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日
编辑○〈座目及记事缺〉
11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柳复明〈病〉。左承旨赵明履〈病〉。右承旨赵荣鲁〈坐〉。左副承旨李鼎辅〈坐直〉。右副承旨严瑀〈坐直〉。同副承旨李裕身〈病〉。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益普〈仕〉朴性淳〈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初昏至二更，有雾气。
○赵荣鲁启曰，文学李衡万承牌来诣阙外，而家有拘忌之疾云，斋宿后肃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鼎辅启曰，同副承旨李裕身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鼎辅曰，大臣入来，备局堂上中如有禀定事，亦为入来。
○李鼎辅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右议政郑锡五依下教，率备局诸堂来待矣。传曰，诣阁。
○传于严瑀曰，大殿世子宫法讲未及毕之前，当禀继讲，而即今世子将垂毕法讲，而不禀继讲，侍讲院骇然矣。方当惜寸阴之时，如此而将劝讲元良乎？侍讲院诚乡暗矣，待开门问议于领相，即禀继讲。
○赵荣鲁，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司书闵百祥连日入直矣，扫坟下直出去，兼司书赵载德在外，说书任玮陈疏受由，兼说书未差。下番将未免阙直，势当以上番姑降入直，而兼辅德未差，弼善尹志泰在外，兼弼善赵明鼎，兼文学黄景源以本职入直，玉堂文学李衡万连呈辞单，不为行公，文学李衡万，即为牌招，姑降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回还陈奏使赍来礼物移准正贡事，礼部咨文，今已出来矣。今此谢恩兼圣节，冬至正朝使赍去礼物原单子中，三节日物目下，以前方物移准悬注，付标以入。而方物移准谢恩御前黄画龙表筒一，袷绡袱分合具，令该曹急速措备，文书亦令承文院撰出，何如？传曰，允。
○同副承旨李裕身疏曰，伏以臣待罪边邑，奉职无状。逆竖潜踪出没，而臣不能纠捕，奸民冒禁犯越，而臣不能诇察。揆以邦宪，合被重诛，台勘吏对，皆臣自速。虽蒙圣慈曲庇，旋赐甄叙，而惶愧之心，久而罔措，杜门追讼，念绝当世矣。不意银台除命，忽下于巡牌复命之际，身入阙庭，逃遁不得，冒没趋肃，有䩄面目，追陈自讼之章，悉暴难冒之私。而见格僚议，未彻睿览，黾勉在直，悚蹙靡定矣。昨伏见持平安允行发启，论闵光遇收资事，而殿下即允其请，臣于此，尤不胜反顾惭惶之至。臣之莅边府，未准朔径递，与光遇等，台臣之不并举臣名，虽未知有何忌避之端，而执法之论，既及于一体之人，则臣安得幸其独漏，晏然于职次乎？玆敢露章自首，径出禁门。伏乞圣明，特察臣危迫之恳，亟收臣所授资级，以重公格，以谢台议，不胜万幸云云。传曰，既览厘正之后，更无撕捱之端，同副承旨之章给之，牌招察任。
○丙寅十一月初二日未时，上御欢庆殿。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右议政郑锡五，左参赞金始炯，兵曹判书元景夏，行副司直李益炡，汉城右尹金尚鲁，右副承旨严瑀，假注书朴性淳，记注官崔鸣玉，记事官李万恢进伏讫。锡五曰，近日圣体若何？上曰，大体则愈矣。锡五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差胜后一样矣。锡五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无事矣。锡五曰，首揆之病，有向减之渐，召试将观势为之。而犹未至于完复，故今日不得入侍，禀定之事，臣往复相议矣。上曰，时急者，栅内卜物也，卿等闻之耶？锡五曰，臣见举条，而方欲草记奏达矣。有入侍之命，故往复于首揆而登对矣。燕卜之在栅内者，今因使臣所达，更令出来，则朝令不无数改之嫌，而平安都事，不可不当日内发送矣。上曰，诸臣之意，何如？始炯曰，朝令既下，旋即变改，则不无颠倒之嫌，而举条中使臣所达，果详悉矣。领卜官既令出来，只以卜物置栅内，看审无人，岂无閪失之虑乎？即今事势，出栅之外，无他道矣。景夏曰，目下事势，不可无变通之道矣。许多货物，积置栅内，以待节使之入去，则累月留滞，必有偸窃之患。且岁币与燕卜，交付转输之际，亦不无彼此窘迫之患，臣意以速令出栅为好矣。益炡曰，臣亦尝往来于节使之行，而以其事势言之，多有掣肘之端矣。使行入栅后，燕卜使之出来，则新旧卜物交付替输之际，恐有乱杂之弊，亦不无使行迟滞之患。腊月卄八日入燕之限，岂不窘急乎？臣意则促送都事，速令出栅为好矣。尚鲁曰，臣意亦如兵判所达。今番则事势所拘，虽不得不先许出栅，而此后则严立科条，必使使行领率燕卜，同时出栅，俾勿引此为例，似好矣。上曰，其令禀处者，尧、舜取诸人以为善，其或有善道，有此下教。今闻所达，不过前日追后延卜之例也。此路一开，后弊难言，朝令数改，亦第二件事，其令置之，冬至使我境勿拘常例，其令即为前进。今者下教，非为此使之书状，盖为栅门无时之开。三使臣则领其岁币，仍为前往，而因其开栅，令本道都事着实点检输来事，分付。始炯曰，金尚鲁才于宾厅，以栅门之连开为虑，此言是矣。义州之民，例因开栅，多有弊端矣。尚鲁曰，所谓栅门买卖，乃是彼此商贾辈大利所在，故素称难禁。而今番则燕卜出栅，比前必将纷沓，尤不无可虑之端。此一事，严饬都事，使之各别禁断为宜。故俄以此意，酬酢于宾厅矣。景夏曰，宰臣所达诚然，节使与卜车交相出入之际，如或纷沓生奸，则必有彼中贻笑之虑，此亦有关于纪纲，似不可不虑矣。锡五曰，令湾尹与都事同为严饬，似好矣。上曰，依为之。都事之入送栅外，盖所以严堤防，栅门买卖，一切严禁，渡江后眼同湾尹，严加搜检，可也。〈出举条〉锡五曰，冬至使臣，以公货请得之意奏达，有令庙堂，禀处之教矣。使臣所达虽如此，无事之行，每以公货许贷，则其势难继，臣问议于首揆，则亦以为置之无妨矣。上曰，八包之数，前为十三万两，而今不过二万两，则此似切迫矣。景夏曰，无名之公货，何可每每给之乎？今番虽有许给之命，臣则不敢奉承矣。上曰，使行之有事无事，姑舍勿论。以禁缎后八包之难充，许贷官银，则殆近于禁缎之给代，有关后弊，事体亦涉如何，似不可许矣。诸臣之意亦何如？始炯曰，不时有事之行，虽不得不许贷官银，而循例节使之行，何可每每许贷乎？大臣所达，恐为得宜矣。益炡曰，使行既非有事之时，则公货许贷，有关后弊。果如大臣、重臣所达，而使行到彼后，应为需用之数，猝难减之，而既无公私货，则行中无以措手足矣。闻今番使行，八包将未满二万两云。使臣之请得公货，似出于事势之迫不得已。而曾前循例无事之行，间有许贷之事，故今使臣所请得，如此矣。尚鲁曰，圣教诚然矣。不分有事无事之行，而每许官银，则此后将成应给之例。以使行则虽切闷，而以后弊则恐难许之矣。上曰，予之使之禀处者，以使臣闷迫之故也，而诸臣之意既如此，置之，可也。〈出举条〉锡五曰，以咨文事，有郞厅拿处之命，此亦臣等不察之致，臣诚惶恐矣。上曰，到备局后，回公为宜，而此不过体例间事耳。景夏曰，臣有职掌所管，敢此仰达矣。经理厅畿内移转，过限不纳，而数多者拿处事，曾已筵禀蒙允矣。春间使之输纳，则谓已捧留库中，而农务方剧，人马调发，多有民弊，稍俟农歇来纳之意，再三頉报，故不得已许之矣。今冬节已深，尚无一石来纳之事。今年畿内年事，凶荒若是，散给民间，则过限不纳，诚无足怪。既曰捧留库中，而尚今不纳，此必是以未捧为已捧，瞒报延拖之致，当该守令，并拿问，何如？上曰，不请而捧留骇然，依为之。〈出举条〉大臣、诸臣先退。传曰，凡师傅、宾客，行相见礼，然后乃有举行之事。而今知中枢李縡，名虽辅养官，一不上来，亦不行相见礼，则停其胄筵，以循例停朝市禀，可也。而措辞以禀，其涉不察，当该侍讲院官员，从重推考。〈出榻教〉传曰，知中枢李縡，其虽过执，恬雅为操，乡居修学，一欲致之。今览礼单，深用怆悼，凡诸等事从厚举行之意，分付该曹。〈出榻教〉上曰，顷闻户判上来云矣。果入来乎？瑀曰，使家僮呈疏，故还给，而闻来到江村矣。上曰，予以为其为人从容，无过举矣。今番举措，予实未知，虽以义理之未伸为说，前此十馀年，亦不行公乎？仍传曰，户曹判书闵应洙，几番申饬之下，尚无动意，事体分义，俱涉寒心。方欲饬励，今闻来到郊外，家僮呈章，而政院不捧云。此何所执？此何道理？其若不仕则已，以一时饬励，不知自反，便若自划，亦若高蹈者然，君纲因此而坠矣，臣分自此而隳矣。若此不已，其臣设或有不是之事，其君含默不言，而后朝廷乃可有臣，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使户判若不即日入城，将至于纲不纲法不法，更为从重推考，其令即为入城。〈出榻教〉瑀曰，吴彦宾事，顷日有令承旨考出之教，而狱案在于金吾，且有捧招草本，参互考出，似或详尽，故敢达矣。上曰，令该府详考登对时，禀处，可也。〈出举条〉传曰，宪臣所请闵光遇事，初虽疑之，此非相持者，故允从。更觉之，《续大典》所载，即十朔内图递者也。闵光遇则非图递，即特递，而既非《大典》之意。此路一开，不无纷纭之弊，亦非信法之意。此由于宪臣，只知十朔之限，不觉图递特递之异者也。既觉之后，不可知其谬，而仍其法勿降其资事，分付。〈出榻教〉上曰，南齐极上来乎？瑀曰，新迎便闻之，则渠闻军门调用之言，九月后离发上来云，非久似当入来矣。上曰，北阃欲为率去云，故予止之矣。遂退出。
11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柳复明〈病〉。左承旨赵明履〈坐直〉。右承旨赵荣鲁〈坐〉。左副承旨李鼎辅〈坐〉。右副承旨严瑀〈坐〉。同副承旨李裕身〈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益普〈仕〉朴性淳〈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鼎辅启曰，大司宪沈錥，执义权相一，掌令崔逵泰，持平李养源在外。掌令一员未差。持平安允行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裕身启曰，即伏见平安兵使李日跻别谕有旨祗受状启，则许多措辞，无他要紧论列，只以与道臣无相失之意，张皇为说，殊失状闻之体，原状启还为下送，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辅德兪彦述，因昨日下教，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校理黄景源，副校理赵明鼎，谓有情势，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李鼎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以方物封裹望筒，传于李鼎辅曰，依昨年例入之。
○传于李裕身曰，今番方物苎布，比前稍胜，此后依此举行。
○李裕身启曰，明日翰圈人召试时，承旨一员当为进参，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右承旨进去。
○又启曰，明日翰圈人召试时，领、监事及馆阁堂上、春秋馆堂上，并待开门牌招，对读官拟望人员，亦为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黄景源，副校理赵明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裕身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假注书魏致亮书启。臣敬奉圣教，传谕于议政府领议政金在鲁处，则以为，贱疾大势虽歇，馀症尚苦，未离枕席，姑未得承命，不胜惶恐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裕身，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校理吴彦儒，副修撰洪益三时在京畿广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依启。
○严瑀，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阙直，已至累日。而司书闵百祥受由在外，兼司书赵载德在外，说书任玮陈疏受由。兼说书未差，他无推移之员，势当以上番姑降入直，而兼辅德未差，弼善尹志泰在外，兼弼善赵明鼎，兼文学黄景源，以本职入直，玉堂文学李衡万，家有拘忌之疾。院中只有辅德臣彦述，非但连日阙直之未安，当此镇日开讲之时，讲官之不备，尤涉未安。在外人员，似当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明履启曰，因侍讲院草记，下番阙直，已至累日，在外人员，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未差之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在外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在外人员改差，政官牌招开政。
○李裕身，以兵曹言启曰，去十月朔各厅堂下武臣等试射，连因有故，今已逾月，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都监分授都城彰义门南边、社稷后近处、敦义门北边合三处体城改筑处，女墙今已毕筑，而涂灰则当此日寒，有难始役，待明春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中军洪德望身病甚重，不得已许递，其代当为差出。而军门亚将，为任不轻，在京无故可合之人乏少，在前如此之时，多以外任启请差出矣。春川府使赵德中，中军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咸镜监司状启，洪原居内奴毛同等渰死事，传于赵明履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海兴君橿疏曰，伏以臣猥膺专对之命，将不日辞陛。连值淹病，不得请暇省墓。当此远役，不胜霜露之感，而臣之先茔，在于杨州地，距臣去路咫尺之间。伏乞圣明，天地父母，特许臣暂时历省，以伸人子至情，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陈历省焉。仍传曰，浇奠床备给。
○教奉朝贺尹阳来书。王若曰，耆算过七又四，方喜朝有老成，逊牍至再而三，肆轸礼以进退。表予尊年之意，遂卿谢事之情。惟卿，清白家传，孝友天赋。聪明淹博，文词可以焕猷，敏达忠勤，才器足以需世。贤关倡卫道之论，一封琅玕，大策寓匪风之思，三千礼乐，居然妙龄之嵬第，粤在先朝之盛时。自堂后摄笔之班，深被眷遇，逮台端秉简之日，独持风棱。六七人与校东文，盖极一代之选，十数年久掌王诰，克称三字之衔。惟内外望实俱宜，顾前后夷险不择。任以周咨，责以专对，夙诵诗三百篇，小而字牧，大而藩宣，何愧良二千石。秩宗参贰，邦礼赖而克修，宰班旋超，朝论倚以为重，嗟哉世变之罔极，澟乎卿身之几危。万里效原隰之劳，那知以功为罪，四载罹荐棘之祸，所贵随遇而安。迨予嗣服之初，特霈赐环之命。起之于绝徼荒塞，生入玉门之关。宠之以水部薇垣，屡虚宣室之席。虽风霜震薄之后，何曾操履之或渝。而关峡斥补之行，秪缘情志之未暴。渔阳服清净之化，麦穗腾歌，彭泽赋归来之辞，松菊入梦。间因小丑之称乱，暂烦大府之分忧。雅志已倦于簪缨，每怀长往，利器夙别于盘错，曰笃不忘。寇平仲才优剸烦，北门增锁钥之重。富郑公力殚赒饿，畿民得衽席之安。肆循佥谐之谋，进跻八座之列。兼管枢要，辞命鞅掌，无一日之闲。迭长京兆，刑官剖决，扫十年之案。至若箕藩之罢除频复，亶为雪山之来去重轻。俾掌邦财，地部有数年之蓄，历按藩节，田园无一亩之增。劲确之守，周通之知，咸推全才文武。孤弱之植，肮脏之性，其奈平地踢拳。中间之跋疐虽频，终始之眷注靡替。擢之金吾崇秩，一世耸观，畀以司马重权，三军增气。卓茂恩承茅土，予欲遵汉朝褒德之规。疏传年迫桑楡，卿则申《礼经》致事之请。旧人图任，喜黄发之无愆，温批靳兪，久素志之莫副。属寡躬继先而入社，见老臣扶疾而登筵。君臣唱酬，七言之联句焕烂，古今引比，数字之陈戒切深。白首丹心，有慕昔贤之款款，秋堂夜烛，至今往事之依依。间者搢绅之联章，慨然弹冠而为首。明十年几晦之义，热血危腔，扶一世将颓之纲，只手孤柱。虑时论之或激，邮罚薄施，俄宿趼之复除，甄叙特降。方俟造膝之有日，遽申乞骸之前言。嗟旧臣之无多，岂有许退之志。亮遐情之难挽，思轸安老之方。有官便同无官，几叹枫陛之阻隔，驱使不如礼使，要遂林泉之优闲。肆推体下之仁，特副由中之恳。百馀年仅有一二事则旷稀，三重臣才逾七旬去以次第。园林台榭，纵宜暮年之养疴，军国机要，那堪中朝之兴想。矧今艰虞之溢目，亦知去留之均忧。世道时事之罔涯，予岂安丙枕之寐，君德政务之有失，卿毋替申告之谋。尚有月朝之规，可展时觐之礼。求厥四十年志业，曰忠曰廉，敷玆累百言丝纶，惜老惜去。故玆教示，想宜知悉。赵明鼎制进
11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柳复明〈坐〉。左承旨赵明履〈坐直〉。右承旨赵荣鲁〈坐〉。左副承旨李鼎辅〈病〉。右副承旨严瑀〈式暇〉。同副承旨李裕身〈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益普〈仕〉朴性淳〈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夜一更，流星出昴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二更，流星出参星下，入巽方天际。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赤，光照地。
○李裕身启曰，大司宪沈錥，执义权相一，掌令崔逵泰，持平李养源在外。掌令一员未差。持平安允行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春坊上下番俱空，事涉未安。说书任玮由限已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赵荣鲁启曰，今日召试时，对读官中时无职名人员，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荣鲁曰，皆入来则承旨来诣于明政殿后，书题当下矣，以此待令。
○又传曰，此是殿庭试取，日已晩矣，各别催促。
○又传曰，屡次申饬，而家家尚此寥寥，政院不知号令而然耶？
○又传曰，曾于左承旨许，已为下教矣。昨观儒臣气色，今日若是而然矣。纪纲骇然，若此则事过后当万户补外，以此知悉，而各别申饬。
○又传曰，儒臣亦如政院，即今方在静摄中，问安事体，其亦不知乎？
○又传曰，万户补外之教，出于申饬之意，拔之静摄中如此乎？此后政院问安，玉堂则拔之。
○又传曰，今日以儒臣而如此，政院不知申饬耶？
○又传曰，纪纲解弛，各别申饬，皆入来后即为禀达。
○又传曰，当下书题，试官以下先拜。
○又传曰，尽为收券后，直为诣阁。
○又传曰，或已尽收券，或时已过，则即为诣阁。
○传于李裕身曰，持《古镜重磨方》，承旨、儒臣诣阁。
○又传曰，左承旨同为入侍。
○有政吏批，判书郑羽良召试试官进，参判沈圣希牌招进，参议赵载浩传旨未下，同副承旨李裕身进。
○吏批启曰，判书郑羽良召试试官，方入试所，参议赵载浩牌不进传旨未下，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年九十妇人令该曹抄启封爵事，载在《续大典》矣，年九十妇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尹汇贞为大司谏，曺允济为掌令，赵明健为弼善，洪乐性为司书，李台重为兼辅德，闵百昌为兼司书，朴大源为敦宁判官，朴弼均为春川府使，李聃锡为长兴府使。
○兵批，判书元景夏召试进，参判朴弼均呈辞入启，参议朴弼正病，参知郑亨复入直进，同副承旨李裕身进。
○兵批启曰，新差小儿坡权管南致兴呈状内，老母素患痰病，近又越添，时月之内，差复无期，决难远离赴任，斯速启递云。亲病既如是危重，则边上重镇，不宜久旷，依例罢职，准期不叙，何如？传曰，允。
○以金尚迪、金翰运、赵德中、尹志泰为副护军，闵百祥、任璞为副司果。
○吏曹口传政事，检阅单李德海。
○赵荣鲁，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官员承命，王世子继讲册子，往问于师领议政金在鲁。则以为，谨考列圣朝在东宫时讲册前例，则先后次第，或各不同，似由于冲年壮年之有异。《大学》后进讲《论语》，大抵皆然。而臣意则《论语》例当并注，讲诵注说，多有深奥艰晦之处，恐不如《孟子》之只讲正文，平坦明白。且列朝亦有《小学》继讲《通鉴》，或不待毕讲，继讲他书，而《通鉴》则仍为兼讲之例，此例亦似合宜，惟在上裁云，敢启。传曰，已下教矣。
○李裕身，以刑曹言启曰，去十月二十八日冬至正使、副使入侍时，传曰，湖南税米、税船添载之意，曾有受教。则顷者秋曹草记中，以于义宫税米事，因一邑乡色之呈诉，以开无前之路。顷者不能觉得，而因该宫入启公事乃觉。问gg事g之骇然，莫此为甚。该曹草记，其亦不察，其草记勿施。此亦关系纪纲，不有受教，猥滥呈诉之乡色，严刑一次下送事，命下矣。当初猥滥呈诉人税米监官郑道晃，既已严刑一次，依传教下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持平李养源疏曰，伏以虮虱贱臣，抱病穷谷，无一善状，而因缘欺盗，滥被洪造。七八年间，塡窠苟充，除目频烦，居常惭惧，无地容措。其所日夜冀望者，惟在朝廷，察其空疏，不复检举，获遂沟壑之愿矣。不谓误恩愈往愈加，复除臣以司宪府持平，召命特下，臣祗奉圣旨，惊骇震掉，若陨渊谷。臣之本末情状，曾于谘议承召之时，猥以文字自列，天鉴固已俯烛无馀。不知圣明何取于臣，而恩礼之加，一至于此哉？臣诚惶惑，罔知攸为。臣性本愚鲁，少无才学之称，区区志业，只是侥幸科第，荣门户资衣食而已。不幸夙婴奇疾，自分废弃，十年穷居，其所从事者，不过章句之末，而亦不能粗解义趣，直是天地间一庸人耳。只缘所居适近儒门，时或往还，故好事者执其疑似，自相假借，认虚为实，指无谓有，一误剡牍，便作别人，毕竟贤愚无别，举措失宜。遂使谏议行道之职，委弃于草莽粪土之贱，臣之饰虚冒伪，揽窃恩宠之罪，在所难逭。而古今天下，宁有如许一大变异事乎？臣于是，惕然恇惑，瞿然羞缩，直欲逃遁无路，钻地不得也。且念国朝故事，非文学发身而膺是选者，皆当世之宿德宏儒也。如臣至愚极陋之人，白徒起身，有何才德，冒羞忍耻，偃然承当，甘心矫诬之罪乎？一时之观笑，固不足惜，传之来世，而国家名器之轻，始自今日云尔，则其为圣世之累，何如哉？臣之前后所叨，其在贱分，无非分外。而职名之稍近荫涂，则臣几尽谢命，粗伸世臣之义，至于匪分之职，不称之服，虽万被辜恩违命之诛，决知其不敢当也。名实跖盭，踪迹狼狈，虚名不可以应实用，则羞愧而不敢进者，亦其情势之固然也。非敢故为偃蹇之态，沽名索价，以资媒进取宠之阶也。臣之蒙恩，已至累日，而席稿私次，一向泯默。虽出惶恐之意，因循迁就，久冒匪据，亦添臣之罪戾。玆敢冒死哀鸣，祈还贱分，而自知僭越，不敢毕辞。伏乞圣慈，察臣空疏，谅臣悃愊，亟收除命。且绝召旨，使臣蝼蚁微物，得与含生之类，涵泳圣化于草泽，则岂非天地生成之大恩乎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恳。尔勿过辞，从速上来。辅我不逮，导我元良。
○大司宪沈錥疏曰，伏以臣于顷日，猥被召命，自揆贱分，终不敢为冒承之计。积犯违逋，殆不识义分之重，邦有常宪，罪在罔赦，而乃伏蒙天地之仁，父母之慈，俯加哀怜，曲垂生成之泽。特许撤还史官，仍递匪分之职，俾蝼蚁之贱，得以安意毕命于畎亩之间。臣于是，祗不胜其惶陨感祝，镌刻心骨，而惟是成均猥衔，未获并卸。窃拟更申血恳，以蕲矜许，而文字屡渎，亦甚惶恐。方此缩伏兢惶之中，又伏承宪府新除之命，臣诚惊惶震掉，益不知所以自措也。臣于前后吁号之际，每以死不敢逾越常调本分之意，沥血陈闻，竭尽无馀，庶几天日之下烛。而今此除旨，又下于千万梦寐之外，此莫非臣精忱浅薄，区区肝血之恳，卒无以仰格于盖高之听，而误恩之降，辗转至此。臣之自欺欺天之罪，愈往愈甚，虽灭死万万而莫之赎也。仍伏念，国家用人所系非轻，虽微官末职，亦不宜滥授。今乃以如此千万不近似之人，塡充如此千万不近似之职。誊诸政目，播之四方，臣身之被人骇笑，有不足言，而名器之亵猥，朝政之玷累为如何哉？一日虚縻，增朝廷一日之羞。闷塞皇灼，求死不得，玆不得不冒昧自列。伏乞圣明，俯赐照烛，将臣所带职名，并行刊改，俾臣得以粗守微分，没齿田野，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一欲致卿，非特惟昔年，追惟先卿，则卿之一向迈迈，是岂恒日所料也哉？噫，卿之质实，知已深矣。顷者许副秋曹佐贰，亦申卿护养，予已恕卿，卿何不恕我？岂徒辅我，导我元良，为先务。此时思卿，其尤一倍，卿须顾今小子之殷勤，追惟先卿为国之心，安心勿辞，即日幡然，用副日夕企待之心。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丙寅十一月初四日未时，上御欢庆殿。翰林召试课次入侍时，领事金在鲁，弘文提学元景夏，同春秋郑羽良，右承旨赵荣鲁，对读官黄景源、赵明鼎，假注书朴性淳，记注官崔鸣玉，记事官李万恢进伏讫。在鲁曰，近来圣体若何？眩气其果差愈乎？上曰，日寒则有加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差胜后一样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无事矣。仍命课次。上曰，杂而作轴乎？近来召试甚违拒，故连出策文矣。今则出制书题，果何如耶？在鲁曰，好矣。上曰，初张则读题，可也。参考可否之际，至七天文初头，只书帝曰，而不称若曰下有濬哲文明之句。在鲁曰，此句不知表人事矣。羽良曰，虽然不无好句，且可见其能文手段矣。明鼎曰，此作决非不知表人事之文，而人皆有欲落之意，故故为如是。若因此而落之，则适中其愿矣。上曰，此则儒臣之言过矣。明鼎曰，臣何敢欺罔乎？外议皆以见屈为幸，而不望其得参矣。在鲁曰，大抵有如此物议矣。上曰，然则过甚矣。若如前日翰林，则岂有如此之意乎？此文第抄之，可也。至九天文，有南薰殿之句。上曰，气象好矣。景夏曰，此文似为壮元矣。毕考定等第后，上亲为拆封，则壮元乃李德海也。上曰，此则非厌避而作者也。景夏曰，然矣。李德海素有文名矣。明鼎曰，累次被抄于节制矣。上曰，然乎？羽良曰，素有能文之名矣。上曰，其文果善作矣。上坼帝曰文之秘封曰，过甚矣。郑恒龄也，此人岂不知表人事，而有濬哲之句乎？在鲁曰，恒龄岂有故落之意乎？但意思横驰，而有如此之时矣。拆榜讫。上曰，合考亦拆封，可也。郑弘淳以下宋莹中、朴相德，皆见落乎？李世泰亦落矣。景夏曰，岭南人本无四六工夫矣。上曰，前者赵暾，予拔之矣。景夏曰，以妄发拔之矣。上曰，李德海果善文矣。艺文馆圈点入者，郑恒龄乎？至于尹东星则应入者也。景夏曰，榜目则使之出外书之乎？上曰，兪对读官试券，先为持出，可也。上曰，居首人，口传付职事。〈出榻教〉在鲁曰，召试了当，史官有馀矣。前奉教李毅中，决科已久，年纪亦多，座次为首，史草已尽修纳。此后虽或更付，徒费撕捱。且其文翰优长，合于词选。升六，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臣于节使请得银货之事，有所不安者，当奏达其委折矣。向者圣教有若以臣为既许还塞，而当初上使之来见臣也。臣无许之之事，但以持难之意答之曰，此非但曾有定式，虽欲刮出，决未满万两之数。若以数千两许贷，则似不适于用。且右相本来守约，必不快许云云。其后右相之往复相议也，亦无专防之事。但以禀达商确为言，右相亦不无从略许施之意，而猝当入侍，直为防塞矣。上曰，其时问之，则领相有观势为之之意云。故予以为，领相犹不无私情云矣。在鲁曰，今日对读官只推之命，晩后始下，故自尔迟滞，而玉堂勿问安之教，诚过中矣。上曰，予每有躁意，《自省编》亦有惩此之意，而今日事亦未免躁矣。然而玉堂之今日事太非矣。忽自直中无端撕捱，今日召试几乎未成，将使外间召试作戏之心，得遂人臣事君之道，岂可如是乎？在鲁曰，此非避召试之意也。昨有春坊重推之命，故径出陈疏，以为承批自申之计矣。上曰，兼官亦必撕捱乎？在鲁曰，虽兼官，亦必参确于进讲诸节，则严教之下，似不可独为晏然矣。景夏曰，昨日儒臣陈疏径出之时，姑不知有召试之令，则其岂有规避之意而然乎？今日圣教终似过矣，即为拔去宜矣。上曰，今闻所达，始觉予误认矣。玉堂勿问安之教，拔之，可也。〈出榻教〉在鲁曰，咸镜监司李宗城下去时，请得辽军木百同，以为试射赏格之资，而有令庙堂许施之教矣。此虽有一二前例，而常时辄皆援例请得，则便同无名，实为难继。且辽军木一年所捧，不过六十馀同，而一年内应用亦多。虽欲以百同许给，决难责出，故诸议多以防塞为宜，而当此朝家轸念北关之日，有难全塞。或以四十同许给，未知何如，右相则犹以四十同为难矣。上曰，吏判之意，何如？羽良曰，四十同亦似多矣。景夏曰，关西凶荒孔惨，方设赈，以辽军木划给北道，俾用赏格，实为无名。故前以重难之意仰达，今无可达矣。上曰，即今北道事，异于他时。三十同给之，可也。〈出举条〉在鲁曰，北伯落幅纸三百轴之请过多。故臣与右相相议，只以五十轴许给之矣。羽良曰，臣以宣惠厅事，有所仰达矣。湖西厅木同乏尽，贡人辈八月当给之物，尚未上下，故贡人逐日呼诉。闻兵曹蓄积有馀，以一百五十同贷送之意，与兵判相议，则兵判持难。此不过还报之物，特令许贷，何如？上曰，领相之意，何如？在鲁曰，兵判所以持难者，虑或有未捧之弊故也。若于数月内即偿，则贷之似无妨矣。上曰，贡人亦都民，依所请许贷，可也。景夏曰，若有许贷之前例则许贷，而百五十同所请之数太多，以百同许贷，何如？上曰，依为之。羽良曰，百同如有不足于用，则当更为禀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景夏曰，禁营马太甚不足，将无以继给。惠厅太五百石，俾令许贷，何如？羽良曰，惠厅本无所储，将何以称贷乎？考见文簿，如有推移之道则当许贷，而五百之数则决难准许矣。上曰，参酌施行，可也。〈出举条〉在鲁曰，臣衰病滋甚，呻痛度日矣。近者召试堂录，自上催促，故不得已强出，而今则一事了当矣。堂录当于数日内为之，而乞释重负之意，敢达矣。上曰，卿何为如是乎？顷者都提举之不待强请，特为许副者，此是曲谅之意也。卿何为而又出此言乎？我朝卜相之数，仁庙朝最多，而比来尤多矣。然可恃如古大臣者，卿外更有谁乎？右相之事，卿岂不知乎？过于谨慎，而不足于担负。虽以前右相言之，比卿亦为后进也。舍卿而将以为国事乎？若或有寻单之事，则卿我俱困，而国事委靡，卿须谅此也。上曰，方欲使元良始读《论语》，而并注则似支离，只读大文则未免草草，果何如耶？诸臣商确奏达。上曰，胄筵以《论语》背讲，而注则临讲，召对则以《通鉴》为之事，定夺，可也。荣鲁曰，召试对读官，例为多数备拟入启后，其中受点矣。今番问于该曹，以无故人抄出十人牌招，则时任玉堂二人承牌，馀皆在外，故不得已以单望启下，而时任玉堂二人中，或有故不进，则召试几不行矣，事体甚苟简。带军衔下乡人则当依定式直捧禁推传旨，而其馀在外人，亦宜有警责之道，故惶恐敢达矣。上曰，一倂禁推，可也。〈出举条〉景夏曰，灵光入于湖南改量六邑中，而闻惠厅以税船事，有该邑守令拿问之请云，量役势将中辍矣。前以黄口充定事，请拿当该守令，而设赈邑则待其毕赈，始为拿问。灵光亦依此例，姑待量役了当后，拿问，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召试对读官出牌，在外人员并禁推事，书榻教。上曰，堂录亦如召试例为之，必务精而无遗漏，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丙寅十一月初四日二更三点，上御欢庆殿。承旨、儒臣持《古镜重磨方》入侍时，左承旨赵明履，同副承旨李裕身，校理黄景源，副校理赵明鼎，假注书朴性淳，记注官崔鸣玉，记事官李万恢进伏讫。上曰，更思之，《论语》拔注而读，似不如读《孟子》也。明履曰，下教诚至当，而次第则先论而后孟也。明鼎曰，东宫讲《大学》几尽，顷日久不开书筵，近日则连日开讲矣。上曰，东宫极聪，故不肯多读。予向者以《自省编》背讲之意言之矣。其后元良颇勤读《自省编》，故未开书筵矣。予读书百遍者少，而读百遍者不忘矣。承宣读书必多矣，多读之书几何？明履曰，或有二百bb遍b读者矣。上曰，下番受学于承宣，亦必多读矣。所读几何？明鼎曰，《周易》外经书，皆可三百馀遍矣。上曰，上番读书几何？景源曰，臣多病不能读书，虽有所读，多不过若干遍，不足上闻。而《书传》上经则千馀读矣。上曰，治经者，马上亦诵云，必不知其遍数矣。大抵诵然后字字见于目矣。明鼎曰，诵则着于心矣。上曰，上番读之。景源读自盘铭至楮衾铭。明鼎及明履、裕身以次读之，至东西铭而止。上曰，文义为之，可也。日新章虽略而尽之矣。景源曰，苟日新以下四字，极有精神，若一日间断，则便不新矣。成汤之所以为圣者，日新而已。新也者，进德修业，与旧绝异之谓也。若今日之所进修者无异昨日，明日之所进修者无异今日，则安在其日新也。往者殿下赫然奋发，述编自省，盛德大业，庶几有日新之功矣。至于今日，政教规模，因循委靡，一如往时，日新之功，固不可得见，而月新岁新之效，犹难期矣。臣窃惜之。上曰，诚然矣。景源论席四端铭曰，此武王铭也。敬谨之心，易懈于安乐之时，故铭曰安乐必敬，其诫之也可谓深矣。末句云视尔所代，所代纣也，其警诫尤为深切矣。论鉴铭曰，此亦武王铭也。上曰，此则以鉴之貌样言之矣。景源曰，鉴之为物，不见后面，故曰虑尔后，因鉴而为戒也。凡人之智，虽明于眉睫之前，而不能见其后。故虑之所忽，祸患辄生，不可以不戒也。论盘铭曰，此亦武王铭也。溺于人者，沈溺于人也。美色谄佞，皆可以沈溺人心者也。铭所谓不可救者是也。上曰，陷于人，皆人欲也。至杖铭。上曰，此则以杖戒之乎？老人之杖，虽伤人，岂至于过乎？明鼎曰，以武王之圣，犹戒之如此，可不戒哉？景源曰，忿疐gg忿懥g之时，或过于威怒，故曰危。嗜欲之萌，多悖于义理，故曰失道。富贵之后，无所事于杖，故曰相忘，因杖而为戒也。论楹铭曰，此亦武王铭也。将然者，将起之谓也。将大者，将盛之谓也。将长者，将久之谓也。盖盛大则非特将然而已。长久则非特将大而已。其为戒可谓深矣。上曰，此铭则似不衬着矣。景源论金人铭曰，此周庙铭也。安乐必戒一句，如席四端铭。勿谓何伤两句，如楹铭。此铭以多言多事为戒。诚能慎之以下，指多言强梁者，不得其死以下，指多事。天下，未尝无贤者，故曰不可上也。居上位而有上人之心，则其道日亢，而傲然自圣，规谏之言，不可得而入也，此人君之所当戒也。上曰，末世浮饰太甚，金人立之四方，似好矣。景源论座右铭曰，此崔子玉铭也。柔弱生之徒一句，太近于老氏之学矣。论续座右铭曰，此李至铭也。短而不护，则其短可得以长也。若讳其短而护焉，则其短益短。故曰护则终短，长而不矜，则其长益长。然人之自护其短者，不知其短而护之者，固不足道，虽知其短而犹护之者，可谓不智矣。尤己者，罪己之谓也。成汤罪己，而其兴也勃。唐德宗下诏罪己，山东将士，无不感泣，罪己之效固大矣。好圆则谀佞日进，好方则庄士日进，故曰好圆不如好方是也。好方者，善善而恶恶，为名义也。难进而易退，为名义也。直言而极谏，为名义也。至于圆者则不然，同流而合污，为爵禄也。伤廉而毁耻，为爵禄也。阿意而顺旨，为爵禄也。平世虽以名义导人臣，一朝有变，趋名义者尚寡矣。况以爵禄导人臣，异日朝廷，岂能有为国家死节者乎？惟其善善恶恶，疑于矫激，同流合污，疑于和平。故方者无不疏远，而圆者无不亲近，不可以不察也。明履曰，此乃深讲究处也。浑厚有好处矣。以即今世道言之，人人皆方，然后可以矫弊矣。上笑曰，圆者之弊，予非不知也。虽寝寐转而又转则尚不可，况朝廷乎？但圆方亦有二端，是则难矣。公心圆则浑厚，私心圆则沕沦gg囫囵g，公而方则刚方，诚可取也。私而方则挟杂，利害讦扬而倾夺，此甘心朋党之人也，何足取哉？景源论陋室铭曰，此刘禹锡铭也。禹锡陷于小人之党，而文字可喜，故先儒有所取也。明履曰，有安闲底气象矣。上曰，气象则好矣。景源论槃水铭曰，此司马光铭也。槃水，喩心也。止者，敬以持之也。平者，无所偏倚也。清者，人欲净尽也。明者，天理昭明也。此铭以槃水而戒心也。上曰，水本清，物欲之动心，如水之混浊，此则专为操心之工也。景源论司马公布衾铭曰，此范尧夫铭也。俭者德之美者也。而亦有真伪之异。司马光布衾，俭之真也。公孙弘布被，俭之伪也。论五箴序曰，此韩愈文也。知过而不能改，则其过常在其身，是诚不智也。非特无勇而已也。殿下顷于《自省编》，深追愆尤，明示悔悟之意，中外诸臣，孰不钦颂。而近者辞令之间，喜怒之际，往往有不中节者。后世之读《自省编》者，孰谓殿下知过而能改耶？上曰，予于儒臣之言，有所恧矣。今日召试，予未及察儒臣之情实而下教矣。既知其过，即命收还，而心气有时暴发，以致如此，良可愧也。明履曰，殿下始疑儒臣规避召试对读官，而有所下教矣。召试对读，异于科举试官，儒臣岂有规避之心哉？景源论游箴曰，始勤而终怠，学者之通患也。虽以韩愈之好学，少而孜孜，晩而嬉游，甚可戒也。殿下好学非不笃也，而近日以后，常在静摄之中，法讲久停，臣窃闷之。上曰，然矣。景源论言箴曰，知言甚难，默识而心通者寡矣。明履曰，此一句若非韩愈，必不能说到也。不知言者，虽终日与言，无以传意矣。上笑曰，向者承宣与儒臣，有所辨争，故其言必如此矣。景源论好恶，知名四勿等箴讫，明履陈东西铭之义。上曰，何以谓东西铭乎？明履曰，如东西窗铭也。上曰，此文次次愈矣。虽累讲，好矣。讲毕。上曰，堂录能诵之乎？明履曰，当诵达矣。至尹光缵。上曰，尹光缵今始为之乎？玉堂则不次而付之乎？明履曰，前则堂录后有吏曹录，故吏郞通之矣。今则无吏曹录矣。景源曰，玉堂罢散中，申𬀩顷蒙荡涤之典。而铨曹尚未检拟，盖缘申𬀩以向来事，再被谴削。其一则虽已叙用，其一则尚未荡涤。故必有一番禀旨，而后可以举行云矣。明鼎曰，申𬀩之再被谴削，只是一事，非有别般罪名也。向来下教，既有荡涤叙用之命，则前后所被之罚，似应在一倂荡涤之中，而铨曹犹以为拘，不敢检拟云矣。上曰，顷者陈达时，意以为只荡涤给牒，而尚不叙用，岁抄不远，有其何晩也之教。今闻同是一事，而既荡涤之后，一叙一否参差云。此则不然，一体叙用。〈出举条〉上曰，前日摘奸兼史谁耶？果南云老也。仍传曰，顷者处分，乃是饬励饬已行矣。其时摘奸史官给牒叙用，不可事同异饬，中官一体举行。〈出榻教〉上曰，户判疏，政院何以捧入耶？仍传曰，严教申饬之下，人臣分义，闻此下教，宜即入城。而其犹逡巡，又复陈章，事体分义，其将扫矣。政院之捧入，其亦曲循。当该承旨推考，其章给之，使之即为入城。〈出榻教〉将退之际，上曰，启覆其已择日乎？十六日则异于他日，过此日后至晦前，必为择入，可也。遂以次退出。晓鼓将下矣。
11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柳复明〈坐〉。左承旨赵明履〈坐〉。右承旨赵荣鲁〈坐直〉。左副承旨李鼎辅〈呈辞〉。右副承旨严瑀〈式暇〉。同副承旨李裕身〈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性淳〈士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李裕身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静摄中，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沈錥，执义权相一，掌令崔逵泰，持平李养源在外。掌令曺允济未肃拜。持平安允行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赵显命，提调元景夏，副提调柳复明启曰，伏未审此时雨雪，圣体调摄若何？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汤剂继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汤剂停止，待下教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柳复明启曰，右承旨赵荣鲁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明履启曰，户曹判书闵应洙辞疏，既有给之之命，而度支重务，不宜久旷，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裕身启曰，检阅李德海既已付职，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假注书李益普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荣鲁曰，召对为之。
○赵荣鲁，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上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兼辅德李台重牌不进，兼弼善赵明鼎，兼文学黄景源以本职入直，玉堂弼善赵明健，文学李衡万陈疏入启。他无推移之员。辅德兪彦述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李裕身，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李万赫手本，则保放罪人韩德升，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鲁，以忠勋府言启曰，本府书写忠义卫金冉宝有頉，代忠义卫姜晋硕差下，依例假郞厅称号，何如？传曰，允。
○辅德兪彦述疏曰，伏以臣才学卤莽，知识浅短，本不合于胄筵劝讲之任，而只缘感激恩数，冒没承膺。黾勉供职，今已累月。居恒愧惧，若陨渊谷。今以继讲册之不即陈禀，圣教截严，至有如此而将劝讲元良乎之教。臣诚瞿然惭惶，不知置身之所。臣取考院中故事，则进讲册毕讲之日，即请温绎间頉禀，仍禀继讲之册，节次规例，载在日记。近或以筵中特教，有临毕讲议定之事，而未毕讲前，元无自下陈禀之规。故臣与僚员相议，欲待毕讲后依例禀定矣。今承责教，臣之稽缓之失著矣。其何敢诿以前例，而自安于心乎？至于书筵頉禀，盖近来书筵之不拘停朝市，新有定式。而此则以曾经辅养官之故，臣只念其事体之似当有别，而未行相见礼一节。则全未觉得，一遵旧例，率尔禀达，致有此重推之命。以此以彼，莫非臣昏谬不察之致。其何敢晏然仍冒于职次乎？玆敢投进短章，径出禁门。伏乞圣明，亟命镌削臣职，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说书任玮疏曰，伏以臣姿既愚钝，才实蔑裂，劝讲之任，万不近似，而感激恩造，黾勉承膺，每自循省，未尝不愧惧交至矣。昨因继讲册子，不即取禀，特下批旨，诲责备至，臣诚惶悚震骇，不知所以措躬也。窃伏念，春宫邸下，书筵日开，睿学时敏，寸阴当惜。诚如圣教，《曾传》一书，既至垂毕，则继讲之书，宜亟禀定，而只凭院中前例，妄以为温绎间始可举行矣。今此严教之下，臣之蒙迷不省之失著矣。其何可以数日离直，有所自解，晏然仍冒也哉？且臣幸蒙恩由，救视病母，而笃老之年，感疾忒重，症似风痹，复添泄痢，屡日调治，一向无减，实有顷刻懔懔之忧。以此情理，万无离舍供职之势。玆于天牌之下，不敢坐违。随诣阙下，悉控衷恳，自外径归。伏乞圣慈，俯垂矜察，亟许镌递臣职，仍治臣罪，以便救护，以安私分，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弼善赵明健疏曰，伏以臣偶得奇疾，今至三年矣。向叨宫僚，有辞单还给之命，臣惶感之极，他不暇顾，冒没出肃，仍以持被，一再出入于胄筵。而既未能读字，又未能晓义，故凡系讲读之事，皆使僚员替当。至今思之，悚汗浃背，不料玆者，又有春坊除命，臣诚惊惶震栗，不知置身之所。向臣一出，阙职废事之罪，已自不少。今若以此为常，侥冒如前，则臣心愧懔，姑置毋论，其为清朝搢绅之羞，又当如何？况今选择宫僚之辰，尤不容以如臣之不能言不能读者，参错于劝讲之列。且臣自数日前，又得痰厥之证，边头如碎，兼之冷泄频作，委顿床席，奄奄若垂尽之人。以此以彼，万无束带供职之路，玆敢倩人构疏，随牌诣阙，仰陈微恳。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察臣疾病之尚未痊可，亟命递改。仍令选部，勿复检拟，俾得专意疗治，以寻生路，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文学李衡万疏曰，伏以臣空疏卤莽，最不近于劝讲之任，而宜递不递，遂及半载，则毕竟抵罪，固无幸矣。迺于日昨，因继讲册子事，严教特下，臣诚霣蹙，无以为措。僚臣之疏，颇详其事实，臣不敢复有架叠。而若论其临毕讲而不预禀之失，则先僚臣而在直者，寔为罪首。虽欲曲恕，而苟冒廉愧，有不容然者。且臣老父宿疾沈淹之中，又添寒感，症形甚不轻，臣忧遑焦迫，未忍暂离，家内不净，而又不得斋处他所。以准三日之限，则见职去就，愈无可论，玆敢出外治疏，附陈微恳。伏乞圣慈，俯垂鉴裁，治臣之罪，以彰其慢。仍削臣职，俾专救护，则威恩并宜，公私两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户曹判书闵应洙疏曰，伏以臣虚縻重任，荐被召命，而情病俱苦，未能祗赴。辞章还下，重推相续。而暮齿末疾，终难自力。紧务重担，亦难久旷。不得已以病重实状，具申县道。方俟处分，特教又下。辞旨谆切，开释备至，反复诲谕，有若慈父之诏迷子。自惟负罪贱臣，何以得此？拜稽庄诵，且惶且感，不觉涕泪之被面。至于追提往事，尤非臣之所敢闻者。臣虽至愚，岂敢以一时饬励，强为撕捱？而丝纶之间，每下此教，臣诚陨越抑塞，直欲刳心而钻地。此莫非臣诚意浅薄，不能见谅于圣明之致。区区所秉执，亦何暇论乎？噫，臣本江湖一雁耳，实无轻重于世。而特以乔木遗裔，圣念独加缱绻。图任世臣之意，勉饬龃龉之教，臣尝亲承于讲筵，至今铭镂在心。而顷年恩补，尽亦昼锦。恩山德海，感祝恒切。夙夜匪懈，殚竭图报，自是职分之所当勉。而第念职思其忧，诗人攸戒，不能者止，古训明甚。今臣历试内外，丝毫实无裨补。擿埴险途，情迹益甚畸危。触处颠沛，自投坑坎，黜罢之罚，殆无虚岁。廉隅之守，每归放倒，终未免负圣简而辱名器。臣于此，未尝不反躬自悼。苟究厥罪，非特不能陈力奉职而已。虽没齿废锢，于分乃宜，决难以目下义理之稍申，䩄然更进。而狗马贱疾，尤有所万万难强者。方其年未甚衰，疾未甚锢，尚欲以筋力奔走，以为一分报效之图。而数年以来，衰病日剧，便作癃痼之人。此非臣自废，天实废之。所谓筋力之报，亦无其地。春初入城，秪以积逋之馀，粗欲伸分。而久屏之踪，重入修门，昵近耿光，瞻依日月，循省私分，匪不荣幸。顾奈痼疾婴身，残喘如缕。少或劳动，气息垂尽。委顿澌缀，酬应都废。有召而辄事违傲，有除而辄请变通。此固圣鉴之所俯烛。而毕竟旅琐穷灾，失于将摄。病势倍剧，归死为急，又不免冒犯径行之科。虽蒙圣慈曲庇，诛殛不加，大限未穷，缕息尚存，夫岂有更为起身趋走供职之望哉？设令臣迫于严命，忍死复进，不过一谢天陛。而便即退卧，徒享厚廪，废阁重务，乃使莫重掌赋之地，反作臣养病之坊。在臣虽逭目前违命之诛，而抑将何补于国事？律以职思之诗义，则其罪果何如？而不自知止，迟徊旅邸，终又生行而死归。则其为累圣化而羞当世，亦何如哉？臣日夜揆度，念之至熟。与其不量而冒进，重误职务，毋宁引分而自谢，早伏典宪。前后控吁，尽出于片片血忱。而疏贱之情，未能上达。疾痛之号，反归饰让。督迫愈严，责谕冞勤。臣病里惶懔，迫隘转甚。县道之章，虽已上闻，偃息在床，亦极惶悚。不计死生，试欲进诣京辇，以请重谴。力疾登程，寸寸作行。而在途伏闻病状，又命还送，继而筵教至严。槪臣呈病虽久，封启迟滞，乃于特教之后，始得登闻。至承分义事体俱涉寒心之教，臣罪上添罪，益不胜惊惑悚懔。而冒寒跋涉触感忒重，叫楚欲绝，僵卧道次，人鬼未分，进退狼狈，情势穷蹙。仅得倩人构疏，敢令家僮冒死投呈。而新有禁令，见格于喉司，终未登彻，彷徨岐路，靡所因极。即伏闻昨日筵中圣教，尤极严截。臣精爽陨越，益不知所措。苍黄担舁，来伏城外。而顾此缕缕诲责，无非人臣之极罪。而至以不知自反为教，臣尤震迫冤郁，求死不得，论其罪犯，万戮犹轻。今方泥首，恭俟𫓧钺。官职去就，非所敢论。谨此复誊未彻之前疏，冒万死疾声哀吁。伏乞天地父母，曲垂矜谅，亟命镌削臣职名，仍又重勘臣罪状，以严邦宪，以励臣分，千万幸甚云云。
○黄海监司李天辅疏曰，伏以臣滥叨重寄，今且半年馀矣。非不欲殚智竭虑，粗效万一，而威令不足以弹压，聪明不足以综核。触事愦愦，无一善状。夙宵忧惧，若坠渊谷，而不幸道内年事失稔，一道全活之策，实非如臣生疏之手，龃龉之政所可当者，而逃遁无路，不待年分，据实状闻，引丙辰水灾例，请加给灾结。而恭俟数旬，及见回下，则其所加给，只是七百结。当给灾结，合为三千七百五十结。臣愕然失图，罔知所以为计。噫，臣虽至愚，犹知国家经费之重，而尝见外方官吏，或滥报灾伤，以为私惠于民，心甚恶之。巡到列邑，面谕守令曰，守令滥报道臣，则非欺道臣，是欺君也。道臣则其责愈重，其忍欺吾君乎？臣之所自勉，而又勉于守令者如此。而庙堂不信臣言，看作浮张，强为塞责而止。噫，庙堂必以臣素甚迂阔，不能辨别虚实，有此滥请。其所许施者，减之又减，使无以措手。臣之不能见信于庙堂，固臣之罪。而缘臣而使一道生灵，不得保生，以负我圣上恤民之盛意，则臣之罪尤大矣。乃敢不避渎扰，仰首申吁于宸严之下，以冀裁察焉。盖道内灾荒实状，已悉于前后状闻，今不必更为烦缕。而今年被灾，山郡尤甚，沿海次之野邑又次之。而所谓野邑，比之常年，犹未免凶歉，则况山海之尤甚者乎？臣于巡过时，民人辈拥马泣诉曰，昨年视今年，可谓稍丰，而朝家给灾，犹至五千结，民生赖而得活。而闻今年地部给灾，比昨年仅过其半云，民将何恃乎？同是民也，则朝家轸念，必不厚于昨年而薄于今年，惟在营门状闻变通。臣驻马慰谕，使之安集。而向来状启，自谓备陈民情，一路哀痛之呼，庶可上闻天听。而庙堂则泛然应之，自丙辰至今已过十年。而臣之引以为例者，考之誊录，询诸父老，有以折衷参酌。而今年被灾之必如丙辰，庙堂虽未及详知，比昨年不啻倍蓰。则道路之人，无不见之，无不传之。庙堂不待臣言，岂不闻且知之？而朝家优恤之道，反不如昨年，臣诚莫知其故。臣初不意庙堂覆启之如此，另饬列邑，修报灾实。而或有过多处，则往复点退，今则成册几已毕到矣。欲以所得灾结计数分俵，则道内八九邑报灾，已过其数，又何以分划二十三邑乎？势将一倂退送成册，削报其三分之一，然后可当其数。而所可哀怜者，彼各邑民人。既知其田入于全灾，以为不幸之幸，方颂朝家德意，而猝闻退却其成册，则其惊遑愁怨，当复如何？臣不忍退送，姑留成册。玆以疾声陈吁。伏乞特降明旨，俯询庙堂。一依丙辰年例，准数给灾，以济生民。而不然则臣之前后滥请之罪，亟命重勘，以肃王章，千万幸甚。且臣于信川郡守赵明奎拿处之命，窃有所难安者。本郡改量前，监司臣宋翼辅，磨勘草案，而其正案则臣既封进矣。赵明奎今以此被谴，则臣安得独为晏然乎？本郡地小负多，幅员则比道内大邑安岳、凤山，不及其半。而田结则殆无异同，民不支堪，逐岁流亡。救弊之策，惟在改量。而至今因循者，盖虑元结之必缩。而及朝家特令改量，才始其役，所缩已多。明奎累报营门，请其中辍。而宋翼辅驰到本郡，审视其已量处，状请减等，严督举行。而其所减等者，既非越减累等，而只减一等，仍旧不减等者，亦多有之，而所缩犹至于一千七百馀结。臣到任初见其草案，心窃讶之矣。巡到本郡时，民人辈以不尽递减，呼诉纷然。臣以不可全用益下之政，为之晓谕。而始知元结之缩，实由于事势之不得不然，非明奎之徒循民欲。而况且本郡量役，初非专委于本郡。宋翼辅亲审于方量之时，磨送草案，臣采闻于已量之后，封进正案。臣虽无状，职在方岳，岂不念国家经费，而苟悦一郡之民哉？然明奎既被重谴，则在臣廉隅，有不胜瞿然，玆敢拜章仰暴。伏乞圣明，俯赐勘处焉。臣伏见备局关文，则信川改量，令新郡守厘正。夫厘正之道，不过就其已减者，更为推移，以补元结而已。朝家之特令减等，出于平赋恤民，以除百馀年痼弊。而不幸未究实惠，又令厘正。彼民人辈愚无知识，自闻明奎之被罪，以为朝家失信于民，阖境震惊，百千为群，来诉于臣，人心之动，诚非细虑也。厘正之意，惟在更加精核，使上下俱利，而非为其尽陞已减之等也。然明奎既被其罪，则人情莫不畏罪。代明奎而当其役者，惟以免罪为幸，反有失于朝家恤民之本意。则所谓失信于民者，果实其言。而国家所得，恐无以补其所失，岂不大可忧哉？臣方俟谴，不敢深论其弊。而成命之下，谨当严饬。新郡守李复祥，趁即奉行。而量案厘正，终有所至难者，非本郡守所可独当。依近例令本道都事主管，实合便宜，令庙堂，禀处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令庙堂，禀处。
