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元年/二月

二月

2月1日

行都承旨兪命弘〈坐〉。左承旨洪好人〈坐〉。右承旨李圣肇〈坐〉。左副承旨金相玉〈坐〉。右副承旨尹锡来〈坐直〉。同副承旨朴圣辂〈坐直〉。注书李寿益〈病〉闵圻〈仕直〉。假注书郑道殷〈仕直〉。事变假注书洪曙〈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宣祖大王忌辰。

○敬昭殿亲祭罢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单子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单子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宗班单子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答曰，知道。

○李圣肇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传于李圣肇曰，明日开政事，分付。

○尹锡来启曰，司谏李凤翼，引避退待，已至经宿，而大司谏金在鲁，献纳郑宅河俱在外，正言朴师圣未署经，正言金相奭呈辞。除在外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圣肇曰，召对为之，《纲目》持入。

○李圣肇启曰，奉教赵显命，时在京畿杨州地，赵迪命，时在江原道淮阳地，待教朴文秀，时在忠清道公山地，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启曰，启下中道上言二百十张内，一百九十二张，分下各该司，叠呈二张，违格十二张，猥滥四张，启字爻周次，还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外方上言，违格何伤？一体下该曹，叠呈一张，亦下该曹。

○编修官安瑞羽启曰，臣敬奉圣谕，传宣于阳川新畿里村舍，前左议政柳凤辉所住处，则以为，臣于席稿泥首，日夕俟罪之中，伏承史官，传宣圣谕，十行辞旨，懃懃恳恳，特轸臣之贱疾，且察臣之所遭，乃有相职勉副之教，臣诚感泣不知死所。臣之区区心事，获蒙天日之照察，从前所以开释者，不啻缕缕，而今又以断断无他予知久矣为教，今虽沥尽臣之腔血，曷足以宣发臣衷情之所蕴结？况今台启方张之日，虽感激之意，亦有所惶恐不敢烦陈者，而至于未见辞章，思想曷喩？颐养西枢，体予殷勤之意等教，其恩顾之隆，眷念之至，迥逾寻常，即所谓君臣而有父子之恩也。今臣之罪，湛灭亦不足，而殿下不唯辄续其将绝之命，又复加之以隆渥异数，至于此极，此实前古之所罕见，而殆若臣所独得者，糜身粉骨，生陨死结，有不足以喩臣欲报罔极之心。只自瞻天祈祝伏地涕泗而已云矣。臣时无入来之命，今姑仍留之意，驰启云云。踏启字。

○尹锡来启曰，即者右议政赵泰亿，又使录事还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更为传授。

○又以兵曹言启曰，即接把摠手本，则金虎门入直哨官李命祥，病势极重，症似可疑，阙内重地，势难留置云。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正言金相奭启曰，司谏李凤翼云云。〈避辞见上〉引嫌而退，大论径停，公议峻斥，揆以台体，势难仍在。请司谏李凤翼递差。答曰，依启。

○初一日敬昭殿亲祭，入侍，都承旨兪命弘，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李圣肇，左副承旨金相玉，右副承旨尹锡来，同副承旨朴圣辂，记事官闵圻，假注书郑道殷，记事官权贽、安晟。丑时一刻，承史及护卫诸臣，诣明政殿后，伺候。左通礼跪，启外办。上具视事服，乘舆，出就斋殿。左通礼又诣斋殿前跪启，请行礼。上具衰绖，赞礼前导入就位，上俯伏哭，哭讫四拜，上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兪命弘奉香，李圣肇酌酒，洪好人受爵。上诣灵座前北向跪，朴圣辂奉炉，上三上香后奠爵。大祝读祝讫，上俯伏如仪。又出就位，赞礼请入小次。兪命弘进伏曰，夜气颇寒，恐伤玉体，敢请暂入小次。上曰，无伤矣。因立位次，亚终讫，拜哭又如前。还就斋殿，具视事服，乘舆，还入大内。

○初一日午时，上御进修堂。召对入侍，参赞官尹锡来，侍读官李箕镇、申昉，假注书郑道殷，记事官权贽、安晟。李箕镇读《纲目》，自陈太建四年，止周主深纳之。上曰，下番读之。申昉读自陈太建五年，止尽复江北之地。上曰，承旨读之。尹锡来读自陈太建六年，止告其反杀之。上曰，注书读之。郑道殷，读自陈太建七年，止十二月朔日食。上曰，上番兼春秋读之。权贽读自陈太建八年，止禅位太子。上曰，下番兼春秋读之。安晟，读自陈太建九年，止举兵助之。箕镇曰，小臣，新自下土来，初登讲席，故字音句读，尚多讹误，至于文义，何敢有所达乎？上曰，勿为谦辞。如有文义之可言者，为之，可也。箕镇曰，《史记》，元无奥旨之可言者，且即今进讲之卷，正是南北朝昏乱之时，尤无可称。然古语云，盗贼亦有礼乐，若其中风俗之际，君臣之间，亦岂无一二可以监戒者乎？夫周，夷狄之君，固无足言，然犹以儒道为先，排抑异端，故胡氏之论，亦许与之矣，而但为人君者，欲辟异端，则必须崇儒重道，兴教化明仁义然后，人心可正，而邪说可熄，故先儒于许与之中，亦有微意矣。申昉曰，周主，能知异端之非，而排斥之，则其意非不美矣。然但事有本末，故胡氏亦言之矣。若使周主，果能扶儒道兴礼乐，则不待勒令禁之，而自无异端矣。上曰，其言皆好矣。箕镇曰，陈主焚锦之事，其尚俭之德，自后世见之，似为美矣，而胡氏以其不罪桃根，为本无怒心。大抵小人，迎合人主之心，巧为媚悦，若使陈主，焚被而又罪桃根，则俭德愈著，而以其实无怒之之心，故焚被之举，虽若一时之俭德，而迎合之辈，已能揣知其心矣。此等处，所当着意观览矣。上曰，如此之言，尤当留意矣。昉曰，锦被，是枝叶，而桃根，是根本矣。今若不治其根本，而只治其枝叶，则斯为末矣。此虽愈于务为奇巧者，然内无实心，则此非实工，故晋武帝初，虽焚雉头裘，而终至于羊车游宴，此等事，必能先为留意于实地上工夫然后，方是尚俭之实德矣。上曰，其言亦好矣。箕镇曰，王者之心，吊民伐罪，至公无私，故有罪者则必须声罪诛戮然后，方可为体天致讨矣。周主之不杀穆提婆，实出姑息之计，而终非吊伐之心，故胡氏之论，亦深非之矣。夫周主，夷狄之君，而治国，犹有可观，此所以先儒之有所责备也。大抵为人主者，凡于赏罚之际，必以公心处断然后，可免此患矣。上曰，此言好矣。昉曰，周主之不杀提婆，虽出于招诱齐人之计，然提婆既是亡齐之奸臣，而周主，犹不深治之，将何以自劝其臣乎？上曰，然矣。昉曰，国之兴亡，皆必有所以然矣。周主之政，虽是一时功利，而犹能励精如此，齐则昏乱又如此，不亡，何待乎？上曰，古语云，善恶皆吾师，齐后主之为人，初未必如是，而骎骎然不收放心，终至于此。夫尧、桀之分，只在于毫厘，则齐后主，亦岂非可戒处乎？箕镇曰，毫厘之差，天壤易处，此治心之法，固不可以斯须怠忽者也。圣学之高明，至于以此为虑，臣不胜攒祝之至。尹锡来曰，臣以该房事，有所仰达矣。辞讼之积滞，近来尤甚，盖自昨年夏后，长官，无无故行公者云矣。目今李宜显，新为首堂，而其上来迟速，亦未可知。昨日政，新除参议，又方在乡云，事极可悯。参判李森，时以台启，实无行公之期，合有变通之道，故惶恐敢达。上曰，二品中，在京无故之人有之乎？若无之，则殊无变通意矣。锡来曰，二品无故之人，臣亦未能思得矣。上曰，秋曹之无堂上，久矣。判书、参议，更加申饬，使之即为上来，而参判，亦遭台启，今姑改差，其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可也。锡来曰，当以榻前下教，书出乎？上曰，依为之。诸臣，遂退出。

2月2日

行都承旨兪命弘〈病〉。左承旨洪好人〈坐〉。右承旨李圣肇〈病〉。左副承旨金相玉〈坐〉。右副承旨尹锡来〈坐直〉。同副承旨朴圣辂〈坐直〉。注书李寿益〈病〉闵圻〈病〉。假注书郑道殷〈仕〉洪景辅〈仕直〉。事变假注书洪曙〈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只昼讲。

○朴圣辂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相玉，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尹锡来启曰，宪府多官，或在外或呈辞，或呈辞入启，无一行公之员。今日监察茶时，事涉未安，除在外呈辞入启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注书闵圻病代，假注书洪景辅落点。

○以锦平尉朴弼成，杨州地父母坟加土呈辞，传于朴圣辂曰，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有政。吏批，行判书闵镇远进，参判沈宅贤在外，参议朴师益在外，右副承旨尹锡来进。兵批，行判书沈守贤在外未肃拜，参判李箕翊病，参议赵鸣凤进，参知申弼贤未肃拜，同副承旨朴圣辂进。以鱼有龙为司谏，李凤祥为刑曹参判，金希鲁为工曹正郞，赵斗彬为刑曹正郞，李根为禁府都事，金慎行为掌乐主簿，李东弼为归厚别提，黄一夏为瓦署提调，申思喆为长兴提调，徐宗朝为松罗察访，尹谠为兼引议，申昉为兼中学教授。传曰，前礼曹判书郑澔拜相，左议政赵泰亿，右议政郑澔，承文都提调郑澔，以申銋为工曹判书，副护军李凤翼，副司直李征龟，副司果尹审。

○尹锡来启曰，新拜议政府右议政郑澔，时在忠清道忠州地，上来事，遣史官传谕，两道监司处，给马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刑曹参判李凤祥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本曹久无行公堂上，狱囚多滞，委属可虑，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以吏曹言启曰，今此社稷祭亚献官，当以正二品塡差，而当品中无故之人绝少，不得已以从二品通融塡差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内医院官员，以提调、副提调意启曰，医官李征夏，还属议药同参事，榻前定夺矣。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以宗亲府郞厅，以有司堂上意启曰，昼讲时宗臣，除在乡、年岁稚弱、贫不备章服之类外，都正以上，令本府抄启事，命下矣。除老病在丧在外人员外，都正以上抄出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议政府言启曰，正月晦日内，当为合坐，荐举观察使、节度使可合之人，而大臣皆在外，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观察使荐，例于正月内为之，而判书臣沈寿贤，今方在外，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观察使、节度使，当于正月内议荐，而堂上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乙巳年，年例守令荐举单子一百十八张，边将荐举单子一百二张捧入，而其中应荐不荐人员，令该曹察处，何如？传曰，允。

○金相玉，以兵曹言启曰，今二月初一日，幼学李弘龄，假卒徐明德等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bb凤b粲，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去正月朔各厅堂下武臣等试射，当为设行，而连因有故，未及举行，今已逾月，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锡来，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李昌夏手本，则时囚罪人李匡辅，本以抱病之人，久处冷地之馀，素患疝症，挟感复发，冲心佷佷，面目四肢，皆为浮肿，加以痰喘苦剧，食饮专废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平山府使牒报内，白川郡移配罪人李悟押去罗将金二重，今正月十二日，替马过去，同日初昏，邑内居朴厚章来告内，其异姓四寸李兴万，往于本府太白山城寺中矣。禁府罗将，乱打乱刺，命在顷刻云，使之各别救疗，而本月二十六日，兴万妻告状内，其夫因其被刺，致死为言。故率应检各人等，驰到检尸，则脚部刺痕狼藉，罗将之刺杀兴万，如是明白，而罪人押去，则杀狱虽重，其在事体，不可发差中路，依法掩捕，作速指挥，俾无杀狱正犯，中路逃失之患云。罗将所为，诚甚惊骇。押去罪人，事体虽重，既已杀人，则不可无变通之道，发遣他罗将，仍令押付罪人，前送罗将金二重，则令本道本官，即为捉囚，俾无失捕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以庆尚左水使状启，延日等官居船主，私奴郑立等三名渰死事，传于朴圣辂曰，渰死人等，恤典举行。

○传于朴圣辂曰，明日昼讲停。

○持平李倚天启曰，臣随牌诣台之后，得伏见大司谏金在鲁疏本，则以臣所论朴长润事，谓之过重，至请以参酌定罪，不意台启未蒙允之前，先有此平恕之论，踵发于台阁之上也。且其疏所谓，与汉臣所论事，不相侔云者，臣实未晓其何谓也。夫长润之罪，实关陵寝事，则比之盗玉环者，不啻较重，故臣不得不以汉臣已定之律断之，而特不以族字之义，及于议律结辞中耳。无乃谏臣，以口发异于手犯，直谓之不相侔耶？汉臣所论，只是设辞而已，今长润之罪，若非我先王旋即悔悟，则几乎不幸，而真有是事矣。若是而犹可以不相侔为言，欲改古人不易之断案，则非臣意虑之所及也。且审慎二字，臣亦闻诸古人，亦尝以是自勉，而今于长润，则只有欲食其肉之心，不复有一毫审慎之意，臣亦不自知此心之由何而发也。臣于其时，屏蛰穷乡，一切世事，无由闻知，而忽见行路沸腾，无论大小士庶，莫不奔走呜泣曰，先王何负于臣民，而罔极之变，将及于陵寝也。臣始闻而起立，不觉肠裂肝坠也。臣于是，直欲与此贼，同日死而不可得也。唯其愤痛积于中，至今消铄不得，故入台之后，不暇论他，而首及此启，其过与不过，臣何暇念及乎？今谏臣，乃以不觉自陷等语，委曲说去，有若无情之事，甚矣，人之所见之各异也。圣批果以参酌定罪为是，至施以投畀之典为教，臣恐圣明，过于好生之德，而或忽于严惩讨之典也。虽然臣既被其过重之斥，则何敢自以为是，而晏然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尹锡来启曰，持平李倚天，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答知事权𢜫疏曰，省疏具悉。向日批旨，不过敕砺公平之意，台言之乖当，予亦知之。西枢闲职，不宜过辞，卿其勿辞，从速上来。〈原疏在下〉

○答大司谏金在鲁疏曰，省疏具悉。岁首之批，求言之旨，已谕予意，岂予之心，以为姑息而然哉？盖是中有非，非中有是，若因一事之非，而尽归之于非，因一事之是，而尽归之于是，则圣人无偏之意，果安在哉？故夫子或谓管仲曰，小器，又曰微管仲，则左衽。圣人取舍长短，于此可见，而近日是非则不然，此尝慨然者也。台阁之上，体予至意，务从公平，而予若靳允，则是予之过也。至于偕来史官事，予亦欲下教矣，卿言是矣，可谓补不逮矣。命召事，相职未解之前，岂有捧留之道哉？兵判事，既授复递，予则谓非诚实故也。疏下六人，既已处分，不必加律。崔铎事，果为律轻，而朴长润事，可见卿心之公平，深用嘉尚，并施投畀之典焉。赵克亮事，狱事收杀之后，何至更拿，而平问之下，若不吐实，则更加刑讯，非先王慎刑之道也。卿勿过辞，将母上来察职。〈原疏在下〉

○备忘记，传于朴圣辂曰，噫，日昨，书启之批，略悉予意，而只缘诚浅，台启未停，惭愧之外，夫复何言？然史官之一向相守，非诚实待卿之道，姑为召还，以安卿心，而相职未解，则所纳命召，决难捧留。卿其体予至意，须勿更上事，传谕于左相。仍传曰，使偕来史官，传谕。

○备忘记，传于朴圣辂曰，卿之去国，岁已更矣，月已多矣，思想之心，奚时少弛？近日台弹，缘予诚浅之故，然已烛者卿心，既定者予志，而台启未停之前，史官相守，实非诚实底道理，年冬卜相时言，卿必记忆，今何以文具待卿乎？姑令召还史官，以安卿心，而命召，相职未解之前，决难捧留，须勿更上焉。噫，予之思卿如此，卿之恋阙之心，当如何耶事，传谕于领相。仍传曰，使偕来史官，传谕。

○答修撰洪铉辅疏曰，省疏具悉。疏末陈戒之言，深用嘉尚，可不留意焉？至于领府事事，于大行朝，则虽或有此论，逮于今日，则非更提之事也。不迁怒一节，亦有可言者，鲁公问弟子好学，孔子首言颜子之不迁怒。由是观之，乃为学所当先，岂尽尧、舜之道而行也哉，而况玆事，初非可怒者，奚谓不迁哉？予虽凉德，不能仰体圣祖之德意，尔等宁不体孝庙朝诸臣乎？至于尹宣举事，斯文是非，非关系于官爵与夺，然则立朝之人，道学高明之后，乃受官职耶？此先朝所以靳允毁板之请者也。予则体先朝宽仁之盛德而已，犹未复官则已，既授复夺，予所不为也。此等之论，尝窃不取也。尔其勿辞，俟母病间，上来察职。〈原疏在下〉

○答杨州幼学李志沆等疏曰，省疏具悉。道峯书院，既已复享，则今于石室，何其异同？其令该曹一体举行。〈原疏在下〉

○知事权𢜫疏曰，伏以臣年纪衰耄，死亡无日，岂有阳界上思念，而爱君忧国之诚，根于秉彝。顷于还乡之日，略陈忧愤之忱，而其所敷陈者，不过曰辨圣诬也。为殿下臣子者，固当同声合辞，伸辨圣诬之不暇，而大臣诸宰，相继陈疏，疑怒非常，侵诋备至，毕竟谏院之启，声罪狼藉，满纸胪列，无非人臣之极罪，臣惝恍跼蹐，毛骨俱竦，所当逐节对辨，仰暴危悃，而圣上罔极之诬，尚未得快雪，则臣何敢与之呶呶，为一身伸辨之计哉？至于一毫以下二字之说，指意阴险，必欲中臣以危祸，噫嘻，是何言也？所谓二字，臣固有所受矣。昔宋臣朱熹甲寅奏箚，有曰，陛下之心，未尝有求位之计。臣亦引用其语，而更加一毫二字，则下语之审慎，虽五尺童子，亦足以看得，彼岂不知此等文字自有出处，而急于持臣，并与朱子箚语而诬之，其他又何足论也？臣于垂死中，区区一念，只在于圣诬之昭雪，国势之奠安而已，朝著间倾夺之习，臣尝耻之。到今笃老之日，尚何与此辈，有所论辨哉？仍窃伏念，国家用法，有罪者讨之，无罪者原之，无偏无党，会其有极，是为荡平之道，臣疏本意，不过如斯，而向日圣批，至以混染半世为虑，缘臣疏语未畅，致勤圣教，臣诚惶愧，亦不敢自安也。顾臣所叨西枢，虽曰闲局，以臣病势，末由趋承，筹司兼任，亦非病废之臣所可虚带。伏乞圣慈，俯赐怜察，将臣本兼诸任，亟命递改，俾臣得以安意就尽，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

○大司谏金在鲁疏曰，伏以臣荷圣明罔极之恩，宜即竭蹶趋谢于天陞，而诬蔑未暴，情理难抑，封章县道，稽赴召命，迹涉慢蹇，诛谴是俟。伏奉批旨下者，开释昭察，迥出常伦，臣双擎九顿，感泪如泉，而第臣疏中煎迫私情，独未蒙俯答之音，惶闷抑塞，莫省所措。臣母症形之危缀，举世所共知，此所以向日承宣，陈白筵席，而我圣上恻然矜愍之意，溢于辞旨之表，至以仰体大行朝孝理为教，臣之阖门攒祝，固不须言，而四方听闻，莫不钦仰而艳叹。夫以筵臣之为他人言，而圣念犹为之感动，及今臣之躬自陈恳，则圣批反若不赐省照，此殆臣诚孝浅薄，言辞拙讷之致，臣又不胜其惭恧也。臣之母病源委，前疏已陈，今不必更为烦缕，以溷天听，而四年痼疾，医治已穷，八袠残骸，澌脱无馀。又自客腊以来，顿觉添加，危兆败证，迭出交作，而最是腹中溃乱刺痛，千态万状，宛转叫楚，昼夜不歇，奄奄若不能须臾，臣方左右将护，遑遑焦泣。苟使臣之母病，不至若是之重，则固宜扶将上京，以便医药，而其势末由，则臣之情事，其忍一刻离舍，独先趋朝乎？见今朝著草创，国势扤陧，言责之任，此时尤重，不容旷日虚縻于在外之一贱臣。伏况圣心忧劳，别谕又降，而无计祗赴，罪戾增积，不得不更申哀吁于慈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亟许镌臣职名，俾得安意救视，以卒生成之泽，千万幸甚。臣于控恳之章，宜不暇赘及他说，而窃有区区忧慨之忱，官以谏名，岂容全默乎？臣顷伏见台启之批，深惩向来惨毒之事，谆谆勉戒，以毋我负人之义，继伏见备忘记，其欲去偏私致荡平者，无非至诚恻怛中流出，大哉王言，孰敢不精白祗承，而臣于此，亦有所过虑者。殿下此心，非不美矣，而苟或不分人之淑慝，不问事之轻重，唯以姑息并容为务，则其流之害，忠邪混淆，刑政解弛，将至于国不为国，可不惧哉？伏愿殿下，玩《羲易》泰二之训，虽贵于包荒之量，而亦不失冯河之勇，则恩威并行，众情咸服，自可底于朋亡之休矣。自古明君贤辟，莫不以开言路，为治国之要，自殿下即祚以来，亦尝加意于斯，屡形丝纶，而近观大小台启，一倂靳允，镇日赐批，不过勿烦二字，台阁风裁，因此沮阏，只以誊传故纸为事，《孟子》所谓𫍙𫍙拒人，不幸近之，臣窃慨然。且殿下，每以懋诚实祛文具自勉，亦以责励臣邻，而试以见于行事者观之，合启既发之后，为大臣者，万无赴朝之势，而偕来之史官，尚不召还，命召之赍纳，辄命复授，此非文具而何？顷当陵行之日，本兵之长，特轸其情势而许递，俄以新代者之在外，更授前人，仍加督迫，此岂诚实之道乎？伏愿殿下，反省而加勉焉。贼镜疏下六人之异身同肠，穷凶极恶，国人所指，台臣之直请严鞫，虽曰径遽，殿下之只命远窜，亦失太缓，绝岛栫棘之典，恐不可已也。回启备堂书入事，命下之后，殆近一旬，一任推托，莫肯有自首者，末乃以不得详知，泛然启达，放恣欺谩，无此为甚。亟命更查，依台启正罪然后，君命可行，国纲可振，而如或终难摘发，则伊日行公堂上，一倂现告，宜矣。顷因政院考启，有疏儒崔铎五年停举之命，臣窃以为罪律不相当也。唯我肃宗大王，违豫多年，励政不懈，至明并日，睿断出天，其于斯文事，洞见本末，大定是非，而渠敢以沈痼浸润等语，公肆讥诋，必欲玷累于巍焕之圣德，逞其恨怼之心，究厥情状，万万痛惋，决不可寻常儒罚而止，亟命投畀有北，以正诬悖之罪焉。日昨万规之狱，赵克亮实为紧关，一番拿核，法例当然，圣上之特命勿问，虽出于只罪元犯，不欲蔓延之盛意，而入侍诸臣，不能趁时争执，使被援者无以辨释，傍伺者迭起纷纭，可胜叹哉？臣谓不可不拿核克亮，以严狱体也。朴长润之请改陵志，不觉其自陷于无严罔赦之科，而此与汉臣所论事不相侔，断人死刑，最宜审慎，原情以论，实属过重。伏愿参酌定罪，使刑法得平焉。顾今惩讨未伸，忧虞溢目，可言之事，奚止于此，而臣侍汤之中，神思错乱，不能敷陈广论，草草数语，殆无伦次，臣无任云云。

○修撰洪铉辅疏曰，伏以臣于数昨直中，得闻老母病重之报，心神飞越，急于归护，陈疏径出，以俟擅离之罪。及承圣批，不惟不加之罪，乃以救护母病为教，臣于是，感激恩私，益仰孝理之化矣。第臣母病，非如一时感患之比，年深气衰，真元绵缀，恒在懔懔之中，自添新恙，一倍凘顿，顾此症形，虽有一分之减，尚在枕席，差复未易，此岂人子离侧供职之时哉？况臣老母，只有二子，而臣兄见方被谪，唯臣一人在侧而已，岂忍舍病母于江郊寓次，徒贪宠荣，只知趋走之恭，不思扶将之道，则子职亏矣，人理灭矣，殿下亦将奚取焉？只此一款，已难从仕，而且臣语音之病，既悉于前疏，而迫于严召，冒没出肃，仍参召对，昵侍黼座，始瞻耿光，在臣微分，荣幸极矣，而若臣不合讲任之状，圣上所亲闻者，而特以藏疾之量，过加容物之仁，前席面谕，夐出寻常，至有勿以此为辞之教，臣于是，益增惶感，不知所喩。然臣之此病，圣上既已府烛，则不待臣更陈，而非但讲读之际，有未能分明说去，至于文义之讨论，疑难之问答，亦不能了然酬酢，以臣空疏之学，灭裂之识，设有一二管窥于中者，或恐未莹于宸听，嗫嚅而不敢发，如是而犹复自处以讲职，出入经席，则人之嗤点，姑舍勿论，臣心愧恧，其将如何？虽圣上，不忍弃掷，姑示宽假，当此镇日开讲之时，将焉用如许讲官为哉？自知甚明，金华一步之地，此非臣重踏之所矣。以言于母病，则无暂时远离之势，以言于语病，则无一分可强之理，惟圣明，谅臣至情，怜臣实状，特赐镌免，仍令选部，勿复检举于是职，实臣区区之望也。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陈他说，而既有所怀，亦不敢隐，略此尾陈，惟圣明，谅察焉。呜呼，今日国事，可谓岌嶪乎殆哉。位著一空，不成貌样，有同万斛龙骧，飘荡于洪涛巨浪之中，既无篙师，靡有止泊，则圣上之夙夜忧叹，固其宜矣。日昨备忘辞语恻怛，旨意勤恳，有足以感动木石，为今臣子者，孰敢不式克钦承，以对扬休命之万一乎？窃念荡平之举，实是圣王建极之道，殿下每以此缕缕下教，猗欤盛哉，庶使满廷群僚，咸囿于无偏无党之化。第怀人君致治之方，必先辨别忠逆，审察贤邪，俾泾渭必分，薰莸莫流然后，可做清明之治。若或不然，则难望其寅协之美，而终无以做荡平之休矣。殿下先辨忠逆，必审贤邪，使淑慝之分，大明于一世，而在下者，犹且务为党习，不体圣意，则随其大小，罪之可也。今不思辨审之道，而遽欲行荡平之政，将不免杆格之归矣，岂不难哉？伏见圣上，凡于陟罚臧否之际，不无轻重倒置之叹，言出下位，则斥而罪之，事关大僚，则宽以容之。初之似可者，后或为非，事之曰是者，亦不明报，是非，或不免相混，处分，或不免有挠，此岂群下所望于初政者哉？凤辉犯逆之罪，实为诸贼之倡，决不可一日容贷，而合启薄罚之请，常此不许，辄以洞知其心事为教，臣未知殿下，果以凤辉，谓真无其罪耶？殿下又尝以不藏怒为教，此诚圣德之辞，臣实钦叹，而犹有憾焉。合启中所引《书经》程注，实为讨凤辉之公案，殿下反以予何能行舜之事为教，不藏怒与诛四凶，俱是大舜之事，而容护国贼，则必称舜之不藏怒，靳允台启，则必曰予何能行舜之事，臣于是，窃不胜讶惑之至。夫以大舜不藏怒之仁，及其诛彼四凶也，示以至公至正之典，岂舜不足于不藏怒而然耶？古圣王无私喜怒，此可见矣。臣愿殿下，有不当怒而怒，则必法乎舜之不藏，因其迹而诛之，则亦法乎舜之讨凶焉。宣举、拯父子之悖义乱常，实是圣祖之乱臣，斯文之谗贼也。今乃殿下，克遵肃庙之遗教，已复道峯之享仪，则阴阳黑白，决不容两立，而惟彼官爵之追复，享祀之复举，尚未厘正，至于致云，凶逆馀种，世济其恶，戕贤毒正，挺身效力，三朝宾师之大老，至谓之巨猾，敢为己巳凶党，犹不加之悖言，山林养德之儒宗，至谓之谓君可雠，敢售嫁祸斯文之凶计，渠虽急于报复私怨，独不念肃庙之盛意，而忍为此惨毒之举耶？论其情状，万万绝痛，固宜亟加之罪，以扶斯道，而尚今寂然，大犹如此，其他可推，向臣所谓忠逆不分，贤邪不审者，正指此等处也。伏愿殿下，严讨逆之义，敦继志之孝，亟允两司之争论，亦遵先朝之处分，仍正致云辈诬辱先正之罪，则神人胥悦，士林相庆，荡平之治，自此基矣，岂不休哉？且唯诺诸臣，屡载投畀，未蒙大霈，不审殿下，谓其罪何如，而犹靳恩赦耶？其时同罪之人，已多先放，彼数三在谪之臣，岂无向隅之之叹乎？臣愿并赐疏释，以示一视之仁焉。且臣于疏末，窃附古人先格之义，略陈一二狂僭之言，臣愚死罪。伏瞯殿下英明太过，刚毅少欠，政令施措之方，或未免丛挫之叹，幽明黜陟之典，或未见拨转之勇。至于听言之际，少拂于圣心，则颇欠虚受之美，行事之间，先定于睿意，则不存留难之念，虽受谏如流，犹虑其罔闻谠言，虽舍己从人，犹恐其或归偏蔽，以殿下睿学之高明，岂不念及于此耶，而况君臣之分，虽截相须之义甚殷。若或以轻视臣邻之心，留著于方寸之中，则其流之弊，必至于独运圣智，从己所欲而后已，可不惧哉？臣知殿下，必不有此，而犹且言之不已者，殿下每以尚质之教，辄谕群臣，故臣亦以端本之言，仰勉圣上，唯殿下，勿以人废其言，深加澄省，俾为戒敕之道，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

○杨州幼学李志沆等疏曰，伏以臣等所居之地，有石室书院，即先正臣文忠公金尚容、文正公金尚宪妥灵之所，而以故相臣金寿恒、闵鼎重，故副提学臣李端相，故判书臣金昌协，前后配享，此诚一州多士之所申请，而我肃宗大王之所允许者也。向来邪党之变乱黑白，丑贤毒正者，顾何所不至，而尤于金寿恒、昌协父子，乘其门户之灭亡，欲其爼豆之撤废，沈埈发启，尹会继之，以成其黜享之谋，而浙辞闪歘，造意绝悖，乃以法外之律，勒加于享祀之地。又以非名节学术之可言，只以词章艳称等语，恣意诬诋，臣等诚不胜骇愤痛惋之心。欲相率吁天，以破谗慝之情，兼陈复享之请，而因循荏苒之间，遽遭陟方之痛，顾今因山倏过，万事莫逮，臣等稽缓之罪，益无所逃，而臣等忝在缝掖之列，久沐菁莪之化，其所以为先贤辨诬者，乃其职分，则有不可终始泯默者。故玆敢以欲陈于我大行大王者，为殿下陈之，而彼埈、会辈，闯机弄法，执以为言者，全无伦脊，徒事丑悖，不待臣等之毕辞，宜蒙天日之下烛。臣等亦不必呶呶辨争，故只将两臣平生本末学术渊源，谨以妇孺所诵之言，略陈于黈纩之听，伏愿殿下，澄省焉。臣等窃念故相臣金寿恒，即先正臣金尚宪之孙也。本以金玉之质，早服诗礼之训，凡于操身饬躬之方，立朝事君之道，莫不以贤祖为法，贞操雅望，冠冕乎当世，直节清名，矜式乎百僚。乃以扶植世教，排抑邪论，作为己任，卒与先正臣宋时烈，同罹宵人之祸，而靡有怨悔者，何莫非传家学术中出来，而况其爱君似血之心，自然著见于篇什，唯我肃宗大王，览遗什而兴怀，感宵梦而增悼，丁宁恻怛之旨，溢发于昭回之章，有足以贯金石而泣鬼神焉，则伏想圣明，亦必抚前事而想像其人，慨然有九原难作之叹矣。至于故判书臣金昌协，和粹中正，天品合道，自其早岁，已有志于圣贤之学，硏究蕴奥，洞见源头，自臻于高明洒落之域，而况自祸故退废之后，用工至深，其沈潜玩索之功，密切存省之力，视前日尤专，造诣既卓，践履益笃，凡所以阐发乎道竗，铏范于后学者，真可谓知行兼备，道成德立之君子。当初士论，皆欲以专祠享之，以表其高山景行之慕，而特以石室，乃其父祖妥侑之祠，且其晩年讲道，因以终命者，实是书院下数十步之地。故就其情理之所安，事势之所便，享祀之仪，姑先于此，而彼埈、会等，乃反急于诬毁，欲以文章之名，掩蔽其道学之实，人之无状，胡至此极？夫金寿恒、昌协父子，或力护斯文，或身任吾道，凡于斥邪辟异之际，言论的确，文字明白，有足以快服人心，作为断案，故一种阴邪之辈，嫉如仇雠，必欲甘心者，其来已久，则彼埈、会等，乘时逞毒，至于撤享而后已者，盖以此也，而两臣父子，俱以我肃庙礼待之臣，当时享祀之典，实惟我肃庙之所许，则当此新化方隆，公议夬伸之日，惟玆两臣之享祀，宜与道峯之陞黜，同其荣辱。故玆敢倡率同志，乃以两臣复享之请，冒渎于宸严之下，伏愿断自圣衷，亟命有司举行，以慰一州多士之望焉。臣等无任云云。疏录，幼学李志沆、吴思永、李邲、任謇、李德骏、任锡𦅄、黄九河、尹商英、崔云纪、安梦暄、宋进源、李希圣、禹鼎复、禹鼎德、宋德源、李�、吴汲、李郈、吴泌、李郯、吴鼎焕、李�、李郃、李瑨、任弘泰、尹兴周、金勗，进士崔裀，幼学尹重周、申有榟、李重华、李重广、李重晔、韩道林、尹燧、尹煜、尹𪹓、任裕、任恪、具桓、任胤緖、具大征、尹恬，进士李廷益，幼学宋之汉、宋之夏、高汉翼、高汉星、高宗岳、柳光天、柳光文、任恬、具始泰、李震辉、尹殷英、李最一、洪梦协、李宪一、李德懋、李义重、崔庆胄、李受天、李洽、李鸣夏、李观夏、吴潗、任哲、吴涑、申愊、具文湙、任顼、任璛、李震晟、闵㶅、任邦协、李松寿、任就三、李万吉、闵昌佐、任邦彦、边栒、李万植、任处三、李应敷、闵长亨、崔尚久。

○初二日午时，上御时敏堂，昼讲。入侍，知事闵镇远，特进官李裕民，参赞官朴圣辂，侍读官李箕镇、申昉，假注书郑道殷，记事官权贽、安晟，宗臣益阳君檀，武臣行副护军金潝，诸臣入伏讫。上读前受音，自子路曰桓公杀公子纠，止子曰其言之不怍，具音释一遍讫。李箕镇读陈成子弑简公章，止子路问事君。上又受而读之未讫，上曰，诸臣少退，可也。诸臣出坐阁门外，少顷还复入侍，上继而尽读之。箕镇曰，陈恒，即田常也。本是陈公子完之后也。或以为不欲称其本国之号，故改为田氏，又或以为始食采田，故，改为田氏云，而恒之弑君，详见于《左传哀公十四年》矣。齐简公，初以阚止、陈恒，并为左右相，人有谏之者而不听，卒至于乱。大抵阚止若在，则陈恒必不敢为逆矣。是故，古之人君，并用贤邪，邪必胜正，每多如是矣。申昉曰，阚止虽未知其果贤，而亦必有妨于陈恒纂逆之事，故先杀之然后，逆心始售矣。上曰，其言然矣。箕镇曰，夫子以为陈恒弑其君，民之不与者半，盖不与陈恒者，便是阚止之党也。止与恒俱为相，而民之与不与者，亦各半之，则纂夺之计，似不敢售，而终莫之禁，譬如薫莸之同臭，冰炭之同器，末流之害，终至于阴胜阳邪胜正，国随以亡。此所以世之为人主者，不可不以辨别贤邪，为第一义也。上曰，此亦然矣。但人主心能公平然后，阴阳淑慝，可以辨之，如无自修之工，则将何以为之乎？闵镇远曰，分别贤邪然后，方可以任贤去邪矣，不然而唯欲一并用之，则黑白倒置，将无以为国矣。箕镇曰，若以工夫言之，则知先于行，先为辨别然后，方可以取舍矣。上曰，分别虽好，而必至于鉴空衡平之境，然后方可以分别矣。昉曰，虽以本文观之，杀止然后，始行弑君之事，则恒虽以一时之声势，招诱半国之众，而其外馀人，尚有不泯之天理者，必是阚止之党矣。箕镇曰，半之不与者，盖言其犹有宗国之诚也。若以为必是止党，则未知其然矣。上曰，若谓之齐党，则似宜矣，而至于必为止党之言，果未知其可也。昉曰，鲁之三家，亦皆有逆心，则鲁君，果能乘此机会，讨田常之罪，上告下谕，则周室可兴，而终不能办，此深可惜矣。上曰，然矣。箕镇曰，此是孔子致仕之后，不过吉月朝服而朝而已矣。今乃特书其沐浴而朝者，盖所以严讨逆之意，而重问罪之师也。上曰，然矣。箕镇曰，始则出而自言如此，末乃对三子，而以此告之，其所以警敕之者深矣，而亦示其叹慨之意，然圣人之言，辞不迫切者，又如此矣。上曰，其言亦然矣。箕镇曰，小注所谓尚激之激字，似为有病，盖圣人之心，岂有激恼之事乎？此不过当告即告，当叹即叹而已矣。镇远曰，此非激恼之激也，似是感动之意也。上曰，然矣。昉曰，以形势观之，哀公必不能制三子，而但孔子告于哀公，哀公言于三子，而三子犹不听，则是罪在三子矣。告之而哀公初不言，则罪在哀公矣。上曰，此言好矣。箕镇曰，子曰，必也正名乎。夫正名二字，其意甚大。盖名不正，则事不顺，事不顺，则三纲斁而九法沦，将无以为国矣。此夫子所以必以正名为重者也。伏愿体念焉。上曰，所达好矣。镇远曰，若以常人之情言之，雷霆之威，固难犯矣，而刚毅者或能为之，然至于勿欺，则有非一时刚毅之所可办得矣。盖犯而容受，在人君之量，大犯而勿欺，在渠之工夫，伏愿以此体念焉。上曰，言好，当留意矣。昉曰，看书之法，苟能反己而观之，则其效，有不可胜言矣。盖勿欺，诚也，懋诚，即犯颜之本也。人君而懋此诚，苟有能犯之者，必思容受之道，臣下而懋此诚，亦必思犯谏之节，则上下交修，唯在于此一句语，伏愿加意焉。上曰，其言尤好矣。前受音注，亦有可问之义，程子以为管仲，将自免以图后功云，仲之不死犹可，而若有意于图功，则岂不非耶？镇远曰，圣教当然矣。然其所谓图者，亦非专谓其计较功利也。箕镇曰，泛看之，则圣人之许管仲之仁者，似若有疑，而细思之，则夫圣人之心，至公无私矣。当是时，楚以夷狄之国，其势渐盛，将至于猾夏，而仲，能兴师问罪，使天下，免于左衽，则其所以许其仁者，尤可见其至公矣。昉曰，非独讨楚之事也。以其有尊王室之功，故称其仁矣。上曰，然矣。箕镇曰，陈恒章末章集注胡氏之说，抑扬太过，元非孔子之所为矣。且先发后闻，固非孔子之所敢专也。告于哀公，而哀公听之然后，方可以议此矣。上曰，后闻之闻，似谓闻之天子，而未知闻之天子，果何如耶？镇远曰，朱子，亦以为告与不告，当观时义而为之云矣。上曰，前受中昼讲、夕讲并为之日，则标纸不必分签二处，一则去之，可也。镇远曰，滑石茶，已为进御乎？上曰，日气如此，故未及进饮矣。镇远曰，自上，微有失音之候，日候又如此，夕讲则姑为停止，何如？上曰，依为之。镇远曰，此是平安监司李廷济状启也。义州府尹李显章，方在削黜之中，边倅虽递罢，未交龟之前，凡干公事，例为举行，而至于削黜，则与递罢有异，有难举行，似当使兼官代行。凡干边报，报监营，自监营誊启，而曾无可据之例，请令庙堂禀处矣。小臣贱见，则即今新府尹，差出无期，依此举行之外，无他变通之道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镇远曰，曾前被谪蒙放者，武臣外，皆已叙用，而追后蒙放者，则未有叙用之命，故注拟之际，未免苟简之患。被放虽有先后，而罪名轻重，不至悬殊，似当一体收叙，惶恐敢达。上曰，某某人耶？镇远曰，李秉常、黄梓、金砺、洪禹传四人矣。上曰，一体叙用，可也，。〈出举条〉镇远曰，前献纳宋宅相，以不言三司，混入于罢职之中，而盖闻宅相，曾被惨驳，不得行公。且其为言官，不过数日，未肃拜即递云，宜不无称冤之端矣。上曰，顷因承旨所达，赵文命已为叙用，则此亦一体叙用，可也。〈出举条〉镇远曰，顷伏闻被谪人中，有老亲者，皆有特放之命，而间多落漏云。盖其老亲，或有笃老者，或有未笃老者，又或有微贱者矣。上曰，几人乎？镇远曰，金镇商，有八十老母，李瑜则父母皆年迫六十，至于李命龙，虽是微贱者，亦有老母，而今方定配于黑山岛，瑜则其父命熙，顷亦被谪，才为蒙放矣。此人等，孝理之下，似当一体轸恤，故敢达矣。上曰，金镇商，岂不在量移中乎？镇远曰，非量移也。前有减等之命，而所谓减等者，犹在配所，配所即茂山也，最是我国极北之地，母子声息，不得相闻云矣。箕镇曰，臣职忝讲官，固不敢烦达他事，而重臣，已为发端，故敢此继陈矣。镇商罪名，元不大段，不过以礼节间事，有所疏论，此同礼论，设令其所见有些过差，此胡大罪？数年之后，台启构捏，至于远谪，诚为已甚矣。且有八十一岁老母，而渠以独子，窜在绝塞之地，母子相诀，今至四载，此足以感伤和气，伏想孝理之下，宜有轸矜之道矣。昉曰，其母年过八十，而渠是无兄弟独子，其情理极为矜恻矣。上曰，予见台启措语，初不放释，而至于数年之后，台启始发云者，其言是矣。且罚已行矣，而此独不放，则当初特放有亲者之意，果安在哉？一体放送，可也。镇远曰，李瑜则何以为之乎？上曰，李瑜，亦一体放送，而李命龙则出陆，可也。〈出举条〉镇远曰，近日朝著，甚为不备，带实职在乡者，已多有之，而至于前衔人员，尤多在乡，前头庭试之时，试官之望，无以备拟云，此虽自政院为之，而当拟之数，殆至三十馀人矣。堂上以上在乡人，顷已催促上来，而堂下中曾经三司在乡者甚多，似闻此人等，以为不待招而径进，于义不可，无意上来云。今若泛然催促，则不过政院，分付军职厅书员，私自通告，付送邸人之际，自致迟滞。臣意则虽无格例，无故在乡人，特令兵曹，并付军职，又使政院，下谕于诸道监司，使之知委于各其所在邑，催促上来，堂上以上人员，亦依此例，更为催促，则未知何如。上曰，庭试此迫，试官拟望之苟简，予亦思之矣。向日催促之人，尚无上来者，虽非格例，并付军职，亦令政院，下谕诸道，使之催促，可也。〈出举条〉上曰，向时筵中，曾有下教于大臣，而吏判，想未闻知矣。王子、翁主，自前例有田宅赐给之事，而一亩田一口奴，若为新给，则其弊不少，故予必欲务从省约矣。潜邸时彰义宫有之，而时方已为四宫，岂可又设一宫，以为五宫乎？虽以一宫为二宫，足可为之，而其若不足，则更为望呈，岂与新设之比哉？予意则去其彰义宫之号，奉安祠宇，而奉祀者，仍入其宫，似无不可，而大臣以为，事体不然，其言亦是，故今方别立祠宇矣。祠宇处既定后，宫名之仍存，尤为不当，自今为始，去其彰义宫之号。田畓奴婢，赐王子、翁主房，以省新设之弊，而本宫则使中官守直之意，自政院，分付内司，可也。镇远曰，然则彰义宫当为王子宫耶？上曰，今则姑为奉安祠宇，而祠宇处所，既已定矣，则似当依本宫之例，而仁庙朝事，既一盛事，则今何以再？况予志本不欲张大其事，今当遵依孝庙省约之例，田畓奴婢，既已区处，而亦令中官守直矣。祠宇新建处，当为王子宫矣。镇远曰，圣教如此，不胜感叹矣。臣尝闻宣庙朝东阳尉翁主第宅浅露，隔邻家有楼阁，俯瞰内室，而墙内适有空垈，故欲起数间屋而蔽遮之，宣庙下教以为，若挂薍帘数件，则自可掩蔽矣。闾阎间，至今传以为盛德事，伏愿遵守祖宗朝家法，以光圣德幸甚。上曰，所达好矣。内官守直，亦于祠宇移安后为之之意，分付，可也。〈出举条〉诸臣，遂以次退出。

2月3日

行都承旨兪命弘〈坐〉。左承旨洪好人〈坐〉。右承旨李圣肇〈坐〉。左副承旨金相玉〈坐〉。右副承旨尹锡来〈坐直〉。同副承旨朴圣辂〈坐直〉。注书李寿益〈病〉闵圻〈病〉。假注书赵明泽〈仕〉洪曋〈仕直〉。事变假注书洪曙〈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李圣肇启曰，上候方在未宁中，视事，姑为頉禀。传曰，症候本非大段，何可以此頉禀视事乎？予当谅力而为之，循例取禀。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闵镇远，副提调臣兪命弘启曰，连日风寒异常，伏不审，圣体若何？昨日入侍时，伏见微有失音之候，继伏闻入侍医官所传之言，则鼻部右边连颊部，至齿龈浮疼，且有头疼及微缩不舒之气云。臣等伏不胜惊虑之至，夜间诸症候加减，更何如？臣等率诸医，趁早入诊，详察症候，议定当进之药，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传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大妃殿气候亦一样，予则鼻部浮疼之气，比昨一样，而头疼之气，亦无所减，微缩之候，乍往乍来，而不至大段矣。

○药房再启曰，臣等入诊退出后，与诸御医，反复商议，则皆以为即今上候，皆是感冒例症，解表之剂，不可不先用，连翘败毒散，加黄芩七分，连进三贴，宜当云。此药即为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肇启曰，明日视事，即今上候未宁，姑为頉禀事。传曰，症候本非大段，何可以此頉禀视事乎？予当谅力而为之，循例取禀。

○传于洪好人曰，木绵各参同，送于内需司事，分付户兵曹。

○赵明泽、洪曋，为假注书。

○朴圣辂，以礼曹言启曰，因杨州幼学李志沆等上疏，道峯书院，既已复享，则今于石室，何其异同，其令该曹，一体举行事，批下矣。金寿恒、金昌协，仍前复享之意，分付本道，使之卜日举行后，启闻，何如？传曰，允。

○金相玉，以训炼都监言启曰，焰硝，乃是军器中最紧之物也。前后监官之六朔内五千斤煮纳，皆蒙赏典矣。时任监官前别将金次彬，尽心勤劳，六朔煮纳，至于六千二百七十斤之多，其在激劝之道，宜有均施之典。令该曹，考例禀处，何如？传曰，允。

○尹锡来，以刑曹言启曰，观察使、节度使荐，当为议荐，而判书李宜显在外未肃拜，限内不得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新除授本曹判书李宜显，时在平安道云山地，斯速乘驲上来之意，下谕，何如？传曰，允。

○洪好人，以宣惠厅言启曰，曾在辛丑年，以年凶之故，京各司用度，参酌裁减之后，三南营官需，并减八分之一，其他各样应下之数，船价外，并减八分之二，京畿则营官需，前已裁减之故，只减杂费矣。其后京各司用度，皆已复旧，外方裁减之数，尚未变通，殊有不均之叹矣。上年三南年事，皆得免凶，米价甚贱，而应下之数，依前裁减，故应受之人，多有称冤之弊。湖南道臣，以此状闻，参以闻见，其势固然，三南营官需及各样应下之价，姑令复旧，更观前头而处之，京畿则上年，亦不免凶荒，今姑依前裁减，以待年丰，更禀，何如？传曰，允。

○掌令金坛，正言金相奭合启曰，请领中枢府事柳凤辉，姑先削夺官爵，门外黜送事。请领议政李光佐，姑先罢职。右议政赵泰亿，亦为姑先罢职事。〈见上〉答曰，噫，古之人，能一言而感人者，而因予平日诚心之未能见孚于群工，一批二批，未格言者，自嗟而已。然，领府事事，予志固定，决难允许，而况顷年四疏之时，虽有此等之文字，其后陈章之时，备陈梗槪，而近日筵席，亦言追悔之意，则更提于合启之中者，诚莫晓也，而今若此语为重，则向年五疏，归于文具耶，亦涉慨然也。至于领相事，改其措语，谓以镜党之魁，论人之惨，胡至此极？并与右相事，亟停勿烦。

○掌令金坛启曰，请逆镜奖用铨官，一体摘发，削夺官爵，门外黜送。赵泰亿所怀书启，史官削去仕版。亟寝尹凤朝极边远窜之命。门黜罪人朴长润亟正邦刑。绝岛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严问，依律处断。前大司谏权益宽极边远窜事。〈见上〉持平李倚天，以臣随牌诣台之后，得伏见大司谏金在鲁疏本，则以臣所论朴长润事，谓之过重，至请以参酌定罪。不意台启未蒙允前，先有此平恕之论，踵发于台阁之上也。且其疏所谓与汉臣所论，不相侔云者，臣实未晓其何谓也。夫长润之罪，实关陵寝事，则比之盗玉环者，不啻较重，故臣不得不以汉臣已定之律断之，而特不以族字之义，及于拟律结辞中耳。无乃谏臣，以口发异于手犯，直谓之不相侔耶？汉臣所论，只是设辞而已，今长润之罪，若非我先王，旋即悔悟，则几乎不幸，而真有是事矣。若是而犹可以不相侔为言，欲改古人不易之断案，则非臣意虑之所及也。且审慎二字，臣亦闻诸古人，亦尝以是自勉，而今于长润，则只有欲食其肉之心，不复有一毫审慎之意，臣亦不知此心之由何以发也。臣于其时，屏蛰穷乡，一切世事，无由闻知。忽见行路沸腾，无论大小士庶，莫不奔走呜泣曰，先王，何负于臣民，而罔极之变，将及于陵寝也。臣始闻而起立，不觉肠裂肝坠也。臣于是，直欲与此贼，同日死而不可得也。唯其愤痛，积于中，至今消铄不得，故入台之后，不暇论他，而首发此启，其过与不过，臣何暇念及乎？今谏臣，乃以不觉自陷等语，委曲说去，有若无情之事，甚矣。人之所见之各异也，圣批果以参酌定罪为是，至施以投畀之典为教，臣恐圣明过于好生之德，而或忽于严惩讨之典也。虽然，臣既被其过重之斥，则何敢自以为是，而晏然仍冒于台次乎？引嫌而退，事关陵寝，罪难平恕，过重之斥，何必为嫌？请持平李倚天出仕。答曰，不允。处置事，依启。

○尹锡来启曰，出仕台谏，当为出牌，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正言金相奭启曰，尹恕教疏论金姓宫人事，请命拿鞫严问。请李森，亟命绝岛围篱安置。请李明彦，绝岛安置。请期文是非，备局回启诸臣，依前台启，施以削黜之律。请判中枢府事沈檀，削夺官爵，门外黜送。请逆镜疏下六贼，亟命拿鞫严问，快正王法。请前副修撰申致云亟命远窜。〈措语见上〉新除授司谏鱼有龙，时在京畿振威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申致云伊日所启，虽曰乖戾，乃穆陵贤都尉东阳之孙，则以一辞之误，目之以逆党之孙，乱家之子，予实未晓也。下谕事，依启。

○锦平尉朴弼成疏曰，伏以臣千万意外，忽承淑嫔墓所，神道碑制述官差下之命，臣诚惊惶罔措，久而靡定。窃伏惟念臣猥蒙列朝恩私，忝居仪宾，致位崇班，而少而失学，蒙无见识。至于文字，实同聋瞽，虽循bb例b疏章寻常札翰，犹且艰难苟且，不成辞理，此非臣饰辞自解，寔是通朝之所共知，则今此金石文字，表扬徽德者，何等重大，而遽及于万万不似之臣身，不独臣自惊愧，亦且骇人瞻聆。伏乞圣慈，曲赐谅察，亟递臣制述之任，以重事体，以安私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今玆碑文，以卿制述之命，予意有在。卿之文翰，足以堪承，卿其体予至意，安心勿辞，仍即制进。

○初三日辰时，上御进修堂。药房入诊，入侍，提调闵镇远，副提调兪命弘，假注书郑道殷，记事官权贽、权万斗，医官李时圣、权圣征、方震夔、吴重卨、崔泰龄、金德三、李震成。闵镇远进伏曰，感冒之候，虽不大段，必须趁即和解，可无弥留之虑。未知夜来，或已取汗耶？上曰，姑未得取汗矣。镇远曰，上候如此之时，不宜殿坐于疏冷之处，招见臣等于卧内，似为好矣。上曰，两东朝问安后，仍来此处矣。镇远曰，症候虽不大段，当此换节之时，尤当谨慎，虽是东朝问安，日舒后为之，似为得宜。若或早起触冷，则不无添伤之虑，故敢达矣。上曰，初不大段，有何添伤之虑乎？镇远曰，即令医官诊察，何如？上曰，依为之。李时圣，诊脉后退伏曰，脉候左部沈数，微有感气矣。权圣征退伏曰，脉候左部微数，果有感气，而颊部浮高处，色颇红赤，然感冒和解，则自当消散矣。上曰，今日尤似浮高矣。方震夔退伏曰，脉候果带数矣。吴重卨退伏曰，脉候沈数，明是感气，而鼻孔浮疼处，则以蜡油涂之，自当缓舒矣。崔泰龄曰，脉候左数右沈矣。金德三退伏曰，脉候似缩矣。李震成退伏曰，脉候颇数，果有外风之气矣。镇远曰，闻医官之言，则自上冬间，有手足麻木之候云，今则何如？上曰，厥后不复发作矣。镇远曰，退出后，与医官辈相议，当定感冒发散之剂，而自上限数日深慎外风，昼夕讲，并姑停止，时于卧内，召对儒臣，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兪命弘曰，然则自明日视事，姑为頉禀乎？上曰，今日，亦以量力为之为教矣，循例取禀，可也。镇远曰，备局，有时急举行事，敢达矣。济州牧使慎惟益状启以为，清人二十六名，逢风漂泊于大静县，船则破坏，人幸不死，而渠辈以为若干馀存什物，已作无用之物，愿为烧弃，由陆路还归云。取考誊录，则辛丑年，有如此事，自备局草记，令本道，定差员押领，上送于京中，以为转送北京之地，而渡海之时，亦令本州，别定解事军官，押付差使员。沿路上来之际，所骑刷马，别为定给，供馈粮米等事，依前例举行，所经各邑，严敕守护，俾不得与外人相通，所拯物件可以运致者，亦给刷马运致，汉学译官一人，自京亦为择定，给马下送，以为问情押来之地矣。以此，分付于所经诸道及司译院，并依辛丑例举行，而咨文，亦令槐院撰出，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镇远曰，小臣，新入铨曹，事事生疏，且无知人之鉴，故临政注拟之际，取阅官案，艰辛备拟，实切愧悚。新除授江界府使李益馝，曾有数面之分，意其可合。且已见拟于阃帅之望，履历亦无不足，故拟望受点矣。追闻之，则多有物议，以为曾在西邑，未有实效，其为人，亦不称于此任云。当初不察拟望之失，极为惶恐矣。既有物议，则不可使之赴任，改差，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诸臣，遂退出。

2月4日

行都承旨兪命弘〈坐〉。左承旨洪好人〈坐〉。右承旨李圣肇〈坐〉。左副承旨金相玉〈坐〉。右副承旨尹锡来〈坐直〉。同副承旨朴圣辂〈坐直〉。注书李寿益〈呈辞受由〉闵圻〈病〉。假注书赵明泽〈仕〉洪曋〈仕直〉。事变假注书洪曙〈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襄阳府使朴乃贞。

○大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勿为问安。大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闵镇远，副提调臣兪命弘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昨入汤药，其已进御，而鼻颊齿龈浮疼之候，头疼及微缩不舒之气，其有消散和解之效乎？臣等，今日与诸医，趁早入诊，详察症候加减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胜终宵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大妃殿气候亦一样，予则鼻孔浮疼之候，比昨无加，而头疼之候少减。汤药进御矣，勿为入诊。

