之道矣。上曰,他日大臣入侍时,当讲定耳。上曰,神厨之设于神门内,诚可怪矣。光绍曰,凡礼思其本源而后,可以论矣。《周礼》杀牲于庭,鸾刀取血膏,大报坛,即祭天子之礼,而诸侯于庙门内宰杀矣。象汉曰,祭山川则于坛右设神厨,而文庙亦用右,此亦不可出于神门之外矣。上曰,皇坛俨若东巡狩,执事者孰敢不致敬?而祀事之摄行,殊甚未安矣。光绍曰,甲申年创立,即先朝雪耻之本意,而群下孰不痛心乎?阳泽曰,当时诸议,多有携贰,而肃庙断自宸衷矣。上曰,予于昨日,达宵不寐,而与元良偕行,使知有皇坛,此则稍慰耳。光绍曰,祭官申饬,非不丁宁,而奉纸榜官,亦以玉堂差之,似好矣。上曰,今番奉纸榜官,谁也?光绍曰,军资正李大源也。上曰,予意则必令以玉堂差之矣。下教之下又如此,当该吏曹堂上,从重推考,可也。抄出举条上曰,注书取来《皇坛实录》。臣性淳承命而出。光绍曰,凡祭享之礼,鼎俎为大节,而今皇坛祭祀,元无自镬升鼎一节。问于守仆,则以升鼎有弊,初不举行,故元无鼎匕等物制置之事云。礼意未备,事甚踈略,非比一二小节之欠阙也。且考皇坛仪节,亦去升鼎、举鼎等节,与太庙享仪不同,不成仪文体段。故今番修正时,不得已依《皇朝集礼》、《五礼仪》之文,详载升鼎一节。臣意则此后,牛羊豕三鼎及鼎扃、鼎羃、鼎毕、鼎匕、鸾刀诸物,一依《大明集礼》制度造置,以为遵礼行事之地,且合重祀典之意。上曰,太庙旧有鼎与鸾刀而不用,因申饬,近始用之矣。皇坛无鼎,果是欠节。分付该曹,仿制造成,遵用,可也。出举条上曰,江东人心何如耶?阳泽曰,西路自是戎马之场,故人心甚强悍矣。上曰,此所谓非文非武也。以向者玉堂事观之,可知矣。阳泽曰,虽或有能文之称,而至于财利,则兄弟有斗哄者矣。光绍曰,全罗道人心,甚于关西矣。愚民则一升谷,以为恩怨,大抵三南民役甚重,国家知此轸念为宜矣。上曰,国家给灾敬差官,敬字之义甚重,而今则以得为事,诚非矣。光绍曰,皇朝仪礼,元无王世子亚终献之礼矣。上曰,此后则王世子陪祭,而摄行仪,与大臣同,可也。仍命象汉,读达问议讫。上曰,领相每事,无不详悉,而此祭礼则未及考之矣。光绍曰,皇坛祭器中瓦登,本自瓦署进排,而今番享祀时见之,则只是一汤器之样,而与《五礼仪》制度,大相不同,甚非一仿皇朝之本意。今后则一依《五礼仪》造用,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命象汉,读奏礼曹草记讫。明日延龄君致祭,同副承旨尹得载进去事,榻前下教。副应教宋昌明即为牌招事,及右承旨金尚迪牌招入直事,榻前下教。上曰,左承旨呈辞乎?昨日能步从,实奇特矣。果无大段致伤之事乎?诸臣仍为退出。

○丁卯三月初十日二更二点,上御欢庆殿。试官、儒臣同为入侍时,试官赵明履、黄晸、具宅奎,右承旨金尚迪,副校理吴彦儒,副修撰金阳泽,假注书朴性淳,记事官尹东星、郑恒龄进伏讫。上曰,左相箚持来乎?尚迪曰,未及持来。令史官出而持来,何如?上曰,唯。臣性淳还出持入。尚迪曰,右相批答,传谕为急,令史官出去,书传,何如?上曰,唯。臣性淳更出,书置批答后入侍。明履读试券。上曰,此文能善作矣,三试官读之可也。宅奎读达。明履曰,间间用《朱书》文字矣。上曰,后学专尚《朱书》而然矣。读讫。上曰,壮元文之为壮元是矣。宅奎曰,赵明履为上试,考诸文,至于末梢,而无不用精神考之,似无称冤之言矣。上曰,儒臣所见,何如?彦儒、阳泽皆曰,试官之言是矣。赋则虽增,别试足为之矣。上曰,榜目读达。读达讫。上曰,前有十八岁登讲科人,故以副拟为注书矣。今番八道皆参,可谓均矣。仍命奏左相箚,乃生画科事也。上曰,左相本无争执之事矣。此则果固争矣。今日儒臣,使之同为入侍者,欲为商确此事也。领相箚语详悉,可谓画出矣。宅奎曰,左相之言无他意,常时不为寻常之言,此必有所见而然矣。上曰,儒臣意何如?彦儒曰,臣于讲经事,不识规例,其中利害,不得详知,何敢以不分明事仰达乎?尚迪曰,领相箚语是矣。左相只惜十三分,而非周通之论也。上曰,准画者送于东庭,而十四分以下,送于西庭,则似公矣。注书亦以比较为之,而大抵比较法好矣。宅奎曰,不知何大臣之言为是,而若或变通,又生弊端,则莫可收拾。臣意则以为重难矣。上曰,彼言是矣。若欲变通,则必有弊矣。彦儒曰,古者老师宿儒,皆一边治经,一边制述矣。上曰,今则明经科,皆以为不知文,左相亦云,口读出身乎?明履曰,此则自为贬下之辞也。彦儒曰,昨日皇坛献官,宗臣替行。顷者毓祥陪班,二品为首,大臣虽有情势,臣实慨然。为今之道,自上饬励之外,无他道理。伊日不参重臣、宰臣以下现告,推考,似为宜矣。重宰臣虽有实故情势,若严加饬励,则岂不行公耶?上曰,儒臣所达,大体是矣。然古者不参朝参之人,大臣必请推矣。今则大官,不为造朝,重臣、宰臣,何可尽推耶?予之即今精神气力,实无自强之心,而顾今世道,予若不振作,则益无可为,故勉心开筵,强力亲享。自以为国事,虽无可为,姑于此两事,勉强为之。昨日领相之批,庶几群下之感动,而俄者左相之批,欲书试看今日之国事矣,犹有含忍而未果者,今之国事,可谓寒心矣。股肱大臣,至于如此,则其馀诸臣,何可独责?予实恧焉,而自有饬励之道,以十二日朝参之意,承旨书传教,可也。仍传曰,岁首朝参,因予静摄,不能行者多年。噫,试看今日之国事若此,而其能做一事,而行一政乎?予意已谕于首揆之批,而于享则有不祭之叹,于学则有我自之恧,此等心神,强作诚难。虽为臣一日在职,则有一日之责,况君乎哉?备局之上,股肱无人,百事丛脞,而朝中重宰,不过若干人,而在外者居多。侍从之臣,称以在乡者,什之八九,可谓寒心,可谓寒心。不可不强力自责,自示奋励,而何当饬群工?正门朝参,以十二日举行。又传曰,厦毡蔀屋,便若霄壤,而都下之民,亦岂能导达其心?况今邦庆霈泽同流之时,宜问民苦。今番朝参时,五部父老中,其可以对问者,令京兆,各一人待令弘化门之外。又传曰,朝臣在近郊人,使之即为上来,并参朝参事,分付。出榻教书讫。上曰,如此之后,见朝参班则可知矣。彦儒曰,推诚意奋励振作,则悠悠万事,惟在一心上。殿下若奋励,则岂无其效乎?殿下每有退托之心,臣实闷然矣。上曰,所达是矣。人心虽老,犹有少时之心,而予于昨日,始见后苑之花。动驾之时闻乐,垂涕看花,心亦不平。明日朝参,非为观瞻,若谓予气好而为之,则亦非矣。如此而臣下不参则非矣。阳泽曰,殿下每有衰耗之叹,卫武公九十犹有为,殿下足为奋励之时也。尚迪曰,昨日皇坛,虽许摄行,而殿下于斋室达夜,臣僚皆知之矣。上曰,顷之领敦宁之问候,予笑之矣。真殿幸行后,有吾衰之叹,而金阳泽之勉以卫武公九十之言,果是矣。命书下教曰,左承旨柳万重许递。明日待开门,政官牌招开政。出榻教诸臣遂以次退出。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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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金尚迪坐直。右承旨严瑀。左副承旨李裕身未肃拜。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尹得载坐直。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朴性淳仕直。事变假注书宋莹中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洪象汉启曰,明日朝参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尹得载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郑广运、申暻在外,执义李耉龄,持平李长夏呈辞,权基彦未肃拜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赵显命,副提调洪象汉启曰,伏未审阴雨,圣体调摄,若何?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待下教入侍宜矣。

○传于金尚迪曰,昨日以同副承旨进去之意下教矣。同副承旨,则今日昼讲入侍。左副承旨进去。

○金尚迪启曰,延龄君致祭时,左副承旨进去事,命下矣。左副承旨严瑀今日以式暇,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严瑀启曰,小臣延龄君祠宇致祭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领议政金在鲁九十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尹得载启曰,判义禁郑羽良日事违召,无意膺命,其在事体,极为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尚迪曰,朝参专欲见东班二品以上,云剑实预差,皆以宗臣改拟以入。前入望单,以休纸置之。侍卫都摠府,以前差备举行之意,只令骑曹知之。

○洪象汉启曰,承旨有阙之代,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明日朝参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以穆陵、徽陵、惠陵表石营建厅言启曰,三陵碑文御览件簇子,一依英陵碑石前例,妆䌙gg妆潢g内入,而世子宫一件,亦为封进,自今日撤罢厅号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得载启曰,明日朝参时,两司无进参之员,除在外陈疏入启,金吾待命外,持平权基彦,献纳南泰赫,正言李圣檍并待开门牌招。今日政新除授台谏,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徐宗伋在外,参判未差,参议沈星镇进,同副承旨尹得载进。

○吏批启曰,判书徐宗伋在外,参判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以李裕身为左副承旨,吕善应为正言,李彝章为副校理,曺命采、李衡万为修撰,尹东浚为刑曹参议,赵明鼎为辅德,金时粲为兼弼善,闵乐洙为汉城判官,尹垕为军器判官,李夏宗为安东府使,申𬀩为扶安县监,吴彦耉为比安县监,崔镇衡为阳德县监,安致宅为咸镜都事。

○兵批,判书李周镇引入,参判具宅奎病,参议朴弼正入直进,参知郑亨复病,同副承旨尹得载进。

○兵批启曰,忠壮卫将朴熙瑞呈状内,近得轮疾,差复无期,斯速启递云。宿卫轮番之任,不宜久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金时建为同知,朴来章、洪以谨、张齐尚为佥知,徐命臣、李台重为副护军,柳万重为副司直,韩光会为副司果,朴师讷为副司正。

○尹得载,以兵曹言启曰,甲寅年明政门朝参时,明政门与弘化门相距不远,故东营集春营入直军兵,量宜排立于弘化门外,左右路往来杂人,一切防禁,而事毕后即还本处,入直禁军,则依例守直本处矣。今亦依此举行之意,分付各军门,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因兵曹草记,明日明政门朝参时,东营入直军兵,量宜排立于弘化门外,左右路往来杂人,一切防禁,而事毕后即还本处入直事,命下矣。本厅东营入直步军一哨内,旗军三十四名,依前例除出,该哨官率领把守于弘化门右边,防禁杂人,而事毕后,还为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领议政金在鲁自去十二月,至今三月合四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病废供职,冒受常廪,万无是理。惟愿姑命寝止,以待结末,使恩命无亵,私心获安,千万幸甚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平安道慰谕监赈御使状启内,阳德县监具恒柱罪状,令该府勘处事,启下矣。具恒柱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允。

○丁卯三月十一日午时,上御欢庆殿。昼讲入侍时,同知事申晩,特进官赵荣国,参赞官尹得载,侍读官吴彦儒,检讨官金阳泽,假注书朴性淳,记事官尹东星、郑恒龄,宗臣密春都正焌,武臣行副护军赵载彦进伏讫。上读前受音。彦儒读自天府上士一人,至墓大夫而止。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彦儒起而伏曰,此则只列官爵,知设官制度之外,无他文义矣。申晩曰,注疏云七庙奄为七人,而有姜嫄之庙,故八人云矣。上曰,祧字之义,未详也。得载曰,文武为不迁之位,故似称祧矣。荣国曰,世妇之卿,注疏以为女奴矣。上曰,世妇统称九嫔,所谓有关雎、麟趾之德然后,知周官制度者,此也。彦儒曰,墓大夫,主人民丘墓者也。民人之墓,大夫以下,无不照管,则亦可见周家仁厚之意矣。且静观设官制度之义,简约如此。以我朝言之,则吏胥各有定数。今则渐至于多,有违于此法,此亦可观处也。上曰,《五礼仪》、《经国大典》,即周之《周礼》也。上又曰,末章孝子所思慕之处云者,王公匹庶,岂有异乎?近来献官,尤不择差,不祭之叹,莫此为甚。此予所以兴感而澟然者也。可谓忠乎?可谓孝乎?大抵国家祭享,不如士夫家之致洁也。阳泽曰,宗庙祭享,典祀官尤宜极择矣。臣待罪永禧殿,而有所见者矣。上曰,我国用人之道甚狭。京人则犹有惜其其名者,而乡人则无拘于此,此所谓自暴自弃也。荣国曰,冏命篇云,择一太仆正矣。上曰,择用惟在于殿最,非恪谨恭职,则勤于职事耳。荣国曰,中原惟有古制度矣。上曰,中原坟形制度,与我国有异云,特进官见之乎?荣国曰,田畔多有人坟,而坟形甚小矣。上曰,山海关内皆平原,则辽东千馀里,果一望无地乎?荣国曰,然矣。上曰,予幸松都时,上满月台,欲见之而未果矣。三角为窥峯云乎?晩曰,臣则见之矣。三角秀峯,于满月台见之,甚不平矣。陈文义讫。荣国曰,以近来朝纸见之,可知圣衷之烦恼,而此不过从容处之,自可妥然之事,何至烦恼之若是乎?闻大臣非久当出云,岂不精白,一心奉承圣上之勤虑乎?上曰,左右相俱欲出仕云耶?去夜儒臣,果有所达,而以予神气,岂有奋励之心乎?明日朝参,亦知其若水投石,必无实效,而第欲观东班之如何耳。然此不过徒劳吾身与军兵,明日事,亦若指诸掌耳。特进官所达是矣,而股肱大臣如此,一日不出国,受一日之弊,可不闷乎?故左相实为国苦心矣。今者大臣之心,皆不无查滓留中矣。荣国曰,查滓若欲一时融化,则实难矣。得载曰,自昨年《自省编》制下后,中外莫不延颈望治矣。今周一期,终无实效,而下教之际,每以世道发慨,此实臣下无状,不能奉承之致,而殿下于作为之际,若大加奋励,发政行事,皆如禁纹缎之为,则甚事不做,而岂无挽回之道乎?晩曰,昔朱子以为圣人,则无不可为之时,今之世道人心,诚如圣教,而若执其要道,远思而久守,则岂有不可为之事乎?但殿下奋励之心,或有终不如始之叹,惟愿大加奋励,终始如一焉。昨日下教中,自饬二字,臣窃以为闷然矣。上曰,饬字卿等过看之矣,此不过自勉之意也。荣国曰,殿下每用心烦恼,此不必如是,物来顺应为宜矣。得载曰,君使臣、臣事君,廉义为重,而殿下每以督责为主,或有廉隅之难强,而必令强出,以至于恩数之或有过分者,以向来事言之,三儒臣之一日三牌,亦过矣。臣下之无端违牌,非则非矣,而其中不无容恕之道矣。彦儒曰,至如林锡宪,则其在廉隅,似不无撕捱之端矣。上无发落。得载曰,宗臣经筵未罢之前,径先出去,更不还次,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承旨久为太仆官,马政果何如耶?得载曰,臣待罪太仆,或乘御乘,则即今立之,以御乘者,名目虽充,而可用者不过数匹,实合御乘者甚少。内乘不可不另择矣。上曰,内乘将何处得马乎?得载曰,武将之马,则使之勿侵云。虽非武将之马,岂无可用之马乎?上无发落。吏曹参议沈星镇,只推,更为牌招,即为开政事,及应教南有容,副应教宋昌明并牌招事,榻前下教。讲官先退。阳泽曰,馆职极为清选,而新录中经幄出入之人,非不多矣。李衡万之文学才华,鲜与为俦,而躁竞名目,实无一分依俙仿佛于其人者,可不惜哉?上曰,洪益三陈达时,予亦以为过矣,而在渠廉隅,似难行公。前有如此人行公者乎?阳泽曰,自上若开释湔拂,则岂有不行公之理乎?且自有举世公议耳。上无发落。诸臣遂退出。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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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金尚迪。右承旨赵荣鲁。左副承旨严瑀。右副承旨李裕身坐直。同副承旨尹得载坐直。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朴性淳仕直。事变假注书宋莹中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卯时至酉时,四方昏濛若下尘。夜一更,月晕。

○金尚迪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郑广运、申暻在外,执义李耉龄,持平李长夏陈疏未下,权基彦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得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赵荣鲁启曰,今日朝参,侍卫不可不备,兵曹判书李周镇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尹得载启曰,判义禁郑羽良连违召命,无意行公,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象汉曰,承旨前望单子入之,而在京无故人付标。

○承旨前望,赵荣鲁、李裕身落点。

○朝参罢后,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领议政金在鲁九十一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以副应教宋昌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得载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吏曹参议沈星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得载曰,推考传旨捧入。

○尹得载启曰,吏曹参议沈星镇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得载曰,副提学赵明履,儒臣尹光绍及礼官,持《大报坛仪注》草入侍。

○尹得载启曰,副提学赵明履,儒臣尹光绍及礼官,依下教来待矣。传曰,诣阁。

○尹得载,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无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修撰曺命采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严瑀,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因兵曹草记,明日明政门朝参时,东营、集春营入直军兵,量宜排立于弘化门外,左右路往来杂人,一切防禁,而事毕后,即还本处事,允下矣。都监集春营入直军兵五十名内,十五名除出,把守弘化门外左边路上,防禁杂人,而事毕后,还直本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裕身启曰,因弘文馆草记,修撰曺命采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判书李周镇疏曰,伏以臣,以臣鲁莽,度臣职责,无非不似不合之甚者,为臣之计,惟有亟递此职而已。以庸下之资而膺中权之责,此其宜递也。以昏昧之识而授铨衡之任,此其宜递也。智虑不周,而无以应机变,则可递者此也。纪律不明,而无以厌群情,则可递者此也。况且冥升易颠,官谤难逭,风波之馀,触事忧畏,施措多错,疵点渐加,则此尤臣可递而决不可久据者也。顷臣所遭,即非臣意虑之所及,伊时事实,详在前疏,圣明之所俯烛,臣不欲更烦于事过之后。而由相箚而言之,则罪在于将令之不行,由台疏而论之,则罪在于师律之不严,使臣居一于此,其可以一日在此职乎?连上辞本,见格喉司,积犯违逋,一味泯伏。间因陪驾,黾勉暂膺,而乍出乍入,去就郞当,臣犹自愧,人将谓何?方欲更具疏本,申暴血恳,而此际伏闻有朝参之命,十行纶音,丁宁恳恻。当此庶官怠弛,百度隳坏之时,奋发圣志,董饬群工之意,蔼然于辞旨之间,臣实钦仰。其所以感激愚衷,对扬明旨者,亦岂浅鲜?而顾此危臲之踪,兢惶之情,终不敢自视无故,奉承休命,此其罪已不可胜赎,而前后侍卫,亦不得进参,废职阙礼之辜,万戮犹轻。天牌之下,不敢坐违,谨此随诣于阙外,以为差待礼毕,退还私次之计。惟乞遄被严诛,仍许镌削,少安臣心焉。臣之一递,既如是自划,而若不及今解职,则禁营移仓之役,又有大段纬繣之端。臣于前席,既承下教,必须趁今相基鸠材,方可及时移建,而臣既引入,指挥无人,保米船运,自当陆续上来。若果失今,不即董役,以至节候渐晩,潦雨相值,则其为狼狈,有不可言。而虽或移建,既捧之米,运置无所,此其势不可不急急始役。而使如臣情势之决不可出者,羁縻延拖,其为纰缪,又不特一时机务之滞。若圣明念及于此,则鞶递之命,必不待臣言之烦复,此臣所以一倍颙望于席稿之中者也。抑臣于关西御史上疏,备局覆奏,窃有区区所怀,虽在泥首待勘之际,何可不一陈于紸纩之下哉?西路饥荒,江边为最。圣上特加轸念,别遣御史,慰谕安集,而至于赈谷,则与道臣相议善处事,定夺矣。绣衣下去,以目前所见,饥民遑汲之状,陈章请谷,其必欲善为济救,毋负圣主别遣之意者,顾其职责然也。此所以自朝家前后划给,至于七万石之多,虽以此数而分赈,庶可以接济,若或还谷不足,而以为移粟之计,则移粟王政之所不可已者,臣亦不以为不可。第臣则熟知西边道里之远迩,岭隘之险夷,今虽移粟,及其分给之时,则麦几登矣。如是之际,迁就时日,既无实究之惠,转输远路,反贻骚扰之叹。臣意以为,今番新区划一万石,姑令勿为分俵于列邑。仍饬御史,令道臣,俾为从便赒济,则江边诸邑,自可无捐瘠之患,亦不至贻忧于朝廷之上。而况西陲储谷,盖出于阴雨之备,田税正供,而亦不上纳,此其祖宗朝制置本意。实有深远之虑,则今因一年饥歉,纷然移半一道之谷,重以辇输之劳,非计之得。伏愿留神处分焉。今若迟延数日,则备关已颁,诚有后时之叹,敢此附陈于祈免之章,益增陨越之忱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顷者都提调陈箚,盖所以中军之不善周旋将令之致,则以此撕捱,其涉太过。附陈者,当下询而处之。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丁卯三月十二日巳时,上御明政门。朝参入侍时,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金尚迪,右承旨赵荣鲁,左副承旨严瑀,右副承旨李裕身,同副承旨尹得载,假注书赵有臣、朴性淳,记事官尹东星、郑恒龄,百官左右班,序立四拜讫。领敦宁赵显命,左议政郑锡五,右议政闵应洙进伏。显命曰,近日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显命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差胜后一样矣。显命曰,王世子微感,皇坛随驾往来之后,果无添伤之事乎?上曰,一样矣。显命曰,今日即大朝会也。兵判以军门事引嫌,不为入来,事体未安。推考牌招,何如?锡五曰,大将虽已出令,而中军不能举行,至于汰去,则兵判似或撕捱矣。应洙曰,中军为其管下,而中军既已汰去,则为其将者,似或引嫌矣。上曰,原任之意,何如?显命曰,臣则以为有罪矣。上曰,然则左右相之意,欲仍任中军乎?中军谁也?显命曰,赵俨也。上曰,近来纪纲解弛,将校既已施罚,中军又为汰去,而大将若因此引入,国纲坠矣。仍命书疏批。又传曰,兵曹判书李周镇从重推考,即为牌招。出榻教上曰,今日国事无言者,今日正门朝参,乃自勉自饬之意。班行虽少,胜于顷日,而亦未知前头之果如何矣。少辈虽或哓哓,而今则大官,以微事相争,至于引入,如此而能做国事乎?予实慨然矣。锡五曰,臣等所争,不过各执所见,而适因俱有实病,未及登对,今日此举,实臣等之罪也。以常时则廉隅所关,决不敢入来,而昨承下教,惶恐无地,玆以入来请罪,岂敢以杂谈仰达乎?应洙曰,当初各陈所见,而毕竟至于过矣。见昨下教,益增惶悚,实如左揆之言,故今日入来待罪矣。显命曰,无论时原任,此皆大官之罪也。然而今日之举,臣心实有所欣幸者。过去事不复提起,而目前事,饬之以同寅协恭,似好矣。上曰,今日事,卿则以为欣幸乎?此亦衰世之意也。锡五曰,今番事,圣上知之过矣。臣等实无疑阻之心矣。应洙曰,此后则圣上勿虑,臣等有疑阻之念也。上曰,然则幸矣。以外面观之,气象甚不佳,人皆以为左右相,相持引入,而不谓公然不出矣。锡五曰,殿下勿以臣等为虑,而虑世道。今日重宰,无一人全者,殿下累十年培养之功,果安在哉?大臣则有人望然后,可以为之,而如臣者,人皆轻侮,惟愿速赐斥退也。上曰,此则左相过矣。前亦有大臣自重之教,而卿不宜自轻若是也。卿既带世子傅,即今元良辅导,一时为急,而师既引入,卿又不行公,则世子为无师傅之人,岂不闷乎?锡五曰,臣本不称职,愿赐递改。上曰,今若递卿而任右相,则右相亦行公乎?锡五曰,臣于元良讲学,有何辅导之益乎?上曰,若使卿以制述,教元良则卿或辞也。以经学教元良,则卿之所学者经学也,何难之有?今日既已入来,仍为相见礼,可也。显命曰,意则美矣,而处义则过矣。上曰,礼让足矣。卿须勉循焉。锡五曰,前亦有以春坊入侍之事,依其时入侍,则臣当奉行矣。上曰,依为之。锡五曰,即今第一急务,惟首揆之行公也。使之速出,何如?应洙曰,首揆之病,近来差愈云矣。上曰,当勉出矣。锡五曰,顷以重宰补外事,有所箚陈,而未蒙允矣。上曰,顷日吏判处分时事,予于入侍大臣,实有慨然者矣。应洙曰,臣非不知固谏,而于心有如何者,仍为停止,而其后又不趁即入侍,故不得更达矣。上曰,原任以为过乎?显命曰,小臣顷日勋府,既已陈达,而其时亦以此意达之矣。殿下无甚督迫之意,而一朝遽然补外,臣则以为过矣。上曰,时原任之意皆如此,则予当允从矣。仍传曰,顷者重宰补外,盖所以树纪纲,而时任箚陈,原任面达,俱有意见,而予亦无适。莫待诸大臣入侍,一番下问,而欲为处分。今诸大臣之意皆如此。初无深意,而饬励已行,吏曹长官亚堂补外之命特寝,此时守令,不可数易。前骊州牧使吴𪼁,利川府使兪崶,分付该曹仍任,春事方殷,其令申饬下送。出榻教锡五曰,禁府事诚闷矣。上曰,郑羽良事,何如?应洙曰,判义禁之处义过矣。上曰,元景夏之事,何如?锡五曰,景夏既以内局行公,而今又陈疏出城,此则非矣。上曰,今日朝参,其君于静摄中为之,而其臣无动意,则将焉用其臣乎?今日班行亦寒心。不参重臣以下,无论情势,皆欲重饬,何如?显命曰,元景夏、郑羽良情势则果难,而朝家既已伸其廉隅,则渠之廉隅,何可每每伸之乎?上曰,原任所达是矣。仍传曰,朝参久不行,百隶渐懈怠,故今日此举,意盖深也。而以予心神,方在静摄,其犹躬临正门,当初虽过为撕捱者,到今焉敢复事撕捱?而况耳目之官,近日虽作逡巡之场,到今临正门之时,虽意见之参差,其当济济,而柏府、二台之一时陈章于朝参命下之后,其在事体分义,俱涉寒心。左参赞郑羽良,工曹判书元景夏并罢职,陈章不参台臣倂削职,而近日侍从之臣,以在乡为能事,朝以在京,备拟受点,而暮辄称乎在外,非特事体之寒心,是谁欺乎?台厅之门,何时开乎?勿论带职军衔,堂上堂下,侍从臣在乡人,并禁推。出榻教上曰,再昨谕都令矣。任璞,以一万石加给事陈章,而当初区划七万石矣。若于七邑,用八万石,则关西一道,将若之何?应洙曰,江边民户不甚多,而八万石划给,似多矣。上曰,原任之意,何如?显命曰,西路有人相食之变云,可知其民情之惨酷矣。上曰,武臣中或有西路人耶?骑判问而召入,可也。渭源武兼朴东俊进伏曰,臣之入京,在于昨年,而近闻江边消息,则相食之变,虽未的知,而弃其子而去者则有之云矣。上曰,残忍矣。七邑中尤甚,何如?东俊曰,同然矣。李周镇曰,此事有若兵难遥度然,清南谷次次移转,则可以输入,而八万石则多矣。显命曰,彼亦有所见之言,而御史既已陈章,则朝廷不可恝视,许给似宜矣。上曰,原任所达是矣。今若不许,则是欺民也。人君岂忍闻此而惜之乎?依原任所达许给,可也。上曰,玉堂及台臣,互相出入,并从重推考。出榻教正言李圣檍启曰,臣适以内急之故,暂为离次,致勤问备。台官之带推行公,既无前例,则其何可一刻晏然于职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右副承旨李裕身曰,正言李圣檍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出举条锡五曰,前吏曹判书金若鲁补外之命,既已还寝,备堂及关西句管之任,并为仍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应洙曰,通信使若待铨长差出,则似迟延,而接慰官催促下送似宜矣。上曰,通信使不待长官,问于大臣差出事,分付。接慰官今日内,使之辞朝。并出榻教锡五曰,《璿源谱略》序文,今当制进,前例亦无禀定者,而都承旨详知其曲折,使之陈达好矣。象汉曰,庚申年两次修补时及甲子年修补时,跋文皆命置之,且有此后则勿为跋文之教云,而今番宗簿草记则允下矣,何以为之耶?上曰,未及照检矣。依前置之,可也。出举条洛丰君楙曰,臣待罪校正厅矣。跋文因承宣陈达,既有置之之命,而《璿源谱略》改修正后,进上件数,进献件数,当奉下教然后,可以举行,而草记久未下,敢此仰达。上曰,进上则五件,进献则三件宜矣。出举条大臣退次,儒臣进伏。赵明履曰,臣待罪论思之任,无所裨益,而殿下今日奋励有为,行此旷前之盛举。臣以为殿下勿以今日朝参为奋励,大臣勿以今日出仕为仰答,上下加勉,俾无不克终之叹为宜矣。尹光绍曰,以外面观之,则今日朝参,有若盛举,而究其本则有所激而发,臣实慨然,而凡事有实效然后,可以行之。伏愿殿下,不弛今日奋励之心,益加勉焉。上曰,所达皆是矣,而我国公事,安知无三日之讥乎?吴彦儒曰,副学及尹光绍之所达皆切实,而殿下三日之教,诚得当矣。上曰,予则以为三日犹裕矣。以此实无振世道之望矣。李彝章曰,僚臣既已尽达,而以实心实政做去,则圣人无不可为之时矣。上曰,此则儒生漫语也。实字果是矣,而行之难矣。南有容曰,奋励有二。文王之待朝,周公之见《丹书》不寐,是奋励于义理也。宋神宗非不奋励,而用意于事功,故无益矣。上曰,所达好矣。儒臣退次,宰臣进伏。礼曹参判金尚鲁曰,向来中兴之教下后,少无实效,今日朝参,乃一礼也。惟愿殿下,益勉奋励之心。即今世道,岂无挽回之道乎?惟在圣上之奋励也。上曰,几年苦心,须发已白,今日朝参,亦岂望有效乎?今之诸臣,归家脱衣即忘之,惟念念不忘者,乃党心也。刑曹判书柳俨曰,殿下今日临门朝参,又得金尚鲁之嘉言,臣为殿下致贺焉。上笑曰,此亦抑扬也。待他日朝象愈后,致贺为宜矣。大臣复入侍。上曰,亲民之官,外则守令,京则部官也。部官使之进前。上又曰,今日大朝会也。京兆郞官无一人进参者,此则判尹非矣。京兆堂上推考,未肃拜郞厅拿处,可也。出举条汉城判官闵乐洙,主簿兪崶拿处事。出榻教中部奉事申暕,南部沈运熙,东部奉事闵百奋,西部都事元一揆,北部奉事金和行以次进伏。各陈所怀,而别无民瘼之仰达者。上曰,此则五部官员,相议而入矣,近来党心亦然矣。命使之退次。五部父老以次进伏。上下教曰,今日招见汝等,盖欲闻民瘼,汝等勿讳陈达,可也。父老皆曰,闾家夺入及坐更事,俱为民弊矣。今则朝家,各别严饬,此外无他民瘼矣。上曰,闻汝等之言,则似无民瘼,而市民贡人,多有呈诉备局之事云。此则何也?仍命李周镇进前曰,今日殿坐,故门外无过去民人,而左右路上,必有观光之民,使骑郞招入事,知者数三父老,可也。兵曹佐郞权崇,率数三父老以入。上下教曰,别遣骑郞招问汝等者,各别有意矣。厦毡蔀屋,悬若霄壤,汝等初见,君父之日,不可隐讳。今日若不陈达,则君父何以闻民瘼,汝等何以达所怀?国之政令频数,民不信法,此等之事,汝皆直陈而勿讳,可也。父老辈别无所达。上命时原任大臣进前。上曰,五部官员及父老,皆文具也。召见部官而问之,则不能详对,父老又如此,国事可知矣。然而闻父老之言,则惠厅贡米之和水,诸道炮保之换木,极为骇然矣。仍传曰,招问父老,其欲导达民隐,而父老所告中,贡米之麤劣,专由于和水之弊。贡米若此,军兵放料,推此可知。和水船人,其虽无状,刑期无刑,亦所以爱民也。所捧郞官,其若尽心看检,前后特教之下,若施惩一砺百之法,船人孰敢犯法,都民复何称冤?而尚不惩一,至达殿庭,其涉可骇,而事已过矣,官亦多矣。今虽不一一推饬,此后贡米捧上后,无时摘奸,若有捧和水米,而无饬之事,则当该度支、惠厅、郞厅,绳以重律,决不容贷,以此严饬诸道。炮保布,即军兵衣资,而曾闻渐不若古云。今闻民瘼,可谓寒心。若此而视诸寻常,拘于颜面,不为草记,请饬下问之后,泛然以对。噫,常时若此,脱有不虞,何以得三军之心乎?当该训将,从重推考,此后则严饬之意,分付。噫,申饬闾家,即即祚之一政,而其后有贳入借入之名,甚至于白文买卖之弊,故亦已严饬,此弊曾已略闻。今闻民瘼,顷者白文,今则斜出云者,亦涉寒心。此则京兆之过也。前后堂上,从重推考,更为严饬,而都民休戚,专在部官,更诸官制,意盖此也,而今于正门,亲为下问之时,五部部官,纯然一辞,皆曰无弊云。彼山彼水,亦有浅深高低之异,五部岂有纯同之理哉?知其弊而不达,是欺隐也,有其弊而莫闻,是不职也。于此于彼,不可无饬,今日五部入侍官员,并拿处。噫,都民之业,一则市民,一则贡人,贡价不均,贡人何以支撑?白用市物,市民亦何能支撑?曾闻大臣陈达,已知其弊,闻其民瘼,可谓矜恻,其在惩砺之道,当一番复问而处之,而近者耳目,其虽寥寥,此等之事,当付耳目之官,岂下行乎?有司之事,虽只闻此,而更不问,更为严饬秋曹。京兆有犯者,随现草记,无复若前泄泄。噫,今者诸教,非为观瞻文具。有司之臣,若不举行,是谁之过?另加严饬。出榻教又传曰,金吾滞囚,其涉可闷,政官牌招,即为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察任。出榻教应洙曰,京畿监司李命坤以道内各邑还上,折半留库中,参量加给,及时救民事,状请矣。本道上年农事,既已失歉,当此春穷,民间形势,如是遑急,则不可胶守折半之令。依所请三分一许令加分,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应洙曰,近闻畿内,多有窃发之患,杨州及涟川、麻田、长湍等地,明火贼尤为炽盛云。当该讨捕使,为先拿处,其他讨捕使,各别严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今日大朝会也。事体自别,诸臣迭相往来,举措骇然。左右押班监察,事过后拿处,可也。出举条尚鲁曰,庆科庭试唱榜,虽依常例择日启下,而壬戌年亲临时,则择日唱榜,甲子年亲临时,则即日唱榜。且于《续大典》横看图,庭试有亲临,即日唱榜,则与谒圣同之文矣。今番唱榜,则何以为之乎?不可不更禀定式,故敢达。上曰,已行初试,若殿试亲临,则唱榜依格例为之,初直以亲临庭试命下,则依谒圣例唱榜事,定式施行,可也。出举条上曰,人之七十,古来稀矣。今番招入父老中,年七十以上者,其令度支,题给食物。出榻教显命曰,禁卫军例于三年一次立番,立番之间,宜经习操,使知坐作进退。而自昨冬以来,一未行操,乡军今将下番,而不经一番习操,仍为下去,事体不当如是。兵判既已出仕,依例每日次行操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道臣可合人,因特教,时原任大臣,曾有别荐矣。前后湖西伯望,不为举论,见拟者固可谓得人,然大臣之荐轻,而铨官之力重,事体未安。前后铨官,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玉城府院君张晩,遣礼官,致祭事。出榻教遂罢朝。

○丁卯三月十二日酉时,上御欢庆殿。副提学、儒臣、礼官入侍时,副提学赵明履,修撰尹光绍,礼曹参议申思建,同副承旨尹得载,假注书朴性淳,记事官尹东星、郑恒龄进伏讫。得载曰,礼参俄者入来矣,以病还出,故参议替对矣。上曰,参议则似不知之矣。思建曰,参判出去,故臣备员入来矣。命副学,儒臣进前。上曰,仪注已正书乎?明履曰,臣往试所,故未及正书矣。上曰,犹有正书者乎?已停当者何事也?明履曰,亲享仪也。上曰,副学读达,而图式先上之。览讫。上曰,纸榜亦书之,可谓完备矣。明履曰,纸榜涂糊,事甚未安矣。上曰,卿为承旨时,以为离之难矣,今儒臣则以为付之难矣。此则明日当问于大臣而处之矣。光绍曰,写纸榜仪,亦定位次矣。上曰,读达可也。奏讫。上曰,予亦默量,若如副学之议,则似好矣。大抵意思一般矣,其时若使金镇圭议定,则必善处矣。明履曰,《五礼仪》前期三日陈设,而臣等则相议改定以一日矣。上曰,以前一日定式,可也。上曰,乐成六佾之意,何也?光绍曰,其时议定以葬以大夫,祭以士之礼也。上曰,然矣。光绍曰,伞扇、侍卫,则止于门外矣。上曰,予以此为异矣。社坛则侍卫止于外壝门外,皇坛则止于内壝,是未可知也。光绍曰,序例卷有所禀乎?肃庙设坛事始末,似当载录矣。上曰,营建役至于何境耶?碑阁外无了当者乎?讲定仪注讫。仍命明履,读御制故园诗及斋殿述怀诗。又命读陶琴歌。上曰,陶潜气象,果曾点后一人也。葛巾漉酒,似有放浪底气味矣。光绍曰,书以晋处士陶潜,卒则可知其晋士中高蹈也。仍评论古今人物。上曰,玉城府院君真将军也。气象壮而春秋之义亦严矣。近来李奉朝贺宜显甚可贵矣。大拜后只曰龙仁李宜显,此甚踈野可贵矣。明履曰,顷日未复命台官罢职也,李春跻亦入其中矣。两司长官入侍外,无传启之例,则春跻实无难处之端,而但其情势,难于复命矣。上曰,予知之,当有弦韦矣。上曰,竖石后好耶?思建曰,好矣。上曰,台官陈章者谁耶?明履曰,金翰运也。上曰,此则仍以开路,有异于李弘稷之屏门把守矣。陵寝竖石,大抵几逾半矣。思建曰,宣、靖、光陵,未及为之矣。上曰,每见《惩毖录》,痛入骨髓。倭物则虽常馔,予不食之,副学则前已闻之矣。诗中触物憧憧之句亦有意,此后览予诗者,可以知世道矣。光绍曰,南倭、北狄,俱是不共戴天之仇也。前辈有夷陵松柏不生枝之句矣。上曰,开政乎?得载曰,吏议再招不进矣。以金阳泽疏语,为撕捱云矣。遂以次退出。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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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金尚迪。右承旨赵荣鲁。左副承旨严瑀。右副承旨李裕身坐直。同副承旨尹得载坐直。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朴性淳仕直。事变假注书宋莹中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洪象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尹得载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申暻在外,郑广运有禁推之命,执义、持平二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裕身,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洪象汉启曰,左承旨金尚迪,左副承旨严瑀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裕身曰,今日当为次对,皆已来会耶?