○丙寅十一月初五日申时，上御欢庆殿。召对入侍时，参赞官赵明履，侍读官黄景源、赵明鼎，假注书朴性淳，记注官崔鸣玉，记事官李德海进伏讫。景源读《资治通鉴》，自贞观十九年六月，至高惠卿为司农卿而止。下番及承史以次读之，至银青光禄大夫而止。读讫，景源曰，魏徵在则必谏征辽之行矣。明鼎曰，太宗辽东之败，诚可谓唐家之福也。辽东之役若不败，则太宗开边之心，必不但已也。景源曰，下番之言得之矣。而太宗自辽东归，未及八朔又发灵州之幸。逾陇山登西瓦亭，勒石颂功，盖其雄心大略，有所不能自抑者。虽不利于辽东，而其意犹不挫也。自古人君，有胜气矜心而自用者，皆害于事，非特征伐也。上曰，儒臣之言是矣。若胜安市，则必又有事而旋即班师，此则如汉武之秋风悔萌也。大抵专为自矜，眼下无人矣。景源曰，刘洎上恃太宗之宠，有威福自用之意。太宗东征时，所对谬妄，其被祸无足怪也。而太宗信谗人之言，遽使自尽。盖刘洎素好直谏，太宗虽外示优容，而内不能堪者，固已久矣。故谗人必揣太宗之意而诬之耳。是洎之祸，不发于一朝之谗，而实萌于直谏之日也。夫太宗，英明之主也。而犯颜敢谏之士，不得保全，犹尚如此，况后世之君臣哉？此可鉴戒也。上曰，太宗于刘洎，亦必有会须杀田舍翁意思耳。明鼎曰，刘洎大臣有罪等语，诚失言也，不得其终，固其宜矣。上曰，此则太宗疑其自专，而刘洎全不知洪范之义也。景源曰，张亮之狱，李道裕独言其反形未具，罪不当死。以后世论之，则当不免护逆之律矣。然亮斩于市，而道裕未尝被罪。才及岁馀，太宗擢为刑部侍郞。此可见度量广大，无所不容耳。然只擢道裕之官，而不伸亮冤，岂不惜哉？五百假子，诚可疑也，而以此驱之以反逆，亦太过矣。反逆之罪，何等重大，而徒以疑似之案，置之极律乎？一张亮固不足惜，而太宗刑政之失为可惜，故道裕冒死讼之耳。人苟有抱冤而不伸者，虽刀锯在前，鼎镬在后，辨讼之言，愈久而愈不可遏，此天理之固然也。岂但道裕哉？上曰，李道裕之救亮，可谓难矣。若使后世论之，则必陷护逆之律矣。明鼎曰，亮之假子五百人，渠之处事，取祸固矣。上曰，安市之战，虽气习而下马世𪟝事，此乃仁义之心发见而然也。至于幸未央宫事，亦奇特矣，此则非借为而实真心也。明鼎曰，契必何力之不杀刺者，可谓有忠义之心矣。景源曰，道宗乘虚攻平壤之计，诚好矣。上曰，然矣。明鼎曰，以今思之，则若天人矣。讲论讫，明鼎进伏曰，东宫进讲，定以《论语》，而注则读一遍。注虽多，大文五六行则太少，何以为之乎？上曰，五六大文注则必至百馀行，元良似以为难矣。然则拔注而只读大文，何如？明履曰，注则使宫官读之，似无妨矣。上曰，虽一遍，必使元良读之，有效验矣。文义则必扣问于注，可也。将退之际，上曰，入直承旨一人谁也？明履曰，同副承旨也。传曰，日寒如此，同副承旨取见囚徒后，轻囚放释。〈出榻教〉传曰，日寒如此，入直宿卫军兵处，看审空石有无后，更为题给。〈出榻教〉遂退出。
11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柳复明〈病〉。左承旨赵明履〈坐〉。右承旨赵荣鲁〈坐直〉。左副承旨李鼎辅〈呈辞〉。右副承旨严瑀〈传旨未下〉。同副承旨李裕身〈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性淳〈仕直〉郑彦弼〈病〉。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裕身，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拜表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鲁启曰，右副承旨严瑀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日拜表时，两司无进参之员，除在外呈辞受由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郑彦弼为假注书。
○传于赵荣鲁曰，三使臣当为宣酝于明政殿近处，而往来之际，必致日晩，拜表于明政殿为之，出敦化门。
○传于李裕身曰，诣阁。
○赵荣鲁启曰，预备兼春秋李万恢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单李观燮。
○李裕身启曰，臣依圣教，自本院取考刑曹囚徒案，则承传罪人二十八名，刑曹罪人四十九名，来关罪人八名，各司罪人十七名内，私婢孝贞、全云士夫家使唤婢招引事也。训局细乐手朴福山、赵圣克人物驱打事也。金世康其兄士夫家钱三十两不报事也。朴文敷其弟文昌凌辱士夫事也。全泰昌其同生弟率现间囚禁事也。高景纬宰相家阿只无端推挤事也。婢合伊逢授罪人受赂故纵事也。私奴允宅士夫家月外持去逃避事也。私奴守宽图嘱宫家驱打两班事也。奴金伊刑吏驱打事也。白兴采凌辱妻上典，招引仰役婢子事也。沈召史其同生现出事也。吴汉柱奴天南金私屠犯禁事也。密阳京主人金昌瑜骑布十四疋累朔过当事也。富平京主人吴复兴价布未收不纳事也。此等罪目，俱不至大段，故谨体隆寒恤囚之圣意，并为放释。其馀罪人，罪名重大，有难轻议，并为仍囚。申饬该曹，使之详核决遣，无至一向久滞。各司拘留罪人，既有革罢之令，而或虑有因循谬习之弊，更为申饬各衙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裕身，以义禁府言启曰，平安兵使状启据刑曹粘目内，德川前郡守崔定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崔定自任所时未及上来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掌令曺允济启曰，臣才识卤莽，言议巽软，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且于本府前启，有众所共知应避之嫌，以此以彼，承膺无路，岂敢一刻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丙寅十一月初六日巳时，上御欢庆殿。冬至三使臣引见入侍时，正使海兴君橿，副使尹汲，书状官安𠍱，同副承旨李裕身，假注书朴性淳，记注官崔鸣玉，记事官李德海进伏讫。上曰，今番别无可为之事，而纹缎之禁今若少忽，则易至弛缓，必为另饬，可也。橿曰，虽无圣教，敢不尽心为之乎？上曰，当寒作行，好为往还，是所企也。橿曰，顷以银货事奏达，而终未蒙允。今虽惶恐，不敢更烦，而殊多可闷者矣。上曰，岂不欲为卿等许之？而国家事非但目前之当虑，不无日后之弊。且循佥议，不得许副，为卿等实沓沓矣。然而彼人若知银货之减入，则必不如前征索矣。橿曰，不知入彼，后有何样事机，是可虑也。上曰，如有不得已可用处，则以不虞备之银，用之，可也。诸臣仍退伏。上曰，分馆后槐院则付权知，而其馀则吏曹次知乎？汲曰，然矣。上曰，国家设法，盖有深意。决科后无论文武，皆付权知矣。今番分馆，亦已付之耶？汲曰，承文则已付权知，而国子则未及云矣。上曰。今番分馆，承文权知在京人员，一倂来待于明政殿事，分付，可也。〈出榻教〉鸣玉承命而出。上曰，纹缎申饬，则专在于书状矣。仍命宣酝讫，颁赐耳掩等物，三使跪受后，以次退出。上曰，承旨留待于外，权知人进来后，同入，可也。权知宋莹中、朴相德、赵𪬵、沈鑧、李万育、李重海、黄处浩、权颖、宋文载、尹东星、郑光震、李贤伋等进伏讫。上曰，承旨诣前，而使之次次进奏，可也。宋莹中进伏。上曰，汝则久为堂后，累经入侍，姓名与年纪，不必问之矣。今已付权知，其已见抄于专经耶？莹中曰，未及被抄矣。上曰，就坐。朴相德进伏。上曰，汝是新榜，且经注书，故熟知之矣。被抄于专经耶？相德曰，未及矣。宋文载、尹东星、郑光震，则上教与右二人进伏时，同沈鑧进伏。上曰，汝其为注书乎？鑧曰，一二次为之矣。上曰，就坐。其馀则皆问姓名、年纪、居住、榜次讫，命使之一齐进伏。上曰，汝等既已许身矣。有欲见颜面之心，且如教妇之初来，故使之入侍，而勉汝所业，汝等自此多有可为之事矣。朔书、朔试射、专经、制述等业，必着实勤做，以体予亲教之意，可也。汝等年纪不多，毋或怠忽，可也。予自李孟休榜后，必召见新榜，盖有意矣。裕身曰，国法设立之意，初不寻常，而近来皆为文具。然此人等今既亲承圣教，岂不尽心奉行乎？上曰，日寒如此，以次退出。而此后国子分馆人，自吏曹付权知后，即为奏达，可也。莹中等先退，裕身以词讼衙门事奏达，而未及了其说，上曰，予方欲勉饬卯酉法，而自有申饬之道。米布各衙门久任郞厅，以明日食后来待之意，分付。〈出榻教〉遂以次退出。
11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柳复明〈病〉。左承旨赵明履〈坐直〉。右承旨赵荣鲁〈坐〉。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严瑀〈传旨未下〉。同副承旨李裕身〈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性淳〈仕〉郑彦弼〈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荣鲁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李裕身启曰，大司宪沈錥，执义权相一，掌令崔逵泰，持平李养源在外，安允行受由在外，掌令曺允济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掌令曺允济引避退待，而宪府时无行公之员，处置归于谏院。除在外外，正言李垍，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议政府郞厅，以领、右相意启曰，今日都堂录合坐，吏曹堂上不可不备员。参议赵载浩，令政院即为禀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赵载浩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明履曰，只推牌招。
○传于李裕身曰，率久任官诣阁。
○传于李裕身曰，都堂录为之后，欲为考准，本馆录亦捧入。
○传于李裕身曰，都堂录为不为及开政与否，即为问启。而吏曹参议罢职传旨混下，中官从当下教，而以此之故，都堂录或未举行乎？亦为问启，本馆录即为捧入。
○李裕身启曰，吏曹判书郑羽良，参判沈圣希承牌来诣阙外。而今若开政，则望筒出纳之际，必致夜深，待开门使之开政，何如？传曰，更待下教为之。
○赵明履，以户曹言启曰，光城府院君金万基保社功臣恩赐田结，尚未准授矣。庆尚道玄风县数外官屯畓六十负二束，自本家望呈，查问本道，打量成册，今已上来。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李裕身，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一月初六日，私奴守纲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崔廷垕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李裕身，以守御厅言启曰，南汉军器中所备铅丸，比火药太半不足，所当多数措置。而非但本厅物力之难办，近来铅产殆至绝种，贸用亦患苟艰，事甚可闷。而闻江界木盘洞，新有铅脉，极其丰盛。遣将校探实，则果如所闻。军门之为铅丸采取以用，多有近例。自本厅句管设店事，分付本道，何如？传曰，允。
○校理黄景源，副校理赵明鼎箚曰，伏以掌令曺允济以臣才识卤莽言议巽软，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且于本府前启，有众所共知应避之嫌。以此以彼，承膺无路，岂敢一刻仍冒于台次乎？引嫌而退，其所引避，语欠别白。揆以台体，不可仍置。请掌令曺允济递差。取进止。答曰，依启。
○初七日未时，上御欢庆殿。各衙门久任郞厅引见入侍时，右承旨赵荣鲁，假注书郑彦弼，记注官崔鸣玉，记事官李德海，户曹正郞尹勉教，佐郞徐日修，兵曹正郞李彝章，佐郞权崇，司仆佥正闵百男，判官柳澂，宣惠厅郞厅徐宗璧、洪铨辅，广兴主簿南泰观，军资主簿金迪基，以次进伏讫。上曰，次次就前。尹勉教进伏。上曰，职姓名不问，职掌达之。勉教曰，臣之职掌则版籍司、版别房、前例房、别营也。上曰，遗在。勉教曰，钱文十六万一千七百馀两，银十万八千四百馀两，木三千三十馀同，布九百九十馀同，金三百三十两。臣所掌别营谷物米一万五千馀石，太二万馀石，田米一千馀石矣。上曰，所怀。勉教曰，别无可达之所怀矣。上曰，就座。徐日修进伏。上曰，职掌。日修曰，臣所带色，即版籍司别库料禄色也。上曰，遗在。日修曰，以臣所管别库言之，则大米六千九百三十馀石，田米八百九十馀石，太一万一千三百馀石矣。上曰，所怀。日修曰，臣亦无他所怀矣。上曰，顷日关王庙修理者汝耶？荣鲁曰，尹勉教也。上曰，南庙修理，谁为之乎？勉教曰，李昌远为之矣。上曰，已毕役乎？勉教曰，臣则修理东庙，而彩画等事一新矣。上曰，就座。李彝章进伏。上曰，职掌。彝章曰，职掌即二军色矣。上曰，遗在。彝章曰，木布苎合计为三千七百馀同零，钱十二万两零，银二万两零矣。上曰，二军色素称未收者多矣。今则无之乎？彝章曰，戊午定法后，渗漏之患则无之矣。上曰，就座。权崇进伏。上曰，职掌。崇曰，一军色也。上曰，遗在。崇曰，布三百馀同，钱一千馀两矣。上曰，一军色亦如二军色之无弊乎？崇曰，辛酉定法后，亦无弊矣。上曰，所怀。崇曰，别无所达矣。上曰，就座。闵百男进伏。上曰，职姓名。百男曰，司仆寺佥正闵百男也。上曰，职掌。百男曰，臣之所掌，即马籍色也。上曰，遗在。百男曰，银九百九十馀两，木三十同，布三同馀，苎布二疋矣。上曰，所怀。百男曰，本寺时无大端弊瘼，别无可达之事矣。上曰，汝年几何？百男曰，五十八矣。上曰，就座。柳澂进伏。上曰，职掌。澂曰，臣之所掌，即军色及牧场色也。上曰，遗在。澂曰，银三千八百两，钱二千三百两零矣。上曰，所怀。澂曰，别无可达之事矣。上曰，就座。徐宗璧进伏。上曰，职姓名。宗璧曰，宣惠厅郞厅徐宗璧也。上曰，与故判书宗玉为何间乎？荣鲁曰，弟也。上曰，汝兄为国勤劳矣。今见汝，予有兴感矣。职掌达之。宗璧曰，臣之所掌，即岭南、京畿两厅矣。上曰，遗在。宗璧曰，岭南厅则大米八万二千馀石，大同木七百馀同，税作木五百馀同，布一百同，钱二万一千馀两。京畿厅则大米一万二千馀石，田米一百六十馀石，太八百馀石，大同木五十同，钱二千馀两矣。上曰，都民专系于惠厅，汝须善为之。从贵上下之规，为民而设也。今则相反，利归于国矣。宗璧曰，米木钱三分磨炼上下，是从贵上下之意也。上曰，户曹旧遗在，诚为迫切之政，贡人之称冤宜矣。勉教起伏曰，今则皆从新上下矣。上曰，遣在。文书尚有之乎？勉教曰，会计中所付，故依前载录矣。上曰，就座。洪铨辅进伏。上曰，职掌。铨辅曰，专为京外赈救民命矣。上曰，遗在。铨辅曰，常赈厅银并一万三千馀两内，万两移置南汉，米九万馀石，钱六千馀两，太一千四百馀石，金三十八两矣。上曰，遗在能若此，奇矣。何以鸠聚耶？铨辅曰，自前多有料理，且近来连岁免凶，无设赈之事，故所出无多，自至如此矣。上曰，所怀。铨辅曰，别无所达矣。上曰，就座。南泰观进伏。上曰，职掌。泰观曰，颁禄色也。上曰，遗在。泰观曰，米九千六百四十石，太四千一百石矣。上曰，颁禄无不足之患耶？泰观曰，户曹每每磨炼划送，故无不足之患矣。上曰，汝年几何？泰观曰，六十矣。上曰，就座。金迪基进伏。上曰，职掌。迪基曰，掌谷物、军兵、掖属、杂职、诸上司员役料也。上曰，遗在。迪基曰，大米一万一千三百九十三石，太五千五百六十一石，田米九百七十石矣。上曰，颁料无不足之患耶？迪基曰，如或不足，则贷用于他仓矣。上曰，广兴仓，只颁百官禄乎？迪基曰，然矣。上曰，近来筑城之役，无不足之弊耶？迪基曰，户曹优数划送，故无不足之患矣。上曰，所怀。迪基曰，两提调在焉。每事相议变通，臣别无所怀矣。上曰，乡人乎？荣鲁曰，即首医金寿煃之子也。上曰，然乎？是由吏文学官升六者乎？迪基曰，臣由学官而待罪本职矣。上命久任官退出。仍曰，柳澂谁耶？荣鲁曰，故左相臣宋寅明之外戚云矣。上曰，洪铨辅谁耶？荣鲁曰，重畴之子也。上曰，闵百男曾为斋郞时，予见之矣，今为白发矣。荣鲁曰，曾任岭邑，有治绩矣。上曰，颇健矣。上曰，南泰观谁耶？荣鲁曰，泰良之族也。上曰，然矣。此校书馆耶？荣鲁曰，部官出身，而非登第者也。上曰，金迪基奏事善为之。领相曾以此人优于吏文而陈达者耶？荣鲁曰，然矣。上曰，前头必多做官矣。荣鲁曰，此辈前头则无多做官者矣。上曰，我国事每如是矣。上曰，注书谁耶？荣鲁曰，郑彦弼也。上曰，乡人乎？荣鲁曰，乡人矣。上顾谓注书曰，居于他地。彦弼起伏曰，居在全罗道绫州地矣。上曰，年几何？彦弼曰，三十六矣。上曰，何榜乎？彦弼曰，辛酉榜矣。上曰，何科乎？彦弼曰，明经科矣。上曰，分榜何所耶？彦弼曰，国子分馆矣。荣鲁曰，今日将设行都堂录云矣。上曰，然则政官牌招开政，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11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柳复明〈呈辞〉。左承旨赵明履〈坐直〉。右承旨赵荣鲁〈病〉。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严瑀〈传旨未下〉。同副承旨李裕身〈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性淳〈病〉郑彦弼〈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李裕身启曰，大司宪沈錥，执义权相一，掌令崔逵泰，持平李养源在外。掌令一员未差。持平安允行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李裕身曰，今下弓矢，梨洞万户李有成处推给。
○传于李裕身曰，领、右相入来。
○传于赵明履曰，此后儒臣入侍时，则左承旨入侍。
○传于李裕身曰，《古镜》，有夙兴夜寐箴，而此箴所付卷，儒臣持入。
○李裕身，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上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文学李衡万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入直，说书任玮由限已过，一体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姑降，已至多日，事体未安。副修撰洪益三自乡才已上来云。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李裕身曰，长番内官金明祐当为莫重公事，误踏启字，极涉非矣。推考。
○李裕身以议政府司录以领右相言启曰，今日臣等以都堂录圈点事，来会备局矣。论难可否之际，终未归一，而夜已向深，无了当之望，不得已罢坐退归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前应教兪宇基，前司谏金相福，副司果赵载敏、赵载德、洪重孝，前修撰任璞，前校理金尚喆等禁推传旨启下。而兪宇基、赵载敏、赵载德、任璞等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金相福下去全罗道全州地，洪重孝下去公洪道全义地，金尚喆下去京畿杨州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并拿来，何如？传曰，允。
○李裕身启曰，即者司书洪乐性，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领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衰病到极，宜退久矣。僚席之备员，亦不容迟待，而只以翰试、堂录，俱系国之重事，累承催促之教，不敢缘臣之故，一向迁就。必欲趁速了此，便即乞休矣。昨进合坐，僚相以本馆录其数不相等，必须先定比对，然后可以议圈，不然则有难同参为言。臣意以为，天之生材，未必一一相对，今番多少之差殊，势固然矣。况堂录，槪据已成之馆录，略有出入，例也，而不问其人之如何，惟比对是务，多拔应参之人，以为代塡之地，决非事理之所宜。如欲增所不足，以代其数，则本馆卄六人之录，乃是仅一有最多之例，不可更添于卄六之外。以此反复论难，而终不能得。则臣又欲齐坐，历论其某可出某可入，以定取舍。而僚相亦不肯从，但欲先定对数，竟日酬酢，惟此而已。夜渐向深，终无了当之望，故不得已烦启而退。在前堂录之因卿宰，而一番罢坐者有之。至于大僚之不相合而不得成，今始创有。臣于此，悚叹惭恧，不知置身之所。近来圣上每以互对为不可，以惟才是用为教。而臣则以称以惟才未必尽公，宁不如互对为达。况于白首垂死之年，岂有一分系恋于色目？而今番事势，实有难于苟完，以至此耳。臣以无似，忝在首席，诚不能见孚，言不能见重。乃于告退之际，有此偾事之罪。上负圣上勤促之意，下愧微臣平素之心，其何敢一日仍冒于辅相之任乎？玆敢略暴事实，仰请威谴。伏乞圣明，亟镌臣职，仍勘臣罪，以重国体，以安私分，千万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闻将行都堂录，命开政而待之，日已昏矣，尚无皂白。故意以为，吏曹参议之违牌而然。问于政院，则非因此也。因其议之参差，乃寝云，意亦以为，或因卿宰中意不同而然矣。岂料于此？噫，此岂所望于卿等者？此岂所望于卿等者哉？于今堂录即第二件事也。辅相相和而后，国事可做，文不能尽意，亦有一番详问而详谕者。卿须安心勿辞，与原任大臣堂录应参卿宰，同为入侍，一定其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右议政郑锡五箚曰，伏以党习之至此，徒以官职名利之不均故也。自丁未以后，殿下之所以饬励者，臣等之所以奉承者，惟在平均参用，无偏无陂，俾无拂郁之患也。今者堂录，即所谓必争之选，而彼此人才，不相上下于此，而少或偏陂，则人心之转激不平，当复如何哉？臣之区区苦心，实在于世道国事，非有一毫私意。而昨于会坐可否之际，论议有所参差，则臣亦何可强屈而苟同？玆不得不罢坐而归，惶悚之心，达宵靡定。如臣无似，忝在三事，无涓埃裨补于国家，而只使堂录重事，缘臣而不成。论其罪状，实无所逃。伏乞圣明，亟命镌递，仍降威罚，以安私分，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既谕首揆箚批，以卿恒日之心，以致葛藤，诚是料外。一番前席，君臣洞然，二相相和，则于国幸矣。其虽不然，其非其是，自可以定，于今此召，亦予苦心，卿其安心勿辞，一体入侍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初八日初更，上御欢庆殿。儒臣持夙兴夜寐箴入侍时，左承旨赵明履，校理黄景源，修撰洪益三，假注书郑彦弼，记注官崔鸣玉，记事官李德海，以次进伏讫。上曰，夙兴夜寐箴既使持入，徐当讲之。而予偶思一文字，欲编于御制，承旨书之，儒臣亦为参论字病，可也。仍呼写水铭云云。明履书讫。上曰，读之。明履读之。上曰，未恰处奏达，可也。明履曰，物或弄尔之物字，以人字改之，似好矣。上曰，所达是矣。改之，可也。明履曰，能守二字之意，不合于水，改以苟存字，似好矣。上曰，改之，可也。益三曰，水色本黑，宜以黑字代苍字矣。明履曰，古有山玄水苍之句，此则不必改之矣。上曰，海与止水皆暗，而外则苍苍然矣。益三曰，人或弄尔之弄字，似有欠矣。明履曰，弄字不必有欠，而若用摇荡之意，则似好矣。上曰，改以荡字，可也。益三曰，人或之人字，亦当去之矣。明履曰，《书传》每云厥或矣，此亦以厥或改之，似好矣。上曰，依所达改之。明履曰，若忽乎清之忽字，乃指人工夫而言之者也。此则只以若或不清之意，成句，似好矣。上曰，曰尔乎苍之句，终似如何。以外面与里面为对句，何如？明履曰，如此则好矣。上曰，水本苍故暗矣。明履曰，外暗内清，乃阴阳之理也。上曰，此果阴阳之理乎？明履曰，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天地生成之理具焉。故外暗而内清也。景源曰，理诚奇妙，此乃静中有动，动中有静之义也。上曰，儒臣读夜寐，箴可也。此乃陈柏所作，而注则谁所为之者耶？明履曰，故相臣卢守慎，谪珍岛时所注解，而为忠清监司时所进也。景源读之。上曰，此则分为八章乎？重磨方所附箴则连续书之矣。明履曰，然矣。上曰，夜久思gg斯g寝，夜寐之意欤？鸡鸣而起，夙兴之意欤？明履曰，然矣。上曰，《圣学十图》，先正为之乎？明履曰，然矣。上曰，其条件知之，则奏达，可也。明履逐条奏达。上曰，各条下注解，谁其为之乎？景源曰，故相臣卢守慎谪珍岛时，注此篇以行于世。而故判书臣金昌协，讥其未甚受用矣。上曰，此是能文者耶？景源曰，守慎以中庙作成之才，显用于宣庙、文明之会。文章杰然，名冠朝廷。盖宣庙好文学，故当时卿士大夫文学彬彬矣。上曰，至于何官乎？景源曰，官至领相，而其号则苏斋也。上曰，有谥号耶？景源曰，文懿公也。上曰，故相黄喜以厖村为号云，厖村果在他地耶？景源曰，在于坡州境矣。上曰，儒臣之祖则名处信，而其下以何字为行耶？景源曰，玉边也。明履曰，故监司黄璿，乃儒臣之叔父也。上曰，黄晸之侄处浩，与儒臣为几许族亲乎？景源曰，为几寸大父行矣。上曰，始也误认黄处信、黄夏臣为一行矣。今闻所达，然后乃知与黄处浩之处字，为一行也。一家生八寸，而今长陵子孙甚希罕，故予以是兴憾矣。以外孙有戚义者，乃下番儒臣也。曾为几许寸乎？益三曰，惶恐不敢以寸数奏达矣。上曰，与元景夏为几许寸乎？益三曰，与景夏为七寸矣。上曰，以此推之则可知矣。予之幼时，靖陵子孙之在于官案者多，而今则无之，吕川君辈皆已老矣。强近宗班，只有穆陵子孙而已矣。益三曰，骊川君三寸中年少者多，此后生子似有付职者矣。上曰，承旨书之。仍呼夙兴夜寐箴序云云。上曰，陈柏学问，果何如人耶？明履曰，不知其造诣之如何，而实下工夫者也。上曰，我国文献，甚多疏阔。如岳武穆《精忠录》及《明皇戒鉴》之类，皆无板本矣。景源曰，今此夜寐箴，亦是写出者也。上曰，此册使持入，而不知其无印本。曾见写本之进于元良，而或意其取楷正也。今闻所达，始知有写本而无印板，此实欠事也。因予无睡，半夜引对，虽似反常，而缘此发端，以为印出之地，则殊可奇也。明履曰，今此序文中，有不可不添入之意矣。上曰，何意也？明履曰，先正作此，盖出不失时分之意也，序中亦不可无此意思也。上曰，唯。明履书讫而读。上曰，所作稍好矣。明履曰，诚好矣。上曰，校书兼官谁耶？益三曰，臣与上番儒臣方待罪矣。益三曰，今此御制序文，使谁书之乎？上曰，上番儒臣书之，可也。益三曰，铸字与木板，物力不甚相悬。既已始役，以铸字印出，似好矣。上曰，依为之。进上十件，进献五件，为先印出，而必使广印，可也。《心鉴》亦进上十件，进献五件印出，而此则不必广布者，以铸字为之字样，若无可合者，则以木板入刊，可也。〈出举条〉上曰，予于著述，非曰能之，而心常在于元良，故不论实效之有无，而每如是眷眷矣。景源曰，近来御制，每下仰认圣心，恳恳于元良，而今者此文，尤有切于垂训矣。益三曰，此莫非身教元良，岂不服念而体行乎？上曰，元良不以看文为难，而以读为难，似是高声之致也。承旨以低声读书为有味，而终不如大读之为愈矣。明履曰，只在存心与否，而不在声音之高低也。景源曰，故相卢守慎，被中庙作成之效。而见用于宣祖之时，则表奖文学之士，而人才蔚兴矣。今则圣心非不勤挚于表奖导率之方，而了无留心实学之人，类皆费力于词赋章句之间，是可惜也。上曰，近来闾阎不闻读书声云，此果然乎？明履曰，若谓之全然不读，则虽有诬一世之嫌，而大抵着实用工者少，亦无以文学为紧重之意，不知毕竟之将如何矣。景源曰，祖宗朝则虽文官，亦有日课，使大提学劝奖焉。其意甚盛，而今皆废阁不行，此亦欠事也。明履曰，非但勤学之无人，讲究事务者，亦甚希罕矣。上曰，虽有讲究者，而不必见用，不讲者亦不见枳，故无所劝惩而然矣。今有行步者，安坐者一般得食，则孰肯舍逸而服劳乎？景源曰，我国声音之舛谬，盖由于我音之异于汉音故也。在世宗朝，命撰《四声通解》。而于公会，禁用乡语，其后因循。虽不克如圣祖之志，而此风犹存。故宣庙朝名臣，多习华语，不用译舌矣。近来则鲁莽特甚，文臣汉学之讲，亦涉文具，甚可慨然。曾见韵书，有并书乡汉音者，若以此刊行，则观韵书者自习汉语，必有效矣。益三曰，此册，即臣年前待罪芸阁兼官时，必欲刊行，取《四声通解》考正者也。其后见刑曹参议洪启禧留意于此，又有成书，规模颇详密。且首揆娴于华音，往复参订云，以此取刊则好矣。而尚多有未尽厘正者，待其毕役，刊行似宜矣。上曰，我国音吐讹舛，故学文字甚难矣，不可不崇尚汉音也。所达如此，更为考订于领相，成书后，令芸阁入刊广布，可也。〈出举条〉明履曰，启覆不远，而秋判未差，必多积滞之事矣。上曰，将下教矣。昨日堂录，何以不成乎？明履曰，臣未详其曲折。而以两大臣之陈箚观之，则似是大臣有岐贰之议而然也。上曰，予意，卿宰中或有圭角而然矣。争端之出自大臣，诚是意虑之外也。今有入侍之命，而两皆陈箚，不为进来矣，已知其有委折，而前头事诚可虑，故不即见其箚语之如何矣。今观其所争不少，措语颇紧，领相之箚，专出慨惜之意，而右相亦于此事，颇健争矣。顷日首揆之所请者，亦不无见几者乎？古亦有堂录罢坐之事乎？景源曰，曾因政府西壁之相持，一番罢坐，而若夫大臣之争执不成，则近来所无云矣。上曰，兼春秋出去。春坊所置常训册，持入，可也。鸣玉承命出，持常训而入伏。上曰，其字本大小，行数多少，校量，可也。夜寐箴序文，当以几张印出乎？此后国事似多关心，此文刊印之役，当付之儒臣而责成矣。常训之板，一边刊之乎？御制板，本来一边刊之，而此序文则二边皆刊，可也。上曰，上番儒臣先为持出，而下番则才从外邑来，以邑事奏达，可也。益三曰，忠原之地，今年被灾颇酷，野地沈水，山峡受风，所收之谷，殆减七八。故民皆遑遑，不能料生，自朝家宜有各别轸恤之道矣。上曰，民习何如？今虽降为县监，而犹有牧使貌样乎？益三曰，凡事皆以县监例为之，而地广民多，变怪百出。故自设邑后，不能十年保州牧之号云矣。上曰，郑益河曾为忠原县监乎？益三曰，然矣。臣有所怀而敢达，贡人辈防纳物种于京，称以外受，受价于列邑。其弊不赀，忠原尤甚，一切防塞，似合宜矣。上曰，贡物价例以大同划给矣。大同若上纳，则以何谷充给耶？益三曰，或耗谷或储置划给矣。上曰，人马往来之时，必有所费，而何为乐为此事乎？明履曰，臣虽不能详知，而似与船价而并给之矣。上曰，《唐记》所谓乐浪、玄菟等地，在于其处乎？益三曰，臣未能详知，而乐浪似是春川别号也。上曰，面数几何？益三曰，三十八面也。上曰，历数以达，可也。益三诵奏㺚川等二十馀面，而馀不能尽记。上曰，㺚川之地形果何似？益三曰，三面围山，前临大水，真要害之地。而苟当有事之日，营将领束伍而出，则无他可守之卒。若设独镇于其地，以为坚壁之计，则似好矣。上曰，壬辰兵乱时，申砬设背水阵于㺚川，而终致陷没之祸，背水阵一也。而韩信以之大捷，申砬以之败绩，此可异也。近来所讲诘关雎之诗，寤寐辗转，琴瑟锺鼓之义，儒臣则何以知之乎？益三曰，臣于课读之时，知其为文王之事，而学识浅薄，何敢质言乎？上曰，注书乃明经者也，何以知之乎？彦弼起伏曰，小臣虽得科于明经，学识鲁莽，其于文义，岂有所见？而寤寐反侧，琴瑟锺鼓，则以为宫人歌咏文王之事也。上曰，认得如此者多矣。翰林之意，何如？德海曰，此乃宫人之所歌咏者也。上曰，此辈所奏与承宣意同矣。益三曰，臣是已递之官，而忠原之民，以臣为从班，深望臣奏达民弊，而有所祛革，故敢达矣。许多民弊，不可枚举，而即今第一时急之弊，本邑被灾，无异辛壬，民将尽刘。而监营、朝廷，不知如此之甚，所报灾结，自营门诿以准摠，累次退送。若使忠原之民，到今深冬，更使白地征税，则必将一时逃走，诚非细故。不可不分付本道，各别轸恤，不使涣散，千万幸甚。且以关防言之，忠州居于鸟、竹两岭之间，脱有南庆，极是要冲之地，而不可以营将所属疲残束伍得力也，明矣。虽以壬辰事言之，忠州之军一败，京城见陷。盖忠州居上游，一或失守，便同建瓴之势故也。自前设置独镇之议，累发累沮，臣谓决不可不广询以断定独镇也。武夫之善骑射好身手者，多甚空老，故一邑武夫，齐诉于臣曰，愿如江原、庆尚两道之武士，设行春秋都试，作厅投属，以为效死国家云。亦为下询处之，即今忠原邑居，是鸟岭直路，而稍左于鸟岭之路。诸议皆以为，若难独镇，营将移置于㺚川上流或店村云。此亦下询处之，而本邑官奴婢其数甚鲜，出站之际，不成貌样，孔道剧邑，不可不念，令隶院优赐寺奴婢，以为使唤之地，何如？上曰，令庙堂禀处，可也。〈出举条〉上命承旨，书两大臣箚批讫。上曰，今番堂录时，进参首、右揆及卿宰、原任大臣，待朝入侍之意，分付，而大臣处则令史官传谕。〈出榻教〉上曰，兼春秋出去，箚批与传教，传于政院。在外注书二人传批次，预为来待事，分付，可也。鸣玉出。上曰，东、南关王庙御笔悬板造成时，监董算员李以权、李鼎佑，本衙门高品付料，写字官金国杓等六人，各上弦弓一张赐给。其馀画员、员役、工匠等，令该曹米布分等题给。〈出榻教〉上曰，陈奏兼谢恩正使骊善君壆外廏马一匹面给。副使副司直赵荣国熟马一匹面给。书状官兼辅德李台重熟马一匹。译官韩寿禧半熟马一匹。掌务官金景禧，前正韩命虎，前主簿朴泰垕，前奉事安世济，训导申汉相，前奉事金贤瑞，前主簿李汉翊令本衙门高品施赏。其馀御医、译官、军官、医员、写字官、画员、日官各儿马一匹赐给。〈出榻教〉上曰，义陵改封筑时故左议政宋寅明廏马一匹面给，礼曹堂上黄晸加资，郞厅郑观由陞叙，本陵参奉朱命一、魏泰来并陞六，观察使李寿沆半熟马一匹，差使员林象翼、郑德载、赵光镇、金根各儿马一匹。奏时官金日甲上弦弓一张赐给。其馀员役、工匠等令该曹米布分等题给。〈出榻教〉上曰，《经国大典》进上件五件，进献件三件，其馀只政院、玉堂、春秋馆、侍讲院、太学、都摠府、五上司、六曹、汉城府、柏府、薇垣、掌隶院、宣惠厅、五军门、两都、八道印颁事，分付校书馆。〈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11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柳复明〈呈辞〉。左承旨赵明履〈坐直〉。右承旨赵荣鲁〈坐〉。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李裕身〈坐直〉。同副承旨闵光遇〈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性淳〈仕〉郑彦弼〈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裕身启曰，大司宪沈錥，执义权相一，掌令崔逵泰，持平李养源在外。掌令一员未差。持平安允行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冬至望阙礼习仪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修撰臣洪益三以校书馆看役事，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领议政金在鲁，右议政郑锡五依下教率卿宰来待矣。传曰，诣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上番辅德、兼辅德、弼善俱未差，兼弼善赵明鼎，兼文学黄景源入直，玉堂文学李衡万牌不进，无他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上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辅德兼辅德有阙之代，今日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荣鲁曰，政事，当日为之。
○赵明履启曰，近日厅中僚员不备，前头启覆，不可不备员。承旨有阙之代，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郑羽良进，参判沈圣希进，参议未差，同副承旨李裕身进。兵批，判书元景夏进，参判未差，参议朴弼正冬至望阙礼进，参知郑亨复入直进，左承旨赵明履进，以赵明鼎为司谏，金若鲁为刑曹判书，姜凤休为掌令，赵荣国为兵曹参判，徐命臣为辅德，尹凤五为弼善，权贤为司成，李燮元为掌乐正，闵光遇为承旨，以增吕川君单付，以爟海陵君单付，以爣海恩君单付，行副司直黄晸今加嘉善赏加。
○兵批启曰，同知中枢府事洪九畴、赵尚绥，近得轮疾，差复无期。佥知中枢府事李鹏征，以笃老之人，病难供职。忠翊卫将闵廷楫，素抱风眩之症，遇塞添剧，呈状乞递。并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李夏源为知事，柳斗和为同知，李命坤为副摠管，李嶲相、李成允为五卫将，郑寅吉为景福假卫将，具德勋为宣传官，李凤龄为文兼，朱光彦为武兼，闵厚基为三陟营将，许汲为全州营将，柳枝万为小坡儿权管，权𥛚、李鼎辅为副司直，徐命臣、曺允济、赵明健为副护军。
○传于李裕身曰，儒臣入侍，而昨日所持入夙兴夜寐箴，提学所有之夙兴夜寐箴、圣学十图及序文草，并持入，左承旨入侍。
○赵荣鲁，以日记厅言启曰，郞厅权崇、金弘泽、朴奎寿、金霔、金朝润、慎基庆、李亨俊、申大修、郑宅臣、郑汇晋、全义采课毕，洪乐性、具允明、徐孝修、宋莹中、李星庆，依传教倍书课毕，沈墢移拜外任，并改差。其代以礼曹佐郞罗㶷，前佐郞李翼元、南云老、赵世选，前正言郑汉奎，前都事李堉，前县监慎尔复，成均馆直讲赵处鲁，典籍李廷重、李运海、李仁采，前直长李仁默，前司正李万育、赵𪬵、朴师讷、权颖、李宜喆差下。而李翼元、南云老、赵世选、郑汉奎、李堉、慎尔复、李万育、李仁默、赵𪬵、朴师讷、权颖、李宜喆时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冬至祭各陵殿典祀官，当以文官差送。而在职者绝少，日记厅郞厅，推移分差，何如？传曰，允。
○李裕身，以经理厅言启曰，北汉移转，过限不纳。而数多者拿问事，曾已筵禀蒙允矣。即今冬节已深，尚无一石来纳之事。既曰捧留库中，而尚今不纳，此必是以未捧为已捧，瞒报延拖之致。捧留各邑当该守令并拿问事，更禀蒙允。现告守令，今方查出。而其中阳川县所报内，乙丑捧留移转米三百三十石内，民间未捧为二百二十五石零，前县令私自用之者为一百四石零。以新到县令之势，万无一石备纳之意，枚报矣。大抵军饷事体至重，而各邑旧未捧，殆至万馀石。北汉名虽保障重地，饷谷率多未捧，不成貌样。事之寒心，莫此为甚。今此阳川县之旧未捧居多之中，甲子未捧二百二十五石零，乙丑捧留三百三十石，合为五百馀石。或称前县令之民间未捧与私自用之，到今无一石输纳云者，万万可骇。身为守令，莫重移转，似无擅自私用之理。而今此阳川所报如此，殊涉可疑。新官之推诿前官，迁就不为捧纳，亦甚未安。当该前后阳川县令并拿问，严查处之，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魏致亮书启。臣敬奉圣教，传谕于议政府领议政金在鲁处。则以为，今方陈章请谴，而未及上，意外史官临宣入来之教，而负罪惶悚，未敢承命，益增死罪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书启。臣敬奉圣教，传谕于议政府右议政郑锡五处。则以为，才陈请谴之章，未及承批，特召之下，无以承膺，惶懔震越，不知所达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朴性淳书启。臣敬奉圣教，传谕于敦宁府领敦宁赵显命处。则以为，即者史官来传时原任待朝入侍之命。而臣之素患腰脚痛，见方苦剧，末由运动趋承，不胜惶恐之至。第臣昨见右相箚本，此盖臣等数十年来传授规模，以为进退去就之决者也。今虽入对，岂有别般意见哉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户曹参判尹汲疏曰，伏以臣方奉命出疆矣。臣之本职及筹司兼任，俱系紧要，不可仍带往来。乞令该曹照例，禀处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令该曹，禀处。
○正言李垍疏曰，伏以臣之偏母年今七十有二，且有风痰之疾，少失将摄，辄至危重。昨日日气猝寒，而缘臣承牌诣阙，不得相守，重触风寒，宿病添剧。胸膈隔塞，勺水不得入口，气息澟澟，有顷刻难保之形。臣无兄弟姊妹，独自扶护，实无暂时离侧之势。召牌之下，不敢坐违。随诣阙下，略悉私恳，哀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垂矜怜，特递臣职，俾得安意救护，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司书洪乐性疏曰，伏以臣母痰癖之病，周岁沈笃。臣之以此陈章，乞解职名，非至一再，则圣明倘或俯烛也。臣之情理，诚无离舍供仕之望。而日昨天牌之下，诚切延颈，义惧慢命，黾勉祗肃，强抑持被。而直中数闻添剧之报，岂不欲号吁于慈覆之天？适值上下番俱无推移之员，惟臣独直，故亦不敢为任情径出之计。而焦熬闷郁，度日如年。即又接家信，则母病益添于近日狞寒，诸症一倍苦剧，自朝至今，少无减歇之势云。臣自闻此报，心神飞越，按住不得，投进短章，径出禁门。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垂鉴谅，亟赐镌递，以伸至情。仍治渎扰静摄之罪，以肃朝纲，公私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应教金时粲疏曰，伏以臣戆拙有素，触事生疣。顷以兼史，不善奉职，致烦谴何，惶愧方深。不意叙命遄降，仍有除旨，驲召远辱于屏伏畿甸之中。臣闻命震悚，莫省攸谓。顾臣积衅之踪，谢史局已十数年矣。初岂有一分冒出之势，而事到穷极，义无可据以辞者，执守不固，未免妄出而冒当。臣心愧忸，已不可言。第念秉笔之任，其责甚重。古人曰，宰相秉一时之权，史官秉万世之权。由此而言，朝廷百职，所宜审择者，莫史官若也。臣诚愚暗，妄窃以为，朝家史选之变法，虽出于迫不得已，而若其难慎之意，未尝不在于其间也。故欲于广取之中，稍存慎简之义。而卒之不足以当上意，自速罪戾，是臣之迷滞，不知通变。而动辄误事，不可以备任使之末，益可见矣。虽荷大度包荒，一例抆拭，而在臣分义，顾何敢自处以无故之人，晏然冒进，复厕周行也？至若见任论思之职，系是从前自画之地。去就之义，今无异同。而既蒙旷绝之恩，曲加收召，所当趋伏辇下，沥血祈免。素伤水土痰癖之症，岁久转痼。每当寒节，例加一层。见方挟感添㞃，呼吸不通，寝食俱废。以此病状，万无转动就途之势。玆不得已席稿封章，猥入县道。臣罪至此，尤合万陨。伏乞天地父母，特垂矜察，亟命递斥臣职。仍治臣慢，以肃朝纲，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俟间往来察职。
○领府事金兴庆箚曰，伏以臣病痼不死，年至未退。虽形寓宇内，名系朝籍凡于时政朝议毫无参闻，只自病优穷巷。饰巾待尽而近因日气猝寒，偶缘飮啖失宜，重患霍气，呕泄无算，气息澌缀，方在奄奄之中矣。不料去夜晓锺之时，史官俨临，谕令待朝入侍。虽未知圣意因何事召臣，其在不俟驾之义，岂不敢竭蹶承命？而床褥危喘，既难蠢动，溏泄丑症，亦难登筵。严召之下，竟未进身，伏枕惶陨，求死不得。玆敢略陈疾痛之呼，仰渎崇严之听。伏乞圣明，亟命镌罢臣职秩，以尊国体，以安贱分，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以疾未参，其何所伤？卿须安心勿辞，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户曹判书闵应洙疏曰，伏以臣于本职，决难堪承。怵迫严教，今既出肃。而地部长官，例兼惠局，则臣之所带本厅堂上，不可仍置。窃伏见近来居是职者，辄皆辞解，此便是应递之任。玆敢据例，露章自列。伏乞圣明，亟赐处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令备局，禀处。
○初九日未时，上御欢庆殿。大臣、卿宰引见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右议政郑锡五，左参赞金始炯，兵曹判书元景夏，吏曹判书郑羽良，参判沈圣希，右副承旨李裕身，假注书郑彦弼，记注官崔鸣玉，记事官李德海，以次进伏讫。在鲁曰，日寒如此，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眩气之候何如？上曰，亦一样矣。在鲁曰，小臣自前元无与人相较者矣。今只欲了当堂录，致有此三百年所无之事，不得陈章请谴。及承圣批，诲谕备至，惶恐待罪矣。上曰，大略已谕于箚批。而予始认以无吏议之故，不得举行。中疑卿宰中议论不合。及见卿等之箚，始知大臣之意参差而不成矣。互对之政，亦是色目之心矣。惟才是用，而自然为互对则可矣。若互对之心，留着心中，则便不能摆去色目矣。右相之欲硬定互对者，岂不沓沓乎？前日枚卜时，已谕于卿等矣。右相每事不欲担当，若问国事，则辄以不知答之，殊甚沓沓矣。在鲁曰，右相寡言，故昨日元无健争之事矣。臣亦略闻昨筵有以臣顷日仰请者，为见几之下教矣。上曰，予果有是语矣。在鲁曰，弘录未行之前，臣已求退矣。惟才是用，固是好事。而或有私意之参错，则反不如互对之为愈，是臣素心也。今于癃病求退之日，岂有一点私心之间于胸中者耶？堂录乃是极清选，非如承文院之无定数矣。且天之生材，岂有彼边一此边一生出互对之理乎？先朝用人，纯然一色，而亦有他边人多入之时矣。至于乙巳辛丑，乃为纯色矣。是大病，而丁未只权爀一人。而其后有互对之举，自庚申又为不然。今有近百年誊录，而元无互对之例矣。上曰，右相欲拔几人耶？在鲁曰，昨日元无指名相争之事矣。吏判来见臣时，臣以多处删一，小处添一，不过一二人参差无妨，言之矣。今亦不得如意，毕竟罢坐，不幸甚矣。参赞年老解事，故大闷堂录之不成。他人虽尽出而独不去，惟以成事为劝矣。上曰，右相达之。锡五曰，臣箚已悉陈。领相亦以臣意，仰达矣。臣则只俟被罪而已。何敢以杂说仰白乎？上曰，大臣如此，岂不可闷乎？锡五曰，丁未以后，始行互对之政。而有一二倚仗之人矣。今皆零落矣。臣与兵判同在铨地也。自上有互对政不必为之之教，故臣以本规模难弃之意，有所陈达矣。君德成就，系于讲官。若以古道言之，则如臣者何敢得参乎？以此不敢为之。而诸人俱在，使之商议为之也。上曰，欲添删者，彼此俱有之乎？锡五曰，卄六已太多矣。且玆事至重，莫如删之又删，精抄而为互对。不然则必添之为互对。而此则太广，臣只有待罪而已矣。在鲁曰，右相亦岂有他意乎？上曰，予以调剂为心，而今年则又以解纷为事矣。到今堂录，第二件事也。因堂录事，卿等为三百年所无之事，僚席之间，岂不难处乎？卿等必不负予，无论精选广取，必于今日内为之。参赞忠厚年老，吏兵判似非负予者，必速为完圈而入之。右相今若必欲互对乎？锡五曰，然矣。上曰，果沓沓矣。非特首揆，虽予当之，诚难为之矣。只圈一二人，则几可以互对。而如是多人，岂可如瓜分乎？虽一二参差，右相决不欲为之耶？锡五曰，臣已陈所怀矣。上曰，然则虽一人，亦难为之乎？锡五曰，若不互对，则必删之又删，务归至简，似好矣。上曰，卄六必欲分半乎？锡五曰，丁巳堂录，臣以吏议参圈，而为互对矣。上曰，兼春秋出去，取《登瀛录》而来。鸣玉出。锡五曰，虽以翰圈言之，乃其极选，而犹为互对耳。在鲁曰，互对而毕竟亦败事，选窠岂以互对为之，以损国体耶？上曰，兵判之意，何如？景夏曰，臣则不敢预闻。而凡堂录之规，主文与大臣相议为之者，例也。今番议论，不到于臣等。而两大臣已自相争，此事不可如是而止。故臣于昨日会坐时，已以非大臣独自为之之意，言于两大臣。必周思商确，完圈为劝矣。领相之添一删一云者，亦是定数之意，臣甚非之。虽交趾之人，能文可合，则岂不为之乎？以定数而罢坐，诚慨然矣。臣意则虽至亲，公议不合则当去之。虽仇人，公议若许之则入之而已矣。羽良曰，臣于政注，亦以互用为主。虽南行，亦有多用异色之时矣。顷日适往领相之家，言右相必欲互对为定云。领相曰，何必如是云矣。昨日臣亦以平均为之甚好，虽或不然，亦当完了为劝矣。右相虽不尽达其意，而盖近来之人，地丑德齐，无甚上下，故必欲互对也。在鲁曰，若以人才高下论之则诚好矣。而只以数之多少为局定则甚不好矣。羽良曰，臣待罪铨官，当参会圈，别无意见。故昨日劝两大臣完圈，而不幸不成矣。政注间互对，固非好事。况当此极选，岂有互对之理乎？惟以至公至正，存心而为之好矣。臣与领相意同矣。鸣玉持《登瀛录》以入。上亲为披览曰，右相参堂录时，亦是纯色矣。在鲁曰，中间有二次互对之举。而若务互对，则实无选择之意矣。上曰，今则无他道矣。虽百人，惟材是拣，必于今日内为之。锡五曰，此非筵席可定之事，而臣有所怀敢达。自上若以何年誊录为之之意下教，则似好矣。上曰，吏兵判素知其必不负我，参赞必欲完了。右相若无言而但坐见，则领相与诸宰，商确善为好矣。景夏曰，臣意则从简为得矣。锡五曰，若令臣无言，则谨当奉承矣。上曰，一边虽百人，亦为之乎？锡五曰，亦当为之矣。在鲁曰，默默而坐，岂是同参之义乎？上曰，右相不欲圈乎？锡五曰，以臣不圈，事若不成，则臣亦当圈之矣。上曰，被圈诸人，前头拜馆职。而若不称任，或有如冒顿、阏氏之事，则予当以不善为之，责卿等矣。洪重孝事，甚非矣。不可但以家阀取人矣。顷见馆录，则予虽不举名，而亦有见漏者矣。羽良曰，诚如圣教矣。景夏曰，从简宜矣。上曰，金始炜、赵重晦，顷已并举言之，而予则以至公为心矣。又有一人焉。虽不知其出六与否，而曾于胄筵，见其可合矣。羽良曰，似是成天柱也。上曰，然矣。此人正合讲官矣。景夏曰，诚如圣教矣。上曰，今则事已妥帖矣。退而善为之。羽良曰，臣有所怀，故敢达矣。李守渊以先正臣文纯公李滉之子孙，有学行，累除教官、侍直等职。而并不行公，年亦不少。如此之人，宜以抄选，别为奖用。问于大臣，特为陞六调用，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在鲁曰，吏判所达，诚好矣。上曰，升六，可也。〈出举条〉羽良曰，臣以惠厅事，有所仰达矣。岭南春大同，以凶歉停捧，使之待秋上纳。而节届深冬，犹无来纳之事，极为骇然。其守令，即当视前头请罪。而当该道臣，为先推考，使之催促上纳，何如？上曰，此诚骇然，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昨夜闻怪说，而今欲问之，忘却矣。顾谓翰林曰，史官能记之耶？德海以外受仰对。上曰，是矣。羽良曰，此是有弊之事也。始炯曰，果有大弊矣。上曰，虽不言利，贡人之下往外邑而受出，必有人马盘缠之费，何有所利而乐为此事乎？始炯曰，并计给其駄运之费于贡人辈，大有利，故争为之矣。上曰，以大同划给耶？大同若已尽为上纳，则将以何物给之耶？羽良曰，或以储置给之，或以常平厅划给，或以还上给之云矣。上曰，外受之名，诚苟且矣。右相亦必详知矣。锡五曰，诚是苟且之事矣。上曰，予欲防塞，果无窒碍之端耶？始炯曰，防塞则似好矣。上曰，昨闻儒臣陈达，惠厅外受之事，其亦谬例，名亦不正。国初则任土作贡，厥后物产之或初有而今无。上贡之时，民受其弊。故故相金堉设大同法，此除乡民之弊，为都民之窘。上纳上下之后，乃是京下，岂复有外受之理哉？今闻筵臣，乃知谬例。此后则一切严禁，俾勿从谬。〈出榻教〉景夏曰，臣有仰达者矣。今下御制序铭，当入于第六卷矣。上曰，夜寐箴序，当更有下教者矣。景夏曰，序文中有意叠处，似有删改之道矣。上曰，指何处而言乎？景夏曰，末端呼写命书字，是叠语矣。上曰，存呼写二字，删命书二字，可也。上曰，领、右相进前。昨见卿等之箚，虑生葛藤，寝不安矣。便自今日，涣然冰释矣。在鲁曰，圣教至此。臣等岂有芥滞于心中乎？在鲁曰，《续大典》印出后，人皆传看，别无大端误处。而《户典杂令条》，后到先纳之到字，误以致字印出。第十六板阴阳科初试命课学讲书中，《时用通书》，误以天文历法印出。不可以此仍行于世。内入册子还下，以为洗补以入之地。而各司件及私印册子，可以还推者，推来洗补。亦以今臣所达。〈出举条〉仍出朝报，则虽其难推者，自可知而改之，故敢达矣。上曰，以此意出举条，洗补厘正。而板本误处，亦为改印以置，可也。内入件，自内当改之，不必洗补也。〈出举条〉诸臣临罢，羽良进伏曰，成天柱决科已久，且经说书者也。下询大臣，而特命陞六，何如？在鲁曰，若更付说书而后出六，则可也。而直命陞六，无义矣。上曰，有朝说书暮正言之言，成天柱之为说书已久。升六，可也。〈出榻教〉上曰，天柱谁之子也？始炯曰，德馨之子，德章之侄，故平壤庶尹尹寿雄之孙也。上曰，与成德润为何间也？始炯曰，成德润即先正臣成浑之子孙也。非其族也。大臣、卿宰先退。上曰，《经国大典》颁赐中，遗漏《大学》矣。承旨出往挟书，分付，可也。承史退出。上更命翰林召承旨。裕身进伏。上命书承旨曰，右副承旨严瑀许递，其代政官待朝牌招差出，可也。〈出榻教〉上曰，秋曹长席，岂可旷职？既已下批，待开门牌招察任，可也。〈出榻教〉承、史以次退出。