○药房再启曰，即伏闻医女所传，则中宫殿，有脚部麻痹之候，欲为受灸事下教云。臣等伏不胜惊虑之至，即令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后，受灸当否，与诸御医及鍼医，商确议定宜当，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三启曰，医女入诊退出后，伏闻所传之言，则中宫殿臂部脚部，皆有麻痹之候，而脚部尤甚云。臣等与诸御医及鍼医商议，则皆以为脚部三里左右穴受灸，最有行气治湿之功，限三七壮受灸宜当，而今日为吉日云，时刻定以何时乎？敢禀。传曰，知道。定以未初。

○中宫殿受灸后，大殿、大王大妃殿、大妃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朴圣辂启曰，日昨昼讲时，因知事闵镇远所达，有曾经三司在乡人员，令兵曹，付军职催促上来之命矣。庭试迫头，试官拟望，诚为苟简，而即今开政未易，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以为趁速上来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好人启曰，京兆，久无行公堂上，词讼积滞，委属可虑。右尹权𢢜，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圣肇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圣肇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兪命弘启曰，假注书赵明泽、洪曋，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圣肇曰，春川府使崔宗周，襄阳府使朴乃贞，留待。

○传于李圣肇曰，春川府使崔宗周，襄阳府使朴乃贞引见。

○备忘记，传于尹锡来曰，长番内官朴梦瑞，当为莫重公事，误踏启字，极为非矣。推考。

○尹锡来，以义禁府言启曰，咸镜道茂山府减等罪人金镇商，庆尚道延日县远窜罪人李瑜，放送，全罗道罗州牧黑山岛绝岛定配罪人李命龙，出陆事，承传启下矣。金镇商、李瑜等放送之意，分付本道，李命龙，全罗道全州府出陆移配，而依例发遣府书吏，仍令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有政。兵曹口传政事，宋思胤、李浣、赵彦臣、宋宅相、南世珍、宋必恒、罗学川、金砺，单付副护军，赵文命、权䙗、金龙庆、李圣龙、李满、赵德邻，单付副司直，黄梓、尹心衡、李滋、申弼诲，单付副司果。

○李圣肇，以宗簿寺提调意启曰，顷因宗亲府草记，诸宗中违越受教，推治本府下人者，随现罢职事，令该寺，直捧承传，定式施行之意，既已定夺矣。即接宗亲府移文，则宗室夏溪君椐，因吏曹差祭，发怒于本府掌吏，重施棍罚，几至殒命。当差祭，既系吏曹，非关本府，而累次受教之后，至有此举，事极惊骇，依承传施行事，移文来到矣。本府以亲王子衙门，事体自别，而椐职在卿列，全昧申饬本意，违越法令，有此骇悖之举，事之寒心，莫此为甚。依承传罢职，以警日后之习，何如？传曰，允。

○李圣肇启曰，臣伏见司译院前衔崔元景、刘明重等各其上言，则皆以为其家藏御札，有讳有押，不可久留闾阎，愿得擎进，仍为来纳本院，故奉翫，则其一，即孝庙在沈时寄仁兴君御札也，其一，即孝庙在沈时，答具经历御札也。两度御札中，有讳有押，果如上言矣。《列圣御笔》，曾有勿捧之命，而且考前例，则丙申、戊戌年，因筵臣及本院启禀，有李昌寿、李先芳所纳御笔捧入后，令司译院，从愿施赏之例。壬寅年，又因赵光泽上言，所纳御笔，自本院，有启禀捧入之事矣。今此崔元景、刘明重所纳御札，既有讳押，与他御笔有异，不可留作闾家私藏，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捧入。

○掌令金坛启曰，合启之发，今已更月，而天听逾邈，兪音尚閟，王法未伸，舆情尚郁，臣窃恐其辞语繁委，有所不槪于圣意者，乃于昨日，与谏臣相议，略有删节，以冀乾断之夬挥矣。及承圣批，不惟不赐开纳，十行谆勤，诲责严重，臣于是，惶悚怵惕，继之以讶惑也。夫两臣之罪，有不可容贷之状，已陈梗槪于启辞中，今不欲叠床，而独以批旨所教，仰复焉。臣虽愚迷，岂不知我圣上前后疏语筵席下教，而第惟今日，则大异于前日矣。何者？前日凤辉之罪，只在于疏辞，而其手脚，未及发露也，则圣上，第五疏，有以见大圣人恻怛仁厚之德矣。至于今日，镜、虎两贼伏法之后，则凤辉之罪，已彰著难掩，殿下虽欲曲贷如第五疏之意，有不可得矣。非但举国臣子，不忍与之共戴一天也，此而不讨，则有违天讨有罪之义，义理不明，伦纲不严矣。此臣之所以必提第四疏于启中者也，岂敢以第五疏，归之于文具哉？抑臣尤有所未晓者，殿下于凤辉，每以予志固定为教，圣心之所以固定者，未知果何所据，而苟或失于择善，而徒以固执为义，则实有歉于转圜之德，而其弊将至于善恶混，而是非舛矣，臣窃悯焉。至于李光佐，心知镜贼惨毒之计，而乃敢陞擢于八座之列，目见镜贼凶逆之说，而辄复新拟于本兵之长，外若不相亲密，而内实阴助声势，此所以加之以魁字者也，而圣批乃以论人之惨为教，臣窃慨然也。朱子有言曰，圣人之心，虽曰恶刑，而不敢纵有罪之人，其人之罪实，苟已晓然无疑，则虽欲轻之重之不可得，使朱子而不知义理则已，如其不然，则此岂非殿下之所当为则者乎？臣既承未安之教，不可仍冒于台端，而昨缘夜深，今始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

○正言金相奭启曰，臣以三臣讨罪事，合辞陈请，实出于沐浴之义，而诚浅辞拙，久未蒙允，至于昨日，圣批辞旨严重，诲责备至，臣于是，尤不胜惶悚，而继之以讶惑也。噫，凤辉之罪，实关宗社，而殿下每以事由圣躬，强咈举国共公之论，有若臣等之言，籍重于顷年殿下在邸时疏语，屡示开释，必欲曲护而后已，何殿下，庇凤辉太厚，待言者大薄耶？臣所慨然者，实在于殿下仁厚之德太过，虚受之量不足，则亦何尝以殿下之言，归于文具也？至若李光佐事，崇奖逆镜，汲引逆镜，当其情节彰露之日，了无一言请讨之举，则其阳挤阴扶，昭不可掩，加以魁字，固其宜也，而圣教反斥臣以论人之惨，臣实不能无憾于日月之明也。且于本院请窜致云之启，未安之批，又有所未敢解者。夫致云曾祖冕，丽附贼点，潜通彼中，至有庚寅虏使压境之变，其祸国家辱君父之罪，不但止于殱灭士类之凶计，肆我孝庙，赫然震怒，亲临鞫杀，其时文案，玉府则有，焉可诬也？况其后丁酉召对时，孝庙下教于先正臣宋浚吉曰，当初申冕等，与李贼相为表里，今则又无郑贼，有何可虑？李贼，即亨长也，郑贼，即命寿也。与亨长、命寿一体之人，非贼而何？臣之下一党字，亦见其歇后也。至于其父𬨎，与其宗侄致远，夺嫡争财，至有秋曹置对之举，天显至亲，便同仇雠，则乱家二字，不亦着题乎？以冕之孙，以𬨎之子，渠何敢齿数于人类，而乃敢世济其恶，复售其祖戕贤祸国之手段，岂不痛哉？噫，虽在贤都尉之亲子，而罪犯党逆，则孝庙未尝容贷，此实殿下所当取法，而乃以都尉之后孙，欲示曲庇之恩私，摧折言者，至此之极。缘臣启语之以致贻累于察迩之圣德，此尤臣难冒之一端也。以彼以此，决难蹲居于台地，而昨缘夜深，今始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府曰，领府事事，辛丑之疏，为镜、虎之机括，尤莫晓也，而既无可罚之事，则固定予志而已，此正谓固定者也。领相则有何不能纵之事乎？诚意未孚，一至于此，只切慨然也。勿辞。答院曰，予于领府事事，有何厚薄哉？固定予志者，但事理也。至于领相事，尤非断断不已者矣。只缘诚浅，犹不能感动言者，只自愧恧。勿辞。

○尹锡来启曰，掌令金坛，正言金相奭，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记事官吴命季，臣敬奉圣谕，传宣于左议政赵泰亿处，则以为，臣自速愆尤，罪名狼藉，日夕所望，只在于遄伏刑章，而史官，亘月相守，命召辄命还授，席稿俟命之中，尤以是惶缩悯迫矣。伏闻昨日，因有新卜之举，臣被序陞之命，此尤非被劾中所可得者，一倍懔惕，无地自容。不自意特赐别谕，辞旨勤贽，迥越常伦，负罪贱臣，何以获此，感激涕泣，五情迷爽。臣前后疏启，乞收史官，非止一再，诚未上格，致此许久淹留，不但臣心之日积惶悯而已，贻厨传之弊，损国家之体，诚非细矣。乃蒙圣心曲谅，特许召还，而至以安卿心为教，臣尤不胜万万感幸之至。命召虽有须勿更上之教，臣既离前职，法当还纳，今朝已令录事，赍呈云矣。当此台启方张之日，以不可循例书启之意，言于大臣，则大臣以为，既承别谕，不敢无对云，故惶恐仰达。臣则依圣教入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尹权𢢜疏曰，伏以皇天降割，仙驭上宾，如丧之痛，率土攸均。如臣癃病，不比恒人，顷趁因山之期，少伸攀号之忱，而屏退之踪，不敢迟留，即寻乡路，永辞京国，瞻望宸极，徒有耿结。为见醮子之礼，来到近京之地，千万梦寐之外，忽承京兆新命，臣诚惊惶震越，罔知容措。严畏分义，不得不进伏江郊，而臣于昨岁，以岭儒囚禁事，横被申弼诲之构诬，时月虽久，馀悸尚存，揆以廉义，有不可抗颜于朝端者，玆敢略陈危恳，以冀圣明之照察焉。往在丁酉年间，臣待罪岭藩也，适当监试设科之时，有先朝代理之举，道内儒生辈，必欲废举而陈疏，臣累度晓喩，不啻委曲，而儒生辈，终始作闹，竟至罢场而后已。自试所，捉囚其作挐儒生若干人，而驰报，故臣果枚举状闻，仰请朝家处分，其间委折，大略如斯。臣于岭儒辈丑正之疏，亦未尝有所禁沮，则以保护为名之事，岂敢有一毫可怒之端，而其时修撰洪万遇，投进一疏，全没乱场之由，藉重陈疏之举，构捏臣身，极其危怖。肃庙批旨，以道臣诚为得体为教，臣卒免大何，至今庄诵。不意弼诲，乃于年久之后，掇拾万遇之馀论，张皇胪列，无非抑勒，而至以摘发首唱，囚系满狱为辞，试所之囚禁儒生，初不关由于臣，则摘发之说，有何所据，而被囚之中，私奴亦参，则场屋作挐，推此可知。所谓首唱云者，在于乱场乎，在于陈疏乎？其言诚可笑，而亦不足多辨也。然臣以此事，前后所被人言，无非人臣之极罪，虽蒙两朝宽贷之恩，得有今日，而顾此踪地，实无更厕周行之望，唯有社门屏迹，小谢众怒而已。今于嗣服之初，特施荡涤之典，检举废锢之馀，复畀荣显之职，固当感激洪造，竭蹶趋承之不暇，而区区情势，诚有万分危蹙，咫尺修门，末由入谢恩命，逋慢之罪，益无所逃。伏乞圣慈，曲加矜谅，亟许递臣职名，俾得优游散地，以卒天地生成之泽，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诬诋之言，何必深嫌？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知敦宁郑载岳疏曰，伏以臣年老病深，视听俱闭，人事都绝，从宦望断，而前后除拜，恩荣绝异，惶感之极，不敢言私。只知承命之为恭，不觉滥冒之罪大，强策残骸，间或进参候班，思伸分义而已。又于千万梦寐之外，忽有知义禁特除之命，卑微如臣，何以叨此？虽在常时，固已万万不称，况当亲鞫之日，责任尤紧者乎？决知其不敢当，而庚牌之下，违傲不承，亦贱分之所不敢，不得不趋诣禁扄之外，以为陈疏乞解之计矣。及到阙下，鞫事方张，号吁路阻，计无所出，忍死肃命，入参诸臣之后，而臣之全无知觉，不足有无之状，圣鉴亦已下烛，臣不敢更为烦陈，而且臣于连日参鞫之馀，病情猝剧，几乎昏窒，实有污秽清禁之虑，不能复入前席，径自退出，而帐殿未撤之前，遽还私次。虽在病剧昏昏之中，犹知万万惶悚，留在阙下，以待推鞫姑罢之命矣。家人来护者，担舁还家于不省之中，达夜调治，幸得回甦，势虽使然，迹涉自便，于是乎又添偃蹇之罪矣。臣之所带诸任，俱是匪分之职，而罪戾病势，又如是深重，则其何可一日虚带，自速瘝旷，重污名器也哉？伏乞圣慈，亟递臣本兼诸任，仍治臣任便退归之罪，以安私分，以肃朝纲，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年既高，所辞诚然，兼带两职，并为许递，以示予优老之意焉。

○乙巳二月初四日巳时，上御进修堂。春川府使崔宗周，襄阳府使朴乃贞，留待引见。入侍，同副承旨朴圣辂，假注书洪曋，记注官权䞇，记事官权万斗。朴圣辂言于守令曰，七事讲达，宜矣。崔宗周、朴乃贞等，以次讲达七事。圣辂讲别谕文，以闻守令。崔宗周所启，小臣才具素乏，其于蒭牧之任，难以称塞，况所叨本府事务，与他府自别者乎？臣当着念。上曰，既于别谕言之矣。生民休戚，系于守令，况自近密而出宰乎？尽心举行，可也。朴乃贞所启，小臣才识蔑如，全昧吏事，屡典州邑，无一可称。曾任三陟，适值凶荒，不能怀保小民，百里之命，实非如臣所可堪当。然而今既亲承勉谕，敢不竭心，而惟以孤负圣教为惧。闻此府土地瘠薄，农民虽终岁勤苦，不得料生。且民户只是数千，而军役甚烦，田亩之所收既少，军役之对答无路，盖户口少而军役多，则此尤所难支者，或于户口繁殖之邑，划移军役，何如？上曰，如许变通之事，下去后，与道臣相议，更为状闻，可也。朴圣辂言于守令曰，严威之地，不当费辞烦达矣。上曰，既有引见之意，可不尽其所怀乎？继而下教曰，各言其外任履历。朴乃贞起拜曰，臣曾经金城、开城，经历理山、南原、宁海、东莱等邑矣。崔宗周曰，臣曾经永柔、长城矣。即今所叨本府，则姑未赴任，而闻民间遑急尤甚，且还谷甚少，而米谷尤零星，救饥无策，此实悯迫。下去后，与道臣相议状闻焉。上曰，事系于道臣之变通，则与道臣相议，从便处之。所当裁禀于朝家者，则状闻，可也，而今此留待之意，各别体念焉。宗周曰，臣敢不竭心奉行乎？圣辂曰，顷日差出诸道守令，宪府则既已署经，而谏院无行公之员，尚未署经矣。夫马迟滞有弊，自前如此之时，虽未两处署经，或有变通发送之道，何以为之？敢达。上曰，一处既已署经，则催促发送，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2月5日

行都承旨兪命弘〈坐〉。左承旨洪好人〈坐〉。右承旨李圣肇〈坐〉。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尹锡来〈坐直〉。同副承旨朴圣辂〈坐直〉。注书闵圻〈病〉一员未差。假注书赵明泽〈仕〉洪曋〈仕直〉。事变假注书洪曙〈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闵镇远，副提调臣兪命弘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汤药连为进御，而鼻颊齿龈浮疼之候，头疼及微缩不舒之气，渐益差减乎？臣等率诸医入诊，详察症候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中宫殿受灸后，臂部脚部麻痹之候，其有差减之效乎？今日受灸时刻，依前定以未初乎？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并此仰禀。传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王大妃殿气候亦一样，而予则鼻部浮疼之气，似有消减之势，而头疼齿颊之疼，差减，而微缩之气，更不发作，勿为入诊，内殿症候一样，而时刻定以巳初，宜矣。

○中宫殿受灸后，大殿、大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李圣肇启曰，明日国忌斋戒，明明日正日，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尹锡来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三大臣在外，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下直，宁远郡守李硕复，镇岑县监徐宗镇，奉化县监吴胤周，交河县监黄有垕，燕岐县监李明坤，槐山郡守李廷亮。

○尹锡来，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于李圣肇曰，下直守令留待。

○备忘记，传于李圣肇曰，今此司译院前衔崔元景、刘明重所纳孝庙御笔，敬奉钦玩，追慕益切，其令该院，考例论赏。

○传于李圣肇曰，留待守令引见。

○备忘记，传于洪好人曰，宁陵外孙，其几人耶？只有沈廷辅一人，故曾于先朝，特拜佥知者，圣意至矣。尚无实职，先朝特轸之盛意，果安哉？亦不可以堂上而止，今番京兆左尹有阙之代，其令该曹，特为拟入，以示予追慕圣祖之意。

○李圣肇，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朔州府使崔兴祚呈状内，重触寒感，症情危笃，食饮专废，神气大脱，时月之内，万无复起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身病果重，则当此敕奇不远之日，不可等待其差歇，朔州府使崔兴祚罢黜，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闵镇远进，参判沈宅贤未肃拜，参议朴师益在外，都承旨兪命弘进。兵批，行判书沈寿贤在外未肃拜，参判李箕翊，参议赵鸣凤进，参知申弼贤未肃拜，右副承旨尹锡来进。

○吏批启曰，江界府使、庆兴府使，今当差出，未准朔禁军将并拟，何如？传曰，允。

○吏批，政事，李圣龙为持平，沈廷辅为左尹，权𢢜为知义禁，洪禹传为工曹参议，金砺为司成，崔必蕃为江界府使，崔道章为庆兴府使，李宜显为艺文提学，河沃为朔州府使，李雨臣为义城县令，朴重琦为假引仪，赵文命为兼东学教授，尹泓为掌乐正，卞烨为中部主簿，姜守俭为崇陵奉事，奉常直长单李大源，左尹权𢢜，右尹沈廷辅，同义禁权𢢜。兵批，李秉常、申庆济、洪禹传、朴汇登、李益馝，单付副护军，朴泰恒、柳复明，单付副司直，李寿益、洪曋、赵明泽，单付副司正。

○传于朴圣辂曰，铨席之不备，未有甚于近日，吏曹参判沈宅贤，待明朝牌招察任。

○朴圣辂，以内医院官员，以提调、副提调意启曰，本院，例有间三年造鍼之事，而壬寅春造鍼，今已四年，诸医所持，尖芒已钝，更为精造进上后，分给诸医，何如？传曰，允。

○掌令李汇晋，持平李倚天启曰，逆镜奖用铨官，一体摘发，削夺官爵，门外黜送事。请亟寝尹凤朝极边远窜之命事。请门黜罪人朴长润，亟正邦刑事。请绝岛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严问，依律处断事。请前大司谏权益宽，极边远窜事。〈并见上〉忌在投鼠，古人有云，罚及蹴蒭，《礼经》垂训，盖所以恶其名也，防其微也。顷年宫人事之始出鞫狱也，都事领率罗将，径到东朝差备门外，直欲跟捕，有同督迫，以致东朝震惊，至以宫人料记出示，以明其人之本无，当时景像，不言可想。设令罪人之供，直以东朝宫人指的现告，其在按狱诸臣之道，唯当请对面禀，恭俟出付，而不复持难，直令都事罗卒，作挐于差备门外咫尺之地，有若追捕于闾家者，为人臣子，安敢无礼若是？此其罪已不可胜诛，而毕竟罪罚，止于汰去囚禁，以为塞责弥缝之计，其心所在，有不可掩。请当该都事，拿鞫严问，按狱诸臣，亦命拿问定罪。引嫌而退，义严惩讨，语贵峻截，未安之批，何必自嫌？请掌令金坛，正言金相奭，并命出仕。答曰，不允。处置事，依启。

○同知金重器疏曰，伏以臣足部违骨之症，终作废疾之人，岁换以后，朔望殷奠及大小起居之班，一未进参，亏分阙礼，罪积如山，而前月请谴之章，及承优渥之批，既命太医而看病，又赐对症之良剂，臣于是，感激惶陨，不敢为言病之计。至如御将之兼察，陵幸时留都，虽皆忍死承命，而曳疾劳动之馀，触冒添伤，固已甚重。及夫向日亲鞫时留待阙下之际，忽然胸膈关塞，四肢厥冷，心腹俱痛，如刺如割，顷刻之间，殆将难保，而多灌药物，仅通呼吸，舁归调治，殆过一望，而膈间顽痰，乍开复塞，粒米勺水，强呑还呕，真元日就澌缀，精神日益昏迷，形骸骨立，有似枯腊，无复有一分生意。念臣今年七十有三矣，年位俱极，涯分已溢，虽即日溘然，固不足惜，而第于奄奄垂绝之中，尤有所惶悯罔措者，臣之所带训局，为任最重，有非他军门之比，而缘臣病足委顿，废务既久，今又添得奇疾，鬼事将迫，凡于职事，都不省识。况以一病身，而兼管四大将之任，今至二朔，未有变通，两局机务及左右捕厅之事，并至于全然抛弃，病里忧念，如负大何。今日国家，虽曰升平，安不忘危，古人所戒，则岂可使一国元戎之任，委之于朝暮将死之人，一任其瘝旷而莫之恤乎？夫倦极而呼天，疾痛而呼父母，是固天理之当然，臣之胪列病状，屡溷宸听者，岂无渎扰之心，亦岂无严畏之心而然哉？顾玆危喘，饰巾待尽，而千匀重担，压在身上，不但倦极而已，疾痛而已，则安得不号呼于天地父母之前，而喉司之臣，视同虚饰，一例退却，此尤臣抑郁悯蹙，莫知为计者也。傥于未瞑之前，获解重任，得以安意就尽，则此实慈覆悯下之泽，生死肉骨之恩也。伏乞圣慈，曲赐谅察，亟命镌递臣所带诸任，以幸国事，以安微分，不胜大愿。答曰，省疏具悉。卿之疾恙，尚今弥留，予用虑念。所带将任，决难轻递，卿其勿辞，调理行公。仍传曰，遣内医看病。

○户曹参议金有庆疏曰，伏以皇天降割，仙驭上宾，因山已讫，弓剑永閟，伏想殿下如新之痛，益难堪抑，而自惟白首孤臣，莫效褥蚁之诚，北望京阙，漫洒苍梧之血。不自意离明洞照，解泽旁流，宥命才降，除旨旋加，归对家累，恍若梦寐，韩安国起于徒中，亦不足以喩此恩荣，心魂如醉，莫省攸为，其在贱分，岂不宜即日登道，趋谢新命，而第臣顷年所遭，念之骨惊，言之气短。臣本庸碌，最居人下，不喜党论，不谋荣进，了无一事干涉于当世者，而不幸为贼镜所偏嫉，前后操切，皆出其血党之手，陷入坑阱，僇辱备至，及夫查事归空，又复白地构罪，西逐南迁，已过四载，而其所持之，久而愈深，臣之能免于死者，其亦幸矣。噫，臣身名已污，世念都尽，而幸沐新化，首蒙甄录，臣虽感激恩私，冒没承当，人之指点者，必曰向日之囊头荷校者，亦能厕迹于佐贰之列，扬扬呼唱于大道之上，臣身之丧耻忘廉，姑置勿论，其为清朝之羞，搢绅之辱，宜如何也？臣之不可复玷于班行，此已决矣，他不暇言，而臣本多病早衰，精力已耗，自罹祸罟之后，隆寒盛暑，被驱长途，风霜雨潦，饱阅艰险，忧疑患难，转生疾病，形骸虽存，神气全消，奄奄残喘，仅如一缕，束带趋朝，断无其望，区区至愿，唯是须臾无死，思见清明之化而已。伏乞天地父母，曲谅情恳，特许递改，仍令选部，永刊朝籍，俾得优闲将息于田庐之间，以卒圣朝生成之泽，千万至祝。臣治此疏，急走家僮，直呈喉院，则以为不由县道，有违定式，至有却送之举，多费日子，虚带职名，已过旬月，而尚未能一暴情悃，臣诚狼狈惶闷，不知所措。力疾作行，寸寸前进，昨才来伏于江外，而顾臣私义，终不可复入于修门。伏愿圣明，怜臣情病之难强，察臣巽辞之非饰，曲循微悃，以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向来诬诋之言，予已知之，何乃过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左副承旨金相玉疏曰，伏以臣于向者，忽承特除之命，惊感惝恍，不暇他顾，昧然趋承，而适值僚员一空，黾勉行公，殆至一朔矣，仍因蹲冒，岂臣本意哉？且臣夙抱奇疾，形神羸铄，精力消耗，年未半百，而已成衰老人貌样，人之见臣者，莫不危之，陈力奔走，固无其望，而忍死供剧之馀，日就澌缀。素患痰火之疾，挟感重发，旧痾新恙，一时交剧，昨日申退之后，症情越添，火升而头疼如碎，痰塞而胸膈烦闷，寒热往来，呕哕兼发，宛转床褥，殆不省事。今日坤殿受灸时起居之班，竟未趋参，分义亏缺，惶陨转甚，顾今病状，无一分自力之势，而出纳重地，决不容一刻暂旷。玆敢疾声仰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慈，谅臣疾病之万分难强，特许递改，以延残喘，千万幸甚。踏启字。

○乙巳二月初五日巳时，上御进修堂。守令留待引见入侍时，承旨李圣肇，假注书洪曋，记事官安瑞羽，记注官权万斗。槐山郡守李廷亮，宁远郡守李硕复，镇岑县监徐宗镇，奉化县监吴胤周，燕岐县监李明坤，交河县监黄有垕等，以次进伏。李圣肇所启，先讲别谕以闻后，使守令讲七事，乃是规例，而诸守令处，各言别谕，似涉烦扰，令诸守令，先讲七事后，别谕，则一体讲闻，宜矣。上曰，以次各言其职姓名。李廷亮进对所叨本职及姓名。上问履历。廷亮曰，臣初除顺陵参奉，升六后历禁府都事，典设别检，司仆主簿，庆山县令等职，而今又得除本职矣。上曰，生民休戚，系于守令矣。百里之命不轻，今日引见之意，尤当体念举行，而且凡人，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其于劝农恤民等事，各别劳力为之，毋替终始。继而下教曰，有何所怀乎？廷亮曰，臣待罪岭邑，目见其各营别会谷，全取耗及大同駄价，不无为小民之弊端，故心常慨然矣。今承下询所怀之教，不避猥越，敢此仰陈。盖监兵营别会谷之布在列邑者，无虑累十万石，自各营，年年取其全耗会录，虽丰登之岁，民不愿受，而为其取耗，无论多少，勒令尽数分给，及其收捧之际，许多谷物，贫残民人，不能还纳，逃散之患，比比有之，其弊诚为不赀矣。虽元会谷物，折半留库，自是著令，则独于别会，不宜有所异同矣。至若大同灾减一款，虽凶岁不得已之事，而其列邑大同駄价及杂费灾减，虽曰灾减，而实为小民之一大弊也。大同元数，则初无灾减之事，如数收捧，而駄价及杂费，以灾减之故，当其收纳之时，其价太半不足，不得已加征民间，凶岁残民，竭力备纳之后，又因駄价杂费之不足，未免有再征之弊，小民之称冤，诚为矜恻，合有别样变通之道矣。上曰，令庙当禀处，可也。李廷亮，仍讲七事。宁远郡守李硕复进对所叨本职及姓名。上问覆历。李硕复曰，臣初以武兼宣传官，历备边司郞厅、延日县监、军器判官、军器佥正等职，而今又得除本职矣。上曰，有何所怀乎？硕复曰，姑无所怀之可达。赴任后，有大段变通之事，则当与道臣，商议状闻焉。上曰，守令之职不轻，着念举行。镇岑县监徐宗镇，进对职姓名。上问履历。宗镇曰，臣初除崇陵参奉，历洗马、副率、广兴主簿、禁府都事、永春县监、户曹正郞等职，而今又除拜本职矣。上曰，向于桂房，知之矣。生民休戚，系于守令，恤民劝农等事，少毋忽焉。继而下教曰，有何所怀乎？宗镇曰，小臣姑未莅任，不能详知，而盖闻本县，以十室至残之邑，军额甚多，各衙门军布六百馀名，皆是久远逃故，指征无处，其来已多年所，侵征邻族，亦有无邻族者。此为一邑之巨弊，道臣曾已状闻，而尚不得回启云。此一款，当别样变通后，可以成一邑之貌样矣。上曰，道臣，虽已状闻，而下去后，与道臣商议，以为更为状闻之地，可也。奉化县监吴胤周，进对职姓名。上问履历。胤周曰，臣初除庄陵参奉，历典设别检、禁府都事、义盈主簿、典牲主簿、石城县监等职，而今除本职矣。上曰，有何所怀乎？胤周曰，臣姑未赴任，邑弊民瘼，不能详知。下去后，有大段变通之事，则当令道臣状闻焉。上曰，百里之命不轻，惕厉奉行，而今日引见之意，尤体念焉。燕岐县监李明坤，进对职姓名。上问履历。明坤曰，臣初除洗马，以宗簿寺主簿陞六，迁刑曹佐郞，除拜本职矣。上曰，向于桂房，知之矣。今日引见之意，各别体念，而恤民焉，劝农焉，勉厉为之，无负职责。继而下教曰，有何所怀乎？明坤曰，臣姑未赴任，民瘼未详知之，而但闻本县，东南临江，数被水患，田土又非灌漑之处，少有暵干，则亦未免旱灾，故饥荒连仍，民生凋弊云，此极切迫矣。又曰，昨年木花之失稔，挽古所无，即今木价踊贵，欲备一疋，则当备米十数斗矣。凡大同上纳之规，一半作米，一半作木，而以米一石，代木三疋，即定式也。今一疋之价，几为三疋之价，故民间甚为渴闷，累次号诉本县前倅及营门，则转报于宣惠厅，请以纯米代纳，而该厅，以定式之有难挠改，终不听从，民情极为落莫云。此非但燕岐一邑之民情而已，湖西一道，莫不尽然，故敢达。上曰，下去后，与道臣相议，更为状闻，而民弊如许，则尤惕念恤困，可也。交河县监黄有垕，进对职姓名。上问履历。有垕曰，臣初除监役，以司畜别提陞六，迁监察，今除本职矣。上曰，百里治民，为任不轻，各别惕念举行，毋负今日引见之意。继而下询所怀。有垕曰，臣不及赴任，邑弊民瘼，姑未详知，别无所怀之可达。下去后，若有大段民弊，则当令道臣状闻焉。李圣肇讲别谕，以闻守令。上曰，别谕非二件乎？圣肇曰，前冬守令引见时，既以一件讲谕，故今亦如是矣。上曰，既无定夺事，而自昨年，废此前例矣。圣肇曰，盖自昨年十二月，只讲一件，此后，则当尽讲二件以谕矣。李圣肇又所启，廷试日期，只隔四五日，试官则在外之人，付军职，别谕催督上来，或可推移备拟，而若无主文之臣，则不可设科矣。即今两提学，当为主文，而弘文提学李真望，以亲病下乡，为日已久。且释菜迫头，事当别为下谕，使之斯速上来，而至于艺文提学李肇，则情势难强，上来无期矣。科日临迫之后，变通为难，故敢此仰达。上曰，弘文提学则既无情势之可言者，顷以实录修正事，别为催促，而无意上来行公，事甚未安。况且科日迫近，以斯速上来之意，自政院，别谕催督，而艺文提学则台启方张，势难行公，改差，可也。诸臣奏语既讫，以次退出。

2月6日

行都承旨兪命弘〈坐〉。左承旨洪好人〈病〉。右承旨李圣肇〈坐〉。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尹锡来〈坐直〉。同副承旨朴圣辂〈坐直〉。注书闵圻〈病〉一员未差。假注书赵明泽〈仕〉李度远〈仕直〉。事变假注书洪曙〈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端懿王后忌辰斋戒。

○尹锡来启曰，大司宪金兴庆，执义金槹，持平李圣龙在外，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倚天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肇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过国忌后为之。

○药房提调闵镇远，副提调兪命弘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感冒诸症，渐益差减乎？剂入汤药，已尽于昨日，今日臣等，率诸医入诊，详察症候，议定继进当否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中宫殿连日受灸之后，臂部脚部麻痹之候，其有差减之效乎？伏闻医女所传之言，胸腹颇有不平之候云。臣等与诸御医商议，则皆以为此是气分痞滞，不能流利之致，流气饮子本方，加山栬姜炒七分，先进五贴，交感丹，小豆大作丸兼进，而受灸则今日以拘忌，姑停为宜云。汤丸两药，今当剂入矣。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大妃殿气候亦一样。予则汤药连进后，感气已尽和解，而鼻部浮疼之候，几尽消减矣，勿为问安。内殿症候一样矣。

○大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尹锡来，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海兴君橿，以社稷大祭终献官，今日肄仪时，议政府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李圣肇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疋立之。

○假注书李檥书启，臣承命驰往于忠清道公山儒城村慈恩洞议政府领议政李光佐所住处，传宣圣旨，仍传命召，则以为，臣席稿俟命中，伏蒙天地父母，特降恩谕，实出寻常万万，臣九顿庄诵，字字血泪。圣上何取于臣无状，而昭察洞晓，终始再生之恩，一至于此，刻肝镂骨，岂足以形臣寸心？顾念臣此生，更无以图报万一，只自仰戴罔极之恩造，中抱无涯之衔结，生而祝圣于日夜，死亦不化于九原，惟此赤忱，天日亦庶几下烛，尚安敢以枝辞烦浼乎？至于命召，职秩去身之日，自当收回，承此圣教，敢思违越，而台启发后，不容一刻奉留，祗纳之外，实无他道。辜负天恩，万戮是俟，尚冀千万回烛，亟寝还授，而史官之以偕来相守，尤有伤于懋实之道。并命召还，俾国体不至于重损，即臣穷蹙焦迫之情，亦可得以少纾，不胜泣祷之至，臣何敢为循例附奏，而既伏承恩谕，不敢不仰对，尤增死罪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锡来启曰，即者领议政李光佐，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传授。

○假注书洪曋出使，代李度远。

○尹锡来，以义禁府言启曰，弑夫罪人万香，既已拿囚，而系是纲常，依法例三省推鞫，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弑夫罪人万香，三省推鞫事，命下矣。委官进去，即当取禀，而大臣俱在外，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大臣上来后，取禀。

○二月初六日巳时，上御进修堂。药房入诊入侍时，提调闵镇远，副提调兪命弘，假注书赵明泽，编修官安瑞羽，记注官权万斗，医官李时圣、权圣征、方震夔、吴重卨、李征夏、崔泰龄、崔龟庆。镇远曰，伏见启辞批答而已知之矣，未知诸症候，果何如？上曰，未知果是服药之效，而今几和解矣。镇远曰，微缩之气，更不发作乎？上曰，不复发作矣。镇远曰，鼻部所患，亦尽消减乎？上曰，虽未快减，然几臻差复矣。镇远，请诊察，医官，以次诊脉。时圣曰，脉候似数之气，未尽减矣。圣征曰，脉度犹未平常，似数之气，寸关颇甚矣。鼻孔内则虽瞻望，而未能详察，然似为差胜矣。震夔曰，脉候沈气似减，而寸关则犹数矣。玉色如常矣。重卨曰，脉候视初稍解，比常时虽似数矣，然可谓调均矣。玉色，亦如常矣。征夏曰，脉候左三分似带数，而右关视左，似加数矣。面部瞻望，则玉色如常，又有肥泽之气，大胜于前矣。镇远，顾谓征夏曰，征夏不得入诊，亦数年，其间脉候，无异于前耶？征夏曰，无异矣。泰龄曰，脉候左右调均，而犹带数矣。龟庆曰，脉候比常时虽似浮数，而今则几尽调均矣。镇远，顾问诸医曰，脉候犹带数，则似当有继进之药，今姑为停药乎，更为议药进御乎？时圣曰，升降之火，分明未减，故鼻孔浮烘，脉候带数，小臣以为胃中有火，肺经亦有火，某条治胃，汤药十馀贴进御，可以退胃火矣。征夏曰，汤药，姑为停止，金银花茶，调牛黄三分，限数日进御似好矣。上曰，依为之。镇远曰，常时虽无指言之症，玉体必常慎摄然后，可以无忧。如欲讲学，则召儒臣入卧内，从容论说，似为便当。至于公事，虽未趁时，亦无妨。凡治国之道，务存大体，不必明察细务，群下之言，亦观大体之当否如何，不必尽责其细节，古人云，人主劳于求贤，逸于得人，如小臣者，固不足言，如得其人，则必须委任而摠察其大体，惟于学问之工，当加精思矣。上曰，其言是矣，当留意矣。命弘曰，学问之工，在于格致。古人云，匹庶学问之工，未易用得，人君格致之工，虽一日之间，固多施用处矣，故人君为政之道，惟在格物矣。镇远曰，中宫殿症候，亦有源委，凡症候，必使外朝知之，如何？镇远所启，南兵使李顺坤，以今春巡历习操行否，令庙堂，禀处之意，状启矣。顷日北兵使巡操，既已许之，似当一体许施，未知何如。上曰，南北无异，一体举行事，分付。〈出举条〉镇远所启，军器寺，即武库重地，而即今无行公提调。提调一员有阙之代，今当差出，而拟望乏人，被谪蒙放中文官，皆已收叙，武臣独未蒙叙，似有不均之叹，若蒙一体叙用，则可以拟望，惶恐敢达。上曰，欲为下教而未果矣。武臣，不入吏曹书启之故，未及叙用，并一体叙用，可也。〈出举条〉镇远所启，向日被谪蒙放诸人叙用时，前县监权譍，最初蒙放，而落漏于别单中，故独未蒙叙云。惶恐敢达。上曰，一体叙用，可也。〈出举条〉镇远所启，被谪中有老亲者三人，顷以小臣陈达，有放释之命矣。近又伏闻，幼学尹休耕，当初入于十六人远配之中，而被谪之后，连遭父母丧，即今生母，年过八十，病情危笃云，情理极为矜惨矣。既非朝士，故见漏于蒙放中云。惶恐敢达。上曰，一体放送。〈出举条〉镇远所启，即今在谪未蒙放者尚多，孰非冤屈之人，而续续陈达，有所不敢。臣之愚意，则欲望殿下，更命书入，特用大霈之典，或待大臣入来后，依疏决例，商确疏放似好，惶恐敢达。上曰，向日欲与大臣议决而未果矣。右相，必不久入来，待其入来，依疏决例举行，可也。镇远曰，疏决时，禁府、刑曹堂上，同为入侍，逐名读其罪名，以俟处分，例也。今亦依此举行乎？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镇远所启，科时士子试纸，务用好品，其弊不赀，故肃宗朝，申饬严禁，最后又有酌定纸价之举，而士子犹或有犯禁见拔者矣。伏闻近日新定式，又减其价，而诸上司各衙门，必索过好之品，市民被其困责，来诉于臣，此是无别样申饬之举故也。一依先朝定式，各别严禁，而且诸上司各衙门，多有不给价先用之弊，市民以此尤为呼冤。此亦所当严禁，自政院，捧甘各司，别样申饬禁断，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镇远所启，咸镜道六镇守令，自前监司不得以病重罢黜，盖防其厌避之习也。臣仲父故相臣鼎重，为咸镜监司时，镜城府使睦来善，以病重状罢，则其时朝家，推考监司，仍任来善。其后臣仲父，巡到锺城，目见来善病重实状，更以实病果重，边地不可旷官之意，驰启，始得许递矣。肃宗朝，小臣为承旨，洪万朝为咸镜监司，锺城府使李万龄以病重罢黜，小臣请推考监司，则肃庙允其启，因命仍任万龄矣。昨见咸镜监司状启，则庆兴府使河涉，以病重罢黜，似是未谙古例之致。咸镜监司李宜晩，请推考。上曰，此亦不可以一槪论之，其中果有实病，则岂不难处乎？镇远曰，国家事，当先观大体。先朝处分，出于严防厌避之弊，大体好矣。其间实病与否之详察，此是小节也。为虑有实病者之难处，遂弛此防，则日后厌避之习，更无忌惮，岂不可虑乎？上曰，河涉，当何以处之？镇远曰，递差承传，下该曹，故既已出代，不敢以仍任为请矣。上曰，既有先朝处分，监司推考，河涉仍任，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2月7日

行都承旨兪命弘〈坐〉。左承旨洪好人〈坐〉。右承旨李圣肇〈病〉。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尹锡来〈坐直〉。同副承旨朴圣辂〈坐直〉。注书闵圻〈病〉一员未差。假注书赵明泽〈仕〉李度远〈仕直〉。事变假注书洪曙〈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端懿王后忌辰。

○朴圣辂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大司宪金兴庆，执义金槹，持平李圣龙在外，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倚天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闵镇远，副提调兪命弘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中宫殿胸腹不平，臂部脚部麻痹之候，其有差减之效乎？今日当为受灸，时刻依前定以巳初乎？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大妃殿气候亦一样，予则无事，而内殿症候一样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中宫殿受灸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李圣肇启曰，启下京畿上言二百七十三张，京中上言四百八十七张内，六百六十五张，分下各该司，违格四十八张，猥滥四十三张，叠呈四张，启字爻周次，还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违格中一张，乃东朝侍卫别监也。十张，乃荣亲事也。其所违格，俱不至大段，一体下该曹。

○传曰，召对为之，《纲目》持入。

○尹锡来启曰，假注书李度远，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以礼曹言启曰，今二月初十日明陵两陵上莎草，懿陵陵上莎草修改时，政府以下，依前例进去监董毕役事，已为启下矣。大臣俱在外，令政院禀旨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礼曹草记，明陵两陵上莎草，懿陵陵上莎草修改时，政府以下，依前例进去监蕫，而大臣俱在外，令本院禀旨举行事，允下矣。陵上莎草修改，事体重大，何以为之？传曰，姑待大臣上来举行。

○又以礼曹言启曰，宗庙以下各殿春奉审，二月内当为举行，而即接宗庙署所报，则都提调领中枢府事柳凤辉，方在台启中，提调副护军李肇，情势难安，俱不得举行云。莫重奉审，限内将不得举行，令政院，禀旨变通，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礼曹草记，宗庙以下各殿春奉审，二月内当为举行，而宗庙署都提调柳凤辉，方在台启中，提调李肇，情势难安，不得举行，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莫重奉审，限内不得举行，事体未安，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提调今姑改差，其代，口传差出。

○吏曹口传政事，沈宅贤为宗庙提调。

○朴圣辂，以礼曹言启曰，因政院启辞，明陵两陵上莎草，懿陵陵上莎草修改时，姑待大臣上来举行事，命下矣。两陵上改莎草吉日，既以今二月初十日，推择启下，故初五日始役告由，本曹郞厅监役官，先为进去，今方蕫役，政府以下，初九日当为进去，而修改吉日，只隔数日，大臣上来迟速未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政府西壁，亦有进去之规耶？令政院考启。

○又启曰，因礼曹草记，传曰，政府西壁亦有进去之规耶，令政院考启事，命下矣。院中无可考前例，故招问政府及礼曹下吏，则以为，自前时任大臣有故，则有原任大臣进去之时，而政府西壁无进去之例云矣，敢启。传曰，告由已行，日期且迫，则不可无权宜之道，其令重臣进去。

○尹锡来启曰，当该禁府都事，拿问定罪事，命下矣。拿问传旨，即为捧入，而台谏，方以拿鞫严问论启，不得捧传旨之意，敢启。传曰，措语虽异，拿问一也。传旨捧入。

○乙巳二月初七日午时，上御进修堂。召对时，参赞官尹锡来，侍读官申昉、徐宗燮，假注书李度远，编修官安瑞羽，记注官权万斗入侍。申昉读《纲目陈纪》，自陈太建十年，止冬十一月突厥寇周。上曰，下番读之。徐宗燮读自陈太建十一年，止陈将军周法尚叛降于周。上曰，承旨读之。尹锡来读自陈太建十二年，止周司马消难以郧州降陈之目。上曰，注书读之。李度远读自周益州摠管王谦起兵，至以适唐公李渊曰，此乃嫌讳，而姓字又同，读之，何如？上曰，其言云何？锡来曰，唐公姓名，读之何如云矣。度远读止隋改官名之目。上曰，兼春秋上番读之。安瑞羽读自隋主追尊考，为武元帝，止冬十月，隋初行新律之目。上曰，兼春秋下番读之。权万斗读自隋以梁彦光为相州刺史，止隋杞州刺史和干子免之目。申昉曰，刑制，人主之《大典》，当初立法之初，轻重得宜，有一定不易之体然后，行之无弊矣。周高祖刑书，虽未知如何，而周宣帝，既厌其太重而除之，又欲慑服群下而复峻之，人主以一时私意，弛张刑法，何以治其国乎？徐宗燮曰，周主，虽是不足责之君，初既轻之，今又重之，刑政一挠，则民何所从乎？昉曰，刑疑罚疑，即罪疑惟轻之意也。罪当律之后，可以惩恶，而废法不行，终乃欲立一时之威，又严法峻刑，人主如此而有不覆亡者乎？上曰，然矣。昉曰，隋文帝猜克严酷，立国规模，狭小迫促，历年不久，而然亦有所长，能容苏威之直。苏威之献忠，不止至于遮帝以谏，似乎不敬，易以得罪，而隋主不惟不罪，又纳其言，德虽不足，犹有受言之量，此其所以伪定一时者也。上曰，其言好矣。宗燮曰，隋文，虽无可观，从谏之美则有矣。昉曰，创业之君，必须严立规模，以示后世准则，而隋主为民出家者，计口出钱，营造经像，此岂创垂规模耶？自古儒佛，迭相盛衰，惟在人君扶抑之如何，前史或有沙汰僧尼，勒令还俗者，虽未知必当如此，而至于写书造像，卒为吾道之祸，创业之君如是，则子孙何所取法哉？上曰，然矣。昉曰，柳彧之言，多有好处，以和干子事观之，隋文之拜为刺史误矣。官职不可以一时之功冒居也，明矣。《书》曰，功懋懋赏，德懋懋官，于功则曰赏，于德则曰官，其义可见。和干子有弓马之长，无他才德，则任以牧民之官可乎？隋主初虽任干子，而闻彧之言，竟免其官，此隋主长处也。上曰，然矣。昉曰，人君勤政则好矣，然隋主过于烦碎，故柳彧上疏切谏，而隋主嘉之。盖隋氏以上，皆是昏君，隋主当此时，能开创帝业，奄有天下者，以其有此等可观之节，足以制服一世故也。上曰，然矣。宗燮曰，隋文，勤劳不懈，至于卫士传飧，而不识大体，政多烦碎，创业之君，规模如是，故享国不久，人主当戒之。上曰，承旨进来。尹锡来进伏。上曰，位著未备，未有如近日者，别谕之后，其有上来者乎？锡来曰，闻赵荣福，才已入来，李宜显，明与再明间，当入来，申思喆，来在吕州云，而时无职名矣。自政院，各别下谕，更为申饬乎？上曰，近来秋曹无长官，刑判来即牌招察任。锡来曰，谨当依教矣。〈榻前下教〉上曰，近日台启，有禁府都事拿鞫严问之请，拿鞫似过，故不许，而以启辞观之，有若以其时事为有意者然，故予欲一者面言，而允从之矣。盖其时作挐于差备门外，极为骇然，一番拿问，不可已也。尹锡来曰，奚但骇然？殊甚无严。此何等尊敬之地，而乃敢如是耶？上曰，当该都事，拿问定罪，而中官之推给料记，亦极无严，其时推给中官，亦一体拿问，可也。〈举条〉

2月8日

行都承旨兪命弘〈坐〉。左承旨洪好人〈坐〉。右承旨李圣肇〈坐〉。左副承旨尹锡来〈坐直〉。右副承旨朴圣辂〈坐直〉。同副承旨金槹〈在外未肃拜〉。注书闵圻〈病〉一员未差。假注书赵明泽〈病〉李度远〈仕直〉。事变假注书洪曙〈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忠州牧使元命龟，林川郡守朴弼禹，阴城县监郑惟一。

○李圣肇启曰，明日社稷大祭斋戒，明明日明陵两陵上懿陵陵上莎草修改相值，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闵镇远，副提调兪命弘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中宫殿受灸，已毕三七壮，汤药亦为兼进，胸腹不平，臂部脚部麻痹之候，其有差减之效乎？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大妃殿气候，亦一样，予则无事，而内殿症候一样，而此非一时之症，勿为问安。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尹锡来，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于尹锡来曰，近来位著不备，不能成样之中，又以呈告纷纭，其带实职者及两司呈告之人，一倂牌招察任。

○又传于尹锡来曰，判义禁，台启方张之日，决难行公，金吾滞囚，亦涉可虑，今姑改差，其代今日政差出，仍即牌招察任。

○传于李圣肇曰，今日政，新除授在京人员，并即牌招。

○李圣肇启曰，明陵、懿陵陵上莎草修改时，重臣进去事，命下矣。明陵则判书洪致中，以礼曹堂上进去，似无他重臣，取禀之事，而懿陵则何重臣进去乎？敢禀。传曰，吏判进去。

○李圣肇，以礼曹言启曰，各陵殿官员试暇假官，以付禄忠义差送矣。即接忠义厅所报，则今此庭试时，二十员忠义，各陵殿不得推移差送云，其不足之代，依前例以三医司差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以兵曹言启曰，济州人尹善归、徐文杰等，癸卯式年武科初试入格之后，俱因风高，不得来赴本科会试，而今始上来，愿赴于今番庭试别试矣。本州，即候风越海之绝岛，势难任意上来，既有许赴别科之例，尹善归等二人，依前例许赴于今此庭试，何如？传曰，允。

○李圣肇，以吏曹言启曰，殿最居中居下守令差出之后，各邑夫马上来已久者，既已辞朝，今才上来者，连值斋戒，未及下直，春分已过，挈眷夫马，将不免空还，秋分后更为征出于民结，则大关民弊，上年春，因司宪府启辞，夫马已到之守令，则虽于春分后下直，许令挈眷事，有所变通矣。今亦依上年例，夫马已到之守令，则使于一两日内辞朝，仍许挈眷，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铁山府使柳濬户奴呈状内，上典，得除本邑，方治行赴任计料矣。得闻物议重发，廉义所在，有难冒赴，斯速入启处置云，既有物议，则不可强令赴任，铁山府使柳濬罢黜，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启曰，缮工监官员来言，明陵、懿陵陵上莎草修改时，本监提调二员，当为分进，而提调有故，则工曹堂上，例有代行之规矣。提调李肇、李宜显在外，工曹判书申銋，参判金东弼，参议洪禹传，亦皆在外，他无推移进去之员，自本院，禀旨变通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今姑改差，其代今日政差出。〈又启在下，漏书〉

○吏批启曰，户曹判书吴命恒，既已许递，今方开政，所当差出，而大臣俱在外，不得荐望，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前望单子入之。

○吏批启曰，内侍教官朴弼傅呈状内，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闵镇远陈疏，参判沈宅贤进，参议朴师益在外，右承旨李圣肇进。以金槹为承旨，赵斗彬为汉城庶尹，闵镇綋为禁府都事，柳谦明为司圃别提，姜启溥为典设别提，闵镇远为判义禁，李秉常为户曹参判，李裕民为知义禁，权𢜫为社稷提调，庆兴府使河涉仍任事承传，金砺为执义，赵荣福为工曹参议，李麟征为工曹判书，户曹判书前望单子入之。传曰，司宪府大司宪，金兴庆除授，申思喆为大司宪，左副承旨尹锡来，右副承旨朴圣辂，同副承旨金槹。

○兵批，行判书沈寿贤在外未肃拜，参判李箕翊病，参议赵鸣凤进，参知申弼贤差祭，同副承旨朴圣辂进。金相玉副护军单付，吕必容副司直单付，李度远副司正单付。

○朴圣辂启曰，工曹判书李麟征牌不进推考传旨捧入，而陵上莎草修改，只隔一日，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锡来启曰，新除授同副承旨金槹，时在咸镜道镜城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圣辂曰，今此告讣使以下，并书启。

○又传于朴圣辂曰，告讣正使书状引见。

○李圣肇，以魂殿入番宗室言启曰，凡大小科场时，本殿参奉、忠义，受暇赴举，已有旧规，今此庭试时，参奉李綮、沈硕贤，忠义李益兼、李㢸、南礇、尹志尚，皆当赴举云，参奉代假官一员，忠义代假官二员，令该府，预为差出，以为致斋入番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奉常寺提调言启曰，本寺西籍田位畓，其数不多，而祭享所用粢盛，则年年增加，故虽无弊耕播，依数收获，每有不足之患，况上年大水，筑堰处尽为冲破，位畓成川覆沙，多至六石落只，前秋不能收税，以致粢盛之数，比前大减，尽出若干还上之谷，推移贸易，仅仅封进，如此之际，莫重祀典，未免苟且，诚极未安，今年若不及时修筑，则其畓将为永弃，而前头粢盛，无以备供，自前或有如此水灾，则每令本道各邑，发军修筑，今亦依前规例，分付京畿监司，令各邑，趁今春农之前，急发军丁，使之筑堰作畓，且贫残籍民，所恃而作农，只是还上，而今年则还上，尽入于粢盛不足之数，即今春及西畴，而农粮及种子，无以分给，许多位田，陈废不难，此亦不可无变通之道，从前春夏之间，农粮不足，则每得移粟于惠厅，以为无弊耕种之地矣。今春则本籍民人等形势，尤极渴闷，他无措手之路，此亦一依前规，三百石米，自惠厅，特为贷给籍民，得以保存耕作，何如？传曰，允。

○尹锡来，以兵曹言启曰，今二月初七日，宗室埱，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李益夏，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李圣肇启曰，工曹判书李麟征，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陵上莎草修改，事体至重，所当更请牌招，而闻其老病特甚，势难行公云，缮工提调或工曹堂上中，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缮工提调李肇，今姑改差，其代，口传差出。

○吏曹口传政事，闵镇远为缮工提调。

○传于李圣肇曰，右相处，遣史官，与之偕来。

○尹锡来启曰，院启，备局回启堂上，问于备郞后，禀处事，命下矣。问于备郞，自何司举行乎？敢禀。传曰，自政院问之。

○朴圣辂，以户曹言启曰，新除授本曹判书臣金兴庆，时在忠清道瑞山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乙巳二月初八日忠清监司状启，以洪阳居土兵金万千等，扶馀居私奴有心，幼学林哲老渰死，及洪阳居寡妪田召史，镇川居幼学李亨运等烧死事。传曰，渰死、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而镇川县烧死之人，尤极惊惨，各别顾恤。

○朴圣辂启曰，即者行大司成李真望，由县道投进一疏，而乃于亲病祈免之章，迤及近日事，愠憾于处分之大定，恚愤于镜党之见逐，至以世道痛心谗说肆行等语为言，噫嘻痛矣。真望平日持论，自谓稍别于其同流，而其所为言，迺至于此，人心之陷溺，胡至此极？圣明，于此若不严加堤防，明示好恶，则如此章疏，必将接武而至，驯致朝著不宁，是非相混，岂不大可惧哉？臣待罪近密，区区所怀，惶恐敢启。传曰，今之疏语，虽欠和平，曰是曰非，乃人主之处分也。启禀捧入，本非美事，尔等，其钦哉。