○李裕身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来言,大臣、备局堂上及刑曹堂上,依下教来待矣。传曰,诣阁。

○领议政金在鲁九十二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以吏曹参议沈星镇再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象汉曰,只推,牌招开政。

○赵荣鲁,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副校理臣李彝章,以查正郞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掌令郑广运疏曰,伏以国有大庆,跛躄忭蹈,负累如臣,窜伏穷山,亦自攒祝欢跃矣。忽于梦想之外,庆泽甫霈,而恩除随下,宠荣所及,乡闾动色。臣于是以首顿地,涕血被面,何暇为自明之计哉?但臣若不言,虽以殿下之明圣,亦何以烛洪益三之奸,而察臣之冤耶?筵语严秘,不得其详,惟彼谗人,亦云巧密矣。臣若有罪,直请勘断,有何所难?初以讔谜之语,张皇陈白,疑乱圣聪,末乃佯若周遮,而归罪于臣,彼若亶出公心,无所爱憎,则已死之推奴征债者谁也,未及指名仰达者谁也?而只记使役所由之臣一人耶?其心所在,不过为掩讳逞憾之迹,自不觉其绽露无馀矣。夫士夫持身行己,自有道理,非彼之所可与论,而今乃无忌自恣,直驱人于鄙琐之科者,抑何心哉?诚可笑而不足怒也。臣本贫穷,家无一奴,如当婚丧,借于时台,而或使所由,比之于以贵近之臣,享甲国之富,而托贫图邑,必占腴地,吸髓润橐,公私赤立,创税掠财,水陆路阻者,则岂无轻重之别?然受其诬诋,莫非沧浪,更谁怨尤?臣实踈妄,金缄不戒,彼恨入骨,今已先试毒手而必不止,此惟当退伏丘壑,远避机锋,图保躯命而已,岂有一分束带从仕之心?况且老母宿病,挟感添重,将护无人,不忍离舍,以情以势,无路趋承。伏乞天地父母,俯谅情恳,特许镌免,俾得安意救护,没齿畎亩,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俟其少间,上来察职。

○持平李长夏疏曰,伏以臣于见职,累试蔑效,岂容抗颜复厕?而意外除命,忽下于多台特罢之馀。监试事急,召牌继辱,违逋是惧,他不暇顾,黾勉暂出,粗伸义分而已,实非因仍蹲冒之计。而臣有八耋老父,疾病沈笃,杂试药饵,终无显效,懔懔有朝夕难支之势。臣既终鲜兄弟,独自扶护,目下情私,有难顷刻离舍。明日朝参,亦末由进身阙庭,臣罪至此尤万万矣。玆敢忙构短章,疾声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谅臣至恳,亟赐镌免,俾得专意救护,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领府事金兴庆箚曰,伏以臣,年迫日索,缕息仅存,而顷当圣上行祀皇坛之日,未敢息偃在家,拼死进参于陪班矣。伊日风寒甚峭,触感非细,罢班归来之后,头脑疼痛,遍身洒淅,拥衾呻楚,历累日而未解。迺者圣志奋励,特行朝参于累年旷废之馀,在廷臣庶,莫不忻耸。而顾臣病状沈淹,欲起还仆,终未能趋造轩墀之下,瞻睹殷见之盛仪,伏枕惶霣,无地自容。玆敢略申疾痛之呼,仰尘崇严之听。伏乞圣明,亟命镌罢臣职秩,以振朝纲,以安私分,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以疾未参,其何所伤?卿须安心勿辞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前司果尹凤九疏曰,伏以臣,伏惟大王大妃殿下母仪长秋,仁覃区域,天心享德,神理佑吉,宝历无疆,花甲重回。惟我殿下爱日之诚弥深,饰庆之意斯切,孝格㧑谦之慈德,礼举继述之旧章,喜溢宗祊,贺腾臣邻。惟臣名忝从官之末,迹阻崇呼之列,独与溪翁涧叟,伛偻樵牧之社,攒祝冈陵之寿而已。分义欠阙,罪戾增深,臣惶陨震越,莫省所措也。且臣疾病衰朽,岁增月加,数行请谴之章,亦不免攒挪至今,臣罪于此尤万万矣。伏乞圣上,亟降明旨,付臣司败,以正慢逋之辜焉。仍窃念臣所带讲衔,前后控辞,本末毕陈,圣上之已俯烛,朝廷之已共悉也。然而圣上不肯谅许,朝廷无意变通,虽臣之情病,谓不足恤,胄筵劝讲,何等紧重,积岁瘝旷,而犹不以为念,亦何故也?在昔先辈之居此职也,率皆才德双美,望实俱隆,犹且或除或递,无异他职,岂有如臣五载虚縻,一味拶撺,虽欲逃免,而不能得者耶?藉令臣诚有可堪之才,又无难冒之势,公器至重,不可揽作一己之私。况今才学德望,非臣比者,何限?而只以一个滓秽,久冒于名选之地,以防来贤之路耶?此不但臣心之愧闷欲死,在清朝综核之政,其乖斁尤如何也?呜呼,贤者在位,各效其力,以济治于上。愚者屏野,各守其分,以象治于下者。此古昔所以贤愚得所,治道相成者也。若使臣,得蒙天地生成之德,幸遂麋鹿与群之愿,则臣虽不肖,犹可以歌咏圣泽,象形圣治,谨守愚者之分,而亦不害为佛家尘刹之报也。伏乞圣上,俯谅肝膈之恳,特施镌改之恩,俾臣得以优闲田庐,安意毕命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其即上来,辅我元良。

○吏曹参议沈星镇疏曰,伏以臣,伏闻昨日朝参筵中,原任大臣,以湖西伯拟望之不用大臣荐,盛加论斥,至有重推之命,臣不胜震悚之至。顷日湖藩之作阙也,臣意以为,藩任体重,不可不深加难慎,始留见窠,而博听公议,继以私书,而禀问大臣,区区不敢自擅之意,可以见矣。况见拟诸臣,皆以才猷著称,而首举蒙点之人,则又尝累入于两南藩望,此可验庙论之素许,而不必更待于新荐,故臣果循例拟入而已。今者大臣,筵斥至此,臣何敢以已经薄勘为解,而晏然仍冒于职次乎?此际且闻儒臣,有以方在外幕人之不为检拟馆职,疏请问备云。原疏时未批下,虽不得其详,而咎责之来,添一难安之端。昨违再招,势不获已,而格外只推,严召又降,怵畏臣分,谨此随诣,而必递之义,参前倚衡,有死而已,更无承膺之路。伏乞圣明,亟降威勘,以靖私义,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大臣陈达,一时饬励,其人亦谓择也云,则其何撕捱?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修撰曺命采疏曰,伏以天祐我东,慈圣之花甲重回,缛仪载举,圣孝弥光,臣民庆祝,曷有其极?臣待罪北阃佐幕之任,而经年塞外,病缠风霜,急于归治,受暇入城。顷伏奉玉署除旨,旋蒙违罢,私分感惶,而未遽数旬,有特叙之命。今又宠除如旧,臣诚惝恍震剥,莫省置身之所也。夫瀛馆一衔,从古荣之。士生斯世,非世外高蹈,则策名清时,出入经幄,即至愿大幸。而惟其责丕启沃,任重论思,故古之名儒硕士,尚且逡巡焉不敢膺者,多有之。顾臣之凡鲁下品,少孤失学,闻识全蔑,而剽窃字句,侥幸科第。凡于职名之来,如该司末官,尚有不克堪之惧,况此极选之除,尤非梦想之所敢及,而今何以遽授臣,若循例当拟之职也?名器之玷辱,物议之指哂,臣固自知甚明,而仍伏念圣学卓越,犹勤卫武之诚,玉署门锁,频发丝纶之叹。臣虽欲冒没出肃,备数于讲官之列,仰副临筵之盛意,而自顾本领,只是空踈腔子,终不忍抗颜登筵,上累清选之班,下负自知之心。而且伏闻向来大臣箚语,以为本数更添,亦违素志。噫,臣亦添录中一人也。循省己分,甚不近似于学士之衔者,莫如臣为最。而大臣下语,殆若箚着,臣身惭愧弥极,实欲掉脱而不得,尤何可扬扬出脚,自损廉隅之大防哉?情迹如右,进身无路,随牌阙外,拜章径归。伏乞圣慈,先治臣违命之罪,仍令镌改职名,使公器无玷,贱分获安,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副修撰金阳泽疏曰,伏以臣之情迹,实无馆职冒出之势,而日昨批旨,十分隆重,感激恩眷,他不暇顾,黾勉出肃,仍直就直矣。素患软脚之病,添剧于长路行役之馀,挟痰酸痛,行步蹒跚,阿睹积痼之症,触风发作,不能开睫,替番归家,呻痛涔涔。今日朝参,末由自力趋造,病里惶陨,如负大何。今因番次苟艰,将至请牌,而以此病状,万无强起入直之望。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许递免,不胜幸甚。臣于近日之政,深有慨然,玆敢附陈焉。闵百祥之当初出外,已乖政注,况于筵上俯询之后,宜即迁拟馆职,而前后之政,一不收检,诚莫晓其所由。当该政官,推考警饬,有不可已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过矣。尔其勿辞察职。

○罗州牧使徐命珩疏曰,伏以臣所莅之邑,处于海滨,土地之广,甲于八路,人民之殷,最于一道,真所谓地大物众之一雄府也。不幸近年以来,递易频数,徭役偏重,风习少朴淳之态,氓俗多巧诈之情,以至百弊皆兴,众瘼俱臻,殆若败局之无着手处,颓厦之无撑柱势。以言乎民人,则征烦役重,萧索极矣。以言乎吏奴,则朝聚暮散,疲残甚矣。以言乎城隍,则堞圮土崩,莫可收拾矣。以言乎军器,则甲穿锋钝,不成貌样矣。加以官库若洗,物力如绵,反不如斗小至残之邑,则虽有龚、黄之才,末如之何矣。况以臣之驽卤不才,猝然当着,实无理绳之望,而不忍平陆之立视,纵使略施抚摩之惠,稍加修葺之政,曷足为万一之补哉?目今本州,有上以系国家阴雨之策,下以系生灵存亡之机,而事关成命,固非道臣守宰,任自处置者。故博采物情,详审形便,玆敢冒万死仰陈之,惟圣明裁察焉。本州有两只战船,系在竹浦者,殆近百年矣。往在庚申,因帅臣状闻,至有移设于三乡面獐项浦之命,而或因年事告歉,或因役民非时,迁就至今矣。臣昨年到任,又值冬节之临迫,亦不得举行,而报于巡营,以之转报备局,退定今春。春开之后,以为朝令不可不及时奉行,欲始獐项浦掘凿之役,则军吏相顾而波荡,士民相聚而泉沸,一州汹汹,若逢载胥及溺之变,四境嗷嗷,如见同舟遇风之厄。臣于是不胜惊疑,招诸境内父老,细问其委折,则答以为,庚申年间,獐项浦民人中,年少之辈,意以为战船移泊于本面,则本面水陆军纳布者,自可为橹军旧船所,所属橹军,亦可为獐项浦水陆军之代。以此妄怀侥幸之心,鼓动一面无知之属,敢以海潮不入塞筒败船等说,诬诉官家。则其时牧使臣李普昱,新旧形便,不为躬审,只信一面之民诉,遽然牒报于水使,则水使臣金相斗当其摘奸也,亦未免挠夺于本州报状,但见外面之似好,莫究皮里之不便,终至率尔请移。此非一州人共公之论也,乃是三乡民侥幸之望也。今虽动一道之民,费一道之财,万无獐项浦完役之理,徒贻罗州境生灵之弊云。故臣尤不胜疑讶于是焉。躬自驰进于竹浦及獐项浦,累日留连,细审形便,则新旧两处,利害昭然矣。大抵竹浦,则形似置鏊,势如建瓴,山则左拥而右护,水则前迤而后会,三面阻而元无受风之所,一带连而可容如云之帆。港口之深固,殆同汤池,船路之平夷,无异坦途,金陵之潮,不足以夸其势,鱼腹之浦,不足以专其美,则真所谓藏舟之壑底也。然而庚申所报中,海门绝远,咸潮不入云者,果何所据,而容易说去也?若其陆水泥土,满塞渊筒云者,盖有委折。十馀年之间,一不踈凿,则汐潮之来往,雨水之渟滀,淤泥自塞,其势固然。今若一番踈凿,则土性坚硬,水道平坦,宁有旋掘旋塞之理乎?若其己未秋操时,才出浦口,旋即致败云者,亦有委折。一战船则其时自葛头镇,移来属耳。适当改槊之限,而以其水操之临迫,故未及改造,上装则略加补葺,下装则仍旧朽伤。故前江才出,横槊果折,遽至败船。以此归咎于竹浦,则是果合于事理乎?若使竹浦船路不便,至于败船,则前后水操,运船何限,而能无如此之患耶?不念船槊之朽伤,反咎船路之不便者,臣诚愚昧,莫晓其攸在也。至若獐项浦,则自外面观之,山麓环卫于南北之间,潮水萦回于辰巳之方,一坪堰畓,伏在其中。若果掘畓作港,通道引潮,则允合藏船,而细究里面,不可者有八,何者?尺其港口之远近,审其土性之坚软,则港口自入潮之头,至掘畓之下,为一百五十馀把矣。土性过数三步则没胫,过五六步则没项,过八九步,则立数丈木而尽没。然则其中心当掘之处,又未知几许丈矣。港口之远既如此,土性之软又如此,实无措手接足之势,则虽有导水之智,驾津之威,何以开得半步地耶?此不可者一也。且其浦口之潮势甚猛,港外之沙泥遍满,虽或开拓而作港,大潮急驱,淤泥随到,残汐缓退,浊滓仍滀,则旋掘旋塞,势所必然。朝来掘一丈之地,而暮来必如旧矣。今日凿数寻之土,而明日复如前矣,然则数十年之役,必无一日之完,此不可者二也。且其左麓之下,有一湍急流,出自务安地山谷中,上流下潮,互相冲击,而桑田碧海,须臾变改之处也。浦口十里,山角之左右罗列,殆若犬牙,港外一带水头之东西回曲,不异羊肠,波流之状,已成九曲,舟行之势,便作之字。此其三峡之瞿塘,巴字之澄江也。狞风吹浪,则未及回棹,而鹢首必触于曲曲,苦雾埋海,则未及系缆,而鸢尾且碍于处处,臭载之患,无岁无之。此不可者三也。且其船沧,虽掘畓作港,既无上流之水,潮退之时,则船只常沈于淤泥之中,通其水道然后,可以泛船,而三面之内,他无可引之水,左麓之外,只有一小之浦。灌此浦水,则蒙冲巨舰,庶可中流自在,而左麓隔在其间,若使此麓,凿为平地,则可灌彼浦,然山麓何以开凿耶?虽欲开凿,其麓之上,有一石脉,上下横亘,苟非开山之鬼斧,驱石之神鞭,无以琢出其石角。既不灌水,则船沧之干涸,必十倍于竹浦矣,此不可者四也。且其辰巳一方,卤磴广阔,当其潮壮,便成沧海。战舰不在于掘港之内,必浮于海浪之上,此则不待智者,可以了然易知矣。若于此际,巽风大作,怒涛滔天,则虽以万丈铁索,千结百维,何以异于朽索之御马也?其漂没倾覆,可立而待,此不可者五也。且其潮汐之进退,则今日丑寅时潮入,同日午未时潮退,明日子丑时潮壮,伊日辰巳时潮落,每日水退,至于半日。将此半日,虽欲为役,未知用得几万役夫,凿斯港也,掘斯泥也,本州之万馀户民丁,虽经年阅岁,必无完役之日也,此不可者六也。且其战船,当初泊在于三乡面注乙浦前洋矣。以其注乙浦之不合,六七十年前,移迫于竹浦,所谓注乙浦,即獐项浦后岸咫尺之地也。若使獐项浦,果是船沧绝胜之地,则古人所见,岂不及于今人,而舍此至近之獐项浦,泊彼稍远之竹浦乎?此不可者七也。且其古人之藏船于竹浦者,亦有意见而然矣,何者?所谓竹浦则距官门不过二十里之地也。獐项则距官门百有馀里,而其间又有险津,候风往来之所也。脱有缓急,则竹浦可以朝令而暮发。獐项聚军于百馀里之外,候风涉津之际,贼必已据于船所矣。然则古所谓缓急将焉用者,正谓此也,此不可者八也。顾此獐项,既有此八不可之势,则庚申所报中,所谓比诸竹浦,不可同日而语者,臣尤莫晓其意也。仍窃伏惟掘浦移船,此何等国之大事?动民捧土,亦何等国之重役?苟非万全不败之策,十分必成之势,则作事之初,其不可率尔举行者,明矣。竹浦之山形水势,既如是安而且固,獐浦之港口潮头,又如是危而且虚,则今何必竭一境之力,耗一州之财,舍安而取危,弃固而就虚乎?况且罗之一邑,饥荒连年,疠疫逐岁,民之困悴,莫此时若也。若于今日,驱此之民,阅月赴役于必不成之地,则哀我下民,其将鱼喁,是岂我圣上视如伤之至意也哉?臣既目睹两处之形便,耳闻一邑之物议,则虽以不为移设,宁得罪于朝家?决不可遽尔始役,以致事败民病。故敢将一得之愚,不避猥越之罪,仰烦紸纩之下。伏乞圣明,亟令庙堂,确议禀处,獐项之役,特命还寝。竹浦则凿其泥土,仍旧安泊,使一州之船与民,得以安所,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令庙堂,禀处焉。

○丁卯三月十三日未时,上御欢庆殿。大臣、备局堂上、刑曹堂上,引见入侍时,左议政郑锡五,右议政闵应洙,户曹判书金始炯,御营大将具圣任,兵曹判书李周镇,刑曹判书柳俨,刑曹参判郑益河,右副承旨李裕身,校理尹光绍,假注书朴性淳,事变假注书宋莹中,记事官尹东星、郑恒龄进伏讫。锡五曰,昨日临门受朝,今又殿坐,不审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锡五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差胜矣。锡五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上曰,当先为备局事,而皇坛纸榜,事体关重,先为讲定,可也。今闻大祝之言,则纸榜写后反置,而涂糊付之云,事体岂不未安乎?诸议以为,别付小板,而为四面边帑,纸榜写后,自上插入为便云,果何如耶?应洙曰,礼文元无付纸榜之仪,此则可以义起,而依下教为之,则似好矣。锡五曰,臣意亦然矣。上曰,礼参昨日亦以为然,儒臣以此意,言于礼曹堂上,施行,可也。应洙曰,北道犯越罪人,移关问之矣。文书来到,而有所论难者矣。上曰,承旨达之,而问目招辞并达之。奏达讫。上曰,托以讥捕,黄贼六人犯越,而其中不无见欺者矣。锡五曰,六人中二人则见欺,而文状如是,无分拣之事矣。应洙曰,犯越则同,而若欲差等,则似皆差等矣。锡五曰,圣意则一人外,皆欲宥之乎?上曰,佥议皆达之。始炯曰,前年御史下去后,京人亦疑黄贼之在彼中,边禁职此不严,连有往来,彼民亦然,而生心犯越,罪则虽均,而似不无轻重,区别首从,何害于好生之圣德乎?圣任曰,近来边禁解弛,既已犯越,则无论见欺与否,一倂正律宜矣。周镇曰,罪在罔赦之科,而渠非无端犯越,谓有官令,则区别首从而处之,似无妨矣。俨曰,闻大臣诸臣所达,则圣教诚至当矣。益河曰,国家初无犯越侦探之教,而卢启祯亦以三斗田米,侦探申俊丁之犯越,有异于无时直入。馀人既见欺于假托官令,则区别首从,似当矣。上曰,并用一律之论,不易之定论也。区别首从之论,亦从宽之论也,参用两论,似好矣。大臣之意,何如?锡五曰,诸臣之言如此,似有分拣之道矣。应洙曰,御将之言,好则好矣,而首倡者申俊丁也。上年宁口塔犯越,定以岛配,此亦以次律用之,似好矣。仍命书传教曰,今览北伯状闻,申俊丁则假托官令,诳惑众人,犯此无前罔赦之罪,其在严邦禁之道,难以容贷,枭示警众。沈太京、刘哲尚、林万征、郑白兴、张士权等,更览文案,见欺被胁,其无异同,特贷一律岛配。出榻教上曰,南济极在乎?问有公文,而曰无不载军粮而去,此皆不偶然处也。其人足可有为,而且胆大矣。周镇曰,臣之政事,差内将而付料,观其为人,则实非庸庸者矣。锡五曰,城津佥使南益龄状启内,兵营巡操,因备局关停止,本营习操,何以为之云矣。今则已节晩,亦令停止,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锡五曰,京畿监司李命坤状启内,杨根移邑之役,不可迁就,而物力殆尽,将至停役之境云。本郡还耗乙丑一年条三分二,前已划给矣。其馀存一分耗,今又尽给,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应洙曰,全罗道今番作米时,无归属处,使之会录于检营,依例敛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锡五曰,忠清监司差出时,铨官以私书,问于臣,臣答以勿问,自该曹差出似好云矣。昨日领敦宁有所陈达,新伯以此为嫌云,故敢以事实,仰达矣。上曰,大臣荐未差者谁耶?锡五曰,领敦宁荐严瑀、韩德弼在矣。上曰,领敦宁亦以为新伯得人,则似无可嫌之端矣。始炯曰,通信使之行,当发于岁前,而礼单所用人参、匹缎、䌷苎、木布、皮物等各种,极其伙然。此外盘缠所用银子、米谷之数,亦甚不赀,而即今经费匮竭,措手无策。故日昨筵中,旧税米还寝之后,关西前监司李宗城,别备银木钱之请得,出于万不得已,而自上有更禀之教矣。目下事势,如是渴急,及今取来然后,可以措备,下询大臣而处之为宜,故惶恐敢达。上曰,大臣意,何如?锡五曰,今若不给,则户曹何以措手乎?李宗城重记别备木钱银许给,使之补用,则公私无妨矣。应洙曰,户曹事势,诚甚闷迫,依所请许给,似好矣。上曰,依所请许给,可也。出举条始炯曰,纹缎事,亦为可虑矣。今番信使之行,若不持入,则倭人不知我国之禁缎,而似有生梗之弊矣。上曰,今番若持往,则难于弥缝矣。注书出去,通文考持来,可也。臣性淳承命持入。上曰,入之。始炯曰,禁缎消息,彼若传闻则好矣。与渠相约之后,可以长久行之矣。上曰,诸臣各陈所见,可也。周镇曰,禁缎一事,足以蛮貊可行,而远事不可遥度,彼人若为执言之端,则似有生事之虑,此后定约条似宜矣。圣任曰,今番定约条则似好,而事在约条前,以此后为定,似好矣。应洙曰,臣以为半上落下矣。此消息必入于对马岛,而与倭人所争者,只约条也。使臣傔从皆尚侈,而纹缎一事尚俭,则岂必见信于殊俗乎?始炯曰,今日则领相、原任大臣,皆不入待,后日相议更定耶?益河曰,户判所达好矣。后日大臣入侍时,博询为宜矣。上曰,当一番从容为之矣。上曰,秋判持文案以入。俨曰,臣眼昏,令参判奏达,何如?上曰,唯。益河进伏,而称年长于长官。上曰,筵体不严,刑曹参判郑益河推考,可也。出举条益河奏达文案讫。印信伪造罪人李震相,明火贼张厚先,红牌伪造罪人郑镇衡、尹二晋等事,自上审理,参酌定配。至必兴杀狱事,上曰,此则杀狱之中,可谓孟浪,尸亲所为,尤为痛骇。而噫,金可以贯金石,众可以解重囚,尸亲之初告徐哥,末又黯然,此所谓金可以贯金石。其时秋官,信廛人之错告,听廛人之立证,使无辜必兴,受刑几五十次,此所谓众可以解重囚。予意则欲为反案,而既无尸亲,今虽置之,必兴则受无辜之刑,当直为放送,而不反案之前,杀狱体重,定配尸亲,于此于彼,无伦无状,其令捕厅,刻日讥捕。仍传曰,噫,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尚书》所勉,刑狱之中,杀人尤重,则以必兴事观之,其所孟浪,业谕酌处之教。而其尸亲,以徐哥廛人告状,当初起闹,亦由廛人,则泛受廛人缚告来处不知之必兴,又以廛人立证,完议刑推,世间焉有此等刑法?尸亲之初以徐哥告之,其虽不知名知人,无疑则可知。而动于众而忘其亲,暗然以必兴为元犯者,宜乎讯问。关系伦纪,而亦视若乎寻常,可谓能举皋陶之职乎?其时完议诸堂,并从重推考。出榻教刑案审理讫。锡五曰,夜已向深,他事则姑待后日入侍,而再明日,当行相见礼矣。裕身曰,朝参不参禁推,罢职现告中,以觐亲扫坟受由下乡人,孝理之下,宜有区别分拣之道,故敢达。上曰,分拣,可也。出举条大臣诸臣,遂以次退出。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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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金尚迪。右承旨赵荣鲁。左副承旨严瑀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尹得载坐直。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朴性淳仕直。事变假注书宋莹中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午时至酉时,日晕。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晕,回土星。

○赵荣鲁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申暻在外,郑广运有禁推之命,执义、持平二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象汉启曰,左承旨金尚迪,左副承旨严瑀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象汉曰,亲临殿座当为之。常参停。殿座时悬题后,礼毕科次,当于便殿为之,知此举行。殿座以明政殿为之。

○洪象汉启曰,吏曹参议沈星镇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沈星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象汉曰,只推,牌招即为开政。

○传于赵荣鲁曰,都承旨入侍。

○领议政金在鲁九十三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传于尹得载曰,史官一员,骑马三匹立之。

○备忘记,右副承旨李裕身不顾亲嫌,敢为分疏,罢职。

○尹得载启曰,臣与右副承旨李裕身伴直矣。今方罢职出去,伴直无人。左副承旨严瑀所当牌招入直,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即为牌招。

○吏曹口传政事,以申晩为吏曹参判。

○尹得载,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兼弼善金时粲,时在忠清道洪州地,书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丙寅九月节制居首,幼学黄仁俭,同年十月赐柑别制居首,进士沈国贤,直赴殿试事,命下矣。黄仁俭等二人,依前例,并许赴于今此式年文科殿试,而今式年会试入格幼学金锳,方在丧云,依例许赴于后科殿试,何如?传曰,允。

○严瑀,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十三日,私奴赞永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私奴信金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并令攸司,囚禁治罪。丹凤门守门将李万叶,敦化门守门将张齐旭,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俱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言启曰,本寺分养马,如有故失、瘦瘠、病伤,则每于毕上纳后抄出,分授营邑,从轻重施罚,而其间有赦令,则时推岁抄,并为荡涤矣。去丙寅年抄启,似不当循例举行,何以为之?敢启。传曰,依为之。

○又以兵曹言启曰,训炼都监炮手金德刚、洪道贯、黄斗右、金宗弼、裵雄汉等内中日试才时,鸟铳无间连三次三发三中,似当依定夺。直赴殿试,各人等赐马之帖,亦当一倂还收,而系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传曰,依为之。

○黄海监司李天辅状启,荐新及进上生石首鱼,节序差早,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尹得载曰,勿待罪事,回谕。

○执义李耉龄疏曰,伏以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蠢愚如臣,亦有一段秉彝,则何敢甘自陷于慢命之科哉?缘臣赋命奇薄,怪疾滨死,年才六十,已成笃老废疾之人。自昨秋以来,四除谏职,而再犯违罢,再从吏议,孤负隆恩,一未承膺,顽然冥然,作一蔑义犯分之人,每自循省,未尝不自悼也。即今病势,别症又添,户庭一步,不能自运,而昨于试所监台之除,抵死为限,出而膺命,而及其竣事,无路复命,自外退归。方此惶悚待勘,懔惕垂尽之际,伏闻明日朝参有命,臣忝在两司之列,宜从诸臣之后,而病状如右所陈,肃敬至严之地,邈然无致身之望。瞻望云天,只自悲泣,不得不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上,俯加哀怜,削臣之职,勘臣之罪,以严邦宪,以安贱分,不胜万幸。臣既不能造朝,惟俟谴之不暇,而圣上惕然奋发,正门朝谒,划日举行,此正群下精白一心,思效万一之时。臣独防趋朝,未能叨陪于文石之末,而愚忠所在,可无一言之上备澄省乎?不顾才识之不逮,尾陈荛言,伏愿殿下省察也。顷者虹变之告警也,圣上责躬于上,大臣引咎于下,有可以实心警省,振刷作为也。臣不敢今日君臣上下,继有是心,果能如遇灾之初耶?若然则此乃应天以实之道,而第以近日施措观之,百隶怠惰,庶事因循,悠悠泛泛,犹夫前日,未闻有一政一令之真能透彻。做得天之告警,出于仁爱,而应天之道,不过文具而已。臣窃为殿下惜之。呜呼,我国今日升平日久,人情狃于安逸,风俗习于恬嬉,安于守常,惮于振作,不有以大段警动,莫可以有为也。此我殿下,以痛革虚伪,敦尚实效,为时措之宜。必欲有其事,而有其实,辞令之间,辄以文具为戒,而惟其为弊已久,今日敕一事,明日申一政,而苟究其归趋,则终于应文而已。噫,以殿下之美资,以殿下之大志,临御二纪,治具毕张,凡所以制作也,科条也,随毁补弊,焕然厘正,有可以轩轶三代,鼓舞一世,而独于俗习之因循也,不能振发如此,岂不大可惜哉?臣谨按《易》之泰曰,用冯河。程氏传曰,冯河,谓其刚果,足以济深超险也。自古治泰之世,必渐至于衰替,盖由狃习安逸,因循而然。此非刚断之君,英烈之辅,不能挺特奋发,以革其弊也。臣尝因是,而反复推究,有以知今日为用冯河之时也。泰运方启,国家宁谧,人见其目前之安逸,遂以为已治已安,而殊不知古昔由泰入衰者,皆由于因循而不能变,安居而不能振。伏愿殿下,其念于玆,我国之金科玉条,何莫非良法美意?而治民用人,最为有国之先务,臣请言二者之法乎。殿下自践祚以来,至诚恳恻,轸恤民隐。或虑穷庐之下,蔀屋之中,泽未下究,民不安业,十行丝纶,相随续于前后,而庙堂无区画为民之政,诸道无设施及民之惠,徒归文具,未有实效。且民之休戚,系于守令,使是民安堵乐生,是在守令,使是民颠连沟壑,亦在守令,此朝家每有守令择差之教,而饬励徒勤,因循是事,为官择人难,为人择官易。言语之申饬,不如严考绩之法,而申久任之规也。在昔虞帝,命九官之日,首咨十二牧,而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此久任而责成,责成而考功也。我朝一年再考,六载为瓜之法,盖本于虞朝设法之意,而考绩之道,则不过下考之锄其疲软而已,少无实效。所谓上考,亦有优劣,或有循良之绩,或有干能之治,或有无誉无毁之政,而居上考,则一例视以居最,且一经上考,无题仍前,事欠核实,作一谬规。考课升黜之道,甚不严明,至其以县升郡,以郡升牧,专在于铨官之伸缩,不在于考功之优劣。昔在先朝,用代柱之帖,崇奖吏治,得人斯盛,出入为牧者,不过若干人,而今则循序而进,人皆可以为循吏,其何以有所惩劝哉?久任之道,朝家为虑数易之弊,或定以朔数,而犹患浅近。若以朔为限,则虽龚、黄之才,其何以展布其能,著成绩于十数朔之间耶?递一守令,则送旧迎新,害及小民,无产之民,少有侵督,荡残而后已,岂不矜恻哉?臣以为申明立法之初意,痛革循例之谬习,严饬方伯,悉心秉公。于殿最之际,虽曾已居最者,每当封启,核实改题,使能否,莫眩于等第之中式。限以五考,自铨曹,取其前后殿最,就议于庙堂,以为黜陟之地。久任亦勿以朔定限,计年为限,以杜实害之及民也。我朝用人之规,专在于科举,而科举之法,极其纤悉。盖非文章无以华国,经术无以致用。故以式年,为元定大比之科,初试试以制述,会试以讲经为初场,以制述为中终场,盖以兼取制讲之才也。文学之士,博通经学,兼治文艺,名公巨卿,多出于此。若其制述之科,乃庆科之别设,而初试被选者,有讲经亦不废,兼修制讲之规,其科条甚悉。中古以来,别试转为庭试,而专取制述,废弃讲经,式年专取讲经,不重制述。以制述出身者,徒尚剽窃,全昧经学。以讲经登科者,专事口读,不知制述。经工制述,判为两岐,而文学俱亡,人才之眇然,莫此时若也。且讲经者,每当初试,借人制述,代作借作,自有禁令,而借之者,代之者,恬以为常,不知国法之可畏,而在朝家试取之道,设科场,定考官,科次借手之作,以为试士之道。所谓制科,白日片刻,决得失于一纸。文与人或异其面,每过一科,辅多哓哓。设科取人之美意,果安在哉?臣以为,自今推原法意,经科初试,申明法禁,以杜代作之弊。会讲峻考其文义,勿为尽出讲画。会试广取优等,以复制讲参取之本意。庭试初试后,亦存讲经之旧法,以杜滥科幸窃之弊,则士子稍稍振作,经学文章,庶有复旧之望,亦愿博询而善处也。且臣曾于待罪持宪时,以广兴、军资两仓官,依《大典》反库无逋欠给解由之意,发启蒙允矣。台启允下,申明法典,而其后两仓官出由时,嫌其法意之害于己,掩置成宪,复循谬习,事之骇然,莫此为甚。其奉承传后,最初不遵官员,查出汰去,断不可已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益宜勉焉。

○刑曹参议尹东浚疏曰,伏以臣,曩膺敦匠之任,实犯误事之科,罪在应勘,而尚未蒙勘,劳无可赏,而反行滥赏。臣于是,以荣为愧,以宠为惧,与其猥荷恩典,为增兢缩,毋宁遄被谴何,少安私心。而顾以改宝体重,不遑自引,戴罪祗役,思赎前慢,因仍泯默,缩伏恭俟而已。不意秋曹新除,忽下于追愆讼尤之日。噫,圣度如海,曲垂恕宥,仁天慈覆,不以遐弃,谴罚未行,爵赏荐加,臣诚惝恍感激,莫知措躬之所也。假令臣,向不犯不处之失,自是臣子常职耳,何敢言劳?而矧以俟勘之踪,万无冒赏之理。在圣朝为误恩之归,在微臣有苟得之耻,此臣所以徊徨怵惕,尤不敢自安者也。臣于滥资,方祈收还,则顾此新除,便属虚假。其才力之所不堪,义分之所靡安,有未暇费辞控吁,而日昨朝参,亦不敢为进参之计,罪上添罪,祗增悚栗。玆陈短章,冒死自列。伏乞亟治臣误事之罪,仍刊臣滥授之资,以严法纪,以安私分,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掌令申暻疏曰,伏以臣,即迂𫘤痴蠢,百无肖似之一物焉耳。其始也盖尝从事功令之业,而惟其愚蒙之甚,空踈之极,文不足以窃科名,才不足以供世用。玆故量己度分,削迹废举,而举其平生,全无着实猷为。且其神精昏短,禀气绵劣,虽读书,文义切近,所当知者,不克究解。虽居家,伦常日用所当行者,不免遗阙。虚名之副,姑置无论,恒人之厕,尚云不足,论臣首末,不过如斯。不意年前,一二时宰,猥以贱名,谬达圣聪之下,至有除官之举,其后又重之以出六之典。臣于是惊惑震惕,罔知所出,申状力辞,获递乃已。盖非敢孤恩慢命,实臣自知也审故耳。玆又千万梦寐之外,宠除宪职,远辱召命。臣之跼蹐兢惶,百倍前日,直欲钻地以入,而不可得矣。夫以臣之谫劣愚下,无所比数,而前后铨官,不深审核,辄加检拟,辗转至此者,究厥故而莫测,岂或以臣尝亲炙儒贤,遂疑其有尊闻行知之实而然耶?臣固未然矣。臣曾以先臣圣夏之命,出入于故参赞臣金干之门,以臣为其先师文纯公臣朴世采之外孙,爱惜教诲,欲以成就者,非不勤矣,而臣则粪土朽木,莫圬难雕,以之见解与操守,俱未有以自立,丧师以后,益放废退转。及经草土,尤荒迷陨获,只成暴弃之归,孤负父师之望,而了无寸长片善之可取。以若所为,虽冗曹漫司之任,有不可轻拟者,况可议于言责之重,选择之职哉?玆敢不避𫓧钺之诛,据实自列,干冒宸严。伏乞圣慈,曲垂财幸,递臣职名,削臣仕籍,俾不至于传笑四方,贻羞清朝焉。抑臣又有所悚蹙不安者。臣于下方,有违越朝家格例之咎,虽是诸先正已行之例,而其为僭猥则极矣。亦愿并命攸司而勘处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上来察职。

○应教南有容疏曰,伏以圣志奋发,亲临正门,引诸臣而讲论治道,进庶老而谘询民瘼,玉音春嘘,瞻聆咸耸,甚盛举也。臣滥叨迩列,适当斯会,爱戴之诚,倍激于中,而学术卤莽,言辞拙讷,不能对扬明旨之万一。退窃自恨,益信前人所谓登筵而退,每悔读书之不多者,良非虚语也。惟愿圣明,以此实心,措诸实政,无俾天章故事,专美于宋朝焉。臣忝侍经幄,已多年所,徒被眷顾之恩,曾无丝毫之补。虽有区区私恳,不宜辄事烦渎,而第伏念疾痛呼父,人之至情。今臣情理之切急,不啻一己之疾痛,则不自号吁于君父,更将赴诉于何处乎?臣家业贫寒,担石屡空,蒙被国恩,累世仕宦,而朝夕之资,惟俸禄是赖。臣之老父,今年七十有三,疾病频仍,宁日恒少,而菽水之养,无以自给,药饵之供,不能及时。年丰而甁无馀粟,冬寒而体无完衣,此实通朝之所共怜闷。况在人子之心,其为隐痛至恨,尤当如何?臣有一兄,才通文籍,不幸早死,未及卒养于父母,十口之责,都寄臣身,而臣自少多病,性且踈拙,家人生业,漫不省识,徒贻终岁之劬劳,未遂一日之便养。虽过蒙洪造,历扬清涂,而此不过为一身之荣耀而已。每诵宋儒,古人一日养,不以三公换之诗,不觉颜恧而心惊。寤寐所耿耿者,惟在于得一小邑,以其廪食之馀,粗备甘瀡之供。及今西日之未颓,获遂反哺之微诚,则臣之至愿,于斯毕矣。昔在肃考,臣之祖父臣正重,以馆职乞养,而该曹防禀,则先大王下教曰,儒臣情理,极可矜闷,特为依愿施行。此不但伊时阖门之感泣而已。子孙传诵,以为美谈。此等格外恩典,臣何敢有所希望于今日?而适会圣上,以格天之孝,称庆东朝,寿域含生,懽忭惟均。倘蒙殿下,推此隆养之志,特加锡类之恩,爰命有司,畀臣一麾,得遂蝼蚁之微恳,则天地之仁慈,臣虽陨骨剖肝,何以仰酬其万一耶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令该曹禀处。