○初九日初更，上御欢庆殿。儒臣持夙兴夜寐箴、圣学十图入侍时，左承旨赵明履，校理黄景源，修撰洪益三，假注书郑彦弼，记注官崔鸣玉，记事官李德海，以次进伏讫。上就夙兴夜寐箴序，略加删润，问承旨曰，都堂录为之耶？明履曰，大臣以下方会备局圈录云矣。上曰，兼春秋出去。都堂录单子来到后，即为持入。明履曰，催促使之速入，何如？上曰，当使之精尽为之，不必催促矣。鸣玉承命而出，有顷，持都堂录单子上之。上览后笑曰，今日事，幸至妥帖，殊可好也。古有十八学士，今有二十八学士矣。添减几至互对，今则似可于右相之意矣。李奎采初何见漏于馆录乎？明履曰，似是在丧之故也。上曰，南泰耆、金尚耉、李渭辅、尹光缵、尹学东，皆见拔矣。其中林锡宪，为人纯实且能文而见拔，此可惜也。今之待弘录之来者，盖为李衡万、李彝章、尹凤五、林锡宪也。或虑其中有见拔之人，而果若所虑。人心不如我心，齐不齐诚难矣。尹光缵乃光绍之兄也。为人完实而亦拔之矣。光缵曾为翰林乎？益三曰，见屈于召试矣。上曰，李世师乃先正之孙，而其年几何？长于李世泰乎？明履曰，然矣。上曰，十八学士，谁所抄选也？明履曰，唐初崇奖人才，而有是选矣。上曰，安𠍱谁也？明履曰，云云。上曰，兪彦民谁也？明履曰，故判书兪命弘之孙，故判书金昌协之外孙，应教兪宇基之侄，而文学颇有馀矣。上曰，其为部官时，予尝见之。其为人似极聪敏矣。韩光会谁也？明履曰，云云。上曰，李应协谁也？明履曰，故相朴世采之外孙也。益三曰，臣有所怀，敢达矣。李应协文词虽有馀，素有心性之疾。而病症尚未瘳，决不合于讲筵出入矣。上曰，上番知之乎？景源曰，应协地阀文翰，可合词选，且闻其病瘳而圈录矣。下番所达如此，或者人之所闻，各异而然也。上曰，咫尺明烛之下，君臣不可欺心。下番果以公心奏达乎？益三曰，臣岂有一分私意，而防人进途乎？上曰，卄八人中得撕捱者一人矣。益三曰，臣非欲互对，而李衡万亦是人望之外也。上愕然曰，此何言也？下番过矣。顷年翰荐时，金相福有所论，而其才华诚可惜矣。儒臣谓其门地乎？益三曰，非谓其门地也。工判之子，何职不为？而臣平日以为，国家用人，当取其才，不可只论门地云。而其人不合，故臣不敢有隐于君父之前也。臣言之过与不过，请问于诸臣。景源曰，下番过矣。李应协则臣果不能详知，而李衡万则文翰才华，正合词选矣。上曰，承旨直言之。明履曰，李衡万若责备而言，则岂能一一尽美？而其文词才华殊不易，故在外议馆录时，臣亦以李衡万为可为也。臣之从弟明鼎，既参圈录，臣与从弟之见何异乎？益三曰，臣亦以为，才华则甲于一录，岂无惜之之心也？若使衡万，前头自修，有所长进，则人不可永枳前途，其时用之未晩矣。臣意则以为，今姑置之，而待后录用，使之有勉励，似好矣。上曰，李应协曾有短之者也。此则予不能分明知之，从当询问处之。而李衡万则予实有惜之之意。虽知其徒费撕捱，而此等之请，决难允从矣。予于儒臣之言，惑滋甚焉。虽不欲深问，以彰人之愆尤，而至于此事，置而不问，则君臣之间，不能无疑，是诚沓沓矣。明履顾谓益三曰，自上似过疑矣。玉堂所论，本非有别般深意。而上教如此，更为直陈宜矣。上曰，然矣。尽言之，可也。益三曰，臣言非有深意，但欲使之有劝惩矣。上曰，有过然后有惩，所谓可惩者，指何事也？益三曰，末世之人，谁不躁竞？而衡万于名位得失之际，不能无疵谤矣。上曰，其止之，予已领会矣。景源曰，臣与衡万，世好甚笃。而近者衡万，足迹不及臣门。下番所谓躁竞者，恐非相悉之辞也。上曰，所谓彼此，各有色目。而下番所奏，能脱规矩，此则可贵。而方长不折，其言终似过矣。人非尧、舜，何能每事尽善？范质之侄，亦尝求进于其叔。人之无笃实工夫者，自然易至于此矣。下番所达如此，而上番若有辨明者，予于两儒臣，当有所规勉矣。下番不能阔看，而如是索言，所谓贱恶而僻焉者也。上番心知其然，而力为辨明，则非告君以实之义也。不知其然而选取之，则亦见其昏也。两儒臣皆不足于修身之道矣。景源起伏曰，圣教至此，臣诚惶陨，不知所达。臣虽无状，岂敢为一李衡万，而上欺君父哉？自古玉署之选，或取文词，或取经术，或取言议。臣之所以取衡万者，文词耳。文词之士，本多疵谤，今下番有何所闻而斥之，至于甚力。然所谓躁竞者，或见其往复书札而疑之，或闻其出入寻访而疑之，则从古朝廷之上，完人几希矣。上曰，上番之言，归正矣。益三曰，近来劝惩不明，防闲荡然。至于具圣弼为判决事，而极矣。从前名荫之历践方伯，而未经判决事者有之。则此任之非人人所可玷污也，明矣。圣弼起自白徒，无碍于文南武三职。古虽有文武全才，如此望外之人，惟意所欲，我朝三百年来所未有之事。若此不已，名器日紊，后弊难防。臣谓今虽后时，具圣弼曾经判决事之职，不可不改正也。上曰，无一人以此为言者，而儒臣乃以公心，为惜名器，所达如此，诚为嘉尚。依所请改正，可也。〈出举条〉益三曰，臣在下邑时，闻有禁缎之令，而钦仰崇俭之圣心矣。今观俗尚丕变，显有成效，此实公私莫大之幸也。上曰，世人牵于习俗，不得不务胜，而实则甚难之。故禁令之下，皆以为幸矣。益三曰，臣有因此而更为陈达者矣。人家髢子之弊，甚于纹缎，此亦当有变通之道。妇人之性，精洁为务，衣裳亦不欲与人通用。而至于髢子，不暇择焉。东求西贸，思之甚麤，而不难戴之头上。俗尚之弊，有如是矣。且婚姻之家，髻饰之费，几至数百金，此弊不可不革也。上曰，所达诚然，而变通似难矣。益三曰，不禀于国而自行古法，不用假髻者，近或有之矣。景源曰，戴头乃胡元之俗，而我东谬习，未及改之也。益三曰，入侍承旨之家，亦用华制云矣。上曰，承旨所用华制，果何以为之乎？明履曰，古制所谓妇人之笄，别无取考之事。而先儒家有流来之制，间有行之者。故臣家亦依仿为之，其制则束发于后如盘绳然，而仍加之笄矣。上曰，然则非髻而乃笄也。无亦违于古制乎？明履曰，此乃十五而笄之义也。臣在政院，将以此意奏达云尔，则颇多劝之者矣。同僚之家，时或问其奏达与否，盖是企望之意也。然少妇去髻虽无妨，而老妇则不知何以为之？故未及奏达矣。上曰，妇人若不戴头，而只着上衣，则有如男子不冠而着道袍，貌样似怪异，此诚难矣。明履曰，自上若有变通之意，则询问而处之，似好矣。益三曰，常汉贱女，不必禁断。而只令士夫家遵用古制，则自然有丕变之道矣。明履曰，朝令一下，则不过十馀日，自当风从矣。景源曰，因此为遵华之道，则似好矣。益三曰，臣有所怀敢达矣。今秋陵幸时，礼曹之择日入启也。自上未免有过中之教，臣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上曰，所达诚是矣。予虽不能聪睿，而气质则不甚昏阘，故每于此等事，未免有过。而今番召试时所教，予亦自知其过矣。益三曰，自上有万户补外之教，然后始乃承牌。臣以其时儒臣处义，为未尽也。上曰，往事勿说。而儒臣举措，至于如此者，乃予之所致也。益三曰，关庙行幸，盖是钦慕忠义之盛意。而至于东、南庙之一日并幸，恐有欠于节慎，在下者所当争之。而无一言者，曾于乡校洞行幸时，尹植谏之，至蒙嘉奖。而今则不然。臣以为，其时三司诸臣，并推考，可也。上曰，大体所存是矣。此非过举，日亦不寒。且予本固执，欲为之事，必为乃已，虽言之而无益故也。此乃在上者所致也。上命承旨，书夙兴夜寐箴图下小识。明履书讫。上曰，此亦使儒臣书之，可也。上又命承旨，书燕居集成垂示元良八字。明履书讫。上曰，此八字，上于《心鉴》，可也。上又命承旨读圣学十图箚。明履读讫。上曰，此亦学问也。以此亦可见先正道德之精深也。古昔儒贤，皆未免雌黄。而独先正则无不景仰而钦慕，至于小房子，皆称老先生云矣。益三曰，日本之人，亦称退溪先生云矣。景源曰，先正臣文成公李珥文集，甚多遗漏。其后续集、别集、外集，次第而出。而凡例不一，读者病之。先正所制，又有《圣学辑要》、《击蒙要诀》等书矣。故参赞李縡，合编诸帙，就其中略有增删。用《朱子大全》遗书，《二程全书》之例，名之曰《栗谷全书》，井井有条，而以私力不能刊行云。旧集板本在海营，若命弘文馆，取来全书，缮写以送海营，而使海营印出，何如？上曰，令弘文馆取来全书，先为缮写以入，可也。〈出举条〉上曰，李渭辅谁也？益三曰，李鼎辅之八寸，而与鼎辅地阀不相上下。且其为人，朴实而能文矣。上曰，外貌虽无可取，而前于观丰阁应制时，颇能速作矣。予初不详其根本，而以参录为疑矣。今闻所达，果非不足于词选者也。益三曰，渭辅六七年杜门自修，颇有恬雅之趣。故臣与之同闬，而久不见其面目矣。景源曰，世以孝子称之矣。上曰，即今玉堂有在外者耶？益三曰，修撰闵百昌，校理吴彦儒，应教金时粲，一向在外，下谕已久，尚不上来，令政院催促上来，似好矣。上曰，使之催促，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重协〈未肃拜〉。左承旨赵明履〈坐〉。右承旨赵载浩〈在外〉。左副承旨赵荣鲁〈坐直〉。右副承旨李裕身〈坐直〉。同副承旨闵光遇〈陈疏〉。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李裕身启曰，大司宪沈錥，执义权相一，掌令崔逵泰、姜凤休，持平李养源、安允行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赵显命，提调元景夏，右承旨赵荣鲁启曰，伏未审此时寒冱，圣体调摄若何？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赵明履启曰，假注书朴性淳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李裕身曰，前参议赵载浩叙用。
○李裕身，以弘文馆言启曰，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明履启曰，近日厅中僚员不备，前头启覆，承旨不可不备员。承旨有阙代，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裕身启曰，校理黄景源，以其情势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而修撰洪益三，因黄景源疏语，亦为陈疏径出，原疏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并推考警责。即今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修撰洪益三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裕身曰，都承旨有阙之代，今日政差出。
○有政。吏批，判书郑羽良进，参判沈圣希牌不进，参议未差，右副承旨李裕身进。兵批，判书元景夏药房进，参判赵荣国未肃拜，参议朴弼正差祭，参知郑亨复入直进，右副承旨李裕身进。
○吏批启曰，本曹参议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李重协为都承旨，赵载浩为右承旨，李夏源为工曹判书，闵应洙为判义禁，闵百祥为副校理，尹凤五为副修撰，任珽为吏曹参议，李光湜为司仆正，成天柱为副修撰。
○副校理望单子，传曰，漆原县监林锡宪除授。
○兵批，以严瑀、许汲、赵载浩副护军单付，黄晸副司直单付，成天柱、李守渊、李凤龄副司果单付。
○以副修撰成天柱、尹凤五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荣鲁曰，屡经者不当若是，初岂若是乎？只推，即为牌招。
○以副修撰成天柱、尹凤五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荣鲁曰，禁推传旨捧入。
○赵荣鲁启曰，新除授右承旨赵载浩时在京畿杨州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荣鲁曰，今番新录，儒臣中在外者，并下谕。
○赵明履，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冬至祭，永禧殿献官同知中枢府事李寿沆，礼曹参判郑彦燮，实预差启下矣。李寿沆身病猝重，郑彦燮表里封进，不得已以行副司直鱼有龙，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鲁，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冬至陈贺诸道笺文开坼看审，则安岳郡守金光世所封笺文皮封踏印，误踏于中央，有违格例。延安府使李普赫，罗州牧使徐命珩所封笺文，印朱不精，字画漫漶，殊欠敬谨。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裕身，以汉城府言启曰，因本府拯活人草记，兵曹覆启内，近来拯活，虚实相蒙，其矣号吁，有难准信，更令本府详查启闻后禀处事，允下矣。当初各处人物等陷溺时，附近江村目睹数十人，自本府招致，各别更加查问，则诸人所供，与前日当部查报，无一差误。故各人等拯活的实缘由，别单以启，令该曹考例禀处，何如？传曰，允。
○又以摠戎厅言启曰，本厅再运上番军兵点考及初运上番军兵赏试射放，今月十二日，并行于训炼院矣。广智营入直将官军兵，依例除标信出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同副承旨闵光遇疏曰，伏以臣于月前，横遭台驳。弹缴惊心，神魂犹悸。杜门蛰伏，念绝当世矣。何幸天鉴孔昭，无幽不烛。特据《续典》之定案，洞察台言之谬悖。天恩郑重，资级犹前。不知如臣一物之微，何以得此于圣明哉？坑坎衽席，变于俄顷。而恩山德海，感结肝肺，仰戴洪造，莫知死所。忽于千万梦想之外，迺有银台除命，而继又牌召下临。臣于是，惝恍感泣，靡所容措。在臣分义，宜即竭蹶趋承，以谢圣恩之万一。而第伏念，出纳惟允之责，决非如臣庸陋所可堪承。且臣所遭僇辱，非比寻常，不可以其言之架虚捏空，而恬然自如也。亦不可以其言之声东击西，而置而不辨也。凑合鄙陋之题目，专以辱臣逞快，为第一事，有若报偿宿憾者然。臣实惝惚愕尔，莫能究测其指意也。然徐观其一篇精神之所在，则庶可知其意像影响之如何。而索言明指，呶呶多辨，臣亦反为之羞愧。臣姑缄口默尔，都付一哂而已。噫，媚悦铨地等目，即士夫之一闻而欲洗耳者也。今乃白地造说，公然悖出如此，无乃以此等语诋困臣身，然后方有快于心者而然耶？臣通籍今几二十年，出入从班，亦且五六载矣。赋性疏拙，根植单孤，别无市怨取怒于人矣。今忽遭此，臣诚莫晓其故之何其也。虽然臣既被其无限诬蔑，则其何可徒恃宠灵，冒进荣途，自毁廉隅之大防哉？玆敢随诣阙外，悉控危恳。自外径归，臣尤死罪。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赐谅察，亟许镌递，以安私分，以谢台言，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勿辞察职。
○骊善君壆疏曰，伏以有功则赏，有罪则罚，固是不易之令典。臣之今行，初无可记之功，只有应被之罚。向来谴罢，可谓末勘之末勘。臣以罪为荣，自讼故犯之诛矣。圣度天大，旋下甄叙之命。反面礼重，虽不免黾勉趋造，其所负犯，前后自如。且惶且感，历累日而不能自定。今忽蒙外廏马面给之恩。噫，论其赏典，锡马最重。则涤瑕荡垢，虽是天地之弘度，一嚬一笑，亦为帝王之所爱，岂可以宠锡之恩，便推于当勘之臣耶？陈吁之举，非昧烦渎。而今日之受，决知非宜。玆敢露章自列。伏乞圣明，察臣肝膈之恳，特收赐马之命。俾以恩赏无僭，贱分获安，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赏典，既已参酌，卿其勿辞领受焉。
○校理黄景源疏曰，伏以昨者僚臣于榻前，以臣向日召试时，承严教而不能引罪，论斥甚峻。臣于此，窃不胜瞿然之至。臣之径出，非敢有规避对读之意。而圣明未及俯烛，遽下严旨，而旋降拔之之命，最后非常之教，又蒙收还。半夜赐对，天语温谆，开释备至。臣诚惶陨感激，黾勉持被者，有日矣。今僚臣所以追论者，虽出于官师相规之义，而臣之踪地，诚有所难安者。且僚臣以顷者关王庙行幸时，三司之臣，无一言规谏为非，至请问备。臣于伊时，亦三司中一人也。官谤之来，所不敢辞。以此以彼，俱不可晏然在直也决矣。且臣偏母，以臣外祖母大祥，方在京畿广州地。哀疚之中，素患痰病，近复添剧，食飮全废。臣以独身，情理煎急。冒陈短章，径寻乡路。伏乞圣明，俯垂鉴谅，亟削臣所叨职名，俾便救护。仍治臣擅离职次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护焉。
○刑曹参议洪启禧疏曰，伏以臣新除授本曹判书金若鲁，于臣为妻三寸亲，在法应避。玆敢据实陈闻。伏乞亟命该曹，照例递改，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令该曹，禀处。
○进士金相箕，幼学赵儒珍、崔翰云、蔡时显、罗尚廉、白思澄、李宜馦、朴咸显、张道璿、赵桢、姜柱鳌、尹心沃、赵櫄、黄尚锺、尹就衡、权载矩、金天表、金圣瑜、张是浃、蔡时钰、金圣炼、李泰馨、金洙贤、金昌沂、金圣甲、郑思仁、金琓、金琮、尹心翼、周道益、尹征来、许炫、申世大、黄瑞旭、朴道一、许㙫、金复炼、金宗相、李克三、南之召、李葵心、安禹锡、申泽宁、南学曾、白思玄、李道彦、李成湛、申圣规、崔国祯、郑以权、徐道一、李友德、韩斗昌、徐道贯、李友信、朴相一、李友贤、徐嵘、郑安世、韩泰有、李德信、金大镕、朴载纯、李弘植、崔嶙、李夏柏、全熙一、金继宗、白云兴、朴载荣、金南重、金泰重、朴天素、许錪、金性一、李义老、朴文道、崔近天、全德一、朴圣征、金仁重、朴禹弼、金振行、朴相、李郕、金德基、安处仁、金寿大、成夏昙、权柔、权崃、郑重臣、曺命宁、金善兴、南埴、金近一、金玉瑞、金昌基、李命采、权嶷、金兑基、金尔璋、权在中、金乃鼎、曺龙天、权尚平、金泰鼎、金世炼、丁万齐、李大麟、李大彬、权载星、金汝玉、李阳健、南鋈、金震玉、金有兑、朴文征、朴廷三、南锡、金汝镜、李阳燮、金震元、权楫、申洛瑞、申近、金道弘、朴道祥、金惟一、朴凤朝、李达运、金圭锡、李师德、金泳、金震一、朴天根、朴天赟、权输、郑世铎、申述、金震𫍯、李达中、金震说、申逵、朴智锡、张斗应、具昌垕、朴重赟、金始健、张大亨、李大有、朴凤仪、权辀、金时虎、金圣大、金潝、朴重铉、郑思孟、朴利锡、朴道升、郑世铨、金瑞南、郑世元、李亨埴、朴道敏、朴道行、金东式、张大任、金时凤、朴重蕃、朴世基、赵命基、郑世贞、朴重勋、朴重熙、郑祥翼、朴重赫、金景粹、申光济、崔必昌、崔𡷗、李斗寿、金师烈、李有龙、李华三、申镇完、崔恒镇、柳渊、金尚烈、金始商、崔必大、金云汉、申镇宽、李雨龙、李德增、李斗寅、李德彩、柳时模、田万泽、李世溶、朴载坰、申镇鲁、申橚、成弘绩、李震元、申镇禄、郑孝先、李淑、申镇商、李景龙、金之镒、金之钦、崔柱廷、李斗极、朴载垕、崔汝重、金之𨥭、安镔、姜植、全道济、权溟羽、张龙五、张龙采、高擎厦、朴秀茂、全世济、张应祯、安三慎、张应昌、姜信圭、高应文、张应斗、郑一相、姜载后、全德济、张应奎、韩益升、安德裕、安德行、金夏涑、杨大年、郑文相、郑履相、李允宗、李光征、崔载泰、徐有极、崔龙世、郑宅侨、崔荣大、金振铎、崔庆麟、李益相、权达升、吴善复、金旭、权达谦、李纲埴、李泰烨、徐有升、李恒烨、申光益、徐有晋、黄宗奕、金达遇、金达远、黄宗燮、金夏濂、尹弘道、尹就道、全万和、李时彬、李时华、丁南杓、韩学愈、韩益唐、韩配愈、崔相大、黄琏、徐有元、崔南节、李教三、郑启天、黄乃清、郑重川、李敏一、郑又川、柳万新、崔镇汉、郑重琛、权相玉、郑重璧、郑再煜、黄又清、权达时、韩益洙、李玄祐、郑始川、郑学侨、李玄祜、李玄祚、崔擎天、金重三、徐有权、徐有俊、韩益济、郑硕侨、李益华、金象三、李重晟、郑现、金道洙、金龙五、金道权、成道达、张应祥、卢尔键、郭守义、李遇春、权在天、李承文、朴守规、金道迪、柳商霖、郑寿岷、李玄远、田见龙、朴守古、金链、李德裕、金道源、金道仁、赵如鼎、郑一松、成道一、朴守义、李述文、郭在垕、成道经、郑载重、金大铉、成道平、金道允、郑相益、成缵祖、曺凤德、郑相规、李德观、郑相龙、郑缵阳、曺善达、权乃铨、赵泰汉、成道明、曺善颋、成后迪、全规济、赵锡汉、金相铉、赵元汉、成道三、李道林、郑斗纪、金夏建、郑昌孝、田重基、尹卿老、申元标、申善标、李德恒、金汝性、尹得咸、尹得师、崔河锡、郭起阳、杨大鹏、全昌文、徐正复、禹命休、禹命龟、徐世垕、具万禄、禹命弼、李恒春、蔡时铨、全昌益、禹洪标、曺允昌、李春复、李锡圭、柳达海、曺胤文、李锡培、吕光奎、金禹龟、金南重、吕必咸、吕必调、李春芳、李春万、安宅揆、安宅正、金运秋、安用谦、林必大、林凤仪、林凤虞、林凤鸣、宋翼大、宋世铎、宋翼国、宋翼喆、宋翼南、权天一、权天五、金世龟、权达龙、权彭老、权坦、权思一、权思仁、权思敬、权思诚、权重铉、权万理、李秀彬、李秀玉、李秀封、李秀实、李秀坤、李秀时、李文蕃、金汝崑、金汝冈、金汝兑、申克泰、申克咸、申克恒、申得天、申复天、申性天、申必天、申在天、申自天、李泰緖、林斗兴、林景兴、洪大恒、洪大需、洪大有、洪大晋、洪大坤、洪大谦、洪大益、洪潗、辛起龙、辛载道、安宅龙、李泰龙、申仁岳、李德新、李元焕、宋世镕、文大成、申思大、文德升、文德纯、文德一、文瑭、张台一、张光一、张坦、张天桓、张补天、李宗贤、李潝、申光缵、张天弼、赵益来、张天杓、张东杓、李东宪、张纪天、张纬天、朴守焕、申瑭、张喆臣、申光朝、张东垕、金益明、李锡琛、张命垕、张德垕、李锡衡、崔性天、金载元、郭天启、郑寿岳、沈�、郭天普、郑寿恒、郑寿嵩、姜沄、姜浚、李命海、金镜天、沈镀、金命恒、李熙普、李世楷、李挺权、李挺斗、李挺儒、朴春翕、朴春泰、朴春辂、成台柱、成泰柱、沈徽之、沈元之、郑师汶、金道恒、金履进、朴春海、朴春载、朴春先、南道輐、李浩、蔡膺祥、赵汲、申埰、权福、李齐白、蔡景元、柳祥星、蔡景洛、李允郁、蔡命五、南宗晟、李齐杜、南道轮、申光会、赵浃、李允�、李允文、蔡景沈、南道辅、申光显、蔡命洪、吴尚泳、洪夏九、申光喆、闵周纲、孙景亿、张宗弼、金𡺽、闵齐亮、蔡时镇、申厚临、李垕荣、朴希道、申光熙、李庆集、朴履道、申昌模、申述模、申邦模、申俊模、丁泰来、朴龙章、朴庆琦、金英福、申圣宅、金凤庆、尹志远、禹锡范、尹商霖、金龟、安渊龙、南鹏运、郑汉昌、申必焕、赵如璜、权铗、黄镇玉、李喜佐、金处焕、康万垕、康益明、柳祥奎、金东鸣、郑德海、金英祚、金挺俊、成志秋、成尔海、赵重台、金致远、禹锡九、尹志观、黄亨庆、成志燮、申光宪、申圣龙、成弘柱、郑利济、申倜、申光复、成宇柱、李夏征、曺夏铎、金铣、成硕柱、金宪柱、金南纪、成百柱、成国柱、赵健鉴、金致云、金致玉、金致元、金邦俊、成宪柱、朴圣天、申兴模、张知天、丁复来、赵亨鉴，生员金英再、金明俊、朴春囿等疏曰，伏以从祀之典，盖所以尊师卫道，羽翼斯文。而自古人主，莫不重之者。为其鼓舞多士，陶镕治化，莫先于此故也。惟我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文正公宋浚吉，得东方道学之传，荷圣祖不世之遇，契合之隆，功德之盛，前后请亨gg享g之疏，既已槪举其大者。伏想圣明，有以俯悉之矣。臣等末学浅识，不敢复有所缕陈。而以我圣考颁额两院，示训东宫者观之，亦可见继述遗志，表章先贤之盛意矣。肆至我景庙，至有腏享，禀处之命，则可谓已行之典。而尚未举行者，特未遑耳。玆事之责，全付于殿下。殿下之修举旧典者，可谓无复馀憾。而独于此一事，犹未准已行之典，辄以退修学业四字，塞多士之望者何哉？盖从祀之典，所以道学。而道学之于国家，如太和之元气，不可以一日无者也。人皆导养于牖迪之中，而不知其功，则是犹生养于喣濡之中，而不知其化也。今殿下苟不为表率道学之举，而徒责诸生之学业，则诸生孰知道学之为贵？而其所谓修业者，亦将相率而为口耳寻摘之归耳。殿下安所需此辈，而亦将何以责士习之不正耶？又伏念，前日圣批，或以慎重为教。臣愚死罪，亦恐有不然者。夫两先正从祀之请，于今凡几年矣。八路章甫之陈吁者，又凡几人矣。凡议祀典者，只当论其人之可合与否耳。不可诿之以慎重而已。臣等伏闻圣批，有曰两先正道德。予岂不知为教？则殿下既知两臣之道德，允合从享。而犹且慎重于二十馀年之定论，废一国多士之公诵者，无或过于慎重乎？呜呼，泰山乔岳之表，瑞日祥云之姿，生同行死同传者，可质百世。而天生两贤者，将以东周我东。则东国之人，实受罔极之恩也。跻享之事，固不足为两贤增损。而多士苦口抗言于九阍之下，而不知止者，诚以从享之举，为今日扶植道学，振作士气之一大机会。而矧今贻燕之谟，尤急于重道尊贤之方。此所以多士之恳，愈久而愈切也。且伏闻顷日圣上引接岭儒也，特赐奎章，俯示劝励之意。臣等之感激图效，以期不忝前贤之风者，惟在于表章先贤之道德。而今此从祀之请，亦所以仰副圣朝菁莪教育之至意也。伏愿殿下，深惟付托斯文之意，世道污隆之几，亟令文正公臣宋时烈，文正公臣宋浚吉陞配圣庑，以定士趋，以幸斯文，不胜幸甚。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既谕，其修学业。
○初十日巳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赵显命，提调元景夏，右承旨赵荣鲁，假注书郑彦弼，记注官崔鸣玉，记事官李德海，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方泰舆、金履亨、权燧、金宝润，以次进伏讫。上曰，诸臣进来于户外，则例使中官传入侍之命。大臣则跪而传之。承旨则立而传之。俄者中官之立传大臣，有违前例。当该中官，推考，可也。〈出举条〉显命曰，日气猝寒，圣体若何？上曰，大体一样矣。显命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差胜后一样矣。显命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显命曰，近日汤剂停止，而丸剂其已进御乎。上曰，然矣。显命曰，日寒如此，腹部无牵引之气乎？上曰，不必有关矣。显命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稍胜于顷者矣。景夏曰，喉间燥渴之症何如？上曰，犹有馀气，而稍胜于往时矣。显命曰，使医诊察乎？上曰，唯。应三进伏曰，脉候左三部度数调均，而右寸管少有滑处，稍异平时，而大体好矣。起鹏曰，脉候左三部安静，右三部寸管少有滑处，而大体度数调均矣。寿煃曰，脉候左右度数调均，此时好矣。泰舆所奏同。履亨曰，脉候左三部度数调均，右三部滑处少有，而大体均好矣。燧曰，脉候左右度数调均，此时好矣。宝润所奏同。显命曰，大王大妃殿，近以黄连水熏洗乎？上曰，不得如一矣。显命曰，闻王世子近以勤课为己任云，臣不胜欣幸矣。上曰，不能分明，而诵处则一吐不差。虽不读处，能临讲而读之，如是故懒读矣。上命御医先退。景夏曰，臣于日昨筵中，以禁营军兵马太不足之数，贷用惠厅之意，陈达蒙允。而退考前例，则军兵马太，曾无贷用惠厅之事，今不可自臣创开。户曹前后贷用于禁营者，钱二万五千两，木三百同，米二千石。其数虽若是伙然，户曹留储匮乏，经费不能继用，有难责其还报。而闻户曹税太所储，殆至三四万石云。若得四五百石，可以继给。马太不足之数，户曹税太限五百石贷用，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景夏曰，顷日筵中，惠局堂上郑羽良，以贡物受价之不足，兵曹木限百同贷用之意，陈达蒙允。而臣以考例许贷之意，仰达矣。臣退而考见前例，则赈厅灾减代，前有一二番划送之事。而若以贡物价不足，许贷兵曹木，则元无前例。闻湖西厅米颇有裕，岭南厅木亦有七百同云。皆是惠局所储，则推而用之，似无不可。且都提调久为惠局堂上，其于惠局事，甚详知矣。以为因贡物价不足，贷用兵曹木，无前例云。前例所无之事，自臣创开，诚为重难。兵曹木许贷惠局之命，置之，何如？上曰，置之，可也。〈出举条〉上曰，今番堂录事，是非难知。卿等必知之矣。李渭辅，予只见其面貌，始以为如何矣。昨闻其能文，又是李鼎辅之近族云矣。景夏曰，渭辅即李廷龟之次子昭汉之孙，与李鼎辅无甚彼此矣。上曰，李应协果何如？显命曰，臣则不相亲矣。上曰，应协有心疾云，果何如？显命曰，前日议堂录时，首揆以为，闻有心疾云矣。然昔年亦有有心病玉堂者矣。景夏曰，应协之心病，少时则有之，而今则差愈云矣。上曰，儒臣则至以筵中有何举措，为虑矣。景夏曰，不至于是虑矣。上曰，儒臣之论李衡万事，果何如？提学达之。景夏曰，臣因承旨而略闻之，臣诚愧服不暇矣。上曰，何为而然耶？景夏曰，昨日臣承命来到政院，洪益三来谓臣曰，新录中李渭辅、尹学东、李衡万不合，吾当进白云云。臣亦奇爱其扑直敢言矣。上曰，渭辅为月沙之孙云，及杜门敛迹可贵之说，儒臣言之矣。领相有添删者乎？景夏曰，然矣。昨日领相，展布馆录列书之人，而指点李渭辅、尹学东，臣亦曰然。臣又指李衡万，则领相曰，其家世文学，真学士模样云。臣亦爱其才华，故置之矣。应协则臣有戚谊，而心病若果有之，则儒臣之言，亦无怪矣。上曰，昔年有心病玉堂，谁也？景夏曰，故判书李敏叙也。敏叙以其文学声望，自刎之后，栖遑外郡多年，而病差后为判书矣。显命曰，又有自决而致死者矣。上曰，谁也？显命曰，李勉夏也。景夏曰，其人以其父道学文章世无知之，发愤自决云矣。上曰，世有因为文而得心病者云矣。李衡万，前日有圣心如一十年中之句矣。其后论申致云，故予尝勉饬于其父矣。昨日儒臣，以躁竞之谤为言，甚可惜也。景夏曰，躁竞则果有人言矣。上曰，方长不折，言之过矣。显命曰，衡万，判书之子，美貌能文者矣。且应协虽云有心病，而有文学。衡万虽云有躁竞之谤，而有文学。岂不胜于无文学，而徒以家阀为清显者乎？景夏曰，臣爱惜其文华，故圈录时周便为之矣。上曰，都提调亦惜之乎？显命曰，当初馆录时，虽可商量，而既入之后，拔之难矣。上曰，安𠍱何如人耶？显命曰，臣虽未知，而闻有文学矣。景夏曰，南行安健之四寸，而有文名者也。林锡宪，臣甚惜之矣。上曰，吏判之拔林锡宪，有何所见云耶？显命曰，甲乙相争，千层万层。臣亦不能详知，而吏判曾已补外矣。上曰，锡宪非出外，乃补外乎？缘何事云耶？显命曰，以春坊时陈疏事也。向日兪健基、宋昌明等，相继投疏于大论方张之日。而以林锡宪之疏为始，作俑用罚云。而若是台官，则厌避大论者，诚可罚矣。至于春坊则一层过矣。景夏曰，如此之人，自上若欲调用，则岂无其道乎？上曰，予领会矣。景夏曰，锡宪即故参判臣林泳之至亲矣。上曰，泳则先朝眷遇之臣矣。景夏曰，泳为松留而身死，隐卒之典，亦蒙殊恩矣。上曰，堂录中二人，既被人言，或不无对句之虑乎？显命曰，似无是虑矣。上曰，儒臣论关庙行幸时三司，其言是矣。又以具圣弼判决事改正事陈达，岂不好乎？显命曰，臣曾以军兵千摠，自上以为南行将荐，置之。故后以金泰衍，一例用之，为判决事矣。上曰，今则以武弁用之，可也。景夏曰，臣亦有引咎者，曾以善弼gg圣弼g差副摠管矣。显命曰，摠管武臣，曾经兵使者为之，非过矣。前亦有琼林君矣。景夏曰，下望以文臣备拟，故引咎矣。上曰，去夜修撰洪益三陈达者，其中或不无过中者。其无隐白直则可尚，而其中具圣弼事诚是。故虽允其请，伊后思之，既请改正。则宜乎请推铨官，而无请推之事，可谓遗其本矣。其时铨官推考，其所用人，岂可非文非南非武乎？具圣弼，此后以武臣例调用事，分付铨曹及军门。〈出榻教〉上曰，尹泽厚论首髢事矣。戴头者，即元风也。髻者，或结或戴在首上，唐画中女人之妆样，是高髻也。即今所谓髻者，即簪笄之笄，而昨夜始知其唐制矣。显命曰，自上戒饬奢侈之后，闾巷皆大乐。由奢入俭，亦易矣。去纹缎后去髢，亦多愿之者。故臣与领相亦称善，又与兪判府事言之，则答以无可代之制云矣。闻赵明履学来者是礼法，问其明现何书，而尚未考出矣。上曰，明履家行之者，非唐画之样云。既非唐制，则有违于礼矣。闻闵奉朝贺家，行花冠之制云矣。景夏曰，臣与大臣之意有异矣。我国男子之服，异于唐制。道袍是道士之服而为上服，天翼、笠子等事，皆不得变通。而今猝然变改女服，诚难矣。上曰，卿之所闻，人将愿之乎？显命曰，娶妇之家，例自舅家加髻。而辄入数百金，故贫家难堪。而商量为之者，重臣之言是矣。若自上自今新婚者始之，为定式则好矣。荣鲁曰，斑驳矣。显命曰，兪判府事拓基，则以内人之制为得云矣。景夏曰，以臣愚见，甚不好矣。故左尹沈廷辅妇人gg夫人g，在世甚久。而不用假髻，臣少时亦见之矣。臣家则从俗制矣。上曰，假髻笠帽子之短小者角瓢帽，先朝有禁令。古则皆不为假髻，而悬之编发之下云矣。显命曰，庶民则不必禁之，只申饬士夫家禁之。而假髻之制，以倡妓贱人之服置之，则自当尽去矣。景夏曰，猝改之难矣。显命曰，兪相之言尽好矣。上曰，赵明履昨日略言其样，而如盘绳云，决非好规矣。显命曰，颇好矣。上曰，阙内制度，上结于顶上矣。景夏曰，华制猝难得矣。若往问于北京，换得胡制而来，则岂非大败乎？显命曰，女人所着之冠，亦必有之矣。上曰，副使欲得来云矣。景夏曰，尹汲虽得来，何以辨其华制与胡妆耶？上曰，纹缎之禁，闾阎百姓，亦称便耶？景夏曰，士夫家皆喜其禁令矣。药房两提调先退。上曰，兼春秋出去，冬至祭诸执事举案，持而入来。鸣玉出，有顷，鸣玉持入祭谱记上之。上命承旨读之。荣鲁读讫。上曰，各陵献官，曾已申饬。而近二百堂上文官中，岂无其人？九人差祭，几皆年过六七十之人，此岂申饬之意哉？其涉寒心。当该堂上从重推考。〈出榻教〉上曰，入直史官二员待令，骑马六匹立之。〈出榻教〉承、史以次退出。
11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重协〈坐〉。左承旨赵明履〈坐〉。右承旨赵载浩〈在外〉。左副承旨赵荣鲁〈坐直〉。右副承旨李裕身〈坐直〉。同副承旨闵光遇〈传旨未下〉。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贤嫔宫，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李裕身启曰，大司宪沈錥，执义权相一，掌令崔逵泰、姜凤休，持平安允行、李养源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裕身启曰，同副承旨闵光遇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谏院阙启，已至多日，事甚未安。除在外受由外，司谏赵明鼎，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荣鲁启曰，冬至望阙礼，依近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裕身启曰，平安监司状启，顺川郡上端面居良人金信南妻郑召史等渰死烧死嚂死事，传曰，渰死烧死嚂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又启曰，全罗监司状启，古今岛居梁万己妻鲁召史等烧死事，传曰，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赵荣鲁以春秋馆郞厅以领监事意启曰，本馆所藏实录曝晒，今年当次，且经无前霖雨，不无雨漏之虑。今月内择日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裕身，以汉城府言启曰，即接北部奉事金和行牒呈内，部属观光坊壁庄洞故牧使金盛最家旧基中闾舍，幼学金圣楫夺入云。当此朝禁至严之日，冒法夺入，极为痛骇。其罪状令攸司依律勘处，何如？传曰，允。
11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重协〈坐〉。左承旨赵明履〈坐直〉。右承旨赵载浩〈在外〉。左副承旨赵荣鲁〈坐〉。右副承旨李裕身〈坐直〉。同副承旨闵光遇〈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夜二更三更，月晕。三更，流星出天中淡云间，入艮方天际。状如钵，尾长四五尺许。色赤，光照地。
○李裕身启曰，大司宪沈錥，执义权相一，掌令崔逵泰、姜凤休，持平李养源在外，安允行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鲁启曰，掌乐正李燮元肃拜单子入启后，因持平安允行疏，谓有难安情势，不为肃谢，仍即出去，事甚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裕身启曰，辅德徐命臣，谓有难安情势，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成殷锡，以摠戎中军旧番军士赏中日及新番军士点考事，训炼院，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同副承旨闵光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明履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李裕身曰，承旨诣阁。
○传于李裕身曰，领相虽寻单，右相率备堂入侍耶？问启。
○李裕身，以日记厅言启曰，本厅堂上洪启禧见递本职，时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洪启禧副司直单付。
○传于李裕身曰，儒臣同入。
○领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连日触寒劳攘，病情顿加。小岁问安，臣礼所重。而未克趋班，惶恐俟罪。乞蒙谴罢，使具僚知警焉。且臣于堂录事，迫于勤教，再会仅完。而鉴识素乏，议论互异。其所取舍，难保得中。本数更添，亦违素志。诮怨之来，自知难免。昨伏闻其夜筵席，儒臣指斥录中两人，有所疵贬，臣不胜瞿然之至。夫两人之门阀词翰，世所共知，亦既登名本录矣。李应协心疾之说，前既发于章奏，而诸议保其不然，则不可以浮传断人。李衡万躁竞之斥，实涉不近。无或年少辈睽阻之致耶？言之者虽易，当之者甚痛，臣窃叹之。虽然被圈之人，既遭驳论，则主圈之臣，岂敢晏然自在乎？伏愿并治臣不职之罪，以谢人言，以安私分，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向者入侍，既下教，而儒臣所达，其何介意？卿须安心勿辞，有下教者，待朝备局有禀，堂上同为入侍。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吏曹参判沈圣希疏曰，伏以臣猥叨匪据，奉职愦愦，寻常愧惧，早晩获戾。臣亦自料。昨以各陵献官之多老人，特下重推之命。臣惊惶震骇，不知措躬之所也。文官堂上中岂无其人之教，诚为至当。而堂上文官受由去来及带军衔在乡，自臣曹本无检饬之规。而每当差祭，分付军职厅，修纳举案，择其在京人差祭者，例也。今番差祭臣，考见举案，则除略干老病人及有实职者外，皆以在外悬注。不得已以有职者，先差远陵，追后差塡，至于十六员之多。而实无推移之道，推治该厅书员，以原居乡曲人外，并令现告。则或有受由过限而未还肃者，或有未付军职前下乡而不来者，以致在京之人绝少，临急差塡，自不得不以年老之人，参错于其间。屡次申饬之下，臣非不知，至为未安。而彼许多在外之人来不来，臣曹末如之何？其分排之苟艰，势有所不免矣。然莫重享官，不能择差，致勤严教，臣之不职之罪，实无所逃。达宵悚懔，恭俟重勘。昨日政牌，今朝候班，俱未得祗赴。臣罪至此，尤万万矣。伏乞镌削臣本兼诸任，仍治臣不谨差祭之罪，以肃朝纲，以安贱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职。
○司谏赵明鼎疏曰，伏以臣以不才蔑识，滥蒙洪造。节次推迁，遂有此亚谏新除。人器之不称，私分之多僭，姑勿论。台端一步，即臣屡试偾败之地。自画已有年所，通朝亦皆相悉。区区迷执，诚不敢容易变改。且伏闻日昨筵中，玉署之臣，以臣顷日召试时处义失当，有所刺论云。前席语秘，虽未得其详，而窃不胜瞿然惭悚之至。其日严教，才颁旋收，继又以实情之未及俯烛，荐降开释之音。臣与僚臣相议以为，因君父一时之诲责，敢复引嫌于谕释之后，相率径出，于义过当，遂不免仍因蹲冒。盖臣之所处，煞有商量，似不至于全然放倒。而规责之意，既发于论思之地，则其在廉隅，尤不敢唐突冒进。抑臣偏母，素抱痰火痼疾，沈绵床笫，药饵为命。近因风寒猝紧，本症之外，重添寒感。咳喘苦剧，冷泄兼作，寝啖殆至全废。元气日益澌缀，澟澟有朝夕之忧。臣以孑然单身，见方左右扶将，焦迫罔措。以此情理，无暂时离舍之势。召牌之下，不得不拜章径归。渎扰静摄，臣诚死罪。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赐矜谅，特命递罢臣职，俾得随便救护。仍命选部，勿复检拟台衔，以全微谅，公私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十二日三更五点，上御欢庆殿。承旨引见入侍时，右副承旨李裕身，假注书郑彦弼，记注官崔鸣玉，记事官李德海，以次进伏讫。上曰，兼春秋出去，草纸加持来，入直儒臣入侍事，分付。鸣玉出。上命承旨书备忘记曰，噫，今岁即粤昔中兴之岁也。顷者灌荐之时，兴感若何？而岁将暮矣。谓其政也，无一事之修举。谓其民也，无一事之济困。居常兴惟，静摄之中，只自慨叹于今。阳复之后，此心一倍大义。易彖象详谕，古昔先王之此日闭关，爱阳之道至矣。经义典文，推类凡百，何处不当。因其慨怀，静而有思，深夜无眠，不能自抑。召承宣而呼写，咨大小臣工，咸体此意。惕乃心恪乃职，辅我暮政，济我元元。何以谓推类凡百，以在上者言之？其虽在乎静摄，凡一念之或善，涵之养之，扩充推类，若邹圣谓齐宣者，则此正闭关爱阳之道也。做一事行一政，其或有善者，则必也扩充而推类，此亦闭关爱阳之道也。进其忠贤，崇儒重道，此亦闭关爱阳之道也。念念在于蔀屋，惟恐一民之颠连，惟恐一民之抱冤。以实心行实政，则此亦闭关爱阳之道也。此则以予凉德，临御几年，不能行焉。于今呼写，只自恧焉。而况气衰神耗，何望乎其精神之能逮。而然既谕之后，亦岂不自勉也哉？以在下者言之，一心之微，一念之细，其或公也善也。其若扩充而推类，此政体经爱阳之道也。其进一人献一策，一乃其公，惟恐私意疑阻之参错焉。则此亦体经爱阳之道也。于铨曹用舍人，于藩任考绩人，勿拘碍于党目，只为国而循公。虽人之微者，事之细者，惟恐不善，此亦体经爱阳之道也。厦毡之上，曰可曰否。同朝之间，其激其扬。一循其公，隐微之际，人不知之间，惟恐一事之不公，此亦体经爱阳之道也。噫，于今之世，其能行乎否乎？若曰无也，是诬一世也。虽不宽弘，岂忍谓此？而然临御其几载，因予凉德，上不能行教，下不能从令，其能行此者，见者鲜矣。可胜惜哉？可胜叹哉？噫，岂云我朝？以汉唐言之，汉之光武，唐之宪宗，动干戈而中兴。其虽艰事，则有举殷之高宗。周之宣王，能修德而中兴。虽不冒矢石而中兴，其功尤难。何则？因循之心，生于狃安。自足之意，生于少康。因循谬习，甚事修举，自足少康，何以进步？噫，今予体昔年创业中兴之时，兴慨于心。其欲复兴者，岂他哉？列朝金科玉条，灿然具备。而坠莫能行者，即纪纲解弛，因循谬习之致。创业中兴，岂不艰难？而后之人生于偏安，曰以此足矣。世道日下而莫能修举，其若君臣上下，精白一心，复先王之旧政，行先王之旧法，涤今日之谬习，兴昔日之盛事，则其何有守成bb不b易之叹？而惜乎于上于下，有志莫行。荏苒时日，岁将暮矣。予亦渐暮，若此不已。奚特过今岁之叹，兴惟及此，不觉怅然，而实无他日归拜之颜。噫，今因阳复而谕此意，非不勤也。其亦将为纸上之文具矣。何以言之？君之所倚，其即股肱。而云观报一阳，喉院奏相单，昔之所倚三相，一已作古人，一已解其职，而惟元辅在焉。不体前席殷勤心腹之教，其所寻单，在于非时。此予诚浅，此予诚浅。其犹辅相，诚莫能孚，况其他臣工乎？此予所以作为纸上文具者一也。噫，几年调剂，治不徯志，于今世道日益甚焉。昔予强壮而饬勉，臣不能从。今予垂白而仅饬，尤何以信焉。此予所以作为纸上文具者二也。上段所谓数件体经爱阳之义，其本专在于涤党。何以知其然？一心一念，扩充以善，不能涤党，不能为也。进人献策，一乃其公，不能涤党，不能为也。饬铨曹饬藩任，不能涤党，不能为也。可否激扬，一循其公。不能涤党，不能为也。隐微人不知，惟恐一事之不公。不能涤党，不能为也。噫，此则指党弊而言，岂徒此也？穷乡荒村，抱经老于儒者多。一登虎榜，解弓束矢，羁食京乡者多。此岂不弃遐人之道哉？吾民休戚，系于守令。而京华巨族，雄州大邑，寒族孤踪，穷县瘴海。故雄州巨邑之人，其非自修者，则自谓何官不能，其不能视民若子者多。穷县瘴海者，为国效身者外，自暴自弃，亦不能济一民而行一事，若此不已。吁嗟，三百六十州吾民，将置于何地耶？思之及此，若恫在己。其中能吏之弊，甚于贪吏，何谓也？于贪吏则所易之吏，其若良也。其弊自祛，能吏之弊，虽有目前之要誉，纪纲因此坠矣。国力由此竭矣。民反受乎其弊，汉之举良吏，可谓得其道矣。此指外而言，目今都下之民，其倒悬乎？否乎？政令不信，民莫知其从何。法网苛察，民不能措手足。私胜于其公，其有形势能压倒乎？抱冤者其若无势，有冤而莫能伸，而此则谓弊也。而大抵都下之民，非贡人则市民也。而度支惠厅之上下其价，或有不均之叹。而以大同法言之，当初设立之意，贱者藏府，贵者益下。从贵贱而循环，乃其本意。而末弊则贵者益藏，贱者bb益b散，下民愈困，泉货亦不能通。而以此之故，其权不在上而在于下。此寻常慨叹者，顷闻近则无此弊云。而于曹于厅，亦宜加勉者也。噫，一阳生于纯阴之中，此正王者体元行仁之时。顾今国势人事，一无可恃。惟我京外元元，咨嗟于中，尤不能眠，深夜呼写，罄竭心腹。吁嗟，大小臣工，莫曰其君凉德而忽也。亦莫曰此不过纸上饬励而悠泛，其若着于心而行于事。君虽凉德，其将为良臣。虽无教化，吾民庶几奠居。其宜猛惕，仰报陟降之昭临。〈出榻教〉裕身书讫，鸣玉与修撰洪益三同入。上曰，唐之列辟中，中兴者谁欤？裕身曰，德宗及宪宗，可以谓之中兴矣。上曰，玄宗亦可谓中兴欤？裕身曰，玄宗则不能保厥终矣。上曰，玄宗若能保开元之治，则中兴之功，可与汉光武并称矣。上呼备忘中国力由此竭矣之句曰，能吏之弊，甚于贪吏。上而善事，下而要誉。惟正之供，亦或减除。故昔者李秉鼎，至减田税大同云矣。上呼备忘讫，喟然叹曰，因予无睡，半夜呼写，以为勉饬之地，而每归文具而已。予已气惫，岁亦云暮。而治效漠然，人心世道，如水益下，是可慨然也已。裕身曰，殿下过于㧑谦，每以为不成中兴之业。而臣则以为，殿下之中兴已成也。殿下苦心调剂，故昔之以仇雠相视者，今则杯酒相欢。殿下至诚崇俭，故昔之以奢侈为务者，今则绮纨是羞。他馀施为之事，亦多显有成效。慎终于始，颠扑不破，是臣区区之望也。益三曰，今则无大端偏论者，虽未知其中之释然，而外面观之，有若纯同矣。裕身曰，朝廷或有可用者，则忽有人言，而不使之用，是可闷也。益三曰，此由我国之人，多岐心而然也。而规警之风，亦不可无也。上曰，规警则可也。而藏头恍惚之说，其弊诚难堪矣。益三曰，直言则当之者视如仇雠，不言则国恩不可负，故或有此藏头之说。顷者赵载德之疏，自上大加谴责，诸臣亦谓其不直。而因其所论，自然有内自讼者，臣则以为，藏头之说，犹胜于全然不言者也。上曰，儒臣此言，是矣。承旨以为如何？裕身曰，儒臣之言是矣。益三曰，近来宗班中贻弊民间者多有之。近郊沃田之勒买，江头船汉之横侵，罔有纪极，有难枚举。民既有不堪之端，则宗戚虽贵，不可无惩。别为申饬宗亲府，随闻严处，使民人知有法焉。上曰，今有此教，乃闻此达，既为民而下教，闻民弊而岂无饬乎？其令宗簿寺严饬，更犯者草记惩励，可也。〈出举条〉上曰，湖西士夫豪强滋甚云，忠原亦有之否？益三曰，别无大端豪强者。而第礼曹参判郑彦燮庄奴之在忠原者，不无作弊之端，有与民争田之事。故臣在本邑时，尝有所惩治矣。此则由彦燮在远，不能检束之致，固无足怪。而今番彦燮之受由下去也。当严治其奴辈，而不惟不治，以曾前推捉其奴之故，诘责其时风约。臣之承召日，风约辈来告，而既在臣将发之时，故虽不更治其庄奴。然事面则极为未安，不可无谴责之道矣。上曰，所达是矣。罢职，可也。〈出举条〉益三曰，两司曾经之人，使役两司下人，无异时任，为弊不些，故曾有所防塞之事。而称以尊先生衙门，猝难变其谬习，或有以此下人，使役于推奴征债，致有民间无限之弊，不可不永为防塞者也。上曰，谁也？益三曰，推奴征债者，臣姑未及指名仰达。而所由之长在其门者，则臣亦有所闻矣。前持平李应协，前掌令郑广运，招致所由，任意使役，间有推捉之事云。臣谓此两人，特施谴罢，以为惩励之地，似好矣。上曰，耳目任规正之责，而未免身自犯之，此诚骇然。依所达谴罢，可也。〈出举条〉上曰，儒臣前后陈达，至公白直，予有嘉尚，欲褒赏而未果。儒臣出送后，予胸中自叹曰，曾因诸臣，闻儒臣家行，又闻儒臣之父有至行。虽不见面，心常钦叹。今见儒臣向国之诚，以为有是父有是子。予之此言，岂锡马之比哉？益三曰，臣父果有操行，而不求闻于世，走伏荒村，杜门自修，以终其身，人谁知之。而惟我圣明，特褒其行，此已死之后，见知于圣明也。臣父非但感泣于冥冥之中，臣虽糜身粉骨，何以报答此罔极之恩也。臣日前以李渭辅杜门自修之事陈达，而得蒙可惜之教矣。其翌日，兵判元景夏于诊筵，误达以臣亦短李渭辅云。臣怪而问于景夏曰，吾之答君言，以为当今躁竞之时。如李渭辅之六年闭门而自靖者，尤合玉堂云云。君何为误达云。则景夏良久思之曰，果是爽实，君我间若入侍，则可达此由云。故事近发明，而敢此仰达矣。上曰，予亦以为怪，方欲勉饬儒臣矣。事实果如此也。益三曰，科举之弊，前尝奏达矣。近来落榜者皆以为，无形势则不可观科云。虽其怨言，不足取信。而为试官者，若能纯然用公，则何其取怨之至此乎？上曰，儒生辈亦有过甚者矣。曾于庭试时，得一券轴于春塘台。试为展览，则以李显弼比之于刘蕡。故心以为非，而不欲坼见其封，断而投之池中矣。如此之类，亦以见屈为冤，其言何可尽信乎？益三曰，先朝严饬科法，金镇圭亦善为试官。故至今士类，称颂不已。而近来科场不严，多有不好之说。失人心之道，未必不由于此。自朝家各别严饬，日后试官之望，使大臣拟入，则似好矣。上曰，自前以此为奏者多。而我国科法，异于中原，中原则颇严截云矣。承旨其或见之欤？裕身曰，臣虽入去，而不与科时相值矣。益三曰，场中阑入，愈往愈甚。一人所率，几至四十。巡令守捕军辈，亦多率去。而所以为此者，乃其保全性命者也。上曰，今番二所场屋之狭窄，果由于此矣。裕身曰，此乃有势者无所畏慎之致，为试官者，若能摘发论罪，则似当有惩戢之端。而人皆务约，以结怨为难，故万无革弊之道矣。上闻元良读书声而教曰，昼则不读，而当夜乃读，颇异常矣。益三曰，清晨万籁俱寂之时，读书颇好，而恐不无损气之节，是可闷矣。裕身曰，冬节则夜读亦无妨，而当夏不可如是矣。益三曰，一民之不得其所，圣上亦皆轸念矣。今有信川民七十馀名，称有至冤，来留街路。若见帽带之人，则必于马头呼诉。臣未知其事实之如何，而其景像则甚矜恻矣。上曰，此是右相所奏之事也。信川之民，改量前亦能支过。而如是纷纭，民习可骇矣。裕身曰，启覆日子，必为前期卜定，然后可以修整文书。故秋判送言，要政院禀达矣。上曰，初覆以十七日为定，而再覆三覆，连日举行，可也。〈出榻教〉上曰，副修撰尹凤五、成天柱，待开门牌招，可也。〈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重协〈坐〉。左承旨赵明履〈坐〉。右承旨赵载浩〈在外〉。左副承旨赵荣鲁〈坐直〉。右副承旨李裕身〈坐直〉。同副承旨闵光遇〈呈辞〉。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裕身启曰，大司宪沈錥，执义权相一，掌令崔逵泰、姜凤休，持平李养源在外，安允行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昼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左副承旨赵荣鲁今日病不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裕身启曰，今此启覆时，刑曹堂上不可不备员，参议有阙之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兪㝡基为刑曹参议。
○又启曰，日记厅堂上李喆辅、洪启禧有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去夜才经引对，身惫，日气又阴冷，明日来待。
○又启曰，即者持平安允行陈疏到院，而以家僮直呈。家僮直呈，曾有勿捧之成命，则所当还为退送。而系是台阁言事之疏，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给之。
○传于李裕身曰，今下鹿皮一令，前承旨李喆辅处赐给。
○传于李裕身曰，副修撰成天柱、尹凤五，疏批已下，待开门一体牌招。
○李裕身，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上番辅德徐命臣入直矣，谓有难安情势，陈疏径出，兼辅德、弼善俱未差，兼弼善赵明鼎陈疏受由，文学李衡万呈辞受由，兼文学黄景源在外，他无推移之道。今日书筵，讲官无以备员，事甚未安。辅德徐命臣，即为牌招入直，司书洪乐性，由限已过，亦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议政府司录以右议政意启曰，初覆既已定日，今日详覆，然后可以及期举行。而左参赞金始炯，连呈辞单，不为进参，即令政院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灵光郡守韩启震，谷城兼任求礼县监李伸等拿来凭阅之事，传旨启下矣。韩启震依举条，姑待量役了当后拿问，而李伸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本曹经用银货，无他出处，专靠于各店税银。而近年以来，所谓银店，俱为残弊。税入大缩，不成貌样，诚为闷虑。即闻平安道江界木盘洞近处，银脉产出，极甚丰盛云。当此银货不敷之日，非但空弃可惜，各道银铅店，专属本曹，曾有先朝定夺矣。今此江界产银处，既自守御厅设店采铅事，草记蒙允，亦自本曹定送差人，采银收税，以补经用，何如？传曰，允。
○又以日记厅言启曰，本厅郞厅韩光协、金光国、李重彬、李日成、郑光震，课役已毕，郑景瑞，笔钝不堪书役，李万育，亲病十分危重，并改差。其代以前佐郞金弘泽，前县监崔一奎，前司正李益普、慎基庆、赵景观，崇陵别检金圣佑，成均馆学录李阳泰差下。而金弘泽、崔一奎、李益普、慎基庆、赵景观，时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摠戎厅言启曰，本厅再运军，已为逢点矣。新旧军兵，露梁教场，今月十四日私习。十五日习阵后，新军则与旧军替代，轮回入直于广智营，旧军自阵场仍为放送。而十五日习阵时，广智营入直将官军兵，依例除标信出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领议政金在鲁初度呈辞，传于李裕身曰，不允批答。王若曰，温批才宣，方拟前席之更谕，巽牍遽上，深叹遐心之莫回。卿虽固辞，予难轻许。试看时事之多难，岂宜辅相之丐闲。灾异连年，仍之以风霜水旱之惨，乙丙忘寝，恤然有朝夕丧乱之忧。人谓疆场之粗安，而西北之虑犹在，人谓党习之渐革，而辛甘之调难期。苟论古人为其主鞠躬尽瘁之义，亦知今日实非卿袖手傍观之时。予实戚戚于心，卿岂望望然去。惟卿，柱石良佐，珪璋令资。达识敏才，不肯为称之无星，尺之无寸。纯忠远虑，只自知公耳忘私，国耳忘家。持身清素而简严，犹存寒士之貌样，接人易直而和厚，俨作百僚之仪刑。是以十载依毗，不改一心谨畏。予之相知者深矣，卿之自待者如何。朝廷时议之或乖，欲待卿和平之论。国计民忧之方急，欲藉卿练达之材。至其他庶务之繁，亦须卿一言而定。谁料求助之日，迺陈请退之辞。至日阻起居之班，方虑荣卫之有损，翼朝寻逊让之牍，是何情志之莫孚。奔走十年，固念劳瘁之成疾，调养数日，可期寝食之复常。惟予衷有必欲留之诚，盖今时有决难去之义。览前宵十行之诰，必有感动于心，以平日一念之忠，岂决勇退之志。嗟左揆之捐馆，方深缺鼎足之叹，才右辅之覆瓯，庶思推车子之道。元之复出，何忧簿书之成堆，君实重来，可见卫士之加额。亟断求退之牍，以副如渴之怀。於戏，追先帝遇以报先帝为心，宜念诸葛之忠悃。有社稷臣以宁社稷为悦，须体邹圣之徽言。勿复再辞，不庸多诰，所辞宜不允。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修撰洪益三疏曰，伏以臣即一孤根弱植耳。素乏党援，墙壁是依，只畏世道之险巇，六载三司，缄口结舌，此岂臣素心然哉？孤负国恩，无路报答。蕴积胸中，几乎成病矣。向者半夜前席，特假威颜。狂踈之性，遂自感激。以为得言之秋，实在于今。不揆世情，信口妄论。嗔责之来，固所甘心。今者大僚陈箚，伸救臣所论者甚力。臣诚惝恍，莫晓其故也。人之所见，本自不同，臣不必费辞争辨。而李应协之不合斯选，曾与大僚，有所酬酢，大僚亦不以为不然。而今乃诿以浮传，恕之太过。李衡万之词翰，臣亦惜之。既已略陈于筵中，何待大僚之言。而特臣于咫尺筵席，不敢有怀自隐而已。何大僚太不见谅，谓之以不近归之于睽阻也。臣与两人者，本无纤毫怨恶。而于衡万则相知已久，情意甚熟，初岂有睽合阻通之可论？而今大僚之言，忽地及此，实是情外，臣窃惜之。自前被录者之为人诋斥何限，而未闻有主圈大臣陈疏自引。槪以人各有见，不害其有异同之论故也。今大僚如是强嫌，引为不安之端，臣何可独为晏然而已乎？玆不得不投进短章，请伏妄言之诛。伏乞殿下，特赐镌递，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兵曹参判赵荣国疏曰，伏以臣于日前，获蒙恩暇，归视妻葬，昨才来伏私次。而病稽反面之礼，惶懔方深。不意骑省佐贰之命，遽下此际。噫，如臣无状，负罪难贳。而迺蒙圣度宽恕，开释备至，甄录如旧，臣诚感泣駴汗，不知死所。宜即竭蹶趋承，以伸叩谢之忱。而第臣才经死疾于异域，神气尚未苏完。而道途驱驰，未尝一日调息，澟澟有难支之忧。又于数昨往来之路，大触风寒。积月劳伤之证，挟感重发。汗流如酱，胸喘如钜，昏倒床席，殆不省四到，若将顷刻澌灭。种种证形烦，不敢缕陈。而顾此病状，盖是积祟所发，实非一时偶感之比。今虽专精医药，一意调将，尚难复起为人，况可论于束带从仕乎？宿卫重地，不容一日虚縻。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于闵覆之下。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赐镌递，以便调治焉。且臣伏见使行赏典恩例之下政院者，晋锡之命，亦及于臣身。文驷宠赉，自是酬劳之上赏，则固非轻施滥授之物。而至于面给之教，尤非贱分之所当得者。臣于此，诚不胜惭惶惊感，殆不知置身之所也。今玆使行之得请，俱出于彼国之特旨，则臣等顾何与焉？若曰奉国书往来云尔，则此不过职分内事。寻常节使之行，亦与臣同耳。尚安有别般可纪之劳乎？念臣猥膺使命，不能事事。毕竟自陷于罪戾，得逭𫓧钺之诛，亦云幸耳，赏于何有？刑赏国之重事，一或差谬则所关非细，其不可不慎也，明矣。恳乞圣明，亟命反汗，以重国体，以安愚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既谕于上使之批。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11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重协〈坐〉。左承旨赵明履〈坐直〉。右承旨赵载浩〈在外〉。左副承旨赵荣鲁〈坐直〉。右副承旨李裕身〈坐〉。同副承旨闵光遇〈呈辞〉。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仕直〉郑宅臣〈病〉。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夜自三更至五更，月晕。