○正言金相奭启曰，向来尹恕教之疏论金姓宫人事也。其所谓此贼供奉已久，所爱亦爱等语，指意叵测，遣辞阴凶，此等情节，不可不严加究核，请命拿鞫严问。李森，与贼镜，结为死交，密地追随，踪迹阴秘之状，路人之所知也。至以其弟，为贼镜之亲校，贼镜之弟，为渠之密裨，互托心腹，潜通谋议，其身虽二，其心则一也。况贼镜罪状彰著之后，乃敢送校致赆，无所顾忌，渠疏所谓自湖营上来后，拘于体统，一番往见云者，其所欺罔掩讳之状，尤极痛恶也。其身为将臣，交通恶逆之罪，不可不严惩，请李森亟命绝岛围篱安置。今我殿下，以肃庙之子，大行大王之弟，逮至今日，光御大位，承祖宗之付托，叶臣民之爱戴，八域鼓舞，一国庆颂，今日北面于殿下者，孰敢有横生异意于其间，而李明彦，乃敢以援立拥立等语，肆然书之于章奏之间，盖其凶计，出于胁持君父，使不得措手，少有臣子之心，何敢若是其放肆无严耶？如此凶悖之徒，不可一日置之于辇毂之下，削黜之罚，不足以惩其罪，请李明彦，绝岛安置。顷者台臣，以斯文是非，备局回启，诸臣并请削黜，则即命喉院，其时回启诸臣，使之书入，而日昨备局，以不知主张回启之人为言，政院以此启禀，则圣上，至以事久之人，不必追论为教，臣于是，窃不胜慨然也。噫，肃庙当日处分，至正至明，垂裕后昆，则为臣子者，孰敢容议于其间，而敢以非先王本意，一笔句断，无少顾忌，在殿下继述之道，其时回启诸臣，所当严加谴责，岂可以事在既往，置而勿论哉？况今日备局诸堂，其时回启主张之人，万无不知之理，而成命之下，互相推诿，终不直陈之状，尤为万万无严，玆事断不可任其掩覆而置之，其时回公郞厅，必当详知，请命从实指陈，依前台启，施以削黜之律。判中枢府事沈檀，以己巳馀党，负犯至重，见枳清议者，殆三十年矣。及夫得志之后，投合贼镜，戕害善类，其惨毒之状，固已痛惋，而况其名，紧出于白望之招，在渠自处之道，固当缩伏俟罪之不暇，何敢抗颜于天日之下，而前后除命，辄皆扬扬出肃，仍因蹲冒，了无惶蹙之意，千人所指，物情愈骇，决不可置而不论，请判中枢府事沈檀，削夺官爵，门外黜送。逆镜辛丑之疏，尚忍言哉？实是为人臣子所不忍闻所不忍言者，而穷凶情节，未及究得，径先置法，神人之愤菀，已不可言，而至于疏下六人，既与镜贼，同声合辞，济其凶逆，则初无首从之可分，而特以官秩之高下名次，有先后而已。究其心肠，则一而二，二而一者也。镜贼之勘以次律，已是失刑之大者，况使六贼，终逭天讨，罚止窜配，则王纲，何所扶植，凶徒，何所惩畏乎？大论径停，舆情益激，请逆镜疏下六贼，亟命拿鞫严问，快正王法。申致云，以贼冕之孙，乱家之子，不齿人类，积怨清议，当邪党秉柄之日，谄附群凶，滥仄清显，欲为逞憾效力之计，敢售毒正诬贤之手，乃发先正臣权尚夏追夺之启，至谓之依倚巨猾诬辱之言，溯及师门，末复以谓国可雠，谓君可叛等语，极口丑蔑，其所为言，便同急书，噫嘻痛矣。雠国叛君，何等恶逆，虽在凡人，固不可以此猝然加之，况三朝礼遇，一代宗仰之儒贤，忽地诬辱，无所疑惮，士林之愤痛骇惋，为如何哉？噫，其曾祖贼冕，附丽自点，潜通彼中，殱灭诸贤，贻祸国家之状，昭载于孝庙朝亲鞫文案，则渠何敢举颜于搢绅之列，而岁月既久，耳目稍远之后，肆然为反噬之计，论其情状，万万绝痛，如此诬贤毒正之类，不可无严惩之道，请副修撰申致云，亟命远窜。答曰，不允。第四件事，问于备郞后，禀处。

○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倚天启曰，逆镜所撰教文事出后不言三司，既已请罪，则奖用逆镜之铨官，其罪较诸营护者，殆有浮焉。昔在宣庙朝，汝立除职之铨官，一倂论罪，则当此严惩讨之日，不可置而不论，请其时铨官，一体摘发，削夺官爵，门外黜送。尹凤朝，词学才望，见推一世，为圣上所奖用，故如万规者，欲为援引藉重之计，而面质时，既自清脱，所引秦必雄，又已落空，诬引之状，据此可知，而万规，亦以陈疏时，一无往来之事为招，且凤朝所看过之草本，既以决不可用为言，而况万规所呈之疏，便是别本云尔，则只以他件之偶然见之，至施窜配之律，岂不冤乎？况凤朝，既与万规，曾无一面之分，圣上，亦以与万规招辞，有间为教，则今凤朝之远窜，未免过重，请亟寝尹凤朝极边远窜之命。长润之罪，可胜诛哉？渠亦肃庙朝一臣子耳。乃敢于仙驭愈邈陵草已宿之后，直请改志，略无持难，噫嘻痛矣。我圣考，何负于渠，而乃忍为此乎？其所谓岂可使埋诸幽宫之侧云者，非特请改撰也。乃请改埋也。向非我先王，旋即悔悟，则幽宫之祸，尚忍言哉？此非为人臣子所敢萌于心发诸口者也。若不严加显戮，以泄神人之愤，则乱臣贼子，将何以知所惧哉？断不可以投畀薄罚而惩其罪，请门黜罪人长润，亟正邦刑。先王患候，盖非一时之症，惟当以和平之剂，渐次调补，不可以攻伐之药，妄希捷效，彼公胤者，不思审慎之道，轻投峻烈之剂，如承气汤、龙荟丸等药，虽载于古方，药性甚峻，凡诸疾病，不敢轻试，而公胤，乃敢试之于至尊之病，以致胃气先坏，真元暗铄，终贻臣民无穷之痛，其罪固不容诛，而罪止于编配，此何足以慰宗庙之灵，泄神人之愤乎？其时廷臣，惟恐延及于药院诸臣，不能据法争执，尚逭刑章，其在国法，断不可容贷，请绝岛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严问，依律处断。向来锋刃之惨毒，尚忍言哉？权益宽，以逆镜之从弟，赋性狼毒，处心回邪，戕人祸国之事，无不密赞阴助，前后疏启，指意凶惨，其所谓无俾易种之说，必欲芟夷善类，无遗噍类而后已，噫嘻惨矣。至若昨冬一疏，追提己巳之事，已极绝痛，而遣辞措意，与门生国老拥立援立等说，一串贯来，其胁持圣躬，阴护逆镜之状，愈益彰露，舆情愤惋，久而愈激，如此凶狼之人，不可置之辇毂之下，以贻国家之害，请前大司谏权益宽，极边远窜。凡罪人之招，虽只字片言，不得删去者，乃所以重狱体而防奸伪者也。顷年白望狱中上变之招，何等重大，而其时按狱诸臣，初不欲书，及有问郞都事争诘之端然后，不得已书之，而毕竟称以乱招，置之勿施之科，终至扑杀灭口，戮尸孥籍，以快其心而后已，人情疑惑，国言喧藉，其间事实，不可不一番究核，请其时问郞都事，为先拿核。新除授持平李圣龙，时在京畿丰德地，请期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末端事及下谕事，依启。

○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倚天，正言金相奭启曰，向者群凶之危逼殿下者，不可以一二数，而若其先下手者，即凤辉也。恭惟我先大王，深惟宗社大计，仰体圣考之遗意，亲承慈殿之明命，手书殿下爵号，面付大臣卿宰，以定亿万年无彊之基，其光明正大，从容缜密如此也，而凤辉，急急投疏，敢以忙迫草率使令催督等语，张皇喷薄，无所顾忌，先王，方以付托有人为喜，而凤辉独以为忧，臣民方以吾君之子，延颈愿死，而凤辉独以为人心疑惑，久而靡定，呜呼，此诚何心也？且其无人臣礼四字，出自汉御史严延年劾霍光擅废立之语也。文字何限，而必以此插入者，其意岂不至阴凶乎？且其所谓自今以后，必断自宸衷云者，请自今以前，非断自宸衷者也。惟我先王，既禀于慈圣，而惟我慈圣，则不过奉行圣考之遗教而已。凤辉之必以此等语，疑乱而恐动之者，其心岂但在于构罪诸臣而已哉？夫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从古以来，未闻有为人臣，而劾正已定之储位者，向非我先王友爱无间，则殿下安得以保有今日，而三百年宗社，其将属之于谁也？殿下既烛其祸心罔测，而不惟不讨，乃反宠擢之，及今公议峻发之后，犹不即允兪，毕竟处分，止于勉副，而十行丝纶，无非慰藉之教，或者殿下，以事关自己，务在包荒而然耶？凤辉，非但殿下之罪人也。实宗社之罪人也。殿下虽欲包荒，其于人得以诛之何哉？又于昨日儒臣疏批，有以孝庙朝诸臣，责今日群下之教，未审圣意何在，而若以故相臣李敬舆事为教，则此尤大不然，其时则国有元孙，而仁庙处分，出于圣人达权之意，则其与今日三宗血属，只有殿下一身者，何可比而论之？况敬舆之论，在于建储议事之初，凤辉之疏，出于名位已定之后，君臣分义，只系于名位之定与未定，则援彼较此，益可见凤辉犯分干纪之罪，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请领中枢府事柳凤辉，姑先削夺官爵，门外黜送。李光佐，本以镜党之魁，久窃匪据之地，擅弄威福浊乱朝廷，屠戮善类，斁败伦纲，几危我宗社，其罪不可胜数，而以其最著者言之，丙申以后，得罪于圣考，敢怀怨怼之心，前后除命，辄皆不应，经年候班，一无进参，至于大丧，亦不入临，及至仙驭寝远，陵草已宿之后，扬扬冒出，恣意擅弄，若以为其前之不出，由于心事之未暴，则不知其后心事，见白于何地而出耶？此不可不讨者也。明陵改志之请，实是幽宫罔极之变，而伊日收议也。少无惊动之心，显有弥缝之意，语涉悖慢，无少顾忌，此不可不讨者也。圣考于斯文是非，定为断案，既以是传授文子，俾无或挠，又以是编诸御制，以诏后世，金石可泐也。此教不可也，而光佐，急于翻案，不复顾藉，乃以一笔句断曰，非先王本意，其逞憾于圣考，若是惨毒，此不可不讨者也。镜贼文字出后，其逆肠凶肚，已不可掩，而光佐，视为当然，崇奖之汲引之，华贯要职，无不兼畀，有若酬功者然。及至殿下，觉察而惩讨也，光佐，身居元辅之任，终无沐浴之请，乃敢曰，凡事久则易于因循，夫为君父讨逆，犹可以既久而因循不发耶？若其他缕缕自解之语，令人代羞，此固不足责，而其与逆镜，同一肝肺则无疑矣，此不可不讨者也。人臣负此罪，何敢容息于覆载之间乎？舆情咸愤，王法至严，殿下虽欲曲贷，恐不可得，请领议政李光佐，姑先罢职。赵泰亿，以浮悖之性，有侧媚之态，灭绝伦常，不齿人类，擅弄重柄，笼络群奸，逆镜之所撰教文，虽非自作，身为文衡，必当轮示蹀血行杯等语，岂不知其为凶言，而视之寻常，不令删改，以此观之，其阴护其说，阳遮其迹者，岂不彰著乎？向日圣上，始烛其逆节，荐降哀痛恻怛之教，则身居三事，称病偃卧，无一言及于讨逆，及见前后营护者，随续谴罢，毕竟处分，转至严正，则欲为自拔之计，遂发有嫌之说，所谓嫌者，不过争其文衡之先后，此诚士夫之羞耻，故欲为讲欢之计，西坰饯席，杯酒淋漓，诗句迭唱，渠亦不能自隐，勿论明彦之交欢情志之欢洽，自可想知，则今于合启方张之日，肆然自明于史官书启之中，欲掩党恶之科者，岂不为镜贼之罪人乎？殿下，以自己不干预之事，何可罪之为教，臣等窃不胜慨然也。若夫定策国老门生天子之说，即唐阉宦拥立昏辟之事，而乃敢比拟于圣朝者，其设心造意，尤极叵测，而殿下尚不明正其罪，以洗厚诬，民之愤菀，为如何哉？前后疏章，声罪狼藉，而略不动念，乍出乍入，手脚忙乱，或对或箚，语意绝悖，终无自处底意思，况指嘱王人，附奏自辨之状，其纵恣无忌，尤极可痛，如此蔑君护贼之人，决不可一日置之于廊庙之上，请左议政赵泰亿，姑先罢职。答曰，亟停勿烦。

○朴圣辂启曰，因本院启辞，工曹参议改差事命下，而明陵、懿陵陵上莎草修改时，缮工提调或工曹堂上中二员，当为分进，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工曹判书上来迟速，未可料度，今姑改差，其代，今日政差出。〈当在下〉

○工曹参议赵荣福疏曰，伏以皇天降割，圣后礼陟，居诸不留，剑舃永閟，而转眄之顷，岁籥又新，靡逮之恸，率普惟均。伏惟我殿下因心之爱，出天之孝，哀慕冞切，何以堪处？不肖如臣，累忝银台，昵侍先朝，最承恩眷，而罪屏深峡，终莫遂褥蚁之诚，瞻望苍梧，徒有血泪。仍念臣曾于丙申年间，职在台宪，疏陈尹宣举不可称以先正之意，则惟我肃庙，特赐采纳，至有所论明快，尔言是矣之教，臣于是，大为彼党之所愤嫉，早晩中伤，固已自料矣。及夫奸凶秉国，斯文阳九，宁考昭垂之圣训，视若弁髦，当时确定之是非，恣意变易，则遂唆嗾台官，启请窜臣，而只以本事为罪，则犹恐其不足以甘心，遂乃创出士夫间所必无之事，忽地勒加，以为污蔑身名之计。噫，向来凶党之戕人陷人，无所不至，而其横肆丑辱，未有如臣所遭者，而逮臣到配之后，先大王，旋下量移之命，则群憾不快，馀怨犹深，还收之启，殆浃一岁，而毕竟移配于穷山荒僻之地，其所逞毒，吁亦憯矣。臣入峡以来，受伤风雾，旧病添剧，与死为邻，自分不能生出于重岭叠嶂之外，幸赖我圣上，明并日月，仁法天地，阳春初回，解泽旁流，穷塞绝海之中，窜逐抱冤之人，几尽宥释，而如臣微末，亦与其间，继而有特叙之命，臣受恩深重，河海莫量，区区情理，尤急于趋诣班行，哭参殷奠，力疾登途，来伏私次，则水部新除，忽下于千万梦寐之外，而召命仍又狎临，臣诚惊惶感激，益无所措。玆不得不随牌来诣，而顾臣僇辱难洗，痼疾深缠，实无冒没从仕之望，咫尺天陛，末由入肃，敢暴危恳，仰渎严庐。伏乞圣明，俯赐谅察，特许镌递，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行大司成李真望疏曰，伏以臣之老母，今年八十有四矣，澌顿沈痼，殆无馀地，居常懔懔，有朝夕之忧者，已有年所，前秋随臣江都任所，臣之递职，适当严沍，虽百里之程，实无冲冒撼顿之势，不得已僦屋于通津浦上，姑为安歇，为待暖舟行之计，臣则急于纳符，独自入城旬日，而猝闻泄泻添作，病势危剧，臣精爽飞越，不能自抑，急具短疏，使人投呈，坐待晓钟，苍黄出来，追闻臣疏，初因清斋，未即捧纳，既而喉司，无端退却，竟不得一彻天厅，臣窃观朝例，凡于亲病请急之辞，未尝有阻碍，至于告归者，尤不得不捧，欲以俯察乎昔进今无者也。使臣初不敢为，而为则固当据理请罪，如系孝理之所许，亦宜有以处之，而今乃不然，只使臣重陷于径情擅行之罪，臣诚讶惑，继以惶霣，方欲更暴危悃，祗请谴何，而母病，十馀日来，又添别症，日夜昏惙，省觉时少，危怕之忧，常在顷刻，臣遑遑煎灼，方寸糜溃，无以收召精魄，团辞缀文，祗有耿耿悚恨而已。忽于此际，伏奉谕旨，以史事迁就，至烦特命令臣斯速上来，噫，臣之罪负，合被重诛，而顾乃降以温音，只促其来，包容宽大之德，河海莫量，臣诚惊惶感泣，不省攸措。且此史事之旷废，国体之亏伤，以臣愚昧，亦所自知，臣之临行控乞，实在先递史职，而既未蒙照察，召旨又降，在臣分义，尤何敢俟屦而行哉？顾玆母病，方在十分地头，实无晷刻离侧之势，揣义揆情，虽伏不恭之诛，决无舍去之理，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伏乞圣慈，特加矜悯，先递臣史职，回授无故之人，使莫重纂述之事，速得完就，仍治臣慢命之罪，以警具僚焉。且臣以讨逆教文改撰事，初既承命，至于请对，禀定草稿，略就迟待政院考案之际，遽因私情之急迫，未暇撰进，径先下来，续闻艺苑之臣，亦因情势难安，尚未克应命，念此逆狱，即千古所未有之变，则论列诸贼之罪状，昭示八域之王言，事体何等重大，而缘臣私故，讫今迁就，遂使圣上播告之旨，匿而不宣，惩讨之典，缺而不完，国体所损，孰大于此？臣于此，尤不胜惶悚陨越。伏乞圣慈，亟递臣馆阁之任，别命词臣，划即举行，且治臣罪，以存国体焉。抑臣区区私义，又有不可冒进者，不得不附陈焉。臣窃伏见前冬以来，一种不逞之徒，敢为投隙钻进[趱进]之计，嗾远方窭人之子，诱寒门末宦之类，制给文字，借名尝试者，日积于公车，莫不以一镜为阱，混驱满庭诸臣，无论大小，一倂归之于罔测之科，世道至此，已可痛心，而及夫台言显发，倾陷益急，至于合启而极矣。臣伏见前后批旨，诸大臣之心事，既已洞察无馀，似或保无他虞，然观彼头势，不售其计，则必不已三虎之成，慈杼之投，古人所悲，臣亦不能无惧焉。噫，谗人之言，孰非罔极，而至于以首揆为之魁者，尤为绝痛，首揆平生，实清流之领袖，国家之柱石，为宗社为圣躬，满腔热血，天地鬼神，亦或鉴临，至与一镜，楚越殊岐，国人所知，今之谮者，反加以阴助祸心等说，白地构炼，指意惨毒，噫，国有贤相，何仇于彼，而若此之甚也？呜呼，谗说肆行，忠贤受诬，如今日而苟贪荣宠，混迹俯仰，则不但其心之恧怩，人之视之，当作如何耶？设令臣，冒没盘礴，知进而不知退，观今火色如臣者，特姑未暇及耳。计其毕竟，亦必不免于密网，臣又安敢妄进一步，自触危机也哉？臣非不知圣眷之不可孤，臣分之不可缺，而区区自靖之志，终难变改，情穷势迫，辞不知裁，更乞天地父母，谅臣怜臣，亟将臣本兼诸任，尽行镌削，使臣得以因罪为荣，优游田里，终养老母，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首揆事，予意既定，故已谕于合启之批，而卿言是矣。噫，前后批旨，非不丁宁，而今卿一疏，亦未免破脱时习。噫，近日之事，谓之密网，则向日台言，亦当谓何？以卿文学，亦未免不知苖硕之归，卿又如此，他尚何说？窃为卿惜之也。勿辞，上来察职。

○行兵曹判书沈寿贤疏曰，伏以臣再沥血恳，冀蒙恩递，及承批旨，不允所辞，诲谕谆复，有不敢承当者，臣诚迫隘，不知所出，而县道陈章，亦未敢屡渎，以犯朝禁，方切惶惧闷蹙之际，又伏见承政院有旨，别谕辞意，愈益隆重，以臣无状，叨窃谬恩，屑越至此，此又臣罪也。日昨圣批，以贼规既已正法，尤无可疑之端为教，臣于此，尤有以仰见体下之至意也。始臣之违命逋播，诚以贼规未讨之前，人臣之义，不容自立于覆载之间故耳。及今贼规，快正王法，处分亦既光明，将有辞于天下后世，则臣固无前事难进之义，明命之下，亟宜不俟驾而进，第臣前后陈吁，盖情势为重，疾病为轻，故贱疾危苦之状，有不能悉暴者，伏想圣明，亦或视以引疾之例辞，而不赐兪允，撕捱至此也。今臣情迹，与初违逋时有间，则病重实状，亦何敢自阻于仁覆之天，而不一仰暴也哉？臣夙抱危疾，投老益甚，向年均田之役，忽患左臂偏痿之证，系是风痹，虽有剧歇，大势则有进无退，少有勤劳，辄复越添，自顷国有大丧以后，一身澌瘁，有不敢言，逮过因山，而犹能鞭策奔走，不至大段颠陪，臣亦自怪其能尔也。及还乡庐，始欲留心调治，则积中未发之百般症情，逐日形显，委身床席，一味昏眩，户庭间时，或自力起动，则亦觉旋运欲仆，怔忡虚惫，日甚一日，衰年癃痼之疾，已无复起为人之望，屡被恩谕，夐出寻常，臣虽冥迷，岂不知糜粉难酬，而第此狗马之疾，无讨蠢动，瞻望云天，祗自怜悼，傥蒙圣明，俯赐鉴念，夬许镌免，不使重务，一向虚縻，以益瘝旷之罪，且使微臣，获安田里，随意治救，以延残喘，不遂泯绝，则此实终始生成之泽也。臣于病中，以重负之未卸，忧郁闷迫，又成一疾，宛转叫苦，无路自达，不得不冒死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矜察危恳，亟命镌罢，仍勘臣罪，不胜至愿。答曰，省疏具悉。本兵重任，不宜久旷，前后批旨，已尽开释，而向年筵席卿之奏达之语，尚今在耳。卿必记忆矣，而如是固辞，毋意应命，予之窃叹者，以卿纯实之性，亦未能破脱时习，言不践行也。卿其勿辞，从速上来行公。

○户曹判书吴命恒疏曰，伏以，传曰，人之所欲，天必从之，又曰，匹夫不可夺志，盖天虽高远，诚至则相感矣，人虽微贱，志固则难夺矣。念臣沥肝血而累吁，矢寸心而自画，区区咫尺之守，终不敢有变，窃计天日之明，更无遗照，而撕捱至此，迄未准请，实由臣诚不足以上格，志不足以仰暴，祗烦呼号，未蒙哀怜，反顾惭悚，尚何言哉？噫，前后圣批，丁宁恳摰，既以卿之情境，予已谅知，教之，又以人臣事君，大义为重责之，臣非木石，亦有心肠，恩言之降，岂不感激，威命之下，岂不严畏？但以私义闷蹙，终不可以自安，情地臲卼，终不可以冒出，缩蛰穷山，耿耿自颂，天地之大，犹有憾焉。夫人君使臣之道，既已谅知其情境，则宜垂体下之仁，俾示遂物之意，岂徒以君臣大义，羁系牵挽，终必夺其志枉其性而后已哉？谅其难安而曲加开释，乃所以为恩造也。察其终难强迫而允其所辞，尤岂非至恩大造乎？此臣所以不避渎扰之诛，连章祈叩，而不知止者也。且臣沈痼之疾，已入难医之境，湿痰积久为崇，怪症转益层加，块结于胸腹，流注于肩背，俯仰坐卧，动辄叫痛，脚膝痿痹，渐觉拘挛，行步蹒跚，非杖难动，失今不治，将为癃废之人，前疏请浴温泉，批旨未有准许，不敢径先发行，仍又添感，寒疾吐血之患，继而复作，乡村药饵，不能及时，症形迭变，真元澌削，精神昏瞆，如在烟雾，臣之情势，固无抗颜更进之理，而即今病状危缀，又如此，虽欲强起，亦不可得矣。此时度支之长，何等紧重，国储荡竭，撑拄没策，客使垂到，责应旁午，今乃缘臣违逋，作一虚窠，正宜趁即变通，俾有管捡，至于守御使密符，还授至三，惶恐更不敢呈纳，而军务重地，终非在外病废之身所可仍冒。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念重务之多旷，轸微谅之难夺，特许镌递臣本兼诸任，得以调养形骸，优游丘壑，靖其私分，保其残龄，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情事，予岂不知，而所惜者才具也。然，既知其终难行公，则一向靳许，有非以礼使臣之道，本职，不得已今姑许递，而所带守御之任，决难递改，卿其勿辞仍管焉。

○全罗道幼学金宅贤等疏曰，伏以臣等，为先正臣宋时烈，先正臣权尚夏伸辨事，修疏裹足之际，伏闻岭儒疏批，奉遵宁考金石之训谟，复正斯文是非之贸乱，而爵名之追削者，院享之降黜者，悉复其故，斯道既坠而复振，世运已降而复升矣。臣等聚首抃耸，钦仰我殿下善继善述尊贤卫道之盛德，而第伏念污蔑之冤，既已昭雪，则构诬之罪，不可不惩，而如昱、甲、龟、锡之毒正，致云、庆济之陷贤者，尚皆偃息在家，自同平人，则我殿下为两臣伸枉之意，犹有馀憾，而遵先朝遗训之道，亦未尽善，臣等请略陈，此辈乘时跳踉，欺诬罔极之状，以备财择之万一。伏乞圣明，留神澄省焉。呜呼，我肃庙剖析是非，明正处分之意，昭揭日星，为百代不刊之典则，生乎我东之域，而名为肃庙之臣者，孰敢以变乱国是，毒害先正之说，肆然于圣子丕承之日，而此辈弁髦遗训，不少顾藉，狐号䲡舞，变怪百出，昱也，首投诬贤之疏，范甲继发黜享之请，寿龟、弘锡之诋辱媒蘖，又极凶悖，噫嘻痛矣。小人之挤陷君子，何世无之，而岂有如此辈之凶狡憯毒者耶？其所为说，闪弄妆撰，惟意所欲，萃合千古宵小之情状，恶逆之罪名，勒加于先正，而至达于奏御文字，无所顾惮，渠辈虽以蜮心鬼肠，构诬此极，政所谓尺雾之障，天有何一分所损于先正之道大德盛，而在殿下扶正斥邪之道，惩讨之典，其可少缓乎？崔铎，以诬上诬贤之罪，已施投畀之典，则同恶相济之类，厥罪惟均，而惟彼四人者，独逭于王章之严，则殿下明慎之道，果安在哉？至如庆济之凶言悖说，比诸昱、甲、铎、龟、锡辈，尤有甚焉。所谓庆济，即己巳凶徒之馀孽也。肆行胸臆，罪犯伦纪，自是渠辈本来伎俩，则诚所谓虽得恶言不足怒，而网漏馀猾，老而不死，顷在壬寅，投进凶疏，构祸先正，罔有纪极，则便一急变之书也。其曰乱臣贼子，非一朝一夕之故，时烈以不满之意，倡之于前，酝酿祸机，至于辛丑而绽露无馀云者，其设辞凶险，用意阴惨，末乃以传授次第，祖述情迹，阴诛已加，典刑莫施等语结之，欲驱先正于恶逆不道之科，打尽士类于茶网密罩之中，其设计造意，至为凶谲，而幸赖我景宗大王，洞察其奸，施以削黜之罚，故其计遂不得售矣。况彼致云狼戾之性，便侫之态，世济其恶，其曾祖冕，以逆臣自点之狎客，凶谋密议，无不阴赞，及夫先正臣宋浚吉，入朝抗论，窜逐自点，斥黜徒党，则冕，阴为假手外国，除去山人之计，因舌人李享长，交通郑虏命寿，以致北使来吓，祸将不测，我国，用汉家以婚媾结匈奴之计，卒能弭祸，其后自点狱起，则冕之凶谋逆节，狼藉于贼鉽之招，冕遂毙于亲鞫之下，其祖宗华，则谄附于逆坚之父子，图复其父之官爵，阴助凶谋，潜赞不轨，其情迹，俱在于庚申狱案，则虽欲掩护，焉可诬也？其父𬨎，与其弟辂，甘心货利，仇视从子，谋夺其嫡，白地构罪，至使置对于秋曹，丑言秽说，播在人口，则今此致云凶启中，谓国可雠，谓君可叛，谓父子可绝之语，政画出渠家三世罪逆矣。渠虽凶悖之极，亦一横目耳。岂不知为亲者讳，而诬语悖辞，乃反彰著其世恶者，是诚何心哉？盖其先累至重，为清议所弃，而缔交镜党，滥通清显，欲媚时论，创出诬贤之启，而构虚捏无，无所不至，直欲驱陷于恶逆之律，虽寻常行路耘夫灶妇之类，尚不敢以威势权力，卒加以此等题目，何况两朝大老，山林硕德，道统相传之儒宗乎？臣等伏见台启下批，则有曰，致云事，虽曰乖戾，穆陵贤都尉东阳之孙，则以一事之误，目之以逆党之孙，乱家之子，予实未晓也为教，臣等相顾愕眙，莫知其所以也。东阳都尉之贤，孰不知之乎？我朝三百年禁脔之选，独推东阳为第一，则三世恶逆之出于其子孙，舆情之所深惜者也。然罪犯深重，实难容贷，而若以其祖之贤，禁脔之后，得逃于三尺之典，宥及于四世之后，则汉代之山云，老死于牅下矣。我朝之桢、柟，得逭于罄甸矣。宁有是哉？伏乞圣明，并施崔铎之罪，于昱、甲、龟、锡之辈，更加重律，于庆济、致云等，一以惩宵人巧憯之罪，一以雪两贤罔极之诬，岂非我殿下继先崇儒之急先务者乎？臣等抑有一说，凡关系斯文者，不得不毕陈焉。顷年李真儒，欲冯藉禁令，逞毒先正，大行朝成命，则只令申禁癸巳后书院叠设者，而至于宋时烈俎豆之所，不拘年限，乙亥、丙子所颁之额，一并撤去，此不过为宣举父子报复之计，而其纵恣擅弄之罪，可胜诛哉？向日梅谷院儒韩翊震等疏，以诸院复额事陈请，而及承批旨，则以予意已谕于金麟寿之疏批为教，伏未知圣批所指之如何也。麟寿疏批中，虽不举论院额一事，而斯文是非既定，则诸院复额，自在其中，故批旨如是耶？如其不然，则亦宜明白下教，毋使群下，眩于奉行焉。且伏念臣等所居之道井邑地，即时烈受命之处也。乙亥年间，始建祠腏享，而朝家以考岩二字，宣赐恩额矣。昨年因真儒之擅颁事目，亦在其撤中，使明宫俎豆之所，恩光埋没，儒绅讲肄之地，景色萧索，岂不有歉于我圣朝象贤之诚乐育之化哉？伏愿亟降明旨，复宣先朝所赐之额，而其他时烈所享之院同时恩额撤去者，一体举行之意，分付该曹，则实吾道之幸也。臣等窃又念砺山地竹林祠，即先正臣赵光祖、李滉、成浑、李珥、金长生、宋时烈六贤臣妥灵之所，道统相传之祠院也。先正臣权尚夏，以文正公宋时烈嫡传，而尚夏长往遐遁，养德山林，则或者日月之明，犹有所未尽照察者矣。臣等请复略陈之，尚夏，天资卓越，德器纯深，早从游于先正臣宋时烈、宋浚吉两大贤之门，其造诣之深，践履之笃，固非后生末学所可容喙，而昔我肃宗大王礼遇尚夏，一如宋时烈，位在宾师之日，眷恳温綍，每下于传谕之时，温宫赐对，握手道语，实千古所未有之恩荣，而返驾之后，宸章眷眷，则伏想殿下，亦尝睹记而感叹之不忘矣。其际会之盛，既如彼昭融，而时烈之于尚夏，其道统传授之意，每发于片言只字之间，尝扁尚夏所居之室曰，遂庵，以表道德成遂之意，又以寒水，名其燕居之斋，仍为序之曰，晦翁，历叙古今圣贤相传之心法曰，秋月照寒水，以示其统诸相属之意，而及夫己巳受命之日，又以直字之训，丁宁相托，则今于竹林书院，尚夏入享之仪，有不可一时迟延。伏乞圣明，追先朝礼遇之盛眷，察渊源相接之正脉，考岩复额之日，竹林入享之仪，并为下教于该曹，及时举行，则斯文盛事，重有光于今日，而永有辞于后世，奚但士林之欢悦而已哉？抑亦圣明之时，卫道崇儒之一大关捩矣。臣等无任云云。疏录，幼学金宅贤，生员朴世凤、宋殷圭、李聃龙，幼学金圣甲、柳一星、宋殷緖、宋秀彦、禹鼎命、李夏馥、李夏衍、李殷衍、金遂益、李震邴、宋思谦、李榏、柳翼运、柳寿征、朴后龙、柳暻、朴圣揆、金圣椝、柳旸、朴昌万、洪以柂、李夏馦、宋秀俊、宋德升、闵志洙、朴瑎、宋殷封、宋挺琦、宋殷配，生员梁圣翊、宋之铎，幼学李益烈、李复烈、柳嘉征、柳泰征、吴宗周、林元泽、金圣胤、潘圣龙、金光皓、赵守文、吴道三、郑奎锡、姜凤来、林柱国、李相垕、郑硕孝、朴性裕、金一贤、边得垕、金守玉、朴性孝、金景祖、奇云相、金崇祖、柳任圣、李采、申用集、赵景文、金永祖、金琏、朴东彦、崔琯、金极采、郑埰、朴崇悌、金翊观、金庆瑞、朴彬、郭镇崇、朴蕙、朴鸣汉、朴瑊、李寿基、朴性泰、金达贤、郑始孝、边僎、朴珹、金尚祖、奇殷相、金德恒、潘庆锡、金胤祖、金会遂、朴崇孝、李檠、申翊集、边致复、宋根、柳邦显、金普贤、金会遇、奇𬈫、边佺、金翊恒、奇文相、李檃、李夏基、边儋、金翊昌、边伋、李春基、金会升、朴璘、奇澓、金祖庆、奇渤、金泰庆、金器瑚、奇瀗、金会新、朴奎采、金尚贤、郑得孝、金复贤、曺命麒、黄翼龙、尹代岳、白受瑄、白受琓、吴道健、吴道谦，进士曺梦麟，幼学金德麟、朴启升、韩迪、吴道彦、尹继祖、姜柱东、金道一、曺梦见、吴泰瑞、吴始龙、尹得瑞、尹明瑞、吴泰命、吴彦瑞、吴泰兴、金应三、朴万郁、尹世岳、朴万亨、韩锡垕、尹梦瑞、吴道晋、尹健中、尹瑞中、金宽、金处垕、宣振卨、白受𤦹、吴始龟、宣兴卨、吴大元、白受珝、朴万征、崔斗瑞、柳德辉、罗天章、李震荣、李益瞻、李震培、韩重烈、韩重勋、韩重燮、徐镇垕、李震发、宋启远、柳宗林、宋德周、宋德润、李益烜、李恒烈、朴尚烨、郑显曾、李龟章、李景宪、姜寿甲、李志遥、李志逊、柳一柱、柳东彦、柳沃、柳泼、赵东野、宋道洙、宋之铉、李桧、李春元、郑堉、赵恒锡、柳辉天、李㑻、金�、李锡衍、金胤伯、郑泰谦、柳凤龄、崔以完、崔以全、崔昌汉、柳世彬、李东泰、李龟灵、李凤衍、朴昌会、柳井运、金遂初、金圣榘、禹鼎三、李俍、李偁、李惟章、李聃寿、黄世铉、黄景烈、宋殷坰、宋殷均、宋殷坪、朴昌道、李夏馣、朴昌赫、李龟元、郑舜宾、宋秀宾、郑显宾、郑继曾、宋德孙、宋秀斗、郑世曾、苏大谦、赵汝默、柳一龙、朴𤩽、南天柱、郑邦祐、苏昌烨、陈宗汉、李德培、李以俭、金有益、具凤征、尹世衡、崔应星、李寿德、崔弼祖、柳大益、苏昌道、柳大奎、崔孝祖、柳炜、崔云举、杨柱宇、柳煜、崔德鼎、崔应壁、陈昌汉、崔应参、柳敏宗、权晋雄、苏明道、权时雄、黄基圣、李万根、杨挺益、苏尚德、杨澳、苏德昌、杨濬、苏友益、苏大观、苏德麟、柳光运、黄道升、柳敏成、柳敏善、苏以升、杨柱国、杨濡、黄道渐、苏德谦、黄道鼎、崔弘祖，生员黄道复、尹志尧，幼学杜圣征、金必鼎、高继天、高尚泰、金必济、金必谦、姜圣采、高得舟、金元凤、金命五、高应心、申福咸、田晋运、高尚弼、李有一、申福履、李有春、杜允茂、赵成采、李修五、金镇南、申福泰、李健五、申福恒、金命采、姜时谦、李兼五、金敬秋、高汉宾、杜起茂、申福升、姜圣载、柳春震、梁济夏、吴泰东、偰珷、韩伟、薛昞、柳春益、杨汉成、朴重僖、洪汝通、洪汝澄、姜与载、梁济民、洪汝迪、洪汝度、薛昉、洪汝运、洪汝肃、韩胤东、韩重杰、尹圣麟、金世贤、杨大有、梁济万、杨𬭼、金俊贤、杨钦、吴泰相、权龟年、洪汝俊、姜万龄、洪橚、柳云庆、洪汝明、杨铣、薛晥、洪枓、偰瑍、郑来麟、洪橧、权载称、杨应河、吴道彬、朴东奎、柳凤仪、柳凤鸣、杨应泽、杨万基、偰始殷、偰纉殷、杨渭基、偰玹、偰宗殷、偰汉衢、韩命东、权凤年、韩道东、权寅年、权万齐、洪重海、郑来凤、偰赟佐、偰台佐、洪汝采、朴重侃、朴重健、朴光㼁、朴重佶、朴光琥、权延年、偰尧佐、权德齐、韩德龟、洪汝成、偰凤佐、杨汉昌、洪汝宗、洪汝泰、姜必载、权震年、柳泓、金命一、金万龟、高曾一、高汉运、郑始辅、郑东先、郑懿先、金一源、沈寿大、李闰光、高禹一、李守宗、李震锡、李嶙、承鼎祚、金瑠、姜尔宗、崔宗世、金琬、郑翼寿、金万敌、金璘、成允昌、姜德著、成德九、姜海来、丁禹昌、郑有庆、成德一、姜友著、宋道中、姜国著、金百规、丁会光、姜彦著、丁友颜、宋齐华、丁瑾、丁琢、崔炳东、梁舜达、宣命卨、黄河澄、金遇观、黄河清、金延节、文必益、朴万复、朴万义、金延世、宣以东、文道周、文极周、李廷世、朴崇厚、朴万纲、朴抱锡、朴聃锡、宣景卨、廉载白、郑惯、赵泰成、郑命斗、廉㯳、朴昌汉、李廷麟、白始贞、安昌祯、白瑞豹、白瑞奎、宋涵、宋游、赵始垕、尹大成、朴洪锡、朴万根、柳荣、安世楫、崔彦龙、朴震锡、吴东一、金�、崔基泰、郭天维、朴必采、崔斗寿、白文宇、金冣、吴锡三、金昌赫、尹世纬、吴达三、任有日、丁弼良、柳大显、柳德昇、柳大德、任奉日、柳泰谦、柳世章、柳恪、柳泰明、金夏泽、柳恒、柳大芳、朴凤举、柳大春、柳惺、李大观、柳泰观、柳慎、柳梦昌、柳守煜、柳梦春、柳惠邻、柳根、任时普、柳梦麟、黄履正、李贵三、李益三、安世舟、朴再根、朴万龟、任镜晋、朴茂锡、李以芳、郑橒、朴嘉锡、朴万始、安世济、安世复、金大珍、朴箕锡、朴圭锡、郑悓、朴谦锡、朴夏锡、任镇弘、朴万喆、朴万冣、安昌后、朴万汇、金夏珍、赵淳基、朴鼎和、朴庆锡、任镇明、朴万苾、朴华锡、郑恰、朴万祥、朴万胤、崔彦龟、朴万先、赵始大、朴祯锡、崔致衡、赵邦宁、郑载河、安世徽、金守宗、奇夏相、李硕基、朴启汉、金会观、金德升、金翊亮、李光奎、金齐贤、金寿一、潘建锡、奇漝、宋檀、金台瑞、边信、金梦说、金再贤、朴著华、郭泰绩、金会谦、李圣基、郑万亨、李命老、丁得一、申显集、朴崇久、金梦云、金德遂、朴先华，进士柳光显，生员任道，幼学韩东佐、金䉨、李瑾、苏德奎、李璾、张继兴、李云瑞、张继贤、张继重、崔凤邻、金链九、柳春三、李惟晟、房允大、张泓、金彦成、李柽、安命緖、卢得悦、苏重奎、尹一涵、金䃅、黄启中、陈允材、尹精涵、安㙾、许㶅、金链八、房泰佑、李惟杭、金始运、沈维元、柳春徽、李铎、金师锡、韩俊箕、苏汉节、房允大、许潗、金笈、安命渐、丁瑾、郑台周、金链七、金宅商、柳春始、丁南宅、李宜馨、安命锡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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曹参判金东弼疏曰，伏以臣曩遭人言，情地危厄，投章出城，窜身田里，义决引废，迹涉逋慢，律以彝宪，参以时议，是宜斥黜之痼废之，不复挂名于朝籍，而不自意冬官佐贰之命，忽及于迸伏俟谴之日，误恩滥加，以罪为宠，未知无状如臣，何以获此于圣明之下哉。以首顿地，涕血交流，顾臣踪地，既无去就之可论，则宜即上章请谴，以俟处分，而疾病沈顿，神思昏缀，迄未能治上文字，泯默多日，今始略暴情实，惟圣明之俯察焉。噫，臣于向来，久玷近密，昏昧疏率，自速愆尤，前后所遭，罔非可惊可怕，而批旨之间，累勤开释，辞单之入，辄烦还给，是殿下察臣于众怒群斥之中，拔之坑坎，而置之衽席，臣之顶踵，莫非殿下赐也。臣虽冥顽，感激心肝，区区一念，唯期陨结，则赴汤蹈火，亦所不辞，况除旨荐降，眷愿不置，在臣分义，岂敢冥然无动，而臣之不敢复出于世路，既已自画于投疏迸出之日，伏想圣明，亦已俯悉之矣。夫许锡疏中许多构捏之言，无非人臣之极罪，至若潜图内移一款语，指意万万危怖，为人臣而闻此言，不大惊动？是真人理灭绝，不可自立于覆载之下矣。必杜门空山，铲迹当世，以没其齿而后，方可得以超脱其恶名，而备列于人数，臣之苦心，可质神明，殿下如欲怜臣而终始全安之，则亦宜亟许镌削，容臣自屏于穷乡草菜之中，以快人心，免陷危机耳。今若不然，则后之构臣者，又未知翻出何等罪名，而挤之于何等之地，区区至恳，亶出肝膈，臲𡰈之踪，已断更进之路，受恩如天，图报无地，瞻望云霄，但有悲涕而已。且臣伏闻顷者不言三司之削黜现告也，臣名既入而旋漏云。臣诚莫知其何故，而当此诬一世以必曰镜党，驱诸一网之日，臣何敢以幸免为幸，而独自晏然乎？又伏见户曹判书吴命恒之疏，以章奏间倂论兄弟，有伤伦义，为其难进之端，臣于筵席，亦尝有承问仰对之事，而臣之本意，只以重臣之受国重任，需用未卒，而遽有此情地之穷蹙，国事泮涣，公议嗟惜，适承俯询之音，略暴其心事，冀有以勉出，而仓卒奏对之际，自不觉其句语之差跌，虽非出于故举昆季，较论短长之意，而缘臣失言，致使重臣自划乃已，臣之不安，又一倍矣。伏乞圣明，亟命有司，施臣应被之律，使邦宪无隳，微分自靖，仍令选部，刊名仕版，勿复捡举，俾臣得以优游丘壑，涵泳圣泽，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上来行公。

○行副提学李縡疏曰，伏以天降割我邦，先大王奄弃群臣，方中已讫，率普痛深，伏惟圣上，践位嬛疚，何能堪处？臣祸衅馀生，流落穷山，实无丝发世念，惟与村邻老羸，日祝德化之成，枯死丘壑，亦无憾矣。乃于千万意象之外，天书远辱，畀臣以玉堂之长，经筵之官，驲召临门，寒谷生阳，惝恍惊疑，五情震荡，不觉涕泗被面也。臣本无似，滥蒙两朝恩遇，十年之内，五叨本职，而未敢一趋命，岂意今日重累一初之政？况向来台言罔极，虽罚止黜削，而人臣负此罪，将焉所归？然而此犹未暇陈暴，盖臣有积年痛冤，结轖于中者，若不疾呼于旻天，更将赴愬于何地？窃念臣仲父臣晩成，顷年遘祸，只由于出李森为湖阃一段矣。夫以本兵而进退，武夫固职耳。况复有大臣分付者耶？是以玆事之始出也，虽以一番人乐祸之心，犹皆曰此无可问，以之阅月酝酿而后发，及夫爰辞之直对也，其谳奏之言，亦不得不曰大臣分付，铨官奉行，自是古例，别无更问之端，才请酌处，换面沮格，本事之外，辄复妆撰，洪致中酬酢说话，必欲驱之罔测，而致中，既在实状难诬，则旋又狼狈中止，百计构陷之迹，触处破绽如此，迄可休矣，而又以登对禀处羁縻之，遂使两朝老臣，一被拘系，阅历凉暑，卒不得生出圆户，呜呼天乎，尚忍言哉？臣仲父，谨慎敦确，一节终始，炳然衷赤，国人咸信，而望之攸归，祸则随之，世道波荡，首被窜逐，窜逐之不足，乃挤之死地，顾其所遭，直一差除间事，无他一言一字之可以捏合疑似者，故以逆镜、师尚辈，为狱官，而累月鍜炼而不能得，特为数三怨家所持，以至此耳。死之日衿绅韎韐，以至舆台之贱，莫不赍咨惋伤，人心所同，大可见矣。然而彼祸心未艾，毒焰犹张，无伦绝悖之言，叠出于身后，其广布机阱，外缓中密，至此而毕露其情矣。呜呼天乎，是可忍耶？向非先大王至仁厚德之所曁，臣之阖族，安得保全至此，及今离明继照，解泽旁霈，流者移，逐者还，而死草枯根，独不可复春矣。噫嘻，尚何及哉？臣幼而失怙，拊育成立，惟仲父是赖，实有四十年父师恩义，而祸变之日，不能碎首九阍，以明厥心，跼蹐天地，何所自容？惟走入深山，鹿豕与群，草衣木食，以终馀齿耳。臣既䩄然苟活，式至今日，幽冤未泄于九地，宠光先及于一身，俯仰惭痛，谁因谁极，如是而又复贪荣冒进，以为彯缨结绶之计，则人理几熄矣。伏闻顷日求言之旨，有曰，穷人抱冤，未达九重欤，辞意恻怛，可泣神鬼，而臣乃抱玆冤郁而莫之闻，是至仁者天，而人自阻也。今殿下召臣以职名，臣又惧其猥越，不一暴私义，则生无以举颜于世，死无以见仲父于地下，玆敢冒死流涕而陈之。伏惟圣慈，明并日月，府垂鉴烛，使穷天彻地之冤，得以自伸于容光之下，则殒首结草，不足以报万一矣。如臣情迹，不容一日冒居于嵬列，亦愿亟行镌削，还其贱分，且治渎吁崇严之罪，以励臣节，不胜大幸。答曰，省疏具悉。噫，向日逞毒之手，若非大行朝至明圣德，则必殱尽士类而后已，可胜言哉？虽因凶贼之招，诬引卿仲父之非害于国者，予亦知之，卿何必追提既往之嫌？卿其勿辞，从速上来行公。

○右尹沈廷辅疏曰，伏以臣民无禄，大行王仙驭宾天，日月易迈，弓剑永閟，伏想殿下孺慕莫逮之痛，益复罔极。臣忝在王室之亲，猥蒙累朝之恩渥，而遭此如丧之痛，愿欲一死，以效褥蚁之忱，而不可得也。犬马之齿已多，蒲柳之质易衰，一病沈痼，元气虚脱，朝夕澟澟，与死为邻矣。不意圣上，俯赐愍怜，遣太医而诊视，参料之馈，前后相属，幸得赖此，扶回真元，复延残缕，生死肉骨之恩，结草难忘，又于千万梦想之外，忽蒙旷世之隆私，擢贰京兆之长，继有御札之赐，精爽陨越，感涕无从。噫，臣昔在肃庙朝，忝叨异渥，升秩西枢，至有赐御诗而宠之，荣私既极，感结于心，每以毫丝之未报，怵然若负大何矣。不图今日，复有此非常之宠，感念畴昔，怵惕新荣，抚躬靡措，有泪交颐，感恩畏义，即当祗谢之不暇，而所患宿痾，危症虽祛，馀苦犹缠，精神昏愦，言语蹇涩，且膝脚痿弱，不良于行步，虽寻常拜跪之间，气殚力惫，几欲蹶仆，若以此筋力，强疾出肃，而或于趋跄拜跪之间，颠陨失仪，则岂不贻羞于搢绅，而重辱名器也。且臣于是命，有决不可冒没承当者，京兆佐贰，何等职名，而殿下不谅人器之称否，只念先朝眷遇之意，卒然举以委之于病衰谫愚无一寸长之人，自顾惶惕，直欲循墙而逃也。假使臣，不量其才之不堪，其责之难胜，贪荣恋宠，冒进滥据，则在圣朝，未免有谬授之諐，于微臣，亦有匪据之惧，受授两失，关系非细。伏乞圣慈，特赐镌改，以重公器，以安私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今玆陞擢，予意岂私？实仰体先朝眷顾之盛意，而卿以都尉之子，本乔木世臣，则今之京兆佐贰之命，岂云滥耶？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左尹权𢢜疏曰，伏以臣之情势，实难更厕周行，而圣批开释之后，不敢一向撕捱，黾勉趋承，因仍冒据，反顾循省，固多愧恧，而金吾新命，又下于梦寐之外，未知臣是何人，而误恩之荐降至此耶？为谢本职，虽已祗肃恩命，而区区私义，窃有万万危蹙者，不得不冒死仰吁于宸严之下，以冀圣明之垂察焉。本府时囚罪人金时发，即臣之甥侄也。横罹文罔，陷于罔测之科，滞囚四载，尚在严讯之中，臣以有亲嫌之人，遽授按治之任，揆以事理，断无行公之势，当此诸堂不备，众囚多滞之日，尤不宜缘臣嫌碍，致有虚旷。伏乞圣慈，俯垂谅察，将臣兼带，亟许镌递，以便公私，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乙巳二月初八日午时，上御进修堂。回还告讣正使密昌君樴，书状官金尚奎引见时，左承旨洪好人，假注书李度远，编修官安瑞羽，记注官权万斗同为入侍。密昌君樴进伏，上曰，万里衔命，无事回还，可喜。樴曰，蒙被天恩，无事回还，王事亦顺成，不胜幸甚。日月流迈，因山奄过，而奉命异域，未参于𫷷卫陪从之列，下怀之罔极，何可尽达？上曰，状启已有所陈，而彼中事情，何如？状启外，其有可言者耶？樴曰，小臣，前后再往，其间岁月不久，无他大段事情，故先来状启及渡江状启，皆无别单，而其外不无道路所传，亦非可信的报，故不欲烦达耳。今番使事至重，罔夜驰进，往到燕京，腊月念间，当回发矣。适值废太子死，彼国多事，故日字差退，而且书状去时，有疾，来时亦未愈，不能䟎程，回至我境，连值大水，复命此迟，极为惶恐。上曰，请谥事，依我国所议以定乎？樴曰，今此使事中请谥一款，事体至重，兼敕之事，亦为关紧，故与副使李真儒相议，使译官李枢、金是瑜、方便周旋，终得竣事，此等曲折，前已状达矣。有金常明者，周旋我事，故使译官辈探问，则我国所定三望中，当点下云，而臣等在馆中时，未闻点下而归，毕竟果如渠言与否，未能的知。兼敕一款，当初礼部，欲依庚子年例，分为两敕，故臣等以为，庚子则是皇帝特旨，不可照例，如是相争，终至改草，而兼敕矣。上曰，庚子年，两敕来乎？樴曰，庚子吊敕封敕各出，而以康熙特旨，别遣吊敕，故以此相争矣。先来状启中已陈矣。裕亲王，递礼部，以皇帝特旨，使隆科多，兼管礼部，与金常明，同察事务云，故，使事周旋于此两人，而得成矣。金尚奎曰，请谥事，彼国例，使内阁议谥，而今番则特命隆科多、马齐议谥云，以我国所议三谥中定送，则未可知也，而闻彼国，亦以三谥拟入云矣。彼中事情，别无关紧的闻，故前后状启，无所陈达，而大抵皇帝贪财一样，朝臣三四十年贪赃，摘发收籍，故怨言甚多，臣等在道，目见载银三十馀车，问之，则将往置沈阳云矣。樴曰，西征一款，仔细探问，而未得其详，但见山海关以后，军卒连络，使译官辈问之，则皆云归自西征，而且闻贼虽远遁，征戌则不是永撤云矣。尚奎曰，闻牟羹尧召来，而还送西㺚，已无可忧，不过递戍云矣。上曰，不为召见使臣乎？樴曰，无召见之事矣。废太子死，礼部节目，拟用黄漆棺，则皇帝旨下红漆棺，治丧祭需，则皆官庀之云，使问黄漆、红漆差等之如何，则以为，红漆，用之诸王丧云矣。尚奎曰，臣等入去时，琉球国使臣亦至，多持珍宝来献，故即引见，格外行赏云矣。上曰，无议建太子之事乎？樴曰，无如此之事矣。尚奎曰，凡所闻，只凭译官之言，何可尽信？玆不具载于奏达文字，而闻皇帝，日御门观射云矣。上曰，何门乎？尚奎曰，干清门也。臣等在彼时，方设科，故日御门观射云矣。上曰，康熙数往畅春苑，今则不然乎？樴曰，今皇，舍畅春，而别处营建，如石材等物，今方鸠聚云矣。上曰，敕使牌文，尚不出来，何耶？樴曰，在彼时闻，正月十七日开印后修敕，以此推之，正月晦二月初，牌文似当出来，而至今无消息，未知其故也。上曰，员役落留栅中者，追后趁来乎？今日毕渡江状启，始为入来矣。樴曰，译官三人，则平安监司，以敕使差备，启留湾上矣。上曰，彼中年事，何如？樴曰，年事大丰，市直甚贱云矣。尚奎曰，彼中沿路城池，皆不修治，多有毁圮处矣，年事则大登矣。上曰，一路往还时，必有闻见，西路年事，何如？樴曰，虽有设赈之邑，而即今则无遑遑气色矣。樴，又曰，自沈阳以西，至于山海关，无一点雪，出沈后至东八站，始见积雪，道路几不通矣。尚奎曰，十月发行，十一月入北京，以至回发，其间数月，而关内无雪，出至关外，始见大雪矣。上曰，冬至使处逢着乎？樴曰，出来后二日，到邦均店逢着矣。尚奎曰，计其日字，近间似当离发矣。上曰，何日逢着乎？樴曰，腊月卄四日，自彼离发，似于卄六日逢见矣。上曰，不用庚子例，则用甲寅例乎？樴曰，周旋其间，终得兼敕，亦非准甲寅例也。上曰，兼敕事则然矣。凡事皆周旋成之乎？樴曰，方物减省，出于皇帝特旨，非周旋成得者也。尚奎曰，登德隆科多，主张其事，故有所周旋，而庚子特例，不须为订，甲寅前例，亦无准用之事，此盖译官辈所传，而在彼人则屡次出来为好，故不欲兼敕矣。金常明，最见信幸于皇帝，凡事皆委于常明云矣。上曰，何官乎？尚奎曰，方掌内务府，而十二王所管之职，皆兼领之，彼中称以内大臣，至于辇下亲兵十四万，皆其所统，常时入直于皇帝寝处至近之地云矣。又曰，废太子死后，皇帝别封太子子为王云，且闻太子死后，其子请云，生时虽不蒙释，今则请归本邸治丧，皇帝以太子之丧，异于诸王，不许归邸而治丧，护丧皆令内大臣主之，盖常时则不能然，而死后则然矣。上曰，年虽丰登，土木之役如彼，则何能支乎？上曰，前后奉使皆善，而况此使事，则以宗班入去，为初矣。连往皆竣事而还，不羞于国，可嘉矣。樴曰，上教如是，惶恐矣。如臣不似，叨此重任，而行期急迫，不得固辞，黾勉而往，昼夜兢惶，恐辱使命，赖君之灵，使事竣还，喜幸何达？累次下教如此，臣不胜感激之至。上曰，书状带台衔，非独纠察一行，西路所闻，亦宜奏达。尚奎曰，沿路如有闻见，则圣意轸念民事，至于此勤，何敢不达，而匆匆历过，无所咨访，圣问之下，无以陈白，惶恐矣。穑事民事，如此轸念，圣意所在甚盛，不胜欣祝，大抵西路，前后使客络绎，疲于迎送，年事虽非惨凶，而多被风灾，所收不实，故民产之素赢者，亦不如前，而年年使客络续，此最为民弊矣。

2月9日

行都承旨兪命弘〈病〉。左承旨洪好人〈病〉。右承旨李圣肇〈病〉。左副承旨尹锡来〈坐直〉。右副承旨朴圣辂〈坐直〉。同副承旨金槹〈在外未肃拜〉。注书闵圻〈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度远〈仕直〉崔命相〈病〉。事变假注书权𦈜〈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备忘记，传于朴圣辂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假注书赵明泽偕来，代崔命相。

○事变假注书洪曙病，代权𦈜。

○朴圣辂启曰，工曹参议赵荣福，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同义禁李裕民，昨日特招之下，违牌不进，事甚未安，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请谥承袭正使密昌君樴加资，奴婢七口、田三十结。副使李真儒子侄中，一人除职，奴婢五口、田二十结。书状官前正金尚奎加资，奴婢四口、田十结赐给。堂上译官李枢、金是瑜、金尚宾、吴泰龄，并加资，各奴婢一口、田三结赐给。兼上通事崔世勋、申性沈，质问通事玄夏谊，清译金益成，汉译韩寿岳，并加资。军官正宪崔尚㠎，嘉义崔寿溟，出身张洵，前万户崔昌轸，闲良金润，打角前佥正林再芳，御医金必祐，各熟马一匹。写字官李日芳，医员金尚光，译官郑行百、金宜泽、朴昌裕，各儿马一疋赐给。