○丁卯三月十四日巳时,上御涵仁亭。都承旨洪象汉入侍时,假注书朴性淳,记事官尹东星、郑恒龄进伏讫。象汉曰,再昨终日引接,圣体不瑕有伤损之节乎?上曰,一样矣。象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近则差胜矣。象汉曰,中宫殿气候,若何?上曰,一样矣。象汉曰,东宫昨日书筵,有咳嗽之症矣。不瑕有加乎?上曰,一样矣。问候讫。上曰,今朝问安于东朝则下教曰,集祥殿旧藏中,偶得玉带一部,即宣庙朝所御之物,而先王亦于乙亥年改饰,进御于朝参者也。今忽得此,事非偶然,故仍命予带之云,事甚奇矣。予奉而玩之,带匣以谚文,备书前后曲折,恨不于昨日朝参之前,得此而带之也。然将用于明日璿源殿焚香时及再明殿试时矣。此时卿以穆庙外裔,为知申而在禁中,亦似不偶,故召卿而谕此事矣。仍命执笔,书传教曰,再明日殿试,当为亲临,侍卫军兵,以入直举行,仪仗以小驾仪仗磨炼。出榻教又命书御制玉带铭讫。下教曰,今此带匣是旧物,固不可改,而乃是䌷缎所制。卿方带尚方提举,令尚方更造木匣,而匣内亦刻今下玉带铭,以为传后,可也。象汉曰,今年是宣庙即祚之元年也。宝带之得于今日,岂非奇异乎?臣于此时,适忝银台,得以承命,执笔御制,与闻此教,荣幸莫大。自经丙子兵燹,此等公私宝物,荡然无馀,而此带之深藏五十年,始得于今年者,天意似非偶然矣。臣家亦有宣庙龙湾幸行时宝剑,得德兴大院君,马鞍鲮皮以饰匣,世间传为异宝。虽甚猥屑,因玉带而敢此仰达矣。上曰,然乎?其亦异矣。今闻卿之所达,今年尤奇矣。况穆陵碑役,才讫于此时,尤岂不奇乎?象汉曰,臣于此,亦有区区感激之怀,敢此仰达。宣庙五十年鸿功盛烈,照耀史册,何莫非殿下之所可法?而壬辰八年兵戈,能致中兴之业者,亶以诚心,破朋于东西分党之际故也。今日见玉带而兴感者,必倍于古人羹墙之慕。造次动静之间,必思宣庙所以致中兴者,在于破朋党,则其所以光前垂后,不但玉带之得于今年之为奇幸也。伏愿圣明,不徒以文字阐扬为主,而必留神于继志述事焉。上曰,今此所达,益觉兴感。今日世道,固无奈何,而所达如此,敢不体念?象汉曰,日昨京兆拯活文,书启下后,自本院出给矣。下辈与受不明,中间閪失云,事极惊骇。次知使令,自本院严治,而原文书,更令京兆,改修以入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传曰,知经筵李周镇从重推考,牌招行公。出榻教遂退出。

○丁卯三月十四日午时,上御欢庆殿。昼讲入侍时,同知事金圣应,特进官申晩,参赞官金尚迪,侍读官尹光绍、李彝章,假注书朴性淳,记事官尹东星、郑恒龄,宗臣海云君熻,武臣副护军元重会进伏讫。上曰,昨日刑曹疏放,郞厅举行乎?堂上开坐举行乎?右副承旨持刑曹囚徒案入侍事,分付。臣性淳承命而出。右副承旨李裕身入侍。上读前受音讫。光绍读自职丧上士二人,至典同而止。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光绍曰,职丧,主丧礼者也。大司乐,犹今之国子长,大小胥,皆典乐之官也。上曰,典同之同字,何也?申晩曰,阴律以铜,故取同字之义也。光绍曰,大小师胥,以才知称焉。瞽蒙亦命以贤知者,则周官大小,莫非贤知,而后世用人不如此,大臣、重臣,亦难于得贤知,此人君留念处也。上曰,所达是矣。陈文义讫。上曰,宗武臣先退。光绍曰,帝王之学,自有大要,夫临筵讲读,只是文具而已,何益于身心实功哉?程子云,精神长在博取,中年以后,必须节约之工。目今圣上,春秋晼晩,万几至繁,正宜下手于节约之地,以收务实之效。今此昼讲之《周礼》,召对之《资治》,俱非节约底工夫,臣不敢轻请改易。而如四书、三经、《心近节约》、《圣学辑要》等书,是节约之书也。此不必临筵讲读,寻行数墨。燕闲之中,宜取此等书,早晩闲看,优游涵泳,时召儒臣,讨论义理,以资涵养之功。此是书册边节约之方也。若其亲近密切之工,则又不在是。朱子之论曰,今日第一务,劝得人主收拾身心,保惜精神,此是人主存心之要法。先正臣成浑,以此告于宣庙曰,不但为养心养气之至诀,命哲命历年,亦在于此。收拾保惜四字,尤宜于晩暮用功,此是治心上节约之工也。伏愿殿下,留意于此。上曰,所达切实。《周礼》既始之,不可停之,而又何可必其毕功也?当留意于所达节约之工。光绍曰,今圣上游意翰墨,从事文字,诚帝王之盛节,而但著述,在学者犹为末务。况帝王之学,蕴之为德行,发之为事业者,是真正大文章也。岂可一向从事于著述,反害实功哉?朱子云,道问学、尊德性,如鸟两翼,如车两轮,而著述又是道问学之枝叶也,不可以语道。伏睹述编,夜漏声寂最善之语,心鉴按伏浮念之论,说得最为亲切。殿下道问学之功,不可谓踈矣。当专意用力于尊德性之功。上曰,善哉。儒臣之言,予固欲闻务实之论。今儒臣发之,甚可贵也。著述予非乐为也。世道至此,更无可为。寓意于著述者,正如孔子删《诗》《书》,孟子述七篇之意也。光绍曰,若使孔、孟,为滕薛之君,则必谋所以尊周兴王之道,决不退而著书也。况圣上,以堂堂千里之国,处君师之位,操可为之权,乃反退托消沮,欲以区区著述,以见圣志,则臣恐孔、孟,易地则不然也。上曰,所达诚好矣。光绍曰,窃瞯圣上,如逢一事,则不能断舍。如有可吝,则长留胸中,偏系之念太胜,廓然之体不明,忿懥在中,而所发多有暴露,兢惕在心,而一念不胜憧憧。朱子云,虽是正念,若非时则亦是杂念,而圣上浮念,不得消除,心地不得宽闲。传曰,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正谓此也。上曰,所达是矣。可不留念?光绍曰,学问之工,有体有用,臣所言者体也。请更言其用,以及世道之弊。殿下以今日世道,为何如也?天时人事,无一可恃。灾异荐见,民生倒悬,岌岌有危亡之象。近者连登筵席,每见圣上临朝发叹,忧慨世道,则臣退而自伤曰,独使至尊忧社稷,廷臣无一人痛陈世道,开发圣听者,此实群下之罪也。臣自甲子始立朝,见世道风习,则先进者,已以为视七八年前,落下十层矣。数年来,臣逡巡乡山,今始还朝。略见气象风习,视甲子又落下几层,是必有所以然也。管仲云,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不张者,犹有可张之具,而犹谓灭亡。观今世道,礼义廉耻,汩丧无馀,不特不张而已,而犹不至于危亡。此臣所谓管仲之言,亦有过矣。殿下深处宫中,何以知世道风习之若是也?上曰,然矣。予虽默察其影而略知之,亦何以尽烛其状也?光绍曰,世道之升降,由于用舍,而举错gg措g得失之际,一世之趋向从焉。今日世道之至此,未必非殿下导率之不得其柄也。上曰,所谓柄者,何也?光绍曰,天下事不出义与利而已。非义则入于利,非利则入于义。人主御世之权,以义为柄,崇礼义、尚廉耻,则士皆舍利趋义,自底于正而为义世界。以利为柄,则贪躁日升,恬雅日退,士皆捐廉没耻,惟得之求,入于利涂,而为利世界。殿下以今日为利世界耶?为义世界耶?不见其形,愿察其影,是殿下以利为柄,以导之故也。夫爵禄,即圣王砺世磨钝之具,而默观今日,反为磨廉丧耻之资。入此利涂,则无才者,亦被登显,不入是涂,则有才者,未免摈斥。上自高官,下至郞署卑职,未尝有杜门,而坐得者矣。上曰,岂至尽如此乎?光绍曰,此则圣上,似以三司而言也。三司清华也,而近来则为厌避之地,殆近照案轮差,则亦可谓公道,独在于三司,而然其初通,亦或少公多私矣。上曰,此则然矣。仍愀然发叹曰,大禹随山刊木,予或可为,而今日世道,无可为也。光绍曰,臣则以为圣上,已有随刊之功矣。上曰,何谓也?光绍曰,辛壬、乙巳以来,党祸滔天,殆甚洪水,至于戊申逆变而极矣。圣上痛惩其弊,治做建极,杀怀襄之势,底踈瀹之绩,苦心血诚,无让于胼胝之劳。其时数三大臣,亦能诚心体国,协赞弥纶,而用人一涂,大槪各循才望,务镇乖激,朝象庶享和平,世趋不至躁竞。圣上若益恢公正之化,使一世人才,皆臻于大中之域,则臣实以地平天成之功,望之于殿下矣。任用之旧臣,次第沦谢,而殿下之苦心,亦劳而无成。目今用舍不公,私意横流,世道益坏,利欲汩荡。正朱夫子所谓,顽钝嗜利,无耻之风,日渐月盛,而故左相利窟之说,亦为此而发也。上顾申晩曰,世道之弊,果如儒臣之言乎?晩曰,儒臣之言,有所见而发,世道风习,正如此矣。光绍曰,殿下所深忧而欲祛之者,在于党,而反不觉利之所在,便自成党。利在西则西有党,利在东则东有党。若收其利柄,不使在下,而导之以廉义,自可消融矣。上顾申晩曰,利果有党乎?晩曰,其言是矣。即今有何义理?都是利而已矣。光绍曰,圣上常以混沌为愿,而即今世界,真所谓混沌也。丧没廉耻,逐利冥行,无是非、无黑白,此岂非混沌乎?臣尝闻海外,有裸人国,白昼裸行矣。即今奔趋利涂,不䩄面目者,殆同白昼裸行,正裸人国世界。此无他,朝廷之上,公论不行,利外无物,世道风习,至于此极,退计六七年前,亦不至于如此矣。上曰,同经筵及参赞官之意,何如?晩曰,此亦儒臣有见而发也。尚迪曰,顷日圣教中,趋南趋北之语,洞见今日世态矣。上曰,趋南趋北者,予只见其影而言之,其形态何以知之?光绍曰,今日风习如此,朝南暮北,改头换面,背祖忘本,惟利是趋者,殿下之廷,不特一权赅而已。如此人物,真朱夫子所谓,交臂降叛之类也。此可见世道风习之日非也。上曰,儒臣之言是矣。然予则心事澹然,已有述编所论,而予心如此,故不忍疑人以尽为利欲之徒也。光绍曰,臣亦非谓尽陷利欲,只言趋利者多,而远利者寡也。今之世道,岂可以圣上心事之如此,有所推恕也哉?上或太息,或拍案曰,予亦有悟处矣。世道至此,将奈何?尚迪曰,今日世道,正殿下穆然深思,惕然远览处也。臣请以闾巷譬之。家长衰老,而无纪纲之仆,内而左右库藏,外而四方庄获,担着无人,各私其身,则其家道如何哉?惟当责之于纪纲之仆而已。儒臣之言,尽出于慨世道,而亦不可只听尹光绍之言,彼言此言,俱宜并听,而臣bb于b沈馆,曾有酬酌世道于大僚者。若以诸臣所达,一番下询,则可知矣。光绍曰,殿下数十年建极之治,苦心如一,不可挠易。为今日廷臣,欲沮坏此规模者,是使殿下,归于终始两截也。欲以目下模样,架补苟且,谓足可为者,是殿下冒虚名,而受实害也。均之为私意也,惟在于洞察风习之坏污,克涤弊源。先于义利之分,晓然洞辨,而责任大臣,选用铨衡,登进恬雅,屏斥躁竞,而正趋向、审用舍,则风习自正,而世道可变矣。上曰,儒臣俄以著述为戒者,予始觉其有意而发也。盖谓世道如此,奚暇著述之意也。且所言多激切,可知其不出于党习矣。光绍曰,虽以臣一身言之,四载经幄,目见世道如此,有怀耿耿,而含默就列,以至今日者,亦出于敛避锋镝之计,此亦利己之心也。顾今世亦岂无慷慨愿忠之士?而或疑其异己,而挤排随之,或忌其敢言,而阴中显斥,世道安得不自至于如此乎?上曰,世道如此,则今之世,将无钱若水乎?光绍曰,岂真无钱若水也?但举世趋利之中,自重自好之士,岂肯褰裳濡足?而稍欲自守,则疑谤先加,辄蒙之以不好题目,故或有低回黾勉,而随逐班行者矣。上曰,不好题目何谓也?蒙之以党目,而然耶?光绍曰,自上果洞烛矣。上曰,此则予知之矣。光绍曰,为今之计,猝不可以远功期之,而虽欲挽回五六年前世道,亦难以岁月致之矣。晩曰,岂其然乎?虽时月可矣。惟在转移之间耳。上曰,知人果难矣。予于洪益三之论李衡万事,初以为然,而及闻领敦宁爱人以德之言,予于益三,有所慨然者矣。以近日观之,无如洪益三者,而益三非负予也,所论亦非挟杂也。予欲召而用之。彝章曰,如论李应协事过矣。上曰,彼或虑其有骇举,而分数则过矣。晩曰,李衡万事亦过矣。上曰,分数皆太过矣。金阳泽顷为李衡万分疏,阳泽岂欺予?而向者闻黄景源之言,则衡万似不无其诮然矣。且副学以为可为乎云尔,则此亦不足之意也。晩曰,今日虽多言,而终难救弊。殿下虽欲有为,其何以独为之乎?待他日大臣入来,相议救弊之道,似好矣。光绍曰,如有党论者,则罚之黜之,而有甚者,则绳之以法。上曰,彼言则是矣。晩曰,封德彝,逆于隋而忠于唐,惟在人君导率。殿下若御世以要道,则人人不无自励之道,而贪者廉矣。上曰,所达是矣。彝章曰,上番既以世道,臣当以实事陈之。近来亦因沈星镇之为吏议,而益坠下矣。沈星镇亦非不可为吏议者,而其时越次而见通矣。近来铨曹之政,岂皆尽出于公道?而今日政注,以大体论之多苟简,以小事言之多工巧,此非沈星镇有党而行私也。其望不重,不能镇压,而欲每人悦之,故如此矣。且以其去就论之,前吏判金若鲁,与星镇有嫌,有一曹难周旋之言,而星镇不肯自处,此不过欲保禄位而然矣。上曰,上番所见,何如?光绍曰,沈星镇,即故判书尹惠教之甥侄也。与臣有七寸亲嫌,不敢达矣。上曰,古有朱溪君事,今日君臣,洞言之际,何可有隐?其悉陈之。光绍曰,圣教及此,臣何敢怀私有隐?越次之说,其时果有外议之云云。至于政注,则近来铨政,孰无私意,而独斥沈星镇耶?下番之言多过矣。因顾谓彝章曰,所达太过矣。尚迪曰,筵体至严,而儒臣相顾私语非矣,请推考。上曰,此非私语也。不必推考。彝章曰,臣之论吏议,极有斟量,而上番初既引亲嫌,今又以臣言为过,上番事非矣。上曰,下番之言如此,追允。承旨请推。抄出举条上又曰,予当直言之。当初予见吏议望,而固怪之矣。吏议望,自前为副学之人,多为之矣。沈星镇之望,其首末皆为副学矣。刑房承旨李裕身曰,末望赵明履,则其时未通副学而入拟矣。上曰,赵明履则今始见通,亦云晩矣。其时予见望而固轻之矣。近观其政,常谈所谓无頉,而其人少刚果之气,予虑其不能为国家,恢公祛私矣。躁竞之风,似或因此而生矣。李彝章因言端慷慨而发之,其言非过矣,而分数则过矣。彝章曰,朝廷之上,当以礼让为本,而近来反詈之风,诚甚不韪。今者掌令郑广运之反詈洪益三,可谓无馀地矣。益三以使役两司下人,论广运,广运设有借使之事,臣意则此非陈白于筵中者也。然此不过就事论事,则广运亦当就事分辨而已。弹己之人,岂可目之以奸?而若知其贪污,则前日何不言之,而今始发论耶?如此之习,不可不惩。郑广运罢职,何如?上曰,所达是矣,而顷者沈圣希对辨之疏亦非矣。一体罢职,可也。出举条光绍曰,身为铨官,而为馈遗之说,此犹噀血而污人也。晩曰,前正言李益辅尚未给牒云矣。上曰,给牒叙用。出榻教光绍曰,正言李圣檍在班离次,致勤问备,揆以台体,势难仍置,请递差。上曰,依启。出举条尚迪曰,尹光绍台避处置之际,措辞做错,有违格例,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圣应曰,炮保布事,既被问备之后,有若分疏自明,惶恐不敢仰达矣。今伏承下询,敢此仰陈。大抵炮保布言者,用青线准四十尺,折定钱三两五钱矣。曾于乙酉年,自厘正厅,一依骑步布施行事,定节目矣。又于丙申年,因故判书闵镇厚所达,自备局,虽炮保布,定以二两事,草记定式,故木品不无比前渐下之弊。而以近来言之,炮保布比诸各军门价布则颇胜矣。坊民所达,只闻古木之品好,不知近来变通之故也。尚迪曰,此不过下吏辈,中间换木之致也。上曰,此后有换木色吏,教场枭示,可也。出举条尚迪曰,司谏金相福,以玉堂有拿处之命,而铨曹拟台望受点矣。上曰,先递差,后拿处。出榻教传曰,吏曹参判有阙代,问于大臣,即为备拟事,分付。出榻教又传曰,金吾滞囚可闷,政官待下批,即为牌招开政。出榻教讲官先退,裕身达囚徒案。上曰,轻囚自政院,分付放释。裕身曰,俄者儒臣,以沈星镇事仰达,而讲筵体重,臣不敢达矣。下番之言骤闻之,似快矣,又似激扬之言,而近来铨官,孰无私乎?崔裕甫以为举尔所知,择才于所知之外,岂有他道哉?上番儒臣,亦谓与沈星镇有戚分,而臣亦与沈星镇为八寸亲矣。下番亦岂有私好恶而然哉?其言则终过矣。沈星镇为人甚谨拙,非滥自行私,欺君罔上之人,至如俄者下番之言,则亦至冤极痛矣。古则副学甚稀贵,而今则如海州青鱼之贱,副学望殆过十馀,每官皆如此,官窄而人多,于其地丑德齐之中,少或先后,则众怒归矣。下番又谓沈星镇人望之轻,而沈星镇亦副学之甥侄。自堂下时,为吏郞、大司成、吏议,皆以其物望得之,岂有别样望轻之事哉?每人悦之,沈亦难矣。上曰,尹光绍则谓以七寸亲,而引朱溪君事,既有下问,则当以无隐之道陈之。而鄙谚曰,一家生八寸,不顾亲嫌无问,而先为分踈,非矣。仍传曰,当有处分,轻囚放释,同副承旨举行。出榻教遂以次退出。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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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金尚迪试所进去。右承旨赵荣鲁坐直。左副承旨严瑀。右副承旨尹得载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未肃拜。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朴性淳仕直。事变假注书宋莹中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卯时至午时,日晕。申时,日晕。夜自二更至四更,月晕,回土星火星,月晕左珥。

○赵荣鲁启曰,明日亲临殿试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尹得载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姑无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掌令申暻在外,执义、掌令一员,持平二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得载,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具善行,以训炼都监中军将官射会事,北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领议政金在鲁九十四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尹得载启曰,明日慕华馆武科殿试时,两司当为进参。今日政新除授台谏,待下批,城上所牌招言送,何如?传曰,允。

○严瑀启曰,明日慕华馆武科殿试时,命官何大臣进去乎?敢禀。传曰,左相进去。

○又启曰,明日慕华馆式年武科殿试时,或有等画,则以何技比较乎?敢禀。传曰,以片箭比较。

○以宝剑望筒,传于严瑀曰,以朝参时宝剑差备仍用之。

○传于尹得载曰,户判、礼曹堂上,大报坛参祭奉常寺官员,掌乐院官员入侍。

○传于严瑀曰,昨日都承旨所写者,净书姑徐之。副学持草本,与儒臣上下番,春坊上下番同为入侍。

○赵荣鲁启曰,户判、礼曹堂上,奉常寺、掌乐院官员,副提学儒臣上下番,春坊上下番,依下教来待矣。传曰,诣阁。

○尹得载启曰,臣依圣教,刑曹囚徒案,逐名考阅,则承传罪人三十名,刑曹罪人四十八名,来关罪人五名,各司罪人十六名内,罪人车万枝正妻李召史,以逢授主人朴延奉,故为放送事也。罪人婢元辰,凌辱士夫事也。罪人婢四月,逃亡婢以族属不现事也。罪人韩挺喆,驿吏现出事也。罪人安宗宪,作挐泮内事也。罪人吴硕兴,保授人放送事也。译官卞光宝,次知八月物货掌记觅纳事也。罪人高太衡正妻安召史,堂上分付囚禁事也。罪人李老郞,无端逃走事也。罪人金尚郁母顺贞,其子逃走事也。罪人崔成大母徐召史,金德恒母金召史,崔同福母方召史,其子官前不谨事也。罪人崔时兴次知卜老味所由,得贵次知老味,禁乱呈诉后,终不推阅事也。罪人车行道,作钱不纳事也。罪人崔守亿,士夫家奴婢隐匿不现事也。罪人郑国仁,供上酒申饬事也。上项诸罪人,依圣教放释,他馀罪人,罪名俱系紧重,有难轻议,并为仍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象汉启曰,吏曹参判申晩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不即举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亲临殿试时,承旨不可不备员。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荣鲁启曰,明日亲临殿试时,侍臣不可不备员,而两司无进参之员。今日政新除授台谏,待下批并即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徐宗伋在外,参判申晩进,参议沈星镇牌不进传旨未下,右承旨金尚迪进。

○吏批启曰,判书徐宗伋在外,参议沈星镇牌不进传旨未下,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以徐命臣为同副承旨,金时粲为执义,赵擎为司谏,姜凤休为掌令,郑彦儒为献纳,李重祚、李应协为持平,郑基安、尹光缵为正言,李益辅为副修撰,金始炯为判义禁,金若鲁为工曹判书,赵荣国为同义禁。

○兵批,判书李周镇病,参判具宅奎病,参议朴弼正入直进,参知郑亨复病,同副承旨尹得载进。

○兵批启曰,宣传官金柱翼呈状内,今番式年武科入格,而所带之职,系是南行窠,不可仍带,斯速启递云。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庆尚左水使金亨鲁呈状内,与统制使李彦祥,为内外从兄弟,在法应避,斯速启递云。统制使既摠三道舟师,故统制使之于水使,一依营将管下,例用相避事,曾有定式。左水使金亨鲁,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金时粲为副护军,金若鲁、郑寿期、李喆辅为副司直,李圣檍为副司果。

○赵荣鲁,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式年文科殿试亲临事,命下矣。癸亥年庭试殿试亲临时仪节,因下教,以春塘台亲临庭试例磨炼,故与《五礼仪》所载亲临殿试仪,不无差异,而今番则一依礼文磨炼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得载,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金世铉手本,则时囚罪人郑崇本以抱病之人,滞囚四朔,久处冷地,自五六日前,半身不收,吐血辄至数升,日日数三次顽痰结胸,粥饮不下,即今病势十分危剧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尹得载,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武郞厅田光集奔走勤仕,已满十五朔,依例六品迁转事,捧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前后直赴,捧承传人司果金世柱等一百四人,随其录名,许赴于明日殿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癸亥年明政殿亲临殿试时,入直禁军忠翊、忠壮卫、扈卫军官及仪仗、仗马,分左右排立于明政门外矣。今此式年殿试,有异于庭试殿试,军兵及仪仗、仗马,排立殿庭等事,依翰林召试例磨炼乎?抑以癸亥年庭试殿试例磨炼乎?敢禀。传曰,依庭试例举行。

○洪象汉,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领议政金在鲁自去十二月,至今三月合四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病废供职,冒受常廪,万无是理,惟愿姑命寝止,以待结末,使恩命无亵,私心获安,千万幸甚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尹得载,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十五日幼学任启东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张天用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汉城府言启曰,再昨年四月七月,昨年七月,潦水极其非常,江水暴涨,人不措手。沿江家舍之垫没,人物之渰死,不知其数,听闻惨然。西南两部部官,以伊时各人拯活之劳,连续报来,而此等事虚实相蒙,故本府姑皆置之。各该部官,枚举江民辈等状,以济活路塞,有关后弊之意,请报不已。今此拯活,果皆实状,则一切防塞,亦恐非劝后之道。不得已累次行查,以若干人别单以启,令该曹,考例禀处,何如?传曰,允。

○又以工曹言启曰,本曹所管各津津船中,今年限满露梁二只、孔岩一只新造,杨花渡三只改槊。明年限满松坡一只、新川二只新造当次矣。所入物力价本,预为出给于造船都库人处,使之入峡贸材,待其流下,趁期新造改槊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启曰,前自成均馆移文本曹,以为数三无赖之人,与应讲出来儒生,相与言诘,至于殴打,仍为追逐,突入斋房。故其中安宗宪一人,仅仅执捉,移送法司,推问其同党,各别严处,故囚禁究核矣。昨日承宣,承命放释轻囚之际,宗宪亦入其中,其被打儒生,病势方重,势当待辜限仍囚。第踈释之典,出于圣上钦恤之德意,故臣曹亦不敢擅便,而圣庙内咫尺之地,结党作挐,曾所未有之变怪。安宗宪更为囚禁,依律定罪,何如?传曰,允。

○吏曹判书徐宗伋疏曰,伏以圣孝孚格,慈天感回,缛仪载举,率土均欢。臣于斯时,适忝外藩,未造庭贺,只自北望攒祝而已。仍伏念臣,获蒙体下之恩,猥窃分忧之寄,极知才分之万万不称,而区区报效之图,亦在于是。故庶几夙夜,可幸无罪。乃于千万意虑之外,有天曹长官移拜之命。臣于是,有不胜惊駴震霣,历累日而茫不知自措也。臣之本末长短,固已莫逃于天鉴之下,不待臣一二自列,而大化之所偏育,洪造之所曲成,虽节次推排,滥跻至此。望实之素轻也,才识之素蔑也,寻常冗散之职,亦惧其不能称塞。每当一番新除,辄先自兢兢,顾此见叨,是何等职事,何等责任?而今乃猝然加之,不少疑难,其骇四方之观听,而辱公朝之名器,实非细事也。臣于向来,盖尝再当亚席,即所谓已试蔑效者,今已许多年所,而每一念来,馀愧未已,而况位置之愈峻,职责之愈重,视旧践不啻一倍矣。世路之难平,物情之难谐,较曩时,殆亦十层矣。臣又衰朽癃残,日甚一日,些少精力,已无馀地,回顾前日,便同别人,藉令怵迫严命,冒没趋承,其覆跌狼狈,必不旋踵而至。臣身之虽不足恤,其于累圣简而偾国事,何哉?此臣之所大惧,而决不敢为承膺之图者也。伏惟圣上,天地于臣,父母于臣,前后恩造,罔非曲念,则今岂忍强之以决不堪,迫之以决不能,使之终陷于罪戾也耶?玆将疾声之呼,亟附驿递以闻。伏乞遄降明命,许递臣新授之职,俾公私两幸,千万至愿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上来行公。

○丁卯三月十五日酉时,上御欢庆殿。户判、礼曹堂上,大报坛参祭奉常寺官员,掌乐院官员,副提学、儒臣上下番,春坊上下番,同为入侍时,户曹判书金始炯,礼曹参判金尚鲁,副提学赵明履,右承旨赵荣鲁,校理李彝章,修撰曺命采,辅德赵明鼎,说书任玮,假注书朴性淳,记事官尹东星、郑恒龄,掌乐佥正李益浚,奉常佥正尹东夏进伏讫。上曰,大祭罢后,鼓子胡为尚置于门外耶?益浚曰,风物所藏之库,今将修改,故姑为留置于外矣。上曰,然矣。西库下间,汝往修扫,移置其鼓为宜矣。益浚曰,东库所置乐器,非但鼓子而已,则其他各样木物,亦皆移置于西库下间乎?上曰,皆移之,可也。益浚退次。上曰,礼参顷以皇坛东库楼上厅板,低铺于楼下,藏置祭器及乐器中石磬之属,仰达矣。更思之,不必毁板改铺,楼上库则仍前置之,楼下库中新铺厅板,推移藏置似好。今日使卿等入侍者,欲询此事矣。尚鲁曰,依圣教为之则诚好矣。上曰,依此修改,可也。尚鲁曰,东库为五间矣。待其修改,并楼上下库三间,则使掌乐院,藏置乐器,二间则使奉常寺,藏置祭器,而祭器、乐器出纳之时,各其官员,亲进检察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而礼曹郞厅,亦令眼同看检宜矣。出举条始炯曰,皇坛左右廊修改,事体重大,别定户曹郞厅一人,与紫门监役,眼同董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尚鲁曰,皇坛事体至重,而闻东库修改处看审时,紫门监役,不为亲进,只使书员替行云,事甚可骇,当该监役拿处,何如?上曰,诚极骇然,拿处,可也。出举条上曰,纸榜尺数,以何样为定乎?始炯曰,义起则尺数之广狭,似无妨矣。上命李益浚进前。上曰,汝名则予知之,每欲一召见而未果矣。今思汝父,予甚感怆,汝年几何?益浚曰,四十九矣。上曰,予非以汝为宗室之子,而如是也,以汝父三年守陵之故也。仍命退出。上命明履,读御制玉带铭讫。上曰,事非偶然矣。仍下教曰,玉带所藏置之柜子,令尚衣院造进,御制铭则书于柜内,而副学写进,可也。出举条春坊官员进前。上曰,今日东宫读书,果何如耶?赵明鼎曰,臣今番新除,未及登筵矣。上曰,下番见之乎?任玮曰,臣亦未登筵矣。上命副学,写御制劝元良学文讫,命读一遍,使元良闻之。仍命诸臣进前。上曰,即今世道难矣。非但党习,昨闻儒臣之言,而问于同经筵,则以为儒臣所达,有所见云,中夜思之,实寒心矣。予恐无税驾之地,国之治不治,惟在元良。元良实岐嶷,而资禀则好矣。孔子,大圣也。犹好学,况凡人乎?开元、天宝之判若二人,此皆学问不足之致,而予实晩学,故多有过举矣。予若谓元良嗜学,则是欺诸臣也,欺祖宗也。元良则惟知渠独为文,来头万几,其将读书乎?他日元良之悔,予实不知而于国何?元良若于他日见此文,则必有三复而流涕之时矣。今予所望者,惟元良也。所望者惟劝学也。今日讲官,为元良顺栍,而他日能劝学乎?予实慨然矣。始炯曰,东宫侍坐,可不体念乎?尚鲁曰,今则东宫不可以冲年责望矣。悠悠万事,惟在元良,臣则不虑焉。上笑曰,此言太无弊矣。上又曰,昨日言之,而予于大臣,实慨然矣。古人云,见李密之表,而无感动之心,非孝子也。见诸葛亮之表,而无感动之心,非忠臣也。予以为闻予下教,则大臣必感悟,而体三朝之大臣,犹不感动,冲年元良,岂望感动乎?仍命副学,更读一遍讫。上曰,前日饬谕元良之文,非止一再,而未知其能着念否也。今此制下者,实出予苦心,使春坊官入侍,意亦非偶。春坊官知此意,书筵时持此文,陈说文义,因以劝勉,可也。明鼎曰,谨当如下教,而第臣于讲规,窃有区区所怀,敢达矣。顷日庆德宫移次时,臣连为入侍,逐日进讲,睿学显有日将之效矣。还次后渐不如前,且《论语》并注进讲后,似有厌烦之色,实为可闷矣。《论语注》尽读固好,而但即今睿学,文理犹未畅达,其于注说,似未及领会,或反因此而晦其正义。《史记》之进讲,亦不可缓。而以召对之绝罕,一年所讲,《通鉴》初卷,犹未过半,此亦非细忧也。臣意则《论语》姑以大文进讲,召对兼行好矣。伏望下询师傅与入侍诸臣而处之。玮曰,读经书诚好,而若欲文理之速出,则《通鉴》中西汉记,尤急矣。自去冬,书筵多停日,恐未必不由于读注,此诚可闷。上番所达,似好矣。上曰,诸臣之意,何如?始炯曰,《论语注》多行数,行数多则例有支离之心。依宫官所达,姑令进讲大文无妨矣。明履曰,论注不可不进讲,而即今睿学,姑未能领会,反有因此厌烦之虑,则只讲大文,似无妨矣。光绍曰,《论语注》尽讲之说,未知谁所建白,而盖出于未能深量而发也。依宫官所达,只讲大文好矣。尚鲁曰,臣意亦如宫官所达矣。上曰,日后当下询师傅而处之矣。上曰,承旨书之。顷者洪益三之陈达,其中或不无过中者,究其心则无挟杂,顾其世则宜奖之,其后事饬励已行,自有其长,而不外补乎?权基彦而独外补乎?洪益三处分,其亦斑驳,分付该曹,其令内拟。出榻教明履曰,臣意则以为,不必分而二之也。上曰,权基彦真朝南暮北之人,而兪最基则有异矣。上又曰,尹光绍世道日下,专为利欲场之言,果何如?始炯曰,世道则实为慨然,而利欲场则太过矣。上曰,重臣之言,果忠厚矣。予亦以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明履曰,语有归宿处,未知儒臣之意果何如,而世道日下之言,臣亦前日达之矣。臣每欲一番痛陈而退去矣。尚鲁曰,大体世道日下之言,题目同而意则异,副学所欲陈者,未知与臣意如何,而臣虽庸下,亦岂为爵禄而不去乎?殿下以公心观之,近来事有出于千万虑外者,如此理外之事,则殿下何以知之乎?惟在殿下之摠揽权纲。荣鲁曰,一世之人,驱之于利欲,则臣以为过矣。始炯曰,金尚鲁所达摠揽权纲之言诚是矣。上曰,摠揽题目则好,而摠揽将何以为之耶?彝章曰,惟在崇廉雅抑躁竞也。尚鲁曰,躁竞之目,犹雅淡矣。皆利欲也。上曰,摠揽即奋励也,礼参之言是矣。遂以次退出。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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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金尚迪。右承旨赵荣鲁坐直。左副承旨严瑀。右副承旨尹得载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疏批未下。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朴性淳仕直。事变假注书宋莹中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卯时,日有右珥。辰时,日晕。午时,日晕。申时,日有左珥。夜三更,月晕,回火星。五更,月晕。

○赵荣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赵显命,副提调洪象汉启曰,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调摄中又将临殿,恐有伤损之节,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待下教入侍宜矣。

○尹得载,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文科殿试亲临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领议政金在鲁九十五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尹得载启曰,今日慕华馆武科殿试时,直赴金世柱、金鼎万、金禹瑄、崔峙克、洪处得、梁厦渠、韩德寿、金弼东、金弘商、李世馨、元德祥、李益兴、郑福成、金廷弼、曺弼周、李明化、黄斗右、金宗弼等,录名单子,无缘不呈。依例陈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瑀,以义禁府言启曰,副司果柳绥、李倚天、李庭绰、韩德全、李锡杓、闵百行、沈䥃、尹心衡、金遇喆、朴师昌、崔逵泰、朴弘儁、权相一、韩光会、李台重,弘文馆修撰李衡万,前掌令郑广运,前正言吕善应禁推事,传旨启下矣。朴师昌、韩光会、李衡万、郑广运等,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柳绥时在京畿龙仁地,李倚天时在忠清道海美地,李庭绰时在杨根地,韩德全时在忠州地,李锡杓时在镇川地,闵百行时在骊州地,沈䥃时在安城地,尹心衡时在抱川地,金遇喆时在全罗道乐安地,崔逵泰时在江原道襄阳地,朴弘儁时在庆尚道荣川地,权相一时在尚州地,李台重时在结城地,吕善应时在广州地云,依例发遣府书吏罗将,并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林光润手本,则保放罪人朴宗诚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鲁,以校正厅言启曰,今此《国朝御牒》及《璿源谱略》修正时,本厅与外四处奉安件,一体修正,而颁赐件收聚改张还给,何如?传曰,允。

○丁卯三月十六日卯时,上御明政殿。亲临殿试时,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金尚迪,右承旨赵荣鲁,左副承旨严瑀,右副承旨尹得载,假注书赵有臣、朴性淳,记事官尹东星、郑恒龄入侍。上曰,侍臣排立而悬题,颁券后呼礼毕。上又曰,元榜在前,而直赴在后耶?得载曰,别无如此之事,而混入矣。诸生序立后呼四拜。上曰,彼草绿团领者,最少年也。尚迪曰,此是房喆謩也。上曰,今则已闭门乎?象汉曰,悬题闭之矣。读券官以下进伏。上曰,以庭试言之,读券官、对读官,别无差等,今则书题,何官书之乎?闵应洙曰,对读官书之矣。上曰,注书出去分付闭前门。臣性淳承命而出。上曰,书题时侍卫承史,皆出外耶?象汉曰,然矣。上曰,此科与他有异,其何关系耶?象汉曰,严科场之义也。承史差退书题后复入侍。上曰,侍臣四拜,未毕之前,先为偃麾乐止,协律郞推考,可也。出举条上曰,此科有应办乎?象汉曰,有之云矣。应洙曰,再昨夜吏曹参判拟望之时,臣等不闻沈圣希特罢之命,蒙然拟入矣。及朝始知之,臣等不胜惶恐,欲为联名陈箚,而左相以相见礼诣阙,臣亦承试牌入来。故虽未陈箚,今方惶恐待罪,而沈圣希以吏参前望事,当拟望,则特罢之后,承旨不为,即使臣等知之,望虽拟入,亦无所往复,当该承旨推考,何如?上曰,此不必引咎,勿为待罪。承旨则推考,可也。出举条颁券之际,上曰,马孟河松都人耶?尚迪曰,然矣。上曰,今番松都人多为之矣。尚迪曰,三人为之矣。上曰,此试券则只安宝秘封连幅耶?尚迪曰,然矣,而呈券后,误书挟书处,亦安宝矣。上曰,呼礼毕。遂还内。诸臣仍为退出。