○中宗大王忌辰祭斋戒。
○李裕身启曰，因侍讲院草记，辅德徐命臣，司书洪乐性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垂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沈錥，执义权相一，掌令崔逵泰、姜凤休，持平安允行，李养源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荣鲁曰，兼春秋、注书中入直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赵荣鲁启曰，日记厅堂上李喆辅、洪启禧，依昨日下教来待矣。传曰，知道。
○又启曰，上番兼春秋崔鸣玉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安致宅兼春秋单付。
○以副修撰尹凤五、成天柱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荣鲁曰，禁推传旨捧入。
○假注书朴性淳改差，代郑宅臣落点。
○李裕身启曰，领相虽寻单，右相率备堂入侍耶？问启事，命下矣。备边司郞厅来言，右议政郑锡五，今日率备堂开坐本司，而别无禀定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鲁，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上番辅德徐命臣牌不进，兼辅德、弼善、文学俱未差，兼弼善赵明鼎以本职呈辞受由，兼文学黄景源在外，他无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明履，以宣惠厅言启曰，即见湖西道臣灾实分等状启，则以大同木，钱木间从民愿收捧事为请，而自庙堂覆启许施矣。大同事体至重，与诸般军布，身布有异。故曾于乙卯年间，大同木则钱木参半上纳。而外方之中间幻弄者，绳之以贪赃之律，禁锢终身。军布身布则从民愿为之事，筵中下教，至今遵行，有同金石之典。而本道大同所捧钱木些少，虽以参半收捧，犹患不敷，每每称贷于他处。而都下贡人等，以趁未受价，落本倒悬，呼冤不已，事甚闷虑之中。参半之法，今若挠改，则莫重祭享御供之价，将无以分排上下。而且从民愿许捧，少无实惠于小民。徒为外邑夤缘幻弄之资，决不可许施。故才以此意论移庙堂矣。依前定夺，湖西大同作木，钱木参半上纳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副修撰成天柱疏曰，伏以蒙𫘤贱臣，滥荷洪造。忝叨从班，丝毫蔑报。居常愧惧，若陨渊谷。忽于千万梦想之外，猥被瀛选，继辱恩除，惊惶震越，罔知攸措。噫，论思之职，责任至重，其不可人人而苟授也决矣。臣早治功令，徒事剽窃。至于经传之文，则虽寻常句读之间，卤莽忒甚，向来胄筵劝讲之日，丑拙毕露。况进而厕之经幄之列，其可望备顾问而裨圣学乎？且伏念，官秩升迁，自有常格。则大臣筵奏，实据式例。而毕竟陞六，出于误恩。臣于是，一倍惶愧，无地自容。噫，径陞既系无义，政例缘臣坏了，则虽闲司漫职，尚不可唐突承受。况玆荣途极选，万万不称者哉？此臣所以抵死引义，不敢为抗颜承命之计。半日之内，再违严召，逋慢之罪，合被重诛。而圣度天大，曲赐涵容。薄从吏议，亦靳例勘。特旨催召，恩数郑重，惶陨感激，趋诣阙外。而艮限在前，株守难变。去就一节，更无可论。即又伏见昨日大僚箚中，有语及堂录者，亦添臣难进之一端。玆敢披沥肝血，仰首哀吁。伏乞圣明，并赐谅察，亟许镌削，以重名器，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副修撰尹凤五疏曰，伏以臣本腐儒，志软才下。论其技则无袜线之长，语其学则乏寸管之窥。况今年愈迈而气愈衰，零琐旧闻，坠失已尽，前后叨历，涯分亦逾。不料玆者，复辱误恩，至使臣猥玷瀛班。臣诚惭惶震悚，不知置身之所也。昨者再违召旨，自速置对者，岂敢有孤恩慢命之意？只缘伎俩空空，万不称当而然耳。盖经筵之官，地分亲切。上以讨论经传，启沃君德，下以激扬风义，维持公论。所职者重，所该者广，论其责任，若是之难。而今日为尤难。窃伏念，殿下圣质天纵，典学日久。发难经旨，迥出寻常。必须文章经术，高华淹博者，乃可以备顾问而赞圣德耳。岂如臣蒙蔀之学，轧茁之文，所可一日备数哉？臣闻上之官人，察能而授，然后有履屐之当，下之从仕，量己而受，然后无觞盂之滥。若使上不察能，下不量己，谬举而不少称停，冒进而罔或逡巡，则其尸位旷官，当复何限？臣之𫍲闻，兼且衰劣，其于词学之职，不啻觞盂之滥而已矣。臣虽欲贪荣冒据，其于名器之贻辱，何哉？此臣所以徊徨蹙惕，不敢为承膺之计者。而即又得见首揆箚本，则其中数句之语及堂录者，亦添臣难进之一端矣。臣圆扉才出，庚牌又辱，感激恩数，趋诣禁扃之外。而反复思惟，计无所出。玆敢刳肝沥血，陈章仰吁。伏乞天地父母，察臣无可堪之势，谅臣有自知之明，特垂睿鉴，亟许镌削，使馆职重私分安，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十四日未时，上御欢庆殿。日记厅堂上请对入侍时，日记厅堂上李喆辅、洪启禧，左副承旨赵荣鲁，假注书郑彦弼，记注官崔鸣玉，记事官李德海，以次进伏讫。上曰，日记之役，今至几何？喆辅曰，自肃庙庚午，至戊寅九年日记才毕矣。上曰，馀者几何？喆辅曰，九十年矣。上曰，馀者多矣。所欲请对者何事也？喆辅曰，即今最紧急者书役。而以频数递易之故，人皆欲递，不以为己忧。以今日规模为之，则将延至九年之久，诚可闷矣。以糜费言之，小费而久延，不如多费而速就。臣等私自商确，变其规式。又与时任两大臣相议，皆以为好。故玆敢求对矣。臣等三人，分为三房。而即今郞厅为三十员，加出十五员，为四十五员，则每一房郞厅各十五员。以九十年日记，分之三房。则每一房为三十年，每一员授二年日记。又为定限，使于限内修纳，未及修纳之前，毋得除外任。虽内职，若其紧要之任则并勿除拜，似好矣。上曰，好矣。如是为之，可也。喆辅曰，又有一说，每一郞厅，各授二年太多，各授一年。一年毕后，又出他郞厅而分授为宜云。欲俟圣教而为之矣。上曰，四十五人毕役后，又可得四十五人耶？启禧曰，文臣数多，似无不足之虑。且此役虽速就，必至来秋。其间又当有科举，不患不得其人矣。但臣意则不必以一年为限，但于一年日记未毕之前，毋得许递，毋除外任之意，奉承传。有若三年六年窠守令，十朔十五朔内，毋得迁移之例，则一年日记毕书之后，或有仍存者，或有移去者，亦似不妨，未知何如乎？上曰，此论甚好。依此为之，可也。喆辅曰，诸郞厅多是无器具之人，往来书役，日晷甚短，自然不能着实。今欲依堂后在家修纳日记之例，烬馀日记及朝报，分授郞厅，使之在家书纳。至于各司誊录，则卷袠浩多，不可出送。使郞厅一月书毕后，仕进本厅，各于本日下誊书以纳，如此则似有速了之道矣。上曰，依为之。启禧曰，九十年内，下四十五年，则去古不远，故文籍无散佚者。而上四十五年，则朝报之属，亦不能得，故多寡悬殊。大凡一年，多者则可五卷六卷，少者则可三卷四卷。故臣则欲以六朔三朔定限，其尽书二年者，则必具九朔内毕役。限内未能毕役，则加以责罚。其未满限而毕书者，亦随毕减下似宜矣。上曰，依为之。喆辅曰，日记修纳者，必不无讹谬，不可不一番校正。书吏数少，则难于推移。即今每一房，书吏七人为定。而校正书吏，每房又各有二人，然后可无不足之患，故敢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启禧曰，内下日记及记草未下者，尚有十一年，岂内藏日记，亦有遗失而然乎？上曰，馀者则已尽书下矣。荣鲁曰，己酉五月望后日记，亦混入于烧火中。故有考出其时堂后，使之更书之命。而其时堂后，皆已身死，自本院更无可为之道。既有日记厅，则使日记厅收聚朝纸而添成，似好矣。上曰，此则非日记厅所修者耶？喆辅曰，日记厅所修，即辛丑以前也。壬寅以后则皆完全，而独此一望日记无之。故前日日记厅事禀定时，有所陈达，令政院举行矣。上曰，此则承旨句管，使上注书事变bb假b注书修正，而自政院为之，可也。启禧曰，所成日记九年，其中五年已作册，以庚午一年之册取来，以备乙览矣。上曰，注书出去持入。彦弼出。上问启禧曰，所持者何册耶？启禧曰，孝庙己亥，先正臣宋时烈独对筵说书进事，前日承命，故手写以置，今乃持入，以备睿览矣。上曰，入之。启禧奉入。上亲自披览幄对而教曰，予亦尝见此，即故参判李喜朝所进也。与前日所进者稍异矣。启禧曰，臣得此本于故参判金寿增家以誊，而与世上所传本稍异。臣又闻先正奉祀孙敬陵令宋文相之言，则先正伊日手书之本，作帖以藏，而与此本稍异云矣。上曰，李惟泰何人耶？启禧曰，惟泰则即先正臣金长生门人，而以遗逸为吏曹参判者也。上曰，予所见之本，则末端有上自呼中官之语，而此无之，果非一本矣。仍下教曰，此跋文，曾所未见矣。览此翼月违豫语，不胜怆痛矣。此乃参议手书耶？启禧曰，臣自书之矣。彦弼取日记以进。上亲为披览曰，颇成日记模样矣。座目亦书之，考于何处耶？启禧曰，烬馀日记有之，故书出矣。仍起伏曰，敬陵令宋文相，即故王子师傅一源之子，而先正之奉祀孙也。以先正手写幄对，作帖以置。且独对后，孝庙有密札。显庙以东宫，亲传于先正。先正又有密制，欲待书筵传达，未及达而孝庙宾天。甲戌后，先正子孙，以孝庙密札及明圣王后谚札奉进，则肃庙出授史官。其时史官，即岭人也。两御札持去，乙巳，故相臣闵镇远，问于其家，则已失于水灾，故只为誊进云，极可恨也。臣既书进幄对，故牵连仰陈矣。上曰，密札持来否？启禧曰，臣不持来，而在于宋文相处，文相方在京矣。上曰，兼春秋出去，历代摠目持入。祭举案亦为取来。鸣玉出。上曰，注书出去。左承旨及入直玉堂入侍事，分付。彦弼出，鸣玉取历代摠目以入。上命承旨奏达讫。上曰，启覆文书，详览以待，可也。启禧曰，此似下教于臣，而臣以相避，才递刑议矣。上曰，谁为其代？荣鲁曰，启覆不远，故口传政事望筒入启，而姑未下批矣。上曰，首望何人耶？荣鲁曰，兪最基也。上曰，然矣。日记厅堂上，持日记先退，可也。喆辅，启禧分持日记而退。左承旨赵明履，修撰洪益三，追后入来进伏。上曰，大报坛乐器，尚未移置，左副承旨先为出往。招掌乐院官员及下人，待之门外。荣鲁出。上曰，祭谱记，承旨达之。明履奏讫。上曰，欲为召对进讲矣。今已日暮，当俟后日从容为之矣。明履曰，说书任玮谓有亲病，陈疏径出。原疏以国忌斋戒，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夙兴夜寐箴及《心鉴》印役，至于何境耶？益三曰，夜寐箴序文及图印本一件，才已持入。而《心鉴》亦不多日当毕役矣。上曰，承旨读序文。明履读讫。上曰，图亦读之。明履又读之。上曰，字体与顷日所写一样矣。益三曰，洪武正韵体，故如唐册矣。上曰，以洁白纸一本，先印以入，可也。明履曰，昨日所下御制诗，有能阴云，能字似误书矣。上曰，纯字也。改之，可也。仍命承旨，书御制七言韵四首讫。上曰，新玉堂撕捱太过，副修撰尹凤五、成天柱，只推。更为牌招。〈出榻教〉承史临罢。上曰，俄者所教，非大报坛乐器也。乃祭器而误教矣。承旨出往乐院官，使之退送。而太常官，招问，可也。承、史以次退出。
11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重协〈坐〉。左承旨赵明履〈坐直〉。右承旨赵载浩〈在外〉。左副承旨赵荣鲁〈坐〉。右副承旨李裕身〈坐直〉。同副承旨闵光遇〈呈辞〉。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仕〉郑宅臣〈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中宗大王忌辰。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赵荣鲁启曰，大司宪沈錥，执义权相一，掌令崔逵泰、姜凤休，持平李养源在外，安允行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裕身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且值国忌正日，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静摄中，且值国忌正日，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右议政郑锡五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药房都提调臣赵显命，副提调臣李重协启曰，伏未审此时，圣体调摄若何？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后日次入侍宜矣。
○赵荣鲁，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裕身曰，夙兴夜寐箴及《心鉴》，妆衣以入。
○传于李裕身曰，昨命入之者及《心鉴》校正件，今已毕刊，则同为印入事，分付校书馆。
○领议政金在鲁再度呈辞，传于李裕身曰，不允批答。王若曰，初批谕意，冀卿心之亟回，再度控辞，惭予衷之不谅。毋或迈迈，复此谆谆。念予一心图治，赖卿十载为相。盖取其通敏之识，置诸岩廊之尊，自谓得辅佐之人，畀以军国之责。寡昧之政令或过，卿每率诸臣而匡规，洛蜀之分裂已深，卿必持平论而调剂。肆尚忠勤之志，益笃倚毗之诚。不可舍卿，虽暂递而旋授，所以共国，庶相须而仰成。同志之左揆遽亡，譬若小子之失手。塡壑之下民谁救，惟望元辅之殚心。政当求助之辰，乃有告退之牍。忧心之发虽白，未及悬车之年，无妄之疾自瘳，伫见勿药之喜。国耳公耳，胡不念扶危之方，一之再之，只自切怀安之志。值圣祖中兴之岁，予方锐意而求治，以恒日笃棐之忱，卿宜鞠躬而尽瘁。况今鼎轴之未备，宁宜巽章之屡呈。凶荒八路荐臻，其将与谁而论道，轻重一身攸佩，不宜舍我而丐闲。以予志气之向衰，犹且强勉而视事。顾卿精力之尚旺，宁忍便决而告休。薄礼浅诚，纵比先哲王有慊，纯忠达识，宜追古大臣共贞。勿怀释负之心，须体如渴之望。於戏，天地之阳气初复，政宜德教之布宣，君臣之情志相孚，不必巽让之频数。卧阁讲道，岂虑疾病之添㞃，坐朝求治，欲藉老成之典刑gg典型g。毋庸固辞，玆不多诰，所辞宜不允。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臣洪益三制进
○李裕身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今日问安，提调元景夏不为入来，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裕身，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实兼官十员内，辅德徐命臣牌不进传旨未下，兼辅德、弼善、文学、兼说书俱未差，兼弼善赵明鼎以本职呈辞受由，兼文学黄景源，兼司书闵百昌在外，说书任玮以亲病陈疏径出。院中只有司书臣洪乐性，非但番次之苟简，当此开讲之时，讲官之不备，亦涉未安。未差之代，令政院禀旨差出。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裕身启曰，因侍讲院草记，辅德徐命臣牌不进传旨未下，兼辅德、弼善、文学、兼说书俱未差，兼弼善赵明鼎以本职呈辞受由，兼文学黄景源，兼司书闵百昌在外，说书任玮以亲病径出。当此开讲之时，讲官之不备，亦涉未安。未差之代，令本院禀旨差出事，允下矣。政官所当牌招开政差出，而今若开政，则望筒出纳之际，必将达夜。政官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京畿监司李周镇疏曰，伏以臣于顷日奉审各陵之路，得接邸报。宪臣以闵光遇加资还收事论启，而其中有媚悦铨地四字矣。光遇之理山除授递易，即臣在铨时事也。所谓铨地，似指臣身。而臣之规模，过于谨拙。玆事虽经禀议于庙堂，凡于咎责之来，只当受而为罪，顾何必费辞自辨于日久事宿之后，以伤朝廷之体也？然其下语，殊欠择发。则亦何可以已去其职，晏然而已乎？原隰驱驰，跨阅两朔，今始毕巡还营。而以此难安之情，不敢循例复命，露章自列，仰渎崇听。臣罪至此，益无所逃。至若疾病沈痼之状，秋堂对辨之疏，又是臣难冒之一端，而此则有所不暇言也。伏乞圣明，亟递臣职名，以谢台言，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其即复命焉。
○副司直申晩疏曰，伏以臣老父泄痢之病，首尾三朔，一味沈笃，种种诸症，加减无常，药饵罔效，真元澌顿，委身床席，昏涔度日。臣方左右扶护，煎遑罔措。即于此际，见差太庙望祭献官。其在骏奔之诚，岂为辞避之计？而第目下情理，万万焦迫，实无晷刻离舍之势。玆敢略具短章，仰控危恳。伏乞圣慈，特赐矜谅，亟许变通，俾臣得以安意救护，千万至祝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护焉。
○修撰闵百昌疏曰，伏以臣获戾神明，祸延臣母。三载泣血，无望生全。而一缕顽忍，遽毕丧制，俯仰天地，靡所罔极。迺者馆职除旨，春坊兼衔，荐下于楸庐块蛰之中，驲召相继。臣于是，惊惶陨越，泪血被面，益不知置身之所也。噫，人孰无劬劳之恩于父母？而若臣者，自幼病脆难保，臣母艰辛鞠养，仅至成立。而每以臣才识之鲁莽，疾病之沈痼，虑不能尽分，忧戒交挚。臣固无状，虽未效袜线之报于圣朝，而惟其区区之私，则窃庶冀少伸荣养之愿，以效子职之万一。缘臣罪衅，奄罹巨创。今又冥然苟存，已作无故之平人。情事廓然，万念都灰。毛义之檄，三釜之禄，在臣俱为靡及之至恨。则新荣所被，摧咽冞增，尚何忍弹冠结绶，复就荣途乎？况此经幄之任，其责至重。君德成就，实系于斯，固非人人所可冒玷。而以臣蔑裂之才，空疏之学，乃反苟然滥吹，使之备员于诸学士之末。此非但臣心之愧惧靡容，其羞当世而辱名器，果何如哉？且臣于甲子夏，猥膺兼史之命，举行翰圈。而罪著偾误，罚至谴削，追思至今，兢蹙尚切，尤不容诿以时移事宿。而晏然自恕，宜即进伏京辇之下，悉暴危苦之情。而丧祸以来，病状益痼，澌缀已极。近又遇寒添剧，一倍㱡㱡，无望自力。敢此冒入文字，县道附陈，僭猥之罪，益无所逃。伏乞圣慈，天地父母，特赐鉴谅，递臣职名，俾安私分，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上来察职。
11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重协〈坐〉。左承旨赵明履〈坐直〉。右承旨金尚迪〈未肃拜〉。左副承旨赵荣鲁〈坐〉。右副承旨严瑀〈未肃拜〉。同副承旨李裕身〈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仕〉郑宅臣〈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雷动，雨雹状如豆。初昏，有雾气。夜三更，月晕。
○下直，德源府使金锺万。
○李重协启曰，司书洪乐性，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今方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春坊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说书任玮，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赵荣鲁启曰，大司宪沈錥，执义权相一，掌令崔逵泰、姜凤休，持平李养源在外，安允行陈疏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裕身曰，今下御制，传于提学，使继书于日昨左承旨入侍，所写御制诗之下。
○传于赵明履曰，在昔既有多有少凡例亦为之，而御笔又已编次矣。今为之似如何？虽已写卷帙，而第二卷所载，尽移载于第一卷。自近作八首，始写于新卷。而册衣则以第二卷衣移用事，传于提学。
○传于赵明履曰，今后所入之件，卷底书册名以入之意，言于入直儒臣。
○李裕身启曰，明日启覆，六曹、京兆长官，例为进参。而吏曹、礼曹、兵曹、汉城府长官俱不进，吏曹判书郑羽良，礼曹判书赵观彬，兵曹判书元景夏，汉城判尹柳俨，并待开门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启覆时，两司当为进参。而大司宪沈錥，执义权相一，掌令崔逵泰、姜凤休，持平李养源，大司谏尹汇贞，献纳尹光绍，正言李世师俱在外。司谏赵明鼎呈辞受由。持平安允行，正言李垍陈疏未承批。无推移入侍之员。在外及呈辞受由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在外、呈辞、受由人员并改差。
○赵明履启曰，再明日启覆，承旨不可不备员。而右承旨赵载浩在外，才以身病不得上来之意陈疏。以国忌正日留院，同副承旨闵光遇呈辞受由，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改差，在京无故人，今日政差出。
○李裕身启曰，在前启覆时，不紧各司，因传教不为入侍矣。今番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为入侍。
○又启曰，持平安允行疏批已下，明日待开门一体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启覆时，刑曹堂上不可不备员。而参判郑益河称病不进，待开门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时刻单子，传于李裕身曰，此时刻似晩，以辰初一刻改入。
○赵明履启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并待下批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裕身启曰，明日启覆，两司当为进参。而今日政新除授台谏，待开门并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郑羽良牌不进，参判沈圣希进，参议任珽进，左副承旨赵荣鲁进。
○吏批启曰，本曹正郞兪彦国，除授后过限未肃拜，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承文著作李庆济受由过限未上来，依例罢职，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年九十妇人令该曹抄启封爵事，载在《续大典》矣。年九十妇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金尚迪、严瑀为承旨，赵明谦为大司谏，闵堦为执义，李耉龄为司谏，全命肇、金翰运为掌令，权基彦为持平，郑纯俭为正言，赵明鼎为弼善，赵荣国为大司宪，金希鲁为户曹参判，洪象汉为礼曹参判，黄晸为工曹参判，赵载浩为户曹参议，金声八为漆原县监，兪彦民为文学，李世文为顺怀墓守卫官，李圣希为愍怀墓守卫官，沈錥单付祭酒，赵载德为献纳。
○兵批，判书元景夏病，参判赵荣国未肃拜，参议朴弼正入直进，参知郑亨复病，左副承旨赵荣鲁进。
○兵批启曰，同知中枢府事柳斗和年老病痼，无望供职。佥知中枢府事郑行谨素患痰病，近又越添，差复无期，势难供职云。西枢虽是闲局，不可一向虚带。并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赵载浩、闵光遇、赵明鼎、权相一、崔逵泰、姜凤休为副护军，以柳复明、尹汇贞、尹光绍、李养源、李衡万为副司直，以李世师、李显崇为副司果，以郑彭寿为江华监牧官。
○李裕身，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一月十七日，武臣堂上以上朔试射日次，而亲临启覆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承旨赵载浩疏曰，伏以臣冀免铨任，罪积逋慢。圣度天大，罚止例勘。恩私罔极，糜粉难酬。第臣有痰癖宿患，每值冬节，便同废人。解职之日，即出郊舍，要为就煖调息之计。而不意恩叙旋霈，除旨又降，继而驲召远辱。其在分义，宜即趋造。而适于郊行路中，触冒风寒，感疾忒重，旧疴挟发，症形尤㞃，日事叫苦，寝啖全废，委顿床席，转侧须人，旬月之内，蠢动无望。顾臣所叨，即夙夜近密之地也。其为紧重，非比他司。且番次苟简，一时为急。而况启覆已定，只隔数日。此时院僚，尤不可不备员。以此病状，决难趁期入谢。若不及今变通，则公私狼狈，势所必至。病里惶悚，如负大何。玆因县道，沥陈哀恳。伏乞圣慈，曲赐矜谅，亟许镌削，仍治臣辜犯，以肃朝纲，俾保残喘，千万幸甚云云。无批答还给。
○右议政郑锡五箚曰，伏以臣得伏见谏臣之疏，以灵城君朴文秀收录事，至谓之寒心。臣于此，窃不胜瞿然之至。兵判拟荐时，臣与首席相议，一循前望而拟入。则今于台疏之斥，何敢晏然于职次乎？伏乞亟命镌递臣相职，以谢台言，以安私分，千万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此等之辈，此等之时，何足介意？卿须安心勿辞，其即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领议政金在鲁三度呈辞，传于李裕身曰，不允批答。王若曰，惟国事艰虞，罔知攸济，而相臣去就，不宜自轻。虽美疢之暂婴，岂大任之遽觧。玆当三告，复宣十行。惟卿，姿禀珪璋，世登台铉。谟猷密勿，悉推心上之经纶，论议公平，一置目前之利害。至如一节之谨素，尤为百僚之仪刑。委毗方隆，仰老成之协辅，逊辞斯挚，愧情志之莫孚。年龄未及于乞身，宁忘尽瘁之义，时忧政切于溢目，宜究弘济之功。嗟左揆之已亡，予将畴倚，顾右相之新卜，卿可共贞。莫谓遐心之难回，惟思晩政之克赞。於戏，譬股肱之成体，相须甚殷，想神明之有扶，何恙不已。亟断来牍，勉副虚心，所辞宜不允。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臣任珽制进
○司书洪乐性疏曰，伏以臣获蒙恩暇，将护母病，专心调治，得以少减。母子相对，稽首感祝。由限既过，不敢久淹。再昨承命持被，庶几少赎瘝旷之罪，兼拟昵近离辉，以伸延颈之忱矣。即接家信，臣母宿患之外，脱着失宜于鍼灸之际，重添寒感，一倍苦㞃，种种诸症，非比寻常云。寸心如焚，不得按住。苍黄投章，径出禁门。虽缘情理之煎迫，他不暇顾，而当此逐日开筵之时，目见讲官不备，院直无人，而犹且如是者，岂臣分所可安哉？臣尤死罪，臣尤死罪。伏乞圣慈，亟赐矜怜，递臣职名，俾伸至情。仍治臣屡犯渎扰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说书任玮疏曰，伏以臣日昨闻母病猝㞃，陈私径出。原疏未彻，惶悚冞深。即因番次俱空，牌召下临。而顾臣老母素多疾恙，臣以独身，左右扶护，实无离舍供职之势。而含恩畏义，少有汤药之暇，则辄持被逾旬日，不敢言私矣。自冬深以后，笃老气力，易致触感，乍歇乍剧，殆无宁日，自数日来，满面红肿，转成风丹。此是急病，非一时寒感之比。治疗诸节，不容少缓。臣方寻医问药，焦遑罔措。玆于天牌之下，随诣阙外，更暴衷恳。自外径归，臣罪尤万万矣。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垂矜谅，将臣职名，亟许镌递，俾得安意救护。仍治臣违傲之罪，以肃朝纲，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正言李垍疏曰，伏以臣猥以无似，滥叨言官，已有年矣。而未尝进一言论一事，以效一日之责。臣诚自顾惭恧，无以自解。是以每承谏、宪除命，辄有逡巡不敢进之意。迺者数月之内，再叨谏职。初既以家内拘忌之疾，坐违召命，罪止例罢。未几甄叙，继有新命。臣自念见识鲁莽，言议巽软，实无一分堪承之望。而第当惩讨方严之日，每事违傲，分义不敢。玆不他顾，唐突出肃。以宪臣之在外，不得继陈已发之大论，泯默而处，愧惧方深。此际得见持平安允行未彻之疏，有合启既发后违牌台谏谴罢之请。臣亦违牌中一人耳。臣之违召，伊时形势，实有万万不得已者。而持法之论，岂容有所区别容贷之道耶？台言诚得体也。臣固受而为罪，不敢为自明之计，则何敢一刻仍居于台次，以益其苟冒之罪也？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垂谅察，亟命镌削臣职，以重台言，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便同已递，不宜以言职自居。而于近日一二事，窃有所忧慨者，不敢自隐，略此附陈，惟圣明留神焉。向者儒贤，感不世之遇，回遐遁之心，以断断血忱，为君父讨凶逆。大义将伸于积年晦塞之馀，则为今臣子者，孰无耸动欣幸之心？而彼朴文秀独何心肠，敢生沮败之计，投进凶悖之疏，急于营护诸逆，迺敢藉重大训。噫，其负殿下罔极之恩，甘心私党，角胜大义之罪，可胜诛哉？伊时筵席，有不耐伎俩，语涉谬悖等下教，则文秀之罪，殿下亦非不知。而特以平日眷待之意，不忍一朝斥绝之也。暂时薄谴，甄叙太遽。而庙堂、铨曹，急急收录，有若薄物略故者然，岂不大可寒心哉？臣谓朴文秀，宜施削黜之典也。朴文秀之所坐既如彼，其时搢绅章bb甫b之声罪亦甚严，则虽平生情分亲切者，固当严存防限，以示惩讨之义。而刑曹参判郑益河，以搢绅中人，与文秀同时就拿，与之联枕对案，谈笑舋舋gg欣欣g，亲好欢洽，无异平日。噫，一边讨罪，一边致款。不但其处事之乖戾，古人沐浴请讨之义，固不当如是也。若此不已，则人将无恶于犯分蔑义之类，而使彼亦无所忌畏惮戢之意，此诚非细事也。臣谓郑益河宜罢职不叙也。礼曰，父母之仇，不与共天下。兄弟之仇，不与共国。古圣人垂示之训旨意，岂不深且切乎？近日世道日下，人心陷溺。急于名利之趋，全忘父兄之仇。识者之寒心，固已久矣。信川郡守李复祥，即故相臣李健命之孙也。曾于泮中，与两大臣戮尸疏随参者，同入食堂。士林之骇愤，至今未已。又于前任文化县时，投谒于戮尸参启台官之子，至使其人，有李相不有后之言。噫，辛壬惨祸言之，心寒骨惊。在他人犹然，矧乎为其子若孙者，崩迫痛冤当如何？而便忘其仇，若是之甚，其不可以先之故，有所容贷也。臣请李复祥削去仕籍，以为惩后日砺世道之地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顷者有面饬者，则甘心趋党，以涉骇也。而今者所陈，亦涉过矣。其思乃祖，焉敢其习？许递，其自勉焉。
○持平安允行疏曰，伏以臣之先垄，远在四舍之外。身既病劣，间叨职名。荏苒时月，久旷省扫。怆慕怀思，岁晏愈切。况又局内当禁之地，闻有邻人横占之计。情私忧迫，不遑他顾。冒死请由，幸蒙宽暇。往护坟域，少缓其机。恩光所被，幽显俱荣。体下之德，糜粉何酬。逾限淹滞，义所不敢。催装复路，半途中寒。素患膈痞之症，挟感暴发。窒仆旅店，几殊仅甦。担舁寸进，艰抵郊坰。而进退俱难，公私两妨。祈免之外，更无他道。敢将疾痛之呼，冀伏违限之诛。而家僮直呈，不知有朝禁。至烦喉司启禀，乃有还给之命。病里惶陨，靡所容措。不得不忍死强起，昨始来伏私次。而病状添苦，僵倒不省。咫尺天陛，礼阙反面。臣罪至此，益无所逃。玆进已构之疏，仰渎益高之听。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命削臣之职，勘臣之罪，俾得安意调治，获寻生路，诚不胜万幸。且臣伏闻顷日登对，以闵光遇收资事，虑有纷纭之弊。旋下仍授之命，筵话甚秘。虽未知因何分疏之语，反同销刻之归。而但恐从今以往，稍有斡旋之力者，则骤躐边资。虽即罢递，国家常典，终无可施之地。而其为后弊，有甚于今日纷纭之虑也。臣于此，已不胜讶惑之至。而况于光遇反詈之言，尤有所骇叹者。夫审势趋附，图进阶级，即士夫之深耻。出六才周数年，骤占绯玉，则是果久勤而循陞耶？莅任未满十朔，特为改差，则抑果才谞而奖擢耶？既以不堪边任，未免特递。则其所径递，尤于罪罢，《续典》中且无不职径递者勿论之文。而所授新资，无依例收还之事。其终始藉力，莫非铨地，则媚悦之目，乌得自免。臣不欲一一索言，务为太甚之论。而至如声东击西，可知精神所在等语，专欲妆出别般欛柄，以为勒制之计。其亦过费臆揣，而不成说，甚矣。臣果知边倅径递者，光遇之外，亦多其人。而有意故举，必欲因此而及彼。则何惮于令该曹考拔，一倂收资为请，而拈出一人，反为此苟艰龃龉之计耶？光遇乃以专着于其身者，凭借李裕身自首之章，反欲疑眩人听，隐然为自脱之地，良可笑也。虽然论一法例间事，备受无限诟诋，其为贻羞于台阁，固已不少。而且伏闻日昨儒臣，以关王庙临幸时职在三司者，不能争执，至有问备之请。臣于伊时，亦忝谏省，则不言之责，在所难免。官谤之来，亦何敢辞，以此以彼，臣之难冒之义较然矣。其在自靖之道，所当诣台引避。而贱疾尚苦，无计自振。伏望圣明，俯察情病之难强，特推鞶褫之恩，俾安私分焉。臣于引义丐免之章，不宜拖及他说。而区区愿忠之诚，不能自已。略此附陈，以备财幸焉。惟我殿下，聪明睿智，卓冠百王，前代得失，常存鉴戒。自古及今，何尝有言路闭塞，而国能为国者也？近年以来，台臣所论，少拂圣意，则辄下非常之教。坚持牢拒，毋论大小官邪。舆议所在，不得不纠者，犹且先疑其挟杂，一归之好讦，或因措语之少失而峻责之，或拈字句之泛论而严斥之，以致公论见屈，直气消沮，避居台阁，如避机阱。甚至于欲论一事，妄忖上心，嗫嚅而止，缄结而退。循默为保身之良方，避事为涉世之妙算，有识寒心，皆忧世道之无奈。而殿下务以镇静为先策，不思所以优容奖励，广开不讳之门。若此不已，则臣恐耳目重寄，便作无益之一冗官。而争论殿陛，可否相济之美，终不可复睹，此岂所望于圣世者乎？其流之害，愈往愈痼。虽以近日事言之，一自大论既发之后，凡有台职除旨，或无端违牌，或托以在外，惟恐合辞之连发，莫掩巧避之情迹，可胜痛哉？末世言议岐贰，人见各自不同。苟使此论，谓以不合，则直陈无隐，谓以可继。则担当不辞者，不害为实心事君之道，亦无负国家置台之意。而迄玆三朔，一意规避，此何道理？此何台体？况于公厅稠坐中，言或及此，则人皆曰此诚不可已之论，为今日臣子者，夫孰敢异议云云。而及其当着言地，则辄惮手犯，巧思横走。顷日圣谕中顾瞻媕娿，逡巡参差者，臣分乎之教，诚细烛其情状矣。其左右顾藉，故缓惩讨之习，姑置勿论。依违苟且，心口各异，事殿下不诚之罪，不可不先惩。臣谓合启既发后，无端违牌及托以在外之台官，倂令现告，亟施谴罢之典，以为言臣避事者之戒。亦伏愿殿下，幡然悔悟，惕然改图。设或有激恼之时，必徐究其本情，曲恕其愿忠。言有可用则用之，言有不可用则置之而已。慎勿以过中不敢闻之教，轻示拒人之色。期使谠言日进，丕变含默之风。圣德益光，克配拜昌之休，则国家幸甚，臣民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过矣。其勉者其欲自勉，而因尔辈能耐乎？顷者有下教者则不知自励，乃敢扬扬。其曰廉隅乎？可谓寒心。勿辞察职。
11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重协〈坐〉。左承旨赵明履〈坐〉。右承旨金尚迪〈坐直〉。左副承旨赵荣鲁〈坐〉。右副承旨严瑀〈坐〉。同副承旨李裕身〈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仕〉郑宅臣〈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赵明履启曰，新除授承旨、春坊官员待下批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裕身启曰，今日启覆时，京兆长官当为进参。而判尹柳俨牌招不进，右尹金尚鲁病不进，无入侍之员，判尹、右尹，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郑羽良病，参判沈圣希进，参议任珽进，同副承旨李裕身进。
○吏批启曰，春坊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相避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春坊兼官，今当差出。而曾经之人，方在违牌坐罢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叙用。
○以郑基安为持平，李重祚为正言，李光湜为执义，南有容为辅德，尹东浚为兼辅德，兪宇基为弼善，洪益三为兼弼善，任璞为文学，闵百祥为兼文学，韩光会为司书，金尚喆为兼司书，朴师讷为说书，南泰良为刑曹参判，金尚鲁为兵曹参判，李命坤为左尹，李庆锡为奉常正，申景闵为咸兴判官，李台重为副应教。
○兵批，判书元景夏病，参判未差，参议朴弼正入直进，参知郑亨复病，同副承旨李裕身进。
○以赵明鼎为副护军，郑益河、尹汲、兪彦民为副司直，洪乐性、李垍为副司果，任玮为副司正。
○刑曹参判郑益河疏曰，伏以臣久处睢盱之场，更作擿埴之行，早晩颠沛，臣亦自料。果然声罪之言，至发于台阁之上矣。缩伏累日，恭俟严谴。即蒙圣慈，曲加谅察。台疏所陈者，责之以过。如臣负罪者，许之以召。臣于是，惶陨闷蹙，益不知置身之所也。噫，无限者义理也。不同者人见，则臣之往日处事，虽曰各有攸当，而若使他人论之，恐未必与臣相合。当此举世委靡之时，年少新进之为此峻爽之论，其于台阁上风采，不害为宁激无渝之归。臣虽狭量，亦何忍费辞多辨，以伤其忠厚之道也？然而台疏勘律，事体至重。官职去就，已无可论。玆于亲临虑囚之日，终未免坐犯违慢。臣罪至此，尤无所逃。伏乞圣明，亟命递罢，以谢人言，以安私分，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甘心党习，欲乱苦心，业已知矣。何足撕捱？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十七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初覆入侍时，东，右议政郑锡五，左参赞金始炯，行户曹判书闵应洙，汉城判尹柳俨，礼曹参判洪象汉，吏曹参判沈圣希，持平权基彦。西，领敦宁赵显命，刑曹判书金若鲁，兵曹判书元景夏，刑曹参议兪最基，工曹参议金相绅，修撰洪益三，行都承旨李重协，左承旨赵明履，右承旨金尚迪，左副承旨赵荣鲁，右副承旨严瑀，同副承旨李裕身，假注书郑彦弼、郑宅臣，记事官安致宅、李德海，以次进伏讫。显命曰，日气不适，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显命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显命曰，王世子气候亦何如？上曰，好过矣。显命曰，近来腹部往来之气，其有差胜乎？上曰，一向差愈矣。上曰，刑曹参判郑益河，待批下即为牌招，仍命承旨，书郑益河疏批。上曰，大臣闻郑益河之事乎？显命曰，略闻矣。上曰，李垍之事，大臣又闻之耶？渠以其祖之孙，岂可若是？顷者面饬时，其所对之言殊常，故予已知其如是矣。厥祖则其为人甚善，而崇品时不乘平轿子矣。渠以宗班之后，其为此习可乎？此非其祖之孙也。党习若李垍之甚者，则世岂有相见之人乎？几年苦心调党，今何在焉？近来搢绅间廉隅全没，而今于安允行，尤见其无廉。若安允行者，可谓廉隅如扫矣。上曰，刑曹参判郑益河既已批下，即为牌招入侍。〈出榻教〉李裕身进读外囚晋州杀狱罪人驿吏诸命三推案。上曰，读尸帐。裕身读之。上曰，读承服。裕身读之。上曰，佥议何如？显命曰，此事无疑，杀人分明矣。上曰，私和之事可怪矣。锡五曰，臣之意见，与领敦宁同也。始炯曰，渠既承服，杀则无疑。应洙曰，私和则渠亦初头惊惧之致，杀狱明白无疑。上曰，厥汉之事甚怪矣。私和之后，渠若默处，则无此更起之事也。若鲁曰，既私和之后，欲推田畓，极为无据。而杀则分明矣。景夏曰，今此诸命三之狱事，臣略知之。诸哥即召村驿吏中大族也。必以渠辈之强悍，勒成私和之事。而杀人明白矣。俨曰，此事无疑，当用法矣。象汉曰，置法无疑。圣希曰，此杀狱无疑，用法之外，无他可疑矣。最基曰，渠欲还推田畓，亦甚无谓，法不宜容贷矣。相绅曰，臣之意见，与诸臣同也。益三曰，情状绝痛无比，杀之之外，无他道矣。基彦曰，命三既有杀人惊惧之心，故急成私和，置法之外，无他可议。上曰，郑元伊忘其父而私和，事甚无状。二次刑推，不其太歇乎？最基曰，郑元伊情状，甚绝恶矣。上曰，刑曹参议之言是矣。郑元伊甘心私和，因其事而欲为侵食于命三之所为，极甚无据。而刑推徒年之律，太轻矣。锡五曰，律则不可改矣。上曰，承旨书之。姑待三覆，更议处之。上曰，噫，父子五伦之首，其父被杀，而为其子甘心私和，不告官偿命，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况既不告官，三年之内，侵取命三，欲充其欲。噫，此只利其财，不知其伦者。王者治国，五教为先。期亲以上徒年之律，其涉太轻。而加其律名，佥议为难。此亦守法，才颁《续大典》，不可续续追改，而刑推二次则轻矣。噫，岂复有郑元者？而此后若此者，为先严刑三次后勘律事，分付京外。〈出榻教〉重协进读外囚全州杀狱罪人私奴裵小东推案。上曰，全州判官金元泽，是谁家人也？景夏曰，金相福之父也。上曰，此南行耶？景夏曰，然矣。上曰，此杀狱则尤为无据矣。只读尸帐。重协读之。上曰，金宣傅，谁也。若鲁曰，裵小东之上典也。上曰，读承服，重协读之上曰，小东之父生存耶？始炯曰，生存矣。上曰，小东之年几何？显命曰，年今二十六。上曰，此汉居何处云耶？显命曰，居在兴德地矣。上曰，佥议何如？显命曰，渠既无端杀人，用法之外，无他置疑。锡五曰，此无疑置法矣。始炯曰，臣之意见，亦与原任无异矣。应洙曰，渠既杀人，则何不施律乎？若鲁曰，杀人分明无疑。景夏曰，刺杀狼藉，置之三尺，无疑矣。俨曰，此事明白无疑，何可容贷乎？象汉曰，小东之行凶，如是狼藉，无容更议。圣希以下诸臣议同。上曰，承旨书之。姑待三覆，更议处之。上曰，都承旨年几何？始炯曰，与小臣同甲，而今年六十六矣。上曰，颇已老矣。上曰，启覆事体严重，而诸臣剿说甚多，此政院不能检饬之致。当该承旨，推考，可也。〈出举条〉明履进读外囚蓝浦杀弟罪人驿奴金戒贵推案。上曰，此事，顷者领相所达难处云之狱事矣。若鲁曰，父杀子兄杀弟是同律，而情理则有异矣。上曰，此乃今年洪凤汉为监司时事耶？显命曰，然。上曰，读承服。明履读之。上曰，读结案。明履读之。上曰，此汉必飮酒所致矣。显命曰，然。上曰，戒贵是常谈所谓太无形者，其用意何如？显命曰，情状可痛者。上曰，此汉之无伦，甚矣。兄弟间虽或有善恶不同云，而岂若是之甚乎？此杀狱异于他事，用之以何律可乎？锡五曰，置法无疑矣。始炯曰，情状绝痛，用律之外，无容更议。应洙曰，渠之情状，极恶。何可容恕乎？上曰，盗跖是柳下惠之兄，而与弟不同。此汉亦甚无识，无异于盗跖矣。若鲁曰，薄葬其母而又争其家，此汉情状，极可痛恶。臣待罪刑官，以施律之意仰达。景夏曰，国家以正法为纲，以法言之，则此狱事未详其宜用何律也。俨曰，情状绝恶，臣以为无可傅生矣。上曰，此故杀耶？俨曰，与故杀无异，以其弟之欲为厚葬其母，仍以疾视其弟，至于此境，极可痛恶矣。象汉曰，杀则分明无疑。圣希曰，虽非故杀，而以其争家，骨肉相残，如是而渠何以生乎？用法宜矣。最基曰，同气相残，何以傅之生意？相绅曰，既杀其弟，置之三尺无疑。益三曰，臣之意见，与刑判所达同也。基彦曰，臣意亦然。上曰，此非故杀也。基彦曰，虽非故杀，而同气间既是残害，则何用傅生乎？上曰，挥掷其弟，而其弟辄死云。大抵头发扶曳之时，人之伤毙，必是易事。明履曰，臣亦以为不可急遽扶曳人之头发也。上曰，此汉不辨木石之类，而以无识极恶之人，不知父子同气间伦理，当用本律可乎？若鲁曰，在于上裁定式矣。上曰，承旨书之。姑待三覆，更议处之。尚迪进读外囚金堤杀弟罪人新选、禹大隐、恶伊推案。上曰，益成之妻，忘其夫死，而适他。以此推之，七贵之妻，绝胜于益成之妻矣。此事监营探知而成狱乎？若鲁曰，然。上曰，读承服招。尚迪读之。上曰，佥议何如？显命曰，情节穷凶，如许之类，无他更议。锡五曰，臣之所见，与领敦宁同矣。始炯曰，既以镰杀其弟，施法之外，无他道矣。臣亦别无意见也。诸臣议同。上曰，此汉比于戒贵，尤为过甚矣。锡五曰，情状尤可痛恶矣。上曰，右承旨所见，何如？尚迪曰，情节极恶。臣亦无他意见矣。上曰，承旨书之。姑待三覆，更议处之。上曰，湖南道臣启本中，南土恶民为言之面目甚怪矣。显命曰，上教至当。而恶民二字之说，似不大段矣。日势已晩，水剌过时，诸臣少退，何如？景夏又曰，诸臣少退后，水剌当进御矣。上曰，加论一推案而止之，可也。仍命承旨书之曰，噫，西铭岂不云乎？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噫，性之本善，无贵无贱。荀卿谓性以恶，先儒非之。噫，八道之民性岂不善？而流于其恶者，因在上之不德，亦宣化之不勉故也。大抵土品各异，人心不同。随处弦韦，其曰不可。而今者湖南道臣杀狱启本结语中曰，以民习之恶则其犹可也。直称南土恶民，语不浑厚。而岂一道之中，无善无恶而皆谓恶哉？断其民以为恶，亦非劝民向善之意。当该道臣从重推考。〈出榻教〉荣鲁进读外囚庆州杀狱罪人水军朴自元推案。上曰，厥汉之所为，岂不怪异乎？读尸帐。荣鲁读之。上曰，招辞内有水牛之说，水牛形状何如？始炯曰，如水獭形。象汉曰，如犬形矣。上曰，佥议何如？显命曰，自元初虽误知而刺杀为言，而渠之杀人则既是狼藉，何以容贷乎？锡五曰，渠既未显捉于奸所，而轻易杀人，用律之外，更无可论矣。始炯曰，杀则分明，何庸傅生乎？诸臣议同。上曰，吴守元未能详知。而但以殊常之事机，言及于自元，使之惊动，守元所为过甚矣。若鲁曰，此汉初疑其女之奸夫，而发此说矣。上曰，自元但言其殊常之说，先刺其妻，后刺其汉。杀者被杀者，皆是愚者。命承旨书之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景夏曰，御制已下，当编次。而歌词亦一体编次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仍下教曰，御制二卷所载尽移载于初卷之意，昨有下教矣。提学知之耶？景夏曰，臣未及知也。而若以二卷所载，合部于初卷。则初卷张数，似为太多矣。上曰，不过三十馀张，不为太多矣。景夏曰，当依下教矣。上问于严瑀曰，南济极尚无上来消息耶？瑀对曰，姑无消息矣。诸臣少退，有顷还为入侍。上曰，禁推儒臣，姑未放出耶？瑀曰，然矣。上曰，大臣箚语，不过引咎间例语。尹凤五之以此撕捱，其涉过矣。因吏判之陈达，大臣傍语，无他深意，亦无不足其人之意。则成天柱之以此撕捱，亦涉过矣。此人等文学，实合此选。予亦欲静摄中讲学，则三违其牌，再次就理。设或有廉隅，其可伸也。而名虽荣选，实则小官。而不拘分义，徒事违牌，其在分义，殊涉寒心。一任禁推，适中其意。倂附过放送，即为牌招察任。〈出榻教〉瑀进读外囚报恩杀狱罪人良人金恶只推案。上曰，所读谁之招辞耶？瑀曰，山立之招也。上曰，山立谁也？瑀曰，渠之一族也。上曰，读尸帐。瑀读之。上曰，五六点血随落染骨之说，可怪矣。显命曰，年久后朽骨，血染甚怪矣。上曰，此事之出，今至几年？始炯曰，三十年前事也。上曰，读承款。瑀读之。上曰，此昨年启覆后始来事耶？若鲁曰，然矣。上曰，此事异于他狱事，佥议何如？显命曰，三十年久远之事，有所置疑处也。上曰，如许之事，律名为疑。刑曹参议出去，持来《大明律》，予欲考览矣。如此狱事，使营将治之过矣。顷者审理使，其无推考乎？显命曰，一雄招辞则曰，元三父子，即吐砒霜后，调治还归云。金恶伊承服则曰，飮药即死云。而两说不同，是可疑也。锡五曰，渠既承服，杀人明白矣。用律之外，无他可疑。上曰，此与斗驱杀之律，何如？始炯曰，杀人及盗抵罪，此汉则置律宜矣。应洙曰，以承款见之，杀则分明，无疑其用法矣。若鲁曰，一雄之招则元三飮药即吐而还去云。正犯者金恶只招辞则曰，以砒霜和粥馈之，则元三父子飮而即死云。恶只行凶情节，狼藉无疑，今不必更为查问矣。上曰，家人共犯，只坐其丈之律，此无疑端耶？若鲁曰，三十年久远之事，以大体言之，则审理使犹不善察。而渠之承服，既如是丁宁，用律无疑矣。景夏曰，未能详知其事之本末，更令详查似好。而用律是径先矣。俨曰，臣之意见，与元景夏所达无异。今更为查核，似好矣。象汉曰，渠之浑家同谋杀之之事，狼藉无疑矣。上曰，本事无疑，而且得尸体于久远之后，则无乃天道昭昭而然欤？圣希曰，臣别无意见，而与兵判之意同矣。上曰，此常谈所谓同恶相济者也。显命曰，然。上曰，此残忍事也。显命曰，圣教至当矣。最基曰，天道昭昭，过三十年后，得发其尸，是可残忍也。上曰，大恶是谁也？显命、若鲁共辞而对曰，大恶是死者元三之叔。相绅曰，久远之事多疑，更为详查宜矣。益三曰，情迹狼藉无疑矣。基彦曰，同谋故杀，断用三尺，其何不可？益三曰，审理使及营将，难免其治狱不察之失。从重推考之意，敢达。上曰，姑为置之。上曰，大臣之意与宰臣无异乎？显命曰，狱体虽未得详明，而察其情迹，则谋杀狼藉矣。锡五曰，臣意亦然。应洙曰，狱事疏漏，而以大体论之，似有疑端矣。景夏曰，不见狱案，未知其恶。只施刑之几何，而狱体则不分明矣。显命曰，恶只本意则欲推于其兄，至亲间行凶狼藉矣。大体则无疑也。俨曰，谚曰，于杖无将军。何可以渠之承服取信耶？上曰，斗礼松所谓杀人者，何敢着笠之说，是常人相斗时自然之发也。元三之叔，大恶之所为，极恶无比矣。若鲁曰，然。景夏曰，臣意则以为更查宜矣。上曰，本事无疑，而未详律文之如何，故疑之。仍命承旨书之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裕身进读外囚定山杀狱罪人律生梁时龙推案。上曰，读承服招。裕身读之。上曰，佥议何如？显命曰，此狱事可疑矣。渠之刀刺，其无分明。而被刺与自刺，亦未能分别。故臣未知其必于用律也。锡五曰，原任之达是矣。杀狱分明，而犹有可疑者，更令查实，似好矣。始炯曰，时龙既已承款，何以傅之生意，用律为宜。应洙曰，臣意亦有所疑者，更查好矣。若鲁曰，大臣置疑，而臣亦置疑。被刺自刺，难以的知也。景夏曰，臣意则无疑。渠若自刺，则岂有刺左胁之理乎？象汉曰，臣亦有疑，未知其必为置法也。圣希曰，杀人分明，此狱无可疑。最基曰，诸臣所达，是臆料。而臣意则以为刀刺无疑。相绅曰，杀狱无疑，置律宜矣。益三曰，渠既无端杀人，何可一时傅生乎？上曰，儒臣之言太刚矣。益三曰，狱事不可不详察。基彦曰，臣之意见，以为不可傅生矣。上曰，承旨之意，何如？裕身曰，原任所达是矣。臣意亦有所疑。显命曰，狱体甚疏漏矣。上曰，右相亦以为疏漏乎？锡五曰，臣意亦然。而诸臣皆置疑，一番更查，似好矣。上命承旨书之曰，凡杀人，检帐为重，器械亦不可不推寻。则或曰被刺，或曰自刺，而检帐无起手收手悬录之事。刻刀佩刀，亦无归一者。而尸亲之招，亦有矛盾。则不为究竟，径先成案。而询问时，佥议参差者多。莫重大辟，知其疏漏，而不可直决是置。检官同推官，从重推考。道臣亦为推考，而其令秋曹，抑其应问者，分付道臣，更为详查以闻。〈出榻教〉瑀进读外囚高灵杀妻罪人私奴丁杰推案。上曰，此道审理使谁也？尚迪对曰，臣于其时，以此狱事启达。而其后复命时，亦有陈达矣。上曰，予已似闻之矣。佥议何如？显命曰，审理使既详知而启闻，用律之外，无他更议。锡五曰，臣意亦与原任所达同，此杀狱无疑。始炯曰，渠之本心，不即杀其妻。而既杀之后，三尺至严，何以容贷乎？应洙曰，渠之妻既被打而致死，用律为宜。若鲁曰，臣为法官，法外无他所达矣。景夏曰，臣意与刑判所达同矣。俨曰，此则置法无疑。象汉曰，以法言之则不可傅生，而以情言之则有可容恕矣。圣希曰，虽非故杀，既杀其有子息之妻，不可容贷矣。最基曰，臣意亦无异于兵判矣。相绅曰，既杀其妻，用律之外，无他道矣。益三曰，置律无疑。基彦曰，虽非故杀，而以法论之则不可缓徐矣。此类若不施律，则后必有杀妻者继起。上曰，承旨书之。姑待三覆，更议处之。锡五曰，启覆事体甚重。而今日谏院无进参之员，此由于政院不能预为变通之致。当该承旨推考，三覆时则使之备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锡五曰，关西江边各邑，无非关防重地。银铅店革罢严禁事，前后申饬，亦载于《续典》矣。江界木盘洞银铅店新设事，户曹、守御厅草记蒙允，而有违定式本意。两衙门草记勿施，何如？上曰，所达好矣。依为之。〈出举条〉锡五曰，咸镜监司李宗城，以请得关西辽军木及落幅纸令庙堂催促下送事报请而已。因首揆陈达，发关下送，则今无覆启之事。置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锡五曰，冬至副使尹汲，中路上疏，有本兼诸任并递之请矣。本职则该曹覆启许递，而备局堂上之任，多有仍带往来之例。尹汲亦令仍带往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锡五曰，向者赵荣国、赵载浩，差出备局堂上，旋以本职见罢矣。