○朴圣辂启曰，昨日院启第四件事，问于备郞后，禀处事，命下矣。招问备局郞厅，则以为，其时回启，以草记为之，而草记则大臣例为主张，轮示诸堂归一后，正书入启云，故使之指一现告，则领议政赵泰耉，右议政崔锡恒，有司堂上兵曹判书李光佐，礼曹判书李台佐，右参赞柳凤辉，并为书纳现告，而其时执笔郞厅田云祥，仍为回公矣。云祥，方在定平府任所，云祥处问之，则可以的知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其时备局草记，取来入之。

○传于朴圣辂曰，上林苑砂麓，自古申饬之地，而近来纪纲解弛，任自掘土，几成平地，事甚未安，分付京兆，另加申饬当部，而近处，该司亦为严饬。

2月10日

行都承旨兪命弘〈坐〉。左承旨洪好人〈坐〉。右承旨李圣肇〈坐直〉。左副承旨尹锡来〈坐〉。右副承旨朴圣辂〈坐直〉。同副承旨金槹〈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韩显謩〈病〉金廷凤〈仕直〉。事变假注书未差。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通津府使朴震圭，朔州府使河沃，德川郡守朴守庆。

○李圣肇启曰，明日庭试相值，出榜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三大臣在外，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副提调臣兪命弘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即伏闻医官所传之言，自上左边风池下近处，有结聚浮疼之候，且微有红晕云，臣伏不胜惊虑之至，即与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症候后，议定当进之药，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中宫殿胸腹不平之候，臂部脚部麻痹之候，其有差减之效乎？流气饮子五贴，当尽于今日，令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后，议定继进当否为宜。臣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大妃殿气候亦一样，而予则风池下结聚处，自溃后，比昨消减，而此是向日馀症之致，勿为入诊，亦勿问安，内殿症候，无减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再启曰，中宫殿入诊医女退出后，伏闻所传之言，则胸腹不平臂部脚部麻痹之候，少无所减云。臣等伏不胜忧虑之至，更与诸御医等商议，则皆以为，流气饮子五贴，有难责效，五贴依前加入加进，宜当云。此药五贴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口传启曰，伏承问安之批，有勿为入诊之教。臣虽不敢更请，而令医官入诊，何如？传曰，知道。

○尹锡来启曰，明日慕华馆庭试武科殿试时，两司当为进参，城上所牌招言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启曰，刑曹判书李宜显，疏批已下，参议安重弼，才已入来，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圣肇启曰，今此庭试试券仁政殿科次时，香室，移接于尚瑞院，春秋馆减省记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司饔院官员监膳提调意启曰，今日供上时，生鲜廛进排人等，呼诉本院曰，上年腊月潦涨，流澌塞海，鱼族离散。即今节序不适，风浪不顺，各处鱼船，赤手空还。阙供丁宁，愿以可合杂鱼，自今日代封云。未及启禀，直为代封，极涉未安，累度严饬，使之本色封进，而百般称托，无意进排，日势已晩，变通无路，取考前例，则此时亦有当日代封之规，不得已以活鸡及杂鱼，姑为参半封入，而莫重享上之物，如是苟简，廛人等罪状，令攸司囚禁科罪，自明日代封一节，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启。传曰，已有前规，勿为推治，折半代封。

○传于洪好人曰，延龄君房，修理年久，而当此国恤，铺陈，不可不改造，修理事，分付该曹。

○朴圣辂，兵曹言启曰，辛丑年庭试武科初试入格举子赵元锡、郑麟佐、南鹏翼、崔瓘等，未及殿试，而俱为遭丧陈试矣。今已阕服，依例许赴于明日殿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肇，吏曹言启曰，新除授理山府使崔齐白户奴呈状内，上典得除本职之后，物议重发，情势难安，决无冒赴之理，斯速入启处置云。既有物议，则不可强令赴任，理山府使崔齐白，罢黜，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锡来曰，付军职之人上来事，既已下谕矣。庭试临迫，上来者几人耶？问启。

○朴圣辂启曰，付军职之人上来事，既已下谕矣。庭试临迫，上来者几人耶，问启事，命下矣。试官望备拟时，取考军职厅举案，则今番下谕中人，皆以在外悬頉，姑无一人上来者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锡来启曰，明日慕华馆庭试武科殿试时，命官当为取禀，而大臣俱在外，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左参赞姜鋧进去。

○李圣肇启曰，文科试官望中，前正郞金始炯，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启曰，明日慕华馆殿试时，柳叶箭、片箭中，何技先试乎？敢禀。传曰，当先试柳叶箭矣。

○又启曰，明日慕华馆殿试时，若有等画之人，以何技比较乎？敢禀。传曰，以骑刍比较。

○李圣肇启曰，庭试文科读卷官拟望中，行司直朴泰恒、李征龟、吕必容、李万选、黄一夏、柳重茂，牌招不进。读卷官无推移之势，并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好人启曰，即者上假注书李度远，事变假注书权𦈜，因在外实官之无端起闹，一时径出。假注书崔命相，亦因此事，初不仕进，堂后之一空，前所未有。新进之罔念事体，俱极未安，而本院则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并从重推考。注书闵圻，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依启。事极骇然，并罢职。

○洪好人启曰，注书闵圻，牌招不进，罢职传旨，才已捧入，而堂后之起闹，初因闵圻，则决难行公，而即今堂后一空，无它变通之路，注书有阙之代，即令该曹口传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圣肇启曰，因左参赞姜鋧疏批，武所命官，令本院更为禀旨事，命下矣。即今大臣，俱在外，在京一品重臣中，当为进去，而行吏曹判书闵镇远，已拟于读卷官。此外只有行司直洪万朝，而老病实状，众所共知，故初不得举拟。他无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礼曹判书洪致中进去。

○传于李圣肇曰，读卷官中一员，命官命下矣。读卷官官数不足，读卷官中再牌不进之人，更为牌招。

○兪命弘，吏曹言启曰，因政院启辞，注书未差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事，命下矣。从前注书差出时，自政院，注书被荐人备拟移送然后，方为书入受点矣。今番则政院不为备望以送，不得差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好人启曰，因本院启辞，有令该曹差出注书之命，而该曹草记以为，必有堂后荐状然后，当为差出者，事体当然，而本院堂上，亦无差出堂后之规矣。即今堂后一空，事甚苟简，不可无别样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曾经堂后之人，使之荐望。

○李圣肇启曰，因本院启辞，传曰，曾经堂后之人，使之荐望事，命下矣。堂后实官荐望，与翰荐无异，荐望之际，必询问可否于曾经人员，故每致迟滞，似难容易举行，即今堂后一空，台谏接待文书修整等事，一时为急，虽差出假官，可以奉行，而本院堂上，拘于例规，不得拟望，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堂后阙直，曾所未闻，事极寒心，不可胶守规例，即为拟入。

○以韩显謩、金廷凤为假注书。

○传于李圣肇曰，今观日记，则备局草记，虽有如台启所云。其用文字，乃宋儒司马光之言，而其所引喩，虽不稳当，现告中诸备堂，非诬逼先朝之人，始靳允从者，其时备堂中，若有现告大臣，则事体颠倒，莫甚于此故也，而亦不可不一番问而处分，故有问于备郞，禀处之命矣。果如初予所料，置之。

○传于李圣肇曰，金吾滞囚可虑，时囚中已为原情者，并为放送后议处。

○李圣肇，以忠勋府言启曰，本府书写忠义卫南谨宽有頉，代忠义卫金世臣差下，依例假郞厅称号，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以禁府言启曰，今此庭试春塘台时，各处禁乱都事，当为分差，而一员出使，一员以相避不仕，其馀并皆赴举，本府及当直入直公事交代，阙内三处慕华馆左右禁乱都事，无推移之道，假都事八员，令该曹差出，以为分差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圣肇，以义禁府言启曰，问事郞厅姜世胤、柳绥、尹游、郑来周，义禁府都事申成集、李淰、黄有牧、洪应梦等拿核事，传旨启下矣。姜世胤、柳浽[柳绥]、郑来周、黄有牧、洪应梦等，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尹游，时在京畿长湍地，申成集，时在忠清道尼山地，李淰，时在庆尚道晋州监牧官任所云，依例发遣府书吏拿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以赈恤厅言启曰，辛丑年间，臣镇远，待罪本厅时，使韩山人金弘绩，筑堤于全州、临陂等地，以为民间蒙利本厅收税之地矣。弘绩，以他罪远配端川之地，故筑提事，今至五年，尚多未了，凡干曲折，必须推问弘绩然后，可以举行，金弘绩，宽限给由，上送本厅之意，分付该道，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宋征启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议政府领议政李光佐处，则以为，臣于向日恩谕之下，片辞仰对，无以悉臣至悃，只自日夜感泣，不知所涯极，忽忽如痴，寝食俱忘，不意史官，复宣十行天札，眷念之愈益隆挚，顾复之愈益深切，实为旷千古而未有，无状贱臣之受知受恩，一何至此哉？至于思卿如此恋阙何如之教，不觉声泪俱尽，寸心欲绝，臣之一片血忱，缠绵纠结于九阍之上，虽寝梦而不敢间，虽万死而不可化者，唯有天日照烛，臣何敢言哉？史官之相守，最为穷蹙焦迫，罔知所措，今伏蒙洞察而收回，国体始得，瞻听咸服，臣亦得以少宽此心，触处感刻，无以尽达，惟是命召之不许还纳，天鉴犹若有遗烛，臣请冒死仰陈，盖台启发后，则其无暂时奉留之道，实是格例之不可易者，随降随纳，固出于事势之必不可已，如此而犹且每每还降，徒使史臣之重，虚劳往复于四五日程，事体宁有是哉？其有伤于圣朝务实之道，少无异于偕来之相守，尚冀终赐照察，寝其还授，公私万幸，臣虽有千万言，固无以形臣之心曲，况今所遭，岂敢仰首应对如恒人哉？祗有抱玆衔结，以俟他生之结草，瞻望陨泣，迷塞不省所对云矣。臣既承召还之命，亦为上去缘由，并以驰启。

○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倚天启曰，今此合启，实是一国公共之论，而只缘臣等诚意浅薄，上不足以回天听，下不足以快舆望。一启二启，更月相持，誊传故纸，便同文具。臣等闷郁之馀，继以惭恧，方欲以是自劾而不及矣。即伏见大司成李真望疏本，满纸张皇，无非愠怒之言。盖其本意，欲为贼镜伸辨，而不敢显言，乃以为井混驱等语，为荧惑疑乱之计，此犹不足，乃敢以合启重论，直谓之谗言罔极。末又表出光佐费辞营救，欲以力战方张之公议，小人之无忌惮，乃至于此耶？夫以凶逆之巨魁，为清流之领袖，以宗社之罪人，为国家之柱石，渠虽急于护党，独不念君父之难欺，鬼神之可畏耶？辛丑以后，凡弛张阖辟，皆镜贼之为，而如光佐辈，食其效焉。于是乎崇奖之汲引之，以报其功，至其逆节已露，而犹不忍讨之。今真望为光佐所拔擢，则其势不得不营救光佐，亦如向者光佐之有所报于镜贼也。然而光佐之于镜贼，虽不忍讨之，亦不敢救之。今真望之于光佐，不惟出力救之，乃以是自画而不欲仕，有同立节者然，尤可骇也。呜呼，义理晦塞，人心陷溺，未有甚于今日。如真望者，平日稍欲自异于其流，而今乃甘心与镜党同归，其亦可哀也已。虽然，臣等既被其无限丑诋，则何可诿以不足辨，而不思自处之道乎？请命递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

○正言金相奭启曰，臣即伏见李真望疏本，则一篇主意，罔非出于力护私党，眩乱天听之计。其遣辞造意，极其巧慝，有不忍视，而乃敢以为君父讨罪之合启，至谓之谗人之言，言之绝悖，胡至此极？至若柱石领袖等说，尤极骇惋。此辈之自谓稍异于逆镜者，外若与逆镜，形迹虽存，内实与逆镜，肝肚相连，升之于八座之列，拟之以本兵之长，遂使逆势渐益鸱张者，非光佐而谁欤？当其国言喧藉，逆状尽露之日，终无一言半辞之及于讨逆者，则其阳挤阴助之状，昭不可掩。其所谓楚越殊岐，为宗社为圣躬者，渠虽急于眩惑，独不念天日之在上乎？臣所慨然者，如臣巽劣，冒据台地，诚未格天，已极惭恧，而圣上日月之明，犹未尽烛其奸状，一例包容，惩讨以之而不严，邪议以之而益炽，至有甘心死党之辈，公肆营救，略无疑惮。吁，亦痛矣。虽然，不可以其言之无伦，晏然仍冒于台次，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

○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倚天，正言金相奭启曰，请领中枢府事柳凤辉，姑先削夺官职，门外黜送。答曰，须勿更烦。〈措辞见上〉请领议政李光佐，姑先罢职。答曰，须勿更烦。〈措辞见上〉请左议政赵泰亿，姑先罢职。答曰，须勿更烦。〈措辞见上〉

○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倚天启曰，请奖用逆镜铨官，一体摘发，削夺官爵，门外黜送。答曰，不允。〈措辞见上〉请寝尹凤朝极边远窜之命。答曰，不允。〈措辞见上〉请朴长润，亟正邦刑。答曰，不允。〈措辞见上〉请绝岛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严问，依律处断。答曰，不允。〈措辞见上〉请前大司谏权益宽，极边远窜。答曰，不允。〈措辞见上〉请大司成李真望，罢职不叙事。答曰，不允。〈措辞见上〉新除授大司宪申思喆，时在京畿骊州地，执义金砺，时在通津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事，依启。

○正言金相奭启曰，请尹恕教，拿鞫严问。答曰，勿烦。〈措辞见上〉请李森，亟命绝岛围篱安置。答曰，勿烦。〈措辞见上〉请李明彦，绝岛安置。答曰，勿烦。〈措辞见上〉请判中枢府事沈檀，削夺官爵，门外黜送。答曰，勿烦。〈措辞见上〉请逆镜疏下六贼，亟命拿鞫严问，抉[快]正王法。答曰，勿烦。〈措辞见上〉请前副修撰申致云，亟命远窜。答曰，勿烦。〈措辞见上〉

○左参赞姜鋧疏曰，伏以臣于望八之龄，重得难医之疾，阅月沈淹，人鬼未分，连呈疏单，诚不获已，而一向见却，登彻无路，病里惶闷，罔知攸措矣。此际，以庭试文科试官，召牌遽降，且有武所命官进去之命，力疾趋诣，分义当然，而顾臣所患，非如一时偶感风寒之比，痰火迭升，咳喘兼剧，疮肿遍体，昼夜叫痛，百药无效，危症叠出，勺饮全废，元气大脱，委席奄奄，转动无路，严命之下，竟未祗赴，揆以不俟驾之义，罪合万陨，区区危悃，不得不冒死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亟罢臣职，且治臣罪，以严邦宪，以安残喘，公私万幸。臣不胜战灼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之疾恙如此，命官之任，令政院更为禀旨。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吏曹参议朴师益疏曰，伏以昊天不吊，大行大王，奄弃臣民，日月几何，剑舃永閟，伏惟圣上哀慕之情，与岁俱新，何可堪胜？未死孤臣，窜伏岭海之外，一倍崩裂，徒有北望悲号而已。自夫咸池代照以来，新化方隆，人皆拭目，如臣奄奄垂尽之喘，亦得与暗聋跛躄，举切须臾毋死之愿，而自惟身陷大僇，罪在罔赦，分甘没齿于谪籍，望绝生还于故里。何意，德音天降，霈泽旁流，而臣亦猥与其中，同被赐环之恩，真所谓幽谷再春，枯骨复肉者也。瘴海累年，得保残喘，归省先人丘墓，于分已足，岂更有毫末馀念？及于世路，而乃者既命还下职牒，旋有恩叙除旨，此有以仰见我圣上轸两朝簪履之旧，涤荡剪拂，咸与维新之盛意，而顾以罪累贱分，叨此恩数，夫岂千万意望之所尝到者哉？始也惝恍，若梦非真，终焉攅祝，有陨如丝，收召惊魂，担舁病骸，寸寸前进，行到半路，又伏受格外催召之恩旨，益复感激，措躬无所，忍死䟎程，今才来伏畿郊，而念臣风痹之症，本为十年痼疾，湖、岭窜逐，备经险阻，蛮烟瘴雨，水土益祟，百病交作，身无馀几所不绝者，仅此一缕耳。长途撼顿，感伤甚重，气息凘缀，僵卧旅次，虽欲强策前进，其路末由，抑臣患难馀物，有不可辄恃宠灵，重入修门者，噫，向来人所为，尚忍言哉？祸网淊天，人无一脱，文致罗织，惟以白地戕害为事，动[勒]驱于罔测之地，臣之得免于鼎镬，直是幸耳。迁而又迁，一节加于一节，此固不足深怪，有罪无罪之间，今不欲追提既往，仰烦宸听，而如鸟伤弓，时一思及，汔有馀悸，何敢以罪籍之幸脱，而自同平人，扬扬冒出，以为束带趋朝之计哉？况选部佐贰，是何等清要之任，而见今圣化更新之日，乃以如臣无似，苟且充数，岂不大有累于慎简之政乎？以此以彼，决无一分承当之理，玆敢县道封章，冒万死疾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察臣情病实状，将臣新授职名，亟行镌改，仍命重勘臣在路稽逋之罪，以重公器，以警具僚，而使臣得归田里，毕命沟壑，则生年死日，陨结是期。臣瞻天望圣，不胜战栗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噫，既往之事，何必深嫌？尔之被诬，予亦知之，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全罗道观察使权詹疏曰，伏以臣伏闻有人投匦，直欧查治逆婢之论于恶逆之科，远外传闻，不能详的，未敢遽有陈暴，晩乃得见贼规疏誊本，则辞语绝悖，用意至险，至于诬逼不敢言之地，无少疑难，在下者之横被陷害，又何足言哉？臣于先朝，待罪谏职与喉司时，亦尝有随诸臣之后，有所论列于前席，而诚不料当日治逆之请，反为凶贼辈借手之资，无论其言之凶悖无伦，为人臣子而受此千古所无之恶名，何可一刻自立于覆载之间乎？伏惟大明在上，无微不烛，鬼蜮情状，莫逃渊鉴，谗贼之首，已悬稿街，则臣固无所事于请讨与自辨，而若其震怖危懔之踪，何尝容息而自安乎？且伏闻有辛丑后三司查出削黜之举，而臣则以伊时在外，见漏于现告云，臣于是，尤不胜惶骇恧缩之至，虽蒙圣度天大，曲加覆焘，其何敢以得免罪戾为幸，而晏然职次乎？仍念臣赋性虚薄，疾恙缠绵，受任南下，岁将周矣。衰年既异盛壮，风土不并而北，自前夏以来，痰火之症，瘫痪之病，逐日有加，无时不痛，真元渐削，寝食俱废，精神昏眩，如在烟雾，寒热迭攻，互交冰炭。至于脐中脓血之流出，今已三四朔，而医不知症，药无可治，涔涔委痛，作一僵尸，决无强起视事之望。矧今节届载阳，职当省耕，以臣病势，末由自力于原隰驱驰之事。伏乞圣慈，曲赐矜悯，即许镌递，俾臣得以及时调治，不胜至幸。且于本道收租案，尚不得修启事，窃有所悯迫者，不敢不复此附陈焉。臣于前冬，以左右道灾结不得陞实之意，有所启闻，迄今未有回下，租案愆期，莫非列邑拱手以待，而漕事之因此渐迟，诚非细虑，亦愿圣明，俯加裁量，亟赐处分，俾即依敬差所给修案以进，无使田政棼错，漕事稽迟焉。职事所关，不顾烦猥，并此渎陈，臣又死罪，惟圣明裁幸焉。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贼规构诬之言，予已知之，至于伊时三司为嫌，尤涉过矣。灾结还实事，已有处分，卿其勿辞察职。

○咸镜道观察使李宜晩疏曰，伏以臣膏盲之疾，癃羸之状，万无生还之望，三控肝膈之恳，而蝼蚁之诚，未格天心，不赐恩许，辄降温批，是殿下犹以臣为有一分可堪之势，而外为饰让之例辞，姑使之调理察职也。臣于此，窃不胜惶感闷塞，不知置身之所。自古辞职之人，辄皆以衰老疾病为言，虽竭诚叫号，鲜有见谅者，今臣由中之情，亦未蒙天日之回光，此莫非臣平日事君不诚之罪，尚何言哉？在臣分义，不敢更有所烦吁，则营中大小应行之事，不可为一身图便之计，一任其废阁，而亲骑卫都隶，最为军务之紧重，则尤不当失期违式，以拂群情，故臣黾勉开场，强疾出入，一旬之间，触伤非细，夙患风痹之症，一倍添剧，口噤而不能语，体解而不能收，精神昏迷，有若中风，顷刻难保，作一僵尸，多般救疗，仅得回甦，而如生如死，阳界未分，昼而饮啖，不满一勺之米，夜而寝眠，未交一时之睫，心灰骨铄，身其馀几？即今病势，决无复起为人之念，而伏况各陵奉审，前秋既因国恤未能举行，则趁今春不宜少缓，而臣之病情，如右所陈，差复迟速，亦难以时月期者，莫重奉审，不得以时，揆诸事体，至为未安，病里惶悚，尤如何也？玆不得不疾声号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俯谅臣哀鸣，亟许臣镌递，俾臣归死田里，以幸公私，不胜至愿，臣无任瞻天望圣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实病如此，本职，今姑许递焉。

○修撰洪铉辅疏曰，伏以臣母病沈淹，未即差复，久留江外，分义是惧，县道封章，冀得递免，兼付一二所怀，略效肤浅之见矣。及奉批旨，所陈数事，虽未蒙开纳，十行温音，反复勤挚，有如慈父之教子，末又以俟母病间上来察职为教，臣于是，窃不胜惶感闷蹙之忱，强抑情理，来伏私次，而第日昨圣批中，尔等宁不体孝庙朝诸臣之教，盖指故领议政文贞公臣李敬舆事，敬舆，即臣外曾祖也。当时事与今日凤辉事，绝然有不可相侔者，臣请略陈其槪，以冀圣明之垂察焉。昔我仁祖大王乙酉建储之时，招大臣、诸宰下教，有曰，世子卒子幼，予欲择长而立之，诸臣之意如何？盖其时元孙幼弱，孝宗大王，以次嫡，在大君故也。臣外曾祖，以原任大臣，逐陈守经之论，此载国乘，照人耳目，以今日视乙酉时事，此果与凤辉事相近耶？名位未定之前，引经论说，义理当然，名位既定之后，敢逞凶图，非逆而何？若使凤辉，得如乙酉守经之论，有何可诛之罪，而既无径权之可论，且定位之后，则分义截然，苟非阴怀二心者，何敢以惊惶疑惑等说，肆然投疏，欲售其动摇国本之计哉？此国人所以指凤辉为逆，而无敢有异辞者也。向在辛丑，初论凤辉罪也，泰耉敢举此事，以为眩乱救解之地，其时已有辨破泰耉诬引之箚，而或者圣上，未悉其间颠末，乃有此教耶？凤辉之罪，既在恶逆，则在先朝，固可讨也，在今朝，亦可讨也。况此贼，非但为殿下之罪人，实是宗社之罪人，则若乃非今日更提之教，臣诚愚迷，不审圣意之有在也。凡圣王所以含垢匿瑕，特施宽贷者，或以其情罪之可原，岂有贼心逆节如凤辉者，而曲加涵容，得逭王章乎？敬舆之于孝庙，凤辉之于殿下，无一近似者，而今殿下，未烛其事实之如何，引以为喩，使臣等，欲效孝庙于诸臣，臣愚死罪，欲奉承圣教，其于事之相戾，何哉？伏愿殿下，亟令政院，考出仁庙乙酉日记，以审臣外曾祖有所论争于处分未定之前，仍察凤辉，敢肆凶计于位号已定之后，以辨彼此忠逆之分，则此岂非圣朝明是非严讨逆之道哉？臣感激恩遇，无所报效，只以讨逆一事，为今急务，敢论于前疏之末，文辞拙讷，诚意浅薄，未得以一言悟主，致勤圣谕，在臣私义，亦有不安者，复此渎扰，臣罪万死。且臣之母病，今虽少间，苏完未易，方寓乡庐，扶将无人，臣岂忍贪荣恋宠，离侧供仕也哉？私情已难自抑，况臣以语音之病，每每烦听，极知猥越，而至再至三，犹不知止者，盖以此病，终不合于论思之职故也。伏乞圣慈，并赐谅察，亟递臣职，俾伸至恳，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领府事事，予志固定，而心无介滞，则既定未定，有何可论之事乎？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刑曹判书李宜显疏曰，伏以昊天降割，仙驭上陟，日月迅迈，因山又讫，伏惟圣情哀慕，何以堪处？顾此罪累微臣，远伏绝徼，徒抱蓐蚁之诚，莫伸攀髯之痛，只自南望号呼，摧霣靡极而已。不料阳春布泽，黍谷生暖，在谪诸臣，多蒙疏释之旷典，而臣亦与被鸿渥，枯杨华荑，朽骨丰肌，未足以喩此，恩造甫脱，谪籍即垂甄叙，兼带除书，荐下于半朔之间，继而有驲召之旨，秋官之命，惝恍惊疑，如梦非真，抚躬惶感，不觉涕汗之交下也。念臣庸愚弊劣，轮翮无取，曲荷两朝之隆眷，滥升八座之崇班，涓埃蔑效，咎衅徒积，追惟至今，尚有馀悸，今乃起之万死之馀，复置簪绅之末，非臣陨首所能上报，伏况命喆伊始，化理维新，四方风动，咸有一觐耿光之愿，岂敢迟回前却，以重辜臣子之义分哉？顾臣决难冒出之端，固非一二，而其中最甚臲卼者，年前以唯诺之目，窜配多人，臣以先谪之故，虽不得并案，亦既入于现告，则死生荣辱，义无独殊，诸人尚在戴盆，而臣乃首先解悬，朝家处分之班驳，无大于此，廉愧一节，岂可容易放倒，此其关于公体，不翅较然，且臣私心，实有痛迫冤酷，求死不得者，诚不忍自同平人，强颜冒厕于朝端，辄敢略摅危悰，以溷清听，臣尤死罪，盖于壬寅之春，谏臣，追提臣待罪国子时，劝入泮儒之事，成一大案，重发窜启，获蒙我先大王洞察臣无他肠，终靳兪许之音，则李师尚、朴弼梦等，又勘极边之律，而犹恐其未得准请，措语惨毒，越加数层，甚至斥举先臣名字，构捏诬蔑，便同急书，始因必欲杀臣之计，仍以上及其亲，噫嘻痛矣，古今天下，宁有如许事耶？其启所谓阴怀不利云者，即徒袭凶溥之语也。师尚之指嗾凶溥，章牍具在，有难掩覆，而当凶潜之继起也，惟我肃宗大王，大悟师尚原初从臾之状，特命削夺其职，则阴秘情节，固已莫逃于日月之明，而乃敢于弓剑既远之后，诵溥之言，略无顾畏，其亦肆然之甚矣。至若侵逼摇动之云，与夫末后疏中经营敲撼等说，率皆由此演出，白地杜撰，勒加人臣之极罪，及至逆镜之撰出颁教文也。又举溥潜之事，极口崇奖，以傅合其时之鞫案，旨意凶险，如出一套，盖师尚、弼梦、一镜，头馘虽殊，肝肺实相连接，则首尾应和，无怪其若此也。呜呼，先臣立朝事君，具有本末，历变履险，诚节弥著，肆我肃庙，深知而笃信之，其所敬重顾遇，有非他臣所及，而身没之日，隐恻之意，又迥出常伦，斯可以仰观当日君臣之际矣。今于下世数十年之后，肆其恶口，直驱之于罔测之科，此不但不肖小臣之崩心痛刻而已。抑亦举一世所共吁骇惋愕者也。仰惟渊鉴至明，照临靡遗，其于先朝任使之臣臧否，未尝或眩，则亦岂不俯烛先臣徇国之精忠，而思有以昭雪九地之深冤也？若其构臣之罪，有曰目无殿下，曰逼辱圣躬，无非至憯且刻，绝悖无伦，而今臣所以沫血吁讼，专在于先诬之罔极，此等口语，有不暇𫌨缕自暴者矣。臣自遭此事以来，结轖烦酲，肠一日而九回，每一念来，忽若忘生，形存心死，即同土木，宁复有一分当世之望乎？重以衰癃之质，积伤于塞徼风霜，委身床箦，喘喘欲绝，恩赦之降，不敢久滞，寸寸前进，涉数旬而始到郊逐，则又有艺垣之除，益增惭惕，靡所容措。臣之不文，众所共知，曾前猥玷，嗤点未已，矧今科事当头，尤岂容复畀匪人，以误考试之重？严召下辱，终不得冒进。伏乞圣明，俯垂鉴谅，亟递臣本兼诸职，以两全公私，哀愍冤诬之未白，特加辨晳，俾臣得以借手归见先臣，不胜万幸。臣无任崩迫危蹙祈恳切祝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向日诬诋之言，何足追嫌？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传于李圣肇曰，砺城君楫，扫坟呈辞，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2月11日

行都承旨兪命弘〈病〉。左承旨洪好人〈文所进〉。右承旨李圣肇〈坐直〉。左副承旨尹锡来〈武所进〉。右副承旨朴圣辂〈坐直〉。同副承旨金槹〈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廷凤〈仕〉假注书崔𬀩〈仕直〉。事变假注书李檥〈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尹锡来启曰，小臣，慕华馆武科殿试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李圣肇启曰，来十五日，儒生殿讲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守令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朴圣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庭试殿试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事变假注书权𦈜罢职，代以李檥为假注书。

○假注书韩显謩在外，代以崔𬀩为假注书。

○李圣肇启曰，假注书崔𬀩，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启曰，禁府都事来言，金吾滞囚可虑，时囚中已为原情者，并为先放送后议处事命下，而本府堂上四员，俱入文武试所，不即举行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肇启曰，成均馆官员来言，今十五日，儒生殿讲为之事，命下矣，儒生落点单子，例于命下后，一从朝食堂到记书启，而今日则与庭试相值，不设朝食堂，分给干粮，故待儒生出场后，举案修启之际，势难趁今日内举行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圣肇曰，今观收券单子，张未满千数，岂大庆试士之意哉？定时后收券，几张耶？即为问启。

○李圣肇启曰，定时后收券，几张耶，即为问启事，命下矣。问于试所，则定时后未初纳券，计数则五百七张，而临罢时乱轴，不为计数云矣，敢启。传曰，五百七张，一体科次，而其馀不为计数云者，亦几许耶？使之计数以启。

○李圣肇启曰，五百七张，一体科次，而其馀不为计数者，亦几许耶，使之计数以启事，命下矣。问于试所，则七百五十二张云矣，敢启。传曰，此与他庭试有异，而点下赋题，近来亦初，则未及限内，其势固然，且限外一也，而或入或否，事甚不均，并特为一体科次，一以示庆科取士之意，一以慰多士抑郁之心。

○试所启曰，伏承过时呈纳试券五百七张，一体科次之命，继又有乱轴七百五十二张，亦为一体科次之教，而辞旨丁宁勤恳，有以仰见光圣孝慰多士之至意，臣等伏不胜钦仰感叹之至。第伏念，科场事体，至严且重，防限少弛，后弊难杜，当初五百七张之科次，已是格外，而至于乱轴，则过时既久之后，举子辈，阑入于御幕前，恣意乱投，举措骇悖，不成场屋体面，此亦入于科次中，则此后举子辈，作挐于至敬之地，必将益无忌惮，揆以事体，极为未安，臣等不敢昧然奉行，敢此仰禀。传曰，当初下教，非不知事体之重，而书题出纳时，自费晷刻，而收券数少，未及闻之，亦不得差退时刻，非士子怠缓之故也。然卿等难杜后弊之辞，诚若其言，科次安徐，五百七张，一体科次。

○传于李圣肇曰，今番庭试，当取几人事，何无禀定之举乎？问启。

○李圣肇启曰，今番庭试，当取几人事，何无禀定之举乎，问启事，命下矣。问于试所，则试券合考时，例有禀定之事，而即今方为分考，未及合考，故姑未禀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试所启曰，试券分考已毕，今方合考，取几人乎？敢禀。传曰，取十五人。

○又启曰，试券之当为合考者，其数无多，曾前亦无十五人广取之规，何以为之？惶恐敢启。传曰，取十五人之教，非今创开，二去癸巳年孝庙朝慈候平复庭试，亦取十五人，故今番武科规矩，亦用此例。文武奚异？依前下教，取十五人，可也。

○朴圣辂，以兵曹言启曰，今二月十一日，禁卫军金寿汉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赵璞，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掌令金坛，持平李倚天启曰，逆镜所撰教文事出后，不言三司，既已请罪，则奖用逆镜之铨官，其罪较诸营护者，殆有浮焉。昔在宣庙朝，汝立除职之铨官，一倂论罪，则当此严惩讨之日，不可置而不论，请其时铨官，一体摘发，削夺官爵，门外黜送，尹凤朝词学才望，见推一世，为圣上所奖用，故如万规者，欲为援引藉重之计，而面质时，既自清脱，所引秦必雄，又已落空诬引之状，据此可知，而万规，亦以陈疏时，一无往来之辞为招，且凤朝所看过之草本，既以决不可用为言，而况万规所呈之疏，便是别本云尔，则只以他件之偶然见之，至施窜配之律，岂不冤乎？况凤朝，既与万规，曾无一面之分，圣上，亦以与万规招辞，有间为教，则今凤朝之远窜，未免过重，请亟寝尹凤朝极边远窜之命。长润之罪，可胜诛哉？渠亦肃庙朝一臣子耳。乃敢于仙驭逾邈陵草已宿之后，直请改志，略无持难。噫嘻痛矣，我圣考，何负于渠，而乃忍为此乎？其所谓岂可使埋诸幽宫之侧云者，非特请改撰也，乃请改埋也。向非我先王，旋即悔悟，则幽宫之祸，尚忍言哉？此非为人臣子所敢萌于心发诸口者也。若不严加显戮，以泄神人之愤，则乱臣贼子，将何以知所惧哉？断不可以投畀薄罚而惩其罪，请门黜罪人长润，亟正邦刑。先王患候，盖非一时之症，唯当以和平之剂，渐次调补，不可以攻伐之药，妄希捷效，彼公胤者，不思审慎之道，轻投峻烈之剂，如承气汤、龙荟丸等药，虽载于古方，药性甚峻，凡诸疾病，不敢轻试，而公胤，乃敢试之于至尊之病，以致胃气先坏，真元暗铄，终贻臣子无穷之痛，其罪固不容诛，而罪止于编配，此何足以慰宗庙之灵，泄神人之愤乎？其时廷臣，惟恐延及于药院诸臣，不能据法争执，尚逭刑章，其在国法，断不可容贷，请绝岛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严问，依律处断。向来锋刃之惨毒，尚忍言哉？权益宽，以逆镜之从弟，赋性狠毒，处心回邪，戕人祸国之事，无不密赞阴助，前后疏启，指意凶惨，其所谓无俾易种之说，必欲芟夷善类，无遗噍类而后已，噫嘻惨矣。至若昨冬一疏，追提己巳之事，已极绝痛，而遣辞措意，与门生国老拥立援立等说，一串贯来，其胁持圣躬，阴护逆镜之状，愈益彰露，舆情愤惋，久而愈激，如此凶狠之人，不可置之辇毂之下，以贻国家之害，请前大司谏权益宽，极边远窜。乱臣贼子，先治党与，实《春秋》之大经也。今此合启，乃所以辨上诬而伸王法，则凡为今日臣子者，孰敢有异议于其间，而彼李真望者，急于护党，不遑他顾，敢以合启重论，或谓之谗言罔极，或谓之白地构炼，必欲力战公议，以沮天讨，此已放肆无忌，而其所谓世道至此，已可痛心云者，尤可骇也。噫，崇奖逆镜之时，世道如何，而乃于惩讨逆镜之日，反为痛心耶？渠于逆镜，无一言愤嫉之意，至以为阱等说，游辞眩惑，自不觉其同归烂熳之域，断以《春秋》之法，宜在先治之科，请大司成李真望，罢职不叙。答曰，勿烦。

○全城君混、砺山君枋、骊川君增、咸平君泓、咸陵君极、密阳君梡、洛丰君楙等疏曰，伏以先王礼陟，日月易迈，因山奄过，草荄已宿，攀号莫逮，普恸弥切，伏惟圣上哀慕罔极，益复何堪？仍念臣等，忝在宗戚之列，历事累朝，致位崇显，前后恩宠，沦肥浃髓，而涓埃莫酬，桑楡已迫，平日愿忠之心，无以自见，今当嗣服之初，追先王报殿下之忱，靡不用极，则凡所有怀，岂但惶猥而嗫嚅，以自阻于我圣明哉？臣等窃覵殿下，英明迈古，聪睿不世，谅暗深墨之中，综理万机，大小事为，靡有阙失，始初清明之化，拭目可观，而臣等耿耿爱君之诚，则惟在于圣而益圣。伏愿圣上，益加勉勉，敦实行懋实德，推以节用而爱民，以尽祈天永命之道，无坠我先王艰大之投，则宗社无彊之休，实基于玆矣。且臣有一二所怀，敢此附陈焉。昨年冬，有八九宗臣，特命封君，耆老诸宗，别加异恩之举，可见圣上待公族，出寻常万万，而至于近日亲临殿讲，特施加资之恩，且令宗臣，入侍法筵，依肃庙朝古例，懋学敦亲之诚，遵先罔愆之意，蔼然于辞旨之间，凡在瞻聆，孰不钦仰，而抑又有一事可言者。目今穆陵支属，凋零殆尽，在王曾孙，不过数人，而其中花陵君臣洮，自在少时，已有孝称，今以大略言之，当其慈毋之疾革也，刲指替药，祈天乞命，及其遘惨，哀毁有逾，侍墓三年，啜粥屏菜果，朝夕上冢，号哭不已，山为之动，水为之咽，其颜色之戚，哭泣之哀，闻者莫不酸鼻，其所至行，实有古孝子难及之事，此非独臣等之言，抑亦同宗之所共知也。今其年纪衰迈，疾病且痼，如此孝行卓异之人，当今孝理之下，宜有旌闾褒赏之举，以为激劝末俗之地。粤在肃庙朝，臣混父朗原君偘，疏陈以瀛莱君臣洬及清川君臣濂孝行卓异，有别施褒旌之举，且蓬山君臣炯信曁海宁君臣伋，俱以年迫七十，亦蒙超资之恩，此诚敦亲优老之盛意，前后一揆，而在圣上继述之道，亦有光焉。仍伏念，故判书臣金镇圭，为宗簿寺提举也，宗臣中有行谊之人，宜令本寺启闻褒赠事，陈达于榻前蒙允，此实曾已定夺，而未及举行者也。此外诸宗臣中，如又有行谊表著，而淹滞卑位者，亦令宗簿寺抄启，以为崇奖之地，臣等职在宗戚之末，事系宗属，宜无不言，故玆敢冒溷。伏愿圣上，并赐察纳焉。臣等无任瞻天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等之恳。以宗戚之臣，首陈勉戒之言，深用感叹，可不体念焉？疏中旌褒之请，二品宗戚中，有此特异之事，诚窃叹赏，而亦有先朝已行之典，其可无褒嘉之道乎？其令该曹，依瀛莱君、清川君例举行，而特授正二品之职，以示予优老敦亲之意，此外宗臣中孝行卓异者，依先朝定夺，其令该寺，从实问启焉。《书》曰，以亲九族，九族既睦，治国平天下之要道，不外乎此，今观卿等之疏，可见睦族之诚，予虽否德，所仰体者，先朝盛意也。卿等益加勉旃，永固亲亲之意。

2月12日

行都承旨兪命弘〈病〉。左承旨洪好人〈坐〉。右承旨李圣肇〈坐〉。左副承旨尹锡来〈坐直〉。右副承旨朴圣辂〈坐直〉。同副承旨金槹〈在外〉。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廷凤〈仕〉崔𬀩〈仕直〉。事变假注书李檥〈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李圣肇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朴圣辂启曰，因弘文馆草记，修撰洪铉辅牌招事，允下矣。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肇启曰，左副承旨尹锡来，今日病不仕进，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闵镇远陈疏入启，参判沈宅贤进，参议朴师益未肃拜，右副承旨朴圣辂进。兵批，行判书沈寿贤在外未肃拜，参判李箕翊病，参议赵鸣凤病，参知申弼贤进，右副承旨朴圣辂进。

○吏批启曰，判书闵镇远陈疏入启，参议朴师益未肃拜，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理山府使，今当差出，未准朔禁军将，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礼曹移文司饔院牒呈，则顺陵参奉申𬨎，主簿申正模，除授后过限未肃拜，并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金周鼎为铁山府使，申鸣汉为里山府使，朴廷珪为牙山县监，李箕佐为刑曹正郞，宋必恒为司成，李箕镇为兼南学校授，宋相维为司饔主簿，张鹏翼为军器提调，金瑞龟学谕单付，金应福为禁府都事。密昌君樴兴禄，今加显禄，前正金尚奎，今加通政。请谥承袭使花陵君洮中义，今加承宪。孝行卓异加资事，承传。文科第一人工曹佐郞朴弼哲，今加通政，武科第一人李长泽，引仪单付。李宜晩、崔道章、尹廷舟、张鹏翼、李复渊、赵修，护军单付。申銋、吴命恒，副司直单付。洪禹传，副司果单付。崔𬀩，副司正单付。

○朴圣辂，以义禁府言启曰，金吾滞囚可虑，时囚中已为原情者，并为先放送后议处事，命下矣。时囚中金鑮、李献哲、金衡，既已原情，依传教，并放送后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又以忠勋府言启曰，本府书写忠义卫金世臣在外，代忠义卫南宪明差下，依例假郞厅称号，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校理李箕镇，以亲病陈疏径出，下番将未免阙直，修撰洪铉辅，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因赈恤厅草记，端川府远配罪人金弘绩，宽限给由上送事，入启蒙允矣，分付本道，使之姑为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朴圣辂曰，钱文四十贯，送于于义宫事，分付该曹。

○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倚天启曰，请奖用逆镜铨官，一体摘发，削夺官爵，门外黜送。请亟寝尹凤朝极边远窜之命。请门黜罪人长润，亟正邦刑。请绝岛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严问，依律处断。请前大司谏权益宽，极边远窜。请大司成李真望，罢职不叙。答曰，勿烦。〈措辞见上〉

○朴圣辂启曰，即者校理李箕镇，以亲病陈疏径出，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右承旨李圣肇疏曰，伏以臣近年以来，跧伏楸下，自分为圣代之一闲民矣，千万梦寐之外，忽叨银台除命，既感簪履之不弃，且值朝著之殆空，不暇他顾，夙夜在公，唯以筋力奔走为报效万一之地者，是臣区区血忱，臣之才分之不逮，疾病之难强，有不敢冒渎宸听，而第臣所后老母，气禀素弱，年且七十，加以乳部宿疾，日向沈笃，少感风寒，辄必刺痛，积岁医药，有加无减，居常危澟之中，即闻所患，近因日候不适，一倍添剧，委顿床褥，饮啖专却，气息绵缀，若不保朝夕，自得是报，方寸煼灼，神精飞越，臣母无他血属，惟臣是依，而缘臣奔遑供职，未还京第，尚留乡庐，症形猝重，救护无人，臣之情境，当复如何？玆敢疾声呼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俯赐矜察，亟许递臣职名，俾得归护母病，以尽人子至情，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掌隶院判决事郑亨益疏曰，伏以皇天不吊，大行大王，奄弃臣民，凡在率土，普深恫切。况臣以从班旧物，哀陨之私，尤何可限极？日月驷疾，幽宅已闭，赴海登天，龙髯莫攀，而终不得一哭𫷷卫，以少伸臣子区区之义，北望饮泣，血涕犹斑，仍窃伏念，臣之顷年一疏，祗欲效忠爱之诚，以自附于纳君无过之义，而遣辞之际，妄触当路，以致群咻迭起，声罪至深，至以敢引先朝胁持君父为案，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已，噫嘻，是何言也？幸赖我大行大王盛德涵容，台章四朔，兪音久閟，末后勉从，薄示贬窜，至今生全，莫非恩造，设令臣没齿漳滨，更有何憾？乃者圣泽流徽，无物不沾，如臣重累，亦被宽贷，才命内移，旋即全释，特地恩波，河海莫量，既又有收叙甄复之命，隶院除旨，远及荒裔，臣闻命惊惶，措躬无地，臣四年饮瘴，病入膏盲，枕席委顿，一息仅存，而既承新命，不敢退在，舁疾寸进，今到私次，瞻望宸极，悲喜交并，肃恩天陛，展哀魂宫，在贱臣情礼，宜不敢少缓，而第臣所被人言，题目罔极，臣欲一一论辨，则事在先朝，欲语先咽，玆以惶蹙闷默，有未敢自申，臣之情势，可谓戚矣。然念微臣之当初原疏，尚留喉院，而一镜反詈之疏及宪府请窜之启，俱载日录，傥令有司之臣，试取参按，勘决是非，则臣之有罪无罪，自可绽破，而臣疏中所论者，一或仿佛于彼辈交构之言，臣今万被诛戮，亦何敢辞也？不然而使叵测之罪目，一向置之黯昧之间，而不一陈暴，徒假荣宠，视同平人，縻以爵禄，则臣心愧耻，固不暇言，而其有累于初服清明之政，为如何哉？且臣年今六十有二，本多疾病，又添土祟，形壳虽存，精神消亡，眼视最昏，不辨字画，已成笃老人模样，虽寻常职务，有难堪任，况此词讼重地，尤不可承当。伏乞圣明，俯察罪名之未雪，特怜老病之难强，亟许镌递，公私幸甚。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吏曹判书兼知经筵事闵镇远疏曰，伏以臣于本职，难冒之端，不止一二，夫进退人物之柄，不可付之戚臣者，揆以政体，参以事理，自是不易之常典，祖宗朝以来，盖未前闻，肃庙之靳于下点，先王之许其辞免者，遵是道也，岂特为贱臣保全之图而已哉？今反以臣之故，仰玷殿下始初清明之治，此其难冒者一也。唯诺诸人之窜配也，臣则已以他罪，先在被谪之中，至烦该府之禀启，是正律文所谓二罪俱发，从重论者也。今者诸臣则多靳霈泽，臣独叨此重任，轻重之倒置，刑政之乖舛，未有若此之甚也。臣虽无状，一端羞恶之心，不至全泯，其何忍一日自安耶？此其难冒者二也。臣闻见孤陋，政格生疏，注拟之际，辄乖物情，既不能引进英才，适足以重招嗤点，日昨引仪之望，不知其人之已死，拟入受点，老昏愦愦，触处颠错，皆此类也。臣犹自愧，人谓斯何？一日在职，增一日之罪戾，如是而尚可贪恋不去耶？此其难冒者三也。前日圣批中，所谓有异于先朝云者，虽不敢知指意之所在，而适值位著未充，铨曹一空，曾经及待次者，皆在野外，仰惟殿下，亦岂欲违两朝之遗意，乖国家之常典，而久授臣以政柄，任其颠沛而莫之恤耶？臣亦欲仰体忧劳之圣心，黾勉一出，以待同僚之造朝，即为辞避，无丧平生之所守，无损朝家政体而已，夫岂有乘时冒据，因仍久蹲之念哉？见今在外诸臣，渐次汇征，政席注拟，不为无人，如臣者，政宜退守本分，不枉微志，若夫玷累新化，放倒廉隅，而强其所不能，从他笑骂，义之所不敢出也。伏乞圣明，深追先朝之遗意，俯察微臣之情势。且念铨衡重任，不可久授匪人，亟命先递臣天官之任，以幸国事，以安贱分焉。臣无任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之祈免之意，予岂不知，而予之已授卿此职者，非国戚待之也。与廷臣均示之意，公自公，议自议，何引嫌之至此哉？且两款引咎，尤涉太过，卿其勿辞，安意行公。

○刑曹参议安重弼疏曰，伏以皇天降割，先大王奄弃群臣，日月易迈，因山又过，臣民之痛，益复普切。矧惟我殿下，以因心之爱，出天之孝，追慕罔极，何以堪处？伏念臣五载废锢，自分没齿于田野，永为圣世之弃物矣。千万梦寐之外，叙命忽下，除旨继降，臣惊惶感激，不自觉涕泪之交迸也。臣于此际，贱疾适苦，末由致远，俟得稍间，昨始来伏于城外，而顾臣向来所遭构陷之言，实是人臣之极罪，其何敢诿以专出于勒成罪案，自同恒人，冒没更厕于周行也哉？伊时李正臣、李仁复辈，构诬前后承宣，不有馀力，阴险骇怕之说，有不忍闻者，至如仁复，则丑诋备至，固非士大夫之口业。到今虽不足以追提辨明，而毕竟台章峻发，至以拥蔽阻搪，横加罪目，直驱于罔测之科，幸蒙先大王罪疑惟轻之至德，罚止削黜，臣至今感祝，铭镂心肝，而不料牵复之命，遽下于殿下嗣服之初，衅累微臣，何缘得此于圣明之朝哉？其在分义，所当竭蹶趋承，而第臣所被罪名至重，岂可以岁月之既久，晏然供职，以自速冒进之诛哉？玆于昨朝，略陈危悃，而喉院，以召牌已降，不为捧入，臣亦不敢以私情之未暴，自犯违逋之罪，黾勉祗肃，而在臣私义，终有所未安于心者。且臣犬马之齿，已迫桑楡，精力已尽衰竭，虽闲漫之任，有难承当，而秋曹，乃词讼重地，其不可一日尸居也，明矣，而臣之所患外感伤寒之症，已浃屡月，尚未和解，间或委顿呻痛，以情以病，俱无供职之势，玆敢冒死哀吁于严庐之下。伏乞圣慈，亟许镌递臣职名，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既往之事，不必深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弘文馆校理李箕镇疏曰，伏以臣之离舍病母，趋赴召命，初非有久淹供职计，只为一瞻耿光，少伸恋结之忱，悉陈微悃，永遂归养之愿，而当此朝著不成模样之日，未敢言私，隐忍度日，方寸之乱，固已久矣。即者家人走来，报以臣母痰嗽，近尤挟感增剧，彻夜哮喘，全失寝睡，中气暴虚，若将澌尽，有时昏昧，不省人事，少有知觉，辄呼臣名，病里焦心，唯以未及见臣为虑，殆将因此而添一危苦之势，臣见书未了，心惊魄褫，五内焚灼，有不能顷刻自抑者，敢此疾声呼吁于孝理之下，未暇待批，径自出城，臣之任情擅行之罪，尤无所逃死矣。伏乞圣明，亟命有司，勘治臣负犯，仍许臣谢仕在乡，以终老母之馀年，不胜万幸。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2月13日

行都承旨兪命弘〈坐〉。左承旨赵荣福〈未肃拜〉。右承旨金相玉〈未肃拜〉。左副承旨尹锡来〈坐直〉。右副承旨朴圣辂〈坐直〉。同副承旨申弼贤〈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廷凤〈仕〉崔𬀩〈仕直〉。事变假注书李檥〈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砥平县监金宇采。

○朴圣辂启曰，明日亲祭斋戒，明明日正日，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尹锡来，以都摠府言启曰，本府堂上有窠，至于三员之多，副摠管东昌君炡瓜满，前头连有陪祭，亲行时宝剑侍卫，不可不备员，而兵曹判书，虽未出仕，在前如此之时，令次官，有差出之规，今亦依此例，阙员三员及瓜满之代，令次官，即为口传差出，以为侍卫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李宜显进，参判沈宅贤，参议朴师益，右副承旨朴圣辂进。兵批，行判书沈寿贤在外未肃拜，参判李箕翊进，参议赵鸣凤病，参知申弼贤病，右副承旨朴圣辂进。

○以闵镇远为都摠管。沈宅贤、骊川君增、金洙为副摠管。

○药房提调臣闵镇远，副提调臣兪命弘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伏闻昨日入侍医官所传之言，风池下小疖，几尽完合，微感之候，亦颇和解云，夜间益有差胜之效乎？臣等久未入诊，今日率诸医入诊，详察症候，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中宫殿胸腹不平，臂部、脚部麻痹之候，其已差减乎？臣等忧虑未已，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大妃殿气候亦一样，而予则风池下自溃处，已尽完合，而感气亦已和解矣，而内殿症候一样矣。

○朴圣辂启曰，谏院无行公之员，连日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兪命弘启曰，左承旨洪好人，不为仕进，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左承旨洪好人牌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锡来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修撰洪铉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相玉曰，禁推传旨捧入。

○吏曹判书前望，崔奎瑞、黄钦、宋相琦、郑澔、闵镇远、李晩成、权尚游、李观命、李宜显、申銋、赵道彬。以李宜显为吏曹判书。

○传于朴圣辂曰，天官长席，不宜暂旷，新除授吏判，即为牌招察任。

○兪命弘，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言启曰，今此《谱略》御牒，既已修正印出矣。进上吉日，令日官推择，则今月二十日为吉云，依己亥《谱略》御牒改张时例，臣等进诣阙内，请出内入册子，合部以入，而当初校正草本及所改御牒张，并为洗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以司谏院言启曰，正言朴师圣，除拜已久，尚未署经，台谏署经，备三员为之者，自是古例，而大司谏金在鲁，司谏鱼有龙，俱在外，只有献纳臣郑宅河，正言臣金相奭。在前如此之时，亦有二员开坐启请署经之规，今亦依此例开坐署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兪命弘，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言启曰，顷于筵中，以本寺事，伏承商量更禀之教，故惶恐敢达。本寺体面之尊重，比他迥别，而本来清寒，不成模样之状，业已圣明之所洞烛，不必烦陈，而第念即今本寺形势，万分切急，非不知朝家禁令，而依圣教一番变通，在所不已，数三处折受收税补用之外，他无苏残之道。得闻岭南、湖西山郡田税大同作木钱，陆路运纳，駄价，则自宣惠厅，计站会减，而各邑，例于逾岭之后，虑有贼患，赁船载运。故自忠州楼岩，至京江船贳，以駄价计除，则厥数颇有赢馀，若令本寺，得以句管，则不无残司补用之万一，亦无邑弊民瘼。自今为始，岭南、湖西田税大同，楼岩以下船卜时木钱駄价，令本寺别将次知，而且全罗道兴阳、乐安、顺天接境处，有赤金一岛，新设渔场，而又于平安道安州地漏永筒，江原道江陵地岭西内外面，庆尚道咸阳地严川、马川等面，量外加火耕处，并为折受收税之意，分付于该道、该邑，何如？传曰，允。

○尹锡来启曰，再明日望祭亲行时，承旨不可不备员，而左承旨洪好人，陈疏入启，右承旨李圣肇，以亲病受由，才已下直出去，同副承旨金槹在外，上来迟速，未可知，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受由及在外人员，今姑改差，政官牌招，差出其代。

○传于尹锡来曰，吏判疏批已下，更为牌招。

○尹锡来启曰，望祭亲行时，承旨不可不备员，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赵荣福、申弼贤、金相玉为承旨，权𢜫为刑曹判书，金慎行为司评，李秉鼎为禁府都事，李净为镇安县监，洪好人为忠清监司，权万斗为长水县监，蔡橚为长兴府使。副护军，洪好人、宋寅明、金尚奎、朴弼哲。副司直，闵镇远、李圣肇、金槹。

○尹锡来启曰，新除授承旨牌招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山陵望祭献官，以前判书闵镇远，塡差以入，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李涵手本，则保放罪人李匡辅，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朝家待宗戚，非比寻常，而虽堂下，貂帽红带，国初待宗臣之至于此，益见虽末裔宗班，究其本则乃金枝玉叶也，而况埱，即义原之子，大君之曾孙，今虽未职之中，非代尽之人，则不为禀启，擅自刑讯，虽一事，系关后弊，当该秋曹堂上，罢职。

○尹锡来，以兵曹言启曰，今二月十三日，幼学田志成称名人，自金虎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昌硕，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倚天，正言金相奭启曰，臣等即伏见答儒臣之批，乃以今日合启，归之党论相攻之科，至疑之以不公不正，臣等于此，相顾愕贻，窃不胜慨然也。夫三臣罪状，俱关宗社，若欲一一胪列，则真所谓罄竹难尽者，而臣等所论，只撮其闾巷间愚夫愚妇所共诵之言而已，则此可见天理之公、人心之正也。圣教所引，国人皆曰可杀者，非此而何？殿下只知大臣之为重，不思其罪之不可容贷，已非臣等之所敢晓，而今因儒臣之疏论，反有此意外之教，摧折拒塞，无所顾藉，臣等何敢晏然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

○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倚天，献纳郑宅河，正言金相奭启曰，请领中枢府事柳凤辉，姑先削夺官爵，门外黜送。请领议政李光佐，姑先罢职。请左议政赵泰亿，姑先罢职。答曰，亟停勿烦。〈措辞见上〉