○丁卯三月十六日申时,上御欢庆殿。亲临科次入侍时,读券官闵应洙、权𥛚、黄晸,左承旨金尚迪,对读官任珽、赵明谦、赵明鼎、曺命采,假注书朴性淳,记事官尹东星、郑恒龄进伏讫。上曰,注书出去。四馆所官员,持《本草》入来,待令于楹外事,分付。臣性淳承命而出。成均馆官员,持《本草》以入。上曰,四馆官员来待者几人耶?臣性淳复命曰,来待者只是成均馆官员三人矣。上曰,亲临殿试,事体自别,而今日出榜时,四馆所官员,成均馆外,艺文馆、承文院、校书馆官员,无来待之事,极为骇然矣。该馆应参不参人,并拿处,可也。尚迪曰,事当以该馆曹司,捧现告矣。上曰,以首官捧现告,可也。尚迪曰,以在京右位,捧现告似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科次讫。上曰,坼榜必迟,次上等先上之,而乙科以下,史官皆拆封而上之。拆榜讫。上曰,黄仁俭入于次中秩矣。壮元文果沈国贤也。第二任命周也。第三田光玉也。此人岂有落漏之理乎?榜则出于阁外,修正以入,可也。应洙曰,今此新榜中,甲科三人,例当即为付职,而闻第二人任命周,以陵官时木根事,方在夺告身中云,似不当循例付职,故敢达。上曰,给牒叙用,仍为付职,可也。出举条榻教明鼎进伏曰,日昨以《论语注》事,仰达矣。今日下询,何如?上曰,讲规之数易,是重难矣。应洙曰,下询师傅为宜,而并注若支离,则变通,似好矣。上曰,予有一节拘碍者,元良若滋味于拔注,则岂不闷乎?顷日使之读之,则文理有愈矣。明鼎曰,臣意则以为,文理姑未出矣。尚迪曰,《论语》除注,以大文为法讲,以《通鉴》为召对为宜云,此非明鼎一人之见,诸臣之意皆然矣。上曰,文理边胜乎?实践边胜乎?尚迪曰,帝王家异于常人,《论语》则实得果不些,而《史记》则前代治乱之迹可知矣。东宫数年前后,显无将进之效,臣下以此为抑郁矣。差过一二年,则益严畏而难于劝讲矣。上曰,予为宫官慨然矣。顷以赵复阳事言之,而今日宫官,为元良顺栍,以略为通,是谄于元良也。今日谄而他日何?予实慨然矣。尚迪曰,臣则以为久任宫官,使之熟面宜矣。即今年少之人,入则有惶恐之怀而出矣。上曰,承旨之言是矣。今之世道崎岖,元良足以弹压,而或有过,则臣下实难矣。眼下无畏戢之人,恐有亵慢之虑,予以是为闷矣。为父而岂不知其子乎?轻易中官之心,若移于臣僚,则可不闷哉?遂以次退出。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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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金尚迪。右承旨赵荣鲁坐直。左副承旨严瑀。右副承旨尹得载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未肃拜。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朴性淳仕直。事变假注书宋莹中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辰时至未时,日晕。

○下直,定州牧使申旼,宁海府使曺允济,输城察访林宗光。

○赵荣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金时粲,掌令申暻在外,姜凤休呈辞,持平李应协疏批未下,李重祚牌不进传旨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得载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昼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得载,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具善行,以武臣堂上,朔试射试官,训炼院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象汉启曰,同副承旨徐命臣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得载启曰,臣与右承旨赵荣鲁伴直矣。荣鲁以身病陈疏出去。原疏才已退却。左承旨金尚迪,左副承旨严瑀俱以病不仕进。今日伴直无人。左副承旨严瑀所当牌招入直,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又启曰,左副承旨严瑀才已违牌,伴直无人。右承旨赵荣鲁所当牌招入直,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即为牌招。

○以左副承旨严瑀,同副承旨徐命臣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荣鲁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领议政金在鲁九十六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以黄海监司李天辅状启,殷栗居宋召史等烧死事,传于尹得载曰,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赵荣鲁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修撰李益辅,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同副承旨徐命臣疏曰,伏以臣于向者,幸蒙恩由,往省先垄之日,伏闻有秋曹银台之除,继伏闻有在外诸臣禁推之教,仓黄登途,昨始来伏私次。又此新命,俨然降辱,如臣无状,有何足取,而误恩之稠叠,乃至于斯,臣诚惶陨感结,莫知所以自措也。臣罪可胜言哉?敦匠事面,何等严重,而自致不察,终陷大戾,若论其辜,宜有常法,而不惟不加之罪,反蒙擢秩之优渥,有若真有可纪之劳者然,惟臣悚懔愧忸之忱,已无可言,而其在公朝刑赏之典,岂不大相迳庭乎?臣于竣事之后,屏伏乡庐,恭俟勘罚,而又犯在外之科,虽仍体下之仁,至蒙分拣,而罪上添罪,益无所逃。玆于召牌之下,恭诣阙外,而反复思惟,终难冒进。略治短疏,仰暴危悃。伏乞圣慈,亟垂鉴谅,特命收臣资级,仍命治臣负犯,以严公法,以安贱分,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持平李应协疏曰,伏以天休滋至,慈算周甲,圣孝孚格,谦德勉回,缛仪载扬,匝域腾懽,滓衅贱臣,亦被洪造,恩叙才降,又玆新除,臣诚震惶,罔省攸措。念臣受性愚戆,孤立寡合,根植至弱,只馀墙壁发轫之初,已困颠跲,敛迹自守,绝意竞骛之涂矣。曩因滥与华选,重为不悦者媢疾,筵臣诋斥,极意蹈藉,欧以废疾,诬以猥琐,吹觅转巧,闪忽罔测。区区情实,未蒙天日之俯烛,身为僇人,分甘自废,杜门跧伏,永为明时之弃物,不自意熏沐湔拂之恩,曲被于负累之贱也。顾臣不肖,幼孤无学,何尝毫毛近似于词学之选也?斥以无文不合,不患无辞,而乃反掇拾年前脱空之台言,驱之于废疾之科,臣固付之一笑也。臣命造衅薄,稚年失怙,震剥摧伤,乍婴奇疾,赖天之灵,旋即良已,二纪于玆,通籍亦逾十年矣。本末长短,一世之耳目难涂,则言之虚实,人自当辨之,臣何呶呶乎?况忝叨迩列,频昵耿光,出入文石,几十遭则渊鉴孔昭,焉敢诬也?噫,名场倾轧,今古何限,毒手憯言,无所不有。亦未闻讦扬幼年之疾,揽作挤人资斧,如向日儒臣也。盖疾病之来,圣贤所不免,一时无妄之灾,在臣非累。矧易见而易知者,宜莫如疾疢,有之不足讳,无之不可诬,此犹容易勒加之,他尚何论?彼惟恐挤排之不力,旋以借隶事,张皇为案,臣方懔讼,而事实则大不然。臣实愕眙,搢绅间借使宪隶,便成近例,不独柏府,他司亦然,以此论人,殆无完人矣。迂拙守法,固臣本色,而亦尝忸为常事,不免从俗,间有霎时求借于居台者,而夷考近年,绝无是事。前秋兼台时,例有带皂,彼或错认耶?臣实未晓。事近琐屑,言亦莽荡,固不欲多辩,而所谓推捉污蔑之目,虽涉黯黮,彼亦谓只言流弊,非有指的。筵奏则归之既骨之人,举条则诿以未及指名,其诞谜没把捉可知已,尤非臣所可辨理也。然使臣制律,素孚于当世,则人虽工诃喜讦,岂以此等加之?是臣所自悼也。君子处谤,贵乎自修,惟有砥砺息补而已。但彼儒臣,捃摭吹洗,不复顾事理之成不成,朝拳暮踢,如报私仇,头势可怕,魂梦犹悸,傍观者亦知其非出于公心。臣不欲索言,重违古人无辩之训,而乍履危机,世念灰冷,惟有屏谢荣涂,避远骇锋,以为自靖之涂。官职去就,非所可论,天牌狎临,承膺无路。玆沥危悃,拜章径归。伏乞天地父母,曲垂鉴裁,亟命镌削臣职,治臣之罪。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以快人心,俾安贱分,不胜大愿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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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赵荣鲁坐直。右承旨严瑀。左副承旨尹得载坐直。右副承旨郑匡济未肃拜。同副承旨尹东浚未肃拜。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朴性淳仕直。事变假注书宋莹中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下直,长兴府使闵光遇,顺川郡守黄景源,安兴佥使金重万。

○洪象汉启曰,同副承旨徐命臣,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得载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谏院阙启,亦至多日,俱涉未安。两司除在外牌不进传旨未下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象汉曰,安兴佥使及长兴、顺川两邑守令并留待,昼讲同为入侍。

○传于尹得载曰,顷日所讲《朱书》,儒臣持入。

○又传曰,通信使,今日政,备拟以入。

○赵荣鲁启曰,通信使备拟以入事,命下矣。议于大臣,才已停当,而其中有方在违牌坐罢之人。大臣之意,欲于后筵请叙后差出,故今日不得备拟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荣鲁曰,秋曹堂上文书,尽为修整,使之入侍于明日法讲矣。勿论净书与草文书,有考览事,即为入之。

○洪象汉启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徐宗伋在外,参判申晩进,参议沈星镇牌不进传旨未下,右承旨赵荣鲁进。

○吏批启曰,判书徐宗伋在外,参议沈星镇牌不进传旨未下,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文科甲科第二人三人,当付七品职,而时无窠阙,仕满直长推移陞六后,付职,何如?传曰,允。

○以权𥛚为礼曹判书,金尚星为左尹,赵观彬为判敦宁,徐宗伋为知经筵,骊善君壆,海春君栐为司饔提调,李周镇为军器提调,赵世选为礼曹正郞,南云老为礼曹佐郞,李翼镇为济用判官,洪应辅为康陵别检,朴起采为金泉察访,李柱国为咸阳府使,林志浩为司饔主簿,金相后为汉城主簿,李世师为持平,韩光肇为正言,金尚喆为文学,郑匡济为右副承旨,尹东浚为同副承旨,沈国贤为典籍,张泰绩为典设别提。以上二人文武壮元任命周为汉城参军,田光玉为靖陵直长。以上二人文科二三

○兵批,判书李周镇病,参判具宅奎病,参议朴弼正入直进,参知郑亨复病,右承旨赵荣鲁进。

○以金亨鲁、宋昌明为副护军,赵观彬为副司直,方载规为副司正。

○赵荣鲁以武臣堂上以上禄试射所差备官,以试官意言启曰,今日试射时,别军职李世琦病不进,羽林卫将李昌重,行副司勇金梦绩、李梦臣等,未满四矢,并依承传罢职,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艺文馆待教李德海,承文院副正字李重海,校书馆博士鱼史弼等,拿处事传旨,启下矣。李重海、鱼史弼等,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李德海重得时令,方在死生未分中云,故即令月令医员看审,则症势果为危重,姑为保授,向差后拿囚,何如?传曰,允。

○掌令姜凤休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举行。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戊申贼魁之子,贷死为奴,而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并依麟佐子追坐例举行。庆昷远地定配,径毙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举行。还收郑女岛配之命,严鞫取服,夬正王法。亟寝罪人龙发、斗龄、戒刚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辞并见前新除授大司宪金镇商时在忠清道连山地,执义金时粲时在洪州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丁卯三月十八日午时,上御欢庆殿,昼讲。守令、边将同为入侍时,同知事权𥛚,特进官郑益河,参赞官洪象汉,侍读官尹光绍,检讨官曺命采,假注书朴性淳,记事官尹东星、郑恒龄,宗臣琅堤君燂,武臣行副护军李禧远,长兴府使闵光遇,顺川郡守黄景源,安兴佥使金重万进伏讫。上曰,新受音达之,可也。光绍读自磬师,至鞮鞻氏而止。上读新授音一遍讫。光绍陈文义。𥛚曰,今日进讲,别无文义之可达矣。上曰,以此观之,则周官制度之纤悉可知,而今则非但乐也,太学教胄之礼亦荡然,此实慨然处也。象汉曰,天文以下,皆为贱技,故其数减缩,而只污仕路矣。上曰,然。故,名曰,杂技也。光绍曰,礼乐之本,在于人主之一心矣。上曰,予岂顾左右而言他?今闻儒臣所达,诚可愧矣。人皆有一太极,非但在上者,人皆有吾心之礼乐,而今皆无之,有锺鼓而无其实矣。象汉曰,人皆有太极之教,诚至当。伏愿殿下体念焉。上曰,予今神耗心衰,岂望治乎?祖宗朝文物大备矣。今则我国小中华之地,将至于沈沈然长夜,心有所戚戚焉。光绍曰,世入长夜,惟在殿下之明烛也。上曰,虽无明烛,谁能持烛耶?𥛚曰,今日臣子,孰不持烛乎?上曰,今之臣子,皆欲从傍灭之,奈何?光绍曰,殿下若执之,则为今日臣子者,孰敢灭之乎?象汉曰,人家骄儿,则虽父兄之所执,往往从傍吹灭之矣。上笑曰,此真善喩也。陈文义讫。象汉进伏曰,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象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近则差胜矣。象汉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安顺矣。上又曰,特进官果举行乎?益河曰,疏释囚徒,则出门圉圉然矣。上曰,实残忍矣。益河曰,更禀事,今方知来矣。上曰,姑置之。𥛚曰,近来,经筵官甚苟简,行公者,只有小臣及申晩,而同知事李周镇申饬之下,终不行公,事体诚为未安。更为各别申饬,俾即行公,何如?上曰,其所撕捱,果何事?象汉曰,闻以金硡疏,为嫌矣。自上既已开释无馀,则到今撕捱于此职,诚过矣。上曰,太过矣。更为从重推考,使之行公,可也。出举条𥛚曰,臣有所恻伤于心中者,敢此仰达。六臣中,四臣埋骨之地,在于露梁南岸,而村民杂葬,成一北邙。禁护无人,牛马放牧,几至践踏陵夷之境,忠义之士,过之必涕。若自朝家,严饬地方官,广植树木,守护禁伐,且别立一碑,列书四臣姓名职秩以表之,则可以树风声,而砺臣节矣。上曰,所达诚是。地方官之不为守护,极为骇然,该邑前后守令并推考。此后则各别申饬守护,四臣墓中无碑处,使之立碑事,分付畿营,可也。出举条宗臣、武臣、同知事先退。上曰,权𥛚今年则颇老矣。年果几何?象汉曰,七十三矣。益河推秋曹文案进伏曰,金世辉事也。臣欲问世辉,而韩尚纪亦似冤矣。象汉曰,尚纪之初不指告赞洽,可疑矣。上曰,儒臣之意何如?光绍曰,刑官听言稽貌,必不见欺,而臣则猝难断案矣。上曰,书之。传曰,今览秋曹文案,初欲酌处金世辉,有此更禀之命。今览其禀,非特世辉之无辜,元犯韩尚纪亦涉殊常,而赃物既若此,则必有犯者,不可泛然加刑,尚纪停刑。所谓捉告之金三方,楡站gg楡岾g僧赞洽,令左右捕厅,刻日窥捕。金世辉依世清例,为先远配。出榻教益河曰,此则顷日必兴事也。廛人当日即捉矣。上曰,达之。益河曰,使刑吏伶俐者讥捕,则徐有奉、高震一两汉,并捉来矣。上曰,渠亦㤼而被捉矣。益河曰,爱业则致毙矣。上曰,捧招则属于徐哥乎?属于必兴乎?今日开坐,施威、严问,可也。益河曰,臣当自此,直为出去推问矣。上曰,若不直招,则太无状矣。厥汉之被捉,诚异矣。秋官、儒臣先退。象汉曰,儒臣一时起出,推考,何如?上曰,此乃生疏之致,勿推,可也。重万进伏。上曰,汝则亲功臣,故不问七事,有所怀则达之。重万曰,别无所怀矣。上命承旨传谕。光遇进伏。上曰,曾经侍从,故不问履历、七事,有所怀则达之。光遇曰,未赴任前,别无所达。去后当与道臣,相议处之矣。上曰,俄者亦与秋官言之。书曰,钦哉钦哉。赤子一人有冤,则岂不闷哉?必尽心焉。仍命传谕。上曰,汝果故承旨珽之侄乎?珽果质实矣。今见汝,不觉兴怆矣。景源进伏。上曰,职姓名。景源未及对。象汉曰,侍从黄景源也。上曰,七事则不问,而俄者已谕于长兴府使,况汝儒臣乎?景源曰,今当远离,愚衷倍激,敢达。殿下虽奋励,而或有间断。伏愿常时奋励,引接诸臣,讲论治道焉。上曰,所达眷眷,当留意矣。象汉曰,所达则好矣,而守令事体,异于道臣,推考,何如?上曰,是杜其言也,勿推。守令先退。仍宣酝重万讫。上曰,我朝,亲功臣待之之道,甚薄矣。仍命退出。象汉曰,院僚苟简,故敢达矣。金尚迪呈辞入启,似有变通,而徐命臣亦再违牌矣。上曰,何故也?象汉曰,命臣有脚病矣。上曰,左承旨金尚迪,同副承旨徐命臣并许递。其代,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事,分付政厅。出榻教象汉曰,以注书望筒之频数,顷有申饬之教,故惶恐不敢频请递改,而即今事变假注书宋莹中,果有实病,合有变通之道矣。上曰,改差,可也。出举条臣性淳持传教,出传政厅,更为入侍。上曰,秋官今日开坐后,明日法讲,同为入侍事,分付,可也。象汉曰,臣以玉带铭事,有仰禀者,并小序刻之,似为详尽矣。上曰,唯。象汉曰,臣持御制以入矣。上曰,读达,可也。读至君子小人之句,上曰,诸葛亮云,先帝每与臣言此,未尝不叹息于桓灵也。他日元良,必有觉悟,而在下者,或有以君子小人归之于党,则可畏也。君子小人,近为忠逆,若以此凭借,则实非细忧也。读达讫。遂以次退出。

○丁卯三月十八日初更二点,上御欢庆殿。儒臣入侍时,右副承旨尹得载,校理尹光绍,修撰曺命采,假注书朴性淳,记事官尹东星、郑恒龄进伏讫。上曰,楡店gg楡岾g在于金刚山乎?金刚属于何州耶?得载曰,属于高城、淮阳矣。上曰,注书出去,《考事撮要土产》卷,持来,可也。臣性淳持入。上曰,置之。得载读《朱书》。上曰,此乃节约之文也。前日李宗城有所仰达,而副学亦以为达,儒臣又以为达。盖多读之人,知其滋味矣。光绍曰,朱子六十后,犹不忘读书,老而弥笃,可见其真意味处也。上曰,以《周礼》言之,初见则只列名目,有若《大典》,不知有意味矣。近来观之,则物目之间,至理存焉。苟无学问工夫,则难知,而若深知其味,则古人所谓,手舞足蹈,无足怪矣。上又曰,法讲亦言之矣。儒臣以予为持烛,而若欲明之,则必焦心矣。得载曰,在君师之位,而善为导率,则群下孰不从之乎?《朱书》果衬切于时弊矣。至论陈亮事。上曰,资禀则好矣。堂堂之旗,井井之阵等说,实非偶然人也。光绍曰,高宗以秦桧之言,弃十六年用事之臣,如此而能有为乎?上曰,南云老,顷以史官,被罪者耶?光绍曰,然矣。上曰,林志浩谁耶?光绍曰,象德之从侄也。陈文义讫。上曰,元良进讲。皆以为《史记》为紧,而古之无《史记》时,岂不有文章乎?拔《论语注》,而读《史记》之论,予实未晓矣。光绍曰,殿下日以元良读书为虑,臣等区区之忧,莫大于此。臣之所见,亦入于此。大抵文理边,《史记》为愈,而且监古今治乱之迹,此不可不读也。上曰,经与史轻重,果何如耶?经为体、史为用,而且各有体用矣。日昨赵明鼎以为,元良文理,不得将进云,夜来思之,其言诚是矣。光绍曰,明鼎以诚心对之矣。明鼎真文学之士也。上曰,注书出去,春坊上下番,使之入侍。辅德赵明鼎,文学李永福进伏。上曰,辅德达问议。明鼎曰,臣承命,先问于师领议政,则以为,论注非不好矣,而行数太多,似有支离之患。故前日问议时,以先讲《孟子》为达者,盖虑此也。讲规之屡变虽闷,而事势如此,则只以大文进讲,为好云云。臣以召对兼行事问议,则以为极好,而又曰若欲兼行,则必须简其自止为可云。左相则以为,与领相所对无异云矣。上曰,师傅之意既如此,则《论语》除注进讲,召对兼行,可也。明鼎曰,臣又有区区所怀,已与师傅相议而来,敢此仰达矣。即今悠悠万事,无过于东宫之进学。东宫春秋今已十三,正当惜分阴之时,而一日一次开筵,只一番诵读而退,亦多有停筵之日。如臣鲁莽,固无可言,而由今之道而行之,虽使经术端方之士,处于讲官,恐无实效矣,岂不闷迫乎?臣则以为,不拘常格,大变讲规然后,方可责效矣。上曰,讲规何以为之,则为好耶?明鼎曰,臣意则以为,书筵召对,日日兼行,而定其番数,使臣等侍读,则似好矣。上曰,所达极是矣。书筵、召对,各定几番为好耶?明鼎曰,书筵则自有定规,且日气渐热。御法服而过时临筵,亦似不便,书筵则依例为之。每日召对,经书读几遍,史记读几遍,自上酌量下教,以为定规,似好矣。书筵亦不必逐日烦禀,从前頉禀之日,自今以后,勿为停筵,而代以召对行之,俾无一日之阙课,似好矣。上曰,当依此为之矣。遂论定讲规。命采曰,如是则或过于拘束乎?明鼎曰,不一行之,而先有虑后弊之言,故东宫之学,不得长进矣。自古无读书而致病者,且读书课程,不可不严。先严其课,俾勿阙讲。就其中,又不优游、不迫然后,方可以行之无弊矣。上曰,其言极是矣。光绍曰,古者赵复阳一日三入,劝读三十遍,肃庙多气,欲起则至于挽手云。古事虽不尽行,而有一日两次之讲,则必有显效矣。上曰,予亦虑元良数接宫官,反有寻常之心矣。光绍曰,亦在于择人矣。上曰,然矣。永福曰,岂以数见,无见惮之事乎?上曰,顷闻洪凤汉之言,则元良以为,文学亦寻常云矣。明鼎曰,殿下深虑至此,而此则犹小子也。文理之长进,顾不重欤?上曰,然矣。明鼎曰,臣又敢以先事之虑,有所欲达者矣。上曰,何事耶?第达之。明鼎曰,疾病之来,圣人之所不免。此后,东宫若或有欠安之节,而不至大段,则必令臣等,入侍讲读。或论说于卧内,使知虽有病患,而亦不废讲读,则似无间断之患矣。上曰,所达之意,予知之,当依为之矣。仍命书传教,以定讲规时刻。传曰,目今悠悠万事,无过于元良讲学。虽作劝学文勉饬,若不实践,此亦徒为文具。昔年亦有故事之美传,今后则昼前以经书,胄筵前受新受,依例为之。昼后召对为之,其日新受经书,春坊僚属,侍读十巡,次读《史记》五巡。以此课程,其若少或违式,令春坊官员转达,而若值应为停筵之日,则以召对二次。依此例为之事,分付春坊,而既若是定式之后,勿论开筵停筵,不待下令,时刻一例为之。此后开筵停筵,曾有定式,亦勿其禀,循例直为举行之意,一体分付。出榻教又传曰,书筵时刻,定以巳初,召对时刻,定以未正,而书筵则时刻依例举行,召对则正时只入入侍单子之意,分付。出榻教春坊上下番先退。得载读达秋曹文案。上曰,明日昼讲,持入,可也。上又曰,《考史撮要》,高城土产读达,可也。得载读奏讫。遂以次退出。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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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赵荣鲁。右承旨严瑀。左副承旨尹得载。右副承旨郑匡济坐直。同副承旨尹东浚坐直。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仕直朴性淳式暇。事变假注书落点未下。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夜三更,流星出太微垣下,入坤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白。

○尹得载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金相福,掌令申暻,持平李世师在外,掌令姜凤休呈辞,持平李应协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赵荣鲁启曰,检阅郑光震自乡入来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领议政金在鲁九十八度呈辞,传于洪象汉曰,安心调理。

○尹东浚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而两司多官,或呈辞入启,或陈疏入启,或呈辞未肃拜,或奉命在外,或在外,无进参之员。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左右捕盗厅言启曰,本月十八日传教内,今览秋曹文案,初欲酌处金世辉,有此更禀之命矣。今览其禀,非特世辉之无辜,元犯韩尚起亦涉殊常,而赃物既若此,则必有犯者,不可泛然加刑,尚起停刑。所谓捉告之金三方,楡店gg楡岾g僧赞洽,令左右捕厅,刻日窥捕,金世辉依世清例,为先岛配事,命下矣。金三方今已捉来,移送秋曹,楡店gg楡岾g僧赞洽窥捕次,左右厅军官,今方发送于江原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丁卯三月十九日午时,上御欢庆殿。昼讲。刑曹堂上,同为入侍时,同知事申晩,特进官李重协,刑曹参判郑益河,参赞官赵明履,参赞官尹东浚,侍读官尹光绍,假注书赵有臣,记事官郑恒龄,记事官郑光震,宗臣砺恩君梅,武臣行副护军赵载彦入侍。诸臣以次进伏讫。上曰,注书出去,春坊上下番入侍之意,分付。臣有臣承命出,招春坊上番赵明鼎,下番任玮,而还为进伏。明履方读新受音,自典庸器,止视祲。上读新受音,自典庸器,止视祲。明履进文义。晩曰,御讲册吐,误悬以入。当该儒臣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明履曰,庸器云者,言有功者铸器,刻其功,而铭之也。干者,舞者所持,即楯也。上曰,无舞数何也?晩曰,此司舞之人,故似无之矣。明履曰,大卜者,掌卜筮之官,菙氏,掌卜次之官,视祲云者,若观祥之事。进文义毕。明履曰,其中龟占,难解之事也。上曰,今所谓龟者,用龟筒耶?重协曰,《论语》云,臧文仲居蔡,蔡大龟,古则直以龟灼之也。上曰,蓍草,占亦有之耶?重协曰,蓍草是一条百茎草也。以蓍草作卦之法,《易大传》备矣。太极未生之前,是无极也。大衍之数,五十除一,以象太极,分而为二,以象两仪,又拈一以象人,所以备天地人三才也。其馀数,以四数之作卦,三变而成一爻,十八变而成六爻矣。明履曰,其中亦有妙理,初则计而知之,习熟然后,虽不计,亦知其为某爻。如是作卦,以占其吉凶矣。重协曰,古人云,龟短筮长,龟则屡变而为一卦。盖人之精神,未易专一,故短筮则一决,而动天机,故长矣。明履曰,占梦当为文义处,先儒谓魂与魄,交而成之,梦非一槪也。有精诚积久而发者,有神气昏惰而发者。人之志气清明,则其梦静,不正则其梦亦杂矣。上曰,《左传》占梦,多为之矣。晩曰,昼之所思,夜必梦之,梦者因所思而发也。重协曰,以《诗传》观之,大人占之,古则多尚占梦矣。光绍曰,副学之达占梦,好矣。人于梦寐之间,卜其学之浅深。东莱吕氏,亦有此言矣。明履曰,或四或八,人数不同,以其用处,各有所当而然矣。上曰,其间岂尽有妙理耶?想斟酌而为之矣。光绍曰,视祲是察灾祥之事,如我国望气之事也。上曰,然矣。上曰,凡事皆有约束,予欲试之矣。元良想未读阳节潘氏矣。第读之。明鼎曰,未曾读矣。上曰,元良所作,有云帝王术者,尔何以知之而用耶?他日思之曰,我于某日,读曾所不读之文者劳矣,而时时读他文亦易矣。光绍曰,术之为字好矣。晩曰,《孟子》云,是乃仁术也。尽好字矣。上曰,予非夸矜也。欲使诸臣,知其文理之浅深矣。晩曰,顷已观之,文理非不通于阳节潘氏也。东宫读阳节潘氏,至治天下有道,以面为吐。上曰,其吐当面耶?明履曰,似有意见矣。上笑曰,其亦术耶?晩曰,似有看得意思,而以面吐之矣。明鼎曰,读不曾读处用句绝,宁胜于一二番看过处矣。上曰,然矣。一番看过,易生疑惑而然耶?明鼎曰,政是文理渐进之时矣。上曰,辅德始见之耶?明鼎曰,然矣。曾闻出入之人所传,而有所斟酌揣量者矣。今日得目睹焉。此是文理渐进之时矣。上曰,若如闾阎小儿之有同学,则必有可观矣。光绍曰,程子云,十二三岁,必与同年岁二三人同居,此切至之言也。明履曰,有好道理,讲官先进文义后,使东宫悬吐,则一月之间,可期见效矣。上曰,若然则幸矣。明履曰,此则臣当质言矣。上曰,问文义。明鼎曰,亲君子远小人,何以用明字耶?东宫曰,明然后,可以为故云矣。上曰,夏以妹喜,商以妲己,周以褒姒,其君非耶,其女非耶?东宫曰,其君非矣。上曰,尔于今尚能知之其时之君,则迷劣而然耶?东宫曰,专由于利欲而然矣。上曰,利欲从何出耶?自外至耶,由内发耶?东宫曰,由内发矣。上曰,尔言由内而发云,何以知其出于内耶?光绍曰,此则文义渐至微妙处矣。上笑曰,如是为言,则虽欲言之,而心有所疑惑,而不言矣。上曰,何以则为欲耶?东宫曰,过中处,便是欲也。上曰,是矣。予欲闻此答矣。上曰,不为也,非不能也。劝学文已言之,是谁之过?即予之咎,汝欲洗予之过,只宜勤学也。讲官今入侍,予言之矣。爱之之心虽无穷,至于劝学,则若严师父然后,可以成就。今此约束后,若有违于节目,而不告于予,是则春坊之罪矣。明鼎曰,殿下既以劝学文戒饬,而臣又亲承圣教,何敢不告乎?上曰,读释之法,何以则好耶?益河曰,私家则不读者多矣。上曰,音十次,释五次,何如?明鼎曰,此则似多,音十次,释二次好矣。东浚曰,辅德之言,似好矣。上曰,然则兼前新受,合为四次矣。依此为之,可也。上曰,常时亲近则固好,而予所谓亲近,非亵狎之谓也。且或怠惰之事,而不告于予,则是欺予也。讲学时当亲亲,相对时当严。明鼎曰,臣等既承圣教,邸下亦侍坐而亲听,何可有怠惰之心?光绍曰,成王有过,挞伯禽,宫官安得无罪也?上笑而下教曰,宫官何以挞耶?上命东宫出。良久宫官又出。晩曰,通信使望,问于大臣,至于停当,而其中亦有违牌坐罢之人,故姑未得备拟入之矣。上曰,谁耶?晩曰,上使望洪启禧、吴遂采、严瑀,副使望南泰耆、金时粲、金尚重,从事官望曺命采、兪彦民、尹光缵也。上曰,坐罢人谁耶?晩曰,南泰耆、尹光缵也。上曰,前执义南泰耆,前正言尹光缵并叙用。出榻教晩曰,夏享亲祭大祝诸执事,当以侍从塡差,而侍从未付军职前,多有下乡者,将不得分排。宜有各别催促上来之道,而塡差后,若或有称以在外不进之弊,则自本曹,当为草记,禀处。先以此意,出举条,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同知事、特进官、宗武臣退出。上命益河,读高震一母被杀文案。益河读之。上曰,布袋何术耶?益河曰,此为相斗之本也。至车重泰捧招,上曰,尤为殊常矣。益河曰,同囚一狱,故谛得气色,昨日显有互相推诿之意矣。上曰,承旨书之。仍呼写判付曰,噫,审慎者狱也。不灭者伦也。若无此举,墨将为白,白将为墨。尸亲之初以廛人徐哥告状,盖见为亲秉彝之心,而末乃旋告,非徐哥,亦非他廛人,反谓必兴。噫,伦理斁矣。初若以为必兴,则何告以徐哥?亦非廛人中,难辨张三李四。既举其姓,而反何为名初不知之必兴乎?其虽曰错,必兴非廛中人,姓亦非徐,则焉敢曰错是旀,以事理言之,有形势廛人,能阔狭杀狱乎,无形势必兴,能阔狭杀狱乎?论其违端,则初告徐哥,末为必兴,一违端也。不举其名,而廛人中徐哥,亦非二奉一人,则其即逃躱,二违端也。其时,秋官一次滥刑,杖杀爱业,不问告状之违错,而虽以必兴为元犯,当初告状,既曰,本廛人徐哥及廛人等云,则古今焉可以盗证盗,而以廛人为证参,渠亦焉敢放恣立证乎?此三违端也。途中被杀,置尸身于徐家者,二奉其不杀人,则乃有此举乎?此四违端也。噫,汉高约法,杀人为一。其时秋官,虽有蒙不觉察之事,偿命阔狭,何等严也,而车重泰免其架空,于渠幸矣,渠焉敢放恣立证,而树功本廛是旀,廛人亦焉敢以此为赏乎?渠无其事,幸免杀人,其当镇定馀悸,收拾馀心,而不此之为,金销尸亲之心,眼无三尺之严,驱杀人于无辜必兴,扬扬行赏。此等之际,都下无法曹之重,有廛人之势,此前判付中,金可以贯金石者也。无严痛骇之中,此亦五违端也。有一于此,不可不反案,况有五者乎?尸亲之尤为无状者,一则忘亲之仇也,一则欺官蔑法也,一则陷无辜之人也。噫,幸因此举,判付才下,尸亲元犯看证,同为捕捉于一夜之间,此可见乾道之昭昭也,渠等焉敢抵赖。尸亲之尤为无状者,渠以无识之汉,初虽利金之听诱,于今此举,可谓于渠复仇之一大机兺不喩,其所误告,不过杖配,而非一律,则奸状已露。特教严讯之下,犹忘其仇,甘心忍杖,灭伦无义,节节痛骇。渠若直告,其可有参酌之道,若又忍杖,此等无伦之辈,杖杀何惜?勿拘日次,更为严讯取服为乎矣,渠若直招,其勿准次。重泰之轻视国法,变幻杀狱之状,尤为痛骇。以渠之道,举实直招,蒙其参酌可乎,奸伪尽绽之后,为徐哥,而顽忍杖毙可乎。不问则已,关系伦常,大关国纲,决不可寻常处之。以此问目,严刑取招,而渠若直招,非徒不准次,停刑以闻。书讫。上曰,以重泰事观之,蔑视国法,而潜自受赏,渠必狸bb鼪之b笑,可谓寒心矣。益河曰,郑运弼与弑母无异,用三省宜矣。上曰,承旨达之。东浚曰,直与弑母有异,充类至义之尽,则犹弑母矣。益河曰,今下判付如此,圣意所在,庶几仰体,而讯诘则或可取服,而臣有所闻,两汉为一心云,必又忍杖不服。今则勿拘日次,当严刑取服,而一次不服,二次又不服,至于径毙,则恐不得其情矣。上曰,彼则为刑官之道是矣。光绍曰,苦诚矣。上曰,判付使渠知之后,开坐则必有可知之端,参酌为之,可也。光绍曰,今番刑官苦诚矣,俾有其终则好矣。两边俱存恻怛之心,则分数必不过矣。上曰,以俄者所达观之,可嘉矣。益河曰,臣有所怀敢达。臣之无似,猥忝备堂,有何裨益之事,而臣之事殿下,亦已久矣。我国之所扶植士大夫,而殿下疑之以朋党,故摧抑之时,不无过中之教,而士气则摧折矣。臣因有一陈所怀之意,而若一出口,则朝廷必致纷纭,无所补益,而反致纷纭。亦非本心,故含忍而不得发矣。殿下无取唯唯诺诺之辈,上殿之时,则事若可为,而下殿则心口各异矣。俗言,官无事、村无事、国家安然后,世臣大家,亦同其安,故与国同休戚者,世臣大家也,自上必务收用,而勿舍之。见今儒臣入侍,而此亦世家之人也。上曰,顷见礼参、副学,亦有此心,而赵明履以为,欲一痛陈而退去云矣。光绍曰,臣与赵明履、金尚鲁,日日相会于役所,而与之酬酢,大槪相同矣。赵明履之欲一言而去云者,虽有所激,而事势则然矣。一言脱口,则重谤丛身。如是而在朝,则必致颠沛,不去而何为?上曰,赵明履则至有欲治行装之意云矣。光绍曰,臣自乡上来时,以三件事定于心,而一则以朱子节约之书,劝君上之学,一则劝东宫之学,一则陈风习之弊。数日筵中,皆已陈达,庶几免不忠之罪。退死丘壑,复何恨焉?光绍曰,传香仪,取裁后,当定之矣。上曰,暎花堂前,当跪传跪受矣。诸臣遂退出。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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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赵荣鲁坐直。右承旨严瑀陈疏。左副承旨尹得载陈疏。右副承旨郑匡济。同副承旨尹东浚坐直。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朴性淳仕直。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三更,火星犯氐星。五更,月晕两珥,回木星。流星出河鼓星下,入西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光照地。

○尹东浚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金时粲,掌令申暻,持平李世师在外,掌令姜凤休陈疏入启,持平李应协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象汉启曰,左承旨赵荣鲁,左副承旨尹得载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左承旨赵荣鲁,左副承旨尹得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东浚曰,并只推,牌招。