还差备堂，使之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锡五曰，户曹判书闵应洙上疏，有令庙堂，禀处之命矣。度支之辞递惠堂，虽是近例，曾前亦多兼察之例。今亦使之仍为兼察，何如？上曰，予意则度支长若兼察惠堂，似有所益矣。依为之。〈出举条〉锡五曰，首揆有病呈辞，小臣独当责任为难。枚卜，何如？上曰，予亦有思量矣。若鲁曰，明日再覆，本曹堂上不可不备员。而参判郑益河仍台疏不为行公，何以为之？敢禀。上曰，台臣之言过矣。然而自处之道，其撕捱不异矣。刑曹参判郑益河许递，其代口传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出榻教〉基彦启曰，臣于台地，自画有素。前后积犯违傲，至于今番，夫岂有可出之势？而启覆殿座，时刻已临，两司无入参之员。故逃遁不得，黾勉入肃。而见持平安允行疏本，则大论以后，违牌与在外之人，并请谴罢，声罪甚严。臣亦向来在外之一，则无论事实之如何，既有台论之后，冒没登筵，曾所未有。台体之坏损，廉隅之放倒，实自臣始。其何可一刻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业已下教矣。因一玆事，互相龂龂，其涉过矣。况彼台臣之扬扬，亦甚无谓，其何撕捱？勿辞，亦勿退待。基彦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措辞见上〉上曰，既谕勿烦。基彦曰，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其勿更烦。基彦曰，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其勿更烦。基彦曰，请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其勿更烦。基彦曰，请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基彦曰，请戊申贼魁之子贷死为奴而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并依麟佐子追坐例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基彦曰，请庆昷远地定配。〈措辞见上〉上曰，此启尚今相持，其涉过矣。其勿更烦。基彦曰，请径毙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举行。〈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基彦曰，请还收郑女岛配之命，严鞫取服，夬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当初勿问，意盖深矣。此等之启，其何阅岁，其勿更烦。基彦曰，请亟寝罪人龙发、斗龄、戒刚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基彦曰，新除授掌令金翰运时在公洪道公州地，掌令全命肇时在黄海道海州地，司谏院大司谏赵明谦时在京畿竹山地，司谏李耉龄时在坡州地，正言郑纯俭时在衿川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并出举条〉上曰，今日违牌台谏谁也？裕身曰，闵堦、安允行也。又曰，启覆事体重大，六曹堂上必皆备员。而今于初覆日，工曹判书李夏源在外，吏曹判书郑羽良陈疏未承批，礼曹判书赵观彬虽有疾病云，而亦不进参，事体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下教曰，春坊在外人员并改差，其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仍即牌招入直。〈出榻教〉裕身曰，吏曹参议所当牌招，而夜深矣，阙门已闭，何以为之？敢禀。上曰，循例牌招，而开政虽夜深为之。圣希曰，刑曹参判口传差出事，命下。而今已开政，则一体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益三曰，昨日有雷动之变，既是一阳已生之后，则虽异于八九月闭藏之节，而二月以前则便为灾异。古人言无灾之灾，天下之至灾。未知何样祸机，伏在冥冥之中，而仁爱之天，有此警告也。臣忝在论思之地，宜即陈箚勉戒。而昨往芸馆董役，今又入侍，未上一箚。故见今水剌未进，诸臣纷沓。而古人舟中有请讲《大学》者，又于干戈中有以正心勉其君者，敢以数语仰勉矣。臣之职乃儒臣，则所欲勉者，惟在圣学，而其要不过诚之一字。殿下尝以着心诚实为教，而以著于外者论之，每于过举后，追用悔悟，则宜无再误之举。而若有激恼之事，辞令之失，当举措之过中，又复如前，此未尽于诚实工夫而然也。伏愿殿下，自今加勉，以实心行实政焉。上曰，悉由予凉德，所达之言，予实恧焉。益三曰，求言虽近文具，自古帝王遇灾之时，必下求言之诏。盖恐惧之极，必欲广询群情也。殿下五六年前，亦甚求言。而近年以来，一不求言。固知圣意，为虑�gg杂g进猥屑之说。而文纯公朴世采，曾以宋臣朱熹看详官事，告达于先朝，亦愿亟下求言之教。而依朴世采言，于朝臣中择公明者，定为看详官，捧疏后其言可用则进之，不可用则退之，似好矣。上曰，此世中安得公明之人乎？顷以闵宅洙之疏观之，世道之为难，可知矣。所达之言则是，而谁有如是奉行者耶？益三曰，臣于过中之教，前已屡陈勉戒之语。而殿下每以后勿更为下教，而旋有言语之过，臣窃慨然。今日李垍诲责之教，亦有过中者。大哉王言，岂意若此耶？李垍之论刑参事，未免过矣。果如其言，臣亦与朴文秀相亲，当被其斥。而第今台阁寥寥之时，能有言辞，是亦难矣。优容台阁，固圣世美事。而不惟不为宽假，反以迫切之教加之，有欠大圣包容之道，臣窃惜之。臣以为，还收下教，以光圣德也。上曰，所达是矣。当还收下教中非厥祖之孙，而处地与他有异，今此所言非矣。益三曰，为臣子者，岂敢自处以与人有异耶？在上者当一例看之则无事矣。上曰，当初面谕时，其答颇不分明，故予以为荒唐矣。然朝者下教，则若以谨慎，以厥祖之孙，岂意若此云尔则好矣。益三曰，朝者安允行则其无廉隅为教，以外面观之似然。而安允行则以为，君父一时诲责，臣子分义，不敢引以为嫌。承批之后，果即出仕。而又陈所怀，其亦自许台阁气节，无隐于君父之前则可知矣。向来殿下于安允行，亦有迫切之教。筵席语秘，虽未得详，而殿下此教，尤为过中矣。今虽时移之后，臣以为还收，似好矣。上曰，儒臣所达是矣。向来之教，予亦追悔。当还收而一不递职则非矣。益三曰，莫非其不染俗规之致也？安允行即京华巨族，不须论。而在上者论人，当公无私，岂以处地高下，轻重于其间耶？安允行即故牧使相元之子，驸马孟聃之后孙，故正言䋊之四寸孙也。上曰，然乎？予未及知矣。重协曰，臣等有区区所怀，敢此仰达。昨日雨后雷声，烨烨gg轰轰g惊动。且当冬至阳生，半夜一声之后，异于十月闭藏之节。而雷者，天之怒气也。人主一心，常存戒惧。虽有小小咎征，亦宜警惕振励。而敬怠义欲，为吉凶从灭之几。肇自黄帝，著之《丹书》，武王践阼，师尚父以此进戒。若稽尧、舜传授道心人心危微精一之训，不越乎敬怠义欲之间，此黄帝、尧、舜所以继天立极，与天合德者也。大凡敬天之怒，惟在恤民，民心悦而天意格矣。方今八路农形，灾实参错。而被灾尤甚之处，多有赤地之惨。未及秋成，流亡相继。道臣详察区别，陈请赒赈。而朝家之措画接济，当如救焚拯溺。少致迟缓，必有后时之叹。朱子论浙东赈政，详陈此弊，诚切至之言也。宜饬庙堂，凡系赈事区画者，急先举行，以济阽死之民命焉。上曰，所达是矣。申饬备局。重协曰，治国安民，当务政事之修举。而政事之修，亦在得人。所谓人存政举者此也。圣上治心讲学，观于御制《自省编》，可以仰认。而至日下政院之教，条列体经扶阳之义，反复恳恻，上下交勉，亦可以感发耸动，有所振作矣。然而百隶怠官，玩愒时日。大官厥或图便，而小官亦不勤仕，至于两司耳目辄彼旷阙。今于亲临虑囚，事体严重，而亦未备员入侍，东宫邸下书筵日开，而春坊阙番，诚可寒心。两司春坊之官，宜饬铨曹，拟差在京无故之人。而大小诸职，无论紧漫，择才收用，则众务可举矣。且如守令，为亲民之官。生民之苦乐，系于守令之贤否。必得其人，然后可行安民之政。而惠泽下究，方有实效矣。群下恪谨奉职，政令有所施措。而开广聪明，恢张言路，所以举直错枉，明照四方也。譬之于人，蔽塞耳目，何以运用手足乎？若无别样警饬，则虽日日开政，三司恐无备员之时矣。此在殿下推实心行实政，而人君亦一天也。心为万化之原。而一念之善，景星祥云，一念之差，疾风暴雨。喜怒之不中节，由于偏系之私。而敬怠义欲之分，实为天理存亡之判。皆愿殿下加念焉。上曰，所陈切实，予当留念。而悉由予凉德无诚，实用慊然。春坊两司之不备，尤极寒心矣。仍下教曰，春坊在外及斋宿受由人员，一倂改差。〈出榻教〉益三曰，玉堂有阙之代，今日政亦并差出之意，仰达。上曰，依为之。仍下教曰，玉堂在外人新录外，一倂禁推。〈出榻教〉益三曰，俄者开政有命，臣敢以择守令之道陈达矣。生民休戚，系于守令。前后申饬，非不勤矣。终无实效，臣窃慨然。十考十上，若尽差守令，则非但为劝奖之急务，实惠必下究于小民。臣以为，择守令之道，无过于此。自上另饬铨曹，使之尽数调用。亦为书置御屏，以凭考览。而终不见施，则论责铨曹，以为劝惩，似好矣。虽与九考而并论，不过为十馀人，岂非稀贵乎？上曰，十考十上之人，勿论京外职，先为调用之意，出举条，申饬铨曹，可也。〈出举条〉上曰，侍讲院阙番，极为寒心。此后若值上下番俱空之时，则虽由限未尽者，政院直为请牌，以此意出举条，可也。〈出举条〉诸臣退出。
11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重协〈坐〉。左承旨赵明履〈坐〉。右承旨金尚迪〈坐直〉。左副承旨赵荣鲁〈坐〉。右副承旨严瑀〈坐〉。同副承旨李裕身〈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仕〉郑宅臣〈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日晕。
○下直，文化县监沈墢。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赵荣鲁启曰，大司宪赵荣国未肃拜，执义李光湜，掌令金翰运、全命肇，持平郑基安在外，权基彦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迪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赵显命，提调元景夏，副提调李重协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昨日寒殿，终夕虑囚，侵夜乃罢，不瑕有伤损之节乎？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
○赵荣鲁，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严瑀启曰，刑曹参判南泰良牌不进从重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今日启覆堂上，不可不备员。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启覆时，吏曹无进参堂上，判书郑羽良，参判沈圣希，参议任珽，并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尚迪启曰，兼辅德尹东浚，兼司书金尚喆时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尹东浚、金尚喆为副司果。
○以副修撰尹凤五、成天柱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尚迪曰，下教之后，岂如是乎？只推牌招，入来后持召对册，即为入侍。
○金尚迪，以日记厅言启曰，本厅郞厅朴海润、曺命胤、朴起采，因传教倍书课毕，朴师讷移拜春坊，并今姑改差。其代以前司果郑彦郁，前别检闵师弘，权知承文院副正字丁志复、李贤汲差下。而郑彦郁、闵师弘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领议政金在鲁四度呈辞，传于严瑀曰，承旨敦谕。
○严瑀书启。臣承命敦谕于议政府领议政金在鲁处。则以为，臣四单请急，罄竭哀吁，庶几兪音之夬降，而即于意虑之外，承宣之臣，晓临宣谕，十行谆复，责勉切至，奉读以还，不觉惶汗之浃背，而继以衷情之抑郁也。臣年纪许多，劳瘁备极，衰老癃病，已无馀地，而一自秋冬再经危疾之后，元气益下十层，百症交侵，神精全耗，断无供职视事之望。区区血恳，累悉于前后章奏筵席，而天鉴俯烛，愍衰轸病之恩教，亦非止一二矣。今玆请告，出于万万不获已。臣虽无状，岂敢不恤国事，徒为便身之计而然哉？日夜祈祝，惟在于速解担负，毋旷重务，而圣批犹靳，恩礼愈加，一任虚縻，莫非臣诚浅言拙，未即上格之致。抚躬惭悚，不知所达，惟当更加积诚申恳，以祈天地父母终垂生成之泽而已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判书郑羽良疏曰，伏以臣伏见前正言李垍疏本，则以庙堂、铨地收录灵城君朴文秀事，谓之寒心。夫前后政注，臣实检拟之，则今于论斥之来，有不可晏然于职次者，昨今连违严召，臣尤死罪。伏乞圣明，亟命重勘，以谢台议，以安私分，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何足撕捱。卿其勿辞行公。
○献纳赵载德疏曰，伏以臣于夜中，忽伏承谏省除旨，惊惶感激，靡所容措。以启覆入侍，天牌狎临，在臣分义，固当趋承之不暇，而顾臣情私，实有万万切急者。臣父今年七十有二，衰病日甚，居常澟澟之中，日前猝患胸膈痞塞之症，痛气上冲，呼吸不通，坐卧俱妨，顷刻难支，杂试鍼药，急症少缓，而通宵辛苦，元气大脱，澌顿枕席，转侧须人。臣方左右扶将，焦遑罔措，实无半刻离侧之势。亲临虑囚，事体至重，变通多台，全为今日之用，而情理至切，进身无路。玆将恳迫之私，涕泣哀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曲垂矜悯，亟命镌改，俾得安意救护，以伸人子至情，千万至祝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11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重协〈坐〉。左承旨赵明履〈坐〉。右承旨金尚迪〈坐〉。左副承旨赵荣鲁〈坐〉。右副承旨严瑀〈坐直〉。同副承旨李裕身〈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仕〉郑宅臣〈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李裕身启曰，大司宪赵荣国未肃拜，执义李光湜，掌令金翰运、全命肇，持平郑基安在外，权基彦式暇。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副修撰尹凤五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瑀曰，推考传旨捧入。
○严瑀，以义禁府言启曰，弘文馆应教金时粲，校理黄景源、吴彦儒，修撰闵百昌等，禁推事传旨启下矣。金时粲、闵百昌等，时在京畿骊州地，黄景源时在广州地，吴彦儒时在龙仁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并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因奉常寺牒报，大报坛祭器移置时，除标信开门之意，禀启矣。终日等待，终无输来之事，事甚怪讶。招问该寺书员，则以为，祭器所盛柜子，未及造成云。阙门开闭，事体至重，而径先牒报，以至启达，揆以事体，殊甚未安。当该官员从重推考，下吏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郑羽良进，参判沈圣希牌不进，参议任珽进，都承旨李重协进。
○以黄晸为大司谏，尹志泰为司谏，权抗、洪曙为正言，李匡德为右尹，申晩为大司成，尹得载为司仆正，黄仁谦为工曹正郞，韩光肇为吏曹正郞，李圣源为内资奉事。
○兵批，判书元景进，参判金尚鲁未肃拜，参议朴弼正入直进，参知郑亨复病，左承旨赵明履进。
○以权𥛚为知事，赵德中为副摠管，尹汲、成胤赫为同知，李振海、崔尚鼎为佥知，文起周为忠翊将，尹光绍、金相福为文兼，金元胄为同知。
○济州牧使韩亿增状启，凡系蠲减停退，事涉擅便，惶恐待罪事，传于赵荣鲁曰，勿待罪事，回谕。
○赵荣鲁，以禁卫营言启曰，骑士中日时没技人直赴事，节目启下矣。今十一月十八日番中日时，十二番骑士闲良崔挺獜，片箭边三中没技，依节目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尹李命坤疏曰，伏以，臣罪盈恶积，祸延所怙，冥然顽然，苟存视息，礼制有限，祥禫奄毕，俯仰穹壤，情理靡极。惟以未死馀日，扶护病母，相依为命，以少补不洎之恨，此为臣至愿矣。不意玆者，猥蒙甄录，摠府兼带之除，京兆佐贰之命，荐降于旬日之内，臣诚惊惶感激，涕泪自零。臣之逖违耿光，已三载矣，区区犬马之诚，岂不欲叩谢天陛，粗伸义分？而念臣祸故以来，疾病侵寻，元气虚竭，而晕眩无常，膈火炽肆，而眠睡不成，眼视昏瞀，不辨咫尺之物，头发变易，奄有笃老之形，肌壳虽存，神精都耗，奔走供职，断无其望，况此词讼剧地，尤无承堪之势。敢将哀苦之情，仰渎崇高之听。伏乞圣慈，俯谅衷恳，亟递臣本兼诸任，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俾便调息，以延残喘，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修撰成天柱疏曰，伏以，臣于馆职，才既不称，义有难安，四逋严召，再就犴狴，论以邦宪，合被重诛，而圣度天大，过加涵贷，特宥其罪，催召不已。昨今圣教之谆复，有若慈父之诏迷子，至有待其入来持册入侍之教。臣于是，惊惶感泣，罔知攸措。噫，臣以眇末新进，空疏湔劣，最居人下，而前后恩奖，迥出寻常。臣虽冥顽不灵，思所以感激酬报者，宁有涯极？而至于论思启沃之责，决非𫍲才寡识所可堪承。重以格外陞六，既出误恩，而大臣又以直陞无义为言，则顾臣难进之义，于此皎然。而其后箚陈数句语，亦有所不可阔略者。士大夫去就一节，实关廉隅大防，则其何可徒恃宠灵，扬扬冒进，以辱名器而羞朝廷也哉？臣虽不肖，岂不知分义之至严，恩顾之难孤？而反复揣量，承膺无路。特召之下，又犯违傲，臣罪至此，万戮犹轻。且臣老父风痹之症，积年沈笃，自经再中之后，语音喑闭，支体不遂，床箦奄奄，转侧须人。若臣情私之恳，即通朝之所共知，侪友之所共悯者。而向于忝叨春坊之日，未能三四日挨直，猥将私恳，积有控吁，伏想圣慈，已有所愍恻者矣。近日病状，遇寒添剧，胀喘两症，俱系危恶，而缘臣就理，饵药失时，元气大陷，败兆迭见。臣方急灌参附，左右扶护，心腑如焦，遑遑罔措。使臣虽无情势之可言，离舍供职，元非可论。玆沥肝血，仰渎宸严。伏乞天地父母，俯赐矜谅，将臣职名，亟许镌改，以靖私义，以便救护，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大臣陈达，无他深意，业已下教。以此撕捱，其涉过矣。特教之下，岂敢若此？尔其勿辞，先察职后护焉。
○工曹参判黄晸疏曰，伏以，臣之先祖臣故领议政臣黄喜遗像，特被圣上取览之恩，至下亲制文字，遣近侍而赐祭，仍有录后之命，恩荣所及，感结幽明。臣为迎恩祭，受暇下乡，适因拘忌之疾，未效反面之礼。此际伏闻以义陵陵役时事，既命之以加资，又命之以水部之职，臣闻命惊感，实不知措躬之所也。念臣本以陋拙，幸逢盛际，周旋迩列，盖已数十馀年矣。畸孤之踪，得备簪履之旧，甄录之恩，不弃菅蒯之微，而铅刀朽材，不堪尺寸之用，恩山德海，莫效尘露之酬。唯以奔走职下，为一分报答之阶者，即臣区区微诚所素蓄而自期也。向者陵役，不过有司者职责，而今此误恩，遽及于意望之外。此虽出于事关先陵，推劳臣下之盛意，而无劳而施恩，圣王之所当慎，罔功而受赏，人臣之所可戒。缘臣而上以累难慎之政，下以招侥冒之机，则一举而两失，此臣之所大惧，而不敢晏然冒当者也。况二品之职，即古所谓命德之器也。今乃以一时奔走之劳，特畀之于庸陋无似之身，其辱名器而羞簪绂，非细事也。且伏念，殿下奋励图治，所急者惟才贤耳。四方之人，延首拭目，以观殿下所擢用者，何如人？而一朝宠拔之命，忽及于臣，若臣者，特渤澥之乘雁匹凫，固无益于去来，而猝膺拂拭之渥，猥玷卿宰之列，则中外听闻，尤岂不骇且笑也哉？玆暴肝膈之恳，仰渎崇高之听。伏乞圣明，谅臣才分之不堪任用，察臣逊辞之非出假饰，将臣新授职级，并行镌改，使公器重而贱分安，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赏典，所重在焉。卿其勿辞焉。
○掌令金翰运疏曰，伏以，臣顷叨是职，黾勉行公，恰满三朔，涓埃未效，疾病徒gg陡g剧，幸蒙圣鉴垂怜，鞶带特褫。顾此癃病之喘，无以久淹旅邸，遂乃即日登程，退寻乡庐，仅到数舍之地，正当向来酷寒，素患痰病，挟感重发，前路杳然，无计转进，不得已历入路傍知旧之家，弛担调息，蹉过旬馀，始得少甦。方欲强起作行之际，忽伏闻柏府除命，又下于亲临恤囚之时，不过旬望之间，职名依旧。臣惊顾惝恍，罔知攸措，仍欲转向乡路，则分义是惧，不敢任情，勉抑归心，强策复路，担舁病躯，寸寸前进。昨始来伏私次，而触寒跋涉之馀，诸症越添，僵卧旅舍，长夜昏叫，以此病状，万无一分供职之望。而且臣有情势之难安者。向者因病乞免之时，敢以草草数语，妄有所附陈矣。及承圣批，不惟不赐允兪，至于武弁两人事，臣槪因传说之狼藉，有所论列，而不欲为已甚之论，只撮其大段关系者，平易说去矣。圣上或以过矣为教，或不赐发落，上款所论市廛两件事，亦出于为民除害之意。而圣上亦以细事何陈为教，一不开纳，显示𫍙𫍙之色。此莫非臣之平日言行，不能见孚于君父之致。圣批之下，宜即引避，而伊时贱疾危笃，无以自力，信宿之后，替控短章，而喉司退却，危悃莫伸，臣衷情抑塞，久而靡已。只此一款，已是臣难冒之端，而目下喘喘危懔之状，实无束带趋朝之势。今日三覆，又未得随入诸臣之后。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伏愿圣上，亟许递臣之职，治臣之罪，以安私分，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方自处之不暇，不宜赘陈他说，而窃有一二浅见，敢此仰陈，惟圣明澄省焉。夫奢侈之害于人，大矣。莫大于万乘之国，而奢侈则亡，莫贵于公侯之家，而奢侈则败。是以卫武之大布大帛，能成富强之治，隋炀之彩阁龙舟，卒致覆亡之祸。其他以俭而兴，以奢而亡者，古今史牒，班班可见。我朝列圣，皆以节俭为治，故风草所偃，不甚侈靡矣。近来俗习不古，奢滥成风，非但士夫家或然，闾巷匹庶之贱，其弊尤甚。互相浸染，僭越逾制，将至于莫可禁遏之境矣。何幸圣上俯轸此弊，凡诸绫罗锦段之属，一切严禁。今日臣民，孰不钦䀚我圣上崇俭抑奢之至意？而第念岁月稍久，禁令渐弛，则怙侈灭义之类，难保其不踵前习，为文章表贵贱，乃在于邃古淳厖之世，古圣人忧深虑远，于此亦可见矣。臣谓勿论贵贱尊卑，凡系服饰之物，明著品式，无或逾越。而至于婚嫁时所用礼币，尤为过侈，已成痼弊，伏羲俪皮之礼，虽难猝行，而䌷绵之属，用之无妨。其在从俭省弊之道，以此定式施行宜矣。太庙祭享，至重且大，享官择差之意，前后申饬，固非一再，而至于大祝之任，必以侍从臣差定者，实出于慎重之圣意。而第年少有力之名官，或多规避，至或恐喝该吏，使不得举论。故该吏畏其威令，每以年老无势之人，苟然差出，临急之后，送其名帖，故见差之人，猝难变通，忍死进参，而行步蹒跚，不得趋跄于骏奔之列。及其塡祝之际，眼视昏暗，字样麤大，殊欠精细，读祝之时，非但声音之低残，依微烛焰之下，不辨字画，或不无误读之患，至尊至严之地，有此不敬不精之弊。日昨冬至各陵享官，以年老人差送事，至下严教。以此推之，太庙大祝之多以衰老不可堪之人，混同差出，从可知矣。臣意则毋论曾经侍从与否，虽在郞署者，其门阀地望，合为侍从，而年少勤干者，则轮回差定，似合事宜。顷者宗臣之两款疏请，实采舆诵，则久远之事，虽难轻议，而至于惠陵竖碑之请，尤是应行之典。虽以近例言之，翼陵追建之典，既在于明陵合祔之时，则以圣上修阙典之意，宜无持疑之端。而非但不为听纳，不赐一字之批旨，以益群情之抑郁，无乃言出于宗臣而然耶？亦愿下询而处之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礼币事，其若禁奢，自可省矣，何必定式申饬？大祝事，依施。惠陵竖碑事，令该曹举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济州牧使韩亿增疏曰，伏以，如臣庸懦，本不合于清朝持斧之任，而乃者圣上，不知臣不肖，特加睿简，畀之以远岛检赈之责。臣自受是命，夙宵忧惧，常恐一毫错谬，以负我圣上委寄之盛意。故凡所廉访，靡不详审，而至于守令贤否，则尤所加意而致慎谨，非十分明的，不敢登诸，书启。而惟其嫉恶之肠，得于天赋，护逆之罪，在所严讨，故独于柳征龟、李著之事，尤加详焉。臣则自谓，惟此一事，最为采公议据实状，庶可以塞九重之明命，而慰一岛之舆情矣。晩始得见征龟供辞，则满纸胡乱，都不成说，先以风传乱招等说为起头，其下逐条自辨者，或巧引他事而凑合，或倒错前后而混说，有若臣必欲构罪滥杖取招者然。噫，渠亦有心肠，其敢肆然而发此说乎？苟使臣只信风传，不究虚实，而尽入于奏御之文，则其罪之大且多，又岂至于此哉？其意必以为，其时御使则远在千里海外，吾若乘此时，如是为说，则远地之事，孰能明其不然？庶可以外面近似，期gg欺g天罔人，而目前罪勘，或得以幸逭矣。而殊不知天日在上，有不可掩，一岛耳目，有不可诬耶。臣请一一历陈焉。右水营帆芚事，其供辞有曰，军门之船，自水营顾助，既有规例，而适有战船退帆竹、退茅芚，故依关文帖给云云。至以臣言，归之传告者之误，若此其言，则尤为可疑。凡军门案付船之私自往来于水营者，每年不趐十数，而或有破伤，使之顾助者，乃是公文中例语，则征龟其果一一依此尽给耶？不然则无所顾助于他船，而独为帖给于此船者，果何意耶？况征龟自无新造，则有何退件之可以帖给者乎？此乃卢启祯为水使时，所措办者，而帆则其预差，芚则其新备也。征龟乃敢以战船什物，或计给船价，或换裹卜物，以逞其载送私卜之计，故一营人心，骇骂不已。臣留海南，殆至一朔，详探实状，无异目睹，故敢于书启中陈之耳。征龟供辞，凡于岛中事文簿昭然者，犹皆巧幻事实，引东附西，而无少难焉，则惟此未查之事，宜有掩遮之计。而今乃称以帖给，苟然自托于例受公文，则可见其真实如此，掩讳不得也。前判官金瑞龟辞状中所胪列，虽因朝令，初不行查，而入岛后详探，则皆是实状，故臣于书启中，略及之矣。今其供辞，乃曰瑞龟前后构捏，一出于白地空虚之中云。而仍谓之欺天，则是乃并与臣言而同归之于白地构捏也。试以瑞龟之所胪列者言之，征龟在水营时，入送裨将金致大，缔结岛人李廷茂，求买骏驹，而及其驱点山屯，至于图换国马者，此非实状乎？臣之入岛未数日，致大恐其罪状之现露，托以母病，急急出来，臣尚以未及摘发惩治，为恨者也。屯马驱点之时，诿之前例，无论雌雄，翦尽𩭳毛者，其非实状乎？此则臣之驱点时，所目击而然者也。广问将校，俾得好马者，其非实状乎？为洪铨推奴，为罗沈推奴，而至使穷民中路冻毙者，其非实状乎？冬月贸鳆，严杖督捧者，其非实状乎？征索雉鹑于入番假率，捉纳则馈酒一杯，不捉纳则决棍三度，其非实状乎？贸及凉台及土产，别定亲信下吏李恒长，授送请粟之状，图得仍任者，其非实状乎？勿用馔肉，定捧价米于本官，逐朔计数，先贸凉台，及至春末，闻御使入来之报，始取而补用于赈资者，其非实状乎？此外数条，亦皆有苗脉，若使臣一一备陈，则岂不视瑞龟，尤加详焉？而其时朝家，既念其有伤事体，勿令行查，又其事件，多涉鄙琐，故臣于书启中，只举其非时贸鳆，推奴冻毙二事，而其馀初不查问，只称多是实状者，盖以此也。臣于瑞龟不治之状，亦既备论，则其在两人，有何彼此左右之心，而乃以瑞龟之言，必谓之实状乎？非时贸鳆，严杖督征事，其供辞有曰，为虑浦民之有怨，一依私商例，加给五斗，则民皆感悦。又曰，凶岁饥氓，不忍刻征，以未捧十贴，付于重记云。此则就其自明之辞，而自有覰破之端矣。广引前官之贸，而虚张其贴数，以证自己贴数之小者，已非诚实之言。而又以九月出贸，十月督捧者，泛谓秋给其价，至冬不纳云，有若早给其价，久而始捧者然者，亦极巧憯。夫以征龟掊克之心，果是流来应行之规，则何必加给价米，以为弭怨之资乎？果是出贸于采鳆之节，则又何以经冬涉春，欲捧而未捧，至于留付重记乎？初则民皆感悦，终又不忍刻征，果如其言，则潜女辈又何以至于号天怨哭之境乎？末乃以为群聚齐诉者，盖请贸易之永罢，非怨今年之虐征云者，尤不成说。若无怨虐征之心，则岂有请永罢之事？若非怨今年官长，则其所齐诉者，何必举昨冬为言，而臣亦何必刑推其该吏耶？只欲妆撰其掩遮，而不觉其言之自相矛盾也。牙兵行猎，贪得皮物，延至一望，冻馁怨咨事。其供辞有曰，进上皮物，兼其情费，岁近百张，故行猎日字，则期于所获之备数，自前或至一望，或近一念。又曰，矣身则果如书启所云，十四日而巧值雨雪，屡日中止，其实则八日也，此系公用，不得废阁云。此皆附会周遮之言也。岛中行猎之规，瓜递时进上，则所入皮物最多，故或至于过十日行猎，而若夫岁末，则或行或不行，而其行者亦不过三四日而止。前后已行者，班班可考，而今乃假托流例，已非实状。而况昨年三次方物所用，征龟皆已分排，收捧于牙兵，则过时之后，又有何处公用，至于百张之多，而乃欲凭借于进上耶？且其时行猎，始于腊月十二日，至二十六日乃罢，则其间遇雪停止者，才十九二十两日耳。此外除往来十个日字，无非行猎之日。其时逐日捉纳件记，尚在臣按查文书中，宜不敢容隐，而犹且减其日数，恣意诬罔。以此一事，他可推知。况既曰巧值雨雪，屡日中止，则凶岁贫穷之民，冻馁瘒瘃于山薮无人之境，势所必至，而末乃曰，抚恤猎夫之本意，反归瘒瘃之虐政。其言之不辨自破，类多如此，还可笑也。金五鼎私债三十疋，称以补赈，勒令属公，去处不明事，其供辞中属公一款，既已自服。而犹曰只捧二十二疋，补用赈资，其馀八疋，付置重记云，要以此为去处明白之证。若使征龟，果补赈资，则去来用下，宜有文书，而方臣按问之际，何无一张现纳，只纳征捧件记，及其事实已露，下吏受罪之后，始以立张件记，称以赈馀木八疋，追付于重记之末耶？今欲以此而证其去处，可谓童子不若也。定送李廷茂，斫伐松板事，今其供辞，不敢全讳，而尚欲推诿于其侄女夫居在罗州者。乃曰，入送四石米，买板接置于廷茂家，而今者廷茂，不胜御使十八度重棍，乃以一半，归诸官贸云。其言之巧幻，诚不忍正视也。招谕廷茂于衙轩，使往监董者，果是其侄女夫之事耶？分付西归镇助防将，使镇卒曳下者，果是其侄女夫之事耶？闻御使入来之报，密嘱廷茂，使之深藏于其家者，此亦其侄女夫所为耶？此等十目难掩之事，尚欲推诿于他人，而况臣之捉入廷茂，查问其事，在于五月初十日，廷茂初则称以自己之物，及其再次盘问，始为一一吐实，皆未尝施之一杖。其后十三日，始更招入，历数其许多逢恶之罪，决棍十八度，仍为囚禁。前后侤音，班班尚在，今者称以不胜十八度重棍，又谓以廷茂死中求生之招，为其执赃，有若臣滥杖取招，廷茂不胜杖诬服者然。言之巧恶，一何至此？然惟此数事，在渠犹是薄过，至于引接罪孽，昵近庇护者，最为可恶。而今其供辞中于此二事，捏合东西，变幻事实，尤为十分奸巧，有不可不辨破者。以罗沈事言之，则招致衙中，豢养月馀，制着衣服之状，一营上下，孰不稔见？而今乃曰，沈之庄墓，在于庶弟邻洞，故庶弟自然相知，入岛之后，寻医于本州，求见庶弟云。为沈推奴之时，推捉于大静官，则虽以李著之无状，犹虑远地捉送之有弊，论报于征龟，则征龟怒其不即捉送，张皇严题，必令捉致乃已。其时事状，昭不可掩，而今乃曰，循例题给而已，发关推捉之说，断无是理云。至于付以启草，使之润色之说，征龟与臣军官酬酢时，出于其口，不能自掩，而供辞中略而不言。只此数段，已不胜其可骇，至若甘金冻毙一款，其所为言，尤极巧密。其供辞有曰，所谓甘金冻毙之说，尤是不干之事，误传之言也。盖其冻死者，非甘金也，乃顺石也。顺石则矣身甥侄洪铨之奴，故招见给粮，而渠以疮病，果为冻死于中路。此何关于罗沈之事，而曾不区别，混驱于推奴致毙之科乎？只凭风传爽实，构罪一事，如此三隅可反云。噫噫，其言之巧于凑合，何至此极？盖顺石、次星、得万、四生等四名，即大静、猊来村民，一时捉来于本州，而顺石病毙，三名征贡。此则所谓洪铨之奴，而征龟始终亲自推给者也。所谓罗沈之奴，乃得奉、甘金二名，亦猊来之民，方沈之留在州衙也。征龟使大静官捉送，而及其来现之后，征龟，分付还送于大静官，使之推给，则甘金，以赤脱之身，归路冻毙。此与洪铨推奴，自是两事，不当相混。臣书启中，只举罗沈奴甘金之事，而洪铨奴顺石则初不提及，今征龟曲讳甘金之冻毙，借引顺石之病死以当之，要掩其为罗沈推奴之迹，强以臣言，归之于爽实构罪之科。臣未知其意，谓臣初无行查，必不能详知而为此言耶？谓臣远在海外，必不能更论而为此言耶？抑以同是推奴之事，同是猊来之民，又同在于昨年冬，故谓得可欺之方而为此言耶？其所引彼掩此，凑合为说者，巧则巧矣，而曾不觉自己心术，尤为绽露也。与沈换谷一款，渠既自服，无容更辨。而但其推诿于渠之庶弟者，多见其苟且不成说也。以乭万事言之，则三石谷之帖给，西归镇之接见，十一月卧仙阁潜通出入之状，旌义县督还时作书挽止之事，渠之招中，并皆自服。而但其今年正月再来时，四日夜出入之说，必欲牢讳，多盘掩遮，乃称只见庶弟于官门外，又以书嘱旌义之事，都诿于庶弟，而自称不知。此其主意，岂以正月之来，在于朝家严饬之后，而备忘中又以此事及作书挽止，为其罪案故耶？今其供辞，于此不能明白自辨，而只曰凶逆馀孽，岂有延接之道？又曰，以何敢出入公门之语，严辞退斥？仍以殷勤庇护，谓之万万情外，而归之于不近理。夫不接逆孽，是其素心，则何以有西归镇之相见，卧仙阁之乘昏出入耶？严辞退斥，果如其言，则乭万何敢更来？而其庶弟安得出见于官门，又何至于书嘱挽督之事耶？三次潜接，四夜谈话，果非殷勤，而帖给谷物，书挽督还，果不为庇护乎？是何西归镇之延见，十一月之潜接，在理当然，而正月再来时出入，独不近于理耶？且乭万所招多少辞缘，皆其所自服，而独以四日留连，昏夜出入二句，谓之诬招者何耶？岂以其潜结阴护之迹，毕露无馀故耶？一边个个自服，而一边艰辛周遮，臣诚不识其何说也。又其供辞有曰，御使捉入，先施三十度圆杖，又至刑讯之境，则既无德矣身之意，又有迫死生之㤼，随问随供，胡辞乱招云。所谓三十度圆杖者，盖乭万与师大合谋，攘夺民田。臣之巡过旌义时，县民有以此呼诉者。臣捉入乭万，以此罪罪之。此则四月旬间在旌义县时也。至于征龟延接乭万之事，则臣之在本州时，发关旌义，捉来乭万，查问其事状，此则五月十五日事。而初无一杖讯问，及其毕查之后，始以为奴罪人潜入衙中，打逐官差之罪，刑推一次矣。事件各异，月日悬殊，前后相距，洽过一朔，而今乃引彼合此，混并说去，隐然归臣于滥杖取招之地。其言之巧密，与李廷茂不胜重棍之说，指顺石为甘金之事，同是一串矣。况其取招时，臣出示侤音记于乭万曰，汝既解文字，若有一辞差违，必宜历陈。则渠以为无一爽误，然后始令着名。此则在师大亦然。又招乭万主人万赤父子，详问其居间通刺之状，然后始登于招辞矣。所谓随问随供，胡辞乱招者，果为近似乎？今以乭万之招，征龟之供，逐条参较，则帖给谷物，西归延接，十一月入见州衙。旌义县作书挽督四五件事，凿凿相符，已所自服，则未知何事何说，乃为胡辞乱招耶？许多辞意，无不十分真的，而独此正月昏夜出入一语，乃为胡辞乱招，其亦异哉？若其毁破乭万之村舍，使住邑底，自是旌义县监之事，而揽为己事，欲免贪虐之目。则以金瑞龟状辞，谓出于白地构捏，而今于此事，反以瑞龟之不为提及，为一明证。其言之苟且可笑，无非此类，而此则亦不足言也。又其供辞有曰，矣身褊裨等，不胜冤愤，请与乭万面质于御使，而御使不许云。此亦有说焉。方臣之问于乭万也，征龟诸裨，尽数来听于墙畔。乭万所招，苟有一毫差爽之言，则诸裨辈岂不即入，争辨于臣前？而不此之为，及至后日，征龟嗾使诸裨，请与面质。夫其身方带牧使之任，而替令亲裨辈与官牧对质，终不成事面，故臣谕以此意而退送矣。此则可为初非乱招之证，而不足为不得申辨之端矣。臣于查问此事之后，尝自私语而叹曰，此人曾任渭原时，阴护罪逆之在谪者，至于营造新舍以处之，及其事发，多年见枳，则其于拂拭之后，宜有惩羹之心，而今来此岛，又复如此，如此等人，独无秉彝之天乎？其在严堤防晓远俗之道，不得不历陈于书启中矣。大抵臣之书启中所论征龟事，大小胪列，殆至七八条，而其间段落，殆过数十矣。今其供辞中，虽牵左合右，指前掩后，妆𢵈gg妆撰g周遮，极其巧密，而犹未见一事之明白自辨。无辞自服者，亦既太半。而其所谓不然者，不过或借引例关，或托言流规，或凭借进上，或为称公用，而其巧饰妆𢵈gg妆撰g之状，触处自露。若其无可以借口者，则乃复推诿于其侄女夫及其庶弟。以至罗沈之留养州衙则曰，与庶弟相知也。谷物相换则曰，为庶弟换给也。乭万之延接衙轩则曰，通于册房而入来也。正月再来则曰，见庶弟于官门之外也。书嘱旌义则曰，庶弟𫘤不晓事而然也。凡诸不得掩讳者，一切诿之于其庶弟，臣未知征龟无此庶弟，则又将推诿于何人耶？臣于征龟事，历过湖南诸邑时，已有一二所闻，及留海南时，其多少罪犯之得于传说者，不趐狼藉。而臣必欲详审，故入岛后，自然绽露者外，因传说而查问者，十未一二。查问而得其实状，然后始为推治下吏。若其书启所论，乃是奏御文字，故尤择其事件稍大，而十分无疑者，乃敢举论。则当初真的，臣已自信，而今以征龟之多盘幻诬，而犹不能自掩者观之，愈可见其无一事不是实状也。征龟犹敢以为或出于风传之讹误，或出于乱招之爽实，臣未知何事为风传之讹误，何事为乱招之爽实耶？渠之所谓风传者，甘金事。而借引洪铨奴顺石之病死，巧掩罗沈奴甘金之冻毙者，如是破绽。所谓乱招者，李廷茂斫伐事，乭万再来时潜接事。而廷茂之十三日追后决棍者，凑合于初十日查问之时，乭万之四月旬间，夺民田而受罪者，混称于五月望日。以潜接事查问之时者，又如是现露，则未知征龟又将以何说为托耶？枚举事件则尽是自服，巧𢵈诬引而尚不得掩，至其泛说，则乃曰，讹传也，乱招也。渠虽急于自掩己恶，苟逭目前，而其敢于欺天，乃至于此耶？况其供辞末端数段语，实有不胜其可骇可笑者。有曰，若有掊克之意，则阅岁名岛，宜有润橐之资，而方其发船也，御使遣其带率军官，没数搜检，何无一物之现捉云。见此一段，不觉绝倒，盖其发船云者，即所谓岁抄所载船也，非征龟出来时，所乘之船也。岛中私马之未满四禾者，不得出卖于陆地，明有朝禁。而前后牧使，利其收税，二禾三禾，皆许烙印，此弊已于书启中论之矣。臣于其时，出令禁之，而虑有公私马之冒出者，方岁抄船之将发也。臣果遣军官往搜，则非但马匹，凡其所载之物，一一录出以来。臣取而见之，则征龟卜物，除出四裨，私卜之外，如凉台、鳆、蔈、纹木砚匣、镜台、马鞍、角其所里等物，为二十五种，笼笥柜箱之属，又为十五只。只以外面表著者言之，皆是鄙杂零琐之物，故虽不陈于书启中，而只自私语曰，吾以御使，方在此中，而船载卜物，若是狼藉，其前行事，可推而知矣。今已件记，尚在臣所，而征龟只幸其不登于书启，乃敢侈口而快谈。渠若有一段羞恶之心，其可忘其时自㤼不寐之事，而敢出此言耶？又曰，若果有善事之能，则岂不能见誉于绣衣之左右，而随事下石，终不得一分营救之力云。渠亦有心肚，此言其敢出于口耶？臣之入岛之初，征龟之来见臣也。辄造西轩，致疑于臣所带去军官，累以馔膳，来馈臣之两裨，或受而或不受。征龟又以𩭳帽、𩭳战笠、唐鞋等物，造送京中之意，多般啖诱。而臣之两裨，严辞峻拒，则征龟反愧惭恚，遂不敢更售其计矣。初无善事之心，而不欲见誉于左右者，乃如是耶？况其所谓随事下石，不得营救之力云者，又不识其何谓也？臣之将修启也，征龟密见其军官李寅炫为名人，见臣两裨曰，他事现捉，谓之何哉？而至于乭万事，将不知至于何境，所捧侤音记，幸勿封进云。其所哀乞，不翅缕缕，而终为臣之两裨之所斥退。则今其所言，岂以此而发耶？噫，臣虽无似，职是绣衣，亲奉朝命，来此远岛，则随事按问，乃其职耳。岂见此多少贪虐之状，阴缔逆孽之事，则其将曲护一征龟而寝而不问耶？在渠设有一二可暴之端，而只宜枚举事状，从实自陈，以俟朝家之勘处。而今于事件则几尽自服，巧幻凑合，终不得掩而乃敢以讹传爽实，欲加之罪，随事下石等语，现肆侵诋。今日朝廷，少有纪纲，安敢乃尔？臣在此远地，最晩始闻，而其巧辞诬说，至于此极，有不可不论辨者。曾见御使复命之后，或有囚供之可辨者，虽在罢散之中，亦必陈章论列。则臣何敢以待罪下邑，而有不自列，又何可以月日稍久，而终为泯默乎？玆敢以一疏，历陈事实，送于道臣，以为登彻之地。伏愿圣明，俯垂省览，仍下臣此章于王府，逐条发问，一一详核而处之焉。征龟就囚，为日已久，或自王府，已经勘处。而第伏念，罪人之不待自服，直为勘断，恐非法意，若只凭渠之诬饰之辞，而有所勘律，则又必有漏网之叹。一次更问，断不可已矣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令金吾更加严查以处焉。
○领议政金在鲁五度呈辞。答曰，卿恳。顷者筵席面谕，庶几体量，而旋寻其单，今至五度。此予诚浅，此予诚浅。此何等时，此何等时。昔日倚重之相，鼎席惟卿一人。且卿以昔年之臣，慈良公定gg公正g，任在元辅。予之信卿，岂徒今日，况予心卿量。今卿此举，于困我何？今因心慨气软，其谕大略。卿须体小子之殷勤，顾国事之大义，安心勿辞。其寝此单，便我静摄，便我静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十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三覆入侍时，东，右议政郑锡五，左参赞金始炯，行户曹判书闵应洙，吏曹判书郑羽良，判尹柳俨，礼曹参判洪象汉，持平权基彦。西，领敦宁赵显命，刑曹判书金若鲁，兵曹判书元景夏，刑曹参判南泰良，刑曹参议兪㝡基，工曹参议金相绅，修撰洪益三，行都承旨李重协，左承旨赵明履，右承旨金尚迪，左副承旨赵荣鲁，右副承旨严瑀，同副承旨李裕身，假注书郑彦弼、郑宅臣，记事官安致宅、李德海。以次进伏讫。显命曰，日气寒冷，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显命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显命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显命曰，再昨寒殿，终日虑囚，其有伤损之节，而腹部往来之气，更不发作乎？上曰，姑无发动矣。显命曰，寝睡诸节，何如？上曰，一样。而夜则或有渴喉之气矣。景夏曰，渴侯gg喉g不至大段乎？上曰，然而姑不引飮矣。显命曰，今日早罢为宜。上曰，唯。上曰，启覆事体严重，而谏院一无入参，事极骇然。谏院在外人，并先递差后禁推。其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即为牌招察任。〈出榻教〉仍下教曰，欲一处置而未及矣。近来侍从臣，除旨才下，而即称在外，其何能预知避去也？其灵若蓍龟矣。重协曰，开政命下。而吏判方入侍，退出开政，何如？上曰，依为之。景夏曰，吏批开政，兵批亦一体举行乎？上曰，依为之。裕身进读外囚晋州杀狱罪人驿吏诸命三推案。上曰，读照律。裕身读之。上曰，佥议，何如？显命曰，昨已仰达，今何更议？而以狱体言之，则玄邦处事当捧招，而初无举论。道臣推考宜矣。上曰，然。锡五曰，以石块乱打之事，分明难掩，置法之外，无他可议。始炯曰，此杀狱分明，不可容贷矣。应洙曰，臣意与判尹同矣。若鲁曰，臣待罪刑官，而守法如许，杀狱则法不可缓徐矣。景夏曰，杀人明白，施律无疑。羽良曰，臣未入侍于初覆，虽未详本末，而杀狱则明白无疑矣。俨曰，施律无疑。象汉曰，用法之外，无他道矣。泰良曰，臣虽未入参于初覆之议。臣既有所见则何不仰达乎？上曰，奏所以然。泰良曰，杀人者岂有先发呈状之理乎？事甚可怪，而实有疑端，更问于其时察访，似宜矣。显命曰，春雉自鸣之类也。上曰，金就杰似当参见其时事矣。显命曰，金就杰初无犯狱之事，今不可更问矣。㝡基曰，年久之事，虽未详知，而察其情迹则可杀矣。今若更查则必然变辞矣。相绅曰，用律之外，无他可议。益三曰，三尺至严，不可傅生矣。基彦曰，今更察头尾，则犹有疑处，更令查问，无妨矣。上曰，工曹参议应知其时事实矣。相绅对曰，此狱事则情迹无疑，不可傅之生意。尚迪曰，今此诸命三狱事，臣亦略知矣。察其情状，极为绝痛矣。泰良曰，事多疑端，不当置法矣。上曰，大臣无疑耶？三覆有意，此事更何如？显命曰，用律之外，无他道矣。锡五曰，臣之意见，与领敦宁同也。上曰，推官李日瑞，吏治虽善云，而其所捧招，不免疏忽。末梢或以持难而然欤？若鲁曰，其时道臣之察狱，亦不无疏忽，推考，何如？上命书判付曰，依律为有gg宜g矣。杀狱何等重大，而实因以左右肋悬录，则命三虽以石打肾囊，迟晩是乎乃，相违实因，其涉泛忽是去乙，其时推官李日瑞，幸其承款，不辨违端，泛请考覆，其涉疏忽。从重推考。虽因考覆受辞，而更为直招是乎乃，道臣之以推官不察之报，遽令考覆，亦涉不察。推考。此杀狱由于玄邦，则元犯虽归于其子，命三亦不可遽然无罪是去乙，无端放释，其亦疏忽。前后道臣推考。重协读外囚全州杀狱罪人私奴裵小东推案。上曰，读照律，重协读之。上曰，佥议，何如？显命曰，今此狱事，与他自别，杀人分明，用律无疑。锡五曰，臣亦别无意见，置法之外，无他可论矣。上曰，虽至三覆详察，而此汉之狱事，元无可疑矣。始炯曰，此事明白无疑，断不可容贷矣。上曰，此虽欲得疑端，而不可得也。诸臣议同。上曰，承旨书之依律。明履进读外囚蓝浦杀弟罪人驿奴金戒贵推案。上曰，读照律。明履读之。上曰，比于金堤杀狱则此不轻乎？佥议，何如？显命曰，事有轻重，观此招辞，则彼重此轻矣。上曰，虽飮酒，不知同生乎？显命曰，常汉之飮酒而杀其同生者，间间有之矣。上曰，以大略言之，则彼轻此重。而此汉以数间草屋，与弟相争，至于此境，其用意则凶惨。而此则斗殴杀，彼禹大隐、恶伊则故杀者也。锡五曰，原任所达是矣。臣意以为不可容贷矣。始炯曰，两人罪状，别无异同，置法无疑。应洙曰，杀则明的无疑，何以容贷乎？若鲁曰，情迹痛恶矣。景夏曰，臣意未知其必于置法，而当用不孝不友之罪矣。俨曰，此非故杀，而既有杀弟之名，何可容恕乎？象汉曰，刑判所达之言是矣。泰良曰，臣未详其必为用法也。若鲁曰，宜参考二律而用之。㝡基曰，臣之意见，与金若鲁同也。相绅曰，情状绝恶，当用律矣。益三曰，刑判所达之意，是矣。基彦曰，同气间情状痛恶，何以傅之生意？上命书判付曰，本律之不偿命受教中，命情理切害者置法，俱所以重伦纪。而父之杀子，兄之杀弟，京外法官，不考其意，遽置杀狱，此非遵法律遵受教之意，故玆令载录于《续大典》矣。今番蓝浦、金堤，俱有杀弟之变，而即颁令后初也，其宜审慎。而一则故杀，一则邂逅杀。戒贵之不孝不友，不可以伦理言之。观其所犯，不至于一律，而今者勘断，即杀狱也。渠虽无状悖恶，今于七贵，其无欲杀之迹，则当从本律。而虽然既登于启覆，不孝不友无伦悖恶之人，王者五教为治之道，亦不可寻常勘律，严刑二次后，减死岛配。攸司随时，禀处之命，其宜审慎。乃亦新令，则戒贵本情理，其虽绝悖，杀非欲杀，则宜有一番禀裁，置之启覆。而只依道臣之结语，虽请详覆，非法新颁之意。秋曹堂上从重推考。尚迪进读外囚金堤杀弟罪人新选、禹大隐、恶伊推案。上曰，读照律。尚迪读之。上曰，佥议，何如？显命曰，今此杀狱，情迹狼藉，其用律断不可已矣。锡五曰，施法之外，无他道矣。始炯曰，如许无伦绝悖之类，何以容贷乎？用律宜矣。诸臣议同。上命书判付曰，噫，五伦即人之重者，而今览推案，可谓恶兄悖弟。教化之不宣，一至于此哉？然其所犯，正合受教，佥议纯同，其容他议，依律为乎矣。此与金戒贵，俱已《续典》新颁之后，则为道臣者，当校法令，禀置杀狱，事理当然是去乙，不此之为，视若寻常杀狱，循例亲问以启，比诸湖西，其涉不察。当该道臣从重推考。道臣若或不察，秋曹粘目，其虽措辞，不请禀裁，皆一也。当该堂上推考。上曰，凡杀狱具格启闻之后，难以阔狭，《续典》中，其命禀定者，盖所谓亲问前事也。法文新下，京外莫知其意。今于蓝浦、金堤，有做错之事。此后则父杀子，兄杀弟，虽可以致法者，一番启闻，待秋曹覆奏回下后亲问，具格启闻事，分付京外。〈出榻教〉景夏曰，水剌过时，何以为之？敢禀。上曰，加论一推案后，诸臣少退，可也。荣鲁进读外囚庆州杀狱罪人水军朴自元推案。上曰，读照律。荣鲁读之。上曰，佥议，何如？显命曰，情节既如是狼藉，用律之外，更无可论矣。锡五曰，渠既杀人，则何以容贷乎？断用三尺宜矣。诸臣议同。上曰，承旨书之依律。明履曰，吏、兵判当退出开政矣。过政后还为入侍，何如？上曰，依为之。诸臣小退。有顷，还为入侍。上曰，新除台谏牌去来催促。〈出榻教〉瑀进读外囚报恩杀狱罪人良人金恶伊推案。上曰，佥议，何如？显命曰，昨已仰达，而终始有疑处也。锡五曰，渠等既同谋杀之，何以傅生乎？上曰，予亦有疑端矣。元三父子虽云饥者，岂不知置毒之粥，而如是大飮乎？始炯曰，渠以馈药自服，置之三尺，何疑之有？应洙曰，日雄招辞则曰，吐药而镇定还归云。正犯者招辞则曰，馈药而即死云。二说相反，是可疑也。上曰，户判之言，是矣。若鲁曰，恶只之行凶情节，如是狼藉，用律宜矣。景夏曰，斗礼、松山、立浚，三皆同谋者，而恶只则疑是非正犯者。俨曰，臣之所见，与兵判所达同矣。象汉曰，一节有可疑者，虽暗地置毒，岂有即死之理乎？上曰，若以砒礵和之白粥，则其色必赤。虽愚迷者，岂不知而飮乎？是可怪也。显命曰，虽与日雄之招相反，而谋杀则明的矣。泰良曰，谋杀狼藉无疑。㝡基曰，事多疑端，更查，似好矣。相绅曰，此狱事无疑，置法宜矣。益三曰，年久之事，实难知也。基彦曰，谋杀狼藉，用律之外，无他道矣。上曰，此事怪讶，实则处置为难矣。显命曰，狱体至重，更令查问，似宜矣。景夏曰，一番更查，在所不已矣。锡五曰，今若更查，则必变辞矣。上曰，若非渠父之尸体，则岂有合血染骨之理乎？若鲁曰，更查则事必有变散，而圣教如是，遣人更查，似好矣。上曰，予意亦然，而卿之言，是矣。然而自刑曹抄出节目，更问，可也。特遣御使，其令详查焉。上曰，报恩特遣御使，应教李台重差下，其令即为辞朝。〈出榻教〉仍下教曰，李台重不肯出仕，当用之于如此职任矣。景夏曰，其为人可用矣。上曰，其人自外观之则无可取，而但其中笃实矣。显命曰，臣未见其人，故不知其何如也？上命书判付曰，金元三父子之无辜被杀，迄于三十年，白骨抱冤，尚莫能伸也。苍苍昭昭，幸因审理，使之审察，究得元犯，览其推案，不觉惨焉。而其孤儿前妻之景像，于推官誊报中，亦不忍视焉。谋杀者三父子外，今始有一人，则谋杀二人，渠岂不偿命？王者其虽钦恤，若此等事，有何他意？而但以文案推之，幸得其人，有干证招辞之违端。而疏忽不问者，于杖于粥，亦不无疑，果是粥也。则金恶只之随从加功，其合于律文，而若或杖也，焉知其谁先下手，而谁为加功乎？莫重大辟，不可糢糊以决。大抵以顷者铁原狱辞观之，难测者狱也。今者更查，非曰元三之不被杀，亦非曰金恶只三父子之不谋杀也。盖快得端緖，无疑置法之意。应问节目，秋官既详闻，当言于御使，而且有本文案。噫，三十年冤狱，幸得其人。而渠已承款之后，更查之际，若或泛忽，延拖时日，则白骨之冤，何以伸也？孤子之心，何以慰也？特遣御使，即为严查以闻为乎矣。审理使之究得杀狱于三十年之后，可得审理之体。而噫，古语曰，㭢gg桁g杨之下，何求不得？杀狱治盗，其道异焉。则付诸镇营，若盗治焉，其涉过矣。其时审理使推考。瑀进读外囚高灵杀妻罪人私奴丁杰推案。上曰，梁时龙狱事，更查耶？始炯曰，然。上曰，读照律。瑀读之。上曰，佥议，何如？显命曰，杀妻既分明，用律为宜。锡五曰，常汉辈如此之习，比比有之。渠既打杀，则何以容贷乎？始炯曰，以木枕掷打之意，发怒于朝饭晩时，则虽非欲杀之本意，而其妻既由渠而死，何可不置于法乎？应洙曰，既杀其妻，不可傅生矣。若鲁曰，情理可恕，而法则当死。法外无他道矣。景夏曰，法外无他可议。羽良曰，初非欲杀，则情有可恕，而法不可变改矣。俨曰，此类若不施法，则后弊难禁矣。象汉曰，杀则虽分明，而其本情有可恕矣。泰良曰，近来常汉辈打杀其妻者甚多。此若傅生，则后弊难防矣。㝡基曰，施律之外，无他道矣。相绅曰，情虽可恕，其妻则抱冤而死，偿命宜矣。益三曰，臣别无意见。基彦曰，臣意亦与诸臣同矣。上命书判付曰，既命审理使，亦请宽典，则其在钦恤之道，岂欲准法？而其时特推审理使，使之具格启闻者，非欲杀也，乃所以重杀狱也。法文误杀故杀，俱是偿命。而三覆虑囚，盖所以究其心参于法也。究其心则已可矜，而其时下教，其确议则可也云者，已示阔陜之意。王者之教，岂可无信？特为减死远配。若鲁曰，昨年北道审理使尹容最后上送杀狱文案一度，尚未经筵禀，留在本曹，故臣方持入矣。永兴全九七狱案，而儿尸检验，掷杀实因分明，证人诸招亦无疑。审理使既以九七定为正犯，则更无容恕之端。宜令本道依例同推，期于取服。至于孔世正，自本道勘律亦宜。以此分付本道，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昔之唐宗，虽借仁借义，有贞观之治，故囹圄空而鹊巢。以予凉德不能，临御其几载，教化不彰，一岁虑囚，将至十馀人，心常忸叹。幸今虑囚，虽在于十数之内，噫，此岂囹圄无囚而然乎？法纲解弛，官吏忨愒，一月同推，不能依格行之，非人非鬼，饥馁狱中者多。以此推之，反不若今登启覆，或置法或参酌也。噫，近因衰耗，十记九遗，才览旋忘之中，强忍静摄，仅行录囚。只凭佥议，是岂钦恤之意？亦岂无错？初定启覆，已自瞿然，于今结末，恐或一囚之不审，此则自反自歉者，而因此而有下教者。杀人者偿命，三章攸在，国法当然，其犹审慎。噫，彼治盗之时，一任酷刑，不分玉石者，其几何？身为官长，恃其威乘其愤，滥杀无辜者亦几人？噫，述编已谕，蝼蚁飞蛾，俱微物也，而犹恐或伤，况斯民则吾之赤子也。为官长者，同胞之不顾其重，任行其快，吁嗟，苍苍昭昭，眷顾之元元，反不如蝼蚁飞蛾矣。可胜叹哉？可胜叹哉？然此岂徒为治盗之官，为官长之咎乎？此在上者bb之b过也。何则？若能勤饬为治盗者，岂有滥刑之理哉？为官长者亦岂有滥杀之道哉？且然其岂无交相勉励之意乎？以此更为严饬京外，治盗之臣，亦为下谕诸道，另饬列邑。〈出榻教〉上曰，注书出去，台谏有承牌者，入侍事，分付。景夏曰，小臣先退，御制编次之意，敢达。上曰，唯。上曰，原任、时任及吏判进来。显命、锡五、羽良进伏。上曰，如此之时，予欲见合启决末，而台官不备，举措寒心矣。吏判但求在外者，而差出台谏耶？甚可怪矣。人君以台官为耳目，而今乃如是，可不寒心？羽良曰，臣不能详审之致，方待罪矣。上曰，如是而国事可做。顷者下教，诸臣非木石，则岂不感动哉？吏判岂不知侍从之在京在外耶？羽良曰，臣何以知之？差出台谏，则人皆厌避矣。上曰，今副提学谁也？羽良曰，未差。