○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倚天，请其时奖用铨官，一体摘发，削夺官爵，门外黜送。请亟寝尹凤朝极边远窜之命。请门黜罪人长润，亟正邦刑。请绝岛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严问，依律处断。请前大司谏权益宽极边远窜。请大司成李真望，罢职不叙。〈措辞见上〉新启，训炼都正南泰征，阴騺贼猾，众恶俱备，缔结逆宦，主张阴谋，久为贼镜之腹心，首被凶党之奖用，曾不逾年，自营将超至统帅，不久而入为勋府有司堂上，其暗中立功，与虎贼相为表里之状，有不可掩。前兵使朴缵新，以贼镜之爪牙，为森、征之羽翼，方在丧中，而换着军服，暮夜往来于森、征家，闪铄倏忽，神鬼莫测，其阴凶情迹，路人皆疑。副摠管李汝迪，奴事贼镜，附丽森、商，壬寅以后，锋刃憯毒之事，无不密赞，人心之愤惋，固已久矣。惟此三人，与镜、虎两贼，本是同恶，而及夫两贼伏法之后，益怀疑惧，聚首谋议，无所不为，决不可置之辇毂之下，以贻国家之忧。请训炼都正南泰征，前兵使朴缵新，副摠管李汝迪，并命极边远窜。义禁府都事朴弼显，即泰春之子也。泰春以凶溥之窝主，至被鞫厅之刑讯，幸逭王章，不齿人类，弼显附丽凶党，滥通仕籍，逮叨本职，同僚羞与为伍，且于昨冬贼镜之拿来也。不有严命，一任稽滞，及到近畿，镜贼私党之来见者，一不禁断，显有绸缪和应之路，物情骇愤，久而未已，如此之人，不可置之衣冠之列。请义禁府都事朴弼显，削去仕版。答曰，不允。

○献纳郑宅河，正言金相奭启曰，向来尹恕教之疏论金姓宫人事也，其所谓此贼供奉已久，所爱亦爱等语，指意叵测，遣辞阴凶，此等情节，不可不严加究核，请命拿鞫严问。李森，与贼镜，结为死交，密地追随，踪迹阴秘之状，路人之所知也，至以其弟为贼镜之亲校，贼镜之弟为渠之密裨，互托心腹，潜通谋议，其身虽二，其心则一也。况贼镜罪状彰著之后，乃敢送校致赆，无所顾忌，渠疏所谓自湖营上来后，拘于体统，一番往见云者，其所欺罔掩护之状，尤极痛恶也。其身为将臣，交通恶逆之罪，不可不严惩，请李森，亟命绝岛围篱安置。殿下，以肃庙之子，大行大王之弟，逮至今日，光御大位，承祖宗之付托，叶臣民之爱戴，八域鼓舞，一国庆颂。今日北面于殿下者，孰敢有横生异意于其间，而李明彦，乃敢以援立拥立等语，肆然书之于章奏之间，盖其凶计，出于胁持君父，使不得措手，少有臣子之心，何敢若是其放肆无严耶？如此凶悖之徒，不可置之于辇毂之下，削黜之罚，不足以惩其罪，请李明彦，绝岛安置。判中枢府事沈檀，以己巳馀党，负犯至重，见枳清议者，殆三十年矣，及夫得志之后，投合贼镜，戕害善类，其惨毒之状，固已痛惋，而况其名，紧出于白望之招，在渠自处之道，固当缩伏俟罪之不暇，何敢抗颜于天日之下，而前后除命，辄皆扬扬出肃，仍因蹲冒，了无惶蹙之意，千人所指，物情愈骇，决不可置而不论，请判中枢府事沈檀，削夺官爵，门外黜送。逆镜辛丑之疏，尚忍言哉？实是为人臣子所不忍闻所不忍言者，而穷凶情节，未及究得，径先置法，神人之愤郁，已不可言，而至于疏下六人，既与贼镜，同声合辞，济其凶逆，则初无首从之可分，而特以官秩之高下，名次有先后而已，究其心肠，则一而二，二而一者也。镜贼之勘以次律，已是失刑之大者，况使六贼，终逭天讨，罚至窜配，则王纲何所扶植，凶徒何所惩畏乎？大论径停，舆情愈激，请逆镜疏下六贼，亟命拿鞫严问，快正王法。申致云，以贼冕之孙，乱家之子，不齿人类，积怨清议，当邪党秉柄之日，谄附群凶，滥厕清显，欲为逞憾效力之计，敢售毒正诬贤之手。乃发先正臣权尚夏追夺之启，至谓之依倚巨猾，诬辱之言，溯及师门，末复以谓国可雠，谓君可叛等语，极口丑蔑，其所为言，便同急书，噫嘻痛矣。雠国叛君，何等恶逆，虽在凡人，固不可以此，猝然加之，况三朝礼遇，一代宗仰之儒贤，忽地诬辱，无所疑惮，士林之愤痛骇惋，为如何哉？噫，其曾祖贼冕，附丽自点，潜通彼中，歼灭诸贤，贻祸国家之状，昭载于孝庙朝亲鞫文案，则渠何敢举颜于搢绅之列，而岁月既久，耳目稍远之后，肆然为反噬之计，论其情状，万万绝痛。如此诬贤毒正之类，不可无严惩之道，请前副修撰申致云，亟命远窜。顷以备局回启诸堂请罪事，有所论启，而有问于备郞，禀处之命，故果为姑停矣。昨伏见下政院之教，又有置之之命，臣等于此，窃不胜慨然之至。夫备局启语中，所引司马光之言，虽为藉重古人之计，而自不觉诬逼先朝之归，宋之神宗，壅蔽于王、吕辈误国之奸，变乱旧章，毒遍生灵，及夫末年，深加悔悟，屡示罢改之意，则其果一毫仿佛于先朝明正之举耶？惟我肃宗大王，定斯文之是非，作后来之贻谟，斥邪卫道之严，可以俟百世不惑，而渠辈，乃敢急于党私，罔念炳若之圣训，诬引不当引之语，肆然为眩乱之计，至于非先王本意一段语，尤极绝悖，少无顾忌，其罪可胜诛哉？圣上既以其所引喩，虽不稳当为教，则亦已照烛其罪状，而惟以现告大臣，反寝成命。噫，负犯轻重，不系于官职大小，而其附私党诬先朝之罪，终不可不讨，则岂可以事关大臣，有所持难，曲加容贷也哉？既令禀处，旋复置之，处分颠倒，舆情愈菀。请备局回启诸堂，依前台启，亟命削夺官爵，门外黜送。答曰，勿烦。

○前县监徐行远、边震一，幼学洪圣叙、慎齐尹，进士洪履叙，幼学朴新幸，进士洪泰叙，幼学朴新亮、尹挺殷、洪济叙、慎无违、吴銋、慎万禧、朴新阳、洪薳、李极、朴圣翊、李惟荣、李命齐、慎履朝、金润、尹益龄等疏曰，伏以圣明初服，新化普洽，窜逐之臣，次第蒙宥，道峯之享，亦已复旧，干霄之冤气渐消，既晦之斯文复明，我国家亿万年无疆之休，实自今日而基矣，岂不盛哉，岂不伟哉？第臣等亡师臣李翔复官之命，尚迟涣降，岂殿下于万机之中，未及省察而然欤？臣等窃以我殿下近日之已处分者推之，道峯复享之外，儒贤之前后被诬者，率皆昭雪，则亡师之复官，亦必为早晩间事，臣等固当退伏祝手，恭俟恩命，而在臣等至冤之心，不忍其一日之淹过，玆敢里足远来，仰吁于严庐之下，伏愿圣明，试垂察焉。亡师臣，即文敬公金集之门人，而从游于文正公宋时烈之门者也。渊源有自，造诣精深，负一世之重望，荷三朝之礼遇，忧国之心，不以在家而少弛，卫道之诚，不以力弱而自沮，一斥许积之奸邪，重被尹䥴之毒螫，六年瘴海，仅得生还，而及夫尹拯背师之变，出于同门，则亡师愤嫉之太甚，移书告绝，辞意严截，以此大为拯党之所媢嫉，其所以挤陷之者，无所不至，终使之瘐死狱中，而此犹不足，追夺之祸，又及于泉壤，此臣等之所以日夜痛泣，而士林之抑塞咨嗟者也。幸我肃宗大王，驾幸温泉之日，因道内多士之疏，下询于前席，其时入侍大臣诸臣，各陈所见，悉暴冤状，肃宗大王，特命复官，仍令礼官致祭，纶音一宣，远近孰不钦仰，而不幸辛丑之后，世道大变，追削之启，又发于台阁，掇拾旧论，构捏罔极，至以特命之致祭，诬谓之自下干请然，犹我景宗大王，不即允兪，阅月持难，而日日争执之论，不止于三至而已，则虽以笃信之慈母，其可无投杼之患耶？臣等之抱冤，三载于今，而方今圣明临御，善继善述，则肃宗大王之特命复官者，可以率循之矣。景宗大宗[景宗大王]之久靳兪音者，可以体念之矣，臣等岂不为之仰首一呼，以暴其至冤至痛之情也耶？噫，亡师之一生荣辱，与文正公臣宋时烈，相为终始，当甲寅宋时烈窜谪之日，则亡师亦窜于岭外，在庚申宋时烈还朝之后，亡师亦被别谕特召之恩，而至有先识奸萌，无让曲江老之教，而己巳宋时烈受后命之时，则亡师亦久系牢狴，竟不得生出狱门，逮至国是大定，斯文复阐之日，则宋时烈，跻享于道峰，亡师，亦被特命致祭之恩，而道峰掇享之后，则亡师，又罹追夺官职之祸矣，其屈伸消长，既与之一般，则当此道峰复享之日，亡师之尚未蒙牵复之典者，岂非士林之所共慨惜者耶？伏愿殿下，体宁考特命复官之旨，追先朝久靳兪音之意，亟降明旨，特命复官，使士林增气，斯文重光，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

○左承旨洪好人疏曰，伏以臣禀赋虚脆，素善疾病，风痹之症，为一生膏盲之疾，虽在盛壮之日，已多难医之虑。况入衰老之境，转成癃废之人，实无夙夜供剧之势，而适当朝著草创之日，不敢不出应除命，继又陈章，而未蒙矜许，违牌而亦靳例罢，怵分畏义，黾勉供职，今已月馀矣。日昨庭科，进赴试所，终日触风，达夜失睡，罢出之后，寒疾重发，肢体如缚，头脑如碎，咳喘苦剧，而声音哑闭，食饮专废，而神气昏愦，满面浮高，开睫有妨，兼又旧症，乘时发作，左边手足，麻木不仁，手不能拳，足不能伸，达宵叫痛，人鬼莫分，委倒床席，转动无路，方欲治疏乞免之际，因本院启辞，天牌临门，而欲起还仆，竟未祗承，病里惶闷，恭俟严诛，特推之命，又下格外，臣于是，一倍悚蹙，尤不知置身之所也。臣之病状，如有一分可强之势，则亦岂敢偃蹇图便，甘自陷于违慢之科，而顾此症形，万分危恶，失今不治，难望回甦，况今僚员不齐，院中苟艰，其何敢一刻虚带，以速瘝旷之罪也哉？伏乞天地父母，曲加怜察，亟许镌递臣职名，俾得专意调治，还寻生路，以卒生成之泽，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踏启字。

○吏曹判书李宜显疏曰，伏以臣有痛迫私情，冒死陈恳，伏奉圣批，以诬诋之言，不足追嫌为教，是则先臣所被恶言，都出于白地构诬之状，固已莫逃于渊鉴之下，不特不肖小臣私自感泣而已，抑亦照临之明，中外咸有以仰睹而钦服之矣。恩召之下，不敢不竭蹶趋谢，以申叨谢之忱，而俯仰感愧，无以为颜，拟将稍俟间隙，毕罄危衷，以祈圣明之矜允，即伏闻复有天官之除，而特召之命，继而下降，臣于是，益不胜其惶蹙闷塞也。念臣疏才浅望，本无一分可取，其于铨衡人物，尤所不堪，曾前屡入，辄致偾误，至于长席，地望之重，委任之隆，尤非贰僚之比，夫岂臣平日梦想之所到，而顷年谬膺，先朝简命，感激洪私，不能固守循墙之志，冒昧一出，捱过大政，注拟之际，疵衅百出，毕竟儒臣、台官，与章甫齐起而倂斥，卒底于狼败自免，今于年久之后，时一追思，尚不觉惭惧之积中，其何敢更入已败之地，以重误国事乎？况今朝象乱纷，黑白混淆，激浊掦清之责，专在铨曹，此时此任，类非如臣昏愞所可冒居。且臣万死归来，呼弓之恸，尚未一泄，见今陪祭隔日，若不亟解是职，亦将不得参班，臣子情理，尤当如何？玆于召牌之下，趋诣阙外，冒暴血恳。伏乞圣明，曲垂鉴烛，亟命镌递臣新授铨职，改畀可堪之人，以新朝政，以安臣分，不胜万幸。臣无任惶陨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天官长席，卿之向岁已居之地，则今玆控辞，不亦过乎？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昌恩正权疏曰，伏以臣伏见《列圣御笔》中，太宗大王遗墨，独未刊行，世代辽远，宸翰散落，臣未尝嗟惜慨恨于此矣。壬寅春，适得旧功臣宋居信处，亲笔教轴，于其嫡长孙应祖处，宝墨宛然如昨。臣与从侄原丰都正臣熙，家侄一新都正臣人烨等，同议模写，刊印作轴，并其直本与石板，拜疏以进，获承捧入之命，而捧入之际，适值日暮，禁门先闭，石板未及同入。及至翌日，则喉司以为，既已经宿，更禀后当入云，而仍以迁就，臣等之更陈，亦涉烦渎，以至于今矣。既有先朝捧入之成命，而仍置私室，终有所未安，玆敢仰陈此由于严庐之下。伏乞圣明，俯察而处之焉。臣无任惶悚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印本既入，则板子，亦当入之矣。

○司谏院正言朴师圣疏曰，伏以臣以积年废蛰之踪，忽叨薇垣新命，继而召牌临门，分义所在，不敢坐违，黾勉出肃，而拘于格例，未即陈吁，虚带职名，几至一月有馀矣。今则已经署坐，理宜感激就列，以效一日之责，而顾念臣之言议，本甚巽软，见闻亦且寡陋，其何可不自审量，苟然承当，以负殿下耳目之寄，以为四方骇笑之资乎？臣窃伏见，圣上，每于群下一疏之发，一言之进，不问事之是非理之当否，一切疑之以涉于伐异，屡形于批旨筵教之间，至如罪恶彰著之人，则宽恕太过，虽是公共正当之论，而违拒甚力，未有从谏如流之美，反为讨贼不严之归。臣愚以为，殿下处分，若此不已，则其所以镇定之者，祗增人心之拂郁，而其所以沮遏之者，适值众议之层激而已。此诚殿下，加意猛省，而翻然改图者也。目今可言之事，非止一二，而臣实庸下，无所比数，平日诚信，未尝见孚于君上，则臣何敢妄有论列，以取其狼狈也哉？臣既官以谏为名，而今乃自阻于圣明之下，不得出一言论一事，以裨我殿下新化之万一，则在臣之道，决不宜默默随行，贻羞台阁，而其在国体，亦安用如许苟容之人，不赐斥退也哉？此其当去之义，较然明甚，而臣又有见轻史局，而不容泯默者，夫史荐之规，极其严重，例于入剡之日，即为遍示于曾经先进之人，虽或职是外任，未及辞陛，而在京，则必且来问其可否，无一异议然后，始乃焚香完荐，已成三百年故事，遵守不废，而馆中近例，班班可考。且臣于辛丑秋间，曾为回荐也，猝被李真儒之所沮戯，虽未得完了，而其时锺城府使臣蔡成胤，亦以新进之人，未及赴任，故臣则依例往问矣。臣虽无似，曾忝翰职，则向年赵趾彬、宋寅明、赵显命、申致云等之被荐也，其所主荐之人，无端不为来问于臣，若或诿之以臣为外任，则臣适有病故，未得肃谢，至于辞朝与否，无非可论也。无乃举世贱弃之致云，为人麤悖之趾彬，于其自中之议，亦知其不合，故抑恐见枳于臣而然欤？惟其完荐也，忙急苟且，流来旧规，全然弁髦，而被剡诸人，举皆冒没供职，彼趾彬、致云，固不足道，至于显命，稍欲自好，而亦不免同归于一套，臣窃为之慨惜也。厥后数年之间，其所汲引之人，率是私好之类，无一公议所与之人，参错于其间，甚至尹尚白，冒当荐事，广取五人，专无难慎之意。噫，簪笔之任，何等极选，而乃者不论物情之洽与不洽，一荐二荐，作为党援吹嘘之阶梯，此无他焉，实出于惟意所欲，无所忌惮故耳，岂非可骇之甚者乎？如臣疲软，不能有无于史局，而其所受侮，既若是不少，则宜即自列，而臣于其后，适在散秩之故，今始陈暴于辞疏之末，此亦臣难冒之一端也。伏愿圣明，并加垂察焉。臣素抱痰火之疾，积有源委，少失将摄之方，辄致增剧，又自数日以来，重得外感之候，委顿床席，全废食饮，顽痰塞胸，呼吸不平，火热上升，头脑如碎，兼且眉棱生肿，赤晕肆毒，其他症形，极其危恶。今臣虽征情势之如右所陈，即此病状，万无旬月内起动之望，玆敢不避烦猥，冒死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怜察臣疾病之难强，亟命镌削臣职名，以安微分，以延残喘，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瞻天望圣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当今之世，是非若明，则予岂有一毫疑之以朋比乎？然新入谏职，首陈勉戒，予用嘉之，可不留意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忠清监司宋寅明疏曰，伏以臣情私恳迫，再上血疏，诚浅辞拙，未蒙矜许，日昨圣批，至以谅情理重藩臬为教，臣诚抑郁，继以闷蹙。噫，天下甚事，无有不可强者，而独人子之亲病也，其焦忧之情，根于天性，虽欲自强，亦不能得，此而能强，便即匪人，殿下所以谅臣情理者，非不至矣，而自臣言之，尚恐有未尽谅察者，况且所重乎？藩臬者，为其摠察一道，酬应百务，而臣既方寸乱矣，废事束装，日俟处分，春巡一事，亦未举行，使臣强留一日，适增一日尸职之弊，留愈久而弊愈滋，臣恐朝家所以重藩臬者，因臣而轻，不惟轻焉，又几于忘矣，以公以私，俱非可强，则即今情势，惟有一递字而已。仍伏念，臣年方盛壮，且无疾病，恩造如天，身非已有，东西惟命，险夷奚论，耿耿寸心，皦如彼日，顾臣情理，如有分寸可强之势，则岂敢重私恩而忽公义，再疏三疏，不自知止也哉？适此丧惨之馀，母病添重，暌违之久，子心难抑，日夕焦灼，急于归护，不得不复有此鬲[膈]之诉焉，盖亦恃锡类之仁恩。伏乞圣慈，悲其意而察其恳，亟赐递改职名，使私情得伸，公务无旷，千万大幸。臣无任涕泣祈恳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委寄湖臬于卿者，予意非偶，而累次靳许者，亦岂不知卿心之故哉？然连观陈章，卿之直言可知，而一向强勉，又非以孝治国之道，特许所辞焉。

○弘文馆副校理徐宗燮疏曰，伏以臣屏蛰之馀，神思旁落，本来𫍲浅，空疏益甚，论思之责，决非其任，自叨旧践，涓埃莫补，惶汗沾背，只思循墙，而适值位著不充，黾勉随行矣。今则狗马贱症，又从而添苦，不得不疾声仰吁于仁覆之下，臣罪万死。臣于年前在田庐时，重患奇疾，大限未臻，厪缕残命，而荒峡僻隅，医药不备，根柢未祛，寻常懔懔，属缘奔忙，将摄失宜，自数日来，忽有更奰之渐，肚腹痞结，头目眩瞀，咯血咳嗽，乘时辄剧，恶心呕逆，食饮专废，委顿床席，转侧须人，以此病情，旬月之内，万无起动供职之望。伏乞圣慈，俯垂矜闷，亟赐镌解职名，以便调理，以寻生路，不胜万幸。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语，而窃有忧慨之忱，敢此附陈焉。昨伏见有问于备郞，禀处之命置之之教，臣不胜讶惑也。夫司马光之言，臣亦略知之矣。其言曰，先帝之法，其善者，百世不可变，若王安石、吕惠卿所达，非先帝本意者，改之如救焚拯溺，盖当时新法，皆出于王、吕所为，则司马光，断之以非神宗本意，而汲汲请改者，诚至论也，若不然，则王、吕之罪，不著矣，王、吕之罪不著，则神宗之本意不显，而其为累德大矣。至于良法美意，断自神宗之衷者，司马光，固当持之，坚如金石，观乎百世不可变之言，可知矣。惟我肃朝晩年，圣学益高，烛理益明，乃于斯文是非之累十年未定者，一朝豁然有见，断自宸衷，定为公案，贻谟文子，俾勿或挠，亲制奎章，昭示后世，其斥邪之严，卫道之盛，可谓俟百世而不惑矣，此教之在圣朝，若周家之有大训也。凡为肃庙臣子者，孰敢有毁弃之意，而其时备堂诸人，急于逞憾，一笔句断曰，非先王本意，而弁髦之，此岂可与司马光之言比而同之，而肆然引用于回启中者，其罪尤不可贷也。何殿下只曰，不稳当而已耶？又以诸备堂，谓非诬逼先朝之人者，臣愚死罪，圣教过矣，以先朝金石之训，为非本意而改之者，非诬逼而何也？况以现告大臣，为事体颠倒，而直令置之，呜呼，诬逼先朝，何等罪也，而顾乃嫌于现告大臣，而轻反已出之令耶？且其查现命下之初，无一人引罪直告者，而只曰，日久不能记其为谁某，致使成命，格而不行，噫，凡于查命之下，虽微官庶僚，固不敢若是其糢糊自掩，况在廊庙之列者，安敢推诿欺蔽，以为姑息掩罪之计哉？其为情状，尤极无严，而亦可哀也。噫，彼诬逼先朝，欺蔽上聪者，犹可以事系大臣，置之而莫之问耶？臣愿圣上，宜即收还置之之教，亟令严惩其罪焉。臣尤所慨然者，近来台阁合启连启，无非一国公共之论，而殿下一例靳兪，每以予志坚定为教，噫，殿下之所以强咈舆情，轻视言者，只在于固定二字，臣愚死罪，请溯其本而论之。传曰，择善固执，夫善者，寔出于义理之公，而不容一己之私也。所贵乎择者，灼知其事之真是，而勿挠乎浮议然后，方可谓择之善者，苟或不问理之当否事之是非，而一以固定为主，则其所谓择者，以恶为善，以非为是，终必归于认贼为子之患矣。向来群凶秉政，恣行威福，浊乱朝著，及今情状彰露，惩讨方行，以殿下之明圣，宁有一毫之遗照，而直以先主于固定，事之是非，罪之轻重，不复别白，混为一涂，若此不已，则唐之建中，宋之绍圣，其祸立至，可不惧哉？惟愿圣明，亟允台启，夬伸王法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日昨问于备郞之命，乃欲知其颠末矣。噫，当此朋比之习日甚，世道陷溺之日，此等之事，追引为咎，则廷臣，完人其几人耶？至于合启，谓一国公共之论，是则《孟子》所谓国人皆曰可杀者也，谓之今日，而尔言，不亦过乎？台阁之上，所言者公与正，而予若不纳，则是乃予非公非正也，而近自党论之后，彼此言辞之际，未闻斥浊扬清之言，徒以相攻为事，是岂公也正也？此等一边之言，予不取也。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今二月十三日巳时，上御进修堂。药房入诊入侍时，提调闵镇远，副提调兪命弘，假注书金廷凤，记事官安晟，记注官朴圣楷入侍，医官，李时圣、权圣征、方震夔、吴重卨、金德三、崔泰龄、李征夏。闵镇远进伏启曰，伏见批答，激感之候，有差胜之势，而近日风日甚恶，气体，益复何如？风池下小疖，今已合疮，欣幸曷喩？上曰，诸症，皆有差减之势，而自前风热之候，尚有馀症矣。镇远曰，然则使医入诊乎？上曰，可也。李时圣先诊曰，左三部脉小沈，右三部脉微数，不无馀症矣。权圣征继诊曰，右部脉平顺，左部脉微数，而不至大段，好矣。方震夔入诊曰，左部脉果为微数，而不至大段，好矣。吴重卨曰，脉候俱为微沈，右部脉尤为微数，虽为不足，而不至大段，好矣。金德三曰，今诊脉候，左三部带数，右三部调均矣。崔泰龄曰，脉候左三部弦，右三部带数，而不至大段矣。镇远曰，以脉度观之，微感之候，今已调解耶？诸医曰，已解矣。镇远曰，仍令更为诊察，何如？上曰，然矣。诸医更为入诊曰，与前所见，无异矣。镇远曰，进御之药，滑石茶耶，忍冬茶耶？上曰，忍冬茶，既已小进，滑石茶可服耶？时圣曰，滑石，清利之药，而添感亦解，可必用。圣征曰，滑石琼味茶虽好，而不如忍冬茶，忍冬茶，可以止渴，而止热，此药可以连御矣。上曰，两进无防，滑石琼味茶姑停，忍冬茶剂进，可矣。征夏曰，臣三年前入诊矣，今日重为入诊，无异于在私第时，伏未知引饮之候，何如？三年前，则脉度实矣，今则带数颇热，以臣所见论之，非一时风热之致，止渴为急，滑石茶姑停，忍冬茶先为进御伏望。上问于首医曰，脉度果与三年前有异耶？诸医曰，脉候带数，虽异于前，而万几烦恼，不无所损，实非不足于前而然矣。上曰，征夏，亦谕具与前有异之状，可也。征夏曰，脉度，前则细矣，今则弘大，当此万几，不无所损，而脉度如此，幸勿极费圣虑，静摄颐养伏望。圣征曰，上候，与昨有差胜之势矣。震夔曰，昨则上焦有热矣，今则中焦甚热，即今急务，莫如治热，保安心神丸，实为男子第一良剂。上曰，汝等皆以为，脉度有异云，吾脉，本以若存若无矣，今之有异，势所然矣，保安心神丸所剂几尽，若尽则更为分付剂进，可矣。镇远曰，再明望祭已迫，而上候如此，若为亲临，则不瑕有损伤之节乎？今番殷奠，摄行伏望。上曰，吾微感之候，四时如此，岂可以此而使之摄祀乎？镇远曰，昔在肃宗朝，亦或有摄行之时矣。上曰，身病若不添剧，则不使摄行，志已素定矣，顷于正朝时，疾势难强，不得与祭，至今为恨矣。镇远曰，再明儒生殿讲时，若为亲临，窃恐有劳挠损伤之虑，何以为之？上曰，命官进去，可矣。镇远启曰，朝臣二品以上身死者，吊祭致赙，依法例举行，曾经台侍者，别致赙，例也。被谪身死者，复官之后，似当依此例举行，而闻礼曹判书洪致中之言，则被谪身死者，自前该曹，无依例启达之事，必待筵臣陈达后举行云，敢此仰达。上曰，此是应行之典，依所达，令该曹举行。〈此出举行条〉镇远启曰，故青恩府院君沈浩，当初权窆，今将迁葬云，国舅迁葬，事体重大，礼葬等事，似当依例举行，敢达。上曰，未及知之矣，礼葬，依例举行事，分付，可也。〈此出举行条〉镇远启曰，顷因小臣陈达，有大臣上来后疏决为之之命矣，禁府疏决文书，今方修正，而未知，某罪以下，修正文书乎？上曰，杂犯死罪以下，并为书入，可也。镇远曰，罪人承款正刑者，例为缘坐籍没，而未正刑者，无缘坐籍没之法矣。庚申逆狱时，肃庙，以赵䃏其子承款，而渠则不服而死，特命缘坐籍没，此是特教也。壬寅之狱，则未承款罪人，自下陈请，并施孥籍之典，缘坐人，例不举论于疏决，而此等法外缘坐，则今此疏决时，一体书入，未知，何如？惶恐敢达。上曰，向日锋刃之惨毒，予亦知之，昨以满堂查出事，取见其时日记，则其时诸臣，以大臣比拟于金自点矣，自点之狱，诸臣欲直为正法，而孝庙必待刑讯取服然后正法，圣祖虑后弊之意，至矣。如一镜、虎龙，则渠辈文字，便是结案，更无可问之端，故正刑孥籍，而以圣祖处分观之，钦仰杜后弊之盛意，而向来惨毒之事，心常愍恻，予欲言之，而姑待大臣上来矣。今卿，先发其端矣，此虽一事，若启日后人君快心行法之端，则为弊不赀。自今以后，未正刑而身死者，勿为追正典刑事，永为定式施行。法外缘坐被谪之类，大臣上来疏决时，一体书入，可也。〈此出举条〉镇远曰，昨伏见副提学李縡疏批，不胜感泣。李晩成冤死之状，殿下既已洞烛，如是开释，奚但其家而已？诸臣，莫不感泣矣。第既知其冤，似当有处分，而姑无伸冤复官之命，岂有所待耶？不敢知圣意之所在矣。上曰，李晩成冤死，予已知之，而处分，则不可轻易，且冤死者多，非特此人，待大臣入来，当为议处矣。镇远曰，顷日宗臣殿讲时，有儒生殿讲册子欲为变通之教，而未及定夺矣。此事本非法典，小臣为大司成时，陈达于肃庙，有所变通，而即今举行之规，与臣本意相左，多有掣肘之端，今后，除四书，只以三经册名，书入，落点于一经，而诸生皆讲此经，则可无不均之叹？伏闻再明将行儒生殿请，故敢达。上曰，今番既皆以《周易》落点矣，自今以后，依所达定式，可也。〈此出举行条〉镇远启曰，我国军器中，黑角弓，最为紧要。自前黑角，户曹，以倭国所送者，取用于内房所用，以其馀，许卖于外方各营各邑矣。近来倭角绝种，虽有所送者，皆是小小桶，不合于造弓。盖黑角，本非倭国所产，亦贸得于南方，而南方，近必路梗，故如此矣。东莱商贾富实者，名曰弓角契，以倭国所送铜铁许给，使以此料贩进排于内弓房所用，而黑角，既不出来，弓角契人等，亦无办得之路，虽日加刑杖，万无进排之势。故小臣待罪户曹时，陈达于先朝，诸姑停内弓房造弓之役，急通北京贸弓之路。盖黑角，虽是买卖间禁物，而庚寅年彼国咨文中，既有用心防守之语，且康熙于我国事，每示另加顾恤之意。故敕使往来时，使译官辈，试探此意，则皆以为有请，则必许。驿官[译官]金庆门，自前如此事，善为周旋，故臣专委于庆门周旋之意，议于庙堂而仰达，则先王，即允之。辛丑冬奏请使之行，成送咨文矣，其后臣即被罪远谪，未知其事之成否矣。今闻其时，以所干事重大，有难暇及于此事，不呈咨文而归，其后庆门，知彼国内阁用事大臣金常明，以我国义州人之子孙，凡于我国事，每欲出力周旋，庆门言及此意于常明，则常明许以出力周旋，期于必谐，庆门归言于庙堂，其时庙堂，亦欲移咨而未果。其后使行时，常明见驿辈[译辈]曰，黑角事，至今不为移咨，何也云云矣。闻近来国用角弓，不得已买取北京潜商所得者云，朝家许用潜商之物，则何以禁潜商乎？事体极为未安矣。前头使行时所干事，多不能专一，即今漂汉人领去时，当送赍咨官，赍咨官，以金庆门定送，而辛丑咨文，更为赍送，何如？此是辛丑年庙堂商确讲定事，故敢达。上曰，待大臣入来，更为禀处，可也。镇远曰，臣所带铨曹长席，决有难据之势，累陈辞疏，辄蒙温批，诲谕勤挚，且缘朝著殆空，虽为黾勉供职，而第念自国朝以来，戚里之臣，无居是职。明宗朝，尹元衡，以外戚，入于铨曹，终至被祸，国人至今讥之，沈义谦，亦以外戚，居是职，终遭台弹，清城府院君，入东铨，终不出仕，臣之亡兄，终不任铨职，臣亦除铨郞，终不行公，非但为事体之未安，亦为生疏，终至偾败，臣亦自知矣。且臣于肃庙，曾除兵郞，陈疏辞免。答曰，西铨，异于东铨，先朝不任东铨之盛意，于此可知矣。臣之当初出肃，盖缘朝廷草创，不成貌样，不得已行公矣，今则两参已备，不患无人矣。臣于他职，筋力若逮，则固无可辞，而至于此职，决难冒据。伏乞亟许递改，俾逐区区之忱，千万幸甚。上曰，卿之不为偾败，予已知之，卿之情势，亦非不知，而必拜是职者，意有在焉。汉文，以不用窦广国，世皆为是，而与此有异。且卿引清城府院君事，而亦与今事势不同，固无可辞之义，而卿恳如此，不得已勉副焉。行吏曹判书闵镇远改差，前望单子入之事，榻前下教。镇远曰，今则重臣已具，位著颇备，敕使虽来，不患接待之无人，而户曹判书金兴庆，尚不上来，下谕催促，何如？上曰，允。户曹判书金兴庆处，别谕催促事，榻前下教。

2月14日

行都承旨兪命弘〈坐直〉。左承旨赵荣福〈坐直〉。右承旨金相玉〈坐直〉。左副承旨尹锡来〈坐直〉。右副承旨朴圣辂〈坐直〉。同副承旨申弼贤〈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廷凤〈仕直〉崔𬀩〈仕直〉。事变假注书李檥〈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理山府使申鸣汉，铁山府使金周鼎，富平府使洪禹齐。

○尹锡来，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敬昭殿望祭亲临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相玉，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连日阙直，事体极为未安，修撰洪铉辅，既已带职蒙宥，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申弼贤，以修撰洪铉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禁推传旨捧入。

○传于朴圣辂曰，时方推问问郞，其时禁府鞫案，入之。

○传于朴圣辂曰，鞫案入启时，踏印草文书，亦为入之。

○尹锡来，以义禁府言启曰，鞫案入启时，踏印草文书，亦并为入之事，命下矣。罪人白望前后招辞正案及踏印草文书，付签封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兪命弘启曰，吏曹判书李宜显，礼曹判书洪致中，多有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兪命弘启曰，敕使牌文入来，西路守令之酬应，一日为急，西路守令中新除授未及辞朝者，当日内使之下直，给马发送，畿内守令未及辞朝者，亦令一体下直，催促赴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十五日儒生殿讲为之事，命下矣，与亲祭正日相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既已落点，以十八日退行。

○尹锡来，以兵曹言启曰，金虎门入直训炼都监把摠蔡橚，昨日政，移拜长兴府使，而该监书字的，终不来告于本曹，今十六日入番单子，今晓入启时，不得拔去，致有混同书入之举，当该书字的，自本曹，从重科罪，而蔡橚，既除外任，则不可仍为入直，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赵荣禄为白川郡守，郑赫先为仁川府使。

○以沈宅贤为远接使，徐宗燮为问礼官，闵镇远为馆伴，金兴庆为迎接都监提调。郞厅八望，司仆正成任，右通礼黄懰，户曹正郞洪启章，礼曹佐郞朴宗润，兵曹佐郞李台征，刑曹佐郞林象鼎，工曹佐郞吴遂郁，司仆判官郑钦先，公事郞厅宣传官李馨远。

○兪命弘启曰，今此敕行时，畿邑守令责应紧急，仁川府使李成坤罢黜之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催促赴任，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以义禁府言启曰，伏见庆尚监司权以镇状启，则义禁府来罪人介唜致缘坐为奴到配，去八月初一日，其侍养父金重华，乘其空官，无去处，率逃限内，终不得捕捉，其时兼任清河县监金圣游，不勤申敕，致有逃逸之弊，不可无警责之道。请令该府，考例禀处矣。莫重罪人，有此逃躱之弊，难免不谨之责。金圣游，推考警责，介唜致，各别搜捕押送之意，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尹锡来，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出来敕使时，平安道补把咸镜道驿马四十匹，黄海道补把咸镜道驿马四十匹，黄海道补把江原道驿马二十匹，依前例急急分定，罔夜入送之意，两道监司处，发马知委，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在前敕使时馆所立待马，例以三南驿马，轮回立待矣。今番敕使时，则以忠清道驿马，限六匹，今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之意，本道监司处，发马知委，何如？传曰，允。

○承政院假注书臣赵明泽启曰，臣敬奉圣旨，驰往于忠清道忠州楼岩议政府右议政郑澔所住处，偕来之意传谕，则以为，臣于向来，得罪时议，待刑绝海，情事未暴，弓釰遽遗，血泣追愆，求死不得，圣明继照，霈泽旁流，如臣无状，亦与记识之恩，叙命才下，旋有宗伯除命，惊惶感激，继之以泣，不计筋力之难强，直首京路，以为一哭魂殿，仍谢圣恩之计，行到公山县，忽伏闻议政新命，狼狈失图，徊徨中路，欲仍前赴朝，则义有所不敢，欲退而归家，则犬马之诚，亦有所未忍，推敲未定，计无所出，第念情礼虽重，廉隅亦难放倒，终未免改取乡路，有若逃遁之为，违慢之罪，万死犹轻，而其情亦可戚矣。不意才到乡里，史官踵至，传宣圣旨，仍令偕来，眷礼之隆，迥出寻常。臣于此，一身廉义，有不敢顾，所宜竭蹶承命，走伏阙下，以俟诛谴之不暇，而顾臣年迫八旬，精力消亡，浃月驱驰之馀，病势陡剧，奄奄床席，转动不得，此实史官之所目见，非敢诬也。目今位著殆空，庶事草创，客使之来，已有先声，圣上独忧于上，此岂臣子退坐之日，而犹且顽然不动，则伏惟圣明，容或俯谅其老病所致，非出违慢，而臣诚惶恐震越，不知所言，徐当收召神精，谨以一疏，仰暴危悃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驰启为白卧乎事是良尔，诠次善启向教是事。

○以右议政郑澔偕来史官书启，传曰，卿以耆旧之年，历事两朝，向已枚卜，则今者拜相，奚但予意之非偶哉？抑亦公议之攸同。噫，向者卿之被诬，予已知之。今乃特叙新卜，体两朝眷遇之意，一时戕贤馀毒之言，何足为嫌？因今廊庙殆空，国事岌嶪，客使又将入京，而卿之上来之期，尚且杳然，小子之日夜念于国事，食息奚宁？噫，卿试观今日，岂大臣过嫌之时耶？昨于史官之行，欲谕予意，而新科先谕，有违旧规，故只令偕来矣。今观书启，卿辞深切，不可徒守常格，复遣史官，谕予至意，卿其体先朝之恩遇，念小子之思切，即日登途，用副上下之望。

○乙巳二月十四日巳时，上御进修堂。吏曹判书李宜显，礼曹判书洪致中，请对。承旨赵荣福，假注书崔𬀩，记事官安晟，记注官朴圣楷入侍时，吏曹判书李宜显所启，敕使牌文来到之后，自本曹，当差出远接使，而自前必须问议大臣而后，始为差下，即今大臣，无在京之人，自本曹，势将直为差下，而正卿中无故行公之人，只有前判书闵镇远及小臣礼曹判书洪致中，而闵镇远则方兼内局，其他兼官，亦多紧重，决不可远出，洪致中，有彼中回避之事，惟小臣，无他拘碍矣。傧接任重，小臣固不敢冒当，而既已忝窃至此之后，何可以一身劳役，有所辞避乎？然亦不敢直为差入，玆与筹司僚堂请对，以俟圣裁耳。上曰，即今在京重臣，只有数人，若以远接使出送，则朝著尤不成模样，是为可虑矣。礼曹判书洪致中曰，天官之长，国之重任，岂可远出乎？大臣若无故，则在前如此之时，有陞品变通之事矣。宜显曰，小臣虽忝首铨席，方有行公两堂上，不必以此为拘矣。上曰，即今从二品在京者，几人耶？宜显曰，从二品年过七十八十者，在所不论。上曰，老病之人，不宜出送矣。宜显曰，年过七八十者外，以地望言之，只有沈宅贤、权𢢜二人而已。上曰，沈宅贤、权𢢜，嘉善乎，嘉义乎？宜显曰，沈宅贤则嘉义矣，权𢢜则嘉善矣。上曰，前吏判则方为药房提调，礼判则闻有彼中应避之端，吏判此时，亦岂可远出乎？沈宅贤，既是嘉义，则今虽陞资，亦非超躐之比，升品差送，可也。以吏曹参判沈宅贤，升品差出，口传付军职，仍即牌招发送事，榻前下教。宜显又启曰，客行当前，庙堂多事，此时大臣，尤不可一日在外，新拜相臣，闻方来到忠州，而姑未及上来，似当有别样敦勉之道矣。上曰，予亦有敦勉之意，而欲待其陈疏后为之矣，即今不可等待，当更别谕矣。宜显又启曰，户曹亦多有举行事，而判书金兴庆在乡未及上来，亦当有催促之举矣。上曰，别样催促，斯速上来，可也。左承旨赵荣福曰，昨已别谕催促矣。宜显曰，此则系是敕奇未到前事，今当以敕行策应事，更下别谕矣。上曰，然矣。〈举条〉宜显曰，即今敕行当头，备局多事，堂上中行公者，只是小臣及洪致中而已。闵镇远，以吏判，例兼备局，而既递本职之后，备堂亦随而递，凡事尤极苟简，大臣若在朝，当有差下备堂之举，而即今无大臣，自上商量处分，似好，敢此仰达。上曰，闵镇远差出备局堂上，使之察任，可也。〈举条〉宜显曰，即接平安监司所报，义州府尹，因台启削出之后，以龙川府使差定兼官矣，义州府尹，仍为移送印信兵符于龙川，欲为上京，监司既以事体，决不可如此之意，有所挽止，而以此枚举论报，备局大臣若在，可以题送申敕，而臣等不可循例题送，敕行当头，边上重任，未交龟前不可擅离，以此分付，何如？礼曹判书洪致中曰，义州府尹，虽罢职，事系边情，则例为举行，而削黜与罢职有异，当以兼官代行之意，道臣状请，故顷者筵中，闵镇远，禀达此意，使之依状闻施行矣。李显章之欲为径归，似由于此，而边上重地，与他自别，印信兵符，岂可委诸兼官，而擅离任所乎？上曰，边任至重，未交龟前，不可上来，分付申敕，可也。宜显曰，敕行来到之后，兵曹多有举行之事，而兵判不为上来，此亦可虑矣。上曰，向者既有斯速察任之教，而尚不上来，即今敕使牌文来到，政院，以催促上来事，分付，可也。〈举条〉洪致中所启，小臣，以职掌所关，有禀定之事矣。《国葬都监仪轨》，今方正书，而一镜，以正刑罪人，不可书其姓名于堂上座目，依都监书启时例，似当拔去，故敢达矣。上曰，然矣。致中曰，或独为陈达于筵中，可以凭考于日后者，则去其职姓，只书其名，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致中曰，故青恩府院君丧出时，无长成子，权厝于广州，今闻定为迁窆，而家力不逮，府夫人病重，先朝国舅，宜别用礼葬，故敢达。上曰，国舅，非礼葬乎？致中曰，初丧时，既不得礼葬，当此迁厝，不可无别恩，故如是敢达。上曰，前吏判，既有所达，礼葬事，依例举行，可也。〈举条〉致中曰，故相臣尹趾完葬地不利，将以三月迁葬，家力不逮，无以运柩云，此是庙庭配享之大臣，宜有别为轸恤之道，令本道定给军丁，似好，故敢达。上曰，大臣之葬，事体自别，令本道给军，葬需亦令题给，可也。承旨赵荣福曰，白川郡守罢职矣，口传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诸臣将退。上曰，承旨进来。荣福趋而进伏。上曰，远接使，宜于当日内牌招乎？荣福曰，例于牌文入来后，远接使，即为出送矣。上曰，然斯速牌招，可也。

2月15日

行都承旨兪命弘〈坐〉。左承旨赵荣福〈坐〉。右承旨金相玉〈坐直〉。左副承旨尹锡来〈坐〉。右副承旨朴圣辂〈坐〉。同副承旨申弼贤〈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崔𬀩〈仕直〉韩显謩〈病〉。事变假注书任述〈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南阳府使李载恒，朔宁郡守金相勋，咸从府使柳绥，仁川府使郑赫先，金浦郡守李宜禄，白川郡守赵荣禄。

○望祭亲临罢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宗班单子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金相玉启曰，明日国忌斋戒，明明日国忌定日，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尹锡来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三大臣俱在外，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弼贤启曰，即者领议政李光佐，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更为传授。

○金相玉启曰，检阅申致谨，自乡入来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事变假注书李檥出使，代以任述为假注书。

○申弼贤启曰，事变假注书任述，虽已分馆时未付职，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金廷凤出使，代以韩显謩为假注书。

○金相玉，以礼曹言启曰，宗庙以下各殿春奉审，二月内，当为举行，而即接宗庙署所报，则都提调领中枢府事柳凤辉，方在台启中，提调副护军沈宅贤，以远接使出去，俱未得进参云，莫重奉审，限内将不得举行，令政院，禀旨变通，何如？传曰，允。

○金相玉启曰，因礼曹草记，宗庙各殿春奉审，二月内，当为举行，而本署都提调柳凤辉，方在台启中，提调沈宅贤，以远接使出去，俱未得进参，莫重奉审，限内将不得举行，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命下矣。都提调及提调皆有故，莫重奉审，不得举行，事甚未安，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耶？敢禀。传曰，提调，今姑递改，其代，口传差出。

○吏曹口传政事，权𢢜、李箕翊、兪命弘备望，以权𢢜为宗庙提调。

○尹锡来，以义禁府言启曰，问事郞厅姜世胤等，原情议启公事判付内，依允，贼虎所谓柳景裕、沈寿观、张宇相、睦天任、李重焕等，并一体拿问事，命下矣。柳重茂、沈寿观、睦天任等，并即拿囚，而柳景裕，时在海南县谪所，李重焕，居在水原地，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张宇相，多般搜问，终未得有处，自本府，万无搜捕之路，令京兆，急速考见帐籍，现出牒报后，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相玉，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启下郞厅八员外，不足郞厅五员，依例加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取考辛丑誊录，则吊祭祭物熟设处所，排设于昌庆宫内兵曹矣，今亦依此举行事，分付，何如？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取考誊录，则己丑、己亥、甲寅、己巳、庚子吊祭敕使时，以勿设傩礼之意，分付傧臣，直为言及通官，不为设行矣，今亦以此意，远接使处，移文，何如？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臣镇远，与诸郞厅会同，开坐于南别宫，检察迎敕诸事，而提调金兴庆，以主管之人，方在乡里，事多苟简，似当别为下谕催促上来，令政院，急速禀处，何如？传曰，允。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取考甲寅、辛酉、甲子、己巳、壬午、庚子、辛丑誊录，则吊祭敕使入京之日，直诣阙内，故祭文置于仁政殿东阶上，敕使还出后，移置于殿内，礼曹郞厅及别差守直官二员守直，而祭日，礼曹郞厅，自阙中奉诣祭所矣。今亦依前例，礼曹郞厅及守直官，令该曹，预为差出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行司宪府持平李倚天疏曰，伏以，辛丑以后群凶之谋危殿下，不一其端，而两贼伏法之后，其始终脉络，毕露无馀，不待穷核，已不可掩矣。昨日问郞都事各人之招，备言白望上变中，许多辞说，而以其后数年以来，符验之著于外者观之，则白望所告，凿凿相符，明有根据，而当时按狱诸臣，急于掩覆，惟恐端緖之或露，始则不欲书之，至有争诘之端，然后不得已书之，而乃敢以乱招目之，终置之勿施之科，噫嘻痛矣，是诚何心哉？夫乱招云者，乃指累被刑讯精神错乱之后，不觉为无伦脊之语者也。白望，其时始移鞫狱，不下一杖，而先为此言，则本不可以乱招断之，况上变之事，何等严急，设令被告诸人，无一毫可疑之事，亦宜一番核问，以冀辨白，而不此之为，急急请对，苟然弥缝，迫令勉出诸堂，以掩其迹，终又扑杀告者，以灭其口，古今天下，安有若是之无严者乎？到今端緖现露之后，细究其源，则镜贼辈终始排布之状，明若观火矣。望招有曰，奏请事成，则当为上变云云，而先来到京，翌日虎贼变书果上，此其相符者一也。望招中镜、檀、徽三贼，又出于宇宽招中，而比望招，尤为明白，此其相符者二也。宇宽招中，多引凶宦，而其中数人，即俭狱时漏网者，则其脉络之相连，据此可知，此其相符者三也。望招所引缓论云云之说，以其后朝著间景色观之，则果无一毫差爽，此其相符者四也。四证既具，一串贯来，则白望，虽死而犹生，又何待面质相诘而后，知其情伪乎？昨日各人捧招后，所当直请被告人，一倂拿鞫，而只为请拿重茂，已非臣之所可晓也，及伏见判付，则断自宸衷，有若干人拿问之命，而元恶大憝，犹有不举论者，臣窃不胜讶惑之至。大抵镜贼辈，谋危殿下者，其设计不过缔结凶宦，从中伺便，待外面上变，而和应下手而已。天佑宗祊，俭事先发，而渠辈之头脑已破，虎变虽上，而先王之友爱无间，故不得售于其时耳。臣谓望、宽二招，非二而一也，其归宿处，则莫不发源于俭狱，三者合而为一，则不可不一体并核也。虽然，所谓俭狱，其时亦糢糊了当，不复穷竟，则馀党之潜伏禁中者，必不但宇宽所告若干人而已，此则非外臣之所可知也。亦愿殿下，明赐鉴烛，一一核出，付之有司，俾即一体设鞫，严刑究问焉。臣适值斋戒，不得诣台论启，敢以短疏，略陈梗槪。惟殿下，夬挥乾断，以绝祸根，臣无任愤痛急迫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噫，两贼之一串贯心之状，何待观招而后知之耶？始呈凶疏，诱引虎龙，末乃急书，相应一镜，是乃一镜初疏，即贼虎之心也。虎龙上变，即贼虎之志也，此所谓一而二，二而一者矣，故一镜亲鞫时，一体拿核虎龙也。今玆各人拿问之命，意亦在焉，尔之设鞫之请，岂不径先乎？噫，钓富慕贵之人，随其时势，变幻凶说，则今亦因此，又成一鞫，诚非仁人之道，若有枉杀，则如是而国将安乎？鉴前戒后，乃圣贤之语，更观各人之招，予当商量而处分矣。至于馀党潜伏之说，尔虑不亦过乎？一番二番，徒生宫闱疑惧之端，设若果焉。予虽凉德，岂不能效光武之量欤？

○金相玉启曰，右议政郑澔处传谕，使事变假注书李檥赍去，则兼春秋权贽，力请替去，及其传授之后，本院，以客行迫近，不可不急速往传之意言及，则贽以为，如此则吾不可往，仍欲还纳别谕。其慢忽之习，诚极可骇，而既受传谕，至欲还纳，亦是曾所未有之事。当此纪纲颓弛之日，不可无别样论责之道，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兼春秋权贽，从重推考，何如？传曰，事极无据，罢职。

○乙巳二月十五日四更一点，敬昭殿望祭亲行时，行都承旨兪命弘，左承旨赵荣福，右承旨金相玉，左副承旨尹锡来，右副承旨朴圣辂，同副承旨申弼贤，假注书崔𬀩，事变假注书李檥入侍。上出自大内，乘玉轿于阁门外，由明政殿，止敬昭殿，入就斋室，少选，书入正时，上即入于敬昭殿，止轿殿门。赞礼礼曹判书洪致中导上，上就板位，执礼读笏记，引仪唱止哭，上止哭，诸臣亦止哭。引仪唱四拜平身，上四拜讫。赞礼导上诣盥洗位，都承旨奉洗巾，上盥手讫。赞礼导上诣樽所，承旨酌酒，赞礼导上诣灵座前，引仪唱三上香，承旨分左右奉香炉，上焚香灌鬯后，引仪唱俯伏兴少退跪。上诣灵座前，仪节一如前，承旨进酌，上执爵，传于承旨，承旨奠爵而出，大祝读祝讫。上降自东阶，复板位。赞礼及都承旨进伏曰，夜气颇冷，恐有玉体之损伤，请出就小次。上曰，夜气不至甚寒，暂时间有何伤乎？仍拱立版上，吏判闵镇远行亚献礼，锦平尉朴弼成行三献礼。引仪唱哭四拜兴平身，一如前仪，赞礼进伏曰，礼毕。上入就斋室，诸臣陪后，上入大内，诸臣以次退出。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政院、玉堂、朝廷、宗班单子问安。答曰，罔极。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政院、玉堂、朝廷、宗班单子问安。答曰，知道。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2月16日

行都承旨兪命弘〈病〉。左承旨赵荣福〈坐〉。右承旨金相玉〈坐直〉。在副承旨尹锡来〈病〉。右副承旨朴圣辂〈病〉。同副承旨申弼贤〈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崔𬀩〈仕〉韩显謩〈仕直〉。事变假注书任述〈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世宗庄宪大王忌辰斋戒。

○药房都提调臣闵镇远，右承旨臣金相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中宫殿胸腹不平，臂部脚部麻痹之候，其有差胜之效乎？前剂入汤药，当尽于昨日，今日，令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后，议定继进之药，宜当。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大妃殿气候亦一样，予则无事，而内殿症候一样矣。

○药房再启曰，中宫殿症候，伏闻医女所传之言，则汤药进御之后，诸症少无所减云，臣等伏不胜忧虑之至。更与诸御医等商议，则皆以为，六郁汤元方，加柴胡、黄芩各一钱，先进五贴，以为清热调气之地，宜当云。此药五贴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福启曰，假注书韩显謩，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金相玉启曰，判义禁闵镇远，同义禁李裕民、李箕翊，有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传于金相玉曰，召对为之，《纲目》持入。