○传于尹东浚曰,大臣、备局堂上诣阁。

○领议政金在鲁九十九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传于赵荣鲁曰,春坊上下番入侍。

○又传曰,宣传官一员待令,骑马三匹立之。

○尹东浚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金斗运手本,则保放罪人郑崇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丁卯三月二十日巳时,上御欢庆殿。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左议政郑锡五,右议政闵应洙,户曹判书金始炯,行司直具圣任,礼曹参判金尚鲁,同副承旨尹东浚,校理尹光绍,假注书赵有臣、朴性淳,记事官郑恒龄、郑光震进伏讫。锡五曰,近日风气不佳,圣体调摄若何?上曰,一样矣。锡五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一样差胜矣。锡五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安顺矣。东浚曰,湖西前监司,以林川郡宣祖大王胎室碑字剥缺事状闻,而入启久未下。日昨都承旨,以此筵白,有大臣入侍时,同入更禀之教,而才因台疏出去,故不得入侍矣。上曰,胎室碑既如是剥缺,则当改之耶?大臣之意何如?锡五曰,碑字之漫漶如此,则其在重事体之道,事当改竖,状启下后,该曹自当回启矣。上曰,依为之。旧碑则使之埋安于碑阁近傍,可也。尚鲁曰,然则待状启之下,当以此覆启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锡五曰,全罗监司洪昌汉,左水使李𫟼状启中,以光阳松田失火事,当该座首及放火各人等,从重科罪,而县监许昇论罪一款,令庙堂禀处事,为请矣。曾于丙寅,因光阳县松田失火,监官山直,令水营别为严棍,守令则为虑适中奸民之计,勿罢而依近年例,令水营从重决棍事,定式矣。今亦依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锡五曰,江原监司赵载浩状启中,铁原府既是新设防营,则凡干军需措置等事,与春川旧防时,宜无异同。铁原府所在,常赈两厅还上会耗,依春川设防营时例,限十年许划,取补军需之意,令庙堂禀旨分付事,为请矣。十年耗太多,只给五年耗,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锡五曰,李喆辅以日记厅堂上,补外矣。既有还寝之命,还差日记厅堂上,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榻教锡五曰,赵荣国堤堰司堂上之任还差,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榻教锡五曰,忠清监司李昌谊承批之后,尚不出肃,事甚未安。催促下送,似宜矣。上曰,其时原任之言,似无撕捱之端矣。应洙曰,筵中所达,实无碍于道臣矣。上曰,从重推考,催促下送,可也。出举条锡五曰,通信使望当择人,而有所拘碍,未即差出。后日政事当差出,而迁就惶恐矣。上曰,已知之矣。正使副望谁耶?锡五曰,吴遂采也。应洙曰,臣有所怀敢达矣。殿下于洪益三内迁,而兪㝡基则独不举论,事涉斑驳矣。臣以搢绅疏中人,有若当事之人,故业欲仰达而未果矣。上曰,顷者亦言之矣。权基彦真朝南暮北之类,固不足责,而至于洪益三,则予之所望,不如是矣。兪㝡基则其人也善,而于此事为头甲矣。若非兪㝡基,则权基彦亦不为朝南暮北之类,其时予观其气色,而知之矣。兪㝡基频目基彦曰,有所怀则何不达之耶?如是者数次,基彦乃黾勉从之矣。应洙曰,基彦若无本意,则岂不立异乎?上曰,然则前日何不为之乎?光绍曰,圣教诚然矣。锡五曰,以外面处分观之,则似涉如何,故僚相达之矣。尚鲁曰,补外已久矣。大臣如是仰达,听从似好矣。上曰,弟子非则当责其师,申饬长官,乌可已乎?且灵光岂云补乎?近来,侍从多有求往者矣。上曰,今日秋曹参判同入之意言之,而何不入耶?东浚曰,未有下教矣。上曰,运弼事,何如?原任许世子之喩,诚过矣。许世子犹以为冤矣,省律则似过矣。锡五曰,臣则以为,不待时正法为宜矣。应洙曰,省律似如何,而以《续大典》观之,较重于欧卖gg殴骂g,以此照律似宜矣。始炯曰,以刃与梃,何以异乎?阴惨则似尤甚矣。圣任曰,省律何足惜乎?臣意则省鞫似宜矣。尚鲁曰,当此末世,事系伦纪,则严断宜矣。上曰,予非惜省鞫,而朝鲜生一怪汉矣。圣任曰,戊申年姜柏亦然矣。上曰,柏则为偸生之计耳。仍传曰,郑运弼当为省鞫举行,其令秋曹,即为具格决案取招。出榻教始炯曰,臣有所怀敢达。即今我国参货无可言,通使之行,有折给者,今当治送,而闾阎间孝子慈孙,虽有亲病,实无用参之路。我国产参之地,非不多矣,而高峯峻岭,今皆耕作,故参职此甚贵,我境则无变通之道矣。闻彼地山东,近于浔阳,而浔阳以北多采,故彼人自辽海,至张几岛,与倭人交易云。我国若愿买,则彼人必不厌矣。臣以为,为浔阳买卖,以彼参给倭人,而以倭银给彼人,则似无妨矣。上曰,此事关重,此后原任入侍,诸臣多入之时,更达,可也。尚鲁曰,昨年朝家分付两南,使之限万石作米者,实出于为嗣岁预备之意,而岭南则无他作米之资,故当初定夺时,领敦宁以京上纳各样木作米后,其代则以惠厅税作木,划给之意陈达,而岭南作米成册,才始上来,各衙门给代,亦涉紧急,似当以税作木,趁即划给矣。下询大臣处之,何如?上曰,作米之数,果满万石耶?尚鲁曰,为一万二千馀石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锡五曰,军布之代,若以税木直给,则惠厅多有所失,似必持难,而初因领敦宁陈白,有此作米之举,则必有所商量者。姑待主管堂上差出,使之相议处之,似好矣。应洙曰,此事诚如僚相所达,姑待惠厅主管堂上,而处之,似好矣。上曰,待惠厅主管堂上差出,卿等相议划给,可也。尚鲁曰,今此作米,既是为民,而前头若种种移划于他处,如军作米,则诚可惜矣。上曰,今者设置意,专在于为民,而作米之代,自惠厅上下,则曾前句管诸衙门,岂敢依前下手于此乎?今者湖南、岭南作米,非济民为民之事,则切勿许施于他事事,令备局严立科条,定式施行,其他粜籴,一依军作米例施行事,一体分付。出举条上曰,拱北门左右月廊,所见怪异,故以朱土沫之之意,下教矣。始炯曰,昨日讫役云,故臣与礼参,同为往见,则果如下教,隔间为之,而上层楼则以纸涂排,下层则去地不远,故郞厅相议,以为涂灰好矣。上曰,似好矣。干则能坚乎?始炯曰,铺陈则以草席为之,而以黄布饰边。拱北门外姑未漆朱土,今日似讫役矣。尚鲁曰,西库亦依东库例,为之矣。上曰,今则皇坛可以与青丘不灭矣。诸臣将退之际,上曰,礼参留待于外,而副学入来之意,分付。出榻教遂以次退出。

○丁卯三月二十日申时,上御欢庆殿。礼曹参判,副提学入侍时,礼曹参判金尚鲁,副提学赵明履,同副承旨尹东浚,假注书朴性淳,记事官郑恒龄、郑光震进伏讫。上曰,注书出去,侍讲院上下番,玉堂尹光绍,使之入侍,《五礼仪》视学卷持入。辅德赵明鼎,说书任玮,校理尹光绍进伏。上曰,春坊官进前,仍教曰,新定讲规,既已连行,元良果有鼓动之意乎?明鼎曰,诵读之无碍,比前似胜,且未睹厌苦之色。臣仰问,除注之后,睿意比前如何,则以轻快为答。臣且因《论语》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文义达曰,臣在外,未能详知课读之为几遍,一日所课《论语》,果为几十遍,《通鉴》果为几遍耶,愿酌量明教,而必践之,俾无言出不逮之患云云,则东宫以《论语》读三十遍,《通鉴》十五遍为答。盖此讲规,行之数月,可责大效,臣可质言,而但凡事有弛张之道,每一旬或一望,自上特赐休暇,俾得涵泳舒畅,亦为一道。臣是宫官,岂敢以休暇之说仰达,而欲长久行之,则似有如此之事矣。玮曰,今此所定讲规骤看,虽似易行,而日日如此,则为难。朱子亦以为,每旬休日,将所读书温习数过。今于十日内,除出一日,以为休日,温读九日所讲,似好矣。上曰,其言是矣。仍命注书,持入讲规,添删以下,复下御制诗曰,此诗与讲规,辅德书之,悬板于春坊,可也。又曰,辅德赵明鼎之请改讲规,实出于为元良苦心矣。尚鲁曰,宫官虽择之如赵明鼎者,未易得矣。上曰,然矣。明履曰,任玮亦能文矣。上曰,任玮之能文,予已知之。光绍曰,金尚喆、赵载德、李永福皆合于宫官矣。上曰,金尚喆精矣。李永福为问郞时见之,亦精矣。光绍曰,宫官久任,然后有效矣。上曰,若名之以久任,则或不无引嫌之举,予当量为之矣。然不可数递,此宫官等辞单,政院勿捧,可也。春坊官先退。上曰,问目有一件云,多寡果何如?光绍曰,略如《大学》问目矣。明履曰,有八行则庶可以满矣。上曰,《大学》问目之下,亦载关雎章,然则空半张,而上问目,可也。上又曰,视学仪读达,尹光绍习于《五礼仪》矣。读达讫。仍命小退阁外,二更三点,更为入侍。上曰,图式已为之乎?光绍曰,未及正书矣。上曰,牛鼎、豕鼎异乎?光绍曰,无异矣。尚鲁曰,王世子摄行,则当省牲器,故别出仪,而前日亲享,监察以下,后四拜有之矣。前年仰达而拔之,更思之则不然矣。以望位礼观之,故后四拜更入之矣。序例当为上卷,而仪注为下卷矣。光绍曰,皇坛仪节,今方修正,而祭器中,与制度相乖者,不但顷日所达而已,爵篚、币篚,自有其制,而今则不成模样。鸡彝之羃太小,不能掩其器,故明水郁鬯,未障尘埃。沙池之制,皇朝之仪,本有茅苴,我朝元无沙池,今则只用沙池,不用茅苴,既非皇朝之仪,又乖我朝之礼。纸榜焚燎之铁,亦系蠲洁之用,事当置诸坛内,而今则用后还下,临时自外觅入,亦甚不洁。臣意则爵篚、币篚,两彝之羃,燎榜之铁,并申饬该司,依式制纳于坛所,晨祼之礼,沙池中茅苴,亦仿礼遵用为宜。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注书出去,《五礼仪吉礼》卷持入。尚鲁曰,皇坛神座所付,付纸榜小板,当自尚衣院,依下教改造,而纸榜尺数,更为禀定然后,可以造成,故敢达矣。取考甲申誊录,则启下节目中,纸榜长一尺二寸,广四寸,用造礼器尺云,而臣于今番奉审时问之,则神座所付旧小板,长为二尺,广为六寸,故纸榜长广,一从小板长广矣。纸榜既有尺数,而中间之袭谬违式如此,事甚未安。似当厘正,而依旧板裁成者,其事亦久,则此非自下所敢擅改之事,何以为之乎?上曰,当初尺数,从何制依仿耶?尚鲁曰,纸榜式,《五礼仪》及《皇朝会典》等书,俱不见载,而位板式,长一尺二寸,广四寸,故似依此制为之矣。上曰,违式如此,则不可不厘正。今后则纸榜长广,依式改之,可也。出举条尚鲁曰,今日有惶恐事敢达矣。誊录未及考出矣,出后更考,则有前例矣。全州、大兴胎室修改时,遣京监役,而自礼曹择日,礼曹堂上,下去修改矣。上曰,予有所未晓者,以予胎室言之,已五十四年矣。予意以为只存缸,此必非中州法也。尚鲁曰,先正臣李珥以为,中古无之,至于我朝始创,一藏圣胎,害遍三道,何以创此无于礼之事乎云矣。尚鲁曰,今此太庙夏享亲祭举动时,王世子阙门外祗迎祗送一节,禀旨然后,节目可以磨炼,而本曹取禀草记批答,尚未下,故敢达。上曰,此一节置之,节目磨炼以入,可也。出举条上曰,予之所以眷眷于元良者,非但为元良也。实为青丘苦心也。未知有揭板之效乎,此时春坊官员,勿捧辞单,而此后选择之意,分付,可也。光绍曰,金尚喆则有八十两老亲矣。上曰,任玮不但能文,其为人质实矣。明履曰,疏雅矣。上曰,然矣。此诚可贵也。东浚曰,其家世以文学见称矣。上曰,承旨与儒臣,为几许寸乎?东浚曰,为九寸也。上曰,秋曹文案达之,至高震一事,上曰,震一诚过甚矣。两汉招辞,极殊常矣。上又曰,入启文书,付纸于大臣名字之上,此则秋曹不察之致,当该堂上推考,可也。出举条审理讫,命书台臣疏批。上曰,郑匡济之入承旨望,自何年乎?林柱国亦为承旨,郑匡济岂不如林柱国乎?予当正言之,洪象汉果未经文任,而台臣之言,果出于公乎?守其本心乎?郑基安曾多言事矣,何事耶?东浚曰,向来合启时,似以厌避事,论台臣矣。上曰,宾客望,曾经文任者为之乎?东浚曰,未必如是,而宾客亦清望也。上曰,洪象汉之父,曾经是任乎?东浚曰,曾为亚铨,而宾客之为不为,则臣固未知矣。上曰,此等事外面观之,有若官师相规。名目则好,而其心所在,有不可知。前后恍惚,实难臆料矣。然而许多崎屹之洪象汉,软地插木之郑匡济,如是论斥,太不新新矣。上曰,明日昼讲为之。刑曹参判持文案,同为入侍。出榻教遂以次退出。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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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赵荣鲁。右承旨尹得载坐直。左副承旨郑亨复未肃拜。右副承旨郑履俭未肃拜。同副承旨尹东浚坐直。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朴性淳仕直。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卯时,日有左珥。自辰时至申时,日晕。酉时,日有两珥。

○下直,务安县监韩光协。

○尹东浚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金时粲,掌令申暻,持平李世师在外,李应协疏批未下,掌令姜凤休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得载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停。

○赵荣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尹东浚启曰,因侍讲院草记,文学金尚喆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赵显命,同副承旨尹东浚启曰,伏未审此时,圣体调摄若何?今日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后日次入侍宜矣。

○领议政金在鲁百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备忘记,礼官入侍后,当为留门,而摘奸中官,其将复命,阙门留门,岂可频数乎?待其留门,欲一体下标信,夜漏已讫,其尚寥寥。故或中官留滞,再次下问。若此之际,东方已曙,门钥既下,中官复命,故问其由,则来到阙外,礼官承旨入侍时也。当该承旨,既请标信,只待然耶?摘奸严重,御牌岂可稽滞阙外,掩置不达?其涉不察,当该承旨,从重推考。

○赵荣鲁启曰,右副承旨郑匡济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得载启曰,左承旨赵荣鲁,同副承旨尹东浚陈疏入启,二员未差,今日伴直无人。都承旨洪象汉,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又启曰,同副承旨尹东浚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近日院中位甚不齐,承旨有阙之代,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徐宗伋在外,参判申晩进,参议沈星镇牌不进传旨未下,左副承旨尹得载进。

○吏批启曰,判书徐宗伋在外,参议沈星镇牌不进传旨未下,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以郑亨复为左副承旨,郑履俭为右副承旨,任珽为大司谏,郑羽良为左参赞,李德重为刑曹参议,金若鲁为右宾客,徐宗伋为弘文提学,朴亨东为顺陵直长,金由行为鸿山县监,洪启禧为通信使,南泰耆为副使,曺命采为从事官,元景夏为同成均,内局提调元景夏,利川府使兪崶,复授前任事承传。

○兵批,判书李周镇,参判具宅奎病,参议朴弼正入直进,参知郑亨复病,左副承旨尹得载进。

○以金尚迪、徐命臣、郑匡济、严瑀为副护军,郑羽良、元景夏、南德老、尹汇贞为司直,吕善应为司果。

○尹得载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文学金尚喆除拜累日,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荣鲁以礼曹言启曰,来四月初八日,宗庙夏享大祭亲行时,王世子亚献礼,方在冲龄,不为磨炼,而出还宫时,阙门外祗迎祗送之节,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已下教矣。

○尹东浚以礼曹言启曰,延兴府院君祠宇,遣内侍致祭事,命下矣。致祭吉日,令日官推择,则今三月二十二日为吉云。以此日设行,而祭文令艺文馆撰出,祭物令该司进排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赵荣鲁以校正厅言启曰,今此《谱略》修正后,大殿进上五件,世子宫进献三件,印入事,命下矣。取考庚申年誊录,则大殿进上五件内,缎衣二件,纸衣三件,世子宫进献三件内,缎衣一件,纸衣二件,而册子入盛柜函内,裹甲袱,以蓝红两色大缎造作矣。有纹缎既有禁令,今番则袱与衣,以何样缎为之乎?敢禀。传曰,以䌷衣。

○尹得载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二十一日,武臣宾厅讲书日次,而落点单子,时未启下,昼讲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东浚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大王大妃殿上尊号庆科,亲临庭试文武科,来九月十九日设行事,自礼曹推择启下矣。武科初试吉日,令日官推择,则来八月二十八日为吉云。以此日设行,而初试试取之数,取考誊录,则丙寅年庄烈王后上尊号庭试时,分两所,取三百人,庚申年大王大妃殿上尊号庭试时,分两所,取三百人。今番则当取几人乎?敢禀。传曰,取三百人。

○又以兵曹言启曰,木觅山烽燧将一人,守烽军二名,替番轮直事,前已节目启下矣。今三月二十一日为始,依节目,轮回立番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得载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二十一日,丧人李光复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张天用,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领议政金在鲁自去十二月至今三月,合四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病废供职,冒受常廪,万无是理。惟愿姑命寝止,以待结末,使恩命无亵,私心获安,千万幸甚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又以户曹言启曰,丰陵府院君赵文命奋武功臣恩赐田结,尚未准受矣。黄海道瑞兴县数外官屯田三结,自本家望呈,查问本官,打量成册,今已上来,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尹东浚以义禁府言启曰,长湍讨捕使沈凤征拿处事,传旨启下矣。沈凤征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书吏,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刑曹启目内,纲常罪人郑运弼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郑运弼时囚于典狱署,移囚本府后,依法例,三省推鞫,何如?传曰,允。

○尹得载,以刑曹言启曰,西冰库居出身李东筠呈诉本曹以为,龙山居李寿曾称名两班,以渠一族,忽谓李哥两班之奴,白地侵虐,罔有纪极云。故闻甚惊骇,详查文案,则东筠即百馀年良役,而且三代出身,又有曾经守令、边将者,本非寿曾家传来奴婢,又非寿曾妻边衿得者,推捉寿曾,使之对辨,而寿曾知机隐避,终不来待。使渠苟有可辨之端,则决无隐避不现之理。必是非理侵虐,希觊侥幸之心,而或恐对辨之际,踪迹绽露,故一向隐匿而然也。此等非理压良之类,若不严惩,则前头之弊,不可胜言。李寿曾依律定罪,何如?传曰,允。

○右承旨严瑀疏曰,伏以臣以甚鲁之姿,而累辱宠使,非可堪之才,而辄叨近密,区区所自期,只在于殚尽筋力,少酬万一。虽当疾病之妨于供仕,未尝敢以疏单烦吁,以为苟且图便之计,此即圣明亦庶几俯烛也。况今圣志奋励,既临门受朝,又日御法讲,董饬百僚,咸使振刷。臣虽至愚,曷不欲竭蹶奔奏,承佐下风,而禀本虚脆,积伤于水土之祟,腹有痰癖,每发于换节之交,外似完健,而内则伤痞。日昨朝参班退,适因饮冷过度,癖气上冲,转成癨乱,弥淹数日,有加无减。间膺武试之役,不敢推诿,力疾往赴,立致倍剧。诣阙而不得复命,至使僚员,替烦启达,有牌而未免违傲。只推之命,出于格外,惶悚且隘,靡所容措。顾此一味㱡㱡,无路蠢动,诸般症形,虽未敢缕陈,出纳重地,决不宜缘臣而暂旷。敢陈疾痛之呼,仰渎崇严之听。伏乞圣慈,特垂矜闷,亟许镌递臣职名,俾得及时调治,以寻生路,千万幸甚云云。踏启字。

○左副承旨尹得载疏曰,伏以臣庸𫘤钝拙,有百丑而无寸长,滥蒙洪造,出入从班,今已十有二载,荣耀极矣,涯分溢矣。居恒愧惧,若陨渊谷。乃者银台特擢之命,遽下于春坊持被之时,惊惶震凛,罔知攸措。喉院出纳之任,夫岂如臣所可堪承者,而恩言郑重,记存于冗散之地,眷顾隆挚,拔擢于梦想之外。臣由是感激,不知此身之已有,颠倒肃命,黾勉在直,强策驽钝,以奔走为效,殚竭心力,以死生为期,以为万一之报矣。前承旨徐命臣,与臣有世所共知之嫌。区区私义,有不可周旋于一院之中,彼若出仕,则臣当谨避,而伏闻命臣以臣之故,为难进之端,终至于累违而得递,则臣何可独为晏然在职乎?廉隅一节,士大夫防隐,而私心终有所万万难安者。玆敢随牌谨诣,略陈短章,仰暴至恳,伏乞圣慈,亟递臣职,以安私分,不胜万幸云云。传曰,彼既不言,我何自列,而意虽礼让,其涉过矣。此章给之,牌招察任。

○左承旨赵荣鲁疏曰,伏以臣于严教谴递之下,悚懔震越,退伏私次,旋又伏闻今日筵中,特寝前旨,继而有重推牌招之命。惶感交并,诚莫知所以自措也。去夜中使之回,还在于筵对罢出之后,入侍院僚,既禀标信,则御牌复命,非不知严重,而徒以再次烦禀为惧,未及启请。门钥已下,至使奉命中官,稽滞于阙门之外,蒙然不察之罪,臣实难免。今何可以问备薄罚,少赎其罪,晏然仍冒于职次也哉?随牌来诣,陈章请谴,伏乞圣慈,亟递臣职,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同副承旨尹东浚疏曰,伏以臣于院僚问备之命,实有悚恧,而不自安者。当初该房,即臣也。筵请标信,退未申禀者,亦臣也。若论不察之罪,臣宜当之,而院僚特以在直之故,强引为嫌,替当现告。圣恩如海,虽从薄勘,孽则由己,罚乃诿人,臣心愧耻,殆甚挞市。玆于召牌之下,祗诣阙外,据实自劾。伏乞天地父母,亟命镌递臣职,仍勘臣罪,以严法纪,以安私分,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工曹判书金若鲁疏曰,伏以臣积罪如山,圣恩如天,特贳金木之诛,曲垂生成之仁,黜补近邑,匪罚伊荣,默数愆尤,颂戴洪造。不自意前旨旋寝,新除继降,臣闻命感惶,涕泪被面,诚不知死所。臣固辜恩负德之一累臣耳,圣明何所矜惜,而终始庇覆,至于此哉?呜呼,臣罪臣自知之。不幸而叨匪分之职,而挻过福之灾,迹既危惧,性又迷滞。两月撕捱,积事逋慢。若不知义分之至严,威尊之可畏,情虽出于穷隘,罪则关于方命。从古人臣负犯若此,而能免刑章者,未之有也。至今思之,臣实懔然,自作之孽,不可以逭矣。薄施之谴,不可以赎矣,而臣若徒恃圣眷,扬扬冒进,则已颓之法纲,将由臣而益无馀地,此臣之所大惧也。玆敢进伏城外,拜章胥命,伏乞圣明,俯赐照谅,下臣司败,准律严勘,俾刑政举而私分安,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顷者饬励,盖为国体,今复召焉,意亦在矣。卿其勿辞,其即入来行公。

○献纳郑彦儒疏曰,伏以臣累玷言地,一无报效,居常愧惧,若陨渊谷。曾于年前,待罪是任,妄陈短章,以效一日之责,兼附自效之义,而辞未达意,自速严谴,杜门省愆,四载于玆。迺今圣孝孚格,慈天感回,一国含生之类,举皆鼓舞欢忭于邦庆洋溢之中。如臣负累之踪,亦荷咸囿之泽,恩叙除旨,次第随下,惊惶感泣,益不知所以图报之阶也。一登寅陛,获衬耿光,以伸区区之分义,是固至愿,而第臣所叨之职,即前日偾败之地也。追惟旧愆,馀愧在心,尚何敢抗颜冒进,复为玷污之计也?台门久闭之教,辞旨恳恻,虚襟求谏之意,蔼然于丝纶之间。凡为耳目之任者,孰无奋励兴起之心,而念臣言议则巽软,踪地则危蹙。台端一步,铁限有截,玆随天牌,祗诣阙外,而反复揣量,万无承膺之望。略控危恳,仰渎宸严,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许递罢,以重台选,以安私分,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奉朝贺金有庆疏曰,伏以臣衰甚病痼,形脱神消,奄奄残喘,实无生世意。况而谢事,明时幸得优闲于田里,顶踵洪造,图报无地。自惟一息未绝之前,所以效诚于君父者,只是凡有邦庆,趋参献贺之列而已。臣若疾病不至甚苦,筋力可能作行,则顷当东朝进号之日,岂不欲重入修门,预睹盛仪。而委身床席,无计转动。亏分阙礼,罪难容贷,陈章请谴,恭俟重勘。及承批旨,特示谅恕之意,又于意外推广优老之恩,遽下加资之命。臣猥以先朝旧物,亦与此数,俯仰今昔,不觉涕泪之盈襟。以罪为荣,亦不堪惶感之交至,而第念崇资重秩,自是国家褒德赏功之重器,则其不可无名而虚受,人人而冒玷也,明矣。固知圣上特因旷前之大庆,过施盛典于耆旧之诸臣,而至令已退无用之贱臣,亦被不世之异渥。臣闻命增惕,措躬无地,臣何敢晏然承受,以累明主爱嚬笑之政哉?玆敢冒陈衷悃,仰干宸严,伏乞圣明,特念名器之不可滥冒,曲察私恳之非出假饰,收还误恩,以安微分,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者此命,追惟昔年,卿何过让?卿其安意勿辞焉。

○正言郑基安疏曰,伏以臣于日前,乍出畿郊,闻有除旨,旋即复路,昨才归伏私次,而从前自画之地,今不可盘礴冒据。且臣素患疝病发作,痛势转剧,昼宵叫楚,虽微臲卼之情势,实无承膺之望。玆随庚牌,短章吁急,伏乞圣慈,特垂矜愍,亟许镌递,俾得安意调治,千万幸甚。臣于目下,有一得之见,敢此附陈。夫辅导震宫,责在僚属,宾客之任,视诸僚尤重。如古之硕德名儒,虽未易得,诚宜妙简一世之才,而右副宾客洪象汉,其地处才具,固自有裕,而文识雅望,素未有称。当此睿学就将之日,责之以辅翼教谕,恐非其任。臣谓宜即递改,以重其选也。银台之职,职亲地密,出纳惟允之责,非人人所可冒玷,而新除授承旨郑匡济,为人粗劣,地望素轻。除目之下,物情俱骇,臣谓不可不改正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妙简之说,其虽是矣,请递之意,果其公乎?至于郑匡济改正事,其涉过矣。目今耳目寥寥之时,顷何张胆,今何陈章而逡巡?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掌令姜凤休疏曰,伏以臣至愚至拙,清朝耳目之寄,百不近似,而近以台臣之在京,而或称在外,连下严教。臣亦侍从中一人,惶懔震惕,罔知攸措。严畏分义,黾勉出肃,而臣之宿病冷疝之症,已作沈痼之疾,委顿床席,刀圭莫效,而今以次对,天牌俨临,不敢偃逋,忍死随诣于禁扃之外,短章哀吁。伏乞圣慈,特垂谅察,递臣之职,治臣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既不以言官自居,不宜赘及他说,而今于目下事,略有所附陈,惟圣明澄省焉。阃寄之臣,国家之倚重有别,而黄海兵使赵虎臣,才本庸下,性又浮虚。惟以荒乐要誉为能事,用钱如水,各库荡然,刑且酷毒,杖多致毙。其他不法,难尽毛举,而其所最著者言之,托以城役,专事侵虐。黄、凤两邑民人,偏被其害,骚扰靡定,如在涂炭。前冬遭弹,不是寻常规劾之比,而仍因蹲据,恬不知耻。如渠之类,虽不足责之以廉隅,而臣于向来西幕往来之路,目击其生灵惨怜之状,不胜痛骇,有此论列,而其在惩励之道,不可一日置之于制阃之任,以贻军民无限之害。请黄海兵使赵虎臣,罢职不叙。前水使李𫟼,性本悖戾,行又伤伦,居乡见弃,狼藉难掩。人皆唾鄙,不齿人类,而夤缘滥升,猥占阃任。到营以后,昼夜所经营,无非贪饕不法,善事钓誉。以此推之,其残虐军民之状,已著无馀矣。如此之类,不可污笔,而如无惩劾之举,蔑义滥猾,益无所不至,决不可置之衣冠之列。请前水使李𫟼,削去仕版。生民休戚,系于守令之治否,而阳川县令朴时晋,莅任以后,无一善状,政多狂骇,害遍生民。即今本县凶歉,比他最甚,而赈民之资,都委于各面风约之手,抄饥不均,幻弄特甚。监营所给之灾,一不及民,终无去处。一境嗷嗷,如在水火。如此残虐之人,决不可畀以字牧之任。臣谓阳川县令朴时晋,罢职不叙,断不可已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赵虎臣事,其涉过矣,而重役方张,此等之时,此等浮谤,其可阔略,而李𫟼事,王者御国,五教为先。其若伤伦,自有王章,其何泛称?论人斥人,当举事实。既曰不法,语何模糊?然既曰伤伦,则非特不可置人于黯黮。其在励世之道,不可削版而止,拿问处之。朴时晋事,果若所陈,亦不可罢职不叙而止,亦为拿处。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司谏赵擎疏曰,伏以臣于再昨冬间,猥忝宪职,适于伊日,才闻望八老父,疾𧏮危缀之报,方寸煎灼,按住不得。敢将私恳,陈章乞暇,而喉司不谅,屡次退却。臣急于归护,至违天牌,因遭特削之命,恒切追讼之怀。乃于前秋,获蒙收叙,仰颂德意,倍切荣感。忽于千万梦外,又叨薇垣除命,且因试事,恩召狎临。他不暇顾,黾勉出肃,而因仍盘薄,本非初计。今以阙启,随牌来诣,而悰gg踪g地危蹙,承膺无路,略入文字,悉暴衷恳。伏乞圣明,亟许镌递,使臣分粗安,台次无旷,千万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陈他说,而适于近日事,有所一二慨叹者,敢此尾附焉。禁府都事李匡说,其父真淳之为江华留守时,有一台官,论其才望之不叶,备加指斥,因至递改,则为其子者,宜有世嫌之可引,而其时台官之为本府堂上也,曾不留难,即为投刺,若于前日本不为嫌,而往来交好,自同平昔,则其所处义,固无可论。如其相绝,已积年所,而恐失其职,黾勉进谒,则坏伤伦理,尤无馀地。当此廉耻都没,俗习益偸之时,不可无别般激扬之举。臣谓宜削仕版,以励世道。新溪县令尹光德,除拜本邑于沈鋿身死之后,不过旬馀,传令乡任,使之捉囚衙客,逐送丧行。本道方伯,闻其悯恻,别定营吏,护榇以送,又为放释衙客刑讯乡所,而光德急急辞朝,晏然上官,物议哗然,至今靡已。凡民有丧,尚且匍匐,则交承之间,事例较别,而迫胁驱逐,不遗馀力者,实为薄恶之甚矣。至于巡营之推论乡所,盖缘起怒于新官之骇举,则此足为难安之一端,而了不引嫌,扬扬驰赴者,亦可谓廉隅之都丧矣。如此悖妄冒没之辈,不可置之于字牧之任。臣谓宜罢其职,以愧其心,可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李匡说事,近者世嫌过矣,心常为不然。此等之事,岂可推上于朝乎?尹光德事,果若所陈,可谓不忍,而风闻其难准信。光德其亦士子,岂有此不忍人之事乎?想必有曲折,拿问。尔其勿辞,察职。

○兵曹判书李周镇疏曰,伏以臣久冒匪据,宜递不递间,因严命,黾勉乍出,终非夤缘蹲仍之计,而自从陪班,猝患癨气,扶舁径还,宛转叫痛,时月之内,实难复起供剧。方欲露章祈免之际,伏闻日昨儒臣诋斥沈星镇越次通铨之失云。筵席语秘,虽未得其详,臣于是窃不胜悚惕之至。夫星镇之通三铨,即臣长铨时事也。凡铨望已通之后,一从先后排拟,不敢无端越次者,自是政格,而未通之前,固无次第之可论,且自国子而通铨者,前例又斑斑。臣未知儒臣所谓当次者何人,而越次者何例也。况星镇之初通铨郞,在于故左相宋寅明掌铨时,次通国子,在于今右相闵应洙掌铨时,则公议之许,即此可知。三铨之望,非但臣循序而例通,当此党习渐痼,人心益下之时,臣之断断苦心,亦有取于和平之人,而今儒臣之言如此,臣实未晓也。然星镇之见斥,在于越次通拟,则其主张通拟之人,宜先诛责。以此臲卼之情,既无淟涊朝端之势。禁营移仓之举,已涓期日,事宜趁即始役,而一递已决,董饬无路,军兵操练,期在明日。饬教之下,亦难举行,旷职之罪,尤无所逃。伏乞圣慈,特察危恳,亟降谴罚,以安私分,以谢人言,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儒臣陈达,意盖无隐,亦无深意于铨地。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副修撰李益辅疏曰,伏以臣之无状,获罪明时,杜门省愆,自分为圣世之弃物。不意收叙之命才下,馆职之除继降,臣诚瞻天九顿,只自感激而已。臣之昨年一疏,不过有怀无隐之意,而前后严教实多,人臣所不敢闻者,罔非臣忱诚浅薄,不能上格之致,至今追思,惶惧欲死。噫,顷年李昌寿事,固有情态之可见者,苟使渠真知发启之为当然,而论斥谏臣之含默,则旋入台地,宜有论列,而缩首缄舌,违罢而止,何其上殿下殿之间,作此两样心哉?此举世之所共耻,而臣之所以论之者也。特圣上未烛其情状之如此,而反疑臣以党习,臣实抚躬惭悼,不知攸处。至如昌寿疏中,绝悖无伦等说,渠于臣疏,无言可辨,故乃有此反詈不成说之口气,臣不欲与之呶呶,而其所谓构捏云者,尤不满一哂。夫无实事,而白地架凿之谓构捏,倘按臣疏,而反求于己,则渠亦必瞿然于心,岂可强为此疑乱之言哉?臣不胜骇惋之至。臣之所被诲责,既如彼严截,所遭诋侮,又如是深紧,以此情势,尤无去就之可论。玆于天牌之下,随诣阙外,拜章径归。伏乞圣明,俯加谅察,亟赐镌削,仍令选部,勿复检拟,以安贱分,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饬励之墨不干,何复较辨?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校理李彝章疏曰,伏以臣之论吏曹参议沈星镇事,特不过偶因言端,慨世触发者。然遣辞之际,自以为煞有斟量,则其言之得失可否,当有一世公议,而第伏见重臣疏本,盛称星镇之前后资历,至以苦心和平等语,题外为说,有若今日铨任,非此莫可者然。主通人之言,安得不如此耶?臣之所论,不专在于越次而已,则重臣之以此诘臣,亦臣之所未晓也。然重臣之言,不过出于一时自引之意,臣何必费辞张皇也?噫,如臣之根植孤弱者,固不敢开口论人,而一言才发,疏奏迭出,在臣疲困,殆亦甚矣,其何敢晏然于荣次乎?玆陈短章,仰渎宸严。伏乞圣明,亟削臣职,仍治臣妄言之罪,以谢人言,以安微分,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司谏赵擎疏曰,伏以臣家在忠清道舒川地,而父母年纪,今皆七十三岁矣。老病侵寻,宁日恒少。臣之情理,实无离舍从宦之望,而昨者家奴急到,传臣母病甚重。盖当换节之时,调摄失宜,以致宿病之重发,饮啖专却,实有凛凛之忧云,而特以未奉疏批之故,不敢言私,焦煎度日矣。及承圣批,以此等事,岂可推上于朝为教,臣于是,不胜瞿然悚懔之至。夫世道日下,人心陷溺,李匡说之事,实是士子羞耻事也。臣之疏陈,盖所以振励风俗之意,而不惟不赐允许,反下未安之教。宜即诣台引避,而急于归护,不能按住,忙陈短章,径寻乡路。伏乞圣明,亟命削臣之职,仍治臣擅行之罪,以肃朝纲,以伸至情,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护焉。

○丁卯三月二十一日午时。上御欢庆殿。昼讲入侍。药房都提调同为入侍时,都提调赵显命,知事权𥛚,特进官郑益河,参赞官尹得载,侍读官尹光绍,检讨官曺命采,假注书朴性淳,记事官郑恒龄、郑光震,宗臣海恩君爣,武臣行副护军金梦煃进伏讫。上读前受音。光绍读自大祝,至男巫无数而止。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光绍曰,今日进讲之文,别无文义之可陈白者矣。上曰,下大文巫字之义,可疑矣。周公制礼,何其男女巫,至于无数耶?光绍曰,巫觋皆有用处,故上古盖有之,而后世末俗之弊,至于好鬼神矣。上曰,此书难于幼时读之矣。若误读则必有弊矣。文义讫。显命进伏曰,近日圣体调摄若何,丸剂连服乎?上曰,一样,而丸剂则间间服之矣。显命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差胜矣。显命曰,臣有致贺者,闻赵载德之言,则东宫文理长进,而近来严束讲规云,喜莫大于此矣。惟愿终始如一焉。上曰,已言于春坊矣。姑观前头可知矣。显命曰,今则似难,而必渐有效矣。上曰,高丽公事三日之讥,是可虑也。显命曰,元景夏坐罢后,有内局提调姑勿出代之教矣。即今副提调亦引入,独有臣一人,何以为之耶?上曰,业欲下教而未果矣。仍传曰,前左参赞郑羽良,前判书元景夏并叙用。此时保护之任,岂可旷职?仍授前职。出榻教上曰,副提调所遭果何如?显命曰,台疏发而已下批,臣何敢与论耶?上曰,今则元良劝学,专在僚属,而宾客望,不必经文任后为之矣。且用人之道,非止一二,或以文学,或以忠直,或以干局,洪象汉之不为背君私党,则予知之,而除拜之后思之,虑有亲狎之事。盖其处地,异于他人故也。郑基安朝南暮北之教,金尚鲁谓予野俗,而基安之顷日举措,可谓换面矣。今番事,则又反是,此实有恍惚难测者矣。光绍曰,基安前日弹左相,而臣置之落科矣。今番事虽不可知,而全体则乌得免朝南暮北之教乎?益河曰,基安自儒时为老论,若归之于朝南暮北,则实冤抑矣。权𥛚曰,终始虽少异,而若善变,则何害之有?光绍曰,有天理人欲之分矣。显命曰,圣上以为,前后事相反,而此则错认矣。洪象汉近来事云云。语未讫,上以掌拍案曰,是矣是矣,予悟之矣。故左相称郑匡济为人矣。𥛚曰,吏治则有之云矣。上笑曰,知事之言,犹有心矣。儒臣以上款为过乎?光绍曰,臣意则上款与大臣同,下款与知事同矣。益河持秋曹文案进伏。至必兴杀狱事,上曰,汉高三章,杀人为首。一人酌处,犹或可也,又为酌处,则死者岂不冤乎?予虽衰矣,而至于此等事,有痛治之心矣。大臣意何如?显命曰,文案外听言,而何以断定乎?上曰,儒臣意何如?光绍曰,当初秋官不善处,今则猝难断定也。上曰,必兴似不无所犯矣。上又曰,运弼事何如?卿则以为弑乎?不尝药谓之弑,则死其生母,乌免弑乎?显命曰,臣意则以为,直用弑律宜矣。上曰,承宣之意何如?得载曰,臣则与大臣意同矣。命采曰,以人形而死其生父母,岂不施弑律乎?上曰,郑必宁可怪矣。有妖女近出矣,此亦至亲云矣。运弼已结案乎?益河曰,结案于秋曹,而因判付,移禁府矣。上曰,其状貌何如?益河曰,似虚浪矣。上曰,近于误入矣。得载曰,本院院僚皆空,故敢禀。上曰,注书出去,持入所下传教。臣性淳复命。上曰,左承旨赵荣鲁递差传旨还收,从重推考传旨捧入。左承旨赵荣鲁,同副承旨尹东浚一体牌招。出榻教上曰,承旨知李真淳事乎?得载曰,以副望为之,而其时所论,不过官师相规也。上曰,徐命臣之斥先卿,过为之乎?得载曰,至有同一心肠之言,便同父兄之仇也。上曰,予欲知李匡说事,而问之矣。得载曰,李匡说事似如何,而至于削仕之请,则过矣。上曰,承旨之言是矣。上下番僚采之义,古人比之兄弟。堂、郞犹有体例之别,事关自己,则何嫌之有?上又曰,承旨以为郑基安事过乎?得载曰,臣亦以为上款则过矣,下款亦可谓如何也。如郑匡济之人,为承旨者,多有其人矣。上曰,右副承旨郑匡济递差,政官即为牌招开政。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仍即牌招。出榻教副修撰李益辅牌招事及内局提调元景夏县道疏勿捧事及两司除在外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省鞫推移进参事。出榻教诸臣遂以次退出。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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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陈疏。左承旨赵荣鲁式暇。右承旨尹得载坐直。左副承旨郑履俭。右副承旨郑亨复在外。同副承旨尹东浚坐直。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受由在外。假注书赵有臣奉命偕来朴性淳仕直。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卯时,日晕。辰时,日晕左珥。

○尹东浚启曰,明日国忌斋戒,明明日国忌正日,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尹东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洛丰君楙,以校正厅句管堂上,本厅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得载启曰,因义禁府草记,纲常罪人郑运弼,移囚本府后,依法例,三省推鞫事,允下矣。委官何大臣进去乎?敢禀。传曰,右相进去。