上曰，侍讲院入直谁也？益三对曰，任璞入直矣。上曰，今日新除授台谏在外违牌者，一并罢职。〈出榻教〉正言有阙之代，以任璞除授，即为牌招入侍。仍下教曰，特除无相避乎？若鲁曰，特除则无矣。上曰，然而任璞应避嫌矣。还收除授大司bb谏b有阙之代，兪㝡基除授，即为肃谢入侍。〈出榻教〉锡五曰，即见全罗右水使李衡身状启，则清船漂到之后，灵光郡守韩启震，未及亲审，径送船格，使之率来者，未免颠倒，虞候发船时，以病不为同往。其在饬励之道，不可置之。令庙堂，禀处为请矣。漂胡问情时，以地方官不即亲审，清船率来之际，径送船格，追后报营，虞候发船时，亦不同往，事体未安。韩启震拿问处之，道臣之不为请罪，不可无警，推考，何如？上曰，韩启震先罢后拿，道臣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锡五曰，庆尚监司权爀，以寺奴婢比摠一款，自今年条为始举行之意，再番状请，而庙堂覆奏不许，推考催促。又欲以丙寅新括者，移充乙丑未准之数，而追征乙丑未括者身布，决不可行，比摠一款，特令自今年举行事，又为禀处矣。寺奴婢比摠，自乙丑条为始事，前后严饬，而屡请退限，又以决不可行为言，事体道理，不当如是，且新令之初，亦难挠改。道臣从重推考，即速举行之意，严饬，何如？上曰，藩臣体统，不当如是，推考轻矣，罢职可也。〈出举条〉锡五曰，关西今秋巡操时，四防营别武士都试一体举行事，曾已定夺，分付矣。今因凶歉，不得设行，则所当更请禀处，而今此直为驰启者，事体未安。平安兵使李日跻，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尹福履以其弟用履宣荐之见枳，击铮而诉，言祖先之被诬矣。本曹前判书权𥛚回启，而备陈福履先世被诬之冤状，用履宣荐沮败之不当。而事系宣荐，可否令兵曹，禀处矣。兵曹判书元景夏，又以用履枳塞宣荐，虽甚可骇，击铮人查核，非兵曹所可预知。请令秋曹查处，允下矣。尹用履是故国舅尹任之后孙。而其家被祸之后，子孙零替，中间谱牒有讹误，故用履之祖廷舟，屡经显职，至于阃帅。故判书闵镇厚，亦尝陈暴其谬谱实状矣。其世派之无可疵，人皆知之，福履之呼冤诚然。而宣荐见枳，虽甚无据，以荐事，论罪枳荐之人，则有关后弊，决不可为矣。福履被诬实状，已蒙朝家俯烛，别无可以回启之事。令兵曹，申饬宣传官厅，勿令沮害无故之人。而用履等，知此状而调用则好矣。上曰，得庶名云者，在于尹廷舟之后乎？若鲁曰，以尹廷舟之祖先，谓之有庶名云，而廷舟既经阃帅之后，欲枳其子孙者，诚非矣。上曰，庶名一款，今无可谓。分付铨曹，调用可也。〈出举条〉若鲁曰，臣待罪金吾时，有按赃之事，未及究竟而递职，故仰达矣。固城前县令韩德升，滥报灾结千馀结，只以六百馀结，给于民间，二百馀结，归于私用。其中有防民役修军器者，未必尽数入己，而亦不无去处之不明。都书员安命崑所偸食，又至百馀结。申思民以德升之前倅，犯用灾结之状，发于德升之招，且见道臣上送文书。则思民之公库谷物，擅贷那移者，其数伙然。故臣请拿未及捧招矣。近来赃法不严，迨至于人不畏惮，实为慨然。金吾固当严查勘律，而至于安命崑，则道臣前后状启，无举论之事，未知已定罪。而此不可以寻常偸食处之，计赃照律之意，分付道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览金翰运之疏曰，此疏中曰，近来宗庙大祝，多以年老者差送，灯烛之下，眼昏实难读祝云。此言诚然乎？显命曰，似然矣。上曰，如此之疏，批答为难矣。仍命承旨书批答。上曰，惠陵竖石，当待春为之矣。材木今有几何在乎？锡五曰，优存矣。上曰，国家皆为穆陵之后孙，而穆陵何独不竖石乎？一体为之，可也。上曰，昔年曾有各陵碑石竖立之命，而多事未遑矣。顷者有下教者，材木已预备。今番惠陵竖立时，穆陵一体举行，而待春为之事，分付。〈出榻教〉上曰，今览黄晸上疏，则忽有思故左相，而心甚怆然矣。锡五曰，李寿沆亦卒逝矣。上曰，然乎？其人善，且解事矣。黄晸是故相黄喜之后孙耶？若鲁曰，然矣。上曰，故左相门中，今立朝者几人？若鲁曰，只有宋昌明及宋翼辅父子数人矣。若鲁又曰，捕盗厅罪人取服后，移送刑曹，则贼人等，必变辞，故曾前还送捕厅矣。戊午年间，因传教勿为还送，自刑曹日次讯问取服，而仍载于《续大典》矣。已成令甲，今难更议。而刑曹日次之刑甚缓，贼人等本多狞顽，亦知不送捕厅，故移来刑曹，则辄皆变辞，终不承款。一年二年，出场无日，非但有乖于严治盗之政，以此滞囚无限，诚为可悯。今虽不可，因其变辞，即还捕厅。讯问三次，而不服则还送捕厅，承服后又移刑曹，取服处断，似合于讯盗之道，亦不悖于《续典》之意，俄于阁外，相议于大臣矣。敢此禀达bb矣b。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益三曰，玉堂上番阙直，何以为之？敢禀。上曰，副修撰尹凤五从重推考，牌招入直。修撰闵百昌，校理黄景源，禁推传旨中拔去。〈出榻教〉上曰，原任、时任皆进来。显命及锡五进伏。上曰，皇甫仁、金宗瑞复官之事，首揆已有献议。卿等之意，何如？显命曰，世祖之录勋，为宗社大计，今日之复官，乃进忠之一道，是并行而不相悖也。锡五曰，臣不知故事，然而复官则是美事。上曰，吏判之意，何如？羽良对曰，臣之意见，亦与大臣无异矣。上曰，诸臣皆陈达。始炯曰，领敦宁所达，好矣。应洙曰，臣亦别无异意。端庙既复位之后，此两人之复官，何不可之有？若鲁曰，六臣既许以复官，此亦为之无妨矣。俨曰，臣亦无他意。象汉曰，《世祖训辞》，有予当屯，汝当泰，勿复予迹之教矣。端庙既复位，六臣亦复官。此两人之复官，何所不美？领敦宁所达并行不悖之言，是矣。泰良曰，事系重大，非所轻议，而原任所达，则好矣。㝡基曰，原任所达并行不悖之说，是矣。相绅曰，臣意与诸臣同矣。益三曰，六臣既复官，此人复官，其何不可？国人皆知之公议也。基彦曰，复官则与录勋有碍，而事系重大，臣未知其何如也？上曰，诸承旨之意，何如？佥曰，臣别无意见，而与诸臣所达同也。上曰，比于六臣，无乃轻乎？显命曰，然矣。上曰，与六臣既有轻重，则今此复官，不有碍于录勋乎？显命曰，从当更议为之好矣。上曰，唯。显命曰，台谏进来启辞。㝡基、益三、基彦，以次进伏后。㝡基曰，臣有所怀，敢先仰达矣。近以三司合启言之，公议既发之后，台谏其无连启，皆以厌避为事，纪纲甚解弛矣。国家设有缓急，谁与之相议乎？此由于殿下严教迫斥，言路阻塞之致。如是而忠逆是非，何时可定？殿下明察公议焉。上曰，所达则是矣。益三曰，殿下每下不忍闻之教，在下之心，不胜惶蹙，不敢仰陈矣。上曰，予无不忍闻之下教，而虽有是教，在下者不当尽道乎？㝡基问于益三及基彦曰，僚官之意见，何如？咸曰，已有所相议，今何更言？㝡基曰，今已夜深矣。合启一遵简约而仰陈矣。上曰，必有讲确，而其中三人则已听从。今已启辞中拔去耶？㝡基曰，然矣。上曰，所启中，又有所拔去云者何说耶？㝡基曰，药院事也。㝡基、基彦、益三启曰，国家不幸有辛壬有戊申，其间凶逆之徒，不为不多，而若论其大包藏至阴谲，辨之不可不明，讨之不可不严，莫光佐若也。盖自丙申处分，积怀忿怼，及至辛壬得志，阴主凶谋，敢于代理命下之日，肆然以国必亡无臣节之说，咆哮朝堂。夫代理之举，自有先朝旧典，则谓之国必亡无臣节者，岂不万万凶悖哉？其凶肚逆肠，固已彰露无馀，贼虎变书，专出于谋危圣躬，而略无惊动，极意锻炼，以为渐次延及之计。其绸缪妆出之状，尽露于白望之招，及至一镜被鞫之日，强为虎龙绝痛之说。虎龙其但绝痛而已乎？且既真知其绝痛，则何不请讨于上变之时，而始言之于真赃尽露，窝窟将破之日乎？贼镜教文，逆节既著，而不惟不讨，擢拟本兵，有若赏功酬劳者然。奖李潜之凶言，比之武陵者，亦出贼镜之教文，而渠又沿袭，至请褒赠。光佐、一镜之同一心肠，此亦可见。及夫丁未再入，悉反诬狱，至以建储代理，还置逆案，以实贼虎诬告之辞，渠何敢复为主张于贼虎伏法之后，若是其放肆乎？且其所汲引卵育者，泰征、思晟、明彦、益宽、思孝、启一、有翼之徒。而戊申称乱，皆非别人，盖其十年之间经营排布者。罔非凶国之谋，毕竟酿出滔天之祸，几使宗国覆亡。非但辛壬之元恶，实为戊申之巨魁。其罪犯如此，而特以其笼罩阴秘，纠结隐伏，又不直犯手势，如镜、梦、耉、辉之为。虽以殿下之明圣，亦无以悉烛其奸凶之实状。是所谓辨之不可不明，讨之不可不严者也。显戮未行，阴诛先加，神人共愤，舆情愈郁。请故领议政李光佐追夺官爵。上曰，知子知臣，莫若君父。予虽凉德，岂可曲护一故相？而虽然几年袪党之心，可质彼苍。神祗临我，于此于彼，毫无一分扶抑之心，自矢于中，非者谓非，是者谓是，宜不欺群下。今日北面于我者，其若小知其君之苦心，岂无感动？而予之下教者，若不是则是自欺也。岂徒自欺，是上欺苍苍，岂忍为一故相而为此哉？若是也，而其臣岂敢不信耶？顷者下教，虽因心慨，语涉过中，其本则寔由苦心。昔之臣闻一教而即感动者，今因诚浅，若风过耳。是谁过乎？噫，君臣虽主义，以世禄之臣，恩同父子，恳恻之教，颁白之臣与同体戚之臣，亦不感悟。今日此举，便若复召，是谁之愆？以此他日，事元良幼冲，血气莫定之元良，虽有常训、《自省编》，风过耳而看读，岂能思乎苍颜皓发已衰予勤恳之教？思之及此，呼写戒之，既不觉咽吾声。此则不过予自嗟者，而遥瞻三百年宗社，将不知税驾于何所。既谕不信，予何复谕？而今若不谕，其将自郁而生恙，是自戕也。诵孔圣、孟武伯问孝之答，不忍默也。声气抑之，亦非述编自勉之意，亦不若镇下了当也。噫，党习世界，彼此无疑阻者，予莫之见也。曰忠曰逆，其果公心乎？果若公心，先质诸彼苍，而决以无疑，然后曰，予以臆逆，则予当改苦心而顺受矣。世间非圣人，岂有尽善者哉？彼故相李光佐，当其辛壬，举措之不善，言岂无也？而从容讲确，谓其人责备，则予亦有可言者。而此则不然，誊过中前日之语，蹈往日疑阻中习，一启五人。一启本而印来，若不规正，是自我食苦心也。予忍为此。予忍为此，况鞫案虽重，不去其姓，王者之威，国体之严，难去其姓而然也。朱夫子称莽大夫，扬雄既曰逆，而亦不去其姓于纲。缀拾谬风，去其姓而称之，一何谬哉？既处分于三人，此启之从今已过半，其停何难？若不信乎向日百口保之之教，不信其君而何？为君而请讨乎？故相李光佐之决非逆，非徒今日，谓诸臣他日，当归奏于陟降，对群下而虽面谩，其于昭昭陟降，焉敢欺乎？亟停此启，以树臣恃君之义，少慰皓髯已衰之君。〈出举条〉仍下教曰，此启不当若是，即其地停启，可也。㝡基曰，合启何等重事？而臣何可任意停启乎？上曰，既听三人之事，此启不可停乎？㝡基曰，三百年台体，圣上何如是胁制也？自上不听而已，不可以此严教也。上曰，洪益三，汝不当停启乎？益三曰，严教之下，臣无以仰达矣。㝡基曰。臣于圣教之下，无非不敢承闻者，惶陨悲切，不胜抑塞。臣之即今所被上教，若是严截，则以此情势，其何敢一刻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引避了当，不如一席讲确。勿辞，亦勿退待。〈出举条〉㝡基曰，圣教虽如是，臣不可停启，更无以仰达矣。上曰，大司谏兪㝡基为先递差，熊川县监补外。修撰洪益三蓝浦县监补外。当日内辞朝。〈出榻教〉基彦曰，谏臣、儒臣，既为被罪，则臣以同参启辞之人，不可晏然，请命递斥臣职。上曰，依启。〈出举条〉显命曰，台臣之不为停启，是得台体矣。既连启之后，岂有旋即停启之道也？若鲁曰，台官每于筵席被罪，诚为悯迫。而以今日之事言之，圣教过矣。象汉曰，大臣及重臣所达是矣。重协、明履、荣鲁进伏曰，殿下之处分过矣。还寝谏臣补外之命，何如？上曰，承旨就座，三人之别为陈达，其举措不美，此为党论之地乎？且近来筵席不严，从重推考。仍下教曰，诸承宣或言或默，举措怪异，一并推考，可也。〈出举条〉羽良曰，殿下以台谏之不即停启，为罪责，诚非待台阁之道，圣教过矣。上曰，玉堂即为牌招入直，此后则台谏在京而称以在外者，政院审察，先递差后禁推，可也。〈出举条〉诸臣退出。
11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南泰良〈坐〉。左承旨柳万重〈坐直〉。右承旨韩德全〈在外〉。左副承旨宋翼辅〈坐直〉。右副承旨李喆辅〈陈疏入启〉。同副承旨金尚翼〈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仕〉郑宅臣〈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南泰良启曰，大司宪赵荣国，执义李光湜，掌令金翰运未肃拜，持平郑基安，掌令全命肇在外，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才经入侍，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静摄中，才经入侍，頉禀。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赵显命，提调元景夏，左副承旨宋翼辅启曰，伏未审夜来极寒，圣体调摄，若何？昨日临殿虑囚，侵夜乃罢，不瑕有伤损之节乎？臣等率诸御医，依下教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一样。予则冷殿竟夕，因其慨世，深夜下教，一向若此。既令此日次入侍，此等之时，述编既谕，静以息后，心可定。群下其虽泛泛其君，予欲自护，更待下教。入侍宜矣。
○药房口传启曰，臣等伏承批旨，伏不胜惶悚之至。第伏念，昨日寒殿终夕，圣体恐有伤损，依前下教，入诊详察之意，冒死惶恐敢启。答曰，如此之时，欲休。其止之。
○传于宋翼辅曰，都承旨前望单子入之。
○备忘记，传于柳万重曰，今日大臣、重宰之因下教陈达，而意在匡辅。重宰之或请或默，其虽特推，岂备于承宣？此则以泰上之道饬砺者，而顷者下教，若何？而敢蹈旧习。雍容声气，下教恳恻。则兪㝡基之敢曰胁制，其涉骇然。而洪益三之故相至亲。昔年故相李光佐，则殿下其任意之达，而可知其意，亦岂比凡人？而且近日陈达观之，心嘉其功。而今日此举，景象骇然，岂道侍从？元良冲年，讲学先务，而春坊因此，以阙直者多，彤闱、春坊则同政院，命令何以行？其若有达禀，其谁为之？可谓寒心。一番了当之意。而其令洪益三，追惟昔年体固心，效其至亲，公心了当，于渠道理当然。而咫尺前席，以闻兪㝡基之欲然乎问也，而一为顺志，乃敢同参，权基彦之临时风从，何足道哉？特推之命，其亦参酌，承宣之请寝，抑何意也？职在喉院。凡于此等事，一番之请，其亦旧例，何可参差？而六承宣之中，三请三默，噫，今日榻教，若何？而职在惟允之任，敢售其习，其欲互对，今日乃知其始矣。予今心耗，何气直下，既在其上，焉可默默。其欲饬励，宜先喉院，岂可只推？而今日入侍承宣并递差。
○以南泰良、柳万重、韩德全、金尚翼、李喆辅、宋翼辅为承旨。
○传于宋翼辅曰，新除授承旨，即为牌招，而勿为留门。入直承旨出去时，新除诸承旨入来。
○南泰良启曰，右承旨韩德全时在公洪道忠原地，同副承旨金尚翼时在江原道原州地。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柳万重曰，承旨点下，既在其夜，前承旨待其留门。承旨俱阙，权差卫将，其置之。其意欲雍容，日高承牌。内局问候，日晩为之。阙门已开之后，承旨承牌，政院只有书吏而已。此效春坊而然乎？其涉寒心。日晩承牌承旨推考。
○备忘记，传于宋翼辅曰，兪㝡基心有旧习，予已知矣。然其心醇质，故今日特差其任，其或因循，予已量矣。洪益三则惟其本体我意守公心，而况昔闻故相之达，昔年待之若己子云。且其族鲜，益三之道义，曰犹父犹子，而甘心从党，良可骇也。而兪㝡基之从重特补，盖由于胁制二字，而轻重欠然。兪㝡基改以灵光群守gg郡守g，洪益三改以一新县监。令该曹，即为书入，仍令即为赴任。赴任日字，令道臣状闻时任守监，递付京职。
○以文臣朔试射试官望单子，传于南泰良曰，此等人于儒臣春坊本职，尚不为之，何暇试射乎？置之。
○宋翼辅，以义禁府言启曰，在外儒臣禁推传旨中，修撰闵百昌，校理黄景源拔去事下教矣。拿来罗将处勿为拿来之意，发关，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喆辅，以义禁府言启曰，江华留守状启及咸镜监司状启据刑曹粘目内，通津府使李义翼，咸兴前判官林象翼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李义翼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林象翼自任所时未上来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宋翼辅，以兵曹言启曰，今月二十一日，武臣宾厅讲书日次，而中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禁军等禄试射，今月二十一日，设行于慕华馆矣。入直禁军等，依前例，明日除标信出试后，还为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1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南泰良〈坐〉。左承旨柳万重〈坐直〉。右承旨宋翼辅〈坐直〉。左副承旨李喆辅〈未肃拜〉。右副承旨李润身〈在外〉。同副承旨李夏宗〈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仕〉。郑宅臣〈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日晕两珥，晕上有背。未时，太白见于巳地，日晕。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宋翼辅启曰，大司宪赵荣国，执义李光湜，掌令金翰运未肃拜，持平郑基安，掌令全命肇在外，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赵显命，提调元景夏，行都承旨南泰良启曰，伏未审夜来极寒，圣体调摄，若何？臣等昨日未承入侍之命，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有不可已。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有眩气，而大体一样矣。
○宋翼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于柳万重曰，户曹判书、礼曹堂上入侍。
○传于宋翼辅曰，户判、礼曹堂上诣阁。
○柳万重启曰，近日厅中位甚不齐，出纳之地，事多苟简。今日政承旨，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郑羽良牌不进，参判沈圣希进，参议任珽式暇，左副承旨宋翼辅进。
○吏批，启曰，一新县监宋征泰递付京职事，命下矣。本曹时无相当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判书郑羽良牌不进，参议任珽式暇，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以李润身、李夏宗为承旨，赵尚命为大司谏，尹东浚为司谏，李命熙为持平，姜凤休、兪彦国为正言，黄景源为弼善，洪乐性、兪彦民为副修撰，申晩为刑曹参判，李益炡为工曹参判，南有容为兼校书校理，尹光德为新溪县监，李彝章为修撰，闵百行为刑曹参议，尹东星单付检阅，林馨远单付学正，朴成彪单付奉常参奉。
○兵批，判书元景夏病，参判金尚鲁未肃拜，参议朴弼正入直进，参知郑亨复病，左副承旨宋翼辅进。
○兵批，启曰，同知中枢府事金元胄，佥知中枢府事李振海，俱以病难供职云。西枢虽是闲局，不可一向虚带。并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金尚迪、严瑀、李裕身为副护军，李重协、赵明履、赵荣鲁、韩德全、金尚翼、权基彦为副司直。
○宋翼辅，以礼曹言启曰，社稷祈谷祭，每年岁首上辛日，遣大臣摄行事，丁丑年永为定式矣。来正月初一日上辛社稷祈谷祭，遣大臣摄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前大司谏赵明谦，前司谏李耉龄，前正言郑纯俭、李重祚等，禁推事传旨启下矣。李耉龄今方待命，即为拿囚。而赵明谦时在京畿竹山地，郑纯俭时在衿川地，李重祚时在黄海道延安地云，依例发遣府书吏、罗将，并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济州牧使韩亿增上疏批旨内，所陈者令金吾，更为严查以处事批下矣。上疏中所论者，乃是定配罪人柳征龟罪状。而柳征龟时在平安道安州牧配所，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日记厅言启曰，本厅郞厅十五员加启下事，命下矣。前辅德兪彦述，前献纳沈益圣，副司果金霔，兵曹佐郞权崇，前都事李寿凤，前司果朴混源，成均馆典籍权达国、李重彬，前司果曺命胤，副司正任玮，前说书朴盛源，权知承文院副正字李明祚、蔡济恭，前别检李星庆，前正字南鹤老差下。而兪彦述、沈益圣、李寿凤、朴混源、曺命胤、朴盛源、李星庆，时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使之察任，而南鹤老方在罢散中，亦为一体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公洪监司洪凤汉状启，泰安等官居山直池太石等，渰死烧死事，传于宋翼辅曰，令本道恤典举行。
○宋翼辅以观象监官员，以提调右议政意启曰，今此穆陵陵上莎草枯损处奉审时，臣以政府进去矣。本监提调一员当为进去，而臣既兼提调，依例兼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禁军来春夏等禄试射设行事，既已启下矣。今月二十一日定行于慕华馆。而臣元景夏以内局提调，腊药监剂进。依前例令别将代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副承旨李喆辅疏曰，伏以，臣于千万意外，忽承银台新命，揆分揣义，固当𨃃蹶趋承之不暇。而第臣与同副承旨金尚翼，有妹婿应避之嫌，揆以法例，不可冒进。玆不得不随牌诣阙，拜章径归。伏乞圣明，亟命铨部，照例递改，不胜幸甚云云。无批答还下。
○二十一日未时，上御欢庆殿。户曹堂上、礼曹堂上入侍时，户曹判书闵应洙，礼曹参议申思建，左副承旨宋翼辅，假注书郑宅臣，记事官安致宅、李德海，以次进伏讫。上问于承旨曰，礼曹堂上今只有参判乎？翼辅对曰，参议申思建今入来，而有脚病，故未及入侍也。思建追后入侍时，有喘促之息。上曰，喘促如彼，奉审时，必难矣。思建曰，臣方有疾病而然矣。上曰，礼曹参判以奉审事，出去耶？翼辅曰，已出去矣。上曰，承旨进来。翼辅进伏。上命承旨书之曰，昔年崇陵、翼陵竖表石后，此后各陵次次竖立事，筵臣禀定，因多事，封陵时竖立者，及昨年齐陵、英陵举行后，尚不为之。今惠陵竖立，穆陵一体举行事，再昨日下教矣。更尔思之，长陵竖石之后，徽陵其不竖石，则同在五陵之内，且惠陵竖石之时，不为举行，非特欠典。噫，人子以亲心为己心。庄烈圣后以慈闱，受三朝之奉。今予之道，其举阙典，宜先此陵，待春一体举行。而先穆陵，次徽陵，次惠陵竖立。而一局之内，堂上书写官、郞厅、监役官，岂可各设？一所举行，浮石一处同浮，而表石则以京邸取用，一以伸追慕之意，一以除小民之弊。〈出榻教〉上曰，于今予心追先而已。今者此教，亦追先之一端，而浮费张大，亦非体昔年节省恤民之意。今闻顷者竖石建阁，不无浮费云。今番其虽三陵，工则一体，仰体昔年俭德，务从节约之意，分付该厅。〈出榻教〉上曰，东道有浮石处乎？应洙曰，有之。思建曰，表石之大小与私家神道碑，何如？上曰，不然，必大于其碑矣。仍下教曰，户判、礼堂进来。应洙、思建进伏。上曰，再昨日筵中已下教矣。至于穆陵，与他自别。今日国家朝廷，皆穆陵之后，曾欲竖石，而因多事未及矣。今则惠陵既竖石，穆陵一体举行。而更思之，徽陵同在近处，则何独不竖立乎？亦一体举行。应洙曰，圣教好矣。臣待罪骊州牧使时，往见英陵竖石，则物力多入，而其时材木有馀存矣。上曰，向者将为用于仁政殿，其令储置馀瓦矣，今或有之耶？国事渐渐消瀜，而一无自当着力之人，此诚慨然矣。应洙曰，其馀瓦，臣当问而推寻矣。上曰，应无今存之理，何以推寻乎？上曰，碑阁不过殿宇一间之大乎？应洙曰，然矣。上曰，或有民弊乎？应洙曰，不至有民弊。上曰，一处碑阁所用材木，若有馀者，则岂可不用于他陵碑阁乎？先陵用馀之物，推用于后陵，则必无害，而陟降亦必喜贵矣。应洙曰，圣教如是，岂可不用乎？上曰，此有堂上、郞厅，而书写官，大臣与崇品宗班中实预差启下。〈出榻教〉上曰，此设都监耶？应洙曰，非为都监，而为营建厅矣。上曰，唯。仍下教曰，此时虽奉审，而莎草枯损，何以详知乎？思建曰，姑无大端枯损处云矣。上曰，事体重大，既报之后，不可不奉审。思建曰，今虽奉审，此时修改为难，待春举行为宜。上曰，献陵莎草奉审，以原任大臣进去，可也。〈出榻教〉上曰，承旨在外者谁也？翼辅曰，韩德全、金尚翼在外，而金尚翼与李喆辅有相避。上曰，在外承旨并改差，其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翼辅曰，此亦以榻教书出，何如？上曰，出去后书出施行，可也。诸臣方退出之际。上曰，承旨坐。翼辅进伏。上曰，顷于筵中，闻承旨门中，立朝者不多云矣。今见承旨，则忽有思故左相，而心甚怆然矣。翼辅曰，圣教如是，恩感之外，无以仰达矣。诸臣退出。
○二十一日未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赵显命，提调元景夏，都承旨南泰良，假注书郑彦弼，记事官安致宅、李德海，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许錭、方泰舆、金履亨、金重泰、郑趾彦，以次进伏讫。显命曰，日气极寒，圣体，若何？上曰，已谕于批答，而大体一样矣。显命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差胜后一样矣。显命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显命曰，使医诊察宜矣。上曰，唯。应三进伏曰，脉候左三部调均，右三部微有往来之气而不舒，似是日气如此而然矣。起鹏曰，脉候左三部调均，右三部稍有滑处，而大体则均平矣。寿煃曰，脉候左右三部微有带数，似是天时酷寒而然矣。錭曰，脉候左三部度数调均，而微有带数，右三部稍沈，而冬日沈脉无妨，大体好矣。泰舆曰，脉候左右三部调均，而比常时微有带数矣。履亨曰，脉候左右三部比常时微有带数，而大体则调均矣。重泰所奏同。趾彦曰，脉候左三部调均而微数，右三部少有滑处，而大体则均好矣。显命曰，眩气之候，何如？上曰，批答已谕。而今番启覆时，终日处冷而然也。寝睡之时，喉内有难，而时有渴症，此必有感气而然也。今姑不为显然发作，而咳嗽若发则必将难矣。批答虽不谕，而膈痰之气，亦不无矣。显命曰，失音之症及腹部馀气，不为发作乎？上曰，无之。而失音之症，感气有之，则厥症随出，俗所谓先文也。夜有渴症，而不至引飮。日晩颜有气上之症，未知其故也。显命曰，玉音似有感气矣。应三曰，臣意则自已溺于感气始发，似好矣。起鹏曰，脉候滑处少有，而俄伏闻自上有咳嗽之声，似是外感之渐也。应三所达是矣。寿煃曰，自己溺于外感虽好，而臣意则参苏飮数三贴进御，似好矣。錭、泰舆、履亨所奏同。重泰曰，脉候左三部虽调均，而右寸管有滑处，似有外感矣。外气如此，则参苏飮好矣，而安神丸亦好矣。趾彦曰，冬日脉候之沈静无妨，而少有带数，似是外气，而不至大端矣。于感气初头，参苏飮，似好矣。显命曰，诸医所达如此，似当以汤药制进矣。上曰，感气似有而未显然矣。显命曰，以应三所达之药进御乎？上曰，安神丸一剂制入，而今已日暮，明日制入，可也。仍命诸医先退。景夏曰，小臣则以御制编次事，伊日先退。而闻诸臣之言，则自上辞教之间，多有不敢闻者云。辞教之如是，甚妨于静摄，且不当如是，故惶恐敢达矣。上曰，再昨予无不敢闻之教，而启批中辞意，多有严教矣。上曰，正如爬痒矣。曾言于故左相，而予非无所据之君矣。予实欲静摄调养，而不许入诊，则卿等职在药院，必致讶惑矣。且户、礼堂上引见事，即为先事也，不可引见于卧内，故开窗引对，不无添感之虑。兼春秋未出之前，闭户矣。今则予羞对诸臣，亦羞对舆儓，而三覆日则予无不敢闻之教矣。都承旨必知之矣。予于伊日，虽不知何以为说，而呼洪益三三字，有下教者矣。予之初意，不过结者解之，使之消详而已。兪㝡基虽入来连启，而洪益三之随参，实如何矣？李光佐事，老、少论虽相与结婚而相交，予必不从，此则予明知故也，而故相亦多有非矣。然当以末梢观人，戊申后可知其人矣。且传禅时，却膳时，非光佐，莫回予心矣。前日虽谓之无状，见此二三事，则其尽心事君，可知矣。故相之非处，予毕竟当言之矣。若以党习为目则可也，而谓之逆则过矣。此合启，闵百祥发之，使百祥停之则果难，而他人岂不可停乎？若一边人停之，则必谓之护党，而党字亦必为某字矣。伊日予闻胁制之言，此岂是耶？显命曰，胁制等字，此乃台谏例语，何可以此为非乎？上曰，兪㝡基则善人，曾以关东守令下直时，有眷眷于上者，而亦尝以灵城为狂，此则党心矣。顷以兵曹参议入来而已老矣。颁白年老之人，故予中夜思之，投之远恶之地甚愍，然改以善地矣。景夏曰，㝡基于昨日以下直入阙时，来见臣，而以天恩罔极，感泣矣。上曰，㝡基则予亦知其必为连启，而洪益三则不可知之人矣。或似有乡暗，而如论堂录中人，事似无隐，而渠若自思之，则不可与人结怨矣。予不尽言之矣。显命曰，圣教诚然矣。臣闻景夏以朴直敢言，褒奖于上前之言。而以在渠之道，不可论人言之。景夏亦称臣言之是矣。景夏曰，大臣之言，大体则是矣。臣亦尝劝洪益三，使之不行三司职，而渠则以为，得蒙罔极之恩，当以死报之，故有怀必达云云。臣亦以渠言诵传于大臣曰，渠既在三司之列，则有怀必达，是直道云。则大臣亦以臣言为是矣。上曰，故领相洪致中，曾言公主视之若子云。益三岂不从故领相之训乎？故领相曾以为凤辉不可容恕。李光佐，殿下任使久矣，才发此说，为故判书郑亨益所驳矣。伊日权基彦之当避而随参，益三之随参，诚是意外。兪㝡基之以谏长为行首，生出葛藤，固所虑之。而洪益三当以直道事予，而不此之为，予甚惜之。予无可恃矣。显命曰，驱之以护逆，岂不难乎？上曰，权基彦，不足责也。景夏曰，基彦亦台臣也。自上只认以渠之所见，本无连启而已。何必以不足责为教也？如此下教，是使之为党论也。上曰，权基彦，予实不知为某论矣。六承旨当同为出奏，而赵明履先，而李重协次起，赵荣鲁又次起。咫尺筵席，如瓜分者，岂非骇然乎？显命曰，此非一朝一夕之故也。景夏曰，不起之承旨，尤非矣。上曰，此言是矣。始则只推，而终夜思之，决不可置之，故虽甚可惜而并递之矣。予虽于静摄中，欲使儒臣读书而听之矣。尹凤五亦知其有党心者，而能免此者绝无矣。凤五自初头奏达羊斗戏时，可想其诡矣。非但尹凤五及成天柱也。他人若效之，则自今玉堂将废矣。予于闲睡之外，无他道矣。至于元良，讲学一日为急，而讲院官之阙直累日，岂不非乎？向夜予自讲《自省编》，多至五遍，至于失音矣。讲院官之阙直，虽有亲病者，当论以重罪矣。向日予以无过中之教者，与洪凤汉相约矣，岂可食言耶？顷以训谕，付于领相者，即有意之事，则今日岂是求休之时耶？予有五事，当下教矣。一则予不至于昏庸，而始有陶侃运甓之意而习劳矣。年今五十馀，今则无处用之，此甚惭愧也。二则昨下诗已言之，为人子崇奉，亦不能任意。慈教每以称觞有何好事为教，予亦甲辰后则请之为难也。三则调剂归奏，今不可为也。四则臣子之不信予至此也。五则元良讲学，亦不得为之矣。此五事予不自歉者也。显命曰，臣亦领略矣。今番事非新出者，何必过用圣虑也？兪㝡基之当日即停，上教虽严截，决不可行之事。而洪益三，虽于故领相，为其近族，以故领相事责望，岂不难乎？洪致中真金玉其人，横流砥柱也，近来名相矣。上曰，故相不染党习者也。其子孙谁也？景夏曰，洪益彬也。上曰，其人，何如？显命曰，美貌者而今为桂坊官矣。上曰，注书出去，问其入直与否而来。彦弼出。显命曰，首揆积劳，虽欲休息，自上必为勉出，似宜矣。明年事，慈教㧑谦之德虽如是，自是先朝典礼，臣等岂敢阙废也。上曰，金宗瑞、皇甫仁事，与六臣无异。六臣则方孝孺一流人。而此等人若伸雪，则当为伪勋，岂不难乎？景夏曰，领相之箚，有援例者，即南訚、李济也。上曰，伊、霍之事，虽皆是也，而后之效之者非矣。显命曰，先朝亦有录用二人之裔耳。上曰，此正合当矣。泰良曰，两臣补外之命，请还收宜矣。上曰，两人予尝不以是为期，而以胁制为言，决不可矣。景夏曰，凤城君岏，即中庙朝王子君，而冤死于乙巳士祸，宣庙朝，特为伸冤，今方延谥云。前日锦城大君延谥时，自朝家有顾助之例矣。大君、王子君延谥，与他有异。而都提调以其外先，故不敢陈白，敢此仰达矣。上曰，令该曹从厚顾助，可也。〈出举条〉彦弼入达曰，洪益彬入直矣。上曰，注书出去，召益彬而率来。彦弼出。药房两提调先退。彦弼率益彬而入伏。上曰，汝初入侍乎？益彬曰，然矣。上曰，年几何？益彬曰，三十八矣。上曰，小科为之乎？益彬曰，未矣。上曰，于故领相，为何间耶？益彬曰，奉祀孙矣。上曰，予思汝故祖而召见汝，以为如见汝祖也。桂坊与春坊，无甚异同。汝须思乃祖所事者，而善为辅导元良。益彬曰，臣虽学识鲁莽，圣教至此，敢不奉承乎？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南泰良〈陈疏〉。左承旨柳万重〈服制〉。右承旨宋翼辅〈坐〉。左副承旨李喆辅〈坐直〉。右副承旨李润身〈在外〉。同副承旨李夏宗〈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仕〉郑宅臣〈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宋翼辅启曰，大司宪赵荣国，执义李光湜未肃拜，掌令金翰运未肃拜式暇，持平郑基安、李命熙，掌令全命肇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左副承旨李喆辅今日不为出肃，新除授同副承旨李夏宗亦不肃谢，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右副承旨李润身时在京畿杨州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检阅尹东星既已付职，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新除授修撰李彝章，副修撰洪乐性，即为牌招入直，而校理吴彦儒既已蒙宥，一体牌招。副修撰兪彦民时在京畿广州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南泰良启曰，即者守御使赵观彬，因台疏情势难安，留疏下乡，所授密符，使褊裨来纳。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密符传授。
○领议政金在鲁六度呈辞。传于李夏宗曰，安心调理。
○右议政郑锡五，观象提调兼行，缮工提调刑曹判书金若鲁，礼曹参判洪象汉，正郞崔鸣玉启曰，臣等进诣穆陵。懿仁王后陵上莎草有頉处奉审，则卯方莎草枯损处长四尺广五尺，丑艮方莎草枯损处长四尺馀广四尺，坎癸方莎草枯损处长四尺馀广二尺，坤方莎草枯损处长五尺广二尺，申方莎草枯损bb处b长八尺广二尺馀，未方莎草枯损处长六尺广三尺。仁穆王后陵上戌方莎草枯损处长二尺广一尺，坎癸方莎草枯损处长六尺广三尺，丑艮方莎草枯损处长六尺广五尺，甲卯方莎草枯损处长三尺馀广六尺。两陵上莎草或间间或片片枯损，故尺量虽如此，尺量之内，亦非全数枯损。即今所见，似不至大段未安。当此冻节，有难动役，莎草亦未易着根。有頉处并图形以进，待开春，令该曹择日修改，似合事宜。以此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夏宗，以礼曹言启曰，穆陵、徽陵、惠陵表石，待春一体竖立事，命下矣。表石营建厅堂上二员，依例令该曹预为差出，使之料理董役，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弼善黄景源时在京畿广州地，书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bb本b院，议药同参前南阳监牧官郑尔柱，既递外任，依例还属本院。令该曹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喆辅，以义禁府言启曰，灵光前郡守韩启震拿问处之事传旨启下矣。韩启震时在任所，而前以他罪，量田了当后拿来事，草记蒙允。而既已罢职出代，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李夏宗，以户曹言启曰，灵城君朴文秀奋武功臣恩赐田结，尚未准受矣。公洪道木川县空闲陈田壹结漆拾伍负，自本家望呈愿受，打量成册，今已上来。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领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癃丑之形，圣鉴悉烛，闷迫之恳，前席屡陈。今玆寻单，实出于望断供职，情急救死。初非敢恝视国事，可已不已，而五告连上，一兪尚靳。承旨之宣谕，史官之传批，辞旨谆切，责勉隆重，岂臣愚庸所敢承当？伏读惶陨，只增衷悃之抑塞。臣之出身登朝，已三十有七年。自在小官，猥蒙任使，精力之耗伤已多，而荐辱殊简，遂至冥升，窃位台扉，居然又十有二年矣。至于元辅之任，百责所萃，称塞尤难。从古名臣硕辅，尚未有终数年淹，而臣独久于是职，七年于玆，揆以天道人情，汔可一退。况今重以衰病之到极者乎？臣虽才识浅短，不能出一谟发一策，仰报恩遇。而若言其数十年间夙夜劳瘁，则可谓无如臣比矣。蒲柳之质，本来多病，而犬马之齿，奄迫七旬，百症交攻，五官俱衰，懔懔危喘，朝不谋夕，直是下山之残景耳。自经秋冬，再次危疾，真元益下十层，长时澌顿，厌厌欲尽，无复阳界意像，决知在世之日不久。惟有速卸担负，稍就安静，庶可少延蝼蚁之命，得免于不时颠仆，贻羞朝廷。耿耿祈祝，至发梦呓，可质神鬼，而汔未之办得，则莫非臣诚浅言拙，执守不固，不能终始力辞而然。抚躬惭悼，无面对人。圣上之于微臣，平日眷顾庇恤，迥出寻常，而近又察臣老朽，轸臣疾病，累下愍怜之教，至有药院兼任之面赐特解。其必欲全活之圣意，尤蔼然曲至，臣常感激铭镂，不觉流涕。臣虽无状，亦具人性，如有一分可以强力者，则何忍遽忘大恩，徒怀便身之计哉？天地父母，庶或俯谅臣情实矣。古人云，使臣猝然塡沟壑，君虽恨于臣，亦无可奈何？圣念倘及于此，其必恻然矜伤，思所以卒丐生成之泽也。伏愿圣明，更费慈恩，亟许镌递臣职名，俾揆地无旷，缕息得保，千万幸甚。且臣于前正言李垍之疏及新除两玉堂之撕捱，俱有所不安者。卿宰被叙后，只誊前拟之长望，未觉甚骇于物情。执法之论，严截至此。臣诚悚蹙，无以自解。至若询问之下，率尔泛对，元无他意，则成天柱之以此过嫌，已非所料。而引咎之章，虚头自谦，不过例语，则尹凤五之强执为辞，尚今不出，尤是意外之意外。臣窃惜之。抑臣于目下处分之过当，辞教之非常，不胜忧叹，略此附陈。一自合启之发，今抵累朔，台阁之规避愈甚，绝无两司并行之时。昨者特除在阙之人，然后始乃有连启之举，此殊可歉，而苟求其故，则实殿下前日不敢闻之教，有以塞其路耳。彼数臣者，明知雷威之必降，而敢守区区台体，其言朴直，有足可尚，何殿下怒之深而罚之过也？臣曾以此有先事之戒。盖料其终必如是，而切冀平心兪咈，毋或过费声色，有妨于摄养之道矣。今又失图，岂不慨然？敢乞更加三思，收还威命，以光圣德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知制教代撰，承旨敦谕，替谕予意，五度之批，亦谕其意。而卿何困我？卿何困我？今则心慨气眩，只自恧焉，只自恧焉。卿若一向迈迈，以予神耗，恃谁为国乎？气昇眩作，略略谕焉。而其附陈者，今日业谕大臣。皆此辈之习心，作一恙，此亦参酌。予虽昏耗，此辈准瓜之前，岂不更止令此辈揣度其君，轻视扬扬？卿须安心勿辞，即寝其单，从容善摄，用副殷勤之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礼曹判书赵观彬疏曰，伏以，臣天下一穷人耳，本宜引义自度，没齿深山。而前后冒出，迟徊世路者，盖由于感圣主罔极之恩，思有以生死酬报。而因缘忝窃，徒贻尸素之讥，随处罣碍，每患窘厄之迹，重以忽地祸机，几陷不测，一念危怕，未尝食息暂安。而犹复怵迫威命，铭结恩数，因循不去，又已阅一期有馀矣。时或中夜无寐，点检初心，自不觉悔极而栗，愧甚而戚，陈情决归，是臣朝夕间事耳。耿耿此心，可质神明。迺者得见谏臣疏本，其论李复祥事，极其严截，虽未知本事之果如何，而若使复祥，初不就荫，则宜无处义之谤，速抨之灾矣。而臣亦祸家人从宦者也。乍看疏语，便自满心恧缩，顿悟从前出处，大为公议之非矣。臣虽迷顽，亦有心肠，顾何忍知非不改，悔罪无悛，仍厕朝列，不即告退，终自归于累世教而辱卿班也？噫，君子戒迷复之过，哲人贵知几之明。臣之此去，岂乐为者哉？惟是昊天莫报，馀日无几，悠悠此恨，将作不瞑之鬼矣。前者有入对之教，而因拘忌，未敢祗诣，伊后被疾沈顿，又未自力。今则私义有妨于朝衣赴阙，竟阻前席之一觐，回瞻象魏，尤不胜耿结之至。臣既冒死罪，留疏径归，所授将符，不得不临行封纳，论以常宪，益无所逃。伏乞圣慈，怜臣悲苦之情，谅臣穷厄之势，先递臣本兼诸任，仍命重勘罪案，永刊仕籍，以昭人纪，以励世道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等之骇章，何足介意？今者此举，知其过矣。卿其勿辞，其即入城行公。
○教公洪监司徐宗伋书。王若曰，人君之择贤授官，曷尝崇庳之是计，臣子之陈力报国，不以内外而或殊。肆撤九卿之班，庸畀四岳之任。惟藩臬职责之不轻而重，故朝家拣选之必慎且难。生灵休戚之所关，非职练而材通则莫可，守宰出陟gg黜陟g之是主，必心公而鉴明者迺能。矧湖西一路之难治，在汉南诸藩而为最。衣冠之名族咸萃，怒有毁而喜有誉，闾井之顽习已成，威则骇而恩则横。秦士自贱，非复邹、鲁之风彬彬，齐民渐穷，无赖雍梁之田上上。以至关节讼狱之盛，必资刚严剸理之材。苟官秩之或卑，则无以展体于施为之际，若班资之既显，则多不致力于簿书之间。畴能处高位而勤厥功，可以遇盘根而别利器。惟卿，精神内蕴，文采外彪。少日平进于闲馆珍台，词林声价，几年远屏于重溟绝海，党籍光华。及夫位遇之渐崇，迺见誉闻之益著。在铨府则由郞僚而至佐贰，人服山吏部之公明，在文苑则主国试而掌丝纶，世称欧阳子之才识。衣若不胜，言若不出，自信予褒之无差，亡而谓有，虚而谓盈，即是卿志之所耻。芬华驻足，不喜名利场追随，经籍沿心，可见儒素家典则。观乎外冰雪不滓，考其材履屐皆当。时望方隆，虽朝议多主于内重，民事维棘，而实效可责于外庸。第以三朝三纪之遭逢，仅有一麾一节之施措。久养闲于散地，若为利泽之及人，暂屈迹于名藩，庶致劳阀之著世。玆授卿以行公洪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都巡察使公州牧使。卿其祗服宠命，郁树令图。寇平仲之离中书，盖缘邦家之永靖，牛奇章之镇江夏，可期朝廷之益尊。人谓卿出外之不便，予知卿效力之在此。责则大于按察，宜思宣化而承流，政必先于抚摩，有如救焚而拯溺。凡厥诘戎而造士，靡不殚智而竭诚。遍咨民情，惟当尽心于规画，曾参庙议，何患掣肘于机宜？其馀禀专，自有章宪。於戏，人自得于湖山之外，必将谈笑而处之，民争睹于襜帷之前，应传宰相之来矣。驰驱原隰，奚但休命之对扬，瞻依松楸，抑亦私计之便近。行矣吾召，钦哉汝谐。故玆教宣，想宜知悉。知制教臣洪启禧制进
11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南泰良〈陈疏〉。左承旨柳万重〈服制〉。右承旨宋翼辅〈坐〉。左副承旨李喆辅〈坐直〉。右副承旨李润身〈在外〉。同副承旨李夏宗〈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仕〉郑宅臣〈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喆辅启曰，大司宪赵荣国，执义李光湜未肃拜，掌令全命肇在外，金翰运未肃拜式暇，持平郑基安、李命熙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元景夏，同副承旨李夏宗启曰，伏未审雪后阴寒，圣体调摄，若何？眩气其已差减乎？臣等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当下教于入侍矣。
○传于李夏宗曰，日晩矣。先为诣阁。都提调入来，同为入侍。
○李喆辅启曰，守御使赵观彬，又使褊裨来纳密符，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传授。
○传于李夏宗曰，儒臣牌去来，申饬。
○领议政金在鲁七度呈辞。传于李夏宗曰，安心调理。
○领敦宁府事赵显命，观象提调李春跻，缮工提调徐命九，礼曹参议申思建，正郞朴征佐启曰，臣等进诣献陵两陵上，莎草有頉处奉审。则大王陵上莎草间间消瀜稀疏处，自辛方至子方长八尺八寸广十四尺一寸五分，酉方长四尺广八尺。王后陵上莎草间间消瀜稀疏处，乾方长四尺五寸广七尺五寸，丑艮寅方长三尺五寸广八尺五寸有頉处。并图形以进，大抵尺量之内，虽不至全数枯损，既有间间消瀜稀疏处，则不可不修改。而当此冻节，有难动役，莎草亦未易着根。待开春令该曹择日修改，似合事宜。以此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夏宗，以礼曹言启曰，来十二月初七日，中宫殿诞日与国忌相值，诞日陈贺，以无故日退行事，曾以定夺矣。十二月初八日初九日，又值国忌斋戒，诞日陈贺，以初十日磨炼举行，何如？传曰，权停。
○都承旨南泰良疏曰，伏以，臣于千万意外，伏承知申新命。自惟才识浅短，疾病深痼，万无堪此重任之望。而感激恩眷，不得不冒昧出肃。旋因日晩承牌，有特推之命，辞教严截，至形于药院之批。臣于是，惶悚震越，不知置身之所。槪伏闻伊日除旨，降出于阙门将开之际。臣于其时，适在秋曹官次，日出时，始得承奉，仓卒随牌，来诣阙外。而以诸承宣递差备忘中，并举重宰或默或请之失。臣亦伊日宰臣中一人耳。若在前职，则固不敢以此自嫌，而既移承宣，私心有所不安。惶恐不敢直入，暂诣漏院之际，始伏闻药房问安之启，尚未得得传，颠倒入来，与僚员同肃，而日亦已高矣。噫，臣虽至愚迷，亦知问候事体之为重，岂敢于院中尽空之时，迟留暇豫，自陷于怠慢之罪哉？伊日事势，实亦如此。而臣以一院之长，晩后承命，致使问候差迟。臣虽重被诛戮，诚不足以赎此罪愆。而至于诲责之教，万万非臣子所敢承闻者。惶懔抑塞，实欲溘死而不可得也。臣情地悚蹙，万无冒居职次之势。而昨缘问候，未敢引罪，今始露章自列。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亟命镌递臣新授职名，仍命有司，重勘臣罪犯，以肃朝纲，以安贱分，不胜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此撕捱过矣。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校理吴彦儒疏曰，伏以，臣奉职无状，触事生疣，再当史圈，辄皆偾误，论其辜负，诛戮犹轻，幸蒙宽暇，罚止谴削，至今追思，感悚交切。臣方屏处郊坰，杜门省愆，不意给牒收叙之命，并下于一日，继以除旨联翩遄降，仍有驲召催命。在臣分义，固当感激恩私，行不俟驾。而第臣素患关格之症，遇寒重发，几至殊域，迨且数旬，以此病状，实无跨马登涂之望。荏苒度日，遽尔逾限，特教禁推之命，果在此际，臣震剥霣越，益无容措，严命之下，不计生死，扶病趱涂。日昨才已对理纳供，只俟𫓧钺之是加，圣恩随处曲贷，又靳严勘，官衔如旧，仍即有召。顾玆负罪之贱，何以得此？臣诚惊惶感泣，不知攸为。向臣史圈时事实，已皆详悉于僚臣疏中，而殿下之改荐为圈，实出于袪私恢公之盛意。则其所奉行者，固宜仰体圣旨，当以广博为务，而第其只主广博，恐欠简慎。果于参互之中，稍存规模，毕竟意见未周，圈录不广，则臣之不公史选之罪，实无所逃。噫，虽寻常荐剡，得此不公之目，则其主剡之人，犹且引以为罪。矧玆史圈，国之重事，其不公之罪，较他尤重。而今臣之所偾误，一之于再，则实是有史馆后初闻也。此臣所以抚躬惭悚，不敢以圈事之改完，晏然自恕，而抗颜于荣次者也。今于召牌之下，承膺无路，略暴危恳，仰请威罚，见职去就，已无可论。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垂矜谅，亟斥臣职，仍治臣违逋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万万大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一时饬励，其何撕捱。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二十三日未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赵显命，提调元景夏，同副承旨李夏宗，假注书郑彦弼，记事官李德海、尹东星，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许錭、方泰舆、金履亨、高挺三、慎懋，以次进伏讫。显命曰，数日间圣体，若何？上曰，大体一样。而日前感气，显有鼻喋，虽不出，喉息有难，且痰气凝结亶gg膻g中，如老人之气上矣。今则似愈，而又自腰间发作，全似以冷气而然也。显命曰，玉音似胜矣。上曰，今虽似愈，加减无常，必以冷痰而然也。显命曰，头晕之气何如？上曰，朝则如何？而今则似愈矣。显命曰，喉渴之症，何如？上曰，少愈矣。显命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而丸药连为进御乎？上曰，差胜后一样。而今日问候时，丸药一剂加入事，分付矣。显命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显命曰，使医诊察宜矣。上曰，唯。应三进伏曰，脉候左三部沈静，而右三部亦似微沈，似是日气如此，寒痰隔之也。汤剂进御则，似好矣。参苏飮于感气为好，而以治痰之剂进御，似宜矣。上曰，何许药乎？应三曰，香花六君子汤，加入以剂宜矣。起鹏曰，脉候左右三部大体一样，而以脉候观之，似不专为感气。参苏飮虽为发散之剂，而六君子汤加入，似好矣。寿煃曰，脉候左三部比常时微沈，右三部数气，比再昨稍胜，必是血分燥而然也。万机倥偬，自当如是。六君子虽好，而臣意则安神丸宜加进御，而术脾汤亦似宜矣。錭曰，脉候左右三部大体均好，而但微有带数。六君子汤虽好，而臣意则参苏飮数三贴进御，似宜矣。泰舆所奏同。履亨曰，脉候左右三部数气，比再昨稍胜。臣意则姑待数三日观之，似宜矣。挺三曰，脉候大体均好。参苏飮虽宜进御，而今已日晩，姑服安神丸宜矣。懋曰，脉候左右三部稍有带数，似是日寒如此而然也。参苏飮进御宜矣。显命曰，诸医所达如此，汤剂宜进御矣。上曰，予直言之，再昨诊筵，当服参苏飮，而不为下教矣。今则喉门有闭，而咳嗽间作，必是挟感而然也。予将欲服参苏飮，而自己溺，置之矣。应三曰，安神丸于和解，似不为当剂，而诸医所见各不同。然臣意则参苏飮，似宜矣。上曰，参苏飮三贴虽剂入，而姑未知其尽服也。但处冷则气上之，未知何以也？显命曰，今则外感似现然矣。上曰，若不挟外气而如此，则必似大段矣。参苏飮不为加入乎？应三曰，加入非宜矣。上曰，然则参苏飮三贴，剂入，可也。〈出榻教〉景夏曰，前剂入安神丸，拘于急遽，未及干燥，恐或有湿伤，伏望善置焉。上曰，当依所达为之矣。诸医先退。上曰，都提调今番陵奉审，才已回还，其枯损处，果然知之乎？显命曰，时当严冬，虽未得详知，而莎台上，有苔如手掌片片处，而其馀枯损处，亦有之矣。上曰，江已合冰，能骑马渡之乎？显命曰，然矣。药房两提调先退。上曰，注书出去，草纸加持来。春坊官在外人员，问以达之。彦弼出。上命承旨书曰，噫，人心各不同，设或有所见之不同，可否之际，互相抵牾。彼不从我为避，我难从彼为避，自古有之。外面观之，近于矛盾，参差之间，亦岂无公不公？而其事君则无隐也。岂有若于今之内怀冰炭，避怠为上策者乎？十人除授，岂皆在外之理哉？曰以十常八九，则其虽臆逆，十常一二则必然。噫，干称父，君父一也。曰其君可欺，则高高彼苍，亦岂可欺？若此而孰不可忍乎？观今之势，若不一番下教，则非徒耳目，玉署将无人，春坊将无人，从班将无人。参上以文为官者，将无而后已。此往牒所无，国乘亦无。噫，彼柳凤辉外，驱之以逆，皆有疑阻。噫，三人轻重处分之后，闻顷者下答，其欲角胜者，非我臣子也。岂徒非我臣子？其虽停而见恶于党人。顾我白首之其君及若干尺之元良，孰重孰轻？况其见不同，而惮其护逆，逡巡回避者，今日此教之后，直白其心担当其停。若此之后，虽以护逆之名，十方攻之，苍苍昭临，神祇布列，其君俯察，何累于我？而且其逡巡而不当者，此乃其见之不同也。其隐默其心，百般谋避，自归于有隐怀邪，比诸白直，亦孰重孰轻？噫，此等回避，即惮其党人，亦为一己之致也。噫，于今太阿在于上，而不在于党。畏之若此，幺麽等事，一乎若此若此。而其能赴汤而蹈火，其能冒白刃而立节。于今世道，非徒今日之慨然，实系士大夫节气之坠下。皓髯暮年，予则只自长叹而已。他日以此事我元良，国岂不乱哉？思之及此，良欲无语。吁嗟，在庭侍从之臣，以感悟二字，白直二字，事我已暮之年，他日辅导我元良。〈出榻教〉彦弼入达春坊官在外及未差人员。上曰，守令无阙乎？夏宗曰，然矣。上曰，林锡宪补外何邑耶？夏宗曰，漆原矣。上曰，其代谁也？夏宗曰，金声八矣。上笑曰，其人亦补外乎？仍命承旨书曰，弘录其名虽重，即一文臣之例选也。曾前则无他撕捱者，有除辄膺命。而近来廉隅之岐多，而文具之习胜，心常慨然者。今番大臣陈箚，仍洪益三陈达而然也。儒臣既举其名，大臣箚语，自有所归，而况筵达尤无深意。则顷者二儒臣之以此撕捱，几番下教，几次禁推，而必递乃已。纪纲仍此亏矣。今此堂录，其数不少，则又有除命，辄皆违牌，无一人先当者，若此不已。玉堂准二十八员之数，一时备员，一时承牌，无参差而后，廉隅可谓伸乎？分义道理，俱涉塞心。违牌儒臣等，只从重推考，更即牌招入直。〈出榻教〉上曰，侍讲院阙直，则其省记以谁入之乎？夏宗曰，翊卫司入之矣。上曰，翊卫司例为春坊入省记乎？夏宗曰，然矣。仍命承旨书曰，喉院、春坊，传命、传令，职任之重，一也。政院若无承旨，则以入直卫将权差，盖见一刻不可旷职之意。春坊则其无此例，上下番一皆阙直，其或有不时下令，不时达禀者，则其谁为乎？况春坊职在讲官，可谓一官兼银台、玉署矣。事体之重尤若何？而且目今万般事为，其先务莫若元良之讲学勤怠矣。噫，我元良，其虽怠焉，职在僚属，宜乎劝也。此仍无讲官，莫重胄筵，公然不禀，虽欲召对，无人登对。噫，其虽挟杂私意，追惟乙卯前岁，岂忍迟回？岂忍欲免？事之寒心，莫此为甚。曾因筵臣陈达，虽已下教，不可寻常定式。此后虽为亲请由者，其若一人，其虽请由，使在直则不敢径出上下番，若或不备由限，虽不准开政之前，政院请牌，其令备员入直事，定式施行。〈出榻教〉上曰，都承旨批下，待朝牌招察任。儒臣批下与只推儒臣，一体牌招入直。〈出榻教〉上曰，李喆辅出仕乎？夏宗曰，然矣。上曰，闵百昌，下谕后未及上来乎？夏宗曰，不来矣。上曰，在于何地耶？夏宗曰，在于骊州地矣。上曰，林锡宪亦未及上来乎？夏宗曰，然矣。上曰，予虽在静摄中，将欲有时召见儒臣，在外儒臣不可久待。在外儒臣及春坊并改差，政官待开门牌招，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可也。〈出榻教〉上曰，谏长赵尚命在京乎？夏宗曰，在京而连呈辞单矣。上曰，其为人纯善矣。林锡宪之上来犹远乎？夏宗曰，漆原闻有面官交代云矣。上曰，极边乎？夏宗曰，非极边矣。承、史以次退出。