○传于申弼贤曰，先朝激劝武士之盛意，迥出寻常，三年之内，既不能试才，只以日次中日，何可以慰悦武士乎？一依乙卯先朝已行之例，别中日为之事，分付。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持平李倚天启曰，臣昨以短疏，妄论目前事，而事系急迫，文且拙涩，不能探究本源，劈破隐伏，臣固自知其不足有槪于上心矣。及伏见圣批，十行谆谆，应答如响，洞悉凶贼之肝肺，开示处分之因由，辞严义正，足以俟百世而无惑，臣庄诵再三，不觉悲愤之交集也。凡厥始终脉胳，一串贯来者，殿下已知而又言之矣，可怒在彼，我何与焉，惟一付公议，顺理而讨之而已。此正大舜诛四凶之道也。殿下非不知此，而犹且以商量处之为教，务欲不失乎仁人好生之德，臣于是，仰认圣意矣。臣虽急于讨复，亦何敢不曰我东方亿万生灵之福也哉？况今之不许设鞫者，盖深知向来凶党之因鞫狱，祸士林之故，明示鉴前戒后之意，此则非姑贷之也，乃深恶之也。臣又何以其言之不见施为恨哉？然臣之所愤痛者，以元恶之见漏也。所讶惑者，以狱体之不严也，判付中，既有五人拿问之命，是则白望上变事，为凶党之所掩置者，今而后见施也。其言既见施，则其所告诸人，宜无异同，况多人之中，必有随从焉，有驱使焉，亦必有首立此计，主张此事焉者，非镜、徽、檀三贼而谁也，而此则不待望招之出，固亦国人之所共知，而不敢言者也。镜贼，今已以法，徽贼，亦于其时，自知不免，饮药而毙，惟檀贼在耳。檀即五贼之魁也，而五贼先囚，而檀则自如，此岂理也哉？此臣所以以元恶大憝，犹不举论，为讶惑之端者也，而圣批中，不赐可否，何也？况望与宽，同一告变也，其时掩置者，同一心肠也。今者望招，既见施，则独于宽事，格而不施耶？此臣所以必请一体施行者，而尚靳快命，臣恐殿下，犹有所未尽烛者而然耶？盖此事不待各人之招，而端緖已毕露无馀矣。镜疏为根本，而俭、虎两贼事，为其符验，其外面事，始出于望招，内面事，悉具于宽招，始终排布之状，内外和应之迹，本非两件事，则殿下何疑乎此，而不许并究也？且臣设鞫之请，只是严惩讨重狱体之意也。诸贼，既为所告，今始发觉，则事系逆狱，出自鞫招，而殿下泛以拿问，下教有司，不复禀旨举行，以致诸贼，或自便就囚，或但遣罗卒，有若平常轻囚之人，事体疏忽，听闻俱骇，故臣仍请设鞫，而殿下乃以岂不径先为教，臣恐殿下之惩前戒后者，真所谓因噎而废食也，至如俭贼馀党之潜伏禁中者，乃必有之虑也，何者？梦祥之初入鞫狱也，虽以向来凶党之必欲掩覆者，亦不敢不曰，与尚俭大抵相符云，则此非党而何也？尚俭外，既有梦祥，梦祥外，又有四宦，出于宽招，则又安知此六宦外，不有许多馀党，尚在禁中耶？此臣之所以深忧独叹，无所不至者，而殿下直以为过，而不思所以严防。呜呼，惟天既以智勇，大奉我殿下，以为宗社神人之主。彼幺麽邪孽，何能干于其间哉？此俭贼所以不得售者也。殿下亦必以此为不足动吾一发，而但念反侧子，岂可以常情论之哉？殿下虽欲安之，渠自不能安，臣之过虑，不亦宜乎？臣之受殿下耳目之任，亦既久矣。凡所论启者，自以谓为君父讨乱贼，沥尽肝血而不辞者，而上下相持，便成文具，臣已不胜惭恧，固欲自劾而去矣。今又略陈所怀，不得采纳，反承严责，臣之不足有无于台阁，至是决矣，臣何敢苟然仍冒，以羞同僚乎？昨缘贱疾苦剧，不得诣台，今始自列，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相玉启曰，持平李倚天，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乙巳二月十六日，禁府堂上请对入侍时，上御进修堂。判义禁闵镇远，同义禁李裕民、李箕翊，右承旨金相玉，假注书韩显謩，记事官安晟，记注官朴圣楷，入侍。镇远进伏曰，连日风气不佳，不审，圣体感冒之候，已尽和解乎？上曰，其后，更无有加之事矣。镇远曰，小臣闻入侍承旨所传之言，自上呼吸时，甚有不平之候云，不审，有膈痰而然耶？上曰，常时有膈痰故，然而盖亦感候未尽和解之致也。箕翊进伏曰，判付中，问郞都事，各人等招辞，据实纳招，俱无可问之端，并放送为教，故才已放送，而更观公事，则郑来周，自上无举名下教之事矣。臣等，有不审之失，惶恐待罪矣。上曰，既曰各人等招，则郑来周自在其中，不必以此待罪矣。裕民曰，郑来周判付中，既不举名下教，则固宜审慎，而径先放送，惶恐待罪矣。镇远曰，臣则受香进诣懿陵，故未得豫知，而郑来周判付中，不为举名，则一番陈禀后放送，似为详备矣。上曰，郑来周，固无可问之事，故当初判付中，不为举名矣。镇远曰，顷因台启，问郞都事，既命拿问，而其所当问者，只是其时争诘之端，故以此一款谳奏，而至于白望招中本事，则欲为更为陈禀矣。不待自下陈达，特命拿囚五人，而此五人俱是望招中人，则关系鞫狱，固宜严核其情节，而望招中有举事二字，所谓举事云者，是何等罪犯耶？事体重大，自本府，循例按问，事甚不当，设鞫严问，恐不可已，故敢此仰达矣。裕民曰，其在狱体，推核情实，断不可已，而至于举事二字，万万惊心，决不可循例按问矣。箕翊曰，诸臣业已备达，而自本府循例按问，终涉未安，故更此仰达矣。镇远曰，昨日答台启之批，以设鞫径先为教，圣意所在，可以仰揣，而以狱体言之，决不当如是矣。箕翊曰，凡入于鞫招之人，必一经推核，然后可以无冤矣，岂可常置之于黯黮难明之地，而不为一番明核乎？在圣明治狱之道，恐不当如是矣。上曰，此何待昨日入览推案招辞，然后知之也？一镜之疏，即虎龙之变书也。其阴凶指意，表里相应，一串贯来，一镜，即虎龙也，虎龙，即一镜也。昨日台批中，一而二，二而一者，政谓此也。向者亲鞫时，并鞫虎龙者，亦以此也。以此观之，岂无脉络之相通乎？向时事，外间亦必知之矣。当初虎龙之招出也，其为惊心痛骨，尚忍言哉？以此初有引接宫僚之举矣。渠之所言，既犯恶逆，则其在奉承大行朝德意之道，为臣子者，岂可无痛惩之意乎？且生置虎龙，然后可寻其端緖，而顷者设鞫正刑，实出于迫不得也。盖在大行朝，则予有所不得自由，而在今日，则既于国体殊常，亦于义理未安，故不得已设鞫，非出于一时私意也。以鞫案观之，当初置而不书者，其时委官，虽或意有所在，而鞫狱事体至重，岂可以乱招而不书乎？其招亦岂可谓乱招乎？一镜，则暂时胥命，旋即按狱，终至快于其心而后已。若求其元恶，则岂有加于逆镜、贼虎者耶？向来人之所为，只缘世道陷溺而至此也，自古安有三年鞫狱乎？盖其意必欲尽杀一边人而后已。向非大行朝至仁厚德，则在庭之臣，其馀存者几何？今若更设鞫狱，则实未知至于何境，将何以收杀乎？初不设鞫则已，既已设鞫，则事体重大，岂可中止乎？以向来胥命之人观之，其曰，缓流云者，此所谓彼善于此者也。然则其时胥命，殊未可晓也。镇远曰，圣教诚然矣。上曰，其中郑宇宽，德修、昌道之招，岂有若此之招辞乎？惨不忍污口，故其后，虽出于朝纸者，初不挂眼矣。此盖世道陷溺，人心晦塞，而乃至于此极也。到今更起狱事，岂非重难乎？镇远曰，小臣浅见，圣教恐有不然者矣。《书》曰，天讨有罪，凡讨罪之际，一循天理，有罪者罪之，无罪者宥之，而亦于罪之之中，或有一分可生之道，则固当付之生议矣，如是然后，方可合于圣人好生之德。今若只以事之重大而掩覆不问，则此岂天讨有罪之义乎？其罪状则必明白究核，使之毕露，然后生杀之际，每示慎重之意，不容私意于其间，可也。向来祸故之家，孰不刻骨痛心，而此犹私家事，至于上躬亦不免诬逼，则凡为臣子者，莫不愤痛，今若务快其心，大行惩讨，则杀戮必过多矣。臣亦知圣明所虑，实在于此。臣等，固宜仰体圣意，凡于推核之道，务归平允而已，何可徒事掩覆，不覆其逆情乎？狱体决不当如是矣。箕翊曰，以狱体言之，负犯既重，则决不宜循例按问，徒事掩覆，而况入于其中之人，虽或无罪，亦无伸白之路矣。上曰，卿言是矣，而判金吾之言，可谓知予意矣。惨被其诬蔑，则岂无积愤之心乎？若徒事快心，以至蔓延，则亦恐有玉石难辨之虑矣。只若论古之治世，则必举汉、唐，汉、唐之国祚，皆得绵远者，盖有以基其仁厚之泽也。孔子亦不曰，雍也可使南面乎？至于皇明，则我国有尊周之义，虽不敢索言，而以其崇尚严苛，竟致倾覆，遂不复振，则亦可谓鉴戒之在前矣。今若问于五人，而有可鞫之事，则可以设鞫，而今此五人之直为设鞫，终涉径先矣。镇远曰，自上以玉石难辨为虑，而当务辨之之明，何可豫虑其难辨，而掩覆之乎？推核之际，或有难辨者，而施之以罪疑惟轻之典，可也，岂可以此顾藉，而不为之核治乎？上曰，予心则断无他意，亦非一时顾藉而然也。镇远曰，昨日答台启之批，以汉光武之量为教，今时则异于光武时矣。光武时则天下未定，惟以得人材为急，勿论其人行谊名节之如何，苟有可用之材，则务皆收纳，欲令反侧子，自安者此也。若天下已定，君臣之义大定，则当以纲常名义为急，反侧子，何可容贷乎？是故汉高祖未得天下之时，招亡纳叛，而既得天下，则斩丁公，赦季布，先儒以为汉家基业。盖本于此，以光武时事，以之于今，则恐不衬贴矣。相玉进伏曰，虽以尧、舜之世言之，有曰刑期于无刑，此言刑有罪，而以至于无刑也，是岂初不用刑之谓乎？殿下每以安反侧为教，此有不然者。其中，亦岂无清脱之类，而初不明核其罪之有无，混归之于反侧之科，此岂明白辨别之道乎？上曰，光武时事，与今时异云者，是矣，而至于既定未定，不须言也，只以自己事论之，岂不相同乎？不可以一己之私而快意矣。镇远曰，若以自己私意务快私雠，则诚为圣德之大累，而殿下一身，宗社所托，谋害殿下者，即谋危宗社者也，此是宗社之罪人，岂殿下之私雠乎？《孟子》曰，汤伐葛，四海之内皆曰，非富天下也，为匹夫匹妇复雠也。盖汤之心，只在于救民，无一毫自私之念，故天下信之也。今殿下，为宗社讨罪，而无一毫报私怨之念，则与成汤何异哉？今以一己之私为嫌，则大圣人处心之道，恐或近于狭隘矣。相玉曰，此岂殿下自私之事乎？殿下之位，即祖宗之位也。殿下虽以事关自己，每欲包容，事关殿下者，乃是事关宗社，则此岂非逆乎？在国法，在臣民，所当必讨而后已者也。上曰，卿等，以尧、舜、成汤之事言之，而予意则不然。凡吾之自修之道，无未尽者，然后可以言此矣。吾之工夫未尽，则亦岂无可慎处，而尧、舜、成汤之事，岂可遽为之乎？镇远曰，孔子曰，以直报怨，以直报怨云者，怨之一字，忘诸胸中，而彼雠人，有功则赏之，有罪则讨之，一循天理之谓也。若以事涉报怨为嫌，而不为讨罪，则刑政纪纲，必至紊乱，而国不为国矣。相玉曰，有所为而为，便是私意也。殿下，虽以尧、舜、成汤之事，予何敢为为教，而若以物各付物公，喜怒之道，勉勉加工，则至于尧、舜、成汤之域，岂其难哉？上曰，判金吾，以汉高事为言，而若其招亡纳叛，比诸舜之成都成鄹，果何如也？虽曰，未得天下之时，以得人为事，而此则不然，自古贤君，何必招亡纳叛而后，得天下耶？终非正当道理矣，岂可以创业未创业为言乎？镇远曰，舜则天下自归之，汉高则以己身取天下，其势自不同矣。镇远曰，柳重茂，则当以何意思，使之勿书，发为问目矣。上曰，依为之。〈出举行条〉镇远曰，李重焕，不但出于望招，顷年与虎龙，互相关连之迹，彰露无馀，其时推案，亦为取考，如有可问者，则添入于问目中，何如？上曰，何事耶？镇远曰，臣其时在外，未能详知，而盖闻虎龙以重焕推为元勋，而重焕不肯当之。故虎龙与重焕拿问而相争云矣。相玉曰，其时，虎龙以重焕当为元勋事上疏，而政院不捧后，因台启拿囚，与重焕至于累推矣。上曰，以此观之，则其招中所言，岂不符合乎？镇远曰，当拈出此段，同入问目中矣。上曰，依为之。〈出举行条〉镇远曰，当初问郞，只隐罪人口达，而书之文案，故罪人名字，或有音相似而误书者，势所固然，即今张宇相，则不得推寻，京兆，方为考籍，而望招中以为，宇相则不知，其子代行，而字天授，名不记云，以其子字天授者，访问现出后，拿问，何如？上曰，依为之。镇远曰，沈寿观之名，推案中，则书之以寿字，而渠之本名，则乃受字云，似不当直为捧招，观各人招辞，明白名出之后，当为推问矣。上曰，依为之。〈出举行条〉镇远曰，见推案，则望招中，元征子日世，往来其家，多有绸缪之迹云。日世，亦为拿来凭问，何如？上曰，非渠往来之言矣，果是紧出乎？镇远曰，渠既往来矣，吴瑞锺，亦言于渠云矣。箕翊曰，日世，乃是紧出者也。上曰，各人等按问后，当为次第行之矣。〈出举行条〉镇远曰，望招中，渠之妻男李世重，持银货往来云，其间阴秘情迹，世重必详知之，李世重，拿问，何如？上曰，所谓乱招中有之乎？镇远曰，后招中有之矣。上曰，吴瑞锺既死，今无彼此面质之路，虎龙亦已死，肯綮俱无所存，则似难盘诘，而得其情矣。镇远曰，此等人，与贼虎结为腹心，而其招中，最为紧出，不可不拿核矣。上曰，然亦必有可核之端矣，观其各人之招，更为禀处，可也。〈出举行条〉镇远曰，顷者，有特教元情未禀处罪人，放送之命，而以狱体言之，极为未妥。其罪人等，今当照律，而岂可使罪人，坐在其家而照律乎？还囚后照律，何如？上曰，每以秋曹击铮见之，例有放送后，议处之命矣。镇远曰，击铮人则例为放送后议处，而他罪人，则本无先放之规。曾在先朝尹就商，因台启被囚，而议处前有放送之命，故臣于其时，陈达榻前，还囚后行查矣。上曰，先朝乎，大行朝乎？镇远曰，大行朝矣。上曰，其一则金鑮，其一谁耶？镇远曰，金鑮既已分拣，其他当为照律者，有二人矣。上曰，近日，金吾连未开坐，必有滞囚之虑，故有放送之命矣。既非重犯，俱是轻囚，则议处前放送，似不至大害事理。只既放还囚，事甚颠倒，仍前下教，照律，宜矣。镇远曰，使罪人在家而照律，极为未安，狱体决不当如是矣。上曰，前无如此之事乎？镇远曰，此前所未有之事也。若以滞囚为虑，后日开坐时，还囚照律，似为得宜矣。箕翊曰，圣意虽出于滞囚之虑，而此实有关后弊，亦不可不念也。上曰，有关后弊之言，诚是矣。照律时还囚，可也。〈出举行条〉镇远曰，臣以本府时囚罪人金时发事，适有所怀，故敢达矣。时发，以柝见关文之罪，被囚已经四岁，受刑亦已二十四次矣，中间，直以斩罪照律。盖律文曰，实封公文，至御前者，中间邀截者，其罪斩，若邀取实封，至五年，都督府、六部、都察院者，各减二等云，今此关文，非至御前者，乃自京下送之关文，而以斩照律，可见其操纵生杀之状矣。设令实有其罪，律不至死，而四载滞囚，卄馀次刑讯，犹可矜恻，况渠则抵死发明，合有酌处之道，惶恐敢达矣。上曰，若见公事，则固欲下教矣，前冬以后，只一番加刑，连未开坐，未见公事，故未得下教矣。以渠之所犯观之，则当初拟律，亦甚过当，只四岁系狱，则不可无参酌之道，远地定配，可也。镇远曰，时发，即金盛节之嫡侄，故有缘坐本罪矣。上曰，渠之本罪，有之乎？两罪俱发，则例为从重，论从重施行，可也。镇远曰，缘坐本无岛配之法，而时发诸弟，当初皆定配于陆地矣，台启，以互相往来为罪，并各移配于绝岛，其老母，散送诸子于各岛，时发，则四年受刑，昼夜号泣，将至死境云，其情理，可谓惨切，且兄弟分配邻郡，虽或有时相见，亦胡至大罪乎？依本罪，还配陆地，似合于孝理之政矣。上曰，此是盛节之侄耶？俄亦言之矣，盛节辈之招辞，有不忍污口，至于方万规而极矣。此罪人，不可轻议迁移也。〈出举行条〉镇远曰，臣来到政院，伏见全罗监司权詹，庆尚监司权以镇，江原监司李正臣状启，则皆以民间事势切急，或请停水操，或请停陆操，或请停营将巡历，元状启，以斋戒，未及入启，而即今农节已迫，必须急速指挥，然后民不至废农，未知，许停耶，仍令行之耶？上曰，今春则停止，待秋为之事，分付，可也。〈出举行条〉相玉曰，前刑曹参议安重弼，以击铮人埱刑推事，有特罢之命，此固出于敦亲之意，而盖闻禁府则有请刑启辞，刑曹则曾于肃庙朝，未宁中省减文书时，刑曹击铮人，不为禀启，直为刑推事，有所定式，故埱于壬寅年击铮时，亦依例施刑云。重弼之今番刑推，非为创始，而遵行定式，则今此谴罚，似涉过中，故敢达矣。镇远曰，初见传教，极为惊心，重弼虽欠明敏，本非妄人，而有此举措，心窃为怪矣。及闻承旨之言，则果是击铮例刑云矣。曾在肃庙朝未宁时，为省减文书，刑曹击铮人不为禀启，直为刑推事，有所定式。重弼，不过依定式举行，以此被罪，岂不冤乎？上曰，固欲下教，而以事之未久，故姑未下教矣。埱既异于忠卫口传之宗室，虽未付职，既是大君宗孙，亦非代尽宗臣，则秋曹岂可不禀而擅刑乎？然有司之臣，既守三尺之法，则固知谴罚之为过，亦非不知例刑，而特命罢职者，意有所在也。一者启禀，固无不可，而初不启禀，径先擅刑，则其不能审慎之失，宜有警责之道故也。安重弼叙用，而此后则如此宗班，先禀后刑事，定式，可也。〈出举行条〉镇远曰，重焕等五人设鞫事，虽未蒙允，事体重大，与他罪人有异，不可不移囚南间，而使之严护守直，以防外人交通矣。上曰，一依金时发例，举行，可也。〈出举行条〉诸臣遂退出。

○同日申时，上御进修堂。召对，参赞官申弼贤，侍读官申昉，假注书韩显謩，记事官安晟，记注官朴圣楷入侍。进讲《纲目》，自隋文帝开皇四年春正月朔日食，至番禺夷反，遣给事郞裵矩，讨平之。昉讲二十板。上曰，承旨读之。弼贤讲四板。上曰，注书读之。显謩讲六板。上曰，上番读之。安晟讲五板。上曰，下番读之。圣楷讲六板。昉拜伏曰，第二板，有文义可达处矣，隋主不喜词华，至于以文表之华艶，而罪司马攸之，其志盖亦有戒于六朝崇尚浮华，踵相乱亡故也。大抵浮文外彰，实为俗习之不美，人君若能务实德示敦朴，则下之从上，捷于影响，浮华之俗，不期禁而自无矣。隋主不知为此，而专以去浮华为事，可谓不识本矣。上曰，其言好矣。隋主欲去浮华，则惟当务实而已。以文表之华艳，而至于诏付所司，则可谓救其末，而亦可谓过矣。昉曰，第四板，有文义可陈处矣。陈后主奢侈之事，书诸史册，后世见之者，皆知其必至覆亡，而若究其根本，则亦不过一念之差，而积渐至此矣。以大舜之圣，犹有漆器之谏，则人君之禁绝奢侈，其难如此，可不慎哉？上曰，然。昉曰，第五板，有文义可陈处矣。施文庆，以关市税入之数十倍，陈主大悦，宠文庆。陈主固无足道，而大抵剥民重敛，使税入有倍，世以为能，而此实不然，以当今言之，经费匮竭，税入日蹙，掌经费者，自不得不督责于州郡，州郡督征于民，其势固然，而为守宰者，多有奉承上司，欲以售能，不恤民隐，专事掊克，棰楚遍及于下户残氓，此所以税入之或有加，而京司不知其弊，辄称为能吏，而民不保生，怨归国家，寔由于此，此不可不深察而痛惩之矣。如施文庆者，不过聚敛之臣，而陈主只悦赋税之倍入，而宠任之，不知邦本之将蹶，其亡，不亦宜乎？上曰，其言好矣。弼贤拜伏曰，臣年将七十，而厚蒙国恩，前后凡九典郡邑，故生民疾苦，亦尝粗知之矣。民生常赋之外，又因军布之逋欠，侵征邻族，为弊甚酷，父子兄弟，同居一室者，既有父子兄弟之役，而又应一族之身役，久则不能堪支，举皆离境逃散，故昔之村落殷盛之处，不过一二年，便成丘墟，荒畴败居，在处有之，所见惨伤，民者邦之本，邦本如此，国其可安乎？即今良役厅之设已久，而尚无变通之举，此必别样变通，然后外方之民，可以保存矣。上曰，其言好矣。当留意焉。昉曰，十五板，有文义可陈处矣。凡灾异之见，仁爱之天，垂象示警，以救将亡之国，而陈后主不知修省应天之道，乃自卖佛寺为奴，欲为消弭之策，如后主之昏庸，固无足道，而不亦可笑之甚乎？上曰，然。昉曰，此板，又有可达处矣。胡氏之论正大，固不容议到，而大抵章华之事，苟究其本情，则未必纯然一出于忠义之心，而在人君之道，则不可以其心之有所挟杂，而勒加沮抑也。其言其事，苟忠苟义也，则惟当随其著于迹者而纳用之耳，不必逆论其心之如何矣。上曰，其言好矣。盖胡氏论章华之说，似不无后弊矣。苟如此言，则为人臣者，虽见君之过，当谏当诤，若位非公卿，官非谏诤，则其将恝视君过，而不为救正乎？且后世人君，亦必有籍此，而摧折出位敢言者，则胡氏此说，岂无后弊乎？昉拜伏曰，圣教至当矣，圣学高明，分析至此，不胜钦叹矣。昉曰，三十板，有文义可达处矣。随文之不受平陈策，后世之所当取法者也。盖天既自做不得，必畀之师牧而代理之，人君亦无摠察庶政之道，惟器使群工而责成之，是固自然之理，而后世则不然，或有与臣下争名之君，如唐庄宗，以十指，取天下之说，显有与臣下争名之意，隋文之言，以唐庄宗观之，则岂非可法者乎？上曰，然。虽一时开创之君，其言如此，其意岂不好哉？自载家传之说，亦好矣。昉曰，三十七板，有文义可陈处矣。隋文，专以明察为主，至于私与钱帛，而有犯之者，则又从以杀之，此则甚于罔民矣，盖隋文，险黠猜忍之君，无足观矣。上曰，然。上掩卷。诸臣遂退出。

2月17日

行都承旨兪命弘〈病〉。左承旨赵荣福〈病〉。右承旨金相玉〈坐〉。左副承旨尹锡来〈病〉。右副承旨朴圣辂〈坐直〉。同副承旨申弼贤〈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崔𬀩〈仕〉韩显謩〈仕直〉。事变假注书任述〈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世宗庄宪大王忌辰。

○相玉启曰，明日儒生殿讲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圣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圣辂曰，乙卯正月中日，别试射试才誊录入之。

○圣辂，以都摠府言启曰，传曰，先朝激劝武士之盛意，迥出寻常，三年之内，既不能试才，只以日次中日，何可以慰悦武士乎？一依乙卯先朝已行之例，别中日为之事，分付事，命下矣。所当即为举行，而今日国忌正日，明日儒生殿讲相值，不得为之，再明日为始，当为取禀举行，而取考本府所上乙卯誊录，则别中日开场时，自本府，有启请标信之例，今亦依此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标信，每日当直下矣。

○相玉启曰，明日儒生殿讲时，参考官前参议安重弼，时无职名，令该曹，以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以口传政事，以安重弼单付副司直。

○相玉启曰，明日儒生殿讲时，命官当为取禀，而大臣皆在外，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行副司直闵镇远进去。

○传于圣辂曰，今此别中日时赏格木绵布子，依乙卯年例，各其军门待令事，分付。

○传于圣辂曰，乙卯年禁卫营、御营厅，有同为试才之事，今番一体举行耶？问启。

○传于圣辂曰，再明日别中日时，守御、摠戎两厅将校，一体试射事，分付。

○圣辂启曰，传曰，兵曹上乙卯年别中日试射时，付标单字入之事，命下矣，即令兵曹，考出持纳，则当该郞厅来言，遍搜积年文书，则乙卯年别中日试射付标单，终不得搜出，此由于该吏之不能善为收藏之致云，传教之下，不即搜纳，事甚可骇，当该执吏书吏，自本院从重科罪，更为分付该曹，斯速搜纳，何如？传曰，久远文书，事势固然，勿治，更使得入。

○传曰，召对为之，《纲目》持入。

○传于弼贤曰，户判上来之意，下谕矣，有斯速上来之奇云耶。

○弼贤，以迎接都监意启曰，今此敕使致祭时，祭物物目器数，依辛丑年誊录，别单书入，以此分付各该司，使之措备以待，官员则宴享色郞厅，及奉常寺官员，专掌次知，而都监郞厅，往来看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宴享色郞厅礼曹佐郞朴宗润有頉，代礼曹佐郞郑再春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取考辛丑誊录，则彼中所送匹段等物，敕使若赍入阙中，则自上，有亲受之例，故自中路，直送都监之意，其时远接使，言及通官辈，依此举行矣，今亦以此，分付傧臣，何如？传曰，允。

○掌令金坛启曰，持平李倚天，以臣昨以短疏，妄论目前事云云。〈措语见上〉引嫌而退，义严惩讨，言甚直截，匪怒之教，在我何嫌，请持平李倚天出仕。答曰，依启。

○同日未时，上御进修堂。召对，参赞官申弼贤，侍读官申昉，假注书韩显謩，记事官安晟，记注官朴圣楷，入侍。进讲《纲目》，自十一年春二月，吐谷浑可汗夸吕死，子世伏立，至以王伽，为罗令。昉，讲四板。上曰，承旨读之。弼贤讲五板。上曰，注书读之，显謩，讲十六板。上曰，上番读之。安晟，讲五板。上曰，下番读之。圣楷讲六板。昉拜伏曰，第一板有文义可达处矣。隋主，以刘旷之有异政，宠擢之，为刺使，隋主此事，可谓能知治民之本矣。盖生民之休戚，系于守令，守令不可不择人矣。以即今言之，岁比不登，徭役甚烦，生民之倒悬，久矣。当此时字牧之任，不可不择，铨官，诚非不欲择人，而其人之能否，亦何由知之，是故，不但铨曹，必当择人，能察守令之贤否，都在于监司，小臣浅虑，则如欲守令之得人，惟在监司之择送矣。上曰，其言好矣，当留意焉。弼贤拜伏曰，臣尝屡验于外方守令矣，观其人，似非贪婪者，而或有专事贪婪者，观其人，似难堪任者而亦或有能胜其任者，以此观之，知其能否，可谓难矣。臣意则似不宜专责于监司之黜陟，必频遣绣衣，廉察臧否然后，庶有畏戢饬励之道矣。上曰，其言好矣。弼贤又拜曰，我国赃法不严，虽或有贪污之人，一经查核，必得白脱，便同平人，不但频遣绣衣，必行烹阿之典然后，庶可惩励矣。昉曰，承旨所达之言，好矣，然频遣绣衣，亦不无弊端，黜陟守令之贤否，惟在方伯，则终不如监司之择其人矣。上曰，承旨所达烹阿之典，其言好矣，而盖知守令之治不治，专在于监司考绩之善不善，则方伯，不可不择人矣。昉曰，第九板，有文义可陈处矣。隋文，好禨祥小数，故王劭又探歌谣，捃摭诬饰，名为灵感志，以媚悦其意，大抵人君，有所嗜好，则小人乘机逞媚，蛊惑心志，以至乱亡其国，人君凡于嗜好，不可不慎矣。上曰，隋文之好禨祥，盖出于私意，以其专无学术故也，虽以汉光武之贤，亦好赤伏符，不可以禨祥符谶之大小，而有所异也，其无学术则一也。昉曰，人君嗜好，不可不慎，大抵嗜好者，心有所偏僻之致，本非心之正也。人君于此，岂可不致慎乎？上曰，然。昉曰，第十板，有文义可达处矣。隋文，大抵好俭之君也。初见仁寿宫之结构壮丽，怒扬素之结怨天下，则其心之所发，固已正矣，可使小人知惧，而惟其专无学术，故在下者，易以窥测其浅深，无所畏惮，可见于封德彝，必有恩诏之言矣。只以此下观之，仁寿宫去路，作离宫十馀，才见叔宝之亡，可谓前鉴之不远，而其踵袭乱辙，奢靡不戒如此，此盖专无学术，执志不固而然矣。上曰，然。昉曰，十二板有文义可达处矣。隋之制，工商，不得仕进者，盖所以禁抑惰本务末之民，而亦出于慎惜名器之意也。至于我朝则列圣相承，制度宏美，有何可议之事，而以空名帖言之，窃有所未安者，此盖外方列邑，或因有事，或当赈饥，斥卖民间鸠财，或聚谷以补不足，此诚出于不得已之事。而近来则太滥无渐，外方场市负戴道路之类，率顶金玉，已极惊骇，而至于嘉善，则比通政，尤重，此实命德之资，虽曰，空名无实，不宜滥授，而私奴贱隶，亦多有顶金者，此尤为寒心，虽不可永塞此路，而不可无变通，渐就减杀之道矣。上曰，其言好矣。弼贤曰，玉堂所达之言，诚是矣，盖外方民家，稍号丰足者，则率皆纳粟得帖，金玉满堂，此实猥滥，不可无变通之道矣。外方各邑，例有场税，若收其税则亦足以补助赈资，何必卖用空名帖，以致其滥杂之弊乎？玉堂所达之言，是矣。上曰，然。昉曰，小臣所达，非谓场税也，乃谓场市也。承旨听莹，故所达，如是矣。弼贤曰，臣非听莹而然也。外方各邑，若收场税，则虽非空名帖，足以有补于赈民之资，适有所怀，故敢达矣。昉曰，十四板，有文义可陈处矣。隋文，用刑过酷，以六月杀人，不听赵绰之谏，而乃以六月雷霆之说，文过遂非，此所谓言足以拒谏者也。来旷则纳其谏而不杀，至于独孤后，饮酒赏谏，则可谓美矣，而今日不杀，明日又杀之，初虽纳谏，此与拒谏，何异哉？上曰，然。昉曰，二十二板，有文义可陈处矣。独孤后，杀尉迟回女孙，文帝，自轻万乘之尊，身作怪骇之举，此盖由专无学术，徒尚严刻，不知齐家之致也。此实人君之所当鉴戒处矣。上曰，然。弼贤曰，人君当以明学为主，学术明则心之所发，可免躁暴之病，如隋文之君，专无学术，故有此怪骇之举矣。昉曰，三十四板，有文义可达处矣。隋文，㩧杀史万岁，既已悔之，追之莫及，以此观之，则人之七情之中，惟怒难制，盖其发甚暴，苟无学术，则难以节制，故先儒有言，不宜乘怒做事，匹夫尚然，况人君乎？人君则生杀人，皆悬于喜怒，可不慎欤，怒发之时，必当平心夷气，反复舒究，吾之怒，当理乎，不当理乎？如是思量，苟不当理则制而不发于外然后，人君可免过中之举矣。上曰，其言好矣。上掩卷。上曰，承旨进来。弼贤进伏。上曰，左右史之不备，未有甚于近日，新进怠慢之习，殊甚骇然，违牌坐罢人员，并叙用，牌招察任，在外人员，亦自本院，催促上来，可也。〈出举行条〉诸臣，遂退出。

2月18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赵荣福〈坐〉。右承旨金相玉〈病〉。左副承旨尹锡来〈坐直〉。右副承旨朴圣辂〈坐〉。同副承旨申弼贤〈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崔𬀩〈仕〉韩显謩〈仕直〉。事变假注书任述〈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庆源府使韩圭。

○弼贤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昼讲为之。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锡来，以都摠府言启曰，去夜传曰，再明日别中日时，摠戎、守御两厅将校，一体试才事，命下矣，取考《乙卯誊录》，则此两厅，既无试才之事，又无可据之例，依他营例，亦令大将，率领来参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备忘记，传于相玉曰，今下弓矢，庆源府使韩圭处，给送。

○备忘记，传于弼贤曰，今此内中日时，内官崔峻侠，片箭贯一中、边二中，加资。

○备忘记，传于圣辂曰，居首幼学朴致隆、尹泽�，并直赴会试，之次生员洪河瑞，给二分，幼学韩裕日、申恩亿，生员尹鏶、朴世甲，给一分。

○传于弼贤曰，训炼大将家，遣内医看病，书启。

○传于弼贤曰，召对为之，《纲目》持入。

○圣辂启曰，传曰，乙卯年禁卫营、御营厅，有同为试才之事，今番亦一体举行耶，问启事，命下矣。招问摠府郞厅，则以为取考《乙卯誊录》，则别中日时，精抄厅内入直将官及军士试才，而御营厅将官以下，则大将有领率来参试才之事矣。其后，精抄厅，变为禁卫营，则今番别试才时，两厅，当依例一体参试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金吾久未开坐，滞囚可虑，李重焕等推核亦急，判义禁闵镇远，以式暇，不得开坐云，即为牌招，使之举行，何如？传曰，允。

○弼贤，以礼曹言启曰，今二月十三日，药房入诊入侍时，因提调闵镇远所启，被谪身死复官人，二品以上，吊祭致赙，令该曹举行事，命下矣，卒前判书宋相琦、任埅，前大司宪李喜朝，俱是三年之内，吊祭致赙，依法例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敕使，若以颁诏出来，则迎诏翌日，自前，有仁政殿权停例颁教之举，应行节目，依前例，豫为磨炼举行，何如？传曰，允。

○锡来，以刑曹言启曰，新除授本曹判书权𢜫，时在忠清道韩山地，斯速乘驲上来之意，下谕，何如？传曰，允。

○弼贤启曰，司饔院官员，以诸提调意启曰，本院，因连岁凶荒，物力凋弊之馀，又值国恤，各司酬应磁器，无有限量，督责分院，厪免生事之弊矣，即今匠人身布，未及上来，内出别器，其数颇多，而自今刑势，实无燔出之路，盖缘本院匠人身布灾减之代，未即划给之致也。前后草记蒙允，非止一再，而赈厅牢塞不给，诚极闷虑，到此地头，变通无路。请令赈厅，未输送灾布，依前启下，某条划给，以为补用燔器之役，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前待教李喆辅，前检阅申致谨，并叙用事，命下矣，令该曹，口传付职，何如？传曰，允。

○传于相玉曰，翁主年岁，已及王子封爵之年，而即今入[立]石墓碑，则不可不以翁主爵号书之，依此官教书入。

○有政。吏批，判书李宜显进，参判未差，参议朴师益进，同副承旨申弼贤进。兵批，行判书沈寿贤在外未肃拜，参判李箕翊进，参议赵鸣凤病，参知未差，同副承旨申弼贤进。以李秉常为都承旨，以金在鲁为吏曹参判，以黄龟河为兵曹参知，以金槹为刑曹参议，以闵镇远为工曹判书，以闵应洙为户曹正郞，以尹涉、朴守义为工曹佐郞，以郑弘济为掌乐院主簿，以赵九辂为司饔院主簿，以金圣泽为开城府教授，以金干为工曹参议，以金廷凤单付成均博士。传曰，翁主为和顺翁主，以李乔岳为大司谏，以李麟德单付副护军，以兪命弘单付副司直，以任述、韩显謩单付副司正。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喆辅付待教，以申致谨付检阅。

○弼贤启曰，新除授艺文馆待教李喆辅，时在江原监营其父任所，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以检阅申致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弼贤曰，才以申饬之后，更为违牌，分义道理，殊甚未安，拿推。

○守陵官洛昌君樘，以侍陵官金梦祥，以其名登台章，不敢入处斋室，迸出待命于火巢外事，驰启，传曰，侍陵事体至重，不可径出，即使还入。

○弼贤，以礼曹言启曰，因全城君混等上疏，花陵君洮，依瀛莱君、清川君例举行，而此外宗臣中，孝行卓异者，依先朝定夺，其令该曹，从实问启事，批下矣，旌表门闾事，分付户曹举行，而宗臣中，孝行卓异者，抄启一款，亦令宗簿寺，采访公议，从实书启后，禀处，何如？传曰，允。

○锡来，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月十三日夜初更量，都监逻卒，巡到西小门外近处，则武艺别监李相起、朱英峻，与扈卫厅军官金兑瑞，醉酒斗哄于街上，裂破衣服，互相殴打，故逻卒等，并为捉来矣，当此夜禁至严之日，相起等以掖庭之属，冒夜肆行，与人相哄，已极无严，金兑瑞之被酒道路，恣意犯禁，俱涉可骇，不可以循例犯夜之律，治之，令攸司，并囚禁，从重查治，以警日后，何如？传曰，允。

○弼贤，以国葬都监仪轨厅言启曰，本厅郞厅二员内，郞厅郑赫先，除授仁川府使，只有司评尹熙启，而本职，系是词讼剧地，都监凡务，既难暂旷，该院事势，亦甚苟简，不可无变通之道，司评尹熙启，依例闲官换差，何如？传曰，允。

○钖来，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七日，武臣堂上朔试射日次，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二月十七日，童蒙教官沈得行，进士沈成衍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文汉，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金时发，两罪俱发，从重施行事，命下矣，从重以缘坐定配所，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已原情未议处罪人特放之后，照律时还囚事，既已榻前定夺矣。罪人李献喆，今方照律，依定夺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张宇相，令京兆，考见帐籍现出事，草记之后，又以宇相子字天授者，载于推案，故以字天授者，访问现出之意，定夺于榻前矣。即接汉城府回牒，则庆尚道荣川帐籍中，有前郡守张后相，后相之子汉遇，生员张瑢率下，又有侄子佑相云，后相则与宇相音相近而字异，佑相则音同字异，又闻后相之子汉遇，方在京中，使入直都事，招问其名字，则名汉遇字留伯云。大抵外议，皆以后相，致疑其子名既汉遇，则字为天授，似无可疑，而渠既巧讳，又无可据文迹之明证，则有难直为请拿，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姑待各人招辞后，更禀。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二月十八曰，康召史称名女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文汉，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月十八日，幼学吴道彬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郭世奎，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弼贤，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以下各陵殿，寒食祭祭官，当为塡差，而除迎接都监郞厅及各司分差官外，实无塡差之路，敕使入京尚远，在前如此之时，有通融塡差之例，今亦依此例塡差。典祀官，当以文官差送，而在职之人，元数不足，势难推移，不得已以荫官，通融塡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掌令李汇晋，持平李倚天，献纳郑宅河启曰，向者群凶之危逼殿下者，不可以一二数，而若其先下手者，即凤辉也。恭惟我先大王，深惟宗社大计，仰体圣考之遗意，亲承慈殿之明命，手书殿下爵号，面付大臣卿宰，以定亿万年无疆之基，其光明正大，从容缜密如此也。而凤辉急急投疏，敢以忙迫草率，使令催督等语，张皇喷薄无所顾忌，先王方以付托有人，为喜，而凤辉独以为忧，臣民，方以吾君之子，延颈愿死，而凤辉独以为，人心疑惑，久而靡定，呜呼，此诚何心耶？只其无人臣礼四字，出自汉御史严延年，劾霍光擅废立之语也。文字何限，而必以此插入者，其意，岂不至阴凶乎？只其所谓，自今以后，必断自宸衷云者，谓自今以前，非断自宸衷者也。惟我先大王，既禀于慈圣，而惟我慈圣，则不过奉行圣考之遗教而已。凤辉之必以此等语，疑乱而恐动之者，其心，岂但在于构罪诸臣而已哉？夫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从古以来，未闻有为人臣而劾正已定之储位者，向非我先王友爱无间，则殿下安得以俾有今日，而三百年宗社，其将属之于谁也。殿下既烛其祸心罔测，而不惟不讨，乃反宠擢之，及今公议峻发之后，犹不即允命，毕竟处分，止于勉副而十行丝纶，无非慰藉之教，或者殿下，以事关自己，务在包荒而然耶。凤辉，非但殿下之罪人也，实宗社之罪人也。殿下虽欲包荒，其于人得以诛之，何哉？又于日昨儒臣疏批，有以孝庙朝诸臣，责今日群下之教，未审圣意何在，而若以故相臣李敬舆事，为教，则此又大不然，其时则国有元孙，而仁庙处分，出于圣人达权之意，则其与今日三宗血属，只有殿下一身者，何可比而论之？况敬舆之论，在于建储议事之初，凤辉之疏，出于名位既定之后，君臣分义，只系于名位之定与未定，则援彼较此，盖可见凤辉犯分干纪之罪，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请领中枢府事柳凤辉，姑先削夺官爵，门外黜bb送b。李光佐，本以镜党之魁，久窃匪据之地，擅弄威福，浊乱朝廷，屠戮善类，斁败伦纪，几危我三百年宗社，其罪不可胜诛，而以其最著者，言之。丙申以后，得罪圣考，敢怀怨怼之心，前后除命，辄皆不应，经年候班，一未进参，至于大丧，亦不入临，及至仙驭寝远，陵草已宿之后，扬扬冒出，恣意擅弄，若以为其前之不出，由于心事之未暴，则不知，其后心事，见白于何地，而出耶？此不可不讨者也。明陵改志之请，实是凶言罔极之变，而伊日收议也，少无惊动之心，显有弥缝之意，语涉悖慢，无少顾忌，此不可不讨者也。圣考，于斯文是非，定为断案，既以是传授文子，俾无或挠，又以是编诸御制，以诏后世，金石不可泐也。此教，不可刊也，而光佐，急于翻案，不复顾藉，乃以一笔句断曰，非先王本意，其逞憾于圣考，若是惨毒，此不可不讨者也。镜贼文字出后，其逆肠凶肚，已不可掩，而光佐，视为当然，崇奖之汲引之，华贯要职，无不兼畀，有若酬功者然，及至殿下，觉察而惩讨也。光佐，身居元辅之任，终无沐浴之请，乃敢曰，凡事，久则易于因循，夫为君父讨逆，犹可以既久，而因循不发耶。若其他缕缕自解之语，令人代羞，此固不足责，而其与逆镜，同一肝肺则无疑矣，此不可不讨者也。人臣而负此罪，何敢容息于覆载之间乎？舆情咸愤，王法至严，殿下虽欲曲贷，恐不可得。请领议政李光佐，姑先罢职。请左议政赵泰亿，姑先罢职。〈措辞见上〉

○掌令李汇晋，持平李倚天启曰，请奖用逆镜之铨官，一体摘发，削夺官爵，门外黜送。〈措辞见上〉请亟寝尹凤朝，极边远窜之命。〈措语见上〉长润之罪，可胜诛哉，渠亦肃庙朝一臣子耳，乃敢于仙驭逾邈，陵草已宿之后，直请改志，略无持难，噫嘻痛矣。我圣考，何负于渠，而乃忍为此乎？其所谓，岂可使埋诸幽宫之侧云者，非特请改撰也。乃请改埋也。向非我先王，旋即悔悟，则幽宫之祸，尚忍言哉，此非为人臣子，所敢萌于心而发诸口者也。若不严加显戮，以泄神人之愤，则乱臣贼子，将何以知所惧哉？断不可以投畀薄罚而惩其罪。请门黜罪人长润，亟正邦刑。请绝岛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严问，依律处断。〈措辞见上〉向来锋刃之惨毒，尚忍言哉。权益宽，以逆镜之从弟，赋性狠毒，处心回邪，戕人祸国之事，无不密赞阴助，前后疏启，指意凶惨，其所谓，无俾易种之说，必欲芟夷善类，无遗噍类而后已，噫嘻惨矣，至若昨冬一疏，追提己巳之事，已极绝痛，而遣辞措意，与门生国老，拥立援立等说，一串贯来，其胁持圣躬，阴护逆镜之状，愈益彰露，舆情愤菀，久而愈激，如此凶狼之人，不可置之辇毂之下，以贻国家之害。请前大司谏权益宽，极边远窜。乱臣贼子，先治党与，实春秋之大经也。今此合启，乃所以辨上诬，而伸王法，则凡为今日臣子者，孰敢有异议于其间，而彼李真望者，急于护党，不遑他顾，敢以合启重论，或谓之谗言罔极，或谓之白地构炼，必欲力战公议，以沮天讨，此已放肆无忌，其所谓，世道至此，已可痛心云者，尤可骇也。噫，崇奖逆镜之时，世道，何如？而乃于惩讨逆镜之日，反为痛心耶。渠于逆镜，无一言愤疾之意，至以为阱等说，游辞眩惑，自不觉同归烂熳之域，断以春秋之法，宜在先治之科，请大司成李真望，罢职不叙。训炼都正南泰征，阴鸷贼猾，众恶俱备，缔结逆宦，主张陵谋，久为贼镜之心腹，首被凶党之奖用，曾不逾年，自营将，超至统帅，不久而入为勋府有司堂上，其暗中立功，与虎贼，相为表里之状，有不可掩。前兵使朴缵新，以贼镜之爪牙，为森、征之羽翼，方在丧中，而换着军服，暮夜往来于森、征家，闪铄倏忽，神鬼莫测，其阴凶情迹，路人皆疑。副摠管李汝迪，奴事贼镜，附丽、森、商，壬寅以后，锋刃惨毒之事，无不密赞，人心之愤惋，固已久矣。惟此三人，与镜、虎两贼，本是同恶，而及夫两贼伏法之后，益怀疑惧，聚首谋议，无所不为，决不可置之辇毂之下，以贻国家之忧。请训炼都正南泰征，前兵使朴缵新，副摠管李汝迪，并命极边远窜。义禁府都事朴弼显，即泰春之子也。泰春，以凶傅之窝主，至被鞫厅之刑讯，幸逭王章，不齿人类，而弼显，附丽凶党，滥通仕籍，逮叨本职，同僚，羞与为伍，只于昨冬镜贼之拿来也。不有严命，一任稽滞，及到近畿，镜贼私党之来见者，一不禁断，显有绸缪和应之迹，物情骇愤，久而未已，如此之人，不可置之衣冠之列。请义禁府都事朴弼显，削去仕版。

○献纳郑宅河启曰，尹恕教请命拿鞫严问。〈措语见上〉李森，与贼镜，结为死交，密地追随，踪迹阴秘之状，路人之所知也，至以其弟，为贼镜之亲校贼镜之弟，为渠之密稗，互托心腹，潜通谋议，其身虽二，其心则一也。况贼镜罪状彰著之后，乃敢送校致赆，无所顾忌，渠疏所谓，自湖营上来后，拘于体统，一番往见云者，其欺罔掩讳之状，尤极痛恶。且于国恤初，人心危疑，则宿卫之任，何等严重，而贼镜之再次突入阵中也。出送令旗许入，而反罪执法之将官，其身为将臣，交通恶逆之罪，不可不严惩。请李森，亟命绝岛围篱安置。请李明彦绝岛安置。〈措语见上〉判中枢府事沈檀，以己巳馀党，负犯至重，见枳清议者，殆三十年矣，及夫得志之后，投合贼镜，戕害善类，其惨毒之状，固已痛惋，而况其名，紧出于白望之招，在渠自处之道，固当缩伏俟罪之不暇，何敢抗颜于天日之下，而前后除名，辄皆扬扬出肃，仍因蹲冒，了无惶蹙之意，千人所指，物情愈骇，决不可置而不论。请判中府事沈檀，削夺官爵，门外黜送。逆镜辛丑之疏，尚忍言哉，实是为人臣子，所不忍闻，所不忍言者，穷凶情节，未及究得，径先置法，神人之愤菀，已不可言，而至于疏下六人，既与贼镜，同声合辞，济其凶逆，则初无首从之可分，而特以官秩之高下，名次有先后而已，究其心肠，则一而二，二而一者也。镜贼之勘以次律，已是失刑之大者，况使六贼，终逭天讨，罚止窜配，则王纲何所扶植，凶徒何所惩畏乎？舆情抑郁，公议愤激。请贼镜疏下六贼，亟命拿鞫严问，快正王法。申致云，以贼冕之孙，乱家之子，不齿人类，积怨清议，当邪党秉政之日，谄附群凶，滥厕清显，欲为逞憾效力之计，敢售毒正诬贤之手，乃发先正臣权尚夏追夺之启，至谓之依倚巨猾，诬辱之言，溯及师门，末复以，谓国可雠，谓君可叛等语，极口丑蔑，其所为言，便同急书，噫嘻痛矣。雠国叛君，何等恶逆，虽在凡人，固不可以此猝然加之。况三朝礼遇，一代宗仰之儒贤，忽地诬辱，无所疑惮，士林之愤痛骇惋，为如何哉？噫，其曾祖贼冕，附丽自点，潜通彼中，殱灭诸贤，贻祸国家之状，昭载于孝庙朝亲鞫文案，则渠何敢举颜于搢绅之列，而岁月既久，耳目稍远之后，肆然为反噬之计，论其情状，万万绝痛，如此诬贤毒正之类，不可无严惩之道。请前副修撰申致云，亟命远窜。顷以备局回启，诸堂请罪事，有所论启，而有问于备郞，禀处之命，故书出姑停矣。日昨下政院之教，又有置之之命，臣于此，窃不胜慨然之至。夫备局启语中，所引司马光之言，虽欲为藉重古人之计，而自不觉诬逼先朝之归，宋之神宗，壅蔽于王、吕辈误国之奸，变乱旧章，毒遍生灵，及夫末年，深加悔悟，屡示罢改之意，则其果一毫仿佛于先朝明正之举耶。惟我肃宗大王，定斯文之是非，作后来之贻谟，斥邪卫道之严，可以俟百世不惑，而渠辈乃敢急于党私，罔念炳若之圣训，诬引不当引之语，肆然为眩乱之计，至于非先王本意一段语，尤极绝悖，少无顾忌，其罪可胜诛哉。圣上，既以其所引喩，虽不稳当，为教，则亦已照烛其罪状，而惟以现告大臣，反寝成命，噫，负犯轻重，不系官职大小，而其附私党诬先朝之罪，终不可不讨，则岂可以事关大臣，有所持难，曲加容贷也哉？既令禀处，旋复置之，处分颠倒，舆情愈郁。请备局诸堂，依前台启，削夺官爵，门外黜送。合启。答曰，亟停勿烦。府启。答曰，勿烦。院启。答曰，勿烦。

○同副承旨申弼贤疏曰，伏bb以b圣孝无穷，祗谒园陵，臣以侍卫诸臣，入参末班，伏见圣上哀陨罔极，臣亦不自觉其涕泪之沾襟也。臣秩满东郡，迹滞近江，优游田庐，涵泳圣泽，无复有当世之念矣。向来暂时入京，只为一瞻𫷷卫，少泄穷天之痛，即宜还乡，而贱疾适苦，未及复路之前，秋曹除命，忽下梦寐之外，臣感激恩私，严畏分义，黾勉出肃，而臣之老母，今年八十七岁矣，方留乡庐，未得将还，疾病沈笃，长在床褥，臣之情理，岂有离侧游宦之意，而不忍便诀明时，尚此迟留矣。不意圣上，而知臣不肖，骑省既移，银台复除，臣是何人，误恩稠叠，奚至于三也。臣惝恍难状，莫省其所以致此，夫承宣之职，乃是极选，苟非朝着叶望者，莫宜居之，如臣素蔑才具，且乏词翰，前后履历，不过九典州郡而已。若其清涂，永为枳塞者，今至数十年之久矣，臣虽欲徒恃宠灵，冒没行公，其于向日公议之不许，何哉？反复揣量，万不近似，臣固当陈暴情实，必免乃已，而亲祭隔霄，事势急遽，不得不即谢恩命，臣之不合此职，人所共知，宜有驳正之举，而侧厅屡日，尚今寂然，初不如早自敛避，以靖私义，方欲乞退之际，得见讼者闵道一之上言，辞意则乃臣曾任秋曹堂上时事也。当其接讼之日，道一，送其同姓名不记者，使之先容，臣于道一，曾无一面之分，而敢生因人图嘱之计，渠之理屈，自可揣知，又闻其所言，则专出于为道一之地，臣严辞峻斥，使色郞厅柳征龟，详窍其彼此曲直，则道一所持文券，俱是白文，而至于彼只闵台老，所纳文券，明有次第，亦不无可据，故从公决给矣。今者道一，愤其落讼，以臣，与台老，谓之同乡，有所曲护，臣实未知台老居住，在于何地，而其为构诬，罔有纪极，臣之被诬，固不足论，而缘臣奉职无状，至使幺麽之辈，猥烦天听，臣之罪戾，无所逃矣。讼者之侵斥既极非常，荣次之难进，如右所陈，其何敢晏然仍冒于近密之地乎？伏乞圣明，亟递臣职名，以快人心，以安私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讼者之言，何必深嫌，尔其勿辞察职。

○都承旨兪命弘疏曰，伏以臣之衰耗癃疾，不堪供职之状，实是同朝之所共知，而适值院僚不备，国家多事，不敢言病，忍死趋承，首尾仕进，殆满三十日矣。卯申供剧之馀，重患感冒，身热而汗，汗止而寒，转辗沈痼，渐就澌顿之域，自昨日陪祭罢出之后，头部晕重，肢体刺痛，宿患膈痞脚痿之症，乘时而剧，欲进食饮，而不能顺下，欲运行步，而不能屈伸，贴身床褥，作一僵尸，旬月之内，其不可复起为人也决矣。仍窃伏念，臣所叨职名，实兼保护之任，臣虽无状，如使臣病情不至于危惙，则当此圣体才复，坤候靡宁之时，何敢不念尝药之义，而乃反冒渎于黈纩之聪哉？见今症形，如上所陈，实无一分可强之势，而夙夜重地，不容一日虚旷，玆敢不避𫓧钺之诛，而仰首鸣号焉。伏乞圣明，俯垂谅察，曲加矜悯，将臣职名，亟许镌免，俾得任便调息，以寻生路，以安微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卿辞至此，本职今姑许递焉。

○忠清监司洪好人疏曰，伏以臣，日昨待罪银台，病势猝剧，无望供职，略将短疏，仰暴血恳。伏蒙天地父母逮下之盛恩，得以递解职名，庶有调治回生之望，曾未半日，遽有湖西按藩之命，臣惝恍惊惑，诚莫知其何由，而得此异数于圣明之下也。夫藩臬之职，责任甚重，苟非才谞地望，素为一世之所推许者，无以居是任，而善其职矣，顾臣人微望轻识浅才拙，其于世务治道，全不通晓，冗官散职，尚难堪承，观风重寄，其可侥冒，揆分量力，决知其万万不称，而铨曹苟然充拟，圣上误加恩点，臣恐为累于一初之政，莫此甚也。况且昔年成震龄之为谏官也。泛论其时方伯荐之不能择人，而先朝，以殊久别白，为教，则震龄，乃以臣之望轻，据实指陈，盖臣前此数年，猥登剡荐，适当其时，获忝末拟，则人言之来，理宜先受故也。震龄，岂不知人者也？台阁之上，公议一出，则臣之最居人下，即此可知，揆以公体私义，决不可以岁月之已深，而有所弁髦也，明矣。噫，臣以旧家世禄之裔，为人不肖，涉世昧方，坠落家声，百无可称，不待人言，臣亦自知已明，每当检拟之际，至或以玷累同拟，为窃忧，则其何可以一时谬恩，自为荣宠，扬扬冒出，以益人之嗤点也哉，念臣少也。犹不如人，及今年衰病痼之日，尤无剸烦理剧之望。况今寒感弥留，宿疾兼剧，调将有日，药饵无功，旬月之内，差复无期，臣虽欲冒没趋承，有不可得矣，除命之下，宜即自列，而委倒床席，精神昏愦，实无缔构文字之势，缩伏累日，今始露章陈暴。伏乞圣慈，察臣才分之不称，谅臣情病之难强，亟许镌递臣新授职名，以重官方，以安微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速往钦哉。