○又启曰,新除授郑亨复时在京畿安山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东浚曰,长番内官李秀采,莫重秋曹公事混下,从重推考。

○领议政金在鲁一百一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副修撰金阳泽疏曰,伏以臣之情地,非可以进身于华要者,向上辞本,暴其难出之义。及奉批教,辞旨十分隆挚,至举臣父,谕以追惟。臣奉读未竟,感涕被面,他不遑顾,蹶然趋谢,斯盖一伸贱分之计。今或夤缘一出,委蛇盘薄,有若初无可辞之义者,则非臣之本志也。臣是藐然小官,严不敢攀援陈情久矣。今圣教及于先臣,臣请抆血而略告之。先臣以忠贞直道,事我圣考,正言谠议,多在论思之任,而扶贤斥邪,尤所惓惓。臣顾万万不肖,不敢望先臣之万一,而若其秉彝之天,犹未全泯,一二緖馀之论,亦不无家传世守之法。今若坠先臣之型模,效时人之态样,伈伈随逐,汎汎漂荡,徒窃当日之旧衔,以赌一身之新荣,是不惟负圣君,亦所以负臣父。臣虽奊诟,岂忍为此哉?今臣之道,惟有力辞是任,退守拙分,以免得罪于君亲,则斯臣之至幸。虽然,臣既感激隆旨,祗谢本职,进登文石,仰承天语,宠光被体,志愿满足。徒荷旷绝之恩,无一言报效而退。则其自为谋便矣,奈于世臣事君之义,何哉?臣诚空疏蔑裂,未能究论时务,仰赞治理,而若其断断忧爱之忱,炳然如丹,欲抑不得矣。噫,今日此何等时耶?天灾时变,靡所不有,世道人心,无一可恃。幸门大开,用舍有偏陂之叹,谀风浸盛,习俗乖丧之形。廉耻蔑而奔竞作,利欲炽而贪纵极,纲纪隳而百度弛,言路闭而君道亢。有一于此,亦足以亡国。呜呼,殿下明圣,卓冠百王,考诸前代之治乱,其尝有似此,而无事者乎?今日之弊,不啻千百其端,而究厥所由,则只是上下情志之睽塞也。噫,语及义理,则疑之以纷闹,事近激扬,则斥之以党伐。不唯疑之斥之,乃反摧折之迫逐之。殿下之廷,亦岂无慷慨忠志之士,而所轻者爵禄,所重者名节也。踪地既甚龃龉,骨体又不媚妩,开口转喉,罔非罪戾。虽有愿忠之诚,无以自伸,虽有需世之才,无路可展,则殿下之所与为国者,从可知矣。厚被倚任,过蒙契遇,而苟论其人,则最是无良。其情态之可恶,干犯之难贳,以殿下之明,亦岂不知,而颜面既熟,恩眷随深。虽欲远之,而有所不得,虽欲罪之,而有所不忍。上之所以假借之者,不过曰尔无党也。下之所以赞扬之者,亦惟曰治已成也。朝廷之上,惟以弥缝为事,殿陛之间,未见是非相争。外面光景,虽似妥帖,而国势之扤捏,世道之溃裂,殆无馀地。殿下无从而知焉,尚何望振衰世,而挽治道,如救焚拯溺之为耶?噫,君德匡辅,时政刺论,乃是言责之职,而台阁之寥寥,莫若近日,则是诚居言责者之罪,而亦殿下有以致之也。容谏之量,未能恢廓,听言之道,又欠体究。言出于卑微疏逖之人,则不问其言之当否,率皆抑之以都无可采。一或有触忤而罣罥者,则奴诟而豕叱,无少宽假,窜黜摈斥,无一得免。折轴而为后乘之戒,惩羹而有冷薤之吹,惴惴栗栗,举怀危惧,废然缄结,图保性命。凡有除拜,惟以违罢为良策,因事或出,终以呈递为定算。诣台之启,不过誊传故纸,论事之章,只拾冷荫残弁而已。台阁如此,尚何以为国乎?伏愿圣明,深轸于此,廓然改图,勿以巽言为忠,勿以逆言为非,广开进善之门,优施旌直之道,则嘉谟谠言,必将裒然于函匦之前,惟殿下懋哉懋哉。君之使臣,廉节是勉,臣之事君,分义是顾。参前倚衡,不可阙一,而是所以维持世道者也。今则不然,廉节都丧,分义偏胜,滓秽之狼藉,奸所之掀露者,一例担置,惟以分义责之,迫出驱使,恩数烦屑。此路一开,风习渐污,愚者之恋禄保位是也,佞人之媒进要宠是也,贪夫之饕名剽利亦是也,而扬扬语乎人曰,君恩难孤也,臣道当然也。其所凭托,只在分义,而至若廉节二字,视若笆篱物事,何其与管子四维之戒,相戾也?朱子曰,去就无非分义,《邹书》亦云,齐人莫如我敬王。为人臣者,孰不知爵禄之可荣,威命之可畏,而犹且审量出处,不敢放倒者,盖欲处义不苟,得保素守,聊为尘刹之报耳。今若擎跽曲拳为恭,奔走奉承为忠,则布置朝著,不患不备,而忧虞板荡之际,恐无一士之可得。思之及此,宁不寒心?噫,古之善为国者,无他焉,惟用人是重。制度文为,虽或灿然该悉,而苟用人失其道,则殆亦终于乱而已。三代尚矣,汉、唐与宋,一时之理乱,亦莫不专系于用人,用人之重于国家如是。夫臣愚死罪,窃瞯殿下所以用人之道,全然未得其要。欲求其才谞,则沾沾衒能者进焉。欲求其淳朴,则蠢蠢无当者至焉。此辈之窥觊伺候,投合逢迎,其为媒荣进身之术,无不穷极其巧,而了无一线之微补,只为世道之巨害,则前后中批超擢,只是市恩权贵而止耳。忧劳之念,不弛于宵旰,慨叹之教,屡发于中朝,而于国事何益哉?若夫读书饬躬之士,每在殿下范围之外,置之而不论,舍之而不用。天之生材,只有此数,而殿下于其间,强分其亲疏,硬定其取舍,岂不偏哉?从古以来,伏节死义之人,多在于摈弃流落,不识面目之类,而狎邪亲幸之辈,只见其卖国输君,未闻其效荣立慬耳。以臣之愚,观于今日,则虽谓举朝匪其人,亦非过语。不识殿下豢养此等人,安所用乎?若如前所云云,则殿下之意,未尝不在于鉴别,而真个才谞,真个淳朴,无得以用焉。又若以充位备数,亦足以为治,则古之圣王,何尝曰,官不必备,惟其人乎?噫,微官庶职,惟贵得人,则辅相之重,尤有别焉。今之左相,不审殿下以为,得人乎否乎?迹其平生,无一可称。寡言语似若简略,而实则欲其掩拙也。没模棱似若逊顺,而实则欲其苟容也。自在宰列,已多讥议。亚铨愦愦之弹,冢宰无文之斥,迭发于三司,公议可见,则殿下何所取,而擢置摠百之任乎?除目一出,四方传笑。上自搢绅,下至舆儓,莫不曰,夫夫也作相,时事可知。盖我朝三百年来,致位辅相者,岂必尽叶物情,而未有若斯人之儱侗无似者。殿下岂以其才具之可堪,而文词之可用乎?抑以为持论和平,可补调剂之治乎?簿书期会,漫无省识,而惟委胥徒,公务裁决。只用例题,而亦藉诸堂,则其才具可知也。寻常书牍,必资他手,大小箚启,不能自办,则其文词,又无可论也。以持论则辛壬凶启,无不同参,而随时幻变,强冒平缓之目。丁未主录,纯用一边,而向来堂圈,忽发互对之论,前后反复,判作二人。至于名利不均之说,铨官特除之请,尤可见其不学无识,则尚可谓持论之和平,而宁复有一长之可取乎?枚卜经年,尚无改正之议,殿下深居九重,何由尽烛其不称之实乎?臣窃痛之。臣以沧桑馀生,孤畸冷迹,分宜跧伏荒野,不敢与论当世事,而自惟休戚与同之义,终有异于他人者。目见国事日非,时象日乖,既未能只手扶济,若复有怀耿耿,嗫嚅不发,则是真为忘君负国之人。且臣数遭登筵,仰瞻天颜非昔,已觉寸心如灼。及伏承叹老伤世,玉音凄惋,则区区犬马之忱,尤有抑塞,而不能已者。玆敢穷竭知见,披沥肝血,聊以是说进焉,伏乞圣明,俯采刍荛之言,置其狂妄,纳其愚忠,则国家幸甚,世道幸甚。臣之所带,不宜一日侥冒,并乞亟许刊汰,俾安私分云云。批答见筵说

○尹东浚启曰,即者左议政郑锡五,因副修撰金阳泽上疏,出往郊外,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命召令史官传之。有下教事,使之入来,仍令史官,与之偕来。秋曹堂上及金阳泽使之入来。

○又启曰,秋曹堂上及副修撰金阳泽依下教来待矣。传曰,诣阁。

○传于郑履俭曰,遣礼官致祭事,已下教于都承旨矣,更何禀也?遣礼官事,分付。

○尹东浚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都监分授都城社稷后近处,彰义门南边,敦义门北边,昨年改筑处,女墙涂灰,今已毕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前水使李𫟼,新溪县令尹光德,阳川县监朴时晋等,拿问事传旨,启下矣。尹光德、朴时晋等,时在任所,发遣府罗将拿来,而李𫟼前以全罗道左水使,自任所时未上来云,依例发遣府都事,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刑曹言启曰,近年以来,公贱之欲为頉免者,百计为谋,或称陈告,纷然谋免。隶院则无论虚实,尽为入启许赎,本曹则不究真伪,尽为悬頉续案,以致公贱之日渐耗缩,事之寒心,莫此为甚。除别判付应免贱外,称以陈告等,假作名目者,查问于当该各司,续案悬頉,一倂爻周,以杜日后无穷之弊,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赵有臣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果川铜雀村左议政郑锡五所住处,则以为,俄伏闻儒臣疏语,论斥至严,不敢暂住城里,苍黄纳符,来伏江外,恭俟谴罚。不意入侍有命,史官俨临,而所被人言,既严且重,不敢为祗承之计。惶恐霣越,只俟严谴之遄降云矣,敢启。答曰,噫,今者金阳泽之甘心于卿,诚是意外,夜已半矣。详谕处分之教,而虽欲开释于卿,何复加此?顷者卿有陈达者,倾轧重宰之锋,推上于大僚。予若以此舍卿,卿若以此去国,于朝象,于国事何?文不尽意,慨世方甚。当一面谕,卿须体君臣之大义,顾前日之陈达,其即偕入,听我一谕事,更为传谕,期于偕入。命召使偕来史官,更为传授。

○行都承旨洪象汉疏曰,伏以臣蒙被罔极之恩,不敢自有其身,当退未退,隐忍迟徊三春,密迩近班,而物色不佳,数日出入胄筵,而睢盱转深,卒至弹章又发,凌侮无馀,此莫非臣不早敛避之致,尚谁尤哉?噫,宾兼自是德选,不待文识雅望之斥,臣亦自知其不称,而徒怀延颈之忱,冒昧承膺,全忽畸危之迹,到底拶逼。未效辅导之责,反成崎屹之资。甚矣,臣之冥行擿埴,自取狼狈也。俯仰惭恧,抚躬自悼而已,不必呶呶为说,以益其疲困,而在臣臲卼则极矣,其何可一日仍冒,重损廉愧乎?坐违严召,虽出不获已,而揆以分义,罪无所逃。今始露章仰暴,伏乞圣明,俯垂鉴谅,先递臣所带宾客,以重其选,仍命镌削臣本兼诸任,使之退守本分,以卒全保之恩,千万大愿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心挟杂,业已知矣,何过撕捱?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丁卯三月二十二日酉时,上御欢庆殿。秋曹堂上及金阳泽入侍时,刑曹参判郑益河,同副承旨尹东浚,副修撰金阳泽,假注书朴性淳,记事官郑恒龄、郑光震进伏讫。上曰,承旨进来。儒臣疏读而奏之。仍命其疏中字句碍眼处,打点而表之。读讫。仍令阳泽进前。上曰,汝释褐之初,予欲召见则汝以为,不可无承、史而入侍云。予援前事,而言之以为学其父之固执矣。其后汝有入侍,观汝为人,或虑其过于善,今何为如此之事乎?阳泽曰,臣家屡经沧桑,踪迹臲卼,无意于世。荣涂一步,尤岂有进身之念,而向日恩批,十分隆重,臣不胜感激,即为出肃,数次登筵矣。既出之后,则一日在职,当有一日之责。臣以世臣,休戚之义,目见时象之如此,区区忧慨,不得不一陈,臣岂有一毫私意于其间乎?上曰,汝疏中似有指的之人,而不为举名何也?阳泽曰,臣职在经幄,故疏意专以君德为主。其间虽搀及时事,而只论大体,不举其名矣。上曰,第言之,厚被倚任,累蒙契遇者谁也,干犯之难贳,情态之可恶者谁也?阳泽曰,元景夏、朴文秀也。上曰,情态可恶者何事?阳泽曰,景夏平生行己,多有不是处,其前后言议,反复无常。其在布衣,在堂下,在宰列,持论各异。渠入台时,草成大疏,欲斥时论,其言甚峻,人多见之。后乃中止,投合时好。以此观之,其意专在于急功名,岂有一分为国之诚乎?且渠与金元行,情同骨肉,而趋附时论,终至相绝。即此一事,而亦可见其为患得失之鄙夫矣。上曰,金元行之绝之者非矣,岂必元景夏为非耶?阳泽曰,景夏言议数变,故至于相绝矣。上曰,元景夏若救金龙泽,则可谓之是乎?汝则以元景夏言议数变为非,而予于景夏释褐后勉饬,故不为偏论,岂不有胜于汝耶?元景夏亦于大义理处,颇严矣。汝之攻景夏,专出党心矣。阳泽曰,人臣若怀党心,则不忠甚矣。臣岂怀党心者乎?臣于景夏,无所相关,岂有一分私好恶乎?诸般过恶在景夏,皆是薄物细故。其为人喜变幻,行事多术亿,岂有为国之诚乎?上曰,术亿则果如汝言,而终是为国之人也。阳泽曰,景夏累遭弹驳,有进无退,少不逡巡。如此之类,国家将何所赖乎?上曰,君上敦勉,而臣子逡巡可乎?汝以逡巡为好题目乎?阳泽曰,逡巡二字,则辞不达意,而所遭有轻重,其重者则不可更进,其轻者亦不可容易进身。当自靖自饬,息黥补劓,然后君上不舍,而国家有事,则或可以出矣。上曰,景夏有何不可出之事乎?汝欲扶尹凤五之论矣。与之亲好乎?阳泽曰,臣未尝与凤五相亲。今日所论,亦非出于扶凤五。臣之所见,本自如此矣。上曰,汝有欲远欲罪之说,汝何以知予之欲远欲罪耶?予欲远之,则岂可仍任内局提调耶?阳泽曰,虽欲二字与设使之意同,此辈耐弹不去。殿下设使有远之之意,而亦不可得云尔,非谓殿下必有远之之心也。上曰,干犯之难贳者,谁也?阳泽曰,朴文秀也。文秀之昨年一疏,关系甚重,不可贳也。上曰,文秀方为何官耶?阳泽曰,官之有无,姑不论,渠既有昨年所犯,既被谴罚,而偃然在京,甚可忧也。上曰,尔残忍矣。无职而在京者,尔何疾之如此耶?灵城向来事,未免麤率狂悖,而其不去,则可谓戚矣。奸所之掀露者谁也?阳泽曰,柳俨也。上曰,何谓也?阳泽曰,奸所,即诈伪之状也。俨曾参故相臣闵镇远论罪之启,其后摧谢于其子弟,必欲纳交,此非真有欲交之意,只以时势俯仰者也。其心术岂不诈伪耶?上曰,重臣殆无遗者矣。沾沾衒能者谁也?阳泽曰,沈星镇也。上笑曰,沈星镇何足言?其所谓软地插木也。顷日李彝章已言之,尔实疲软矣。蠢蠢无当者谁也?阳泽曰,李周镇也。上曰,兵判亦入耶?无当,即无党心之谓耶?阳泽曰,非党论之党字,无才无知,百无所当之谓也。上曰,予何尝以中批,用李周镇乎?阳泽曰,年前以中批,擢除吏判也。上曰,然矣。又欲掇拾金硡之緖论,鄙哉。汝斥左相所谓辛壬凶启,何事也?阳泽曰,故相臣赵泰采之启,此大臣为之矣。上曰,辛壬之事,思之犹惨然。予过铁物石桥,必阖眼而过之,则汝何忍提说辛壬事乎?汝以新录中人,又何可以论及新录事乎?阳泽曰,臣若于堂录,见枳于大臣,则固有嫌矣。臣既参录中,有何可嫌之端乎?上曰,其时左相默无一言,尔安知不欲拔尔等耶?汝欲论斥大臣,则有可为之言,予方敦勉,而为此言,亦似如何,而若以为国事,如此之时,大臣不为担当云尔,则容或可也,汝之论斥则非矣。且汝意则当用何如人耶?阳泽曰,臣岂敢荐人也?上曰,非谓指人也,当何以取相乎?阳泽曰,取之之道亦多矣。上曰,大臣当取文词乎?阳泽曰,自古为相者,或以文学,或以才具,或以德望,而或有其二,或兼其三。此大臣,则无一可称矣。上曰,岂其然乎?当为国事矣。汝欲空朝廷也?领相则何可论耶?郑羽良则落漏乎?阳泽曰,臣之此疏,只是忧国忧世而发也。上曰,汝父虽有固执,而亦多长处。予曾与周旋于厨院、摠府,稔知之矣。今若在世,则君父训饬之下,亦必有回悟之事,而汝则不然,诚非矣。可谓有其父,而无其子。汝父若在,则予当责其不能训子矣。仍厉声咄咄曰,光城国舅之家,今无他人,只有汝一人,何忍为此党习乎?予之如是高声,庶几陟降之灵,俯闻之矣。予思庚申事,至今惨然。鞫问金远村,又误认复寝二字,杖杀金福泽。其时问郞闵堦,至于垂涕。予每思之,心甚惨怜矣。汝何以作此党论?予虽衰老,此等党习,予当察之矣。汝之上疏,不令汝读之,而令承宣读之者,非独为汝之职在玉堂也,多有思量者而然矣。不召问而罪之,非俯谅之道。故今召汝而问,此可见予意。且汝是小官,顷日辞疏,不必措辞批答,而予特念汝家,别为措辞批答,则汝何不念予待汝之意,而为如此之疏乎?阳泽曰,圣教至此,益增惶悚,而臣则实出区区为国之诚,不如是则恐不免负国之故也。上曰,太阿在乎,予于汝窜逐严谴,何所不可,而予之所思者多,故不为过举。今欲斥补,尔须往彼,洗涤初心,复来事我,可也。仍命先退。阳泽退出。上咄咄太息曰,予姑无看文字之心,承、史少退于阁外,四更一点,更为入侍。上曰,注书出去,知阳德县监之为谁而来。臣性淳复命曰,武弁崔镇衡也。上曰,春坊外官案持来,可也。臣性淳持入。上曰,予意以为,郑基安必引嫌矣,果循例违牌矣。渠亦自顾其身,不觉忸然而然矣。更命披阳泽疏曰,若加诘则阳泽必多指斥矣。朝无完人,故予止之耳。俄者亦言之,光城家只有阳泽一人,予不欲使之为水土所伤。仍命历奏两南县监邑,至山阴,上曰,承旨书之。传曰,噫,世道日下,百怪层生。昔则闷党,而今则不蓝不青。朝南暮北,恍惚难测。奇奇怪怪,无月无之,为世之叹,可胜道哉,而然此鄙夫之态,宵小之习。为其上者,其若摠揽权纲,鉴识通透,自可了然,而以予心神,尤何辨之?心常懔然,而其尤闷焉者,朝廷妥帖,党习一洗。此等之态,此等之习,不期禁而自熄,而大家世族,公卿大夫,亦不能涤其旧习,其中疑阻之心,倾轧之章者多。此辈之望风趋附,其势固然。正其本,然后可以治其末,饬其近,然后可以砺其远。因予诚浅,言不能以感孚,因予凉德,刚不能以振刷,心常自恧,只自慨叹。噫,光城国舅之家,立朝事君者,其唯金阳泽一人。仰惟昔年,一倍怆心,追思乃父,意不负我,今者一章,满腔党心。噫,几年苦心,自临御至今,昔之黑发,今已白矣,昔之强壮,今已衰耗。其虽凡人,而常怀党心者,其宜感动而日新。渠以与君休戚之臣,不思自勉,甘心旧习,其他趋时附势,朝暮变幻之辈,何足道哉?其中张皇陈列者,虽不一一提谕,其所谓苟论其人,最是无良者,即掇拾尹凤五之馀笔。其所谓滓秽奸所云者,即学得于李垍等之馀意。其所谓沾沾衒能,蠢蠢无当云者,即羽翼于金硡、李硕臣者也。甚矣,若此不已,阳泽辈日攻日进,朝无完人。我之数十年苦心,亦因此而亏矣。甚矣,疑阻之转甚,党心之日巧也。右项凡节,初以藏头至尾,而下问之后,乃乎知之。其中时无职名,而恶其在京,心可谓残忍。斥其不逡巡,导人以不正,惜乎以不正之心,望人斥其人以无良,孰是孰非。其中尤为可骇者,噫,左相以贤相之孙,事我几卄年,过为谨身,不预党习,予知熟矣。于今之世,可谓和吉之良相,而常虽过默,言必精慎。此等哓哓之世,其欲救弊,舍此谁先?今予擢拜,意盖此也,而今者阳泽语皆模糊,下问之后,其中犹有其隐,乃举其名,而独于左揆,拖引往日过中倾轧之目,极口挺身,抑何意思?此无他,倾轧诸臣之章,莫售于今日,而左相顷日之达,可谓渠辈顶门上一针。故先模糊其诸臣,欲先逐乎其相。噫,彼其心,若见肝肺,其谁欺乎?噫,大训之后,辛壬之事,已付先天,则渠虽急于构捏,何敢放恣若此?其涉无严,亦涉可骇。噫,语虽常默,一心协赞,谓之儱侗可乎?不顾君饬,惟知其党,半云半雾之中者,谓之儱侗可乎?正可谓自道也。此中尤自坠乎廉耻者,顷者都堂录,左相初陈意见,而因下教之后,默成其录,则渠亦新录中一人也,焉敢非斥其事乎?不顾其嫌,自坠廉耻。此人若此,末世不顾廉耻之辈,尤何足道?其在饬党习,树君纲,为大臣砺廉耻之道,其窜其配,其何次且,而遥望象设,怆怀亘中,追怀光城,只一阳泽。其虽参酌,国体所关,纪纲攸在,亦不可递罢而止。于今欲为饬励,宜先此人。副修撰金阳泽,山阴县监除授,当日内辞朝,其令即为赴任,到任日子,令道臣状闻,而时任县监,递付京职,其章给之。出榻教仍教曰,注书出去,金阳泽即刻内,肃拜出去之意,分付。臣性淳复命。益河以秋曹罪人酌处事仰禀讫,起而伏曰,俄者处分金阳泽也,有若慈父之诲迷子,臣实欣幸,而殿下犹有辞气之不平。伏愿殿下,勿为过用辞气也。上曰,予近来不用辞气,而俄者为阳泽而然。所达是矣,留意焉。遂以次退出。晓鼓已下矣。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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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赵荣鲁。右承旨尹得载。左副承旨郑履俭坐直。右副承旨郑亨复在外。同副承旨尹东浚坐直。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假注书朴性淳仕直。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昭宪王后忌辰斋戒。

○辰时巳时,日晕。

○尹得载启曰,领议政金在鲁一百二度呈辞到院,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郑履俭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金时粲,持平李世师,掌令申暻在外,姜凤休陈疏,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东浚,以都摠bb府b言启曰,副摠管赵德中,以御营中军骑士都试事,南小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东浚启曰,即者左议政郑锡五,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史官更为传授。

○领议政金在鲁一百二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尹东浚以兵曹言启曰,今二十四日入直训炼都监哨官金圣宇,今日受点矣。即者金圣宇猝得重病,症势危剧之意,呈诉本局,来付臣曹,不可无变通之道。不得已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忠清监司李昌谊疏曰,伏以臣于日前,猥暴肝膈之恳,颙俟鞶带之褫,及伏承圣批,谕之以勿辞速往,臣诚窘闷失图,方拟复申前请。此际伏闻向日筵中,大僚以前后藩望之不用庙荐,请推铨堂。臣以荐外之人,滥窃误恩,至使政官被责,私心不安,若无所容。其不可一日苟据于匪分之职,妨贤路而损廉隅也,明矣。夫方岳之任,难慎固如何,而以臣无似,遽叨重寄于才俊林立之时,秕前之愧,自知甚明。自初必欲力辞者,盖不特为才力之绵薄,而今者幸而得卸解之路矣。若使臣不顾庙剡体例之重,厌然为承膺之计,则是真贪荣冒耻之人,臣虽污下,宁忍为此?噫,臣受恩深厚,报答无阶,汤火燥湿,亦将不择,则近藩徊翔,是何等荣耀,而顾以何心,乃反为抵死祈免之计哉?诚以人器不称,既无以报塞,而情势难强,有不容冒膺故也。昨者筵教特宣,至有重推催促之命,臣益不胜震惶罔措,而反复思量,转动无计,偃逋之诛,实所甘心。玆敢毕沥肝血,恭俟处分。伏乞圣明,曲赐鉴谅,亟命镌臣职名,以重藩选,仍令勘臣辜犯,以昭法纪,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其即赴任。

○全罗监司洪昌汉疏曰,伏以臣以愚暗之性,而猥当承流之责,执拗滞之见,而久处剸烦之地,随手罣碍,触处生疣。周岁之间,屡犯罪何,辄荷宽贷之圣恩,得以侥冒至今,居常惶惧,若陨渊谷。即伏见司饔院下送关文,该院提举,以渔夫船税事,筵语深紧,圣教严截,责以此关纪纲,仍有姑先重推之命。臣于是震陨悚恧,罔知所以自措也。噫,御供衙门,事体尊重,臣待罪藩任,其于奉令之际,岂敢有一毫泛忽之理哉?前后关文之来到,粘关严饬于各邑惟谨,至于举行形止,随即回报,元无其例,臣焉敢诬也?波市坪收税,不但为臣营一时需用之资而已,进上石首鱼卵醢各种,皆从此中办出。故渔夫十船,依地部关全减,其馀则比他船减半收税,此是流来不易之规例。臣虽无状,职是方岳,则岂忍较计税钱之多寡,使之责征于遵行科式之外哉?若夫论报庙堂,臣非乐为也。京司差人之下来外方,横行侵剥,大为民弊。虽是逐年应送之类,道臣随闻而直加惩治,状报而请其勿送,前后何限,而该院之今番下送,事非前例,系是创设。将为浦民难支之一端,故臣果论报其间实状,不过如斯。长兴官之责以运谷,监色辈之勒捧与否,非臣所可与知,而臣忝按一道,道内事无大小,凡有咎责,莫不凑着于臣身,则今何可归罪于该邑守令一二下辈,而独自晏然于官次乎?揆以分义廉愧,万无因仍蹲冒之势。玆敢驰章请谴,伏乞圣明,亟命镌递臣职名,重勘臣罪犯,以振颓纲,以安贱分,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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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赵荣鲁。右承旨尹得载。左副承旨郑履俭坐直。右副承旨郑亨复在外。同副承旨尹东浚坐直。注书李世泰仕直徐孝修。事变假注书全义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三更,流星出天市西垣下,入西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光照地。

○赵荣鲁启曰,领议政金在鲁一百三度呈辞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曰,明日放榜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尹东俊gg尹东浚g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金时粲,掌令申暻,持平李世师在外,一员未差,掌令姜凤休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领议政金在鲁一百三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传于尹东浚曰,召对为之。

○传于郑履俭曰,今日东宫入侍,春坊官召对同为入侍。

○郑履俭启曰,即者左议政郑锡五,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即令偕来史官,更为传授。

○以副修撰李益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履俭曰,推考传旨捧入。

○尹东浚启曰,明日放榜,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左议政郑锡五处命召,令史官更为传授事,命下矣。注书徐孝修使之进去,则才及申时,即为出去,连续催督,终不入来。故事变假注书宋莹中,又使进去,而一体催促,亦不入来,致令莫重命召,尚此稽滞,事之未安,莫此为甚。新进怠慢之习,不可不惩,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罢gg罚g,何以为之?臣等亦不胜惶恐之意,敢启。传曰,已下教矣。

○传于尹东俊gg尹东浚g曰,明日唱榜,以顷者殿试设行之处为之事,分付礼曹该曹。

○以全义采为事变假注书。

○丁卯三月二十四日未时,上御欢庆殿。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郑履俭,侍读官尹光绍,检讨官曺命采,记事官李世泰、郑恒龄、郑光震,弼善赵载德,司书李永福同为入侍。诸臣进伏讫。上曰,春坊官进来。载德、永福进伏。上曰,近日东宫所读何如?载德曰,所读日日将就矣。上曰,诵读善为之乎?载德曰,始读时则似滞迟,而渐次善读矣。然一日之内,累次讲读,若一向如此,则日热之时,似甚可闷也。上曰,今则不为阙读乎?载德曰,连为课读矣。上曰,近日文义何如?载德曰,臣于昨年入书筵矣。今则所读之自止,所问之文义,比昨年悬异矣。上曰,何文义问之乎?载德曰,至崔子弑齐君章问曰,既曰之他邦,又曰之一邦,所谓一邦何邦也?以此为问,而臣等不能对矣。上曰,儒臣其知之乎?光绍曰,臣亦不能知之矣。上曰,时或有怠惰之时,辄为告之。载德曰,召对册五巡既读之后,仍不掩卷,其无懈怠之意可知矣。上曰,春坊先退。载德、永福退出。上曰,召对为之。光绍读自垂拱三年,止太后善之读讫。光绍曰,末段狄仁杰之说,有可观者矣。仁杰唐之贤相也。其曰人君有人君之政,有司有有司之政者,其说甚好矣。劳于得人,逸于用人,岂非人辟之所当体念者乎?上曰,唐之中兴,专在于玄宗矣。光绍曰,然矣。上曰,吕后之为人,胜于武后矣。光绍曰,吕后自是英杰之人也。命采曰,使吕后若为男子,则必有大过人者矣。光绍曰,狄仁杰有扶社之功,故谓之狄梁公。不然则与杨国忠、李林甫辈何异?履俭曰,仁杰扶社之功甚多矣。上曰,武后特是怪异底人也。光绍曰,此是厉气所钟也。上曰,中宗之时,武三思所为,无可言者矣。光绍曰,中宗亦无可言者矣。上曰,与汉之刘禅何如?光绍曰,刘禅则犹用费祎、蒋琬等人,中宗则非徒不用,必杀之矣。上曰,刘禅则付托之效大矣。履俭曰,圣教至当矣。非诸葛忠贞,安能如此乎?光绍曰,唐玄宗天宝以后,则便是失性之人矣。上曰,然。故保晩节难矣。光绍曰,殿下既因文义,发世道之叹。臣等亦有区区所达矣。上曰,进前言之。光绍进伏曰,向日臣既陈世道之如此,而今以金阳泽观之,世道又一层溃决矣。自古斥大臣者何限,而未有如左相之惨被诟辱,蹈藉无馀,臣非为大臣也,实为朝廷惜大体也。论大臣之得失,固三司之职也。言及乘舆,人主改容,事关廊庙,宰相待罪。三司之论,三司岂可非之,而阳泽则不然。不论事之得失,只举其平生,凌踏谬辱gg僇辱g,无所不至,此岂论人之体哉?臣本在乡,与大臣不曾相熟,而第得于朝臣之论,则大臣秉心公平,律己严约,谨慎守法,和而有容。世道利欲之场,亦能不染于今日世道规模,庶几有一分利益之望矣。秉轴以后,有一二事见忤于一边者,以至于此,而其一即灵城事也。灵城之本末长短,圣鉴固已洞烛无馀。臣不必缕缕,而其忠君忧国,一心奉公,圣上之所尝知也,朝廷之所共知也。如是则圣上之不欲舍,大臣之争铨望,上下皆得之,而毕竟以此,为大臣之深案,尤所慨然者。贾谊之言曰,大臣不廉,则曰簠簋不饰,疲软不胜任,则曰下官不职。此非有惜于大臣也,宰相下人君一等,为其近君,有投鼠忌器之嫌。故如是为说者,所以严堂陛,尊朝廷也。今此胪列,殆有甚于微官庶僚,削版之启自此。堂陛不严,朝廷不尊,臣实为世道忧之。至于蠢蠢无当等语,是岂清朝论人之体哉?兵判虽不能烨烨衒能,纯实勤谨,有可贵者。今乃以蠢蠢论断,虽闾巷愚氓,稍有知识,则士大夫不以此题目诟之,乃加之于重臣。若随事论其得失则可也,若是句断,实非好风习也。上曰,此乃近来论人之法也,世道诚难矣。又教曰,予欲闻此等语,而使之进来矣。命采曰,臣之所欲达,殆同歌甚于哭者。臣则曰,今此大臣之所遭,诚无怪矣。殿下之卄年苦心,必欲调剂彼此,而调剂二字,为今日之所深忌。今日去一人,明日去一人,殿下之调剂柄用之臣,皆不能一日在朝,而惟彼大臣,孤寄于三事之位,必欲弥纶保合,仰体殿下之苦心者,诚迂矣。故曰今日之所遭,亦无怪矣。大臣之平生立朝事君,守法奉公,廉约律己之外,其规模之缜密,盛水不漏,操守之坚固,金石不渝,而不以文华自居,过为谦逊,大臣之长处也。上曰,大臣过于自谦,人言之来,殆其自取也。命采曰,至于隐语中,诸臣自其参下时,殿下皆任用之,今已跻卿月之班。其平生之本末长短,殿下之所洞知,而今阳泽,欲使之不立于殿下之廷,直以辱言相加,岂有如许论人之体哉?世道至此,臣窃慨然也。上曰,大臣若论以无担当,底意思则可也。命采曰,上教诚似然矣。光绍曰,阳泽若论大臣以德望才猷,不及于古名臣硕辅,不足以挽回世道,则当之者,亦可以安而受之,而今则不然,举其全体而凌辱之,使无以自辨,使无以出头。大臣之不以文学自居,此固可贵,而寻常书札倩人云者,实无据矣。上曰,此犹小事,儱侗之目,尤可骇也。左相若儱侗,则外历藩任,内长两铨、度支,而亦无阙事,儱侗者岂如此乎?近来则无学而自称有学,无才而自称有才,好为喧夸,人亦从以称之,此俗习也。左相特不自称,故被如此题目矣。故相臣崔鸣吉之言曰,攻其事,无攻其人,攻其人,无攻其党,此诚人臣论事之体也。今阳泽不知此义,混囵泛论,句断多人,一并诋逐之,全无就事之论,而只欲攻人,此固非朝南暮北之人,而只是党心,满着腔子里而然矣。其沾沾之目,以柳与沈为对,而所包则广,决非星镇之谓矣。此等事,若有为领袖者镇压之,则自当帖然,而今则无此道理,予甚慨然也。光绍曰,皇坛仪节,今已收毕,而其题目,则礼参及副学皆以为,以皇坛仪为之为好云,故敢达矣。上曰,依为之。光绍曰,下番儒臣,新差通信从事之任。当有会同相议之事,且有使事之可以出外区处者,而方在禁直替出无人,势甚可闷。自明日昼仕出入之地,何如?上曰,使事体重,依为之。履俭曰,昨日大臣命召,更为传授事,命下之后,因史官之不即待令,莫重命召,未免稽滞。事体未安,故本院启禀请罪矣。闻徐孝修,则自乡上来属耳。昨日始为还仕,申退后仍往其亲旧家,致令下人不得推寻云。盖其出去之时,不为明言其所往处于下人,以致如此,此固不无所失,而其与无端在家,怠慢不来,有间矣。上曰,然则从重推考,可也。履俭曰,宋莹中一体只推乎?上曰,依为之。履俭曰,兵曹禄都目,从速为之,然后可以颁廪,而首堂方在被弹中,何以为之乎?上曰,禄升降坐起,待明朝,令次官举行。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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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呈辞。左承旨赵荣鲁。右承旨尹得载坐直。左副承旨郑履俭。右副承旨郑亨复在外。同副承旨尹东浚坐直。注书李世泰徐孝修仕直。事变假注书全义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尹东浚启曰,即伏见庆尚左水使申漫,去丙寅秋冬等褒贬启本,则边将无一人居下。殊无严明殿最之意,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尹得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郑履俭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放榜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得载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放榜相值,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履俭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金时粲,掌令申暻,持平李世师在外,持平一员未差,掌令姜凤休陈疏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履俭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文武科放榜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履俭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德中以御营中军,新番军士点考,旧番军士赏中日事,南小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得载启曰,文武科放榜时,台谏所当进参,而大司谏任珽,献纳郑彦儒牌不进,掌令姜凤休陈疏入启。宪府则有监察代行之例,谏院则虽无进参之员,仍为行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履俭启曰,即者兵曹郞厅来言,今日禄升降坐起,令次官举行事,命下,而参判具宅奎病不来,不得举行云。兵曹参判具宅奎即为牌招,使之即速举行,何如?传曰,允。

○尹东浚启曰,即者左议政郑锡五,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即令偕来史官传授。

○传于尹得载曰,放榜时刻既早,趁即举行。

○传于尹东浚曰,唱榜进去承旨引举人三十四人,宾阳门诣阁。

○传于尹得载曰,承旨率文科诣阁,春坊官员率武科,留待月廊。

○传于尹得载曰,武科诸人,令训炼院官员,领率以待之意,下教则误以侍讲院传之矣。侍讲院官员则置之,使训炼院官员,率待之意,更为分付。

○传于尹得载曰,前日进御琼玉膏,有下教事,都提调日次使之入侍矣。问安则明日为之。今日午后入来入侍,而勿出朝报,只分付内局。

○尹得载启曰,药房都提调赵显命,依下教入来矣,敢启。传曰,诣阁。

○传于尹得载曰,副学仪轨礼堂,从后入侍。

○领议政金在鲁一百四度呈辞,传于尹得载曰,安心调理。

○尹得载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校理尹光绍,今日昼仕出去矣。身病猝重,不为入来,上番将未免阙直。副校理李彝章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尹得载,又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李衡万连呈辞单,尚不出肃。副修撰李益辅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郑履俭以备边司言启曰,左参赞郑羽良本司及惠厅堂上还差,本司则仍察有司之任。行司直元景夏本司及经理堂上还差,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郑履俭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全罗监司洪昌汉状请,高敞、万顷两邑守令,急速出代,给马下送矣。赈邑旷官,一时为闷,不可无变通之道。即令该曹,不待都政,不待长官,口传择差,给马下送,何如?传曰,允。

○尹得载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院写字官别副司果洪德基,上年以违例观试事,汰去矣。今既经岁,罚亦已行,还付本窠,何如?传曰,允。

○以京畿监司李命坤状启,衿川居私婢礼正等烧死事,传于尹东浚曰,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以全罗监司洪昌汉状启,四月朔进上秀鱼卵,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尹得载曰,勿待罪事,回谕。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齐嵒为万顷县令,具秉勋为高敞县监。