11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南泰良〈坐〉。左承旨柳万重〈服制〉。右承旨宋翼辅〈坐〉。左副承旨李喆辅〈坐直〉。右副承旨李润身〈在外〉。同副承旨李夏宗〈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仕〉郑宅臣〈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喆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李喆辅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谏院阙启，亦至多日，而两司俱无行公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呈辞、受由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翼辅启曰，左承旨柳万重同姓四寸弟前掌令柳万枢妻淑人李氏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吴彦儒，修撰李彝章，副修撰洪乐性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翼辅曰，下教后如此乎？只推牌招。
○宋翼辅启曰，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领议政金在鲁八度呈辞。传于李夏宗曰，安心调理。
○有政。吏批，判书郑羽良进，参判沈圣希进，参议任珽进，行都承旨南泰良进。
○吏批，启曰，玉堂及大司成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庆尚监司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经之人，或违牌坐罢，或解由未出，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叙用，勿拘解由。
○又启曰，万宁殿别检权世橚呈状内，身病甚重，势难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李鼎辅为大司成，赵明履为副提学，赵明鼎为弼善，郑纯俭为副校理，尹凤五为校理，金文行为副校理，李衡万为修撰，韩光会为副修撰，南泰良为庆尚监司，南汉纪为判决事，权崇为兵曹正郞，李寿德为吏曹正郞，徐命臣为兼弼善，尹凤五为兼文学，李埴为刑曹正郞，崔鸣玉为黄海都事，南有容单付兼汉学教授。
○兵批，判书元景夏进，参判金尚鲁未肃拜，参议朴弼正入直进，参知郑亨复病，左副承旨李喆辅进。
○以柳复明、李廷寿、南重熏为同知，宋征泰为佥知，张志恒为都摠都事，金文弼单付云头里权管，金省鲁、李台重为副护军，林锡宪、闵百祥、黄景源为副司直，闵百昌、兪彦民、金相福、郑尔柱为副司果。
○传于李夏宗曰，承旨有阙代，前望单子入之。
○江原监司金尚星状启，三陟等官居严起千妻良女高召史等囕死烧死渰死事，传于李夏宗曰，囕死烧死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统制使李彦祥状启，进上生青鱼，冬至已过，尚未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李夏宗曰，勿待罪事，回谕。
○李喆辅，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一月二十四日，丧人李光复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郑骏命，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刑曹言启曰，捕厅承款贼人变辞于本曹之类，三次讯问不服，则还送捕厅事，奉承传矣。贼人李太万、李相式、张厚先、金恶发、吕宗枢、奴二奉等六名，已过三次严讯，而尚不就服。并为还送捕厅，承服后，更移本曹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教炼官出身李希哲，监董月课鸟铳四百七十一柄，别抄壮缎甲胄五十部，裹皮黑漆鞭棍五十柄及铅丸五十六万介，无羽长箭五百部，黑角平弓八十张，别筒个五十部，黄烛一万柄，新备黑角弓五百六十八张，交子弓四百八十七张，环刀三百三十五柄，鸟铳四十五柄，亦为修改，今已毕役矣。右项军物，皆是军器中最为紧重之物，而李希哲尽心董造，诚为可尚。在前军物监董修改之人，蒙加资之典者，已多其例。令该曹考例，禀处，以为激劝之地，何如？传曰，允。
○掌令金翰运启曰，即伏见备忘，满纸丝纶，丁宁恳恻，有足以孚感豚鱼。诲责之教，又复至严且截，有非臣子所敢闻者。臣奉读未半，惶懔震惕，罔知措躬之所也。第伏念，臣于顷者忝叨是职也，数次诣台，而适缘谏院无行公之人，合启一款，无以消详，只以循例姑停书出，终未免塞责之归，私心愧悚，久而靡已。仍以病难供职，寻单见递，欲为还乡调治，强疾登程，仅到数舍之地，添病淹滞。方欲俟间作行之际，忽闻因亲临启覆，有在外台官变通之教。多台差出之时，柏府除命，又及于臣。臣闻命惊惶，不敢任情直行，忍死复路，舁还私次，则三覆已迫，僚台入参矣。伊时事状，大略如此，而在外悬頉，与他无异。逡巡回避之罪，臣亦无以自解。何敢诿之于事势之适然，而晏然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李喆辅启曰，掌令金翰运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11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益炡〈未肃拜〉。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宋翼辅〈坐〉。左副承旨李喆辅〈坐〉。右副承旨李润身〈坐直〉。同副承旨李夏宗〈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仕〉郑宅臣〈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喆辅启曰，昨夜司录李弘德，入来待漏院，发怒于院隶之不即避出，捽入首隶，擅自施杖云。漏院非各司官员之所可出入，院隶又非各司官员之所可笞榜。而李弘德之坐漏院笞院隶，实是无前之骇举。事体所在，不可置之。从重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夏宗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赵荣国三度呈辞入启，执义李光湜疏批未下，掌令金翰运避嫌退待，全命肇，持平郑基安、李命熙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静摄中，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右副承旨李润身自乡上来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喆辅启曰，掌令金翰运引避退待，而宪府无行公之员，处置归于谏院矣。大司谏赵尚命，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宋翼辅启曰，副提学赵明履时在京畿杨州地，副校理金文行时在黄海道海州任所。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柳万重启曰，汉城判尹柳俨有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曰，方有咳嗽，明日内局入诊，同为入侍。
○以李匡世为承旨。
○柳万重启曰，新除授都承旨李匡世时在公洪道忠原地。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问候之时，不必下谕，改差。前望单子入之。
○以李益炡为承旨。
○领议政金在鲁九度呈辞。传于李夏宗曰，安心调理。
○以校理吴彦儒、尹凤五，副校理郑纯俭，副修撰韩光会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翼辅曰，吴彦儒、尹凤五禁推传旨捧入，郑纯俭、韩光会只推牌招。
○传于宋翼辅曰，修撰李彝章，副修撰洪乐性疏批已下，即为牌招。
○以修撰李彝章，副修撰洪乐性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夏宗曰，并禁推传旨捧入。
○献纳赵载德疏曰，伏以，臣向陈私恳，猥蒙恩暇，将护父母，已多日矣。圣德高厚，无物不庇，阖门感祝，图报无地。近日台臣之或在外或违牌，以此被罪者，前后相望。而臣则独被孝理之化，幸漏谴罚之科，私心悚缩，姑置勿论，公法至严，理难独免，宜即陈章自首，仰陈同罪之请，而情理切急，亦未暇焉。臣罪至此，益无所逃。今以连日阙启，牌召俨临，其在分义，岂敢为一向偃便之计？而臣实有至切之私情，不敢自阻于慈覆之下，又此冒死而哀号焉。臣尤死罪，臣尤死罪。臣父即今所患，非老人衰惫例症，又非一时患感之比，本来有胸腹痞结之症，痛气上冲，则顷刻之间，实有难支之形，顷因日候不适，服gg脱g着失宜，痛势猝剧，达夜辛苦，目前危急之症，虽幸少减，而元气澌败，不能自振，寝啖全废，坐卧须人。大抵此病虽年少盛壮之时，一番痛过，苏完固未可以时月论，况臣父八耋之年，平时筋力，凛凛缀缀，而猝经此病，其何有趁速完复之望乎？臣方左右扶将，昼夜焦遑，调护之节，非臣亲视，则诚有失摄添加之患，至情所在，他未暇顾。天牌之下，不敢为祗承之计，辄此渎陈至恳于天地父母之前。臣之情事，其亦至迫切矣。伏乞圣慈，亟加哀怜，特命削臣职名，俾臣得以随便救护，则臣虽至冥至顽，亦岂无他日陨结之报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修撰李彝章疏曰，伏以，臣本以素门冷踪，下材驽品，墙壁靡依，文质无当，而猥蒙殿下抆拭简记之恩，出入外内，获备策使，感极而惧，若陨渊谷。迺于千万梦想之外，伏奉玉署新除。臣闻命震骇，五情失守，历日靡定。噫，今臣所被之职，即所谓讨论经传，裨补圣学者，责任殷重，地望清要。自古宏儒硕士，学识淹博者，率皆逡巡辞避。而如臣者，夙罹险衅，幼而失学，内无父兄之教，外乏师友之益，家贫求禄，学习功令，而剽窃口耳，全蔑本领，经传子史，无一通熟，寻常口读，每患艰涩，而今乃卒然縻之以学士之衔，责之以论思之事。臣之穷隘狼狈，纵不足恤，岂不大有伤于国家量才授官之政欤？揣量己分，循顾职畀，固已万万不近似，而况顷日大臣箚语，僚臣既引以为嫌，终至递罢，则尤为臣难进之一端。昨下特旨，诲责截严，臣奉读未半，惶汗浃背。臣虽愚昧，粗闻古人寒暖饥饱之训，岂敢以自己去就，为观人前却之图？而今此录中，若论其无文不学，则臣实为最。所谓取舍不中者，虽似泛称，内自循省，实若箚着臣身，非不知严命之可畏，臣分之至严。而廉愧大防，终难放倒，竟犯违慢，恭俟诛谴，慈恩曲庇，例勘亦靳，召命又降。臣于是，一倍震剥，不知所措。反复思惟，终无承膺之望，随诣阙外，拜章径归。臣罪至此，尤无所逃。伏乞圣明，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重荣选，以安私分，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既下教，其何若此？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修撰洪乐性疏曰，伏以，臣弱龄幸第，犯古人不幸之戒，一心兢惕，匪喜伊忧，平居杜门，自同韦布，世所称名涂华贯，梦想不到者久矣。前后除旨，辄皆逡巡，独于春坊，冒没乍出者，只为快睹岐嶷之表，粗伸延颈之忱，而亦未有因仍久据之意也。今于千万匪意，忽承玉署新命，臣诚惝恍駴恐，莫省所以自措也。噫，国家之设馆职，盖仿唐朝十八之选。其责至重，其任至荣，必取学识才华蔚然为一世所推服者，以备左右顾问，专责朝夕劝讲，决非人人所可滥竽也，明矣。念臣才力浅薄，学业空疏，寻常札翰，尚不犹人，至于经传奥旨，尤无一知半解可以自效于启沃之责者。况年纪尚少，智虑未周，凡于世事，都不通晓，如是而其何敢不量而入，以招一世之嗤点也哉？目今殿下春秋婉晩gg晼晩g，而典学一念，不懈益勤，凡在群下，罔不钦叹，尤宜妙简文学之英，以责进益之功，期臻于圣益圣之域。而乃反以如臣蒙𫘤卤莽者，苟充于侍讲之列，则其羞经幄而辱圣简，当复如何哉？此臣所以屡犯违逋，无计承膺者也。至若诸僚之引以为嫌者，在臣犹属第二件事，姑不敢费辞张皇，而亦何可独自厌然乎？且臣尤有所万万惶蹙者。向日待罪宫官时，投章径出，虽缘母病之十分危重，而旷日阙直，实由于臣，则不待圣教，臣自知罪。伏闻前后筵中，责谕极其严截，在臣分义，惟当泥首席稿，以俟金木之诛而已。奚暇论官职去就哉？情地臲卼，末由冒进，故荐承严教，转动不得，臣罪至此，益无所逃。玆随天牌，来伏九阍之下，沥陈必辞之义，兼暴待勘之悃。伏乞圣明，亟赐镌削，以重瀛选，以砺臣分，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既下教，其何若此？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11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益炡〈坐〉。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宋翼辅〈坐〉。左副承旨李喆辅〈病〉。右副承旨李润身〈坐直〉。同副承旨李夏宗〈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仕〉郑宅臣〈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庆尚左兵虞候崔汉标。
○李润身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李光湜疏批未下，掌令金翰运避嫌退待，全命肇，持平郑基安、李命熙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赵显命，提调元景夏，行都承旨李益炡启曰，伏未审数日间，圣体调摄，若何？眩气诸节其有差减之势乎？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汤剂继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当下教于入侍矣。
○宋翼辅启曰，副校理郑纯俭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夏宗曰，玉堂禁推传旨，意谓踏下，故付过放送，牌招事下教矣。传旨尚未踏下，故给之，放送传旨，勿为捧入，牌招。
○李喆辅启曰，守御使赵观彬，又使褊裨来纳密符，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传授。
○领议政金在鲁十度呈辞。传于李夏宗曰，安心调理。
○以校理吴彦儒，修撰李彝章，副修撰洪乐性、韩光会牌不进罢职传旨及副校理郑纯俭再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润身曰，下教之后，岂可随而承牌耶？并只推。更为牌招，待其承牌，并承牌后，更为留门启请。
○传于李润身曰，承旨不知夜深耶？牌去来催促，申饬。
○传于李夏宗曰，承旨与先入来儒臣诣阁，持《古镜重磨方》入侍。
○李夏宗，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兼弼善徐命臣，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润身，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来十二月朔颁禄次，仓官进去于领议政金在鲁家，请受禄牌。则以为，方在寻单期递中，不敢冒受常禄云。禄牌不为出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输送。
○李夏宗，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丁卯年二月三月当海西一番二番骑士逐朔立番次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而骑士标下军每番四名式，一番为始上番事，前已节目启下矣。一体起送事，分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丁卯年二月三月两朔应立后部后司属黄海道五哨军兵，正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二月初一日，与右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骑士别破阵步军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十二月，丁卯年正月两朔应立后部后司属黄海道五哨军兵六百七十名，已为逢点整齐矣。十二月初一日，与中司军兵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十三番，骑士五十人，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十二月初一日，与十二番骑士替代后，旧番骑士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八番中部后司属江原道五哨军兵逢点实数六百五十二名，十三番海西骑士五十人，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十二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马步军兵等，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来丁卯二月当八番右部前司属全罗道五哨军兵，来正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依例准二朔立番，一番二番海西骑士一体调送，逐朔立番之意，两道监、兵使处，预为知委，何如？传曰，允。
○礼曹判书赵观彬疏曰，伏以，臣之苍黄迸退，盖出于道理事势之万不获已。父母在上，日月临下，想已俯谅实情。而疏批靳许，屡烦将符之传授。臣于是，诚不胜悲闷惭悚，直欲溘然无知也。臣初既不恤穷人本分，冒出世路，生死欲报之诚，可质彼苍。而为此不俟终日之行者，诚以公议有严，本心难明，苟不汲汲决归，则难免为天下之僇人，况上累仁孝之治，尤难自赎故也。从今至死之日，惟宜泣愆穷庐，以补桑楡之景，而辜恩负义，将不知为罪何限？毕竟严勘，虽至于流窜，诛殛亦所甘心。臣岂虚饰为说，如平常仕宦者之为哉？且臣自在京下，患感颇剧，急于引义，担舁作行，所寓冷落，一倍添重，症似风痰，类非偶发之比，跬步转动，难以时月为期。将符体严，终不可经日留置于乡外僻远之地，冒死罪又使褊裨还纳，仍上沥血之章，而气息昏短，未能悉暴悲苦之情，只自掩抑而已。伏乞圣慈，曲加矜察，亟赐处分，俾臣得以安意就尽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下教之后，其何一向若此？卿其勿辞，上来察职。
○洛昌君樘疏曰，伏以，臣先臣gg先祖g花山君孝简公渷，有孝友行谊，生为宗戚之所推，今弃不肖，臣等忽忽四十有五年矣。风树不停，仪形日远。臣既不孝无状，无以发潜德之幽光，传懿美于来世，则含恸茹恨，终天靡极。迺蒙天地父母，昭鉴先臣之孝行，爰命有司，特举易名之典。而二字美谥，实尽先臣之平生，若非我圣上敦视之盛眷，何以有此？非但臣之兄弟颂祝无穷，恩荣所及，幽明感激。臣虽糜粉，亦岂能仰报圣德之万一？唯以生陨死结为期而已。臣已于日前，奉迎恩诰，改题祠版，今将焚黄纸于墓前，以告恩命于九原。伏乞圣明，特赐由暇，俾得往来，以伸至情，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陈往来焉。仍传曰，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传于李夏宗曰，权相一上疏，今无职名，事当还给，而有勉辞，留中。
○副校理郑纯俭疏曰，伏以，臣向叨谏职于亲临虑囚之日，身既在外，未即承膺，金吾薄勘，不足偿罪。继伏闻日昨备忘，责谕严截，有非臣子所敢闻者。臣诚惶陨震惕，莫知攸措。乃于千万梦想之外，忽伏承玉署新命。噫，此何等荣选？而不少难慎，卒加之于负罪之贱臣也。窃伏念，经幄之职，国家待之以儒臣，古人譬之以登瀛，则其责甚重，其任至荣，苟非其人，有辱公器。虽缘人物世降，挽近简畀，固不及祖宗朝盛际，此亦一时之选。臣幼而失学，长又善病，技止功令，而徒积墙面之愧，迹忝从班，而未有涓埃之效。重以数年以来，荐经祸衅，神精剥丧，无复有一分人世之念，至于文字诵习，放废愈甚。如是而其何可备数于论思之列，仰裨圣学之万一也哉？论以人器，已为臣必免之端，且况录中诸僚，举有引嫌，或至于递罢，则臣之不宜独自冒进，于此决矣。昨犯违逋，例勘犹靳，狎承再召，情地益蹙。玆敢随诣禁扃之外，仰请鞶褫之恩。伏乞天地父母，俯垂谅察，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重瀛选，以安私分，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大司谏赵尚命疏曰，伏以，臣于昨日喉司之请牌也，窃有所讶叹者。两司之规长席，则榻前入侍外，本无诣台传启之例，虽或承牌入来，仍即呈辞出去，前启则以无城上所，姑停书出者，盖三百年故规然矣。是故宾对及处置署经外，未尝以阙启请牌，今忽插入措语，以俱无行公，混同出牌，此何故也？此莫非臣忝叨长席，疲软见轻之致也。臣固不足恤，其于辱台阁而羞搢绅，何哉？臣于其时，初奉夜下备忘，蹶然而起，惕然而惊，他不暇顾，苍黄入肃。而追闻物议，大加非斥，臣何可诿之于以政院之偶然不察，而晏然自居于荣次乎？且臣情势之外，实有疾病之难强者。臣素抱奇疾，每当寒节，则尤剧痰癖，横着肚中，做得百般怪症，顷刻有㱡㱡垂尽之忧，昨于处冷之馀，感寒忒重，达宵叫苦，作一僵尸，种种症状，烦不敢尽达。而方此伏枕涔涔之中，又以宪府处置，天牌俨临，分义所在，不敢坐违，谨此随诣于禁扃之外，而以此病状，万无承膺之望。未免拜章径归，臣尤死罪。伏乞圣慈，察臣情势之难强，怜臣疾病之滨危，特递臣所带职名，以安贱分，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陈他说，而今于目下事，有不容泯默者，敢此附陈焉。臣伏睹三覆日备忘，十行辞旨，丁宁恳恻，有足以感豚鱼而透金石矣。读未半，实不觉其呜咽而感涕自零。为今日臣子者，孰复有更蹈前习，甘心党援之意哉？顾今调剂之责，唯在于铨地，则在铨官之道。但当参互彼此，齐其不齐，务令归一。而第以数昨政目观之，多台差出，尽归一边，其崎岖排望，固已碍于人眼，而及闻对人酬酢之言，则合辞今可了当矣。此后台窠，必皆自中差除，任其所为，不使吾侪当之。噫，世岂有一边可停，而一边不可停之义理哉？其在事体，殊极未安。不可无谴责之道。臣谓伊日赴政该堂，特加重推，以警颓俗，断不可已也。掌令金翰运，以少时知名之士，积年沈屈，人固冤之，而惜乎近日以来，急于自衒，行止闪忽，举措慌忙老丑，无以自掩，观听莫不为骇。今此张皇引避，都不成说。一自在外台官禁推命下之后，昨之称以在外者，今忽自现，固皆可为不韪。而至于翰运之中途复路，及于三覆日他台入侍之后云者，尤不觉其窘遁，不可循例处置而止。臣谓亟令改正，以重台选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大体既谕于他台之批。而噫，业已下教，于今侍从之臣，其若精白事君，岂有此酬酢之理哉？然而此在下者自反者，而以私相酬酢，非推上于公车者。以尔恒日淳谨之心，反为讦直，此等之直，非予取也。金翰运事，所陈虽是，近来改正之法，互相纷纭，予以谓过，递差，可也。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执义李光湜疏曰，伏以，臣于月初，以军衔受暇下乡，贱疾适苦，累日淹滞。不意中丞除命，遽下此际。臣诚惊惶感激，罔知攸措，怵分畏义，不敢一刻退处，担舁病躯，来伏私次。而念臣前后居台，殆近卄载，而未尝以一言一事，仰补我殿下清明之治。况自西塞宥还之后，杜门讼愆，自分为明时之弃物，中间屡叨言地，不敢为冒出之计，迹涉慢蹇，罪戾徒积。矧今病形越添于触冷撼顿之馀，乍寒乍热，浑身洒淅，呕逆兼发，气升喘急，㱡㱡欲绝，殆若顷刻难支，以情以病，断无供职之望。玆陈短章，仰暴危恳。伏乞圣明，俯垂鉴谅，亟递臣职名，使言责无旷，残喘获延，千万幸甚。臣既不以台职自处，凡于朝论，何敢容喙？而即伏见夜下备忘，则饬励群下，辞旨恳恻，有足以孚感豚鱼。而至于诲责耳目之官，有臣子不忍闻者。臣于是，惶懔震惕，措躬无地，而亦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凡台启之或停或连，惟当一付之于公议而已。虽以君上之尊，有不可以强令停连。若使台臣，不顾台体，迫于严威，其连其停，一遵圣意，则将安用彼台阁？国家设置耳目之意，亦安在哉？伏愿圣明，凡于丝纶之间，无或过费辞气，以为物来顺应之道，俾台风无损，圣德益光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日群下之举，俱涉寒心。其所自勉，在于下而不在于上。而然，而予能执纲饬下，岂有此弊？此予所以自勉者也。尔其勿辞察职。
○正言兪彦国疏曰，伏以，臣获戾神天，奄失慈恃，已毕三年之制。而冥顽不死，眠飡行止，复作常人之事，俯仰穹壤，此何人理？馀生至愿，只欲奉养老父，以娱其桑楡馀景，更无一念及于荣途从宦之事矣。秋间郞署之除，适值大政方开，催命又下，故暂为出肃，而政毕而辞递。伊后复叨除命，而为省母坟，下往畿乡，故又以曹禀而得递，迨至今惶悚靡极，曾未几何？又蒙谏省之恩除，臣于是，感激恩私，涕泪无从。臣伏见昨夜下政院备忘纶音数百言，恳恻丁宁，晓告备至，凡今日居三司之臣者，举皆莫知其死所矣。臣适有不幸所遭，不可陵蔑大防而冒进矣。召命之下，直欲钻地入而无生之心。伏念，惟臣父子事我殿下，今几二十有馀年矣。以单孤之根植，无攀援之墙壁，而雨露之濡，生成之泽，只恃有仁天在上耳。平日臣父之教臣身，臣之受训于臣父者，只是国耳无身，公而无党而已。虽信心冥擿，抵牿gg抵牾g当世，而亦幸不以方便顾瞻之习，党私欺诈之目，见罪于圣明之世。此则天日之明，庶几俯烛矣。向者臣父待罪宪长时，惨遭台驳之诬，其言诚无伦理，而伊后继起之疏，一之二之，诋辱狼藉。而臣父每戒臣无辨，故臣姑默尔而止。然臣父既以此被谴罢之罚，方在屏伏惶懔之中，则台阁一步，在臣即百重铁壁之在前矣。臣若恬然不念于臣父所遭之丑诋，扬扬冒当臣父愤败之台地，则人谓斯何？伦理灭矣，廉耻丧矣。天下宁有是哉？臣自出身之初，猥被恩顾，郑重温音，铭在心肝，顾此身躯，虽受之于父母，而惟其死生，已一心矢报于国矣。岂敢丝毫有畏忌，而亦岂敢萌心于欺隐，以为便身自谋之道，而上负我圣明苦心之教哉？惟臣情势，即通朝所知，思之又思，百回忖量，实无一线可以承命之路。玆随天牌，来诣阙外，悉暴迫隘之情，仰渎宸严之听。言非巧饰，鬼神可质，罪犯违傲，𫓧钺难逭。伏乞圣明，天地父母，俯赐谅察，亟许递削，仍治臣罪，以为人臣慢命者之戒，千万幸甚。窃伏念，秉彝之天，人所同赋，惟臣一段忠爱之诚，实有根于性而不得销铄者。虽不以台阁自居，窃不胜杞忧之深切，又陈狂瞽之说于辞章之末，惟圣明留神裁察焉。呜呼，今日臣民之期仰我殿下者，实在于尧、舜之极功，而殿下之所自期者，亦在是矣。庶几五年七年之间，挽回浇漓之天运，俾变衰季之时俗，克做熙皞之治，偕至大同之域矣。只缘群臣百僚，万死有馀罪，党心未悛，私意交售，戈戟风浪，无事生事，同寅和协之美，漠然如河清之无期。于是焉圣心劳苦，纡郁不乐，因党成恙之教，屡发于丝纶。臣每闻此教，未尝不痛恨于党习也。噫，朝廷若有一番事，则殿下辄必费一番声气。惟我殿下，动法尧、舜，而尧、舜其有是哉？臣请以尧、舜之事，援譬而仰陈焉。九潦怀襄，万邦昏垫，则今日朝廷之溃裂分崩，虽曰极矣，犹未若洚水之为灾。而尧之命禹治水之际，其雍容气像，可见矣。顽民不率，爰动干戈，则今日党习之攻击排轧，虽亦极矣，岂与彼比同而论之？而舜之舞羽两阶之时，规模安闲，有若无事者然。此岂非我殿下可师而可法者乎？非者非之，是者是之，可责者责之，可罪者罪之，物各付物，我不与焉。何至大烦圣念，而过用圣虑也？臣愚死罪，窃瞷前后备忘之教，则又似有圣心之触动而然者。臣于此，实不胜崩心焦虑，抑塞而无语。如或因此而毫分有妨于静摄之道，则宗社臣民之忧，曷有其极？伏愿殿下，凡于事为接应之际，循理而治之，平心而处之，一以尧、舜之雍容安闲，为规模师法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日群下之举，俱涉寒心。其所自勉，在于下而不在于上。而然而予能执纲饬下，岂有此弊？此予所以自勉者也。尔其勿辞察职。
○二十六日午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入诊，汉城判尹请对。同为入侍时，都提调赵显命，提调元景夏，汉城判尹柳俨，都承旨李益炡，假注书郑彦弼，记事官安致宅、尹东星，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许錭、方泰舆、金履亨、郑尔柱、徐文奎，以次进伏讫。显命曰，数日间圣体，若何？上曰，丸剂再服，而初日不知其效矣。今则膈痰及咳嗽之气稍胜矣。显命曰，闻昨日汉城判尹请对，而有待后入侍之教云，未知于静摄中，有难酬应而然乎？上曰，日寒特甚故姑止之矣。显命曰，喉渴之症，何如？上曰，向时有之，而今则少愈矣。显命曰，眩气及面部气上之症，并何如？上曰，气上之症差胜，而眩气则有时往来矣。显命曰，头疼之症，何如？上曰，差愈矣。显命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比前年冬差胜矣。显命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予近来齿痛间有，必是胃热而然矣。显命曰，落齿有之乎？上曰，然矣。前于齿二个摇动时，涂白荷盐则稍坚矣。今又右边齿一个摇动，几于落矣，又涂白荷盐而少有效矣。显命曰，使医诊察宜矣。上曰，唯。应三进伏曰，脉候左三部比数昨稍胜，右寸管小有滑处，而大体均好矣。起鹏曰，脉候左右三部数气稍愈，大体调均矣。寿煃曰，脉候左右三部比常时微数，而大体则调均矣。錭曰，脉候左三部数气比前稍胜，右三部滑处虽少有，而大体均好矣。泰舆曰，脉候左三部均好，右寸管比常时微有带数，而大体好矣。履亨曰，脉候左右度数比前差胜，大体均好矣。上曰，其医官三人面貌仿佛矣。尔柱、文奎所奏，并上同。显命曰，汤剂继进乎？上曰，予欲姑停，诸医，何如？应三曰，脉候比数日稍胜。臣意则姑停数三日，宜矣。起鹏所奏同。寿煃曰，臣意则安神丸宜加进御矣。錭曰，以脉候观之，感气非大端。而参苏飮已为进御，安神丸亦停止，而静摄宜矣。上曰，彼言是矣。处温则胜也。泰舆所奏同。履亨曰，一用汤剂非便，安神丸宜加进御矣。尔柱曰，脉候度数均好。参苏飮二贴已为进御，姑观数三日而处温静摄，宜矣。文奎所奏同。显命曰，诸医所达如此，汤剂何以为之乎？上曰，汤药停止。更观二三日问候，可也。〈出榻教〉显命曰。圣上每云衰矣。而以臣之所见，不为衰矣。上笑曰，予不衰而曰衰乎？显命曰，有时忽忘，此非衰也。上曰，每见医官一人，以三人观之，精神，何如？显命曰，此是眩气往来而然也，非关系衰老矣。聪明无减，夹书皆见，何以衰云乎？上曰，心尽衰矣。予直言之，随予步者鲜矣。中官每随予而喘急，予尝笑之。行步则无减，而容颜已衰，精神亦耗矣。然文字能书之，而肃单亦看识，聆音犹聪，有时过闻而横听。于今世事，予不欲闻之。而心气筋力，衰已久矣。卿谓予不衰，抑有意而言之乎？显命曰，今日诊筵早罢，又无可达之事，故敢达矣。上曰，予虽衰而有事则气立。戊申年，予之气立矣。今则气困特甚，而且观近来世道，宁欲杜门窟室，坐欲深而耳欲聋矣。显命曰，心尽衰矣之教，似过矣。上曰，凡人谓老则厌听。予非故谓老也，而心实衰矣。显命曰，于今世道，虽不欲见，而千斤深澹只在一心矣。上曰，君臣如父子，何事不可言乎？予于十五六七岁，气好矣。自侍汤后不然矣。气过壮则或虑食色之伤。金应三之告于元良之言，是矣。予非永衰，而百事无心。念昔己亥年下教中，有忽忽之语。予亦不讳忽忽字矣。显命曰，何为其然也？圣上八字好矣。以闾阎人言之，上奉老亲，下有贤子，则八字云好。而圣上六十之年，上奉慈圣，下抚东宫，圣上晩境好矣。上曰，元良近则能知耻，有言侍讲院官多知文字，而吾则不知云，此好消息也。卿等勉宫官，以质问难字于元良，使元良益知耻而长进，好矣。显命曰，臣知圣上之处于此殿，为近东宫而劝学也。无兵难多驸马，圣上八字诚好矣。上笑曰，予之八字好乎？予大纲言之，景庙后则予矣。予儿时吃栗。频梗喉而别为求索矣。我国家法甚严，故圣考之前，不敢吃栗，今元良亦恪谨，此由于家法而然也。予无梗意之事矣。仍呜咽曰，少长于豪华，而同气三人，伯季已矣，予独在焉。记昔年温泉侍往，亲握手而下教，阙中皆谓予八字好矣。追惟往事，不胜怆然。明年东朝周甲，而予亦白首矣。东朝尝闷闵奉朝贺既衰，而府夫人后没矣。予心尽衰，且甚忽忽世道，而岁月久则自然忘之，欲寓意于文字，而有时掩卷。经传则未尝卧看，新般文字，欲为得见，而今亦无心。予在世间，非僧非俗如此，而在下之人，谓予倦勤。予之本品则不然，召见儒臣，过十日则心常不宁矣。灵城云，卧则便矣。而卧亦难矣。昨予言元良，汝虽善步，而不及予矣。今若有急事，则予能疾步矣。显命曰，今日比乙卯以前，则可谓亨泰矣。上曰，果亨泰乎？景夏曰，亨泰之时，圣心不宜如是也。上曰，系于苞桑之道不然矣。显命曰，臣有所怀，敢达矣。灵城君朴文秀，不幸得罪时论，方在蹴踏驱迫之中，朝廷将失一好臣。而又因洪益三所达，添一不安之端矣。上曰，何也？显命曰，一镜孽侄观海，以一镜出继之故，幸免延坐，居在河东，欲冒赴善山监试。举子考目中印后加书而现发，府使安相元，捉囚论报。文秀以监司题送曰，观海以一镜之侄，肆然赴举，已极可痛，而印后加书，自有当律，照律定配次，刑推迟晩，取招牒报云。则相元更报曰，印后加书，非独观海一人，独为定配不均，刑推放送，何如？文秀不从，定水军于光阳地，则相元以光阳便近河东，反为论报，而有侵及文秀之语。文秀严辞论责，则相元投印弃官。文秀枚举前后曲折，请即其地定配，大臣以过重，请拿相元。相元供辞，又侵辱文秀。自上以为有关体统，还给供辞，使之改供，而相元以此废痼于五六年。事实不过如此矣。上曰，一镜妾子与观海观科云，戊申已正法。则一镜妾子，岂有观科者？予欲树阴德矣。向者洪益三，言安相元与朴文秀相斗矣，今闻事实判异也。显命曰，洪益三亦非欲害文秀者，而但其人似不精详，泛听安哥之言而达之，追闻其事实而大悔之。三覆日更欲达之，出补未果矣。景夏曰，儒臣所达爽误，将欲更达而未果云矣。显命曰，文秀向时事，乃是数十年相争者，非文秀创新之言也。毋论是非之如何，既有侵斥于礼遇之儒臣，则略加谴责，国体诚然。而其平生心事，则宜加照察矣。上曰，岂不然乎？但灵城不足于学问工夫，故麤疏而于国事则忠矣。如李垍之驳郑益河，而相与言则难矣。灵城于朝臣中，诡则第一而为国矣。故判书李真望，大量非度不足者，而天然行不失尺寸，此予甘盘旧学。李匡德诡矣，而于国事无异心。顷于帐殿言之，匡谊事时，郑羽良谓其君前发笑非矣。而李匡德非可弃之臣也。景夏曰，李匡德向时事妄率，而其所犯，非圣世永弃之人矣。其罪既非恶逆，则拿鞫太学士，伊时大臣，亦有失矣。大臣如未入侍，则臣当不言李匡德事，而适同入侍，故敢达所怀矣。其文华才谞，甚可惜也。秋曹、京兆，若试其才，则必有可观，而今其职在京兆，且其年渐老矣。上曰，其年几何？景夏曰，庚午生矣。上曰，昔日宫僚，其年皆多于予矣。景夏曰，臣与李匡德为八寸亲，而未尝接面。昨年湖南改量之行，宿果川，匡德寓居邑底，故臣往访而叙戚谊矣。上曰，何以为戚乎？景夏曰，匡德即先正臣朴世采外曾孙，先正为臣高祖之婿，故与匡德为八寸矣。上曰，然耶？景夏曰，匡德与臣酬酢之际，不忘圣恩而眷眷为言矣。上曰，然乎？景夏曰，臣谓匡德何不出仕云。则匡德答云，大质已亏。仍汪然出涕矣。匡德自被罪以后，屏伏悲伤，丧其一目，乃积伤所致云矣。上曰，然乎？显命曰，臣于李匡德事，嫌不敢言而伤恫矣。景夏曰，其时大臣之事非矣。显命曰，此非大臣之事，而不能谏止也。上曰，李匡德其悔之乎？显命曰，无可悔之事矣。上曰，此宋翼辉事，而李匡文徒善矣。景夏曰，已死矣。上曰，然乎？景夏曰，圣上不忘李匡德，则趁其未衰老而用之似好。其人才学，弃而不用，甚可惜矣。上曰，所达出于公心矣。兼春秋出去，持赍官誊送文书而来。致宅出。上曰，注书出去命兼春秋，取其誊送文书及手本而来。彦弼出，命兼春秋而即为入伏。药房两提调先退。上曰，判尹陈达所怀，可也。俨曰，本府素甚疲残，或当大小科应办时，则必于诸军门及各厅，钱木间称贷，然后举行。其无物力可知也。式年户籍时，则府后有所谓户籍厅，其所创建，不知几许年。而自前户籍书写辈，每于此厅书役矣。年久蠹朽之舍，且傍大川，今夏暴水，砌础崩啮，十馀间瓦舍，一时颓压，材木漂失，所存者亦无一全，只馀空垈而已。见今籍役当前，书写辈无处容接，解冻后不可不急为改建，而材瓦等物力，无以办出。如得数百贯钱，则庶可经纪。赈厅或摠戎厅等有裕处，贷出其数而用之之后，前头外方帐籍上纳时，例有所谓作纸，以此还报，似甚便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俨曰，都城十里禁标之内，虽平地起垦，种谷亦有禁令，况禁标内诸山，俱是养松之地。而山腰以下，则或有各司位田，闾阎家垈田矣。近年以来，不独山腰以上，山脑山脊，并皆起耕，至于万里岘、药店岘、武岘、瓦署岘、西冰库诸山而极矣。养松则已无可论，而穿凿崩颓，一望濯濯。非但大害于地脉，所见愁痛。私田则可以禁之，而至于公田，则谓之位田，实无禁耕之路。自今为始，不时发遣本府郞厅，摘奸山腰以上起耕处，毋论公私与否，各其田夫小名成册，为先治罪后，使之一倂陈废，而如有更犯者，则论以重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俨曰，近来城外至近之地，入葬颇多，少无忌惮之意。且山坛，国之祭享之处，则尤宜不可如是。臣方欲别遣郞厅，使之摘奸，有主之冢则令掘移，无主之处则平夷成地。而臣前既承暴露尸骨不忍为之之圣教矣，臣亦岂无感动之心？而都城禁标，民不畏法，恣意入葬，所见极为骇然。不可不各别禁断矣。上曰，他馀事依为之。而去其冢茔事，渠虽违法，白骨何辜？无冢形而他人或菜田之时，露其白骨，即必然之理也。岂掩骼之意哉？其则难矣。俨曰，圣教仁爱，恩及于此。臣方钦仰盛德，不暇以他事更陈。而但如此而不禁，其后弊难防。此后则别立科条，令四山监役五部官同为严禁，其犯者，绳以重律，当该监役及部官，亦为从重谴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俨曰，东冰库藏冰，用于祭享，事体所关，何等重大，而近来藏冰之时，伐取于陋地，不洁太甚，殊非慎重之意。请今年藏冰之时，各别申饬。且内冰库则尤为不精，若剖纳江冰，则碎破不受，故江民不得已收聚洞内。备纳情债，反以东郊污地水畓薄劣之冰，苟充以纳。事之寒心，莫此为甚。此后宜有各别申饬之道矣。上曰，伐冰之事，事体重大，且用于祭享。则今闻所达，殊涉骇然。各别严饬，可也。〈出举条〉上曰，谚传高阳清潭，即阿只氏洞云矣。举动之路，望见之乎？俨曰，北汉后深洞，而洪象汉亭子，在其地矣。上曰，清潭则人不能入葬矣。益炡曰，然矣。俨曰，臣敢陈所怀矣。三覆日处分时，怵畏严威，未免泯默而退矣。臣之事殿下其几年，而伊日始伏闻圣上拍案之事，此是圣上虚心之量不足而然也。可怒在彼，而拍案声闻，臣尚今洞洞矣。俄闻下教，可见圣上出天之孝，而揆古人废蓼莪之义，益加圣念，和泰志气焉。俄者大臣所达圣上八字好矣，上奉东朝，下抚元良，不宜戚戚之言，诚是矣。愿勿复存忽忽之念焉。上曰，重臣亦听其元良读书之声矣。拍案之事，予不觉手之自拍于案矣。上款予咨嗟，而下款则难矣。俨曰，何难之有？精诚一到，金石可透矣。上曰，予素乏读书矣。俨曰，圣上理学高明，人或有理学者，而莫如圣上矣。上曰，予为理学乎？俨曰，圣上理学至矣，而心学不足。伏愿加勉焉。上笑曰，予为理学，则心学何为不足乎？俨曰，频召儒臣，而讲论古事，是臣所望也。上曰，儒臣无之，奈何？俨曰，无儒臣则宜召承宣而进讲也。上曰，承旨则惟允不暇，而兼儒臣之任难矣。俨曰，此后愿无频复之悔焉。上曰，近来坊役为之。而坐更之法立乎？俨曰，坊役多有不为者，而坐更则行之。小臣之家与承旨同衎，而坐更为之矣。但扈卫军官太多，而称以无率丁，不遵法令者诚难矣。俨退出。致宅持入赍官文书而上之。上亲为披览曰，此草精矣。大臣曾言彼人之文无欠矣，今见此文，颇练孰gg熟g矣。此辈某条得出，可谓有功，而塘报得来，尤勤干也。仍命承旨书曰，纹缎之禁，意在禁奢，而助奢之道，非特缎也。奇巧制样，无异纹缎，一体严禁之意，分付使臣。〈出榻教〉上曰，顷者三覆时，业已下教。而皇朝本律，昔年受教，皆以重伦理，而受教中切害二字，圣意深也。而秋官不为仰体，因此受教，凡父杀子，兄杀弟，寻常皆置一律，其涉非矣，已载《续大典》。今番亦下教，而切害二字，若不细究，其将依前泛忽，其切害者，用意之至阴惨也。噫，悖子恶弟之杀之无赦者，为其父为其兄，虽教杖而因杀，岂可比拟于切害阴惨？况误杀过杀，而无他用意之阴惨，而过为比律，非乱子及盗跖、象之心。因我而父兄偿命，则为子为弟之心，何哉？大抵偿命者，为其被杀者之冤。西铭亦不云乎？无所逃而待烹，申生孝也。以申生之孝心，其岂抱冤于其父乎？此犹然矣。况不近于切害阴惨，而置其偿命之律，则何以慰孝子顺弟之心？中夜思之，不觉惕然。更为下教，以此分付京外，虽欲置偿而禀者，其令十分详审，俾无为子为弟者，九原为父为兄之反为抱冤。〈出榻教〉上曰，禁推玉堂多耶？尹凤五、吴彦儒诸人，终不入来，李衡万、李应协外卄六人，必将一时出仕矣。其在道理可乎？向时吴瑗有言，玉堂以禁府为家计矣，果然矣。益炡曰，玉堂禁推频数，故在昔玉堂一人，自金吾出来时，军士乞其草屦。答以明日当更为入来而着之云，至今谚传为笑矣。上曰，名士本来以金吾为舍廊云，可笑矣。如此冷节，不着帽子乎？益炡曰，入囚时不敢着而入，间后着之矣。上曰，使不着帽子，则惮冷而似不欲入去矣。以违牌为高致，囹圄为瀛馆，岂非可骇之甚乎？益炡曰，臣亦曾为南行时，数次就吏，见玉堂禁推之人，则积费撕捱之馀，一番禁推，则反以为安，酒肉谈笑，不以为闷矣。上曰，处于冷间耶？益炡曰，或有禁府曾经先生，先入长房者，则随入而处于温突矣。上曰，循例踏启字，则适中其愿，如或补外，则尤以为好矣。郑纯俭一伸廉隅足矣，必欲随他人再违召命，诚非矣。益炡曰，郑纯俭则尤无撕捱之端矣。上曰，尹凤五、洪乐性有何事乎？成天柱则似欲一伸廉隅，而一向撕捱，诚过矣。益炡曰，领相箚后，尤无可引之嫌矣。上曰，领相之箚，未免俗态，初何必陈箚分疏也。仍命承旨书曰，玉署之门，锁已几日，堂录诸人，违牌已几次。事之寒心，莫此为甚。虽在静摄，欲为讲学，而每勤下教，无一人承命。此何分义？此何道理？违牌便作高致，囹圄作为瀛馆，纪纲亏矣，事体扫矣。今日虽夜深，见儒臣挟册登筵而后已，禁推儒臣，并附过放送，即为牌招入直。而若是下教之后，郑纯俭之再违召命，廉隅即可伸矣。何必随他人禁推，作蹊径而后，可曰知廉隅乎？一体只推，一体牌招察任。〈出榻教〉上命承旨，书兪彦国、李光湜、赵尚命疏批后。上笑曰，承旨见赵尚命疏本乎？益炡曰，臣未及入院之前，其疏已为入启，故臣未及见之矣。上曰，其所为言，甚非矣。岂以私酬酢，登诸章奏乎？亚铨于政厅，酬酢此言耶？益炡曰，臣未详知矣。上曰，金翰运在于何地耶？益炡曰，闻在公州人也。上曰，顷者李垍之疏论李复祥事，何事耶？益炡曰，李复祥即故相李健命之孙，而在文化县时，见御史具允明事云矣。上曰，守御使因此而出城纳符，何也？益炡曰，重臣出去时，因李垍疏语之，碍逼于自家，而其疏语亦以此难安云云。上曰，诚过矣。李垍之事，诚非矣。顷日下教，洪益三以为过矣，而亦以李垍为慨然矣。渠以乃祖之孙，敢为党习乎？予知其言之全出党心矣。渠之释褐初，予召见勉饬，以一公字，则颇冷笑而对之，予甚殊常矣。其所处地，与承宣无异，而渠以党之骨子自处，诚可非矣。予欲斥补深邃之地，而不为矣。益炡曰，李垍本非党论之人，其心事臣亦详知。常时人物，耿介洁洁，但棱角不没，语多锐气，其疏虽如此，而非党论之人矣。垍与柳俨为内外从也，平日情义相孚。判尹姑母年深病痼，常依赖于其侄柳俨，故方在臣之洞内，日与李垍相从，故柳俨亦常勉饬矣。上曰，李垍与柳俨相语乎？郑益河与朴文秀相语，而驳论则柳俨与朴文秀相亲云。虽是四寸，想必非之矣。益炡曰，渠之心事介洁，伊日同时就吏，见其相与戏谑，深以为非。其心以为，平日虽相厚，一边论斥，而一边相与戏谑，为不可而发慨然也。上曰，李垍善文矣。益炡曰，文翰才华，为侪友所推，而今番此举，非专出于党心也。上曰，惜哉，思其祖念其兄，岂可为党习耶？渠侄即予之侄也。予侄在时，已知其生家有祖母，此乃李垍之母亲也。今闻其老母，来依于柳俨之家云，深可矜恻也。益炡曰，李垍近在一洞，故常常见之。而自其释褐以后，臣之老父亦常勉饬，故言议与其未释褐之时悬殊，侪友中亦以平缓称之矣。上曰，与承宣为几寸亲耶？益炡曰，其祖父西川君，与臣父为八寸，故与臣为十一寸。而臣父为门长，其所待之，无异至亲，而居常勉饬矣。上曰，予言不听，则况听十寸门长之言乎？承旨之言忠厚矣。益炡曰，注书实官，久在罢散中，特为叙用，何如？上曰，叙用付职，可也。〈出榻教〉益炡曰，礼曹都监堂上无之，当此多有举行之时，诚可闷矣。上曰，工曹参判有阙代，令该曹口传差出，可也。〈出榻教〉益炡曰，臣方带太常提举，以职掌事，有所仰达矣。年前亲耕百亩之田，勿为许民耕食。自明春太常官员看检种九谷，秋成后亲观收获事，既承圣教矣。籍田百亩，今方起耕，而所入粪田，曾前使太仆为之，而今则太仆难以担当，必自畿营分定各邑。故畿伯论报礼曹，盛陈民弊，与太仆互相推诿，尚不举行。节届深冬，愆期可虑矣。上曰，亲耕时，既令司仆为之，则今不可分定畿邑。依前使太仆举行，可也。益炡曰，其驮数近五六百驮，故司仆难以输运之意，今右相以司仆提举，累次往复。后日右相入侍时，下询其好样变通之道，然后处之为宜矣。上曰，然则后日右相入侍时，更为商确处之，可也。益炡曰，五年前海西按道时，白川士人，称以义安大君奉祀孙，来呈《太宗御笔》一张，而太宗亲书，大君录勋教文也。宜备一番御览，故臣持来欲一陈达，而未果矣。今其子孙上来，推其御笔，一经睿览后，还给为宜。故敢此仰达矣。上曰，闻甚贵矣。即为入之，可也。承、史以次退出。
○二十六日三更，上御欢庆殿。承旨、儒臣入侍时，同副承旨李夏宗，校理尹凤五，假注书郑宅臣，记事官安致宅、尹东星，以次进伏讫。上曰，注书出去，入来之儒臣，使之备员入侍事，分付。宅臣退出。上曰，上番先读。凤五曰，伏闻此册时时进讲，而无自止所付处，自何读之乎？上曰，先读篇题。凤五读讫。上曰，更思之，前日读至四勿箴矣。凤五曰，然则自西铭读之乎？上曰，唯。凤五读至参乎？上曰，儒臣初入侍故不知耶？曾子之名，亦讳之宜也。凤五读西铭讫。上曰，承旨读之。夏宗读东铭讫。上曰，下番翰林读之。东星读克己铭讫。上曰，下番儒臣入来间加读，东星继读座右铭。上曰，张思叔之铭耶？凤五曰，然。东星读座右铭讫。上曰，其下何文耶？夏宗曰，心箴也。上曰，读之。东星读讫，连读求放心斋铭。上曰，儒臣谁入来，而谁不入来耶？夏宗曰，李彝章、韩光会、郑纯俭、吴彦儒入来，而洪乐性不入来也。上曰，又读之。东星读至尊德性斋铭讫。凤五曰，尊字是敬字之义，故此篇多说居敬之义矣。上曰，读之。东星读据德斋铭。凤五曰，道术是行处，性命是体处，故此篇特分而详说矣。上曰，唯。东星读依仁斋铭。凤五曰，虽欲违之，安得而违之？此乃圣人之事，众人岂能然乎？东星读游艺斋铭，至崇德斋铭。上曰，谁之作也？东星曰，朱子之文也。此下则广业斋铭也。上曰，此皆有斋而铭之乎？凤五曰，然矣，非虚名矣。上曰，一室之中，亦各为斋名耶？夏宗曰，闾阎之家，亦各有书揭斋额也。东星读由义斋铭。凤五曰，此铭文则少，而义理广博矣。上曰，唯《小学》所谓德崇业广，乃复其初之意，皆入其中矣。凤五曰，虽私欲净尽，天理昭著，必有纯亦不已之功，然后可矣，不然则间断矣。东星读学古斋铭。宅臣与校理李彝章进伏。上曰，其下何文也？凤五曰，蒙斋铭也。上曰，下番更读。彝章始读学古斋铭讫。上曰，末稍gg末梢g好矣。我则铭之以敬厥初云哉？彝章读蒙斋铭小注。上曰，先正文纯所辑耶？凤五曰，然。彝章读蒙斋铭讫。上曰，其下何文也？彝章曰，敬义箴也。上曰，谁之文也？凤五曰，朱子所作也。上曰，堂录后，予以为瀛馆济济矣。何久不入来耶？上番则桂坊时，予已知其文学之士，下番则问郞时，予既知之，而久不弘录矣。今番为之，而适二人同为入侍好矣。今以二条思之，兴感矣。上番儒臣，曾予在铜闱侍景庙时，为桂坊官矣，已过三十年耶？凤五曰，居然二十六年矣。上曰，当时事思之怆感矣。俄者读敬义箴，敬义二字，乃孝章君号。以主一二字为其图书，其义好矣。已作故事，予心深感。凤五曰，圣教至此，臣心怆感。虽蝼蚁微臣，既有职名，岂不欲入瞻耿光？而有嫌端，未即承命。今于夜深后，登对于静摄之中，臣诚惶恐矣。上曰，予于此文，有诗有序，而更思之，先正工夫略而尽，不独元良，所当诵法，实学者之龟鉴。宋之文，性理之文也。凤五陈西铭文义曰，上一半如棋盘，下一半如着棋。上曰，赵明履向以是为言，今上番所达同矣。其详言也，从何至何，如列棋乎？凤五曰，颠连而无告者以上，如棋盘，于时保之以下，如着棋也。仍逐行读而陈之曰，同胞之义所包极大，有视四海皆兄弟之义，岂不大乎？践形云者，耳目口鼻即形也。而皆有当然之则，不为物欲所蔽，一循天理，则是为践形而唯肖也。述事继志之事志二字，即指天理而言也。人能全赋与之理而行之，则便是述天地之事，继天地之志矣。上曰，本性善矣。全其禀赋则能如孝子之继述耶？凤五曰，然矣。又曰，富贵厚生，贫贱玉成云。富贵贫贱，一段看了，莫非顺受其正之义，所包大矣。存吾顺事，没吾宁云者，总结得好矣。上曰，此段好矣。父母全而授之，子全而归之义也。岂不好乎？凤五曰，圣教至当，此乃圣人之能事毕矣。上曰，观丰阁，见下番以春坊官侍元良，其时予已知有文学，文义达之。彝章曰，臣本鲁钝，不曾读此册矣。上曰，诸篇之散在各册者，谁不看读？而以《重磨方》读之者鲜矣。彝章曰，当就西铭陈文义，此篇与《大学》相表里。《大学》者，大人之学也。凡民俊秀，皆有赞平治之责，况帝王之学乎？今世尤可崇尚此篇之义也。上曰，所达是矣。凤五曰，此铭文字极好。程子曰，某得此义理，只便得张子厚笔力，方以写得出来云矣。上曰，赵明履亦以此为言矣。此文字果好矣。张子之文大矣，而东铭比西铭则小矣。凤五曰，对西言东，而先儒亦言其不及西铭矣。仍陈戏言戏动之义曰，戏字之义，非但故为者戏也。凡排布之事，皆非天理之正，故为戏也。上曰，戏言戏动之意，予欲闻之，戏非故为耶？彝章曰，非中正之道则皆为戏也。上曰，今日觉之矣。在彼不在我之义，可以反观矣。凤五曰，克己铭，颜何人哉？䂀则是之义，大矣。上曰，舜何人，我何人之义也。凤五曰，学者立志大，然后可以几及矣。彝章曰，䂀之则是有可比喩者，先儒言去地一尺皆天，䂀颜一念，可至颜子地位矣。上曰，所达好矣。而盗跖亦能为颜子乎？凤五曰，虽盗跖，可以为舜之理则有之矣。上曰，凡大恶者亦慧也。夏宗曰，盗跖则不可为尧、舜也。上曰，盗跖亦性本善也。座右铭朝夕视为警云者，实下工夫之意也。凤五曰，圣教至当，觉得实工处矣。此心箴亦好矣。上曰，更读之。凤五读心箴讫，陈文义曰，唯口耳目，手足动静，其气皆属于心矣。上曰，动静皆关系此心也。凤五曰，九容然后心可收敛矣。彝章曰，此自《书传》惟精惟一十六字出来，耳目动静，皆无人欲，然后心得其正，而禅学于耳目动静，皆欲割绝则非矣。上曰，天君泰然，然后心学克尽，不然则非克尽矣。凤五曰，人君之学尤难矣。纷华波荡之中，喜怒哀乐，皆得其中，然后方可为天君泰然矣。上曰，《大学》正心，乃治平之本也。予无学业，不能见百体从令，而入于治道也。凤五曰，勉而不已，心境至于泰然，则百体岂不从令乎？彝章曰，此非一朝一夕所可成者，而心得其正，则手足动静，亦端正矣。凤五曰，求放心之义，切问近思为要矣。上曰，予无工夫，而述编言之，求放心则未能，而言悔亦求之意，扩充则好矣。凤五曰，求放心之工，伏想殿下已尽之矣。而古人云，大病之馀，善端呈露。今于静摄之中，似无走作之病，而由此操持，是求放心之工也。愿加勉焉。上曰，儒臣见《心鉴》乎？予非夸张而作也。予心憧憧，何为则有益乎？彝章曰，先儒多言思字工夫，先正臣李滉有曰，思虑纷扰，治之以敬矣。上曰，予之心烦甚异矣。上番桂坊时事，下番观丰阁时事，思之亦憧憧而甚烦，此何为而然也？彝章曰，先儒言如扫积尘而复起，莫如敬也。凤五曰，圣上凡事欲克尽，故思虑烦矣。上曰，心常憧憧，无工夫故也。《心鉴》言之欲收敛而百念生矣。凤五曰，如此之时，阔略凡事，居敬而澹一则有效矣。上曰，有效难矣。整齐严肃，敬之意耶？凤五曰，程子曰，未有箕踞而心不慢者。整齐严肃，亦摄心之道，而内则主一为敬工夫也。是学古斋铭为己为人之说，好矣。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而已，烨然春华，皆言其外美而已也。蒙斋铭，全说卦义也。蒙以养正，至于圣功之训，好矣。上曰，非到十分地位，则蒙也，非但既为蒙也。且儿之蒙，犹有良知良能，爱其父母。而壮者陷于物欲，反不如稚儿也。凤五曰，或有物欲之蔽，而不知其父母者，上教至当矣。上曰，人皆以爱妻子之心，爱其父母则孝矣。唐宗置幼膝上，山人李泌曰，太上之爱陛下，亦如陛下之爱子也云矣。凤五曰，敬义斋铭，言直方二字之义，养己之方，亦不过直字矣。上曰，敬胜怠者吉云耶？汉儒不能如是为言也。凤五曰，汉儒文章，则后世莫及。而义理精微，岂能如是乎？敬义之内外夹持，如知行之如鸟车两翼两轮，不可废一矣。上曰，非止文好，义理亦好矣。凤五曰，坤卦之直方二字，非但学者工夫，尤关于帝王之学。天地之生万物，圣人之应万事，不外乎一直字。人君取臣之道，必取正直刚明之人，非直方则回互小人矣。古之哲王，以此观人矣。上曰，知欲圆行欲方，孙思邈之言。凤五曰，知则无所不通，故欲圆，而行则周流，故欲方矣。彝章曰，敬义根于心，收心则怠欲自无矣。上曰，镜本明之意也。仍下教曰，夜深，讲论止之。儒臣才经春坊，元良造诣，何如？悠悠万事，都莫如劝学元良也。上番经春坊后初入侍，详言之。凤五曰，臣己未年入侍东宫矣。昨年春又入侍，则其间大段长进，愚贱之见，未能知睿学。而文理可日诵三十行，若不间断，则其进不可量矣。上曰，数问文义乎？凤五曰，不数问，而自下仰扣则下问，且必问可问处矣。上曰，下番顷于观丰阁，言元良长进矣。其后，何如？彝章曰，文义虽不数问，而若下问之时则有意趣，且规模正大，终始如一。臣谓频接宫僚，为第一务也。上曰，下番之言是矣。频接宫僚，则自有效矣。彝章曰，臣在外时，每言东宫圣人姿禀，每事如天日昭明而直言之，无掩蔽矣。上曰，元良果是直矣。凤五曰，圣人之姿，而气多发越，必使频接宫僚，则亦持气之一端也。上曰，予曾频接春坊、桂坊，而元良则不然。予无寐时，忽闻元良之读书声则气愈矣。每晓鼓后读之，而昼不勤读，晓读实难矣。彝章曰，晓读有妨于血气也。凤五曰，晓则心气清淡纯一，此时读书，亦无害矣。上曰，明日所读，预习之致，而予看其强忍读之矣。凤五曰，若强忍为之，则虑有损气矣。彝章曰，晓读好矣，而或恐有所伤也。凤五曰，伏闻下教，殿下以无寐为闷。夜气箴云，夜安其身，为朝听昼访之地。夜则安寝，使神明休息好矣。圣上何为如是？尤妨摄养矣。上曰，虽夏夜，尽闻更点之声，而每苦若此矣。长夜稳寝之人，予甚羡之。无寐之时则心气甚烦，必开窗见外，然后乃小寐矣。彝章曰，冬闭春开，贞而复元，天道之常。圣人体天之道，昼则自强不息，夜则宴息安身矣。上曰，唯。讲官掩卷后，上曰，闻赵明履言，与上番有酬酢云。《诗经》诗首章之义，文王之事乎？宫人之事乎？凤五曰，以宫人之事知之。以其大注看之，宫人性情之正云者，可知其宫人事也。上曰，诗人bb以b性情之正，故能形容文王也。凤五曰，《朱子注义》不然也。上曰，下番何以知之？彝章曰，文王之事而宫人言之也。上曰，承旨何以知之？夏宗曰，向时已有所达，而宫人，形容其文王之事也。凤五曰，先正臣宋时烈，初则以为文王之事，而末乃以宫人为言矣。上曰，此则予初闻之矣。凤五曰，此非义理大关节处矣。彝章曰，后儒掇拾朱子已弃之说，认以为新奇，而或有背驰之说矣。诸臣退出。