○司谏鱼有龙上疏曰，伏以昊天降割，仙驭上宾，因山倏过，岁籥又新，仰惟圣情哀慕，何以堪处，负罪贱臣，窜伏海陬，未效蓐蚁之诚，徒切抱弓之痛，北望号泣，但有血泪，乃于千万意外，忽被放释之命，惝况惊疑，似梦非真，感祝圣渥，不觉汗泪之交迸也。臣四载瘴海，一缕厪延，而家有七耋病母，气息澌缀，积年离违之馀，归见一时为急，力疾䟎程，舁到乡庐，则恩宥未几，宠除旋降，起之于万死之馀，授之以已试之职，召命远宣，促臣上来，揆以分义情礼，宜即趋哭灵殿，叩谢天陛，而母病添笃，症情非细，不忍离舍，旷日迟滞，今姑来伏江郊，而顾臣情迹，有不可不遽入修门者，事在先朝，虽不敢一一追辨，而第臣，曾于辛丑冬间，忝叨是职，目见侫慝，蔑视台阁，冒弹潜入，闯机请对，情迹阴秘之状，不胜骇愤，敢以严堂陛杜邪迳之意，合辞请罪，而妄触当路，竟罹奇祸，十朔狴牢，几毙桁杨，而彼乐祸之辈，必欲甘心而后已，向非先大王之至仁盛德，曲加原贷，薄施窜配，则臣何以生出囹圄，保有躯命哉。至今攅祝，欲语先咽，而至若伊时，谳奏之诬悖，台章之巧憯，俱极惨毒，其所构捏，罔非人臣之极罪，日久之后，虽不足逐条较辨，其为危辱则，甚矣。今何可徒恃宠灵，晏然复入于言责之地乎？况臣，素以虚脆之质，积伤于岭海瘴疠，肢节麻痹，行步蹇涩，千里驱驰，一倍添剧，僵卧旅次，㱡㱡欲绝，顾此情势病状，俱无一分供仕之望，且臣与司宪府执义臣金砺，有婚家之嫌，两司亚席，一时并据，言议可否之际，自多嫌碍之端，此亦臣难冒之一节地。伏乞圣明，俯赐鉴谅，亟许镌递臣职，以靖私义，俾臣得以退归田庐，终养老母，以伸人子至情，以卒生成之泽，不胜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右议政郑澔疏曰，伏以昊天不吊，五载之间，再罹巨创，因山已毕，春序过半，臣民痛慕，靡所逮及，伏惟圣情，尤当如何？臣于昨日，略将微悃，附陈于史官之启，而至于人器之不称，则不敢槪及，窃意公论之地，宜有驳正之议，只欲屏伏恭俟而已。第伏念，朝著殆空，客使且至，引日持久，非所以处今日之势也，玆敢仰首一鸣焉，臣历事两朝，馀四十年，点检平素，无一可称，中因年老病剧，猥乞休致者，已逾十稔，误婴世祸，西谪南窜，精神筋力，摧败无馀，至今无死，诚一怪事，虽寻常职守，犹无堪承之望，况此三事之地，责望，何如？而时事之艰难，又如何哉？政使镇物之量，救时之才，举以授之，犹惧其不堪任矣，今乃以一老病无所肖似之人，苟然充数，臣身狼狈，固不足说，其于来四方之讥，而贻国家之弊，何哉。古人所谓，歇后作相，时事可知者，政为今日道也。伏乞圣明，亟加镌改，毋使观听渐远，不胜幸甚，抑臣窃有情理之所不可已者，终不敢有隐于圣明之下，臣之当初本意，亟欲舁致辇下，一哭灵殿，少泄抱弓之痛，瞻望耿光，以谢收簪之恩然后，退塡丘壑，庶无所憾矣，不意匪据之职，为臣籧篨，进既不敢，退亦靡安，设或朝露溘至，则将为不瞑之恨，臣窃悼焉。傥蒙天地父母，俯谅微恳，许递新授职名，则目今箸力，虽甚危缀，谨当拼死登程，寸寸前进，不待收召之烦矣，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已谕于日昨别谕矣，今玆新卜，予意岂偶，卿之才德，足以堪任，卿何固辞，目今国事艰虞，鼎席不备，卿受两朝之厚恩，岂不念及于今日耶？敕行渡江，似在不远，此时望卿，不啻若大旱之望云霓，卿其须体予意，安心勿辞，即日就途，以副至望。仍传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江华留守黄尔章疏曰，伏以臣，才鲁而无所取，年至而不即退，迟回世路，不忍便诀者，惟以筋力奔走，图报万一，为期矣，及授本职辞陛之日，亲承面谕，敕勉之意，不啻提耳。臣诚感激恩数，益砺衰钝，凡所以葺理台隧，区画军务之方，不敢少懈，而至如城堞之颓圮者修改之役，一日为急，所当一体筑斯，而节届东作，民时既不可夺。况此别谕劝农之日，决不当动费民力，故不得为，姑待来秋之计，而既守朝夕待变之地，不能尽随毁随补之责，臣实惶悚，只以公债中，尤甚不报者，观势征捧事，臣既定夺于受命赴任之日矣。其中富豪京商之多负官债者，欲为从便收捧，移牒秋曹，促即起送，则该曹回牒，泛称待秋，终不许送，若此而何能奉行朝令，收拾官储乎？此既榻前禀定之事，而亦不能举行，莫非臣不能率职之罪，愧蹙冞深。仍窃伏念，臣年迫八耋，且经死病，形体已脱，精神都消，无复生人气色，久矣，又自月初，重添寒感，将摄失宜，症情转加，勺水近口，辄即呕逆，头部如碎，肢节若束，气息奄奄，有不保朝夕之虑矣，似此症形，实非时月间可瘳之病，玆敢力疾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谅臣病状，已迫将死之境，递臣职名，移授可堪之人，以便公私，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任。

○大司谏金在鲁疏曰，伏以臣，母病阽危，既无扶将上京之望，臣之情事，又无以暂时离舍，再控血恳，冀蒙矜许，伏奉圣批，不允所辞，谕以将毋上来察职，臣于此，仰认体下之盛意，欲令两全公私，而抑恐日月之明，犹有未尽烛者，敢复冒死而申吁焉，臣母所患，非比老病常症，实为心腹痼疾，积年沈笃，转变万状，冬春以来，越加累层，虽以臣归省后言之，一日不如一日，即今症兆之危恧，气息之微缀，更无馀地，呻吟苦楚之声，昼夜不少止，有时痛气益盛，则如刃交插，如锥乱刺，宛转叫呼，奄奄若顷刻垂尽，如是者数矣。以故，臣虽长在傍侧，魂悸不定，间或乍出外次，辄又窘步还入，人子至情，当作何样，臣之区区肝肠，亦几于销铄尽矣。臣母久病自危，本欲速还京第，而乡村凡百，又甚不便于调将，不待圣教之勤，固无迟留之意，而奈今疾势之添剧至此，日晷之和暖尚远，虽欲艰扶而寸进，必致狼狈于中路，此臣所以焦遑抑塞，进退罔措者也。臣母未还京之前，臣之不容独先趋朝，圣明亦已俯谅，臣不必渎陈。惟是谏官之长，何等紧重，而一任臣在外虚带，迄未有变通之举，臣窃闵焉，臣窃惑焉。且臣于顷日，窃见台议未伸，王章不振，不胜忧慨之忱，略附辞疏之末，圣谕谆悉，多所开纳，臣诚钦仰于择愚之盛德，而其中，开言路一款，天听逾邈，厥后台启，无论大小新旧，一倂牢拒，犹夫前套，至于疏下六凶，罪恶贯盈，姑先岛棘，有何所惜，而圣批亦不肯允，回启备堂事，始则为诬圣考，终则为慢君命，其所关系，非若薄物细故，而独靳举论于逐条俯答之中，命召之往返远乡，前所未有，合启既发，一向复授，尤非诚实底道。况录事赍持，信宿旅舍，亵越极矣，史官还奉，络绎行路，扰弊甚矣，以殿下之明，岂不察此，而亦不许姑留？凡玆数事，实为殿下拒谏自圣之渐，而亦莫非如臣庸贱，言不见重之致，惟当愧讼不暇，而抑臣于批旨中，公平之教，亦有可以仰复者，夫刑赏黜陟，一循乎天理，而已不与焉者，圣人之大公也。作意为公，而反涉于私者，众人之所谓公也。今殿下，必欲恢公道祛偏政者，意则甚盛，而惟此公之一字，着在睿襟，先有所安排较量，故于其是处，而反疑其非，于其非处而强求其是，加以循名远嫌之意，又不免参错于其间，政令施措之际，每以周罗容覆为事，甚或罪犯至重，国人所憝者尚且曲解而宽贷之。臣恐殿下之所以为公者，或近于众人之公，有歉于圣人之大公也，率是道以往则义理不明，言路杜塞惩讨无所施，忠邪无所别，泯泯泄泄，将日趋于衰靡之域矣，可不惧哉。至若朴长润事，臣之愚见，终觉引事之未衬，拟律之太过，不敢自隐，敢有论及，宪臣之避，辞意严峻，至以不料平恕之论，踵发台阁之上，为言，则臣之言议巽软，自损台体之失著矣，此亦臣应递之端。伏乞圣慈，并垂照察，亟递臣职名，俾得专护病母，且令负职责者，知所戒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向日卿疏之意，予岂不知，予亦有主意故也。卿其勿辞，日气向暖，将毋上来察任。

○持平李圣龙疏曰，伏以皇天不吊，先大王奄弃群臣，因山已过，时序嬗变，伏惟圣情哀慕，益复罔极，臣历事两朝，屡叨法从，既无尘露之报，又孤蓐蚁之诚，只自屏伏田庐，冞增痛哀，不意驲召之命，遽辱穷陋之乡，且惊且惶，不知所措，其在不俟驾之义，未敢少淹，扶策病躯，进伏私次，而臣本巽懦疲劣，已试蔑效，言论风裁，百不犹人，顾今朝著才清，四方拭目，宜得謇谔之人，以裨新化之隆，而今殿下，不问其人之如何，杂然苟充于台宪之列，则乌在其进贤退不肖之意耶。臣虽无似，亦尝闻古人，量而后入之语，而反复揣量，实无可以少效言责者，则无宁先为自处，以免旷职之罪，故玆敢冒死力恳，以陈其庸虚无用之实。伏望圣慈，俯谅臣言之非出于例让，亟许镌改，以安私分焉。臣于台职，虽已自画，今若承命而进，无辞而退，则区区爱君之心，亦何以自暴乎？乃敢略将管蠡之测，以效芹曝之悃，幸不以人微而忽之，臣迹屏远畿，杜门守分，凡于时事，未能了然，而窃尝闻，殿下，深轸党比之祸，务为荡平之道，每以敕励群工之语，勤勤于筵教批旨之间，慨然有矫习涤痼之意，又于向日前席，有锋刃惨毒，今岂可效等教，此尤大圣人宽仁恻怛之心也。甚盛甚盛，虽然，曰是曰非，人心之所不能已者，而若欲不辨曲直，徒以调停为务，则此近于子莫之中也。有生有杀，天地之所不能免也，而若欲不论轻重，徒以呴濡为主，则此近于妇人之仁也。仰惟睿质超卓，圣学高明，凡于此等事理，岂不深知的见，而政令之间，尚欠于严正痛快，做措之际，又歉于坚固诚实，义理欲明而不明，网纪欲振而不振，以致朝象泮涣，国势杌陧，尚不足以尽副群下望治之诚，此诚贱臣之所未晓也。臣闻天地之所生万物，圣人之所以应万事，不过曰，一个直字而已。今殿下，辄以公正之道，责之群下，而臣愚死罪，窃瞷殿下施为之间，似多有内实洞辨，而外事姑息，亦岂不大有乖于建极率下之道哉？今日台言，虽有大小轻重之不同，要皆不可不论之事，而一启二启，徒事靳兪，至于合启，乃是一国共公之论，而犹且阅月相持，尚不允许。殿下，诚以台言，为专出党习，果不公正，则亦宜谴斥言者，以明其背公伐异之罪，如其不然，又岂可一向依违，徒以党习二字，作为拒塞人言之欛柄也哉？日者圣批，乃引《孟子》国人可杀之言，以为喩之今日则过矣，此尤贱臣之所未晓也。夫所谓国人可杀者，即指天理之所必然，人心之所同然而已，虽在尧、舜罪四，天下咸服之日，亦岂无其间党恶者之心知而口不言者耶？臣虽今日出仕，其所可言，莫过于此，而殿下，必将以党习一例，视之，此亦臣难进之一端，而亦恐朝廷，所以设置言官者，无关于国家之利害也。况今圣明新服，朝著草创，民忧国计，政宜汲汲熟讲，而祗缘公议之未伸，酬应之渐繁，凡于蠲瘼究惠之政，殆若置之相忘，此实有识之所深忧也。惟殿下，夬奋乾断，凡于罪名之不可不正者，速赐处分然后，君臣上下，聚精会神，惟以谟国活民等事，商确做去，则又岂非简省事为，专心致志之道乎？臣虽庸𫘤，所愿则忠，愚衷所激，略贡蒭荛，伏望留神而省察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疏大意虽好，予亦有所执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户曹判书金兴庆疏曰，伏以臣，病稽赴召，罪深逋命，再暴血恳，渎犯天威，蹇慢之诛，席稿以俟，不料万万意想之外，忽有正卿宠擢之命，臣始也惝恍，终焉感惧，如痴如梦，久而靡定，窃念八座之联，官位崇显，固非人人所可冒处，而况度支之长，职责尤大，上经国用，下制民产，委重慎简，从古即然，而比经荐歉，邦储匮竭，调度之任，倍当难慎，苟非才望干局，允叶舆论者，莫宜居之，臣本庸愚，幸窃科第，偏蒙两朝剪拂之恩，节次至于贰卿之列，前后敡历，罔非逾涯，而若夫钱谷之重任，非但臣心之所未敢期，同朝之间，亦未尝以此待臣，而乃者特达之睿简，遽及于时望之所不到，僬侥之担千匀，不足以喩其危，在臣身滥猥之惧，固不暇言，而其如累则哲之明鉴，贻当世之嗤点，何哉？臣自睹宣麻，寝惊梦愕，量才揣分，万无趋承之望，而见今北使之来不远伊迩，此时此任，不容瘝旷，一日虚带，益增罪戾，玆将难冒之恳，仰渎盖高之听，而贱疾难强之状，有不敢烦陈。伏乞圣明，亟命镌改臣新授职秩，回授可堪之人，以重公器，俾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度支新命，予意非偶，敕行几到，非过辞之时，卿其勿辞，从速上来行公。

○正言朴师圣初度呈辞。传曰，还出给。

○乙巳二月二十八日午时，上御进修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尹钖来，侍读官申昉，假注书崔𬀩，记事官安晟，记注官朴圣楷，同为入侍。进讲《纲目》，隋文帝下，焬帝上纪。申昉读，自仁寿元年，止佛子惧请降。尹锡来继读，自癸亥三年，至尽有步迦之众。崔𬀩，自甲子四年，至以洛阳为东京。安晟继读，自大业元年，至改州为郡。朴圣楷，自更定官制，至以至于亡，矩唱之也。讲读毕。昉奏达文义曰，隋文帝日长称庆之事，陋矣，而何足道哉？而盖太平日，行上道，升平，行次道，伯代，行下道者，京房之言，盖谓天度之顺轨与否，顺轨，惟在君德之如何耳。此亦人主之所当监也。上曰，然。昉曰，崇儒重道，帝王之盛节，而隋文帝，废太学及州县学，弁髦圣学，废弃儒教，杨氏之短祚，不亦宜乎？上曰，然。昉曰，隋文，非不知杨素之恶，而羁縻不绝，至于三五日，一入省论事，以致威权日盛，祸乱继作，《大学》曰，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正隋文之谓也。上曰，其言好矣。昉曰，龙门王通，诣阙献策，殊失自重之道，后世儒者，以此病之，而王通，盖亦隋之大儒也，董仲舒以后，学术见识之高明，如王通者，亦不易得，所献十二策，必有可观，而时君不能用，卒老于河汾之间，岂不可惜耶？上曰，然矣。昉曰，王通言，无赦之国，其刑必平，重敛之国，其财必削，以常情观之，有罪无赦，则刑必繁矣，厚税重敛，则财必裕矣，而王通此言，超出常情之外，是岂无所见而发耶？盖赦者小人之幸而君子之不幸也。有罪不赦，则小人，难于犯法，所以无赦之国，其刑必平也。财者，民之所出，而上之所赋也，暴民重敛，则民无所措，而财无所出矣，何以裕其国耶？王通此言，实为治道之要的矣。上曰，然。昉曰，隋炀之事，固不足责，而江都游幸，尤为可戒，所过州县，饮食留连，水陆珍奇，征索无厌，如是而能保其国耶？上曰，然。昉曰，太史言，隋分野有大丧，楚公杨素，卒于是年，杨素之死，虽不足惜，而徙素为楚公，以厌其变，此岂人君之道耶，与夫景公三言，率致荧惑之徙度者，相去远矣，此为人主之所当监戒也。上曰，然。昉曰，裵矩，知帝好远略，遂启通西域之志，卒至于疲中国而事外夷，盖人君有嗜好，则下必有逢迎之患，嗜好之为害，岂不明甚耶？上曰，隋炀何足言耶？尧、舜率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率天下以暴，而民从之，下之从上，此自然之理耳。以汉武事，观之，始用弘羊之徒，终致轮台之役，此亦嗜好之心，有以启之也。昉曰，圣教至当矣。尧、舜之时，无不兴感于仁义礼让之化，秦皇、汉武，好神仙，则方士神仙之说，辐凑而进，盖上好下甚，捷于影响，可不惧哉。承旨尹钖来曰，汉武事，岂足言哉？人君，当以尧、舜之道为法，苟有尧、舜之君，下岂有不和者耶？上曰，此言好矣。昉曰，臣本无似，才学空疏，其于经义，尤所昧昧，今此所叨，虽以旧物，得复滥厕，而方当圣学高明，法讲频开之日，如臣讲官，何足以开发补益乎？臣之鲁钝不似之状，圣上之所亲下烛者，诚宜即赐斥退，更选博学多闻之宿儒，以备顾问，实合事宜矣。上曰，无用过谦，以文义所达，观之，亦可知其有所从来矣，出入经筵，商确文义，以补进学之方，是予之望也。昉曰，圣朝家法，必以崇儒重道为务，列圣以来，务尽诚礼，招致山林道德之士，使之裨补圣德，矜式当世，故我朝列圣，圣学之正大，治规之休明，非汉唐以下历代所及，岂非圣上所当取法者耶？即今名德学术，为世所推，自先朝，待以优礼者，或有其人，其他藏修穷经之士，亦多有之，如此之人，致之朝廷之上，使之出入经筵，岂不大有益乎？上曰，自先朝崇用者，今有几人耶？昉曰，前承旨金干，前持平朴弼周，自肃宗朝，通清征召，至于景庙朝，凡有议礼之事，必遣礼官收议，待以优礼矣。此外经学之士，亦多有之，而小臣，今方独入，不敢指名仰达，若使铨曹，搜访以闻，则似好矣。上曰，春坊赞善、进善、咨议等职，则山林之儒，例有为之者，而经筵之官，亦有为之者耶？昉曰，臣闻见孤陋，不能详记，而观于文集，则隐逸之士，出入经筵者，或有之矣。上曰，依列圣朝故事，先朝崇奖之士，则别为下谕，使之上来，其他遗逸有经学者，搜访以闻，除职招致之意，分付铨曹，可也。昉曰，圣学之要，惟在于实下工夫，如成汤之日新又新，文王之纯亦不已，兴学一念，无时豫怠然后，方有成就之望矣。伏见圣上，临御以后，日御经筵，引接臣僚，进学之诚，孜孜不怠。伏闻顷日筵中，至举接贤士大夫之时多之语，为教，臣窃不胜钦颂赞叹之至。盖工夫，最患间断，须使上下接续，前后照管，自然，义理融会，精神贯通，则所读之书，莫非已有，而体验之功，即在是矣。以韦布言之，工夫无间断，则昨日所读，为今日所行，今日所读，为明日所行，而无书自书人自人之弊矣，其或有一时之间断，则必为生面工夫矣。伏愿圣上，戒在间断，经筵召对，无或旷废，其中大事变大关节，则尤加留意焉。夫观史之法，异于经传，若其古帝王处事之际，则必若今日之自己当之者然，求其所以辨别是非，变通是事然后，有得于观史之法矣。上曰，所达诚为切实，予当留意焉。昉曰，学问之道，无他，将以施之于实用，自格物致知，至于诚意正心，是为治平之基，而若其入道之序，必以格物为先，所谓格物，即穷理也，穷理云者，非虚设是名而已，一事，有一事之理，一物，有一物之理，天下，有天下之理，随处随时，莫不有当然之理，处得其当然后，可为实用，韦布尚然，况人主乎？人主，于遇事处物之际，必察其是非之如何，十分理会，明白判得，不可以一疑字，横着于中矣。天下万事，无非一疑字，为其病根，疑之既甚，至有好恶失当，喜怒反常之患矣，可不念哉。窃观殿下，于前后臣僚之疏批，每以党习，为教，而必欲荡平消融，殿下之意，甚盛甚盛，而抑恐殿下此心，亦或有疑字，为之病也。今日廷臣，孰非世禄之家耶？虽或才智不逮，不能裨补圣化，而岂敢为党私负公之计耶？惟其是非，不可不明，恶逆不可不讨，而台阁之臣，受殿下耳目之寄，不敢噤口结舌，以负殿下，而一启二启，每以党论，疑之，辄加沮抑，不赐开允，如是而言路可恢耶。天下是非，本无二道，唯能痛辨是非，不使眩乱，则朋党自不敢作矣。若不明辨是非，而务欲镇定，专事姑息，可罪者不罪，可处分者不处分，则徒使国是眩惑，而舆情益激而已，岂足以破朋党乎？以合启事，言之，其所论列，乃一国之公言也。若无台阁则已，既有台阁，则安得不言乎？殿下，非不知此，而惟其疑字之未祛，故屡下摧抑之教，至疑其不公不正，臣不胜慨然之至。凤辉事，小臣曾在辛丑年间，带馆职时，参其首发之启，阅月争执，不果准请而去矣，今当再来，尤何可不陈所怀耶？凤辉之罪，关系宗社，非殿下可得以容贷也。殿下，虽以事关自己，有所持难，而自古治逆，孰非事关自己耶？人主之一己，即宗社神人之所凭依，非如闾阎匹夫，引嫌于自己事者，故凡系不道干纪之类，必严讨而不赦者，所以主人纪之大防，扶万古之纲常也。至于予不介怀之教，尤有所慨然者，殿下则或不介意，而为殿下臣子者，亦不介怀于危逼君父之贼乎？见无礼于其君，如鹰鹯之逐鸟雀，乃人臣事君之道也。今此凤辉之罪，不但无礼而已。为今日臣子者，其可视如寻常，不思沐浴请讨之义耶，此岂可疑之以党论乎？光佐、泰亿之罪犯，台臣已为论启，而殿下，不思其必讨之罪，屡降未安之教，嶊折言者，舆情之抑郁，可胜言哉。至如申致云事，亦有所慨然者，三朝宾师之大贤，目以巨猾，一代宗仰之先正，恣意丑诋，以泄其蓄积之怨，而售其报复之计，至于追夺之境，自有斯文变故以来，未有如此之惨者。昔在丙申，凤辉为副学，与郑栻，箚论先正，其时箚语，不至如致云之凶毒，而曾未数月，肃庙明其毒正之罪，并窜凤辉与栻，士林至今传诵钦叹矣。今殿下，何惜于一致云，而不以解士林之抑郁耶？此等事，皆殿下逆疑臣邻之出于党习，务为裁抑，所望殿下，去此一疑字，穷究道理，则是非两涂，自可判得分明矣。上曰，以予为疑字所系着，不从台阁之启云者，岂知予意者哉，予岂专出于疑之也？领府事则向年事，不无可言，而至于领左揆，则何可至此耶？昨日禁堂请对之时，亦言之矣，向者祸色之惨，而犹可馀存者，固是景庙至德深仁，而亦岂不由于其时位高之人耶？今此所达，皆以世禄之臣，何敢徒为党论者，是矣，予亦岂以此疑之？而但世道至此，彼曰，逆，此曰，逆矣，予岂可助之耶？臣邻，以予为疑其党论，而予亦意，臣邻，不悉予意，而疑之至此，此予诚信未孚之致也。祗自愧恨而已，予岂欲摧折耶？至于予虽不介怀，而臣下，独不介怀耶云者然矣，然而人见他人，侵其父母，虽有怨怒之心，其父母若少不介怀，而使其子勿怒，则为子者，岂可不从之耶？此亦道理然矣。予固不专以为党论，而曷尝见近日台启，论某人贪婪，某人不善治耶。昉曰，圣意专以镇定为务，臣虽愚迷，亦岂不知耶？但罪在必讨，而尚无处分，圣诬未雪，舆情久菀，台阁之臣，何暇论守令之不善治耶？凡事有先后缓急之序，公议得伸，义理得明然后，方可及于民忧国计矣。大义理所关，尚未准请，至如致云微事，亦皆靳许，国是未定，物情未惬，尚复何事之可做也。殿下，虽以勉从父志，为教，至若谋害父兄之人，岂可以父兄之不介怀，不思其不共天之雠耶？义理断然如此。伏愿圣上，快赐开允，俾伸公议，则纲常伦纪，庶不至于颓坠矣。上无发落。诸臣，以次而退出。

2月19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赵荣福〈坐直〉。右承旨金相玉〈坐〉。左副承旨尹锡来〈坐〉。右副承旨朴圣辂〈坐〉。同副承旨申弼贤〈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崔𬀩〈仕直〉假注书任辙〈病〉。事变假注书任述〈仕〉。

○上在昌庆宫。只昼讲。

○夜五更，月犯房第二星。

○申弼贤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尹锡来，以都摠府言启曰，因传教，入直将官以下，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各样军兵等，别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赵荣福启曰，右承旨金相玉，连日病不仕进，右副承旨朴圣辂，今日亦不仕进，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弼贤曰，下直守令、察访留待。

○传于尹锡来曰，禁府凡公事入启，而李重焕公事不入，尚未修整耶？问启。

○尹锡来启曰，传曰，禁府凡公事入启，而李重焕公事不入，尚未修整耶？问启事，命下矣。招问禁府都事，则以为各人等捧招文书修整之际，自尔迁就，尚未罢坐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福启曰，新除授行承政院都承旨李秉常，时在忠清道结城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荣福曰，归厚署外棺板一部，送于内需司事，言于该曹。

○传于申弼贤曰，青恩府院君石物，既自内司措备，道里稍远，令本道运给事，分付。

○传于申弼贤曰，青恩府院君墓所祭厅，依前判书金家例，自本官造给事，分付本道，而待明春举行事，亦为分付。

○以任辙为假注书。

○申弼贤，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璿源谱略》御牒改张，今已修正印出，今月二十日合部以入事，前已启下矣。翁主昨已封爵，揆以事体，固当备载，而日子已迫，势难周旋，令日官，改涓吉日，以为一体备录之地，何如？传曰，允。

○申弼贤，以御营厅言启曰，传曰，先朝激劝武士之盛意，迥出寻常，三年之内，既不能试才，只以日次中日，何可慰悦武士乎？一依乙卯先朝已行之例，别中日为之事，命下矣。取考《乙卯年誊录》，则乙卯正月十二日，本厅东营、新营、集春营三处入直军兵，及将官以下军兵等，待候于曜金门试才矣。十五日传教内，别中日试才，不可停止，御营军兵，使大将试才于外处，中不中列录入启，则赏格，自内磨炼题给之意，大将处，分付，可也事，命下矣。乙卯年，则外营三处入直军兵及诸将官阙内试才，其馀京外军兵，则试才于外处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今亦依此举行。

○申弼贤，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传曰，先朝激劝武士之盛意，迥出寻常，三年之内，既不能试才，只以日次中日，何可慰悦武士乎？一依乙卯先朝已行之规，别中日为之事，命下矣。取考《乙卯誊录》，则都监军兵中，阙内不入番马兵杂色，未准料军兵，及诸将校等，并为自外试才后，别单书入施赏事，定夺举行矣，今亦依此为之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传曰，先朝激劝武士之盛意，迥出寻常，三年之内，既不能试才，只以日次中日，何可以慰悦武士乎？一依乙卯先朝已行之例，别中日为之事，命下矣。乙卯年别中日时，以精抄厅入直军兵试才，而古之精抄厅，今为禁卫营，不载于《乙卯年誊录》中，故因问启，自政院，一体试才事，既已定夺矣。本营内入番将校、军兵外，不入番将校及别骁卫，京外诸杂色军兵、别破阵等，依他军门例，自外试才后，别单书入，何如？传曰，允。

○以京畿监司状启，兵曹判书沈寿贤，病重上去不得事，传于申弼贤曰，卿辞至此，疾恙又复如此，一向敦迫，有非以礼待臣之道，亦非以诚砺下之意，本职，不得已今姑许递事，回谕。

○传于申弼贤曰，本兵重任，不宜暂旷，兵判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

○传于申弼贤曰，兵曹判书李晩成拟望时，望单子入之。

○以兵曹判书前望单子，传于申弼贤曰，礼曹判书洪致中除授。

○假注书李檥书启曰，臣承命驰往于忠清道忠州楼岩议政府右议政郑澔所住处，传宣圣旨，则以为，臣才将一疏，附诸县道，未及登彻，史官又临，十行天札，辞旨隆重，有非贱劣，所敢承当，奉读未半，涕泪交颐，义当不计颠仆，舁致阙下，一谢恩命之不暇，而八耋之年，千里驱驰，目今筋力精神，消亡殆尽，此则史官之所目见，非敢诬也。第伏念，客使将至，事务多旷，设令老臣，趁即赴朝，顾此精力，决难堪当。况今病势，实无一分起发之望，而其于国事之急，何哉？稍俟病间，谨当趋诣近畿，毕陈情悃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以兵曹、都摠府，因传教入直将官以下，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各样军兵等，别中日赏格试才单子，传于申弼贤曰，今此别中日，乃慰悦武士之意，加资及边将除授之人，毕射后，依观武才例，即日开政举行事，分付。

○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倚天，献纳郑宅河启曰，请领中枢府事柳凤辉，姑先削夺官爵，门外黜送。请领议政李光佐，姑先罢职。请左议政赵泰亿，姑先罢职。答曰，亟停勿烦。〈措辞见上〉

○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倚天启曰，请奖用逆镜铨官，一体摘发，削夺官爵，门外黜送。请亟寝尹凤朝，极边远窜之命。请门黜罪人长润投畀之命，仍命亟正邦刑。请绝岛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严问，依律处断。请前大司谏权益宽，极边远窜。请前大司成李真望，罢职不叙。请训炼都正南泰征，前兵使朴缵新，副摠管李汝迪，并命极边远窜。请义禁府都事朴弼贤，削去仕版。请白望所告诸人，并命设鞫严问。请望招所引，日昨判付中落漏，沈檀、元日世、李世重三人，及宇宽所引各人，及俭狱时干连诸宦，并令金吾，考案查出，一体鞫问。答曰，不允。伊日推案，尚今在焉，梦祥相符之说，乃未晓本事而缘耶？大行朝处分既定，则以不干之人，非今日更提之事也。而日世，已有判下矣。

○献纳郑宅河启曰，请尹恕教拿问定罪。请李森亟命绝岛围篱安置。请李明彦绝岛安置。请逆镜疏下六贼，拿鞫严问，快正王法。请前副修撰申致云远窜。请备局诸堂，依前台启，削夺官爵，门外黜送。请伊日覆逆承旨，亟命远窜。请大司谏李乔岳，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末端事及下谕事，依启。

○下直，昌原府使梁彬，平康县监申思迪，怀德县监李柬，沙斤察访车亮征。

○花陵君洮疏曰，伏以，臣本庸陋，百无一善，而猥忝璿籍，过蒙三朝之恩渥，秩已高矣，分已盈矣。寻常愧惧，若陨渊谷，乃于千万梦寐之外，因诸宗臣陈疏，忽有万万不敢当之恩命，臣诚警惶惭恧，莫知置身之所也。夫旌表褒赏，固是励世之重典，必有至行纯孝，表著耳目，卓绝古今然后，旌以表之，褒以赏之，庸为兴孝敦化之本，而如其不然，上不可以轻施，下不可以冒受也，明矣。今臣，本无行谊之可称，而只是天地间一穷人耳。生才三岁，慈父见背，只与偏母，相依为命，缘臣不孝无状，母亦不得永享遐年，孤露馀喘，实无生世之念，冥顽苟活，但抱终身之恸而已，至如孝之一字，宁有万一仿佛于臣者乎？设令或有寸长片善之可以称道者，此固人理之所当为，而况臣之平生本末，不过如此，何敢以孝自居，冒当旷世之恩典，有若真有卓异之行者，而恬然晏然，不知羞愧哉。今若徒以诸宗之谬举，亦叨旌褒之刊，则不但累圣朝羞当世而已。虚玷励世之典，出入棹楔之门，岂不觍然泚颡乎？百尔思量，只有羞死之心，万无冒承之理，玆敢披沥肝血，仰渎宸严。伏乞圣明，谅臣至恳，亟收旌闾陞资之命，以安微分，以重恩典，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今玆旌闾加资之命，实循公议，噫，旌表门闾，兴感节孝，升擢资级，优老敦亲，卿其安心勿辞焉。

○大司宪申思喆疏曰，伏以皇天降割于邦家，大行大王奄弃群臣，如丧之恸，普率惟均。伏惟我殿下，五载之内，荐遭巨创，哀慕摧陨，何以堪处，念臣岭外罪蛰之中，远奉讳音，瞻天罔极，含冤抱痛，攀吁无阶，乃者离日继明，冤枉必察，特霈雷雨之泽，宥还在谪之臣，负罪如臣，亦蒙恩释，生还故土，复见老母于三载积违之馀，虽生死肉骨之恩，何以加此？北望感祝，不觉涕泪之交迸也。噫嘻痛矣，向日之事，尚忍言哉，宣仁一开，巨祸滔天，先朝旧臣，一网打尽，斩伐之馀，窜逐相望，念臣受国厚恩，致位至此，当其时，得保性命，亦云幸矣。南迁北谪，固是分内事，而毕竟所被人言，极其危怖，集千古凶惨之目，混加于多人，而始以乐祸聚会等说，白地创出，恣心意构诬，无所不至，末又结之以煽动骚屑，有若危急之祸，迫在朝夕者然，上以恐动天厅，下以疑乱人心，其为计，可谓巧且憯矣。彼虽急于构陷，直以此等黮昧罔测之说，勒加于人，自谓必售其奸慝之情，而十手所指，天日在上，宁不烛破其肝肺也哉？然而臣之所自讼者，自有世祸以来，非不欲窜伏深山，避远骇机，而入耋老母，病淹床第，情理所迫，不忍遽舍，迟回近京之地，终陷危阱之中，身命之僇辱极矣，士夫之羞耻大矣。抚躬惭悼，宁欲无生，诚如其言，虽湛身灭宗，无以少赎其罪，而幸赖先大王盛德，罪止流窜，曾未几何，因筵臣陈白，俯察情境，特许量移于善地，俾令母子相依以生，体下之仁，与天同大，阖门感戴，虽没齿而无憾。今殿下，复轸两朝簪履之旧，拔之坑坎之中，叙命才颁，除旨相续，负累贱臣，何以得此于圣明之下哉？至于所叨之职，曾是代匮之旧践，而当此新化清明，惩讨方严之日，宜畀之于言议风裁，见重于人者，岂可以如臣之疲劣巽懦者，苟然充数也哉？驲召之下，不敢迟留，担曳病躯，仅仅作行，来伏私次，而顾臣所被恶名，实为非常，追思至今，寝梦犹悸，宁复有一分当世之念耶。噫，人臣之横罹祸网者，今古何限，而时移事往之后，复荷甄录，则不敢以前事自诿，而若臣之前事，实有危苦而悲切者，衷情未暴，弓剑遽遗，则万死归来，触事伤感，瞻望乔山，但有血泪。臣于今日，亦何忍以罪为宠，扬扬冒进于朝端乎？玆敢略暴情恳，仰凂于严庐之下。伏乞圣慈，俯谅臣危迫之悃，亟递臣职名，仍赐斥退，俾得优游田间，终养老母，则生将殒首，死当结草。臣无任瞻天祈祝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诬诋之言，于我何咎？而既往之辞[事]，亦岂过嫌？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奉教赵显命疏曰，伏以特叙之命，旋下于违傲坐罢之馀，驲骑之召，继辱于田庐屏伏之中，臣闻命惶陨，继之以感激，严命之下，宜即趋承，而第臣，素抱奇疾，源委已痼，近触风寒，客症越添，忘寝废食，叫苦涔涔者，已过十数日矣。以此病状，旬月之内，万无起动前进之势，逋慢滋久，罪戾增积，夙夜悚惕，若无容措，固将治疏，封入县道之际，得伏见正言朴师圣疏本，则追论壬寅春史荐之苟且，而臣名，亦在其中，至以冒没供职为言，臣于此，不胜瞿然惭恧之至。臣不学无文，庸陋不肖，翰苑极选，固自知其万万不称，而屡辞不获，未免黾勉应命，前后冒叨，于今四载矣。始不自量，猥当不敢当之任，毕竟遭此耻辱，自取者沧浪也，尚谁咎哉？若夫回荐时事，臣未知其实状，果如何？而第以荐剡，大体言之，上下番，相议停当，既如例矣。焚香誓完，又皆如例矣，则荐体备矣。被荐者，自当出以应之而已，彼回荐者之忙急，与不忙急，某处问，某处不问，许多纤微曲折，岂能一一探问而访知之，以为去就之节度也哉？且史局之规，臣亦尝闻之矣。在外不问，载在故事，而外任在京者，亦无必问之例，故自前回荐者，以一时已意，或问或不问焉。盖问之者，不害为周详，而不问者，亦未为违例故也。此何关于被荐者去就之义？而台臣强引追诋于年久事过之后者，何耶？其疏又曰，厥后数年之间，其所汲引，无一公议所与之人，臣入史局之后，亦尝一与荐事，则今虽不举臣名，而党援吹嘘，无所忌惮之斥，臣亦难免矣。然臣之所荐者，即曺命教、尹容二人，彼皆以名胄巨阀，华才峻望，为世所推，以殿下则哲之明，任使亦既有年，则其人物高下，允合于公议与否，必有以俯悉之矣。臣则窃以为，虽仇疾者，必无异辞，而台臣，故匿名字，混加侵辱，必欲使前后史荐，无一人完存，噫，其甚矣。至于稍欲自好之说，看来，不觉发笑，臣本无似，果于暴弃，平生不敢自比于乡人，而今忽得此好题目于台臣，在臣侈甚，敢不奉以为荣，但仰人评品，受人伸缩，抑又自好者之所甚愧也。臣实欲以自好二字，买取赵趾彬麤悖之目，而不可得也。乘时使气，簸弄人伤害人，自非吉祥善事，臣亦为台臣慨惜也。虽然，名涂去就，士夫大节，而臣既放倒之矣。太史秘荐，事体至严，而臣又污辱之矣，则臣可谓搢绅之弃物，史局之罪人矣。负此滓累，虽没身放废，尚不足以赎之，况可以唐突复进，以益其冒没之羞哉。惟愿圣明，亟命削去臣名于本馆荐录之中，仍治臣前后违逋之罪，以快人心，以肃朝纲，不胜万幸。嘻，臣之负罪穹壤，甘心自废之状，已悉于前疏，虽非今日所遭，其不堪复从仕宦则固已决矣。第念，臣自在春坊，厚受恩遇，寻常感戴，自倍常情，而三年苫块之馀，久违轩墀，犬马之恋，有不能自已者，向日恩批，又极隆摰，分义情理，有不容不一谢者，故遂敢即入肃命，以为一觐清光，退死松楸之计，而适因馆例，旋即违罢于未及登筵之前，归来耿结，如物在喉，今于再召之下，虽以病淹，要欲早晩入谢，以遂区区之至愿，而今遽遭罹狼狈，此路遂阻，自玆以往，臣不得复奉笔砚，周旋于咫尺之天矣。生逢尧、舜，便忍永诀，呜呼，岂非命也？瞻望云霄，以首顿地，惟有清泪盈襟耳。臣即又伏闻，日昨自上，特轸左右史不备，至以新进怠慢之习，极为可骇为教，而在外史官，仍令政院，催督上来，臣惶懔震惕，益不知所以自措也。第臣情病，如右所陈，特教之下，末由奉承，臣罪至此，尤万万矣。臣无任摧咽哽塞，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上来察职。

○忠清道进士安后奭等疏曰，伏以皇天降割，圣考礼陟，方中已讫，率普痛深。伏惟我圣上，新服景命，励精万机，乃以尊斯道斥邪说，为第一义，道峯复享之典，儒贤复爵之命，夬从筵奏，一时并举，斯文之脉，既绝而复续，士林之愤，久郁而得伸，凡我一国含灵，孰不鼓舞于新化之盛也哉？第太阳丽天，幽谷不明，阳春布德，阴崖独后，则臣等，窃有憾于天地之大，而安得不仰渎于黈纩之下乎？窃惟故参赞臣宋奎濂，厚被逆镜血党李真儒诬诋，其所丑辱，至于毁院而极矣。噫嘻痛矣，尚忍言哉？呜呼宋奎溓之没，今几二十年矣。既不能逮事当宁，则渊鉴虽昭，亦何以悉其平生本末乎？臣等，请备陈宋奎濂名德之全，列圣知遇之隆，以明真儒诬诋之状，伏惟圣明垂察焉。宋奎濂，即先正臣文正公宋浚吉，文正公宋时烈，两贤高弟也。生长邹鲁，学有渊源，精诣之学，足以洞天人，敏达之才，足以综事物，孝友可以刑家，忠信可以感人，存心必本于正大，制行必至于仁厚，廉介而不过于厄，谅直而不至于激，作止语默，自中绳墨，其和粹而发见于外者，自然有笃实光辉之美，盖其天资近道而然也。逮我孝庙朝，竗岁发轫，历践华贯，圣祖嘉奖，朝望隆洽，而为其堂有老母，乞养外邑，盖雅志淡泊，远迹权要，固欲因此却步，以为退归之计也。自是，前后除命，辞以亲老，漠然无意于进取，恬然优闲于田野者，首尾二十年所矣。肆我肃宗大王，嘉其恬退之操，特命宠秩而奖之，呜呼，其所以得此于圣考者，夫岂无所以而然哉？若其晩年之暂膺朝命，迟回京底，盖以亲没之后，私情既无可诿，屡召之馀，恩命亦难终孤，其于君亲忠孝之间，可谓两全其义矣。其在朝则方正自守，言论不苟见于章奏之间者，无非出于卫道尊贤，爱君忧国之诚。鸣呼，若使久于其位，展厥所蕴，则上可以𬣙谟廊庙，次可以表仪朝廷，而自己巳以后，杜门屏居，遂不复有意于当世，逮甲戌更化之初，耆旧殆尽，岿然独存，举朝无不属望，上心亦颇虚伫，除旨旁午，必欲致之，而益坚卷怀之志，莫回介石之操，固守东冈，终不一起，养德丘园，玩心坟典，虽不以师道自居，人有叩质，则必开示蕴奥，乐告无倦，故远近章甫，出入于门下者，莫不尊信而敬服，每事必咨禀而行之，其有功于后学，为如何哉？噫，其纯行卓识，完名全节，求之今世，更有几人哉？其在圣朝崇奖之道，士林尊仰之诚，有足以祀百世而劝末俗者，越我肃考，既许建祠，曁我景庙，继赐恩额，以表其清节，噫，两朝之所以扶植宠奖之意，至矣盛矣。虽世之工诋诃者，谁敢指议？而彼真儒者，素有次骨之怨于先正，故乃于先正妥灵之所，毁其叠设，撤其恩额，逞憾肆毒，无所不至，而犹不快心。又以丑正椓贤之憯锋毒螫，移及于先正门墙，耆彦名德之允合祀典，谓之滥杂，圣考之所宣恩额，谓之寒心，横加丑辱，恣意毁撤，此实蔡京，罪及师生之手段，从古宵人之毒害士类，如出一套，吁亦痛矣。鸣呼，爵禄宠利，人所其趋，举世滔滔，迷不知反，而惟宋奎濂，为能脱略于名利之际，不拘于进退之间，通籍六十年，立朝仅十馀年矣，年高德邵，为一代之达尊，诱掖善导，作后学之标准，则非比乡先生可祭于社而已。况彼怀乡，乃宋奎濂杖屦之所，则建祠赐额，固两朝崇贤之美意，而彼真儒者，侮耆德，而肆然毁撤，士林之愤，世道之变，可胜言哉？当其时也，臣等，非不欲裹足西上，碎首北阙，一辨其诬，以扶斯文，而向来真儒威权，掀动一国，党与盘据朝廷，含默忍痛，式至于今矣。何幸圣化更新，群凶脱距，幽枉毕伸，清议方张，人莫不延颈拭目于崇儒象贤之盛德，此诚臣等，得言之秋也。玆敢沥血封章，仰撤微诚。伏乞圣明，特许复设，仍命有司，更颁先朝已赐之额，以慰士林抑塞之情，斯文幸甚，世道幸甚。臣等无任祈恳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

○乙巳二月十九日午时，上御时敏堂。昼讲入侍时，知事李宜显，特进官许玧，参赞官朴圣辂，侍读官申昉，轮对宗臣咸平君泓，武臣副护军黄寿聃，假注书崔𬀩，记事官安晟，记注官朴圣楷，同为入侍。昌原府使梁彬，怀德县监李柬，平康县监申思迪，沙斤察访车亮征，留待阁门外。上亲讲《论语》第六，读前受音讫。侍读官申昉进讲，自子曰君子上达小人下达，至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而止。上又亲讲一遍，具音释讫。昉解文义而奏曰，君子何为而上达，小人何为而下达耶？反乎天理，则自然日进于高明，徇乎人欲，则自然日趋于污下，上达下达，只在理欲之分耳。上曰，然。昉曰，凡学者不反天理，而徒徇人欲，则不过为一身之害而已。人君则异于匹夫，悖理徇欲，则其害必及于一国，徇理去欲，则其效广被于万民，此尤人君之所当十分猛省处也。上曰，其言好矣。李宜显曰，所谓人欲，初非恶念也，只是耳目嗜好之私，而徇其所欲，不反于天理，则意趋于污下之地，而无一步上进之路矣，须于毫忽隐微之际，必察理欲之分然后，方可为上达工夫矣。上曰，然。昉曰，为己为人之学，这个有公私两个之别，圣人所以提起而发叹也。且程子之注释，语有两段，上为人则只是要见知于人也，下为人则直要为人，而不曾做得自己工夫，言有浅深而意则同矣，此为学者而发叹也。若人君，则岂愿见知于人耶？第于自己上，做得实工夫，不为为人之学，可矣。上曰，虽人君，亦岂不要见知于人耶？自古好名之君，皆是要见知也。宜显曰，好名者私意也。私之一字，随处为病，人君于此，克加省察，勿以私意，系着于胸中，可也。朴圣辂曰，孔子之时古矣，犹有为人之弊，今之学者，又何言？上曰，其言皆好矣。昉曰，人君之于学，欲知为己为人之分，须于实地文具上，判得两个意思，可也。上曰，然。昉曰，观于孔子所主，则可知蘧伯玉之贤矣，夫欲寡其过，人熟无是心哉？至于未能，则有常若不及底意思，非伯玉之诚实，能如是乎？使者之必以是为对者，亦可谓善于辞令也。此孔子所以嘉叹之也。宜显曰，常存未能之心然后，可以为君子，此通上下一日不可阙之工夫也。上曰，其言甚好矣。漆雕开曰，吾斯之未能信，未能之意，与此一般矣。昉曰，君子思不出其位，艮者，止之义也。故艮之象，有所云云矣。宜显曰，艮取诸山，山者不动，故取其止也。位者，非地位也。指其所处而言也。昉曰，一事一物，所当处之地，无非吾位，此亦通上下之工夫也。上曰，然。昉曰，不出其位者，止于所当止之位，而不敢出也，不及其所当为者，亦非止其位之意也。上曰，然。昉曰，耻其言而过其行，盖言言行之务实也。宜显曰，此谓言行之相符也。昉曰，言易放失，故必曰，耻之，行易不及故，必欲过之，圣人下字之义，此可见矣。上曰，然。以古之人君观之，汉武帝曰，吾欲云云，而考其行，则不及远矣，言之易，行之难，自古如此矣，人君之于言行，尤不可不慎也，明矣。圣辂曰，小臣，因文义，窃有所怀，敢此仰达矣。慎言一款，固学者所当着力处，而人主一言，系四方之听闻，为后来之考信，尤不可不审也，明矣。臣昨伏见，圣上答持平李倚天疏批，有镜、虎两贼一串贯心等教，圣教严明，孰不钦仰，而至于下段，起士林之祸五字，臣窃恐圣上，于万几忽扰之中，未及照管矣。今此重焕等事，乃镜、虎馀狱，则何可以士林之祸，为教耶？士祸云者，如汉之东京，唐之清流之祸，是也。批语一播，远近讶惑，圣批中士林之祸四字，恐宜有改下之道，故敢达。昉曰，承旨所达之言，是矣。士祸云者，自古用之于善类被祸之时矣，如此文字，岂可用于讨逆之日耶？王言一播，听闻讶惑，其所关系，诚为不小，此非留难之事矣。宜显曰，讨罪之际，虽不无参酌处置之道，而是非则不可不明，以前后批旨中，戕贤馀毒，锋刃憯毒等教，观之，圣上亦既洞烛其情状矣。自古，安有戕贤之士林耶？圣批中起祸士林之教，实涉未安矣。上曰，此则不然矣。向时之人，岂皆戕贤者耶？是中有非，非中有是，而今若混称而无别，则似乎隘矣。宜显曰，无故之人，固无可论，而于其罪犯至重者，混谓之士林，终恐下语之未稳矣。昉曰，圣意所在，臣等亦岂不知，而以此事，谓之士林之祸，则请按其事者，将谓何如耶？圣上虽以混称为教，何不念及于此耶？上曰，其言则好矣。当初疏批，当改下，即为还入，可也。〈出举条〉上曰，业欲下教矣，李重焕等文案，金吾封标以入，此虽出于重事体之意，而既不设鞫，则何必封入耶？向来陆玄事究核时，文案密封以入，今岂可效之乎？李重焕等文案，依他公事入启时，勿封之意，分付，可也。〈出举条〉申昉所启，下番阙直多日，事体极为未安，修撰洪铉辅，既已带职放送，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上曰，洪铉辅，前已入侍于召对，而本非不可，侍读之病，即为牌招，可也。〈举条〉上曰，轮对之意有在，宗臣，亦有所怀耶？咸平君泓曰，小臣本无知识，有何奏达之辞耶？上曰，武臣亦有所怀耶？副护军黄寿聃曰，无所达矣。上问履历何官。寿聃，自为宣传官时，至为骊州牧使，历举以对。上曰，注书出去，引守令以入。崔𬀩趋出阁门外，引入三守令，一邮丞，以次进伏于前。上曰，各言所怀及履历，且诵七事。昌原府使梁彬曰，邑弊则有难遥度，更无所达矣。臣以己卯庭试武科出身，履历多官，仍历数以对，仍诵七事讫。怀德县监李柬，以次进伏，先白职、姓名。上曰，履历何官？柬曰，小臣，非科目出身，肃庙朝，收用士林，故臣谬滥被荐，壬辰为庄陵参奉，乙未为侍讲院咨议，丁酉再为咨议，因出六，为宗簿主簿，今授怀德县监矣。上曰，然乎？曾为咨议人耶？承旨朴圣辂曰，然矣。上曰，予偶未之觉矣，山林读书，必知为学之要，予欲闻之矣。柬起而对曰，臣本卤莾，但闻古人之糟粕而已。岂敢有所见耶？上曰，勿为过谦。柬曰，圣贤之言，具在方册，成法定论，自有要领矣。殿下，圣质高明，典学已有年所，为学之要，殿下，必自知之，臣何敢有仰对之辞乎？仍欲起身而退。上亲举玉手而止之曰，坐。守令之入此筵席，亦为未易，盍于此时，言其所怀，且义理，朝闻好，夕闻亦好，日闻而愈好，予欲闻经学工夫，尔何谦让之至斯？柬曰，臣虽无见，盖尝闻先辈之馀论，为学本末，知与行而已。而所谓知行之中，又各有大致，致知者，格物工夫也。凡一事一物，一草一木之理，固所当知者，而日用心身，伦常纲纪上，必先直截理会，此即是致知之大致也。以行言之，则一善一行，固所当尽者，而诚意章大旨，非好善恶恶乎？就修己上言，则天人理欲之分，直截判得，就治人上言，则好善恶恶之际，真实用力，此即是力行之大致也。为学而不先其大致，则恐非为学之要也。孟子所谓，先立其大者，非谓是欤？上曰，好矣。言岂多乎哉？义理大体，一言可以包涵矣，谁家子孙，而授业于何人乎？柬曰，臣门阀单寒，臣父为进士，臣祖，以武弁为阃帅，无表表可闻者矣。上曰，岂系于门阀耶？柬曰，臣本不材，无所学得，而从事，则尝于先正臣权尚夏之门受业矣。上曰，受业先正，渊源亦好矣，近日士林，外职则或赴，而内职则每以清要，为辞避，义理不必然矣。柬曰，臣才十分空疏，而今授本职，虽是一令长，非臣所堪，而臣有八十病母，急于便养，黾勉拜命，内自循省，不胜惶愧，古人之辞内居外，是审于出处之义也。如臣则初岂有出处之可言耶？急于私计，不顾公义，实深猥越矣。上曰，闻有老母，今姑出送，而顾今讲学之人，甚不易得，早晩上来，与共讲论，以补予不逮，是所望也。其时勿为过谦也。柬曰，微末小官，猥承清问，所陈，亦涉支烦矣，毕竟圣教，若是丁宁，臣不胜惶恐感激，不知所喩矣。上曰，官无内外，亦宜勉力焉。柬起而对曰，亲承圣教，敢不竭力而从事乎？平康县监申思迪，以次而进。上曰，履历何官？思迪，以初除徽陵参奉，至工曹佐郞，历数以对。上问七事，思迪仰对讫，仍退伏。沙斤察访车亮征，进伏。上问履历，且曰，察访亦有七事耶？朴圣辂曰，无矣。上召承旨，宣读别谕讫。三守令退出。诸臣亦以次退出。

2月20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赵荣福〈坐〉。右承旨金相玉〈坐直〉。左副承旨尹锡来〈病〉。右副承旨朴圣辂〈坐〉。同副承旨申弼贤〈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崔𬀩〈仕〉假注书任辙〈仕直〉。事变假注书任述〈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月晕。

○下直，延日县监池钦。

○赵营福[赵荣福]启曰，明日宗庙奉审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又启曰，二十一日轮对为之事，命下矣。视事既已頉禀，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三大臣俱在外，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别中日相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番则停。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此别中日时，御营厅诸将校及两处入直军兵，当为试射试放，而取考《乙卯誊录》，则其时本厅大将臣申汝哲，领率入参矣。今番则兼大将臣金重器，不为参试。故招问其教炼官，则以为观武才及举动外，虽别中日，大将之领率将校、军兵，入来阙中，揆以事体，有所未安，不得参试云。领率一款，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既有前例，今亦入参，可也。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此别中日时，摠戎、守御两厅大将领率将校，一体试才事，命下矣。摠戎厅则以外处试射事，该厅，既已草记蒙允。守御厅则大将，今方在外，将校等领率一款，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中军代行。

○传于朴圣辂曰，西北武士，别为付料，乃慰悦遐方之意，而今此五军门别中日时，独不参于其中，殊无激劝之意，一体试射事，分付。

○赵荣福启曰，假注书任辙，虽已分馆时未免新，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荣福曰，太庙奉审，在于明日。春官宗伯有阙之代，即为政官牌招，开政差出。

○朴圣辂启曰，本兵重任，不宜久旷，新除授兵曹判书洪致中，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已为下教矣。又启曰，兵曹判书洪致中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本兵之旷阙，今至两朔，事务积滞，委属可虑。特招之下，不即应命，亦甚未安，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特招之下，不可如是引嫌，更即牌招。

○传于赵荣福曰，《璿源谱略》草本，顷日入启矣。今又入启事，分付宗簿寺。又传曰，《璿源谱略》改张事，曾已启下，而大殿谱略，尽数改张，东宫谱略四件，改张事，分付举行。

○传于金相玉曰，敦宁都正李弘模，德兴大院君墓所省拜时，浇奠床备给事，即为分付。又传曰，度支重任，不宜久旷，客使渡江，亦且不远。而新除户判，才已下谕。又承疏批，则一向引嫌，尚不上来者，事体所在，殊涉未安，即速上来之意，更即下谕。

○传于朴圣辂曰，将任不可暂旷，新除兵判，仍带禁卫大将事，分付，而即为牌招察任。

○传于申弼贤曰，禁府坐不坐与否，问启。

○有政。吏批，判书李宜显进，参判金在鲁在外，参议朴师益进，同副承旨申弼贤进。兵批，判书洪致中未肃拜，参判李箕翊进，参议赵鸣凤别中日进，参知黄龟河在外未肃拜，右副承旨朴圣辂进。

○吏批启曰，明陵参奉郭镇基呈状内，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闵镇远为礼曹判书，黄一夏为户曹参判，洪禹传为礼曹参议，李万稷为江原监司，赵正纯为禁府都事，朴弼老为广兴主簿，韩德厚为典籍，司评尹熙启，尚衣别提李显道相换，金瑞龟单付奉常副奉事，李景白单付兼养贤库主簿，洪致中为训炼都监提调、御营[御营]提调，李正臣单付同知事，沈寿贤单付副护军，许混单付副司果，任彻单付副司正。

○传于金相玉曰，夕讲为之。

○朴圣辂，以御营厅[御营厅]言启曰，今此别中日时，本厅外营入直军兵诸将官，阙内试才事，已为启下矣。本厅东营、新营入直马、步军兵，及诸将官等，今日除标信，试所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前司正朴亨润，问启公事判付内，有勿施之命。朴亨润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福，以摠戎厅言启曰，今此别中日时，摠戎、守御两厅诸将校，一体试才事，命下，而取考誊录，则乙卯正月十九日昼讲入侍时，因知事臣金锡胄所达，守御、摠戎两厅诸将校，及付料军官等，两局军兵，一体自外试才得中者，别单书入，同被恩赏矣。今闻都监将校、军兵之阙内不入番者，依前自外试才事，草记允下云。臣之所带诸将校，亦依乙卯年例，自外举行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赵荣福启曰，上番兼春秋安晟，身病猝重，势难在直。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金取鲁为刑曹参议。

○传于申弼贤曰，兵曹乙卯年草试记入之。

○金相玉，以赈恤厅言启曰，因司饔院草记，令赈厅未输送灾减布，某条划给事，命下矣。本厅本无税入，辛勒拮据，接济京外赈资，曾前十二万石蓄积之米，散尽于丁酉赈济。其后累年鸠聚，仅为七万馀石。近数年来，连为地部所取去。即今所馀者，未满三万石，脱有大歉，势将立视民死，事之寒心，莫甚于此。至于钱布，尤无出处。本来零星，近益荡尽。诸各司灾减代，划给之请，不胜其纷纭，而本厅万无许副之势，以永勿充给之意，前后入启定夺，不止一二次。庙堂亦尝入启防塞矣。今此厨院，又有草记之举，诚为闷迫，御器燔造，事体至重。若称以扶助，移送数十石米，犹可为也。灾减代，则定式防塞之后，决不可续续挠改，依前定式施行，何如？传曰，与他司有异，参酌划送。