○传于尹东浚曰,今日都提调以琼玉膏事,既已率医入侍承候,自今日更计五日问候事,分付药院。

○丁卯三月二十五日巳时,上御欢庆殿。文科新恩引见入侍时,右承旨尹得载,记事官李世泰、郑恒龄、郑光震同为入侍。诸臣进伏讫。得载曰,文科新恩,依下教来待矣。上曰,使之入来,而殿内挟窄gg狭窄g,以五人分次入侍,可也。新恩以次入侍。上各问其姓名、年纪、居住、讲划。新恩以次前对。上曰,壮元谁也?得载曰,沈沆之子也。上曰,昔年见汝父,今日又见汝矣。国贤曰,追念至此,天恩罔极矣。上曰,田光玉于词赋,着得几许工夫?光玉曰,岂能多着?甚零琐矣。上曰,赵元升年纪虽多,以其貌观之,不甚老矣。又教曰,宋弘基之年,较多于前新恩,而其矍铄,则优于前新恩矣。得载曰,然矣。上曰,房喆谟之房字,是何房字乎?得载曰,房玄龄之房字矣。上曰,湖南人于实学,善为之矣。曾于殿讲时观之,知其善为矣。上曰,李重玉是生划状元耶?得载曰,为壮元矣。上曰,此人策文,善为之矣。上曰,昔秦观以桂花青衫,见欧阳修矣。此真桂花青衫也。新恩先退。上曰,新恩三日内,则必劳苦矣。得载曰,今日之事,于渠等荣耀极矣。此等辈各归其乡,以今日入侍事,必夸张之矣。诸臣以次退出。

○丁卯三月二十五日未时,上御欢庆殿。药房都提调赵显命来待。引见入侍时,药房都提调赵显命,右副承旨尹东浚,记事官徐孝修、郑恒龄、郑光震,首医金应三、金寿煃、郑文恒,礼曹参判金尚鲁,副提学赵明履追后入侍。诸臣以次进伏。上曰,医官先为进来,诊脉,可也。金应三、金寿煃、郑文恒以次诊候讫。应三曰,脉候左三关,似有数气,右三关平常,大体好矣。寿煃曰,脉候左右三部均和,而左关微数。是小欠,而方当春气之旺盛,应天时而微见滑数之气,此非可虑也。文恒曰,脉候大体和平,左关虽有滑动之气,此则与天时之气,相应不差,诚无欠矣。寿煃曰,药饵即扶身之物,汤丸间不可久停,而近来大小药饵,久不进御,诚甚可闷。此时调胃补元之剂,宜可连进也。上曰,予亦有量之者矣。多服则好耶?应三曰,虽茶饮之属,连为进御则好矣。上曰,予方以前日进御琼玉膏事,有下教者,召卿而亦令医官诊察也。显命曰,召医命诊,又思琼玉膏,伏未知圣体或有未宁之候,而然乎?上曰,别无大端不平之气,而前头有亲享等事,不无自慎之虑,预欲诊察,而进服补剂故也。显命曰,圣上以大享等事之在前为虑,则依金寿煃所达,补剂连即进御甚好矣。上曰,生脉散姑尚早否?应三曰,麦门冬有害于渴候矣。上曰,琼玉膏三分之一,依前剂入事,分付药院。出榻教上曰,昨因文义,有所下教于儒臣处矣。古人云,心和则气和。予之气,只随用心之如何。予别无心虑之用,而自念世道,百怪层生,如此则诚难矣。显命曰,世道虽如此,岂可以此,劳费圣虑乎?只是物来顺应而已矣。上曰,渐以翦除为事,如此而予亦何以顺理而处之乎?显命曰,以即今时象观之,则必欲空朝廷乃已,而亦不必以此,过为圣虑矣。上曰,今番金阳泽之论大臣、重臣,可谓初见。凌踏大官,无复馀地,且无良之目,岂不怪乎?景夏终至于得此无良之目,其亦将何为之?景夏本禀浮浪,而天生之性,虽万端嗔责,何以变化耶?胎生气质,为阳泽难改矣。显命曰,景夏还授提调后,感激入来,欲为肃拜矣。其日又闻金阳泽之筵奏,旋即还去云矣。上笑曰,阳泽必知其入来,而逐送矣。显命曰,勿论大臣、重臣,年少儒臣,语不择发,论人至此之极,而其中多不衬着之语。前席询问之下,有失对而然矣。上曰,奸所之所字,予未详矣。东浚曰,所字与状字义同,即奸状之义云耳。上曰,阳泽亦一李硕臣矣。上曰,灵城无职名而欲逐之,此何意也?显命曰,勿论有职无职,文秀初不在京,则阳泽之言尤非矣。上曰,左相以随事默默,不肯担当为目,则予当为是,而左相亦服之,无言可辞矣。左相凡事,有推诿不担当之病,外面观之,诚沓沓。故不知左相者,或谓之不职事,无怪矣。至于备局汗漫文簿,亦必委之于右相,而不为矣。显命曰,果如下教矣。上笑曰,非但拜相后如此,自前亦如此。故曾见金尚重无文之斥,此皆自取也。若如金阳泽之言,则方伯、度支等任,其可为之乎?显命曰,圣教至当矣。上曰,向者儒臣尹光绍,以忧世道之言陈达。予问世道之害,何由而至于如此之极,则光绍对以世道之善否,专系铨部。即今世道之如此,其本自李周镇、郑羽良为始云,此则光绍之言过矣。李周镇、郑羽良之前,又有铨官,何独归咎于此两人乎?显命曰,光绍处乡读书,入城之初,未察时议,而有此陈达。大体虽然,不无过中者,亦不以此为过虑矣。上曰,卿则以世道谓都无事耶?显命曰,光绍以奉承之不能善为,言则诚然矣。臣沈阳往来后,尹得和有疏云,荡平则好矣,而犹以不善为之为非,臣实喜之矣。荡平即圣人之极工也,何以尽善为之乎?犹知其好意,臣以此喜之矣。上曰,此则尹得和之抑扬也。显命曰,大抵荡平,用人狭则非荡平也。前日自上擢除李周镇铨任时,臣有所达矣。李周镇规模甚狭,用人若如此,则不无后弊为达,圣上想必记有之矣。故左相则意在偏用,故规模甚狭矣。近年始觉其非,以臣所见为是矣。上曰,近日世道之如此,其狭用之害耶?外间则或云,卿与故左相不和协,而意见亦参差矣。闻卿言则不然矣。显命曰,臣与故左相,岂有不协之事?其时金尚鲁,不过以世间嚣嚣之说,推达于筵中,而无深意矣。上曰,故左相近年与前日顿异,莫知其由矣,其后觉之,别无他意。察时势之渐痼,难用前日规模,故果出于不获已之意,可谓善变矣。显命曰,故左相稍变规模者,非别般意见,不过觉得臣荡平初头议论矣。上曰,予尚记之矣。赵载浩为承旨时,有辛壬以后,荡然用之之说,予知其苦心矣。李宗城为峻云,峻之意,予未尝知矣,问而后知之矣。显命曰,臣则赵载浩之言,未尝闻矣。上曰,卿兄亦言之矣。以此道,或有后弊为虑矣。显命曰,臣与先兄,岂有意见之差异也?臣之言议,荡平之人,或多恶之者矣。上曰,故左相今若见存,则阳泽以为何如也?显命曰,年少之人,语不择发,安知其未必然也?上笑曰,予言之矣。首相及郑羽良以下,汝必欲尽为之,而何不为之耶?大官如此为之,予实初见矣。显命曰,小臣适在散地,故幸免矣。上曰,左相以儱侗为目,诚不当矣。阳泽虽学习乃父固执,或过于而善,而儱侗之目,于渠当之矣。显命曰,阳泽之父论议虽峻,清高之质,廉白之操,照人耳目。生长于𬊤爀之家,而如草野之士矣。久任文衡,试鉴如神,我朝所稀,至今称之矣。上曰,予与金镇圭,同周旋于厨院、摠府,故熟知之。虽有固执,以理开谕,则悟而听之,予常时钦服矣。显命曰,阳泽之论朴文秀事,尤失题矣。自上无驱迫之事,则滓濊等说,其岂当之也?上曰,阳泽之言,非但此一段,失题之语,颇多矣。显命曰,世道虽日下,惟在人君之导率,亦系铨官之得人。即今吏曹判书徐宗伋,清简廉洁,可称其任矣。然方在外藩,上来无期。都政之至今迁就,诚为可闷。新伯从速赴任,然后铨长当即上来,而新伯以臣顷日所达事,过为撕捱,尚不辞朝云。臣之所达,不过以大臣前后荐,并皆不用为非,铨官则在新伯,初无碍逼之事,以此为嫌,已涉过矣。忠清新监司李昌谊推考,更为催促,使之不多日内,辞朝,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近来药院提调不备。提调元景夏乍来旋去,副提调洪象汉方以台言,不为行公,药院事可闷矣。大抵亚卿宾客,以望重人兼之,故诚稀有之。台臣以此论象汉,则犹可也,而今者所论似过矣。上曰,洪象汉之文学,予不详知矣。显命曰,象汉之文学,于行用足矣。上曰,郑基安前后之事,予实不知,而今者论斥知申,其意亦未可知也。显命曰,象汉宾客之任,尚不得递,故知申亦不出仕。下询时任大臣,而速赐处分则好矣。上曰,知申之任,有何可递之端耶?虽非时任,卿既入侍,何必待时任而处之?宾客则许递,而知申则当勉出矣。显命曰,今日适当燕闲之从容,敢此仰达矣。达城府院君奉祀孙,久无职名,自朝家宜可念之。顷日筵臣以其调用事,发端矣。更为分付铨曹,俾即收用,何如?上曰,徐有祜耶?显命曰,然矣。上曰,前日除职时,渠自不仕耶?显命曰,过府院君谥宴后,即递不仕矣。上曰,依前调用事,分付铨曹,可也。出举条上曰,都提调先退。礼堂副学进来。礼曹参判金尚鲁,副提学赵明履就伏。上亲制皇坛序文,命承旨呼写讫。上曰,副学读之,礼参同见之。明履读讫。上曰,此草副学持出书入后,《本草》则《皇坛仪注》洗草时,同为洗草,可也。明履曰,今此御制序文,当书之于御制别字卷矣。上曰,然矣。尚鲁曰,日昨筵中,有胎室碑改竖时,前面书规,考禀之教,故取考本曹誊录,则瑞山地,明宗大王胎室改碑时,前面书以庙号,后面仍书以旧碑竖建时,年号月日,其下以后几年月日改石,书刻小注,而其后全州地,睿宗大王胎室改碑时,亦用此例矣。今此林川胎室修改之碑,前面则当依例,书以庙号,而至于后面,不必以旧建时年月书之。臣意则一从改建时月日,书以崇祯纪元后几年干支某月日建,以注书其下曰,某年号几年某月日建碑,而岁久字缺,故改竖云,则似好矣。上曰,所达诚然,依此为之。出举条诸臣遂以次退出。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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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呈辞受由。左承旨赵荣鲁。右承旨尹得载坐直。左副承旨郑履俭。右副承旨郑亨复在外。同副承旨尹东浚坐直。注书李世泰徐孝修仕直。事变假注书全义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日晕。午时,日晕。夜一更四更,东方有气,如火光。

○尹东浚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金时粲,掌令申暻,持平李世师在外,一员未差,掌令姜凤休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领议政金在鲁一百五度呈辞,传于尹得载曰,安心调理。

○尹东浚启曰,即者左议政郑锡五,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即令偕来史官,更为传授。

○尹得载以日记厅言启曰,本厅郞厅郑汉奎、南云老、李翼元、南鹤老、李贤汲一年日记毕书,而或奉命在外,或身病方苦。今姑改差,其代以成均馆典籍沈国贤,汉城府参军任命周,新及第黄仁俭、金永燮、黄𭩴差下,而黄仁俭、金永燮、黄𭩴,时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尹东浚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领议政金在鲁自去十二月至今三月,合四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本家,则以为,病废供职,冒受常廪,万无是理。惟愿姑命寝止,以待结末,使恩命无亵,私心获安,千万幸甚云。禄俸又不领受,来四月朔禄牌,亦不出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尹东浚又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来四月朔颁料次,仓官请受禄牌于诸大臣家,而左议政郑锡五时在果川铜雀村云。大臣既在外邑,则令地方官,月廪输送事,曾有定夺,而系是大臣禄俸,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为之。

○尹东浚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金斗运手本,则保放罪人柳征龟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东浚以汉城府言启曰,本府帐籍之法,关系重大,监董官之差出者,专出于检饬之意,则堂上赴坐之后,五部监董官,一齐悬病,无一进参者。近来百隶之怠官,诚甚未安,事体所关,不可无别样警饬之道。当该五部监董官中,受由在外人员外,并为拿处,何如?传曰,允。

○尹东浚以禁卫营言启曰,各军门军兵等,单巡没技者与将校,一体草记,别单书入事,曾已定夺矣。今三月二十五日,本营下番军兵等,赏中日时,别破阵兼司仆赵进璧,鸟铳贯三中没技,原单子中,付签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东浚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四月当,九番右部左司属,全罗道五哨军兵,逢点实数六百五十二名,三番海西骑士五十人,标下四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四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马步军兵等,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东浚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六七月当全罗道军兵,当为连续上番,而系是农月,故依事目,十番右部右司属五哨,则六月一朔立番,十番右部后司属五哨,则七月一朔立番,而当其番次,每于前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五番六番海西骑士,一体调送,逐朔立番之意,两道监兵使处,预为知委,何如?传曰,允。

○尹东浚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三番骑士五十人,标下军四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四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二番骑士替代后,旧番骑士,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东浚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四月五月两朔应立,前部后司属,庆尚左道,五哨军兵六百七十名,已为逢点整齐矣。四月初一日,与后部后司军兵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东浚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六月七月当,海西五番六番骑士,逐朔立番次,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委,而骑士标下军,每番四名式,一番为始上番事,前已节目启下矣。一体起送事,分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东浚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骑士别破阵步军,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东浚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六月七月两朔应立,前部左司属,庆尚左道五哨军兵,五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六月初一日,与前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委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全罗监司洪昌汉状启,同福等官居,武学金海正等,渰死、烧死事,传于尹东浚曰,渰死、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正黄仁俭、金永燮、黄𭩴并单付。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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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呈辞受由。左承旨赵荣鲁。右承旨尹得载坐直。左副承旨郑履俭。右副承旨郑亨复在外。同副承旨尹东浚坐直。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仕直。假注书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艮方、坤方有气,如火光。

○尹得载启曰,明日国忌斋戒,再明日国忌正日。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郑履俭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金时粲,掌令申暻,持平李世师在外,一员未差,掌令姜凤休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履俭启曰,事变假注书全义采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得载曰,讲规已定,新册子继讲之意,分付侍讲院。

○领议政金在鲁一百六度呈辞,传于尹得载曰,安心调理。

○尹东浚启曰,即者左议政郑锡五,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即令偕来史官,更为传授。

○尹得载以吏曹言启曰,今三月二十七日,禄都目政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得载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夏享大祭亲行时,许多执事,当以侍从塡差,而多在罢散中,实无推移分排之势。其中违牌坐罢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叙用。

○尹得载以弘文馆言启曰,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尹东浚以左边捕盗厅言启曰,亡命罪人振纪子英,自戊申三月,昼夜着枷,牢囚本厅矣。数日以来,身病猝重,饮食全却,症势非细,而本厅元无月令医官待令之规,故不得及时治疗,而径毙可虑。差病间,依例下囚典狱,使月令医官,各别救疗,何如?传曰,允。

○尹东浚以义禁府言启曰,因本府议启,时囚罪人柳征龟,还发配所事,允下矣。柳征龟仍前罪目,依例发遣府书吏,押送于平安道安州牧配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黄仁俭为假注书。

○有政。吏批,判书徐宗伋在外,参判申晩进,参议未差,右承旨尹得载进。兵批,判书李周镇陈疏入启,参判具宅奎进,参判朴弼正入直进,参知未差,同副承旨尹东浚进。

○吏批启曰,判书徐宗伋在外,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吏批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经之人,多在违牌坐罢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叙用。

○吏批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吏批。以李宗迪为大司谏,洪益三为献纳,安允行为持平,李寿观为正言,闵百祥、成天柱为副修撰,金相福为修撰,洪凤祚为兵曹参知,金若鲁为知经筵,郑羽良为左副宾客,郑羽良为艺文提学,赵观彬为济用提调,李周镇为平市提调,赵锡命为社稷提调,郑羽良为校书提调,金始炯为宗庙提调,金若鲁为长兴提调,元景夏为尚衣提调,徐宗伋为掌乐提调,李凤焕为南部奉事,崔普兴为司饔奉事。

○兵批。副护军赵东济、南泰耆,副司直李应协并单付。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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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赵荣鲁坐直。右承旨尹得载式暇。左副承旨郑履俭奉命偕来。右副承旨郑亨复在外。同副承旨尹东浚坐直。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假注书黄仁俭仕直。事变假注书全义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贞熹王后忌辰斋戒。

○尹东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领议政金在鲁百七度呈辞到院,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金时粲,掌令申暻,持平李世师在外,掌令姜凤休疏批未下,持平安允行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臣与右承旨尹得载伴直矣。尹得载以式暇,今方出去,伴直无人。左副承旨郑履俭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传于尹东浚曰,承旨诣阁,副提学使之入来。

○传于郑履俭曰,风日若此,心憧憧于正日。今番誓戒,以摄行举行。

○郑履俭启曰,即者左议政郑锡五,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即令偕来史官,更为传授。

○尹东浚启曰,臣与左副承旨郑履俭伴直矣。郑履俭以领议政金在鲁处偕来事,今方进去,伴直无人。右承旨尹得载式暇,右副承旨郑亨复在外,左承旨赵荣鲁所当牌招入直,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领议政金在鲁百七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副司直元景夏疏曰,伏以臣田庐讼愆之中,恩叙特降,且有药院提举仍授之命。臣震惶感泣,不知所以自措也。臣尝以药院承命之意,面陈于筵席,而情悲迹隘,不得不投章径去,则臣实有欺谩死罪。前后圣教至严,而区区情悃,无以自白。甄复命下之后,含恩畏义,他不暇顾,进身京辇,而儒臣筵奏,又复罔极,章皇出城,进退狼狈。适值清斋,陈吁无路,泯伏城外,今已三日。顾臣所遭,决不敢更进,以添罪案。今虽欲殚诚效力于保护之任,有不可得矣。玆敢留疏过江,恭俟处分。伏乞天地父母,曲赐矜怜,亟削臣职,重勘臣罪。仍命铨部,勿复检拟,俾臣没齿畎亩,得保残喘,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批答出筵教

○兵曹判书李周镇疏曰,伏以臣畸孤之踪,寡合之论,彼此无当,左右受敌。儒臣之筵对,果出四字句断,臣固付之一笑。顾臣立朝事殿下,今已二十三年。本末长短,莫逃于渊鉴之下,臣何敢多辨焉?呜呼,臣之白首迟徊者,只为追先臣未卒之志,感圣上眷遇之隆,而祗缘中立为的,锋矢丛集,人言不止于三至,性命难保于十椎,是将其身之不能支,尚何论于图酬国恩乎?所可惭恨者,愚鲁如臣,见几不早,终至于辱朝廷而僇身名,此臣之罪也。抚躬悲悼,更何言哉?为臣之道,惟有放废林薮,随分自在,歌咏圣德,以图他生结草之报而已。泯伏屡日,涕泣陈恳。伏乞圣明,天地父母,曲加哀怜,将臣所带,尽行镌削,早许归伏田里,以卒生成之泽,不胜千万至愿。臣无任瞻望恳祷崩迫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批答出筵教

○副提学赵明履疏曰,伏以臣窃伏睹殿下春暄以后,频御经筵,勤于讲讨,恢于听纳,蔼然有图回至理之意,群情莫不欣耸,谠言庶几日进,用赞圣上昭明之化,而臣于此时,适长论思,顾虽才学疏迂,无所裨益为可愧,然其所以兴励想望者,有倍他人。不料玆者,伏闻有副修撰金阳泽山阴补外之命,臣诚愕然挫心,继而不胜忧虑。在昔台谏,于筵中面驳大臣,而不加之罪,盛事迄玆流传。今阳泽以经幄之官,有怀无隐,慨然陈章。其劾左揆,设或失实,在圣人辟四来言之道,固当优而容之。况其所论大体,不是捏无凿空之谈,亦有悯时忧国之意,则尤岂可挥斥迫逐,以折敢谏之风乎?此盖不独阳泽之意,即朝廷之佥议,舆人之公论,莫不云然。故三司之列,欲发者屡,毕竟一出,势不可已。虽微阳泽,岂无他人乎?阳泽姑置勿论,凡人君听言之道,只当察其言之是非而已。苟以其诋排异己,而皆谓之党心,则是甲中虽有大奸,而乙不得论,乙中虽有巨慝,而甲不得论。虽堂堂之论,正正之见,以此攻彼,不免偏私之归,自古宁有如此义理乎?噫,世道人心,坏败已极,国计民忧,罔有涯涘,一念及此,心胆堕地。殿下不此之深虑,而惟以大臣之见斥为忧,臣窃不胜慨叹也。臣非有一毫为阳泽之意,诚忧圣上处分之失中,此与前日固争三儒臣之投畀,同一意思。且恐从今以后,言路愈塞,而三司之论,不敢少挨于鼎席。若是而可以为国乎?臣受恩罔极,以死图报,岂敢以不忠之言,陈于殿下之前?伏愿圣上,渊然深思,洞然周察,回求奋励之初志,益懋包含之盛德,亟寝金阳泽补外之命焉。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其章给之事,出筵教

○三月二十八日申时,上御欢庆殿。承旨、副提学、玉堂上下番同为入侍时,副提学赵明履,同副承旨尹东浚,校理李彝章,副修撰曺命采,假注书黄仁俭,记事官郑恒龄,记事官郑光震,承旨、史官进伏讫。上命承旨,书副司直元景夏疏批曰,省疏具悉。噫,予则日渐衰矣,而世道日益若此,此岂徒为卿慨然?为世深叹。噫,任卿熟矣。卿之为国丹心,为世苦志,知之久矣。噫,因其衰,而解初志则已,气虽衰矣,其志则固。今日景像,其计欲逐挟赞之臣,尽逐乃已,而噫,其无君则已,若有君,今日虽逐百挟赞之臣,世岂无臣,予志亦岂因此,而返乎哉?计则巧矣,思则迂矣。予其无欲远卿之心,金阳泽首件所陈,可谓矫诬君心。其头若此,谓我心者若此,他尚何说?其况逡巡承命之言,此鄙夫探君心之习也。被斥者为无良乎,其斥者为无良乎?其辨若黑白,尤何撕捱?今有谕卿者,卿若改初心,而趋势,卿虽不去,予当一教而严斥。不然,百人虽日攻,决不舍卿。且斥卿以初晩心异者,其尤可骇。卿不释褐,不听勤恳之教,则初晩心异,可谓心无执,而释褐之日,面谕若何?其面谕乃诵昔年,则卿闻此教,廓然悟之,铭心挟赞,臣道当然。其义理关头,所执严且正,此等奇怪之斥,何足介意?噫,于今心气,随世道而日下。此时职在保护,岂忍若此?卿勿过辞,其即入城行公。仍传曰,金阳泽之挟杂无义之斥,业已知矣。今者批旨开释无馀,其在分义道理,焉敢复事撕捱?目今药院,只有都提举。依前下教,勿复捧章,申饬,即为入城。传曰,既递兼带,廉隅可伸。撕捱知申,尤无义意,其单给之,牌招察任。答兵曹判书李周镇疏曰,省疏具悉。卿之姿禀,予已知矣。故于冢宰陞擢之日,业已谕矣。今者金阳泽之恣意诟卿,有若斥微官庶僚者然,非特可骇其心,国体所关,亦涉寒心。噫,渠虽若是斥卿,予之取卿,其章中无当之当字,以无党取卿也。阳泽之恶其无党,以党改当,作为题目,其心挟杂,五尺可知。况斥其吏判时事,今卿撕捱于此职,不亦过乎?既详谕重臣元景夏之批,予志固定,决不以中其计,而舍卿等。廉隅已无可言,分义较彼而重,卿勿过辞,从速行公。仍传曰,兵判批下,莫重此任,不可暂旷,即为牌招察任。传曰,噫,一隅青丘,将为长夜而然乎?其君心衰气薾,百怪跳踉而然乎?噫,卿之语虽简,若有其达略而正。自虽曰无文,继谨慎守法之馀风,读圣经贤传而立身,而予之取卿者,受乃祖之馀意。廉雅自持,一心无党,饬躬辅我者也。今者金阳泽之举措,非特可骇其心,亏国体坠等分,可谓无馀矣。然其中可骇者无据者,业谕处分之教,其不复谕。虽然,予则曰,此卿所以取之也。何则?谨慎虽美,官至大拜之后,非昔重宰之比。当正容立朝,弹压百僚,而卿则一自卜相之后,其所处身,一若前日。故挟杂甘心之辈,乃作此无前之骇举。不重则不威,圣人岂不云哉?今阳泽甘心于卿者有二,一则恶卿陈达,欲先逐乎其相者也。一则恶卿堂录及吏判荐望之事,恣意诟詈者也。渠自坠乎国体,卿何足乎介意?况阳泽即都堂录中一人,而不顾廉耻,扬扬讥斥,其亦陋矣,尤何足挂齿?偕来有命,当即复谕,而心慨世道,久自嗟焉。亦欲伸卿之廉隅,不忍督饬,今悉心腹。顷者以诸臣之被斥,慨世陈达者,于今视之,可谓正自道。为重臣犹劝,予以不舍,况股肱辅弼之臣?且卿之其时陈达也,必谅其当之者去就而达,以卿恒日之心,岂可以彼,决无奉承之理,而劝其君以督勉,作为一场文具乎?其若追思己所不欲,决不施于人。冀他若此,而我岂反乎其行?复罄馀意,卿须体小子今日之心,顾于今国势之若此,即日偕入之意,令偕来史官,传谕于左相,期于偕入。传曰,噫,卿之寻单调摄,岁已再矣,月亦几月。非不欲复事敦勉,而顷于大礼咫尺,见卿衰惫之颜,尚不复矣。十馀年劳惫之馀,年近七耋,心常闷卿,而近因左右相之共济,深为卿而不敦勉。观今事势,比诸往年,不知下几层。奇奇怪怪,式月叠见,而予已衰耗之中,昔之盐梅之相,一作古人,一已去位,而今惟卿一人,使新拜左右相,代古人而共卿挟赞,晩政不及致乎其效。左相其被诬,此时思卿,其尤切矣。目今之道,先敦勉乎元辅,即第一务也。近日熟思,予志定矣。噫,以予神耗气惫,为世道为裕昆,其犹欲强忍做事。以卿世禄之臣,追惟昔年,岂忍恝视于今日?若是敷心而谕,卿不惕然而承命,世间岂有无臣之君乎?此所谓予志定者也。噫,目今憧憧此心,只有享祀,而顾今世道,诚无祼荐之颜。玆令承宣,悉谕此意,其令偕来。噫,小子虽诚浅,文饰而待人,既谕述编,凡人犹然,况辅相,他相不然,况元辅也,而顷者一批,意谓卿若览斯,其将感动而翻然,寥无动意。鼎席不重,跳踉踯躅之锋,至及于左台,深为卿慨然,深为卿慨然。顷虽忽矣,岂忍复为?卿须遥望象设,顾今国事,即寝其单,翻然偕入,听我慨世之一谕,济我将颓之国势事,承旨传谕于领相,仍为偕来。承旨书写讫,上命承旨,使读副提学赵明履疏,命注书招玉堂,持《资治通鉴》以入。又命注书,招副学以入。上曰,所欲禀者何事?赵明履曰,明日皇坛仪将入,当用细仗鼓吹,而我国固既无皇仪仗,故舞用六佾矣。上曰,礼郞陪进乎?明履曰,礼曹堂上,当陪进矣。上曰,初以青阳门路为定矣。更以都摠府前路陪进事,分付,而青阳门勿开,可也。上曰,《皇坛仪轨》内,入时细仗鼓吹,陈而不作,由敦化门仁政殿。一本请承传色内入,一本春秋馆堂郞按同gg眼同g,权安于史库。他日依下教,奉安于鼎足山城,一本一体内入奉览后,仍仪仗鼓吹,礼曹堂上陪往,奉安神室。出举条上曰,春秋馆堂上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即为口传差出,仍即牌招。出举条上曰,此外无可禀之语否,御制别无可达之语耶?明履曰,东宫劝学文,悠悠万事,莫善于讲学之勤不勤,不勤二字有碍矣。上曰,二字抹去,可也。自不勤至凛然抹去,可乎?明履曰,之勤以下八字抹去,似好矣。上曰,付标,可也。少退还入。上曰,向时不知卿,而为之矣。元景夏在外,故御制编次,虽不紧急,使卿为之矣。卿之此举,何故也?明履曰,上教谓臣疏事乎?上曰,然矣。明履曰,臣待罪论思之长,玉堂劾大臣,而被斥远去。近来无请寝,故事虽或有之,而苟简不成语。臣欲效故事,故直陈所见,而请寝矣。上曰,任卿既久,而尚未深知矣。以向者如此则如此,如彼则如彼之说观之,则亦可以知卿,而今于论左揆事,始知之矣。若曰左揆不为担当国事,则犹之可也,卿疏论断左揆甚糢糊,此岂是耶?卿之文学有馀,而器使不如文学矣。心术隐微处,予不欲过量言之,而上年夏夜,有下教矣。其后洪益三陈达堂录事,其论李衡万,过则过矣,此则公心。其后更闻儒臣尹光绍言,卿欲一洞陈而去,意谓世间,虽或有谤,而卿必不作怪举,以负我矣。明履曰,臣与尹光绍,略有酬酢,而去与不去,则未尝言及。此则光绍误达矣。上曰,尹光绍云云,吾已量之。卿必欲去,则以玉署长缴还,亦可也,而金阳泽既如此,卿又如此,此一大机关,卿何不于卜相时言之,而必于救阳泽时言之耶?今日欲处分,故欲知卿意矣。其去一也,须尽言之。明履曰,臣亦岂不仰揣圣意耶?前者欲达之时,有一转语,而不及达矣。虽不承下问,臣岂不仰达?其人可以堪当其职则已,不然则公议不叶,国事有差,为三司者,其可默然而已乎?圣上以左揆卜相时,卿何不即言为教,而其时臣在银台,未果言矣。去冬间有此议论,而年少堂下,三司甚多,臣不必先言,若终无言者,则臣亦欲言之矣。臣亦自有闻见,若只为补外还收,而发则是欺君也。上曰,卿言苟简矣。左揆今方敦勉,卿欲言之,则试言之。明履曰,左相安能为相乎?相职决不可堪,而使之作相,世道之如此,无怪。上见似异于臣等之见,故以为可堪也。自前冬,物议喧腾,弹劾之言,几发者屡,而今始发矣。上曰,何故不可堪也?金阳泽疏中语,果皆合当耶?明履曰,阳泽之言,与臣见有同处,亦有异处,而大体则同矣。上曰,同者何处?明履曰,左相不解事无文识,藏拙寡言,不担当国事。若是而何以为相乎?此则臣见,与阳泽同矣。上曰,异者何处?明履曰,寻常书牍借人云者,分数过矣。上曰,卿既如此言,则金阳泽疏上款语,亦皆是当耶?明履曰,此亦与臣见,有同有异矣。上曰,以元景夏为无良,如何?明履曰,臣之平日论元景夏自有说,元景夏不无长处,而甚多病痛。登第十年,官至正卿,宠擢太过矣。上曰,贾谊一岁中,超迁至太中大夫矣。明履曰,贾谊人岂易及乎?上曰,俄观卿之入来,甚泰然。必以为我虽如此,君上岂必罪之,而为此疏矣?明履曰,臣则已知其将赐罪矣。御制编次,使即为之。他人则不知上意,而臣则知将有处分,故使即为之也。古有恃宠之语,而臣则岂敢恃恩遇,谓必不罪,而为此疏乎?上曰,卿曾有欲洞陈之语,今得可言之会,盍言之?左揆之合不合,姑勿论,金阳泽于体统,果何如?明履曰,自古言人所难,垂名后世者多矣。唐、宋以后,论斥大臣者,亦可见也。上曰,大臣谁也,而论斥者谁也?明履曰,韩忠亦其一也。上曰,金阳泽今番疏,皆出公心乎,金阳泽尽是公心乎?卿前欲尽言,而今日含糊何也?明履曰,臣尝欲洞陈,而更思之,尽言则恐于世道反有害,莫知为言。近得一言,请陈之。古则人之文学、行谊、节操、才识,优劣长短,各有定价。其于官职,先后取舍,各当其可,或有冒滥之人,则群讥众斥。近十馀年来,下之荐人拟人,不如古,当后者或先,当先者或后,可取者或斥,不可取者或取。人见其不可取而见取,人人皆有争心。皆有争心,故奔竞成风,廉耻都丧。官不得人,而国事不成,舆情亦不惬。且自上每好包容周便,故在下者,亦不务分别优劣,以至今日之世道矣。若一向以浑厚含默为道理,有罪无罪,皆杖八十,则亦何以惩末俗,而做世道乎?在今惟宜分别得当也。上曰,此则人亦有言之者矣。明履曰,此言无陈达者矣。上曰,卿只论大臣之不似,而终不尽言,如卿者,宜先处分矣。岂徒用罚于乡曲无势之人耶?今日予使卿尽言,政是卿得言之秋,宜细言之也。明履曰,臣本与人无合,峻处峻而缓处缓,故此节同则彼节异。今日所言,亦只论某人某职之合不合而已。国家得大臣,则可以抑奔竞镇世道,故昨冬新卜也,人皆欲言之,而臣亦欲言之。臣之今日陈疏,非为专救阳泽,亦非敢以不得罪为心也。臣之欲告达而退者,亦可见臣之本心矣。上曰,昨冬议论,卿何独闻之乎?明履曰,其时人皆拂郁,故臣亦闻之,曾亦言之于承宣矣。上曰,承宣闻之乎?尹东浚曰,臣则未得闻矣。明履曰,此承旨新入,故未得闻矣。上曰,金阳泽之以堂录,弹左相,亦不为非耶?明履曰,凡此等事,初虽较争,毕竟和同,而完荐在前。如此而左相终至罢坐,大臣岂可以此罢坐乎?左相此事,甚不善为也。又以吏判事言之,朴文秀姑置勿论,今若有贤者,而此贤者为吏判,则益于世道,不为吏判,则害于世道,则当力扶,而如朴文秀拔于吏判望,胡大事也,而乃至于陈箚,此又不善为也。论议和平之人,如此乎?上曰,然则此党心乎?明履曰,此是偏论也。上曰,非偏论也,乃苦心也。或虑一边之拂郁,有此举矣,予则深知左相之苦心矣。明履曰,自上以深知左相为教,而臣则实未知左相之心也。上曰,卿亦岂真不知左相之心,而有此言耶,卿则不为偏论乎?今日使卿言之,须尽言无悔也。卿言亦非欲尽用卿边之意乎?明履曰,论左相,岂偏论乎?臣之侪友中,亦有可取者,不可取者矣,臣则踽踽独行耳。上曰,卿欲独行,则何为而右袒于金阳泽耶?明履曰,臣待罪论思之长,故顷日三儒臣事,亦言之。臣非看任𪼛等颜面也。上曰,三儒臣去朝时事,与金阳泽异矣。近世之人,难于公心,大抵无可恃者矣。卿其去矣。李彝章曰,臣与副学,屡相周旋,知其阳明而不阴晦矣。常时本色不如此,而今番事则非矣。置相乃国之大事,副学若知非其人,则久在论思之地,何不于其时言之耶?党论之弊,一人唱之,百人和之。虽常时不以为然者,或恐见非于自中,多失其本色矣。明履曰,彼亦玉堂也,而乃反为大臣,而恐斥论大臣之人,诚非矣。自上方欲罪臣,而臣姑未递职。如此言议,不得不论也。上曰,儒臣指斥是矣。曾谓卿不隐而细陈之,今见卿为两截人矣。曺命采曰,凡论事之体,随事论人,则人见各不同,岂必惊怪。而至于论左相,则簸弄虚景,论断平生,以为必逐之计,而副学乃以论者为是,此极非矣。古语曰,不见其形,愿察其影。殿下之向用诸臣,次第逐之,其意何如。而今左相独见在,故必欲尽除之,此理势之所必然。臣于顷日筵中,以为无怪者,诚以此也。由此观之,则党心所在,可以如见其影矣。副学所论无馀地,今以左相谓之不合,则倘所谓胜于左相者谁耶?彝章曰,副学以韩忠事为言,而自古论大臣,皆有事端之可言,或以蜀锦,或因赂马,争论是非,言多触激,而岂有全然无执捉,而奴诟婢叱,如今日者哉?金阳泽疏,其全体主意,实在于坏乱朝廷,甚有机关,而咫尺筵席,副学以此疏,谓之无机关,此甚非矣。明履曰,如此讦诉之言,愿勿信听也。三司之官,为大臣求解,古无是事矣。彝章曰,臣之所达,只论事理,而副学遽加以讦诉之目,此亦非矣。上曰,儒臣等其止之。上曰,挟大臣者为非,予亦知之,而若大臣非而面谩,则非也,今事是而言之,直也。副学乃目之以讦诉,诚误矣。大抵此必有大机关,打成一片也。自古党事,必成于微矣。明履曰,臣岂敢以欺心事君乎?臣平日于亲旧中,亦有随事同异者,盖与臣合者,或不过数人矣。上曰,举世皆然,则岂不好乎?谓卿尽言,而终不尽言矣。明履曰,臣心则有所料度,而不执捉之事不得言,故不能发矣。盖如科举用情,既不得目见,则不可陈达,而每科后多辞说。世道将亡,心中岂无所料度,而不得言。又如做作虚言,煽播搢绅间者,此近日痼弊,而何以知其言根乎?此亦难言,故臣不得言。然此亦可见所欲陈之大体矣。上笑曰,非此之谓也。今日世道,卿意则将欲何以其尽言之?明履曰,自上欲知臣之持心,臣当达之。臣则以为,凡言议当峻而峻,当缓而缓,至于用人,常以为当观其人,可合于其任与否矣。臣谓朝廷百官,不可尽论,而即今救世道之责,专在辅相之得人,故论之矣。上曰,然则金阳泽之心公乎?明履曰,臣与阳泽不相亲不详知,而其论左相,有敢言之风矣。上曰,卿其去矣。卿不在地上,则已,若在地上,则宜自勉。予更召卿未易,而卿必自勉,可也。予当先言卿之长处,阳明云云,儒臣之言是矣。卿文学则有馀,而不足于大官,然谓卿副学则晩也。故期待不止于副学,吏判若出,则当通卿文任矣。古之用人,各当其才,予当直言之。古之大司马、冢宰,则不为期待于卿,而至于讲读文学,则优裕矣。今人有善用文学者乎?以今日所达言之,若曰,左相有经纶之才,则予亦以为过矣。名相之孙,贤尉之子,谨慎守法,如左相则有何不可耶?近来人多以不知为知,而左相则不如此矣。向来金尚重论吏参时事,盖左相边,亦多有不满者矣。百事皆以何如为禀,而堂录吏判望事,则至于陈箚者,实出镇一边拂郁之意。卿虽曰儱侗,而实则开朗也。元景夏卿虽曰骤躐,予则贵之矣。元景夏岂如贾谊,而苦心时,叩头流血,故特超资宪,以彰其直。后又以药院之故,加资,非求之也。唐太宗责宇文士及,予亦以卿之处义为不足也。青鱼副学之说出,而不一伸其廉隅,谚所谓吾鼻垂者也。御制初使吴光运编次,吴光运死后,又令元景夏任之。元景夏诿之于卿,而卿又如此。自今以后,当束而置之矣。卿虽有满腔党心,何负予乎?当有处分,卿其洗心,以事元良。卿不洗心以来,则予不受矣。明履曰,臣岂有文学之可称?圣教及于御制编次,臣亦在外时,以御制编次事,有所酬酢矣。上曰,卿醉矣,而犹不为真谈,尤非矣。明履退出。上命承旨书传旨。传曰,虽微官庶僚,其君苦心饬砺之时,焉敢复事党习,而位在宰列,乃敢甘心右袒,已涉骇也。其心若有不叶,职在长官,几次登筵,其何默默,而今因金阳泽,若是甘心左揆,此非党心而何?顷者为世深慨,其欲条陈而不能云。半夜前席,其问所怀,则糢糊说去,不为直陈。此若非于学问览有馀,而用不足,知有馀而行不足,则其徒言而无实可知。使之已久,略知其本末,而岂意甚至于此乎?其尤骇者,在上者若不太昏,右袒阳泽之人,岂可无饬?数日沈吟,其有所思,则敢揣量其或宽有所重,而先问其事,则亦敢揣而扬扬?恃宠二字,予不谕而自道,亦涉放恣。先饬此等人,然后可以砺末世惩他人。副提学赵明履云山郡守除授,其令即为辞朝,到任日子,令道臣状闻。时任郡守,递付京职,其章给之。传曰,噫,党习之作,其由则微,虽大官重宰,官司gg师g相规,其谁曰不可,而今金阳泽则不然,其无摸捉,而一笔句断。曰可曰非,扶抑随焉,将至于转相葛藤,此非机关而何,而其右袒者,则是岂为机关,此正孟子所谓,非我也,刃者也。噫,予岂以一阳泽因一相,而作为无限之机关乎?今虽斥补,此后追踪者,决不以斥补而止。予虽衰耗,既不信惑乎倾轧,亦无疑阻乎大臣,则孰岂敢为大臣陈章讼辨?此等之辈,亦当重处,以杜葛藤之路。政院知悉。传曰,噫,近二纪临御,几卄载苦心,其岂为己也哉?上以为宗国,下以为三百年世臣,于今世道,可谓末若之何矣。初则以党攻党,一自大训之后,虽不敢售,其心其弊,谓南挟北,软地插木,外似无党,而内实挟杂。烛其心而复为申饬,则又以藏头至尾,恍惚难测,朝在南而暮在北,朝在北而暮在南,欻忽难测,莫的其心。近则又作一机关,左攻右斥,翦除挟赞之臣,为一能事。坠亏国纲,已无馀矣,而其诟骂之语,反若无赖狂棍之不顾义,而恣意。噫,其虽坠党,而不能超世,究其本,即乔木世臣,名公巨卿之孙也。岂忍此不顾廉耻,而作此骇举乎?噫,是谁之过?即予不能导率之过。劝我三百年世臣,欲祛党而辅我,反以三百年世臣,其将为此骇举,于今无南面对臣民之颜,他日亦无归拜陟降之语。噫,予虽自反,诸臣亦反顾,此亦一则诸臣,二则诸臣。其中尤为可骇者,一自述篇之后,心戒往日之举,亦恐遗后其刑章,此亦诸臣可为感动处也。其当不饬而勉,不刑而惩,而敢曰其机可乘,放恣若此,放恣若此。虽不恤乎其君,陟降在上,神祇布列,焉敢若此,焉敢若此?予虽衰惫,太阿在手,此等无严党私,背君甘心之辈,决不贷乎王章。先谕此意,咸听知悉。承旨书写讫。上曰,赵明履文学可用,而以偏论之,故为此举矣。今日臣下,偏论何可为耶?命采曰,臣于洪景辅大宪时,以堂后入侍,承闻恳恻之教,至以若为偏论,无异将心为教。臣既承此教,故不为偏论矣。东浚曰,臣曾祖文敬公臣宣举,臣祖文成公臣拯,尝以为,东西论议打破,然后世道可正。故臣自幼少时,惯闻家传之言,已知偏论之不可为矣。东浚曰,臣与左副承旨郑履俭伴直,而郑履俭今以领相别谕,将出去,留门标信已下。然臣既入侍,标信无捧入之人,故敢达。上曰,注书出去捧入,可也。臣仁俭出来政院,捧标信以入。承旨披匣擎进讫。上命玉堂读《资治通鉴》第二百五篇。彝章开卷起伏曰,长寿元年,唐武后年号也。《纲目》则特书帝在房州,而《资治》直以武后年号系之,此其所以异也。上曰,然矣。帝在房州,大义也。彝章读自长寿元年,至第五板辛亥万年主簿。上命下番读。命采读至第十板二年正月壬辰朔。上命注书读。仁俭读至十四板巨源、孝宽之玄孙也。上曰,夜深矣。陈文义,可也。彝章曰,武后自作不善,恐人怨己,滥施爵赏,以收人心,至有补阙连车载拾遗平斗量之语。用人如此,则又不得不枉用刑诛,以立威也。如是而英贤如狄仁杰辈,亦为之用。大抵,自古守义洁身者,不易得,而爵禄者,人之所艶慕,故至于如此矣。然则人主爵赏,可不慎欤?命采曰,闻黏心存抚使,眯目圣神皇之语,而能笑曰,但使卿辈不滥,何恤人言?此其为术也。上曰,然矣。彝章曰,七族之法,何等残酷,而不更覆难,使周𬘭往视之,而惟东顾唯诺,壅蔽至此,岂不冤郁?此又可戒也。命采曰,霍献可舅甥之间,必欲相杀,至于以头触殿曰,人臣不私其亲。大抵贪爵禄者,不顾亲戚如此。爵禄之害,无不亡人家国,此而不戢,则广袖高髻之患,理所必至矣。彝章曰,七百流民,一朝杀之。先儒谓武后有九罪,而杀人之罪,最大云矣。且文园令云云,亦可为戒也。汉武帝见司马相如赋,至于恨不同时,而及其得之,止为孝文园寝令,盖徒以词赋用之而已,用人当如此矣。又曰,昭德所谓此石赤心,他石尽反耶者,此言献祥瑞者实反,而他人实未尝反也。命采曰,户婢至于相语曰,鬼朴来矣。明知其必及于祸,而犹不知止者,此贪爵禄之弊也。彝章曰,此非徒贪爵禄也。当时唐家旧臣,不附武后则杀之,故亦畏死而然也。又曰,徐有功缓刑活人,盖正直人也。上曰,安金藏真善人也。彝章曰,然矣。又曰,娄师德不拭唾,过于行世,非君子之中道矣。只是宽厚清慎,犯而不校,故为善人也。若是贪爵禄之人,则不拭唾,岂不卑屈乎?讲毕。彝章顾命采曰,今番以儒臣入侍下教耶?抑以召对下教耶?上闻之曰,以召对下教矣。彝章曰,若以儒臣入侍下教,则虽无内案册,固无妨,而既以召对下教之后,当设内案,而置册翻阅似宜,故惶恐敢达。上曰,是矣。上初于赵明履补外传旨,以珍岛为定,彝章曰,珍岛是绝海,而水土又不好,臣愚窃以为处分过矣。命采曰,上番之言是矣。山阴之于珍岛,远近轻重迥别矣。上曰,瘴乡乎?承旨、玉堂齐声曰,虽非瘴乡,盖是海岛也。上曰,比之山阴远乎?为几日程耶?命采曰,山阴六七日程,珍岛十馀日程也。上曰,海南、南海亦海岛乎?东浚曰,海南则边于海,而南海则海岛也。臣家在湖中,尝见边海之地,虽无瘴疠,而海雾亦伤人矣。上曰,渭原、碧潼何如也?东浚曰,此江边七邑,而道里极远矣。上曰,以云山改之,可也。彝章曰,修撰闵百祥时在京畿道骊州地,经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上曰,闵百祥,以京畿都事,移拜馆职,何以在外也?彝章曰,畿营无亚营,故都事常在家。若家在道内,则无碍往住矣。上曰,他道亦如此耶?东浚曰,他道则有亚营,故都事居于营下,或有往来,则受由于监司,然后乃行耳。上曰,岭外人为畿都,则将往居岭外其家耶?上曰,又在外者谁某也?彝章曰,洪羽汉时在扶安县任所,未及上来。吴彦儒以扫坟受由在外,而金相福、成天柱昨日违牌矣。东浚曰,成天柱则有亲病,情理可矜云矣。上曰,扶安出代亦久矣。闵百祥罢职,在外儒臣并禁推。金相福、成天柱并只推牌招。出举条上曰,元景夏向来上京云,叙用后上来耶?东浚曰,向者来到城外,即为还去云矣。命采曰,臣有所怀,惶恐敢达。凡于御制文字,自上或敲推二字,则朝臣以某字好为达无妨,而若直请改以某字者,则殊未安矣。上曰,此言是矣。上曰,筵席事体至严,而副提学有酒气,而承宣初不能检饬,又不请推,极为非矣。承宣推考,可也。出举条遂退出。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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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汉。左承旨赵荣鲁坐直。右承旨尹得载式暇。左副承旨郑履俭奉命偕来。右副承旨郑亨复在外。同副承旨尹东浚坐直。注书李世泰呈辞徐孝修。假注书黄仁俭仕直。事变假注书全义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贞熹王后忌辰。