11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益炡〈坐〉。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宋翼辅〈病〉。左副承旨李喆辅〈坐直〉。右副承旨李润身〈坐〉。同副承旨李夏宗〈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式暇〉郑宅臣〈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夏宗启曰，即者检阅尹东星，谓有情势，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兼弼善徐命臣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李光湜，持平郑基安牌不进，掌令全命肇，持平李命熙在外，掌令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翼辅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李喆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谏院阙启，亦至多日，事甚未安。两司呈辞入启，在外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赵荣国为工曹参判。
○兵曹口传政事，以徐命臣为副护军。
○领议政金在鲁十一度呈辞。传于李夏宗曰，安心调理。
11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益炡〈坐〉。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宋翼辅〈坐直〉。左副承旨李喆辅〈坐〉。右副承旨李润身〈牌不进传旨未下〉。同副承旨李夏宗〈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仕〉假注书郑宅臣〈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二更，有雾气。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夏宗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李光湜，持平郑基安，牌不进传旨未下，掌令全命肇未肃拜，一员未差，持平李命熙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赵显命，提调元景夏，副提调李益炡启曰，伏未审数日间，圣体调摄若何？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汤剂当进与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体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当下教于入侍矣。
○李喆辅，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命坤，以汉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益炡启曰，右副承旨李润身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夏宗启曰，判决事南汉纪除拜多日，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领议政金在鲁十二度呈辞。传于柳万重曰，安心调理。
○李夏宗，以兵曹言启曰，禁卫营教炼官禁军递儿窠，今方有阙，依节目禁军中取才，以其居首者塡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一月二十八日，良人金寿点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李万叶，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庆尚监司南泰良疏曰，伏以臣忝叨银台长席，仅数日耳。虽其职亲任重，揆分靡安，而窃自期出入诊筵，瞻依耿光，以少慰犬马之微诚矣。迺于千万意虑之外，忽有岭藩移除之命，臣手捧除书，自不觉惶汗之浃背。噫，臣之一生本末，圣鉴已洞烛之矣。狷陋寡合而无周通之识，拙劣自守而乏挥霍之才，以此立朝，虽处之以侍从牧守，犹惧不称。观臣近日所忝窃卿宰之列，宥密之任，已非臣才分之所及，而末乃以一路七十州之重寄，举以畀之，以臣孤贱，何由得此？秪以日月之明，照察臣无他，擢臣于疏远之中，置臣于任用之列，夤缘际遭，遂至有今日之除，踵顶毛发，皆是圣德。臣虽竭股肱之力，继之以肝脑涂地，顾不足以仰答天慈之万一，死生夷险，安所避之？但伏念，岭南一路，幅员最广，州营邑镇，悬隔山海，而文书盈于几阁，牒诉委于丘山，摠治之难，自古纪之，况在今日，尤为忧责重难之处。以臣绵薄之才力，昏短之精神，固无号令弹压，综理栉爬之望，何况疾病衰弱，有旷瘝剧务之忧。雄藩美职，有招致灾咎之势，国事之重，实惧缘臣大误，而臣亦从此殆矣。殿下所以欲用臣者，适所以弃之，安得不沥血祈哀，深有望于终始生成之泽也？臣不胜区区大愿，若得以宰班散职，效力中外，仰托圣恩，随分报答。或有向下，极难差遣，臣亦不敢辞避，报国之心，炳然如丹，而特今日所叨之任，则万万不可承当耳。玆敢辄控胸臆，冒死封章，渎扰于静摄之中。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察臣控辞之亶出衷赤，亟命镌递臣新授藩任，使重务无误，拙分少安，不胜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速往钦哉。
○副修撰韩光会疏曰，伏以蒙陋贱臣，猥荷洪造，冒玷从班，已历年所，践试内外，已逾涯分，夙宵感结，以荣为惧。不自意如臣无似，苟充瀛选，恩旨遽降，辱召踵临，臣诚惊惶踧踖，靡所容措。臣是何人，偏被拂拭，叨此误恩，一至于此哉？噫，从前忝窃，孰非显要，而论思之职，为任尤重，君德之裨补，朝议之激扬，咸于是责焉，其不可人人而滥竽也，明矣。况臣粗习训诰，全昧奥旨，学未稽古，识未周事，倥侗灭裂，无足可取，而顾问之备，启沃之任，欲强而责之，则是何异求明于瞽而索聪于聋也？暂厕胄筵，短拙毕露，孤负导迪，悚恧冞深。矧今圣学高广，文理密察，开筵而硏精微之蕴，临朝而励中兴之治，苟非卓识邃学，拔出流辈者，岂敢拟议于此任，而顾臣年少学蔑，不宜侥冒之状，不待臣辞之毕而可知矣。臣若不自量已，䩄然冒进，则一身廉愧，有不暇言，而抑恐辱经幄而羞当世，大有累于圣朝慎简之道也。若其大僚箚辞之添一难安，犹属歇后语，此臣所以抵死祈免，不敢为唐突承膺之计。荐违恩命，罪积逋慢，归身司败，恭俟斧钺之诛矣。半夜严教，迥出寻常，特寝吏对，仍降再召。臣于是，益不胜惶陨罔措，他不暇顾，黾勉出肃，而反复思惟，断无因仍蹲冒之理。玆敢刳沥肝血，仰首呼吁于黈纩之下。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察臣言之非出例让，亟赐镌削臣新授职名，以重名器，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既不以馆职自居，而于目下事，窃不胜忧慨者，敢此附陈焉。噫，合辞之论，既系重大，则其停其连，一任在下之公议者，实为当然，而日昨备忘，过费辞气，已欠于平心顺应，物各付物之意，而间有臣子不忍闻之教，亦岂不有乖于圣王中和之道耶？圣教之下，在廷诸臣，举怀泯默，无一言缴还者，臣窃慨然也。且其连启被罪之两臣，其言朴直，虽触圣怒，而执法之论，不宜摧折若是。臣谓特补之命，亟为收还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业谕大臣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二十八日辰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赵显命，提调元景夏，副提调李益炡，假注书郑彦弼，记事官安致宅、李观燮，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许錭、方泰舆、金履亨、金东桓、卞谊和，以此进伏讫。显命曰，数日间圣体若何？上曰，二三日间，东朝问候，未得为之，故欲与卿等，相议汤药，使之入侍。以今观之，向日微感之候，似是先文也。外感入则入矣，自昨日或有咳嗽，或有头疼，气甚不平，故前剂入药一贴，馀者服之，而夜则鼻流而嚔甚，少得假寐。旋即觉寤，不能善寝，苦待天明，而晓后则颇愈，朝来喉间乍开，而未免失音。此等症状，实入感矣。显命曰，玉音不如前矣。上曰，此感气之致也。景夏曰，近日眩气何如？上曰，眩气则不至大端矣。显命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显命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显命曰，使医诊察宜矣。上曰，唯。应三进伏曰，脉候比再昨入诊时有异，今则脉候左右有数气，而显有外感之症。臣诚惶恐，而初则似感非感，今则脉候如此，抑或有失摄添感之道乎？上曰，不然矣。初则似是先文，而日气如此，或致添加。予亦不知其故矣。应三曰，今则外感甚紧，外感药中治嗽之剂，加入，似好矣。起鹏曰，无恶寒之气乎？上曰，无矣。起鹏曰，然则人参羌活汤，似合矣。寿煃、錭所奏同。泰舆曰，近来轮感往来无常，有难速解。《万病回春》中二陈汤，加入麻黄用之，则于贱虑，似好矣。履亨曰，脉候今则外感显有。人参羌活汤，宜为进服矣。东桓所奏同。上曰，此医官，今夏为掌务官乎？景夏曰，然矣。上曰，夜间有汗气颇洽矣。显命曰，汗候强出乎？上曰，自然出矣。景夏曰，诸医所达如此，更为询问于寿煃等，以其药定之乎？上曰，举同而一异，出而议定，可也。景夏曰，水剌进御，何如？上曰，口味则不变，而但以厌气为难矣。应三曰，桑白皮、杏仁等药，于治痰最好。桑白皮一钱，杏仁七分，加入于人参羌活汤，三贴剂入宜矣。上曰，依为之。〈出榻教〉显命曰，臣等仰瞻天颜乎？上曰，唯。景夏曰，近日日气甚暖，故外间亦多有轮感，似解而旋深矣。上曰，日气过暖而然矣。显命曰，咳嗽如此，则腹部之气，何如？上曰，昨似如何，而不至大端矣。显命曰，小便或色变乎？上曰，不然矣。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益炡〈坐〉。左承旨柳万重〈坐直〉。右承旨宋翼辅〈坐〉。左副承旨李喆辅〈坐〉。右副承旨李润身〈病〉。同副承旨李夏宗〈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彦弼〈仕〉假注书郑宅臣〈仕直〉。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贤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勿为问安。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赵显命，提调元景夏，副提调李益炡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汤剂进御后，诸节其有差减之势乎？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当下教于入侍矣。
○李夏宗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牌不进、传旨未下外，掌令全命肇，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右副承旨李润身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万重曰，推考传旨捧入。
○领议政金在鲁十三度呈辞。传于李夏宗曰，安心调理。
○掌令全命肇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鞠厅，岩鞫得情，夬正王法。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请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举行。请逆畬孥籍等事，依大逆例举行。请戊申贼魁之子，贷死为奴，而年满者，亟令王府考案抄出，并依麟佐子追坐例举行。请庆昷远地定配。请径毙罪人濂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举行。请还收郑女岛配之命，严鞫取服，夬正王法。请亟寝罪人龙发、斗龄、戒刚酌处之命，仍令鞫听严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辞并见上〉新除授持平李命熙，时在公洪道忠原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二十九日未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赵显命，提调元景夏，副提调李益炡，假注书郑彦弼，记事官安致宅、李观燮，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郑文恒、许錭、金履亨、郑趾彦，以次进伏讫。上曰，上番兼春秋出去，玉堂上下番，持《文献通考》入侍事，分付。致宅出。显命曰，夜来圣体若何？上曰，大体一样，而汤剂夜服后，少为发汗，比数日稍似有效，而今则痰有清气，而咳嗽之际，头晕之气，不至大端矣。显命曰，昨有恶寒之下教矣，今则何如？上曰，今则愈矣。显命曰，头疼之气，何如？上曰，不甚大端，而时或有难矣。显命曰，水剌进御，何如？上曰，自今日顿无食念，以米飮飮之矣。显命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差胜后一样矣。显命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昨日闻有感气鼻嚔，而俄闻有胄筵停止之事矣。显命曰，久不诊察，罢后使医入诊，何如？上曰，只使金应三往察，可也。显命曰，玉音稍胜，而寝睡何如？上曰，虽或成眠，喉间闭之则辄觉矣。予本得此疾，则久为弥留矣。应三进伏曰，脉候左右三部数气，比昨日稍减，而度数调均，大体似舒矣。起鹏曰，脉候度数比昨日稍胜，而犹有带数矣。寿煃曰，脉候左右三部，微有带数，以感气之脉候，似不太高，而稍异常时矣。文恒曰，脉候左右三部犹有微数，而比昨日稍胜矣。錭、履亨、趾彦所奏同。显命曰，肢节之痛，其有差减乎？上曰，去夜颇难，而今则似愈矣。显命曰，汤剂其已连为进御乎？上曰，然矣。应三曰，咳嗽凝结之气，亦似差胜矣。景夏曰，汤剂早为进御宜矣。上曰，此后则当依为之矣。应三曰，脉候大体虽均好，而数气及咳嗽犹存。更以四汁膏进御，则于治痰，似好矣。上曰，喉间时或有似以物梗之，此皆是痰也。四汁膏剂进，可也。诸医退出。上曰，右相若入，则与太常提举，同有下询者而未果矣。籍田无耕九种谷，而只收税于民者非矣。益炡曰，臣议于右相，则右相以为，《孟子》亦有百亩公田之说，则太常籍田，亦依此为之，似好云矣。上曰，右相之言贵矣。常自谓不知文字矣，今称《孟子》乎？七月篇言，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政谓此也。闻太常所用，专以西籍所出为模样云。西籍亦为收税乎？益炡曰，然矣，而西籍则只当元祭，别祭所用，专出东籍矣。上曰，百亩之田，陈之而收税非矣。且苽子荐新，虽云籍田所出，而实则贸取以来，诚可怪矣。益炡曰，籍田既属畿邑，使畿民耕纳，似好矣。上曰，人民则属于京兆，而土地则属于杨州耶？景夏曰，然矣。臣之赐牌田畓，在于小畿，而悬量于杨州，故知其如此矣。显命曰，亲耕自是盛典，帝王家所当为之事也。上曰，虽近文具，而事则精矣。今年冬节以后，若是为惫，此俗谈所谓，无病而有病则难者是也。显命曰，近来全以日气不适，外间之人，脱着不以时，故举皆得感矣。致宅率玉堂上下番入伏。上曰，《文献通考》中，观刈篇得之乎？凤五曰，不得矣。籍田虽有之，而观刈则无之矣。时有乌啼声闻。上曰，中原亦有乌乎？郑澈诗曰，五凤楼前乌乱啼云矣。益炡曰，彼国朝贺时，蔽殿而飞云矣。上曰，乡曲亦有乌乎？益炡曰，有之矣。上曰，从所食而有之矣。景夏阅《通考》而奏曰，观刈此段似有之矣。上曰，向日所得出者耶？儒臣读之。凤五读奏观刈麦亦如之。上曰，亦如之云者，乃指观耕例而言也。儒臣博考《宋史》，后日达之可矣。上下番儒臣出去，持《古镜重磨方》，更待外厅也。凤五、彝章出。上曰，下番儒臣何年登科乎？益炡曰，乙卯年也。上曰，增广乎？益炡曰，然矣。应三诊东宫脉候后，入伏曰，脉候比常时微有数气，而不至大端矣。上曰，形气何如？应三曰，比昨日稍愈云矣。上曰，俄闻有加云矣。应三曰，日寒如此而然也。升麻葛根汤进服，似好矣。景夏曰，然则升麻葛根汤剂入乎？上曰，依为之。两提调退出。上曰，提调更入。景夏入伏。上曰，以传令事，有分付矣。南哥上来后，令政院即禀，可也。景夏曰，姑未及来矣。景夏退出。上曰，上番儒臣，年近六十乎？益炡曰，五十九矣。上曰，不老矣。辛丑年儒臣之年几何？益炡曰，其时三十四矣。上曰，其时桂坊之人，殆近六十矣。儒臣头不白乎？益炡曰，不白矣。上曰，堂下六十之人，希罕gg稀罕g矣。益炡曰，故判书任埅，年过六十而得科矣。上曰，李光迪过回榜矣。益炡曰，申思永、尹凤五晩年得科，故近来老儒之废科者，举皆见科矣。翰林非有大端撕捱，而昨已径出矣。上曰，其何故也？益炡曰，大臣有下番速付之言，故径出云矣。上曰，何以速付耶？益炡曰，臣不知其故，而若以此引嫌，则固在于李德海，而非下番之自当者也。上曰，领相之言乎？益炡曰，右相及药院都提调有所云云矣。上曰，有分付而后付之乎？益炡曰，例以迁单越送铨曹而后付之矣。上曰，上番之骤陞，下番之径入，俱涉如何矣。准三朔后陞之，则下番朔数，来月为准朔乎？益炡曰，然矣。上曰，李德海之由限，未过乎？益炡曰，然矣。上曰，今闻承宣陈达，此非深为撕捱者然，而予意亦若大臣之意也。欲下问而不果，既登筵奏，当该铨官，上番翰林推考。此俱不过轻先二字，既问备之后，事已勘断，何复撕捱？下番翰林之撕捱，亦涉过矣。只推，牌招察任。〈出榻教〉上曰，兼春秋出去，召儒臣上下番以入。致宅承命出，率玉堂上番尹凤五，下番李彝章而入伏。上曰，上番儒臣读之。凤五曰，今日当自警斋铭读之矣。上曰，唯。凤五曰，此乃南轩作也。下方有朱子敬斋箴。铭，有识之意，箴，有警之意也。仍读讫。上曰，下番儒臣读之。彝章读主一箴、书字铭、琴铭、写照铭讫。上曰，承旨读之。益炡读敬斋箴、调息箴讫。上曰，注书读之。彦弼读警学赞讫。上曰，上番兼春秋读之。致宅读复卦赞，复卦义赞讫。上曰，此文好矣。义礼智并包于仁矣。凤五曰，然矣。仁包四端，而仁为生物之理，故言于复卦矣。上曰，下番兼春秋读之。观燮读《心经》赞讫。上曰，文义陈达，可也。凤五曰，良心者，圣凡同得，而居敬则存，放肆则亡，故如是为说矣。一颓其纲之纲字，即指心性而言也。此言事至理形云者，事物来到，此物即应之谓也，其间不能容发，故曰其应如响。圣人之心，卓然中立，虽酬接万事，其体则自在不动，故其下曰，而实卓然不与俱往云矣。凡物来则心便感，此际则间不容发，无以用工。故必于平时，须用涵养之功，然后心之感发，不至大错，而其涵养之工，则亦不过敬字矣。上曰，如鼓斯响之义奇特，其间实无用工之道，必须先为涵养，上番之言是矣。彝章曰，此心未感应之前，敬字工夫大矣。上番之言是矣，而颓纲之义，臣意则不然。其纲字非指心而言，此如人君之有纪纲，心君亦有所用之纲矣。凤五曰，不然矣。《小学》篇题曰，仁义礼智，人性之纲云。此性之外，又岂有别样纲乎？上曰，是矣。凤五曰，惟敬之工，协乎天德云者。天德即明德也，敬，则天德明矣，不敬，则天德昏矣。德不可须臾无敬，故曰协矣，而用力之久，其惟自知云者，实为体验之言。真积力久勉，勉居敬，则其功效，他人则不知，而独自知也。上曰，久则不间断矣。凤五曰，然矣，而勿惮其艰云者，即指初头用工时也。凡事艰则生厌，必须艰而勿惮，用工益勉，则久必至于顺易矣。上曰，艰字可异，仁义礼智，人性本有，何以言艰乎？凤五曰，生知安行，即圣人事也。汤、武犹反之而后为圣人，况众人之用工，岂不艰乎？彝章曰，圣上所教仁义礼智，即本性也。此艰字，言敬字工夫之艰矣。上曰，既曰精而何以言艰乎？其详言之。彝章曰，拘检艰矣，无间断亦艰矣。凤五曰，精之一字，其工夫岂不艰乎？大言之则从心所欲不逾䂓之前，皆艰矣。上曰，予恐背驰初头用工，而终为间断，则便是背驰也。向予言之述编，即予行状也。予年近六十而无所事，可愧矣。大抵敬字工夫，心不可忘，日用动静，皆当主敬，而人情舒泰则便，拘束则艰，毫忽之间，易至放过，帝王则尤艰，故予书与元良百艰字矣，人君心无所畏能尤艰矣。凤五曰，圣教至当矣。人君无所畏惮，惟天可畏。畏天则此心敬惧，自不至于放过矣。彝章曰，上番所达好矣，而方册中圣言亦可畏，以畏天畏圣言之意，教元良则好矣。凤五曰，察其所发云者，即省察之工也。以会于微云者，即存养之意也。此亦内外夹持之工，而若其所发，如饥而思食，寒而思衣者，虽是人心，亦合天理者也。只用省察之工，使不得差失可矣。上曰，饥而思食当然，而于陵仲子，不食鶂鶂之肉，是乃饥而不食也，以其不当食之物故也。仍笑曰，初则不知而食之，既知而吐之，犹可也，至于作鶂鶂之声，怪异矣。此《孟子》所不取，而犹胜于受馈而食也。彝章曰，未可谓胜也。凤五曰，成己则自可成物，而皆是仁，故此言非二致矣，此主一箴也。澹以整者，外也，俨若思者，内也。整其外则内自敬，内敬则外不得慢，此乃内外夹持之工也，详细体念处也。上曰，予于述编亦言之，洗濯冠栉，则精神自肃，不然则不能肃。今如卧而看书，则精神岂好也？凤五曰，主一为持敬之法，而立则心在立，行则心在行，专一不造作，为主一也。上曰，然矣。食而思衣，衣而思食，皆造作也。彝章曰，此乃将迎之心也。上曰，果是将迎也。凤五曰，此亦邪思妄念也。彝章曰，邪字似过矣。凤五曰，闲邪存诚之邪字，指外走而谓也，非特邪慝之意也。上曰，然矣。凤五曰，几字则善恶初萌处也。康节诗曰，一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此乃冬至诗，而先儒引此释几字。此时节，正宜用下省察工夫，善者遂之，恶者遏之，可矣。此书字铭，而一在其中云者，亦主一之义也。上曰，点点画画云者，可见其不暂放过，其意奇特矣。且取妍则惑云者，亦是矣。凡书字必欲要好，则反不得善成字矣。朱子习曹操书法，其取小人书法，何也？彝章曰，少年时，而末年则悔之云矣。上曰，笔法酷似矣。凤五曰，朱子友人有学颜鲁公书者。朱子曰，君书太硬矣。其友人答曰，余笔虽硬，唐家直臣之笔，子书虽美，汉室贱臣之笔，吾不取也。朱子无以对云矣。上笑曰，然乎？凤五曰，此乃琴铭也。琴者，使人和畅，故宋臣欧阳修作琴说，送人要解其湮郁之病。殿下方在静摄中，此铭尤宜玩味也。彝章曰，此铭别无可达之义，优游涵咏，则可以代乐。程子使人讽咏《诗传》曰，吾得力于此多矣。此铭乃诗也，惟当讽咏矣。上曰，是矣。陶琴无弦中求意趣，自然有好意味矣。凤五曰，乐则同，而心乐则听之而乐，心哀则听之而悲。吾心中正，然后听琴可以和畅，不至于流荡矣。上曰，工夫在心，而不在于琴矣。凤五曰，然。故先为治心，然后乃可寓于琴矣。彝章曰，调息箴，此法实有理也。《参同契》朱子注之，亦言其丹法矣。凤五曰，朱子注《参同契》，非为其丹法，实如屈原长年度世之愿，乃慨世之意也。但此箴言调息之方，殿下于静摄中，亦宜加意焉。上曰，逐句达之。凤五曰，鼻端生白云者，此鼻端非有白气，默视鼻端，久则眼彩相射，隐隐生白，此实眼彩也。此与虚室生白相似矣。上遽曰，是矣。其言是矣。彝章曰，于养生方有之，眼视鼻端，与脐中则生白气云，此乃导引法也。故崔奉朝贺奎瑞为此法矣。益炡曰，下番儒臣即崔奉朝贺孙婿，故知之矣。上曰，予不知矣，其然乎？彝章曰，崔相见鼻白，而有见之之法云矣。上曰，有漉漉声云，然乎？彝章曰，有之云矣。故相少年甚躁，为此法后不然，且能运气。左臂尝生肿，以运气法，移其肿于右臂，则肿稍小，又移送左臂，则肿核渐小，如是累次，自为消灭云矣。上曰，上番言之，有其理乎？凤五曰，臣不知其妙理，而此非人人所为，亦不必为者矣。上谓彝章曰，鼻白果见之云乎？彝章曰，见之云矣。凤五曰，鼻岂有别样白气，而乃眼彩也。上曰，人于暗室中久视，则自然生明，其如是矣。凤五曰，沿鱼蛰虫云者，此不过形容呼吸之意也。《礼记》云，鱼负冰阳，自地中而升，则鱼随阳气，而上负百虫之蛰，乃在天地闭窒之节。人之呼者为阳，翕者为阴，故以此比之矣。上曰，鱼不必负冰也，渐渐近冰，冰坼则游泳，故谓之负冰耶？凤五曰，然矣。彝章曰，圣学高明，臣等不敢言丹法，而圣上静摄之工有欠矣。此法有益于养生，故判书李植文集中，亦有其说，此非外道也。圣上向以夜不能寐为教，愿加留意焉。凤五曰，休息夜气，然后朝昼之气清明，夜则必息思虑而静养可矣。上曰，上番向在桂坊时年几何？凤五曰，三十四矣。上曰，其时予则为三十前，而今予则已衰，儒臣则不老，不为劳心而然乎？抑有方乎？凤五曰，臣无他养生之事，而臣本来质弱，当事不能过用心力矣。上曰，不为劳心乎？多经守令乎？彝章曰，同入试垣，闻凤五之言，筮仕三十年，只一为工曹郞，长在桂坊云矣。凤五曰，猥荷圣知，屡下传教，俾除桂坊职故然矣。工曹郞亦只为三日矣。上曰，予果有是教矣。工曹本称闲官，况只为三日，则其不劳疲，可知矣。凤五曰，臣又蒙国家之恩，再为守宰，而幸值亨泰之时，簿书期会外，无设赈等劳心事矣。上曰，儒臣本安静人，故不劳心矣。凤五曰，凡人闲忙判异，闲静则身安，劳疲则易衰，舍忙就闲，惟在于我，而帝王则惟日万几，何以舍却乎？惟克加治心之工，使此《心鉴》空衡平，物来顺应。事变虽万端，此心自在，而不为劳动，则便是静养之工，愿加圣念焉。彝章曰，上番之言切实，伏望留意焉。上曰，予性情弛缓故耐过，而今则难矣。凤五曰，此警学赞中毋固而可，毋必而通云者，其意甚好。凡事有固必之意，则不能流通。心之病处甚多，而《心经》赞，独以意必之萌，云卷席撤为言者，固必于学问最害故然矣。殿下临事，每欲必为而后已，故有固必之病，于此体念幸矣。上曰，好矣。益炡曰，上下番所达，皆甚切实，静摄中尤有所益，留意体念，是臣区区之望也。至于《心经》赞。凤五曰，大禹之受此《心经》，在七十之后，而今我圣上，年过知命，每有心衰之教，未知何为而然也？武王之受丹书，亦在八十之后。圣贤血气则有时而衰，志气则不衰，故禹与武王年高之后，犹且勉学如此。愿圣上毋曰心衰，益加勉励焉。上曰，后人气禀，岂及于古圣人乎？人心道心之训，太公丹书之戒，自是祖宗家法，予不可曰不受，而但做事则难矣。凤五曰，圣上虽在静摄中，频召碌碌臣等而讲论，臣不胜赞祝，而实无裨益之道矣。圣上既作《自省编》，不惟言之，体而行之，然后乃有实效也。上曰，予以为作述编，径先也。作文如此，而不放过实难矣。凤五曰，臣因文义而敢达矣。臣等所望于殿下者，岂外尧、舜之事乎？殿下学问高明，而每过举频复，臣实闷焉。日昨两臣斥补，比前日不是大端过举，而亦非圣人和平气像。彼两臣，殿下既补善地，不足惜也，而臣闻伊日筵中，声教极非常，传教中亦多未安之教。其后相箚、玉堂疏，亦无开纳之意，实为慨然矣。罗仲素之言，天下无不是底父母云，而殿下连其下大文了翁之言而为教，此为臣子不忍闻之言。其下亦有大端未安之教，此不可不还收也。上无发落，相箚反玉堂疏批事，俄已陈达，而臣又复缕缕陈白，而圣上不示转还之量。此殿下有吝字病而然矣。书曰，改过不吝。殿下则吝于改过，实非臣所望也。上曰，臣下不从君上之言，传教岂不然乎？凤五曰，君上下教，岂有不从之臣子？而此事则不然，凡台启虽欲停之事，君上欲使之停则不停者，台体即然，况公共之论，何可停乎？其不停是矣。上曰，以其时即景言之，则儒臣之言是矣，而大体诸臣不信君上之言，岂不怪乎？凤五曰，今日群下，岂有一毫不信殿下之心？而至于此事，则有不然者矣。且臣下有过，从容开导，若慈父之诏迷子，则其所感回，胜于雷威矣。殿下几年典学，而尚有血气不能制之叹，实为慨然矣。臣欲为陈箚，箚草下番亦见之，净写欲呈矣。今承入侍之命，面陈为胜，故敢达矣。既知君上有过举，私议于外，而不达于君父之前者，臣常以为非忠矣。上曰，儒臣自桂坊时，知予本品，其期待予者，必不如此，而予于政令事为之间，果不无血气所使者。予于儒臣，多愧矣。但其过在于群下，予直言之，辛壬以后至戊申，有是其君之意则然乎，履霜坚冰之义，亦如此矣。凤五曰，圣上以辛壬戊申为教，然则罗仲素云云，尤岂今日臣子所忍闻者耶？必望收还也。益炡曰，儒臣所达，是矣。愿察纳焉。彝章曰，上番所达罗仲素之言，是矣。凤五曰，殿下若于臣等之言，快为开纳，则岂不有光于圣德乎？上曰，党习未已，奈何？凤五曰，我国分党，已过百年矣，若谓之耳濡目染则可矣，岂有知其不是，而谓之党习而为之者乎？自有所执而然也。是非则不可使之泯灭矣。益炡曰，是非则不可无矣。上曰，上番所达如此，传教中不是底君等语，抹去可矣。向时则无怪，而凤辉以下次第处分，今则有何偏论之可为乎？义理则伸矣。凤五曰，义理伸乎？语未了。益炡曰，儒臣亦云义理伸矣。凤五曰，义理几乎伸矣。上笑曰，几字有意思，其意与兪最基一套矣。既伸而犹曰未伸者，有操持而然矣，非知之难而行之难者此也。兼春秋出去，取其合启批答传教而来。致宅出。上曰，上下番言之。今日为何许世界耶？凤五曰，臣闻筵中或以亨泰为言，而今日世道极矣。若其挽回，则在殿下一转移间耳。致宅持入传教。上曰，承旨读之。益炡读之。上曰，自是不是底至不云乎十四字，抹去付标，可也。〈出榻教〉凤五曰，臣初以罗仲素云云敢陈而下，又有未安之教。圣上既许抹去，并为收还，宜矣。上曰，归奏陟降之教耶？凤五曰，然矣。上曰，此则予欲如是为之，儒臣之言虽如此，不可从矣。凤五曰，圣心虽如此，圣人辞意，当为包含，决不可若是露矣，必望同为抹去也。上曰，此则不可为矣。凤五曰，臣惶悚不敢更达，而此后丝纶，各别慎重，勿复如前，是臣所望也。上无答。凤五曰，吴彦儒、韩光会、郑纯俭，出肃后又陈疏承批，而公然不出，甚无义矣。各别申饬，何如？上曰，分义极非，三人即为一体牌招察任，可也。〈出榻教〉上曰，籍田通计几日耕乎？益炡曰，十一日耕矣。上曰，井田之法，一夫所受几亩乎？彝章曰，每一夫九亩零，而以二十五亩为宅，其实则为什一而税矣。益炡曰，令畿甸各邑，责其番田，则必多有弊于民，而右相之意，亦以太仆当之为难云矣。上曰，承旨问议于都提调，以东郊田而充其百亩之数，募民粪耕，商确磨炼节目，可也。益炡曰，当奉承矣。诸臣以次退出。
11月30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益炡〈坐〉。左承旨柳万重〈坐〉。右承旨宋翼辅〈坐〉。左副承旨李喆辅〈坐直〉。右副承旨李润身〈服制〉。同副承旨李夏宗〈坐直〉。注书李世泰〈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郑宅臣〈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魏致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贤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勿为问安。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勿为问安。
○李夏宗启曰，大司宪、掌令一员未差，执义李光湜，持平郑基安牌不进传旨未下，掌令全命肇呈辞，持平李命熙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喆辅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静摄中，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赵显命，提调元景夏，副提调李益炡启曰，伏未审夜间，圣体调摄若何？汤剂连为进御，而诸节已有差减之势乎？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世子微感之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差愈矣。
○李喆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李夏宗曰，右相命招，使之卜相。
○传于柳万重曰，右相药房入诊，同为入侍。
○传于柳万重曰，政事即为举行。
○以闵应洙为相。
○有政。吏批，判书郑羽良进，参判沈圣希病，参议任珽进，左承旨柳万重进。
○吏批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通津府使，今当差出，未准朔禁军将，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成均馆典籍李仁采，受由过限，未上来，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金镇商为大司宪，李耉龄为司谏，南泰赫为献纳，金霔为掌令，林锡宪为修撰，兪彦民为副修撰，韩光肇为司书，具允明为兵曹佐郞，罗㶷为礼曹正郞，金始炯为判义禁，李邦绥为竹山府使，徐仁修为海州判官，郑东游为安阴县监，李殷春为通津府使，权世隆为禁府都事，李泰龄为万宁殿别检，李世泰为注书，闵应洙为兼世子傅，金始炯为户曹判书，李震泰为顺怀墓守卫官，林枝成为孝章墓守卫官。左议政郑锡五，右议政闵应洙。以闵应洙单付承文都提调。
○兵批，判书元景夏病，参判金尚鲁入直进，参议朴弼正病，参知郑亨复病，左副承旨李喆辅进。
○兵批启曰，同知中枢府事南重薰，以笃老之人，病难供职云。西枢虽是闲局，不可虚带，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金翰运为副护军，赵载德为副司直，安在行单付同知。
○李夏宗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以左议政郑锡五意来言，曾前虽有时任相臣，例陞后未肃拜前，勿为先纳命召，肃拜时，还纳前受之命召事定夺，而第于其间，多有妨碍难安之端，座次既变之后，亦有所不敢仍带者，前受命召，不得不还纳云，而前受命召，仍为来纳，何以为之？敢禀。〈无传教〉
○传于李喆辅曰，日寒如此，乡军必已上来，襦衣今日内必着之。点考则虽明日为之，而襦衣分给单子，今日必入之。
○传于李喆辅曰，宣传官二员待令。
○李喆辅，以备边司言启曰，湖南漂到清人才已发送事，本道状闻来到矣。依例令承文院具由撰出咨文，以报礼部而启下，正书后别定禁军，骑拨下送湾府，以为入送凤城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夏宗，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吴绩兴手本，则时囚罪人申思民，素患胸腹疝症，一时俱发，十馀日大痛之中，又添伤寒，诸症十分危恶，呼吸不通，气塞神昏，食飮全废，实有顷刻难保之虑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领议政金在鲁十二月朔禄俸，令仓官输送于本家，则以为，不仕则不受禄，古今通义，恩命之下，亦不敢冒受，不胜惶恐云。禄俸不为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又以汉城府言启曰，今年潦水，沿江诸处，漂没人命之患相继，西南部官员，以各人拯活之劳，连续报来。此等事，名为激劝，实开侥幸，故本府姑皆置之，各该部官枚举江民辈等状，以济活路塞，有关后弊之意，请报不已。今此拯活，既是实状，则一切防塞，亦恐非劝后之道，不得已累次行查，以若干人别单以启，令该曹考例，禀处，何如？传曰，允。
○又以宣惠厅言启曰，今丙寅十一月令宗庙荐新天鹅，公洪道当次，故依例给价于贡人，使之趁期封进矣，其所捉纳，只是九首。其馀三首，则今月将尽，终不来纳，当该贡人，今方自本厅严治督纳，而已无及期之势。在前如此之时，有退限封进之例，待其准数捉得，封进之意，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工曹判书李夏源疏曰，伏以臣狗马之齿，已届耄耋，癃废之疾，奄成聋瞽，至今视息于人世者，实是异事，而向因贱息命熙之滥通台选，推厥恩荣，畀以峻秩，冥升已滥，涯分太逾，一心兢惕，方切福过之惧。不意迺者，才授西枢之衔，旋移水部之长，误恩稠重于数日之内，臣诚惊惶震骇，不知所以措躬也。顾此八座之任，地望甚重，假使臣年未耄耋，疾非聋瞽，其于人器之不相称，材力之所难堪，何哉？臣固知圣上优老之德，不问人器材力之如何，假之虚衔影职，以贲垂死之老物，而独不念公选之不宜滥竽，曹务之不容暂旷也耶？其在圣朝量才授任，综核庶政之道，恐不当若是也。臣之老病不能造朝之实状，不待臣之自陈，已为同朝之所共知。窃伏想圣上，亦有所俯谅之矣。见今尸居馀气，朝不谋夕，寻常之间，知觉或迷，跬步之际，转动不得，喘喘一缕，朝暮将尽，官职去就，非所暇论，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瞻望云天，但有涕泪。玆敢收召精神，略构短疏，登诸县道，仰渎天听，伏乞天地父母，怜臣癃老之状，察臣悃愊之辞，亟许鞶带之褫，俾卒生成之泽，仍治臣辜恩积傲之罪，以警具僚，以安私分，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行公。
○副提学赵明履疏曰，伏以臣被罪免官，归寻郊居，穷谷寒山，杜门缩伏，万万不虞，有陨自天，以臣为弘文馆副提学者，继而驲召降宣，恩辉照映于村阎之间，臣诚惝恍感悸，抚躬罔措。顾臣愚妄，曩叨出纳之任，敢效缴还之义，荐承严旨，始推终递，固知渊度包容，教出匪怒，而至今思惟，惶汗浃背。旧愆犹在而新荣忽被，轻担才卸而重负又加，衷情一倍兢悚，讵敢有抗颜冒进之意。仍念臣质本庸下，朴樕无别，则非有用之材也。少欲窥斑，晩而废业，则是可羞之事也。与众寡合，寄赘于世，则亦江湖之雁也。早衰昏耗，形息徒存，则乃蝡翘之虫也。肆其夙宵商度，只在求退，至于显涂要津，梦想不到，迺者滥蒙洪造，节次忝窃，尽逾涯分，而如今所叨，又其不称之尤者，夫长于经幄之列，副于调掖之班，从古推之，为极选至荣，则固非人人所可侥冒。矧今圣算逾知命之年，圣学积博览之工，其将该合圣贤之旨，参互先后之见，于经于书，究到真正义理，随事随处，求得的确知解，使夫前日之疑晦者，洞然而融朗，差失者恍然而觉悟，以为成就峻德之地，则正宜妙拣学邃业专之儒，以备顾询，如臣𫍲闻薄识，其何以当此机哉？先辈有言，论思之长，行道之职也，臣既非其人，则固无可议，而虽因忧时慨世之切，或有一二矫弊之说，在今日世道人心，亦以何力量而使得乎哉？臣于八九年前，出入本馆，前后叨除者五十馀回，持被者二百馀日，而学无实得，言语荒拙，曾未有毫发裨补，况今责任之重，有加于前日之所践，凡此又臣之断然自画，而不敢前者也。苟使臣无情势之难安，职非地望之忒别，则臣于待罪喉院也，亦尝屡陈冗陋于讲筵之末矣。夜殿银烛，煌煌在眼，屏蛰田里，亦未敢忘此，顾以何心而强为此辞逊也？且臣积年沈疴，感寒添苦，火升而头疼眼眩，痰凝而膈滞食减，神气澌顿，意用冥迷，要须处静调，将专精医药，庶几雾露之良，已譬如驽马力疲，颠踣皂枥，惟有郊坰丰草，或可少获苏全。玆从县道，仰陈微恳，伏乞圣慈，天地父母，谅其情察其志而矜其病，特命镌递臣所带职名，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大司成李鼎辅疏曰，伏以，臣于月初，忝叨喉司，以家内拘忌之疾，莫效卯酉奔走之义，旋即寻单，获蒙恩递，臣感祝之极，悚懔犹切。不意国子除命，遽下于杜门病蛰之中，臣诚感激恩数，罔知攸处，其在分义，宜即祗谢，而第臣以馆录事，窃有所情势之难安者。臣于前后，累叨玉署之长，力辞不膺者，非徒蔑学之不可堪承，盖以瀛选之任，至重至难故耳。适当催促屡勤，人才积滞，万不获已，黾勉冒当，而臣本以蔑劣，且乏鉴识，惟以秉公之素心，仰体遗珠之圣戒。乃与馆中诸僚，商确可否，博选群彦，岂敢容一毫私意于其间？而堂录一出，删数伙然，可见物情之难齐，已不胜其歉愧，而至于儒臣之筵，斥录中两人，尤是意外，臣诚惝恍，莫晓其故。噫，李应协之因丧致疾，虽已出于章奏之间，十载从班，稳步无恙，则一时之疾，可知其差愈，病无可论，则此人之地阀文华，何所不可，而废人前程，何若是其容易也？至若李衡万之文学才望，求之年少名品，不易多得，虽置诸近古才盛之时，金华隽选，宜不见漏，此实圣鉴之所俯烛，而一世之所共推者也。今儒臣以题外之目，忽地论断，噫，近来名涂之躁竞，日益成风，非但儒臣恶之，臣亦恶之。如或有毫分近此者，则臣何可蒙然充选？而儒臣之言若此，此非特不知衡万，亦不知臣之本心，臣窃为之慨然也。虽然录中之人，既被诋斥，则臣以主录之人，义不可晏然于荣次。且念臣命途穷奇，老而无子，只有一侄，养育家中，才见夭折，情界酷毒，悲陨震剥，宿病添剧，气息喘喘，委身床席，时月之内，万无自力供职之势。所叨之职，非但才分之不称，当此课试紧急之日，不宜暂旷，玆不得不陈章仰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明，俯谅臣情病之难强，特许镌递，使私分获安，泮务无废，千万至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何若此，勿辞，从速察职。
○三十日巳时，上御欢庆殿。药房入诊，右相同为入侍时，都提调赵显命，右议政郑锡五，提调元景夏，副提调李益炡，假注书郑彦弼，记事官安致宅、李观燮，医官金应三、玄起鹏、金寿煃、郑文恒、许錭、金履亨、郑趾彦，以次进伏讫。显命曰，夜间圣体调摄，若何？上曰，去夜则稍能成眠，而咳嗽之气差胜矣。显命曰，恶寒之候及肢节之痛，何如？上曰，昨似有之，而今则差愈矣。显命曰，水剌之节，何如？上曰，口味亦胜矣。显命曰，汤剂连为进御乎？上曰，唯。锡五曰，衣带加厚，似宜矣。上曰，唯。显命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显命曰，王世子气候何如，而汤剂其已进服乎？上曰，唯。显命曰，闻王世子有落伤云，臣等恐或有致付而不胜忧虑之至。罢后，命医诊察宜矣。上曰，依为之。应三进伏曰，脉候数气微有，而大体如常。感气退后，例当如此，不必为虑矣。上曰，予今则汤剂欲为停止。诸医以次达之。应三曰，外间亦多感疾，有同轮患，此必日气不调而然矣。上曰，然矣。近来日气温冷不适，必以此然也。应三曰，臣意则汤剂姑止之，而处温静摄似好矣。起鹏曰，脉候高数之气，今则调均，人参羌活散，虽非重剂，而有欠于勿药，姑为停止宜矣。寿煃所奏同。文恒曰，脉候左右三部数气已差，人参于和解稍重，今姑停止，而寝睡之际，木麦汤水进御，似好矣。錭曰，脉候左右三部数气已解，大体均好。汤剂姑停宜矣。履亨曰，脉候外感，专主左脉，而今则左如右差解，人参羌活散，于和解稍重，姑为停止宜矣。趾彦所奏同。显命曰，然则汤剂停止乎？上曰，汤剂停止，日次问候，可也。〈出榻教〉显命曰，木麦汤水，淡如米飮，而进御则似好矣。上曰，木麦汤水，亦有淡之之道耶？显命曰，然矣。景夏曰，自外进之乎？上曰，自内当为之矣。显命曰，人参羌活散，大为发散，伏望善加调摄宜矣。上曰，唯。诸医先退。上曰，上番兼春秋出外，儒臣上下番，持观刈仪节入侍事，分付，可也。致宅出。显命曰，闻东宫超跃而落伤云，体肥而能超跃，则是多气也，殊可幸矣。上曰，观其步行之时，颇为疲困矣。显命曰，体肥故然矣。上曰，右相有可达之事，则达之，可也。使臣渡江状启，几乎入来，而尚无消息，可怪矣。锡五曰，计其日字，似已渡江矣。仍为奏达曰，此乃平安监司李箕镇状启也。碧潼郡军器失火，火药尽为烧烬，当该守令，所当论罪，而丁巳江东县之失火时，邑倅适因公在外，故不过一时拿问，带职放送。今此碧潼郡守，当用此例，而边倅则出代而后拿来，尤甚灾邑递易可虑。依状请，待毕赈拿问，而所烧火药，亦依状请推移，傍近有裕邑，充上，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锡五曰，此乃庆尚监司权爀状启也。本道新设左右别武士都试，今方举行，而春夏等今无可论，秋冬等势将设行，而节目中，既曰通四等计画状闻，则今已节晩之故，只行秋冬等计画，而事涉掣碍，自明年依节目，通四等都试之意，分付，何如？上曰，既已定制之后，岂欺武士？四等合设，西北既有前例，今年则依此例举行事，分付。〈出举条〉锡五曰，平安兵使李日跻以冻寒，中路撤巡矣。虽出于事势之不得已，帅臣之无他事端，而以风寒撤巡，事未前闻，且不能临场挥旗等语，有伤事体。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锡五曰，闻下番翰林尹东星之径出，由于臣言云，其所引嫌，诚过矣。臣之问于该吏，不过近例有无而已矣，东星岂可以此，过为撕捱？各别申饬，此后则三朔后次次付职之意，依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锡五曰，翰林既为付职，则前翰林三人，似当区处，而直请出六，事系恩典，不敢直请，而循例请叙，付职，何如？上曰，前翰林三人谁也？益炡曰，李永祚、南泰会、李基德，而翰林既已付职，则前翰林三人，事当为出六矣。景夏曰，大臣以恩典为达，臣意未知其然矣。翰圈已完之后，前翰林事当区处，而出六即是前例矣。上曰，并给牒叙用，仍为陞六，可也。〈出举条〉锡五曰。臣惶恐敢达矣。臣常有病，今此相职，实难强任，而俄闻有卜相之命，实为幸甚。请与领相共议枚卜则好矣。上曰，领相则已寻单，许由后，何以出仕乎？锡五曰，第其命招牌请可矣。上曰，此不过文具也。至如试官之任，既已许由，则亦何以为之乎？益炡曰，例不得出牌矣。景夏曰，若欲牌招，则呈单还给后，牌招之例有之矣。锡五曰，然则领相既为呈辞，臣不为启辞而为之乎？上曰，安心卜入，可也。景夏曰，南济极事，昨有下教矣，未知催促上来可乎？上曰，不必如是，第其俟之，可也。承旨其以籍田事问议耶？益炡曰，日昨果有问议，而以亲耕例为之，似可矣。上曰，其谷种何处出乎？益炡曰，自太常给之矣。景夏曰，臣意则籍田以井田法为之，则似好矣。显命曰，籍田四面，定其地方，以为井田，而其近处民人等，减其税而使之粪田则好矣。致宅率儒臣上下番入伏。上曰，予意亦如此，重臣所达井田之义，不苟且矣。右相之意，何如？锡五曰，使太仆当其粪田，有所难便，故外间向以议井田而有所酬酢，臣意无异于原任之见也。上曰，大体固是矣。九谷种上下，而闻麦种给之之处，以菁根捧之云，岂不怪乎？儒臣达之。彝章曰，古法好矣，而周时王城至近处，亦有沟浍之法矣。景夏曰，但玆事重大，不可轻易而决之矣。上曰，自太常节目磨炼，可也。右相已尽禀定，则出去卜相，可也。锡五出。上曰，下番儒臣出去，持《古镜重磨方》以入，可也。彝章出。应三诊东宫脉候后入伏曰，脉候挟感，初非大端，而今则快愈云矣。上曰，犹有鼻嚔之气然也。应三曰，落伤处诊察，则浮气无之，非大端有伤，而仰问症情，则答教曰，左胁不平，有牵引之气云，似是蹲坐而触伤也。上曰，何处所触伤云耶？应三曰，累次仰问，而终不明教矣。上笑曰，自前本不言如许事也。应三曰，必似高处蹲坐矣。上曰，似或然矣。予于幼时，亦有如许之事，而身体不肥，故不至落伤矣。应三曰，消解之方，宜服和如石也。上曰，和如石非重乎？应三曰，然矣。和石略有酒气而后速效，以酒半半盏交合好矣。上曰，其则难矣。显命曰，东宫于疾步时，无陪从者乎？上笑曰，虽有陪从者，疾行时无及之者。侍讲院官，乐正子大文中，得一规勉之端矣。显命曰，曾以乐正子事，陈疏仰勉。伏愿今亦以此勉之可矣。上曰，唯。彝章持《古镜》以入。上曰，儒臣其果考见观刈仪节乎？彝章曰，遍览《宋史》，终为无之，而他未及考见矣。显命、景夏先退。上命承旨书曰，亲耕观刈，俱是古礼，既已亲耕为粢盛，观刈乃所以重祀典也。刈麦、刈禾，各有其时，此则皆随时行之，而顷年亲耕之后，百亩之田，因播九谷之意下教，而今岁下问，因循谬习，不特不播九谷而已。亲耕田以田为畓，种菜而税谷，故其令厘正，而但虽给其种，若外方之收税，莫重粢盛，不可若是苟且。且虽欲观刈，无异于观乡田农民之刈谷，事体不然。其若亲耕，作农之民，为束手而纳公，此亦无异于取民田而亲耕也，俱涉不可。噫，箕城井田之形，虽难复古，因此机，王城东门之外，仿井田之仪，定其里计其亩减其税，力农百亩之公田，则《诗传》雨我公田之意。经传之义，亦得其合，其令太常讲定节目，即为以奏。若此之后，亲耕观刈之时，此民担当，而百首耕牛，似难即办，此则临时依例分定之意，添节目以置。〈出榻教〉上曰，畓字似以水田称之矣，古有此文字乎？纯俭曰，我国字也。彝章曰，无据处矣。上曰，沟浍之法，周时为之乎？其文义载在经书中何册耶？儒臣达之。彝章曰，似在于《孟子》小注，而《诗传》亦似有之矣。上曰，于《孟子》似有之矣。籍田如是为之，则于太常无减乎？益炡曰，然矣。彝章曰，末世为井田，则公有所失矣。纯俭曰，通融为之，则似或然矣，而其小试为之，有何利害乎？益炡曰，外方各邑官门近处，或有效则而为此法矣。上曰，各邑为之，则专为渠边矣。益炡书讫。上曰，读之。益炡读讫。上曰，于民好乎？益炡曰，将争之矣。上曰，承旨知之乎？益炡曰，臣知之矣。上曰，籍田近处，居民多耶？益炡曰，竹令浦往十里等处，多有之云矣。上曰，注书出外，户判有阙代，今日政备拟事，分付铨曹。彦弼出。上曰，上番儒臣读《古镜》。纯俭读勿斋箴、思诚斋箴、夜气箴讫。上曰，下番儒臣读之。彝章读敬铭、和铭讫。上曰，文义陈之。纯俭曰，勿字之义，以水谕之，汎滥则宜防，人心言之，私欲汩乱，则以礼防之。大体勿字，有欲而禁之之义也。彝章曰，勿字即四勿之义，故礼以言之，而勿字似旗脚也。上曰，禁止之之义也。彝章曰莠尽苗长，醅化醴醇之义。人欲既祛，天理流行，而可见勿字之切效大矣。万善皆自勿字中出也。上曰，非礼勿视听言动，皆勿字也。纯俭曰，诚之时义大矣。天与人一致，而天道无息，人以物欲而间断，故思诚之工好矣。彝章曰，诚之道至矣。上曰，思字之旨大矣。思字即惺惺之意也。纯俭曰，思而至于无妄大矣。上曰，谁人之文耶？纯俭曰，真德秀所作也。彝章曰，夜气箴之意，与昨日所达调息箴之义同也。静养夜气好矣。纯俭曰，于夜劳扰，则朝昼之气不善矣。彝章曰，夜气之养，兼为学摄生之道也。上曰，好矣。彝章曰，敬铭与敬斋同义也。上曰，相似也。彝章曰，如承大祭之义，常加留念焉。上曰，然矣。彝章曰，和铭别无可达之义，而如《诗传》讽咏宜矣。上曰，然矣。纯俭曰，集赞文而为之，夜养则昼之气好也。讽咏则可知其意趣也。上曰，然矣。俄者领敦宁有言如《诗传》者，此处然矣。彝章曰，敬和铭，一人所作，而一时作也。吴澄之文而学问高也。上曰，此是善书画者乎？益炡曰，非此人也。彝章曰，皇朝儒者而高士也。纯俭曰，和之工夫极好，故言之矣。彝章曰，教有二道，以功效言之，以弊害言之，如此则有功效，如此则有弊害云云。伏望以身教世子，宜矣。上曰，是矣。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