○昧爽,下霜。

○尹东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郑履俭启曰,内局提调元景夏牌招事下教,而家在城外,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东浚启曰,大司宪金镇商,执义金时粲,掌令申暻,持平李世师在外,掌令姜凤休疏批未下,持平安允行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得载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亲临誓戒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尹东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李彝章,以查正厅郞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虽是国忌正日,而有时急禀定事,大臣率备局诸宰,来会云矣,敢启。传曰,奉安后诣阁。

○又启曰,今日次对时,两司当为进参,而两司多官,或在外,或疏批未下,或奉命在外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荣鲁曰,春坊上下番,次对同为入侍。

○传于尹东浚曰,仪注内入时,欲整齐以待而见之,入来时,政院知之,先为禀启,使之入来,然后入来。

○传于尹东浚曰,仪轨陪进离发时,政院先为禀达。

○传于尹东浚曰,奉安件,初欲御览而奉安,下教矣,奉入之际,似涉何如。奉安件则直为奉安,只内入件入之。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若鲁为兼知春秋。

○尹东浚启曰,知春秋金若鲁方在阙中承牌,而与本馆领事,有应避亲嫌,陈疏到院。原疏则以斋戒不得捧入,而仪轨奉安,一时为急。知春秋一员有阙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举行,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权𥛚为知春秋。

○尹东浚启曰,观象监官员以领事意来言,来四月初三日,杂科覆试时,提调一员,当为进参,而提调二员内,一员大臣方兼带,一员以本职,大司宪罢职未出代,他无推移之员。未差代,令政院禀旨变通云。未差之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若鲁为观象监提调。

○尹东浚启曰,今此夏享大祭誓戒时,秋判当为进参,而判书柳俨连呈辞疏,不为行公。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刑曹判书柳俨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莫重誓戒,秋判不可不进参,而如是违牌,事体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左议政郑锡五,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即令偕来史官,更为传授。

○事变假注书全义采改差代,以任命周为事变假注书。

○吏曹口传政事,以赵观彬为司译院提调。

○尹东浚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夏享大祭亲行时,诸执事当以侍从及曾经侍从塡差矣。其中时无职名人员,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尹东浚启曰,副校理李彝章,修撰曺命采谓以筵中被斥,情势难安,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而校理尹光绍,以仪注陪进,既已诣阙,不为入直。以其所后祖母病重,投疏径出,仍寻乡路。虽与无端径出有异,事体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右副承旨郑亨复疏曰,伏以臣于受暇在郊之日,遽承喉司移拜之命,除书召旨,一时并下,村巷生辉,荣感交挚。念臣齿发摧颓,疾病缠绕,筋力奔奏,息望久矣。骑曹佐贰,素称闲冗,其为职责,只是轮番一事,而亦未能如例供仕,旷废居多。羁縻累月,徒费稍廪,俸钱而已。每自省检,辄至赧汗。况此夙夜之任,尤岂有一分可堪之望哉?臣于七八年前,再叨是职,含恩畏义,亦尝黾勉膺命,而衰疲愦劣,全不事事,追惟惶愧,久犹未已。矧今臣精之销落,视前不啻加倍。假使臣砥砺朽钝,拼死就列,要不过如尸而居,种种偾事,毕竟获戾而止。在臣只取狼狈,而于公亦何利焉?且臣省墓之路,仍有看山之事,连日劳顿于数舍之地。本有痰眩之症,挟感重发,昏仆旅次,辛苦万状。目今病形,实无舁进辇下之路,虚带紧任,不容引日泯伏。玆敢略入文字,从县道猥控,臣实死罪。伏乞圣明,俯垂矜谅,将臣所授职名,亟行镌免。仍治臣慢命之罪,以振颓纲,少安贱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俟间上来察职。

○掌令姜凤休疏曰,伏以臣猥当言地,日昨辞疏之末,略有数事附陈矣。及承圣批,不惟不赐允从,至以浮谤阔略,泛称糢糊为教,臣惶悚之极,继以惭恧也。赵虎臣之耐弹冒据,已不足责,而圣上虽以重役方张为虑,而臣之所论,非为城役而招怨,自渠莅任以后,刑杖酷毒,军民不能堪命。处事狂骇,列邑难于接应,其为政令之乖悖,据此可知矣。以殿下蔼然如伤之盛念,如欲保一路军民,亟祛如此残虐之帅臣,以救嗷嗷之赤子也,明矣。既非风闻,而臣实目睹,则其所论,劾断不可已也。李𫟼之性本悖戾,行有残忍,世共代愤。况且一生用心,只知有权要,不知有骨肉,所厚者薄,所薄者厚,一家乡党,莫不唾弃,则伤伦之目,特其歇后语耳。且其前后为宰,惟事贪饕,及守南阃,猾手愈肆,作板禁松,运致京江,发卖沽利,人无不知。幻弄军饷,全润私橐,放恣无忌,有口皆言。如此不法之类,其何可不论乎?臣之当初泛论,盖出于不欲已甚,而圣上反示不信之意,臣不得不更暴事实,而窃伏念,近来台阁之上,或有论一事陈一言,而每以风闻爽误,辄示𫍙𫍙之意,而终未闻察纳之休。前后居台之臣,惟以含默为能事。不法之类,职此而尤无所惮。朝廷之上,官师相规之论,犹且寂然难闻,诚非细虑也。臣疏论列,俱有明的可据,而诲教备至,允许亦靳。此莫非臣身微言轻,不能有槪于圣心之致。臣于此,益不胜瞿然之至。圣批之下,登时诣台,欲陈避辞,而喉司诿以省坐而退却,昨又陈疏,适以清斋而还给,终始见阻,尚未陈列。若其见轻,姑无可言,而中心惶愧,尤当如何?敢将已具之疏,玆进宸陛之下,揆以情势,断无抗颜仍冒之理。此际以式科唱榜,天牌狎临,严畏分义,谨此随诣,而反复思惟,终难承膺。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亟削臣职,以重台体,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传于尹东浚曰,于心若此,则诣阙陈之,可也。一番为之,又复如是,其在相规,诚非矣。给之。

○三月二十九日未时,上御欢庆殿。大臣、备局堂上引见,春坊上下番,同为入侍时,领敦宁赵显命,右议政闵应洙,工曹判书金若鲁,汉城判尹金圣应,司直具圣任,汉城右尹金尚星,司直赵荣国,左承旨赵荣鲁,假注书黄仁俭,事变假注书全义采,记事官郑恒龄,记事官郑光震,文学金尚喆,说书任玮诸臣进伏讫。赵显命曰,日气温暖之馀,猝然寒凛,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显命曰,昨夜彻宵引接,不瑕有伤损之候耶?上曰,达宵酬应,晩后差胜矣。显命曰,大王大妃殿问安何如?上曰,一样矣。显命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安顺矣。显命曰,大享亲行有命,圣候方在静摄中,区区不胜忧虑之至。昨年圣上必欲躬享,而因群下之力请,乃蒙勉从矣。今年亲享命下之后,每请摄行,实涉惶恐。初不敢发端,而百尔思之,终非慎重之道。顷日诊筵医官,亦言脉度不调。且近来日候亦不适,达宵将事,必有伤损。今日与大臣诸宰,相议同入,以申忧迫之忱。伏愿更加商量,快许摄行,何如?惶恐敢达。上曰,国势无可言。昨日达夜引接,适当暖馀猝寒,朝来气惫,而闻卿等之来,予已料之矣。今年内,必当行一番亲享,故欲趁此时行之,前头气力,亦何以知之耶?一夜将事,岂至有损乎?闵应洙曰,小臣当初陈达时,自上有日期尚远,更当观势为之之教矣。即今日候若此,医官亦言脉度不调,而誓戒已迫矣。静摄中劳动,岂不万万切迫乎?量筋力而行之,亦礼也。彻夜将事,实有仰虑,玆与原任大臣及诸宰,相率仰请。若亲行省牲,则与亲享亦有何间乎?上曰,向时礼官亦为此言矣。省牲一节,亦可为之,而予每诵回首丹门日欲暮,此心惟在庙庭前之句,而不胜怆然矣。显命曰,回首丹门之句,臣亦诵之,顾何敢年年请止乎?永禧殿举动时,亦有劳惫之候。今若强而行之,或有添损,岂不大可闷迫乎?上曰,心欲行之则行之,然后心乃安矣。即今日气虽如此,期日尚远,安知其时亦如此耶?近日日气如此,予实忧之矣。国事怪举,岂动予心,而世道若此,方寸受伤。古语云,不见其形,愿察其影,予见影矣。予平生无对臣僚眠睡之事,而去夜则对诸臣而睡矣。大抵凡百专在于心,心之所欲为,为之则胜矣。上曰,今后无可为者,诚无祼荐之颜矣。昨夜二儒臣与承、史入侍,而其心不可恃,无可恃者矣。卿岂负予?见卿于鬓发黑时,而今则白矣。见右相入侍,心切慨然矣。今番举措,慨然矣。古语云,木朽而风落。不但右相,领相亦慨然矣。群下不知予心,妄相揣度,而大僚则异矣。常谈言,木有枝然后能支,若翦其枝则枯矣。予之几年苦心,臣下不可奈何,则乃敢攻斥挟赞之人?噫,日攻百人,岂无士大夫乎?予于元景夏疏批,已言之矣。累日忍耐,昨乃处分,而心事自不觉凄怆矣。顷者都提调入侍时,以观此世道,气力无以支扶为言矣。予尝见宋徽宗画,仍忆只有一事不能之语,此实顶门上一针也。孟子谓不嗜杀人者,能一之,而予则尝以中兴自任,今无奈何。时势渐如乱发,将以此遗元良乎?目今只有享祀,尽诚一事而已。显命曰,圣上过虑矣。悠悠万事,宜自保护圣躬始矣,更乞三思。上曰,有当固执者,有不当固执者矣。当观日气,量筋力而为之矣。予顷谓欲服人参,故医官言脉度不调,渠何以知脉度也?显命曰,臣等亦非不知仰赞圣上之孝思,而衰年劳动,实为焦迫。日候又如此,岂不可闷?脉度之浮沈迟数,则医官知之矣。渠何敢承望朝廷之意,为此陈达乎?若行省牲之礼,虽不躬将享事,亦足以伸诚。俯赐允从,允合慎疾之道矣。应洙曰,都提调言是矣。伏乞更加三思,特赐允从焉。上曰,卿亦苦心,予亦苦心矣。金若鲁曰,一年一享,圣上已有下教,前头若值冬享,则尤为闷迫。故当此节候稍和之时,将顺圣孝,固是臣等之心,而医官言脉候不调,近日寒凛又如此,万一伤损,将若之何?圣心若以为缺然,虽别行酌献礼,亦何不可乎?伏愿更加三思,俯从臣等之请。上曰,述编已言之,五年五享,予必欲躬行也。金圣应曰,日气凛烈,无异霜寒,此时动驾,必有伤损矣。具圣任曰,暖馀猝寒,彻夜将事,万万闷迫矣。金尚星曰,子之所慎斋战疾,以疾与斋,并举而言。圣人之慎疾如此,伏乞三思。赵荣国曰,贱臣或以公故晓出,则近寒异常。动驾将事,实为闷迫矣。若鲁曰,既有省牲之礼,前头虽亲行酌献礼,亦似好矣。上笑曰,酌献礼礼文无之矣。然誓戒亲行,予观《大学衍义》,而义起为之。前头筋力渐不如前。大享亲行难,则虽朔望,亦必欲伸诚也。显命曰,帝王望六之年,不比闾巷人七耋。伏睹须发,不如前日。筋力强旺,不如前日,区区忧虑之诚,自不得不已,而宗庙大享,四更始事,几至日出,则虽少年易至劳惫。况今日寒如此,岂无伤损之虑乎?上曰,皇坛将事后,尹光绍言,今番陪从,始知君上衰年亲祀之难行云耳。显命曰,酌献礼义起为之,而此后定为节目如何?应洙曰,目前虽无形见之病患,宗社军国之重,在殿下一身。不可以病患之无形见,而或忽于谨慎之道也。年年请止,极涉惶恐,而区区下情,亦不敢不达。上曰,此予之过也。誓戒摄行有命,故为此请止也。显命曰,明日药房问安,欲同入更达,而切乞深思,伸诚于省牲,千万颙祝。上曰,朔望无不可行之文,而特以亲行难,故自下不为仪注矣。前头大享难行,然后当为之矣。显命曰,前头年龄益衰,则虽酌献礼,亦难行矣。若鲁曰,此不可硬定节目,当观筋力日候,而为之矣。圣上必欲强其不可强,则祖宗精灵,亦岂不俯加闷然耶?赵荣鲁曰,近来日气甚不好矣。上曰,夜来甚寒,不觉中有寒气。引接罢后,房䃐gg堗g有温气,而久卧始解矣。荣国曰,夬复天和后,行酌献礼,则慎疾申诚,两尽其道矣。应洙曰,筋力何可限,病患强作乎?上曰,在昔北神门举动,非取便也。庙宇望见,故欲从便路,常常往来之意也。前者问林木如何者,意有所在也。今年慈殿,追惟庚子而兴怆,故虽行缛礼,而未伸称觞之诚矣。今若躬将玉帛之享,亲闻锺鼓之音,则亦可以少舒此抑郁之怀也。显命曰,筋力之劳损,不待目见而可知。其在慎之之道,切宜十分商量也。上曰,异矣。予今几于扶杖,而至于如此之行,不劳而甚便矣。显命曰,殿下试思之。肃庙五十岁后,疾患沈痼,此等享礼,一并摄行矣。殿下虽无病患,何不念年龄之已衰耶?臣等之心,兢惕忧虑,诚不能自已也。上曰,辛卯年予初为随驾展谒,其时奉审,则使大臣摄行矣。念旧不觉怆怀也。予则侍汤多年,自处甚薄,故姑不至于礼事之难行矣。应洙曰,帝王异于常人筋力,不可强作。乞赐允从,以副颙望之诚。上曰,不见其形,愿察其影。昔年帐殿下教曰,风日甚怪云,则卿以天之或风,有何异事为对,未几李畬事发矣。近来日气乖常,予以为忧,未知又有何一大机关而然也。昨夜处分后,风日稍解。予以为心中所蕴蓄,今已处分,故日气乃解矣。今夕又如此阴冷,甚可怪也。显命曰,明日问安,初六日问安日次。若许入诊,当更为仰达矣。上曰,脉不必看也。若鲁曰,圣上虽有观势量筋力之教,而臣惶恐死罪。伏睹殿下,每当临时决意,而行之矣。今日不赐允从,下情抑郁,不知所达。上曰,予虽不听从,而亦知群下之言是矣。上曰,以即今言之,则庙庭享祀,足为之矣。此正时也。显命曰,臣之贱身何足言,而曾于摄行,亦有筋力不逮之时矣。上曰,摄行、亲行异矣。群下则于亲行,尤以为难矣。显命曰,虽无形见病患,而五日问安医官直宿,则尚未罢矣。上曰,为此之虑,则何不令朝象寅协,使予为无为之治耶?上曰,六日问安,当许之矣。显命曰,近来纷纭之事,可谓空穴生风。臣闻右相之言,左右相元非以其事相失,而彼此不得寅协矣。上曰,卿兄及洪领相、李左相当之,则岂有如此事乎?显命曰,时势异矣。彼时则易,而有顺风之势矣。一边之人,曾被谴斥,不敢放恣。今则咸造在庭,悚惧稍解,此其异也。上曰,今番事非旧习乎?显命曰,昨秋以来,一边之人,自以为大得志。其中稍峻者,则欲尽逐朝廷倚任之人,而独为之。自上若为荧惑,则岂不可闷,而今既洞烛,则是不过自起自灭耳。复何过虑之有耶?达夜酬应,臣窃以为,圣上过虑也。上笑曰,予使诸臣读书,而听之矣。岂以赵明履事,而达夜引接乎?予初未知学问、文学之有异。今于赵明履,始知之矣。尹光绍、赵明履熟于《朱书》。予以赵明履为有文识而已,亦非许以大器也。顷者尹光绍陈达后,问于申晩,则曰,此言亦有所见,不过圣上一转移之间耳,其言甚精矣。金尚鲁则曰,此似有慨世之意。赵明履则以为,臣亦有所怀,当一尽言之矣。承旨顾明履曰,若尽言,则亦未知所达之如何也。予闻此一转语,举措殊常,故不更问,而今欲处分,则政是渠得言之秋。予使之尽言,而终不尽言矣。枨也欲,焉得刚,圣人语也。予见欺于赵明履矣。予于其时以为,右相明日若入来,则必欲救赵明履矣。显命曰,赵明履略有文识矣。今番事,金阳泽之言,虽非矣,经幄之长,一疏论救,亦不异矣,而右相之不非,赵明履亦何可知也?上曰,大臣若是权奸,则面斥之,可也。今以儱侗不省事斥之,此于前史有之乎?左相之不叶于众心之由,予亦知之。重宰时,犹可推诿不担当,而三公则三台也,更于何推诿耶?此固左相过谦而自取也。赵明履以为,自前冬有议论云,右相亦闻之乎?应洙曰,年少辈议论,臣何以尽知之耶?下教如此,臣诚惶恐,而俄者原任所达诚非矣。凡事惟当观其是非而处之,今以无形迹之事,至以大得志,尽逐等说,抑勒太深,言何若是乎?上曰,此则右相之言是矣。不为随事论列,而如是为言,此岂有形影耶?此实卿务快之口气,卿其负之。显命曰,然矣。上曰,自外人观之,则彼此似有圭角矣。显命曰,臣详闻于右相矣。彼此各以所怀,陈箚而已,元无相失之事。右相通于左相,相议出仕,而左相适以病故,久不出仕,故彼此引入,似若圭角者然,而实则不然矣。上曰,左相于其时若即出,则必又谓之扬扬矣。左相之堂录及灵城事,即镇一边拂郁之意。右相若以为,此事如此,则必生葛藤宿趼,旧望异于新通,强而从之,则岂至如此乎?显命曰,右相形势,自不得不如此矣。上曰,予之责以第一等是耶?抑责之以第二等耶?应洙曰,臣实非与之相较也,只是各有所执而然。圣上于此事,不必如是责望也。上曰,此则右相亦有甚么意思之言也。上曰,看史之法,当设以身处其地。从古以来,为国事者,目下訾谤,何可顾乎?显命曰,此固是也,而岂易其如此乎?应洙曰,臣与左相,规模仿佛。今见儒臣之疏,亦有所瞿然者。自古大臣之被弹者,就事论事,无足怪也,而此则全无顾藉,语不择发,其在朝体,岂不慨然乎?今见别谕,开释备至。臣无容更加陈达,而殿下果为至诚敦勉,则左相亦岂不勉承乎?殿下每以起闹为闷,而惟当各随其事,而应之而已,何必大段贻恼乎?上曰,党习初虽似微,而终成机关。彼何恶于左相,而名是大官,故作为一大机关矣。上曰,臣下无据矣。朝南暮北,莫适所从之人,言之何为?如金阳泽则谴补宜矣。显命曰,此皆群下之罪也。上曰,赵明履以元景夏为不足数,故尹凤五则不救,左相则眇视,而名是大官,故发此举,此机关也。贾谊云云,亦可笑。元景夏资宪,则熙政堂叩头流血,故为之。其后以药院又加资,皆非予无端骤擢也。且正己而后正人,李裕身青鱼副学之说,绝为麤悖,故予罪之。然此与洪景辅所论,善入直之说,何如,而当即景,而不一伸其廉隅耶?应洙曰,殿下以臣当救赵明履,预为责教,臣诚惶悚,而凡三司,以言获罪,则勿论其言之是非,必请还收,乃是故例,而近来此亦废阁,诚慨然矣。今此经幄之臣,论事被谴,则玉署之长,安得不救乎?第其下款语,便一弹文,故殿下虽有此处分,行副学之出补云山,岂不过乎?虽以臣欲救为教,而朝体虽重,经幄之体,亦不可不念也。上笑曰,上款下教,重言复言,何其深听其言耶?应洙曰,殿下于近来,三司言事,处分从容,臣窃为幸,而闻日前金阳泽处分时,威怒震叠,声气太厉云。其言设有不槪于圣心者,固当随事可否,何以过费声气至此乎?臣窃忧叹焉。上曰,予于金阳泽,以为有其父而无其子也。元景夏逡巡而探君上之心,则鄙夫也,而元景夏何尝如此乎?予述篇以后,务为雍容,而金阳泽引见时,声气过厉者,盖光城家只有金阳泽一人。予之期待爱护,果何如,而今作此举,诚不胜慨惜伤痛,自不觉激恼于中。亦欲陟降之下闻,以致如此矣。若以前日言之,则此辈各有当律,不止于补外。自前论大臣而出补者,多是绝岛及机张、镜城等邑,而今此山阴、云山,皆是善地矣。应洙曰,金阳泽特与善地,臣等岂不知曲保之意,而虽云善地,既曰罪罚,则经幄之臣,联翩出补,实非美事矣。上曰,驱人于暗昧者谗也。诗云投之有北,有北不受者是也。金福泽以一二文字杀之,故予悔之。金阳泽初欲除机张,不忍使得土疾,移除山阴。赵明履将除珍岛,而金阳泽既为山阴,则赵明履之除珍岛,人将谓如不杖李匡谊,而杖宋翼辉,故改以云山。然赵明履尤非矣。金阳泽则坐地然矣,而赵明履则非矣。上曰,补外例多远地,而近来补外多近畿,此槪予渐衰,事有不知朝暮者。向来卿之自清州移骊州,顷者吏判亦补骊州,盖欲有急则必召,使之朝召夕至。赵观彬之补星州,亦有移洪州之意,此皆惜臣下之心,可谓君心戚矣。今臣下若知此意,则岂不感动乎?上曰,予不喜驳杂,故御制文字,朝臣所共知之外,一并删去。初则付之吴光运编次,而吴光运死后,与元景夏为之。向者元景夏推诿于赵明履,而近则无元景夏,故使赵明履为之矣。编次既了,有伊日入来之教,渠自心动,故饮助气者而来,然犹不能尽言矣。渠若不知而为之则已,知而为之则放恣矣。俗言醉中真情发,而赵明履则醉中,亦有所忍矣。显命曰,内局提调元景夏来城外云矣。上笑曰,不畏金阳泽逡巡之言,而来耶?来城外何也,欲以城外为一梯,而然耶?既承昨日备忘之后,其在分义,安得不来耶?显命曰,明朝药院日次,牌招,何如?上曰,元景夏从重推考,明朝牌招。出举条应洙曰,今此江原监司赵载浩状本中,道内各邑,勿论稍实、之次、尤甚,穷春种粮,专靠还谷。民间形势,万分切急,折半留库,朝令至严,而此等灾年,不可无变通。请留半中元数内,尤甚邑则三分之二,之次邑则折半,稍实邑则三分之一,特为加分事,令庙堂禀旨分付事,下备局矣。还上之折半留库,法意甚严,而民穷既如此,则亦不可不念。且他道各邑留库还上,既许加分。此亦尤甚邑则折半,之次邑及稍实邑,并令三分一加分,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应洙曰,湖西伯徐宗伋状启,亦陈本道昨年失稔,民穷春后益甚,救济之策,茫无所措,种粮之办,亦无其路。还上无论尤甚、之次、稍实邑,留库中,各限三分二加分,而五仓军饷留库米,最切急处,亦略略移转,以恤民穷事,令庙堂禀旨分付事,下备局矣。此亦依他道例,还上留库中,三分一许令加分,而山城军饷,亦令略略移转,以为添补分粜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应洙曰,各道还上加分之请,例多许题于报状矣。近来左相以还谷体重,皆令状请,故如是裁禀,而此外尚有未及状请之处。若或依前报请,则更令状闻之际,今已节晩,恐有后时之患。此后未到之处,虽或依前报请,依此例,直自备局,一体许施,何如?上曰,今已节晩,不可以禀覆,迁就矣,依为之。出举条应洙曰,黄海兵使赵虎臣报状中,谷山兼营将,病重不得巡点。莫重巡点,不可迁就,请依前例,代送虞候云。即今谷山府使既有实病,本道诸营将,皆方出巡点,他无推移之道。代送虞候,亦有前例,事当许施,而玆事自前虽皆报请,系关军务,有难直为题送于报牒,敢此仰禀。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应洙曰,杂科期日已迫,而司译院提调申思喆,以宗簿寺提调,校正厅进去。不可不及时变通,故今方陈疏,而亦未入启,事多窘急。今姑许递,其代使之口传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应洙曰,忠清监司李昌谊特教催促之下,尚无动意。除拜已久,前后开释备至,原任大臣,亦缕缕陈达,至以得人为言,则今无更为撕捱之端,而湖西伯交龟亦甚急,更加各别催促,使之不多日内辞陛,何如?上曰,尚无动意耶?推考,更为申饬。出举条应洙曰,日势已暮,庙谟虽不得尽为禀定,而亦有所闷迫者,敢此仰达矣。首揆引入已久,左相行公时,庙务之稍紧者,一倂留置,以待首相之出仕。今则左揆又出江外,臣何以独为担当?况病亦难强,大小公务,积滞甚多,岂非万万可闷乎?今日特下别谕于两相,国事诚幸。伏望各别敦勉两相,期于趁速造朝,即臣区区所祈望也。上曰,庙务留置者何事也?应洙曰,紧务留待首相矣。上曰,向者大礼时见之,领相衰则衰矣。应洙曰,领相病势,今已差歇,而引入已久,呈辞度数渐多,此亦可闷矣。显命曰,领相外貌,虽若衰谢,而精力则难及矣。上曰,然乎?若鲁曰,臣待罪外邑,未满二旬,民间疾苦,未能详知,而大抵骊州,处于大江边,被灾惨酷,民间遑遑特甚。今虽抄饥设赈,劝农之政,惟在于还谷之均分,而本邑还上无大米,只是皮租、豆太,通计为一万三千馀石,而折半留库,则分给只六千馀石。当此凶年,六千民户中,受食者近五千户。以此还租,无以接济。今虽加分留库中三分之一,亦难救其万一矣。本州以两陵寝所在之地,民穷至此,则不可不别为顾恤。忠州杨津仓米一二千石,特为移转,仍留作还上,则似宜矣。俯询大臣而处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应洙曰,上游水边,骊州与忠州一也,而骊州则无米还,若移转捧留,以为目前救民之资,且为日后缓急之需,则无妨矣。杨津仓米一千石划送,以为添补本邑还上,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骊州两陵寝祭官,自京不为差送耶?予欲一问之矣。若鲁曰,宁陵祭官,自京差送,而英陵则骊牧为献官,齐、厚陵亦如此矣。上曰,忌辰祭官亦然乎?应洙曰,然矣。若鲁曰,工曹例有出送郞官,收税船只之事,而江华无帖文船亦在,欲为征税之中矣。江华留守韩显謩捉囚曹吏,至于重杖。船税当否,不须言,六曹异于该司,京外自有体例,则初无文移,直为推治,事体未安。江华留守韩显謩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荣鲁曰,刑判陈疏不出矣。上曰,大司寇有故,则小司寇进参,载于《续大典》矣。上问若鲁曰,卿为关西句管堂上乎?关西民事如何云耶?若鲁曰,臣见关西武弁而问之,则疠疫大炽云。饥馑之馀,例有疠疫,所闻极可矜闷矣。若鲁曰,京中流丐,申饬还送本土事,曾有定夺矣。闻近日议政府、吏曹等处,多有留住云,令京兆一一访问,自赈厅给粮还送之意,申饬,似宜矣。上曰,此何处流民也?尚星曰,闻近来流丐颇连续,而岭东则因道臣之论报备局,自京兆捧甘五部,给粮下送矣。此外流丐之在京者,勿论岭东与他道,分付京兆与赈厅,一体访问后,给粮还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使注书,招入春坊上下番,上曰,下番则屡见之,而上番新入矣。东宫文理果何如?金尚喆曰,臣之入直,今五日矣。入书筵五次,召对四次,而东宫若小有倦怠之意,则臣等亦有揣知之道矣。东宫即今则所读音诀甚顺,未见有倦怠之色矣。上曰,诵读有平熟意思否?尚喆曰,告栍之际,勿为高出,曾有下教,而窃瞯近日诵读无碍,不得不出高栍矣。至于《通鉴》,尤可见睿学文理之日将。字音虽或有不通处,而凡于句绝处,未尝有错误,此甚幸矣。上曰,读几遍则熟乎?尚喆曰,至第二遍则熟矣。臣等以悬吐册观之,东宫以无吐册读之,而误读处日渐少矣。至如王蠋、王孙贾等事,颇似有倾听底意思矣。上曰,于此等处,可以知之矣。下番亦见其有长进乎?任玮曰,臣出直三日入来,则东宫所读,显然有胜。盖初则读至数三遍,或四五处有碍,而今则读数遍已无碍矣。上曰,殿讲欲为之,而有温绎之规。恐其因生厌怠,只使之连日课读耳。玮曰,昨日适值休日,《论语》则宫官讲一章,《通鉴》则宫官读一段,反复论难之际,东宫向宫官而坐,似有倾听之念,此诚万幸矣。上曰,此可见其有长进也。前则不复顾见矣。玮曰,昨日下问相如绐秦王取璧事,臣等仰对,而近来则如此论难时多,万幸矣。尚喆曰,东宫又问齐王灭宋,而骄有南侵楚之事,而及燕伐齐,何为遣淖齿救之乎?臣陈达战国时朝离暮合之事,而此可见睿学之渐就矣。上笑曰,能深看矣。讲规定后,未知其意,果以为何如也,今则知其为必可为之事矣。玮曰,即今读十五遍之间,如前五遍之顷矣。上曰,若不入意,三十遍口读,亦何所益?与宫官读之时,胜于常时三十遍矣。上曰,有亲爱宫官之意否?尚喆曰,臣等讲读文义外,不敢有上下酬酢,何敢知也?上曰,讲书时,随问随答,则自宜有亲亲之意矣。尚喆曰,不敢知有亲亲之意,而随问随答,则未见有厌苦之色矣。上曰,然则好矣。玮曰,前则英音似欠洪畅,近来渐觉通亮,此诚大幸。上曰,常时声音不畅,而今则通畅云,幸矣。尚喆曰,召对十八番读过时,频进茶饮,而进茶即读,恐生滞症,此为可闷矣。上曰,私家小儿,亦有过饮水者耶?玮曰,私家亦或有频饮水者矣。东宫近日则读书口顺,故茶饮不过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