○又以宣惠厅言启曰，上年，因庆尚左道暗行御史柳绥，军器别单，备局覆启内，各邑月课鸟铳，虽为停减，其所补用，无所关重。事系戎政，以年凶停止，亦涉重难，今姑置之，何如？允事，命下矣。各军门月课鸟铳，丁酉因凶歉权减之后，尚未复旧。今年虽曰，稍稔，即今本厅用度，未免苟简。姑为仍前停止，以观前头处之，何如？传曰，允。

○守陵官洛昌君樘，以侍陵官金梦祥，火巢外待命事，状启。传于申弼贤曰，侍陵事体，至重至大，虽被衰麻，不敢递职，乃所以重其事也。设允台启，就拿之前，不敢擅离其所。而况以台启之发，出于火巢之外，殊涉未安。使即还入事，回谕。

○咸镜监司，以咸兴居奴率连等十一名渰死事，状启。传于申弼贤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朴圣辂启曰，义禁府坐不坐问启事，命下矣。问于本府，则今日判义禁闵镇远，昼讲入侍。罢出后，日势已晩，不得开坐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弼贤，以礼曹言启曰，健元陵、显陵、泰陵、康陵陵上石物涂灰，今二月二十三日寒食祭，兼行告由后，卯时涂灰事，已为启下矣。本曹堂上、郞厅各一员，当为分进。而健元陵、显陵，同在一山之内。泰陵、康陵，亦在一山之内。自前如此之时，兼进，已有规例。今亦依前例举行，而堂上、郞厅各一员，先诣健元陵，石物涂灰后，次诣显陵。堂上、郞厅各一员，先诣泰陵，石物涂灰后，次诣康陵。而显陵、康陵涂灰时刻，则以午时，差退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摠戎厅言启曰，命下矣。本厅诸将校，及付料军官等，今月二十一日，三清洞本营别中日试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二月二十日，幼学柳谠称名人，自宣仁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赵璞，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持平李倚天启曰，臣之叨是任，亦已久矣，惟其诚意浅薄，辞章巽懦，不足以感发圣心，凡所论启，多靳允许，其不可因仍盘礴，非特自断于臣心，抑亦同朝之所共知。至于长润之启，臣愚妄自以为此事，关系圣考陵寝，则其在殿下共承宗庙之道，必不待累争，而即赐处分矣。一启二启，至今相持者，实非始虑所及，不知圣意，以长润当日之启，岂可埋三字，谓非震惊陵寝而然耶？抑以谓，无知妄作，不必深罪而然耶？若然，臣之所论，果失实矣。果过重矣，斥退之，可也，窜逐之，可也，而一向拒塞，尚未有严正处分。此臣之所不敢晓，而益切闷蹙者也。此际，得见朴亨润击鼓供辞，则满纸张皇，无非不成说之语，而其所引前事，尤不成说。夫行状，只是外面文字，本不可比拟于此事。至于庚午事，本是凶党之所建请，何可为后世法，而当时凶党，犹有严畏之心，未必如长润之直请改埋，则引此为自明之端，不亦难乎？且亨润，以改埋一款，元无搀及之语，欲为苟然弥缝之计，而原启尚在，恶可掩也？其启曰，岂可使凶逆所纂述，埋诸幽宫之侧，贻累我殿下孝道云云。既言其不可仍埋，则亦将改撰而改埋矣。改埋之际，虽欲无所迁动，得乎？思之及此，不觉肠裂，臣何忍明言之，以伤我殿下罔极之孝思乎？若使长润之语，无所及于改埋一款，则该曹回启，何以谓，幽宫事体，至严且重，不可不博询而处之云乎？为此回启者，其亦无人臣之礼乎？何其言之无一分惊骇痛迫底意也？向非我先大王旋即悔悟，幽宫之祸，岂忍言哉，岂忍言哉？为人臣子，欲以此等罔极之事，萌于心而发诸口，则亟正邦刑以上，若复有一层重律，则臣必引而拟之矣。虽然，彼子弟之为父兄，必欲侥幸冀一生者，亦人情之所不能免，如亨润者，顾何足责也？所可恨者，臣启未蒙允之前，先有平恕之论，发于台阁之上，终为亨润借口之资，可胜惜哉？近日殿下于大义理大关系处，犹且持疑不决，无所夬断。故如亨润者，乃敢窥测殿下之浅深，欲与台阁，角战而相讼，台谏之见轻，至是无馀地矣。臣何可诿而不足辨，而晏然仍冒乎？且臣，昨以宇宽招，所引各人及俭狱时干连诸宦，一体鞫问事，有所论启矣。伏承圣批，则以梦祥相符之说，归之于未晓本事者，臣不胜讶惑之至。臣考见壬寅正月鞫厅议启时，有曰，梦祥诬及两宫，妖恶之罪，有浮于尚俭。又曰，梦祥，与尚俭面质时，问答之说，大抵相符云云。而仍请依前判付，刑推得情，其时按狱诸臣，必欲弥缝了当，惟恐端緖之或露，而其于梦祥，犹不敢不请刑，则梦祥之与尚俭，无甚异同，据此可知。臣启中相符云者，岂其不晓本事而然耶？且圣教中不干之人四字，臣未知指谁而发也。梦祥等五宦，既出于宽招，而此外，如朴赞文者，本与尚俭有道同罪，而其时有特放之命，而不复穷竟者也。此犹如此，其他，又未可知其必无矣。臣启，所以既提宇宽所引各人，必又以俭狱时干连诸宦并举者，盖以此也。凡此等凶宦，端緖，已出于俭狱，情节，益著于宽招，无非与镜、檀、徽、商四贼，缔结和应，谋危殿下者，则若是而犹可谓之不干之人耶？呜呼，殿下，为此辈所困，今几年矣。惟其变生宫禁，事且阴秘，外人不得以知之，故至今徒有疑惑，而无路核出矣。幸因望招一款，始觉前后脉络之相连，则天讨于是乎可行，舆愤于是乎可雪，而殿下犹且因循不断。臣于是，惘然失图，不知所以为言。臣之所自期，不过以言事君，而言不见bb？b，每每如是。此臣必去之端，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申弼贤启曰，持平李倚天，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掌令李汇晋、金坛启曰，臣等，于昨日本府新启，联名随参矣。即伏见圣批，以梦祥相符之说，归之于未晓本事之致。臣等，窃不胜讶惑之至。梦祥，与尚俭，大抵相符云者，实伊时金吾议启之语，而虽以其时按狱诸臣之必欲掩覆者，犹不得不请刑，则梦祥之与尚俭同罪，此可见矣。况又紧出于宽招，谓之同党，则臣等之必请一体鞫问者，岂无其所据而发也？至若不干之人云云之教，臣等，虽不敢知圣意之指谁也，而今此诸宦之与镜、檀、徽、商四贼，缔结和应之状，已尽彰著于宇宽之招，则此与尚俭，同一逆肠也，若是而犹可谓之不干耶？今殿下，不欲深究，有此意外之教。殿下，何惜一二宦侍，而使天讨不得行，台议不得伸也？首发之僚，既以是引避，则臣等之不可仍冒也，决矣。且臣等，于长润之启，亦尝连启矣。即见其弟亨润供辞，则以台言，归之爽实之科，此则僚台之避，已悉其源委，臣不必更费辞说，而台阁见轻之耻，臣等亦有之，此亦臣等难冒之一端也。请命递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

○又启曰，掌令李汇晋、金坛，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持平李圣龙，献纳郑宅河启曰，请领中枢府事柳凤辉，姑先削夺官爵，门外黜送。请领议政李光佐，姑先罢职。请左议政赵泰亿，姑先罢职。〈措辞见上〉答曰，亟停勿烦。

○持平李圣龙启曰，请奖用逆镜铨官，一体摘发，削夺官爵，门外黜送。请亟寝尹凤朝极边远窜之命。请亟寝门黜罪人长润投畀之命，仍命亟正邦刑。请绝岛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严问，依律处断。请前大司谏权益宽，极边远窜。请大司成李真望罢职不叙。请训炼都正南泰征，前兵使朴缵新，副摠管李汝迪，并命极边远窜。请义禁府都事朴弼显，削去仕版。请白望所告诸人，命并设鞫严问。请望招所引日昨判付中落漏沈檀、李世重，及判付罪人元日世，宇宽所引各人，俭狱时干连诸宦，并令金吾考案查出，一体鞫问。〈措辞见上〉答曰，勿烦。

○献纳郑宅河启曰，请尹恕教拿问定罪。请李森亟命绝岛围篱安置。请李明彦绝岛安置。请逆镜疏下六贼，亟命拿鞫严问，快正王法。请前副修撰申致云亟命远窜。请备局诸堂，依前台启，削夺官爵，门外黜送。〈措辞见上〉请柳重茂姑为仍囚，更加严问。请李巨源、李真洙、柳时模、金始镔，并命远窜。〈新启见下〉答曰，不允。柳重茂事，依启。末端事，并施削黜之律焉。

○申弼贤启曰，李巨源、李真洙、柳时模、金始镔，台谏方以远窜论启，不得捧传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罗州幼学崔珪等上疏曰，伏以臣等，目击诸贤俎豆之所，鞠为茂草，道或有所由，不忍过其废基之荒凉，辄每迃辔，遵取他路，士友相对咨嗟饮泣，只恨生世之不辰而已。得伏见金宅贤疏批，有曰，复官复享，则其他书院，乃是目中之事。又曰，书院中有赐额者，令本道一体还揭，于休盛矣。岂意臣于须臾得不死，获睹罕世之盛举于剥丧斩伐之馀哉？前者所以气短心丧，相与为吊者，反为今日相贺之资。钦仰我圣明履端之初化，首在于崇儒重道而教迪之盛心，必先于扶正斥邪也，废坠之典令，将次第举矣，而第伏念毁院之中，曾有请祠额而未及回启者，玆敢相率而更陈焉。窃惟故判书文简公臣李敏叙，以先相国文贞公李敬舆之子，佩服乎家庭诗礼之学，浸淫乎经史诸子之书，见识渊深，操履专笃。历事孝、显两考，久处经幄，竭诚纳诲，必以奋大志明是非为本，前后屡万言，必主于义理，践试华显，每以砥名义自任，遇事尽言，屡忤权贵，辄遭颠𬯀而不悔，多著直节之风，名实卓然为一世之表仪，同时诸名宰品论其刚贞之操曰，雪畔孤峯，寒松独峙，此可想像其风节也。及夫出视光、罗二府也，其所为治，必以兴学养士，为急先务，里置修士，巷有私塾，考课其业，以为劝导之方，捐廪赒士，以尽培养之道，此实程明道为邑之馀法也。南土章甫，闻风慕悦，蔚有宾兴之化，故即其两州之境，建设妥灵之宇，仍为士子藏修之地，往在肃庙甲午年，多士裹足，陈吁宣额之恳，至有令该曹禀处之命，而适值圣候弥留之时，未及覆奏矣。今当改建命下之日，必有显额并赐之举然后，可以益有光于斯文，而亦有大于继述之道矣。伏愿圣明，俯垂睿鉴，亟宣嘉名，以为儒宫久远之规，则不独区区章甫之幸，其为敦本兴化之助，亦岂浅鲜哉？臣等，获沾菁莪之新化，敢陈额号之仰请，无任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辞，其令该曹趁即禀处焉。

○密阳君梡。上疏曰，伏以臣曾祖父仁兴君瑛，以下坟墓，在于永平地，臣是主祀之人，丧制既毕，宜即往省，少伸至情，而系官于朝，不敢任便往来，方今春序已阑，宿草渐生，顾慕楸陇，不胜雨露之感。乞蒙数日恩暇，往省丘墓，以伸至情，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辞，往省焉。

○传于赵荣福曰，仁兴君墓省扫时，浇奠床备给。

○兵曹判书洪致中上疏曰，伏以臣于千万匪意，忽承本兵特授之命，臣诚惶骇震越，不省置身之所也。窃惟司马之长，专掌戎政，在昔祖宗盛时，虽国势巩固，疆场无虞，遴选之际，尚难其人。况今兵备踈虞，时势艰危，环顾中外，一无可恃，而乃以国之重任，轻授匪才，全无难慎之意，岂不有乖于量能授官之义乎？念臣，庸鲁疏迃，百不犹人。偏蒙累朝恩遇，冥升不已。致位至此，前后忝窃，罔非逾分，而至于军旅之事，素所未学，今此新命，岂臣梦想之所曾到者哉？适当位著不备，朝家乏人之时，固知圣意，亶出于姑欲试可，而中兵之任，实非可试之地。臣身偾败，虽不足恤，其于国事，何哉？反复思量，终难冒承，特召之下，坐犯违慢之诛。臣之罪戾，益无所逃。今因喉院启请，天牌再辱，分义是惧，不得不随诣阙外，略陈短疏。伏乞圣慈，特赐谅察，亟收新除职名，回授可堪之人，以便公私，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今玆司马新命，予意非偶。卿之才识，足以堪任。卿其勿辞，速出应命。

○正言朴师圣上疏曰，伏以臣之病状，若有一分可强之势，则初何敢为此假饰之言，以欺天日之明哉？臣于前疏，悉陈肝膈之恳，而未蒙矜许，臣之继寻长单，实出于万不获已，而乃于意外，忽有还给之命，臣诚狼狈悚蹙，不知所措也。臣今徒知严畏分义之为重，而不一更暴其疾病实状，则是自阻于仁覆之下，而顾念圣明，亦何以照烛哉？臣之禀赋，本来虚脆，居常善病，殆无宁日，而痰火宿症，添发于触风重伤之馀，始则眉棱生肿，毒气遍肆，浑面浮高，转成风丹，急试药物，仅得少减。而此外诸症，极其危恶，顽痰塞胸，呼吸喘促，咳嗽兼发，昼宵苦剧，火热上升，头目眩晕，时或得汗，则肢体稍舒，而寒气猝发，则战掉难状，脾胃积败，呕逆特甚，粥饮全却，真元渐铄，浃月调治，转益沉重，委顿床席，昏昧不省，顾此症形，决非旬月内，所可差复者。而目今台阁之上，讨复方急之时，不得随诸臣之后，以伸沐浴之请，一日淹疾，未尽一日之责，二日旷职，以增二日之罪，病里惶闷，如添一病，玆敢冒万死复申疾痛之呼，僭猥之诛，自知难逭。伏乞天地父母，曲察臣疾病之不能自力，亟许镌递臣职，以延危喘，且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千万幸甚。臣于日昨治短疏，陈暴血恳，喉司不谅，一向退却，方切闷郁之际，得伏见奉教赵显命疏本，则怒臣冒没二字之切逼于自己，其所及詈之语，多有不择发者，臣诚讶惑，而继之以慨惋也。其疏，有曰，自前回荐者，以一时己意，或问或不问，夫当问之旧例，显命亦知之矣。自前史局回荐之规，便同金石之典，虽以偏系者之心，亦不敢任意低昻，而壬寅春主荐之人，猝乃创行无前之事，则虽欲无人言，乌可得乎？此等事理较然易知，而今者显命之言，屈曲苟且，强欲为王荐者分疏，其亦可笑也已，至于荐体备矣之云，尤不成说。其时停当荐事之后，恐有枳塞之论，公然不问于可问之人，汲汲焚香，忙忙完荐，事体之颠倒，莫此为甚，则凡为被剡之人，其在去就之节，不为引嫌，轻易出脚，然后方可免冒没之讥乎？此则自有一世之公议，臣不欲索言，以伤忠厚之风也。其疏，又为插入，欲使前后史荐，无一完存等语，以为胁持之计，吁亦巧矣。夫显命，极意称扬之者，要亦不出于党援中人，而舆望所属者，举皆见漏，臣未知显命于此，其果无一毫自歉于心否乎？臣窃哂之，而况且厥后屡荐之时，一循偏私之圈套，则臣何可预虑其前后被荐者之无一完存，而不为并及于史事发端之际乎？且显命之反被推挽于一番人，臣则为之代羞，而今乃以臣言，谓之污辱，人之所见，一何相反也？臣虽不肖，平日持论，自附平恕，过于审慎，若谓之巽软，则臣固无辞。而其所谓乘时使气，欺弄伤害云者，世自有其人，臣不必强辨，而遣辞之间，无少疑难。如许丑悖之目，轻加于人，谁谓显命，而有此口业耶？臣可谓浅之知人，而羞与之呶呶相争也。臣不量时势，妄婴其锋，人之为言，至于此极，日后骇机，将不知其几遭也。臣今早自敛避之后，庶可以少谢众怒，其不宜一刻蹲冒，以益其羞耻也，决矣。臣之疾病，既如彼，情势又如此，更乞圣慈，谅臣情病之难强，速赐处分，以安微分，以快人心，臣无任瞻望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传于申弼贤曰，兵判疏已下，更即牌招察任。

○新启，望招中举事等说，即一告变，为人臣子者，所当惊心痛骨，究核虚实，而柳重茂，身为狱官，惟恐端緖之或露，专事掩覆，至使执笔之问郞，不为书录，其心所在，有不可测。而及今王府淑问之下，乃诿之于昏未详闻，其甘心护逆，终始遮讳之状，万万绝痛，其在狱体，正宜反复穷诘，而判付中，反有削黜之中，处分轻遽，听闻疑惑。请柳重茂姑为仍囚，更加严问。昨年逆镜教文事之始发也，凡为殿下臣子者，孰不惊心痛骨，沫血共讨？而李巨源、李真洙等，敢为营救之计，夜深之后，汲汲请对，乃以蹀血之语，傅会注脚，必欲掩覆，至以讨镜之言，谓之构陷，比于子光，柳时模，假托于改撰教文之请，谓之不思出处，金始镔，以有心无心等语，恣意荧惑，论其护逆之罪，不可薄罪而止。请李巨源、李真洙、柳时模、金始镔，并命远窜。

○乙巳二月二十日午时，上御进修堂。昼讲入侍时，知事闵镇远，特进官兪命弘，参赞官赵营福[赵荣福]，侍讲官申昉，检讨官洪铉辅，假注书任辙，编修官安瑞羽，记注官朴圣秸。轮对，砺山君枋，武臣崔镇汉，同为入侍。上读《论语》前受音讫，申昉进讲，自子曰君子道者三，止子曰骥不称其力。上亲讲一遍讫，昉奏文义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者，夫子之谦辞也。智仁勇三者，圣人岂或有未尽，而圣人之心，未尝见其有馀也。此不但为学者之取法也，人君进德之诚，必如是而可矣。上曰，然。昉曰，子贡有方人之意，而夫子曰我则不暇，夫圣人岂有不暇给之事耶？盖急于自治，而无骛外之心，故其言如此，不但责子贡之失而已，道理，大抵如此矣。上曰，然。昉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此修己之实工夫也。故圣人于此，重言复言，凡四见于《论语》，文虽小异，意则一也。圣人反己之功，此可见矣。上曰，然。昉曰，不逆诈不亿不信，一个诚也。诚而未有不明者，故能不为小人所罔，人君果能是道，小人岂敢以私智，眩惑聪听耶？上曰，然。昉曰，微生亩，盖当时之贤而隐者，见夫子之历聘，而疑其为取悦于人，不知圣人有行道之责，无忘世之志，非若一偏之执而不通。当时，如微生亩者，亦不知圣人，则夫子之见侮于一时，又何足怪哉？上曰，然。昉曰，骥虽有力，而其称在德。人虽有才而无德，则无足可尚，君子之尚德不尚才，有如是者矣。闵镇远曰，心德为上，而才者末也。以治邑之守令观之，虽无干办之才能，殚心竭虑，孜孜不怠，则是为善治矣。虽有小才，苟无慈祥恻怛之意，则不能治邑。以此推之，凡天下事事，岂有无德而可为者耶？上曰，其言，好矣。洪铉辅曰，经传，异于他书。必涵泳玩味，然后方可以为吾工夫。不然而只事记诵之习，则虽日课一卷书，亦何补于进德耶？镇远曰，讲官之言，好矣。昉曰，《论语》之书，皆言圣人成效，四书中，《论语》为最紧，朱子之必以是书勉学者，其意可知矣。上曰，然。镇远曰，小臣，曾在实录厅时，闻讲官之言，则肃庙，每读《论语》，日课八九十遍，而夜必三更就寝，大圣人勤学之诚实，为后王之所当法也。上曰，予尝闻之矣。虽不敢望圣考之勤学，敢不体念于斯耶？赵荣福所启，本院日记，例于当月内修正，而近来纪纲解弛，百隶怠官，九月以后日记，多不修正以纳，故屡度催促，而无意举行，事甚骇然。当该注书，不可无别样责罚之道，故敢达。上曰，未修正者，几卷耶？荣福曰，自上年九月以后，皆未修正矣。镇远曰，日记必于三朔内修纳者，本院定式云，过三朔不纳者，怠慢甚矣。当有别样责罚之举矣。上曰，三朔，乃是定限耶？荣福曰，本无三朔之定限，而当月内例为输纳矣。上曰，三朔未修正者，并拿问，未过三朔者，推考可也。荣福曰，然则自九月至十一月未修正者拿问，而十二月以后未修正者，推考乎？上曰，然。〈出举条〉又荣福所启，刑曹乃词讼重地，而久无长官，参议金橰，则与参判相避，虽上来，不可以行公，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同为参坐，恐合事宜矣。上曰，刑曹滞狱可虑，参议金橰姑为改差，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以为次官备员，斯速举行之地事。〈榻前下教〉砺山君枋所启，臣待罪厨院提举之任，积有年所，一院之事，无不管察，连值凶年，屡经国恤，各种磁器，酬应浩多，物役荡尽。今至百尺竿头，即今魂殿祭器，元燔磁器，当为燔出，而广州七面，树木濯濯，曾以水上木，限广州树木长养间，自分院收税取用事，入启，有令庙堂禀处之教。即今庙堂空虚，趁春燔回启似未易，闻杨根、加五岘、多五岘、圣造洞，树木最为茂密，使匠卒为先斫取运来，以为春燔之用，何如？上曰，伐本处，去燔所几里耶？镇远曰，百里也。上曰，无乃有弊于列邑耶？枋曰，使本院匠卒输送，则似无弊端矣。上曰，然则自本院，输运以用，可也。〈出举条〉枋曰，近来磁器，品甚不好，未必不由于匠卒之疲弊也。当严敕燔官，而匠人子枝，勿侵他役，明有事目，其或入于他役者，一倂还定本役，何如？上曰，依为之。又枋所启，近来国纲解弛，司饔院渔父，持尺文下海兴贩，而各衙门、诸宫家、各道、各邑，不有御供之重，侵税之弊，罔有纪极。故上年二月，以不得横侵之意，入启蒙允后，行会列邑，而不有成命，侵责如旧，监司、兵使，岂尽知之耶？所带军官中，差定监官，故侵渔狼藉，尽归私橐，至于坡市坪、江华等处，此弊尤甚，若不别样申敕，则必有涣散之弊矣。本院渔父二百名，而日下渔父九十名，划给生鲜廛人，以为御供补用之需，而有阙之代，列邑不即充定，故自然减缩，即今馀存，不过三四十名，诚为㦖虑矣。镇远曰，小臣亦尝屡经外任，既称司饔院渔父，则外方不敢侵税，今则渔父，混侵于外方之纳税云，诚可寒心矣。上曰，此亦纪纲之不立而然矣。枋曰，严立科条，以防此弊，何如？上曰，本有定式，此后则各别申敕，如前侵责，则断不饶贷，依定式论责之意，分付，可也。〈出举条〉又所启，本院事，都提调例为陈达变通，而即今都提调在乡，故小臣如是敢达矣。上曰，厨院提调，外朝一人，例兼之矣。即今谁为之耶？枋曰，姜鋧方为提调矣。上曰，姜鋧老病，难以行公，姑为递改，其代，后日政差出，可也。〈出举条〉申昉所启，今当圣明勤学，法筵频开之日，馆僚之不备，特甚。仅有数人，而或有在外未及上来，或陈疏下乡。虽欲更为差出，亦无可拟之人，事甚可虑，新录不可不从速为之，故敢达。上曰，从近为之，可也。镇远曰，新录，例有副学及东壁，然后主张为之矣。东壁则即今馆职中，犹可比拟，而副学则即今副提学李縡，方在远乡，姑无上来之期，似当有变通之道矣。上曰，副学可为之人，有在京者耶？镇远曰，在京人中，亦有可为者，在外人，亦当非久上来，若以副学及东壁，并以无故人，后日政差出事，下教，则可以推移差出矣。上曰，副学姑为递差，其代，以无故人差出，东壁亦为差出，使之速完新录，可也。又镇远所启，忠清监司宋寅明，以习操停止事，状闻矣。两南既令停操，似当一体停止矣。上曰，一体停操事，分付，可也。又所启，外方学宫位田，乡校则法典内，州府郡县，各有差等，定结数免税，书院则法典无免税之规，而自前书院位田，多有免税之处，多少无节，或有全无处，事甚不均。小臣，待罪地部时，陈达于榻前，议于大臣，已赐额书院，限三结免税，未赐额书院，限二结免税事，定式矣。顷见杨州牧所报，道峯书院位田之免税者，没数出税，而大同屡年未收，今闻忠清道鲁隐洞书院儒生之言，则连山地，旧有成三问私田，籍入于忠勋府，其后勋府，出给书院，仍为免税，积有年所矣。近来，又复出税，闻此是李真儒陈达，革罢免税之致云，先朝尚贤之意，一朝变革以为未安，未赐额书院，虽不能还为免税，赐额书院，则依前限三结免税，而必以本院自备之位田，许令免税，民结则切勿许给，一依先朝，似好，故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宣惠厅，掌国之贡赋，关系至重，而四郞厅中，一员为外任，二员则以病见递，只有一员行公，事甚苟简。旧例堂上拟望，都提调，书为字，然后始为启下，而即今朝无大臣，不得受为字，未知当变通启下乎，姑待大臣上来乎？上曰，姑待大臣上来后，启下，可也。又所启，数日不得入侍，微感之候，若何？上曰，今则少愈矣。镇远曰，王大妃殿气候澌缀，外朝所知，而昨者首医，往国舅家，则闻有虚汗眩气特甚之症云，臣等不胜伏虑。国舅，谓首医曰，药院剂进汤药，不为进御，宜自内剂进，生脉散等药，倍入人参，自上强劝，则必进御云矣。上曰，向者无大段病患，而近日澌缀之候渐加，予诚孝浅薄，不能强进汤药，极为闷虑矣。今自药院剂入汤药，则予当强劝进御矣。生脉散，姑为剂入。镇远曰，生脉散十贴，当剂进矣。上曰，然。上曰，户判，有上来之期耶？镇远曰，闻今明间，当发行云矣。大臣，亦于今明间，发行云矣。上曰，兵判，无故牌不进，似无过嫌之道矣。别为牌招之意，分付，兵判出仕后，都目政事，从速为之，可也。上曰，武臣，亦有所怀耶？履历何官？崔镇汉曰，小臣，履历颇多，悉难烦达矣。忠清水使、庆尚兵使，即近年所经之职，而上年，待罪于副摠管，病重呈辞，蒙恩递职矣。所怀则关系军政者，武臣宜有所达，故敢达矣。宫城内入直军兵，除各所守直、使唤者外，以团束军兵言之，训局军二百名，分直于金虎、弘化二门，禁卫军一百，则入直于建阳门，禁旅一百，则入直于仁政殿大庭之下，合计四百名中，训军二百，则为其内入直莫重之意。每朔三次该营习阵时，不为出用，而如禁卫军一百及禁旅一百，则该营习阵时，除标信出用，每朔三次，致空信地，禁卫乡军则为其生疏，习阵出用，似或一道，而至于禁旅，则熟谙军法，无让于训卒，直宿大庭，非比于训卒之直所，辇下可恃之亲兵，岂非此乎？每次出用，非所以重宿卫之意，合有变通之道矣。昔年，故将臣申汝哲临没时，小臣适往见之。汝哲曰，入直禁军，似不当出用，吾欲启达变通，而未及为之，年少武弁，不可不知此云云。其后小臣，待罪于禁军将，详悉直所事情，则果知汝哲面言之意。故并为仰达矣。上曰，禁军，久无其名，而孝庙朝，始置禁军，意有所在也。禁卫军，则不可不出用，而禁军则习阵时，不为出用之意，令兵曹禀处，可也。镇汉曰，禁军设立之初，则以其生疏军法，故有此出用之规。似为仍循之弊也。上曰，此措辞，同入于举条，可也。

○乙巳二月二十日酉时，上御时敏堂。夕讲入侍时，同知事李宜显，特进官兪命弘，参赞官金相玉，侍读官，检讨官洪铉辅，假注书崔𬀩，编修官安瑞羽，记注官朴圣楷，同为入侍。上读《论语》前受音讫。申昉进讲，自或曰以德报怨何如。止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上又亲讲，至知我者其天乎。日已昏，侍者取烛而进，上讲读一遍讫。昉解文义而奏曰，报怨以德，则更无报德之道，以怨报怨非也，以德报怨，亦私意也，直者，轻重之得其宜也。量度义理，尽其公平之道然后，报德报怨，无不得其中矣。忠厚之道，非不好矣，而过于厚，则亦是私意也。如汉之直不疑，专务厚之一边，或称为长者，而以正大之道言之，则亦非也，不得公心，则与苛刻者一也，圣人之下一直字，岂非的当底道理耶？上曰，然。李宜显曰，昔宋臣范纯仁，论蔡确之罪，而以确异己之故，欲轻其罪，而朱子非之。然则皋陶，亦避四凶之罪而不治耶？凡人避嫌，终是私意也。直之一字甚简，而至正至平之道，不过乎此。圣人之言，至当矣。洪铉辅曰，直者，公也，天下万物，不过于公而已。上曰，其言，皆好矣。昉曰，圣人云，不怨天不尤人，善言反己自修之道也，反复此义，则自有无穷意味。盖夫子之自叹，非世人不平之意思也，以知我者天乎之意观之，则可见圣人之乐天也。上曰，朱子，以自叹，注莫我知之义，此与凤鸟不至，河不出图之叹，其意，何如？昉曰，似有些不同底意也，凤鸟不至，叹圣世之远而道不行也，莫我知之叹，似有忧伤底意，而味其义，则浩然乐天也。上曰，其言，甚好矣。昉曰，公伯寮，愬子路，而子曰公伯寮，其如予何，孟子所谓，吾之行止，天也者，与此相合矣，子服之意，出于善善恶恶，而孔子之言，盖知命也。在下者，虽圣人，无奈命何？若夫人君，则不言命，命出于天，而人君，则能与天合。古人云，造命者，岂无所见也，在下之人如孔子，而不能行道者，命也，为人君而不能善治，则乌在为造命之义也？上曰，此言好矣。予当留意焉。子罕言命，与此命字，其意，何如？昉曰，罕言命之命，玄妙之理也。故夫子罕言之，其如命何之命，即世俗所谓数也。八字也之意也。前后命字，似有浅深之分矣。上曰，其言，好矣。讲讫，诸臣皆退。

2月21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赵荣福〈式暇〉。右承旨金相玉〈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朴圣辂〈坐〉。同副承旨申弼贤〈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崔𬀩〈式暇〉李度远〈病〉。事变假注书任述〈仕直〉。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玄风县监洪致厚。

○申弼贤启曰，二十二日寒食亲祭斋戒，二十三日亲祭正日，二十四日国忌正日，二十五日文武科放榜相值，此四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闵镇远，同副承旨臣申弼贤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澌缀之候，亦何如？中宫殿胸腹不平，臂部、脚部麻痹之候，六郁汤进御之后，其有差减之效乎？剂入汤药，当尽于昨日。今日，令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后，议定加进当否，宜当，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大妃殿气候亦一样，予则无事，而内殿气候，无异矣。

○药房再启曰，即伏闻入诊医女所传之言，则中宫殿六郁汤进御之后，诸症不无少减之效，诸御医等，皆以为，此药加进，宜当云。六郁汤依前方，五贴加剂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李度远为假注书。

○传于朴圣辂曰，此中日单子，比较单子入启后，欲为出给矣。试所，似或有考见之事，故先为出给，比较单子入启时，同入之意，分付试所。

○传于朴圣辂曰，御营教炼官闲良李兴硕、朴泰庆，以柳叶箭比较。

○传于朴圣辂曰，御营哨官郑东尹、郑虞龙，以柳叶箭比较。

○传于朴圣辂曰，御营教炼官李东馥、边世福、金泰重，以柳叶箭比较。

○备忘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疋，卜马二疋立。

○申弼贤启曰，兼春秋朴圣楷，以宁陵忌辰祭所摘奸事，出去，即今上下番外，无他预备差定之员，朴圣楷兼春秋之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以崔道文拜兼春秋。

○朴圣辂，以礼曹言启曰，宦侍之役，供洒扫使令而已。于君父，有同仆隶，侍陵官金梦祥，拿命未下之前，唯当待罪于斋所，而称以情势难安，径出于火巢外，已极僭猥。圣旨别谕之下，犹不还入，以致守陵官再次驰启，事甚骇然。守陵官状启中，使之还入，则梦祥以为云云者，有若传谕，书启者然，伤损事体，莫此为甚。朝纲之不振，职由于此等事，不可无警责之道，守陵官洛昌君樘，推考，何如？传曰，侍陵之职，事体不轻，则台言之后，偃在其所，是诚放肆也。陵外待命以后入，其势似然，当初状启，乃避辞侍事，昨日状启，乃台启侍事，非一事再烦者也。勿推。

○朴圣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此别中日试射时，御营厅之各厅，得中同分数者比较事，命下矣。当初得中抄启单子中，色目差误者，一从本色目，改付标以入，而臣等，初不致察之失，惶恐待罪。该吏，自本府，为先从重治罪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勿待罪，亦为勿治。

○朴圣辂启曰，秋曹事务积滞，委属可虑，新除授刑曹参议安重弼，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弼贤曰，召对为之。

○上御进修堂。召对入侍，参赞官申弼贤，侍读官申昉，检讨官洪铉辅，假注书任述，编修官安端羽，记事官李台征。讲《纲目》，隋炀帝卷下编。讲毕。上曰，青恩府院君墓所祭厅，自本官，待明春造给之意，分付矣。今闻本家甚贫，似无停柩之处，问于本家，令本道趁今造给之意，分付。〈出举条〉述起而拜曰，臣虽微末史官，既参讲席，故敢达所怀。殿下逐日开讲，圣学日进，此实宗社无疆之休也。第伏见日日进讲，读必尽一编，此恐有博而不精之弊，不如减却丈数，详论文义之为愈也。上曰，博而不精之言，诚是矣。然《史记》，异于经书，虽多，似无妨矣。弼贤曰，小臣，连日入直，伏见传教，虽至夜深之后，或有判下之时，伏想丙沈[丙枕]靡安，恐不无致损之虑，敢此仰达。上曰，有时适然，盖不欲自逸而然矣。诸臣以次退出。

○申弼贤，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本都监军色郞厅李台征，兼春秋启下，代兵曹正郞郑匡济，都监郞厅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弼贤曰，二十二日亲祭斋戒，二十三日亲祭正日，二十四日国忌正日，此三日试射停止。

○申弼贤，以奉常寺提调意启曰，济州来三月，令荐新青橘来到本寺，臣进诣看品，则宗庙二百十六个，永徽殿十八个封进，而并与加封，腐伤颇多，择其可合荐新者，仅备二百十三个矣。在前如此之时，或有减数荐新之例，今亦不得已依前例宗庙各室、永徽殿，各以青橘十七个推移封进而莫重荐新，如是苟艰，事体至为未安。当该封进官济州牧使慎惟益，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弼贤曰，今玆别中日之举，仰体先朝盛意，慰悦武士之志，而况此番，乃稀有之事，与观武才奚异？二三人比较，殊无慰悦武士之意，勿施比较，一体付签以下，而今后则闲良边三中出身，三中四分之人，若至四五，则自试所，单子未入启前，直请比较，而若二三人，则直为书入事，分付。

○金相玉，以户曹言启曰，取考誊录则王子封爵后，初等禄俸，不以散料颁给。依旧式米十一石，太四石颁给，此后则依降作散料例，敏朔米二石十二斗内四斗，代太八斗，元太十二斗式磨炼上下事，启禀定式矣。和顺翁主今已封爵，依前例春等禄俸，米十一石，太四石颁给，来夏三朔为始，依即今降作散料例，每朔米二石十二斗内四斗，代太八斗，元太十二斗式磨炼颁给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申弼贤，以摠戎厅言启曰，本厅诸将校及付料军官等，别中日试射后，中不中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弼贤，以兵曹言启曰，传曰，西北武士别为付料，乃慰悦遐方之意，而今此五军门别中日时，独不参于其中，殊无劝激之意，一体试射事，命下矣。西北别付料者，乃十五递儿，而未付料，入属于本厅者，通为二十三人，在前观武才时付料人，则除初试，未付人则赴初试，一依禁军例举行矣。今番别中日时，未付料之类，似当一体试射，以示朝家慰悦之意，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为之。

○司谏鱼有龙，持平李圣龙所启，请领中枢府事柳凤辉姑先削夺官爵，门外黜送事。〈措辞见上〉请领议政李光佐姑先罢职事。〈措辞见上〉请左议政赵泰亿姑先罢职事。〈措辞见上〉入启。答曰，亟正勿烦。

○司炼鱼有龙所启，请尹恕教拿鞫严问事。〈措辞见上〉请李森亟命绝岛围篱安置事。〈措辞见上〉请李明彦绝岛安置事。〈措辞见上〉请逆镜疏下六贼亟命拿鞫严问，快正王法事。〈措辞见上〉请前副修撰申致云亟命远窜事。〈措辞见上〉请备局诸堂，依前台启削夺官爵，门外黜送事。〈措辞见上〉请削黜罪人李巨源、李真洙、柳时模、金始镇并命远窜事。〈措辞见上〉请白望所告诸人，亟命设鞫严问事。〈措辞见上〉入启。答曰，不允。

○持平李圣龙所启，请奖用逆镜之铨官，一体摘发，削夺官爵，门外黜送事。请亟寝尹凤朝极边远窜之命事。请亟寝门黜罪人长润投畀之命，仍命亟正邦刑事。请绝岛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严问，依律处断事。请前大司谏权益宽极边远窜事。请训炼都正南泰征，前兵使朴缵新，副摠管李汝迪，并命极边远窜事。请白望所告诸人，亟命设鞫严问事，请望招所引日昨判付中落漏沈檀、李世中，及宇宽所引各人，俭狱时干连诸宦，并命金吾查出，一体鞫问事。〈措辞并见上〉持平李倚天，以臣之叨是任，亦已久矣，惟其诚意浅薄，辞气巽懦，不足以感发圣心，凡所论之启，多靳允许，其不可因仍盘礴，非特自断于臣心，抑亦同朝之所共知。至如长润之启，臣愚，妄自以为此事，关系圣考陵寝，则其在殿下，恭承宗庙之道，必不待屡事，而即赐处分矣。一启二启，至今相持者，实非始虑所及，不知圣意，以长润当日之启，岂可埋三字，谓非震惊陵寝而然耶？若然，臣之所论，果失实矣，果过重矣，斥退之，可也，窜逐之，可也，而一向拒塞，尚未有严正处分。此臣之所不敢晓，而益切闷蹙者也。此际，得见朴亨润击鼓供辞，则满纸张皇，无非不成说之语，而其所引前事，尤不成说。夫行状，只是外面文字，本不可比拟于此事。至于庚午事，本是凶党之所建请，何可为后世法，而当时凶党，犹有严畏之心，未必如长润之直请改埋，则引此为自明之端，不亦难乎？且亨润，以改埋一款，元无搀及之语，欲为苟然弥缝之计，而原启尚在，恶可掩也？其启曰，岂可使凶逆所撰述，埋诸幽宫之侧，贻累我殿下孝道云云。既言其不可仍埋，则亦将改撰而改埋矣。改埋之际，虽欲无所迁动，得乎？思之及此，不觉肠裂，臣何忍明言之，以伤我殿下罔极之孝思乎？若使长润之语，无所及于改埋一款，则该曹回启，何以谓幽宫事体，至严且重，不可不博询而处之云乎？为此回启者，其亦无人臣之礼乎？何其言之无一分惊骇痛迫底意也？向非我先大王，旋即悔悟幽宫之祸，尚忍言哉？尚忍言哉？为人臣者，敢以此等罔极之事，萌于心而发诸口，则亟正邦刑。以上若复有一层重律，则臣必引而拟之矣。虽然，彼子弟之为父兄，必欲侥幸冀一生者，亦人情之所不能免，如亨润者，顾何足责也？所可恨者，臣启未蒙允之前，先有平恕之论，发于台阁之上，终为亨润借口之资，可胜惜哉？近日殿下，于大义理大关系处，犹且持疑不决，无所夬断，故与亨润者，乃敢窃测殿下之浅深，欲与台论，角战而相讼，台谏之见轻，至是无馀地矣。臣何可诿以不足辨而晏然仍冒乎？且臣昨以宇宽所引各人，及俭狱时干连诸宦，一体鞫问事，有所论启矣。伏承圣批，则以梦祥相符之说，归之于未晓本事者，臣不胜讶惑之至。臣考见壬寅正月鞫厅启，则有曰梦祥，诬及两宫妖恶不道之罪，有浮于尚俭。又曰，梦祥与尚俭面质时，问答之说，大抵相符云云，而仍请依前判付，刑推得情，其时按狱诸臣，必欲弥缝了当，惟恐端緖之或露，而其于梦祥招，不敢不请刑，则梦祥之与尚俭，无甚异同，据此可知。臣启中相符云者，岂其不晓本事而然耶？且圣教中不干之人四字，臣未知指谁而发也。梦祥等五宦，既出于宽招，而此外如朴赞文者，本与尚俭有道同罪，而其时有特放之命，而不复究竟者也。此犹如此，其他又未可知其必无矣。臣启，所以既提宇宽所引各人，必又以俭狱时干连诸宦并举者，盖以此也。凡此等凶宦，端緖已出于俭狱，情节益著于宽招，无非与镜、檀、徽、商四贼，缔结和应，谋危殿下者，则若是而犹可谓之不干之人耶？鸣呼，殿下为此辈所困，而今几年矣。惟其变生宫禁，事且阴秘，外人不得以知之故，至今徒有疑或而无路核出矣。幸因望招一款，始觉前后脉络之相连，则天讨于是乎可行，舆愤于是乎可泄，而殿下犹且因循不断，臣于是，惘然失图，不知所以为言。臣之所自期，不过以言事君，而言不见信，每每如是，此臣必去之端。掌令李汇晋、金坛，以臣等于昨日本府新启，联名随参矣。即伏见圣批，以梦祥相符之说，归之于未晓本事之致，臣等窃不胜讶惑之至。梦祥与尚俭，大抵相符云者，实伊时金吾议启之语，而虽以其时按狱诸臣之必欲掩覆者，犹不得不请刑，则梦祥之与尚俭同罪，此可见矣。况又紧出于宽招，谓之同党，则臣等之必请一体鞫问者，岂其无所据而发也？至若不干之人云云之教，臣等虽不敢知圣意之指谁也，而今此诸宦之与镜、檀、徽、商四贼，缔结和应之状，已尽彰著于宇宽之招，则此与尚俭，同一逆肠也。若是而犹可谓之不干耶？今殿下，不欲深究，有此意外之教，殿下何惜一二宦侍，而使天讨不得行，台议不得伸也？首发之僚，既以是引避，则臣等之不可仍冒也，决矣。且臣等于长润之启，亦尝连启矣。即见其弟亨润击鼓供辞，则以台言归之爽实之科，此则僚台之避，已悉其源委，臣等不必更费辞说，而台阁见轻之耻，臣等亦有之，此亦臣等难冒之一端也，引嫌而退矣。辞严讨罪，教实匪怒，猥越之讼，尤不可嫌，前后参论，意在惩讨，联名引避，无已太过。请持平李倚天，掌令李汇晋、金坛，并命出仕。答曰，不允。处置事，依启。

○申弼贤启曰，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倚天出仕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砺山君枋箚子，伏以臣于日昨登对时，敢以厨院弊瘼，仰陈其一二，而其中最紧切，不得不变通者。缘臣曚昧，未及并陈，不胜瞿然惶悚之至。盖本院渔父元数二百名，而或败舡身死，或百船图免，以致阙额之数甚多，而无路充定，莫重御供，委属可虑。外方渔舡，则令其案付官随阙代定，京江渔舡，则其洞任舡契人，搜问望定事，曾有定夺，而近来人心巧诈，慢不举行，若此不已，将无以成样。依工曹例，使官吏随时摘奸于京江，搜得空闲舡只，以充阙额之数，外方之不即代定者，入启论罪事，并与臣所陈三件事，一体施行，恐合事宜。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箚辞，令本院一体依施焉。

○行司直吴命恒上疏，伏以臣，情地危蹙，疾疹沈淹，跧伏穷山，辄烦控吁。伏承圣批，慰谕加隆，仍有本职许递之命。臣双擎奉读，有泪如泻，虽赴汤蹈火，糜身粉骨，此生此世，何以报圣恩之万一乎？惟当陈力就列，随遇尽职，以少伸其分义，而抑臣有隐痛于心者，欲一哀鸣，嗫嚅不敢发者矣。然而君臣，犹父子，疾痛之呼，傥以严畏而自阻，更将赴溯于何处？伏念臣自稚藐，而赖臣兄抚育提诲，以至成立，名虽昆季，实有父师恩义。况今孤露馀生，惟兄是依，不幸一疏为罪，臣兄则斥黜编配，笃疾奄奄，臣则华涂膴仕，宠光赫赫，语默暂殊，荣悴立办，在臣私分，已不胜其惶闷恧缩。而疏斥筵奏，前后迭出，全无就事论事之实，惟以污蔑为务，或白地横加，或题外衍出，甚至于互举兄弟，论其长短，有伤伦义，实关风教。臣之前疏，略有所辨暴者，盖出于惭痛切迫之恳，本非忧惧之心，而缘臣辞不达意，忽致圣教，比臣于司马牛之忧惧，臣固知圣上此教，只为勉出臣身，元非指斥臣兄而发，而搢绅之间，竸相传说，其弟为司马牛，则其兄，当作何如人乎云云，便成讥刺之目，更添崩迫之端。噫，子弟之于父兄，由己而拟父兄于千古恶人，发之于君父之定论，则其子弟，犹可安于心而立于世乎？此臣所以拊心抑塞，屏迹坯蛰，必欲自废自画，而不敢举颜于斯世者也。噫，臣兄命峻，荷肃庙特达之知，十年延英，最承恩遇，轸其痼疾，颁珍剂而活之。念其淹屈，纡睿简而拔之，一毛一发，皆出鸿造，到今望七垂死之年，一言妄发，为世僇人。臣独蒙被异渥，仍带将符，徊徨抑塞，转动无路。虽闻病势阽危，亦不得往救，冤痛闷迫之情，思恋郁悒之怀，日夕弸缠，不能自已。念之至此，忽若无生，且臣癃废之疾，已入膏肓，累形章牍，伏想圣聪，亦必记有之矣。束带趋朝，已绝其望，辜恩慢命，罪在罔赦。况伏闻军门将士，有别试射之盛举，以臣虚带之故，领率无人，尤不可不趁即变通。伏乞圣慈，天地父母，曲加哀怜，将臣兼带守御使、经筵、春秋、备局有司等任，尽行镌削，仍许往浴温泉，得以疗治痼病，且勘臣负犯，俾警具僚，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日昨疏批，不过慰卿之语，而岂有深意哉？况取用者，乃圣人之言，而因此为卿一不安之端，则亦非辞不迫切之意，岂以一语，为卿兄之断案乎？特改伊日批旨矣。卿勿过辞，往浴焉。

○大司谏李乔岳上疏，伏以臣本无似，猥蒙两朝拂拭之恩，不幸五年之内，再遭天崩之痛，伏想殿下哀慕之怀，益难堪抑。臣迹蛰海外，长号北望，因山倏过，未遂褥蚁之诚，居诸易迈，春序强半，感时悲殒，痛割弥切，不自意日月俯烛，霈泽旁流，特降宥还之命。又于路中除旨，续下雨露洪私，殆若偏于臣身。枯荄朽枿，恍复荣于春阳，臣闻命感激，涕血交零，强策病躯，寸寸作行。昨才来伏私次，园陵入望，五情飞越，一近膝庐，少伸臣分，实是情礼之所当然，而第臣之私义，实有万分痛刻，未及陈暴者，臣安敢以猥越为嫌，烦渎为惧，而终不仰吁于圣明之下哉？向年臣师，酷被奸党之诬，至有撤享之变，臣于其时，不胜冤恸之私，略构一疏，粗伸讼辨之义，群咻众怒，一时猬集，憯锋骇机，四面沓至。甚至摘出疏中一句语，构成大案，驱之于罔测之科，一谪再窜，惟意所欲，终至逞毒而后已。噫嘻，其巧且惨矣。臣身之狼狈颠顿，虽不足恤，以臣之故，恶言悖说，至及于亡师，臣至今思之，心骨犹寒，痛恨愈切，臣何可以罪籍之已解，职名之如故为幸，贪荣冒宠扬，扬扬束带，复厕于班行乎？且臣三年瘴海，百疾交侵，残骸缕喘，奄奄有难保之状，而今不悉烦于天听者，诚以义分所在，不敢言病故也。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察臣私义，决难冒进，怜臣至恳，非出例让，亟许镌免臣新授职名，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既往之事，何必追嫌？尔其勿辞，察职。

○刑曹参议安重弼上疏，伏以臣性本疏率，百不犹人，触事愦愦之状，即举朝之所共知者。至于刑狱重地，尤不宜冒当，臣非不知力辞必递之为得。而殿下于嗣服之初，起臣于废锢之中，由是感激，不计筋力才分之决难称塞，以为一分报效之图，祗谢恩命，仍即供辞矣。适以宗臣埱击铮例刑事，致勤严教，罚止递罢，臣惶恐俟谴，无地自容。千万意象之外，恩叙旋降，仍畀旧任，臣是何人，滥蒙误恩，至于此极？盖本曹之先施刑讯，后捧原情，亦非古例即然，曾在肃庙朝，圣候积年未宁，以此等事启禀，有妨于静摄之故，特下判付，定式施行，至今遵奉。而且埱于壬寅冬，为讼冤击铮，其时刑官，亦依判付施行，其原情文书，尚在金吾云，臣虽愚迷，岂不知宗亲与常人自别，而惟知依前奉行而已。不悟事体之至为未安，不能先禀后刑，疏漏不审之罪，在所难免，而圣度包容，既宥擅刑之罪，縻以前职，感祝异恩，镂铭心肝，而第臣，不自审慎，未能启禀之罪，终难自解。方欲陈疏自列之际，天牌遽降，怵畏分义，不敢坐违，谨此趋诣于阙外，而未暴私悃之前，径先入谢，揆以廉隅，诚为未安。且臣素善疾病，加以衰耗，虽闲官冗职，亦难堪承，矧玆秋曹烦剧之务，决非如臣病昏者，所可冒居。玆敢疾声哀吁于严庐之下，伏乞亟许镌递臣新授职名，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兵曹正郞金祖泽上疏，伏以皇天降割，我先王奄弃臣民，仙驭已邈，岁律又更。伏惟我殿下孔怀之痛，尤何以自抑？而八域含生之类，孰不号泣追慕，各自悲圣泽之未获终被也？伏况臣家，偏蒙先大王圣恩，视他朝臣，不啻差殊，至今阖家男女老幼，得有孑遗者，莫非先大王庇覆之馀，未效结草之报，遽缠遗弓之恸，天乎天乎，尚何为哉？臣万死馀生，首蒙特放，伏读伊时圣教，不特追念先祖一时之劳，盖将仰慰圣母在天之灵，则臣之自处，宜不敢自同于他人。由是顿忘罪名之未洗，筋力之将尽，固欲必趁因山，少伸情礼，而关文迟到，期日已迫，苍黄奔驰，终莫之及，仅得一参于三虞外班，旋即退伏于广州松楸。自此以往，父子兄弟，一室团聚，相依为命，涵泳圣泽，以毕馀生，是臣阖家老幼之所共祝者也。不意圣朝，过于涤瑕，示以不弃，遂假以即僚之衔，使齿于搢绅之列，臣于是仰认圣意矣。鸣呼，大寒之后，有此阳春，草木昆虫，莫不欣欣自得于一气妪煦之中。惟时大圣人体天行道，顺时布仁，旧臣次第登用，群枉庶几毕伸，如臣之以不即死为恨者。今而后乃自幸须臾不死，以获见今日穷天幽冤之情，今而不言，更待何时？臣请冒万死一陈，惟殿下，哀矜而垂察焉。呜呼，自有党祸以来，无辜被祸者，从古何限，而未有如臣家之最酷者也。两兄相继殒命于毒杖之下，宗侄终作旅鬼于穷溟之外，其他泉壤之被诬，童稚之分窜，从古以来，未之或闻，观其形势，必欲殱尽无馀而后已，锋刃所及，臣当其次，向非我先大王至仁盛德，臣安得保得残喘，以至今日，以自鸣于殿下之前哉？臣家受国厚恩，已三百年矣。国运之污隆，而臣家伸屈系焉。伸于庚申，而屈于己巳，至甲戌而又伸，其所以如此者，伏想圣明，亦已洞烛矣。臣何敢明言？自是厥后，臣家以肺腑之亲，最受仁显圣母一视之德，其所铭感图报，百倍他人，故凡凶人之无礼于圣母者，必抵死而攻之，无异私雠，彼凶人之仇视臣家，必欲甘心者，亦已久矣。臣兄春泽，以一介布衣，闭门读书，一切世事，何关于渠，而己巳凶党，当甲戌光复之际，无所逞忿，则乃敢移怒于春泽，白地罗织，必欲扑杀，而惟我肃考在上，彼何售其计哉？自足厥后，一种为后日地者，暗与黯贼馀党，合其声势，邪说由是益炽，义理由是益晦，而臣兄之出入其口吻，前后二十馀年矣。臣兄以是受困，非牢陛则溟海矣，未尝一日能安于家，此实圣考之所矜闷，而终始保全之者也。臣兄终以穷死，而耽之者，犹不能忘厚诬，追及于既骨，馀毒欲肆于一块。噫嘻甚矣，胡至此极？彼述庆济、益宽、真儒等前后疏启，罔非贼黯之心肠，溥潜之传授。此则臣兄丙戌供辞，已尽对辨，而果蒙圣考之照察者也。臣何必费辞陈暴，而独其身死后，持之不已者，其意岂独嫁祸于臣家而已哉？盖此辈，贰于圣母，得罪于圣考，非一朝一夕之故也。惟我先王，但知有三圣母，不知其有他，而此辈，以小人之腹，妄自猜度，必欲崇奉私亲，以挨逼圣母，故不得不先下手于为圣母扶名义之人，向来滔天之祸，何莫非根柢于此也？彼方以辛巳事，归之于疑惑之科，欲以䵝昧圣考之处分，以逞其宿憾，则其于臣家，何有哉？此臣兄春泽，所以受罔极之诬于身后者也。至若臣仲兄普泽，昔在癸未，首论九万、尚运、锡鼎等护逆之罪，及至丁酉，病剧且死。而又论宣举父子事，终蒙圣考之采纳，此辈之怨恨次骨，必欲一报者，其势固然，又何足怪然？而普泽之本末粹然，无可为罪，则乃凭借妇人之谚札，构成死者之罪案，欺蔽天聦，终至追夺而后已，古今天下，安有若是之太无据者乎？此普泽之所以受罔极之诬于身后者也。至于臣第三兄云泽，立朝二十年间，受圣考简拔之恩，追父兄未究之志，遇事尽言，无所回避，其积忤于凶党，非一二事矣。时事大变之后，云泽之不能免，不待知者而可知矣。然必欲杀之，何患无辞，而必以人臣所不忍闻之言，为其罪者，是诚何心哉？自始至终，由浅入深，构成虚无之案，得售报复之计者，路人皆知，何待臣言？初则以依俙髣髴之目，混入于十六人之中，以恐动天听，及夫贼洽诬招出，则此辈如得奇货，拍手相贺，始请栫棘，旋改拿鞫。而洽招所言，年条已差，本无可问，则虽以渠辈必欲锻炼之心，不得不将停，而停之又可惜，则不得不以赵洽更推间，姑停书出，而其后洽之更推，不知几番，而终无可以摸捉成罪者，则不停不发，无所举论。挨度时月，别求他端，此际盛节诬招又出，则不问虚实，急急请拿，盖盛初非亲闻于臣兄，不过曰闻李崇祚之言，而知之。又曰，钱仁佐、李崇祚、邢义宾、李德竣，若一捉问，则灰金所为之事，可以知之云矣。先以此，问诸四人，自四人之口，有明白指陈之事，然后请拿云泽狱体当然，而急于构杀，径先请拿，已非常情之所及。而及其就拿纳供之后，实无更问之端，则乃以酷刑，迫问四人，冀其或生差违之节拍，而彼四人者，次第杖毙，终无一言半辞，可以证臣兄之罪者。呜呼，天下，岂其有好死而恶生之人哉？毒楚之下，肌肉糜烂，神魂震蘯，当此之时，其孰能保有初心，不为虚妄之语哉？虽父子之间，亦难保其不相证，如贼洽者是已。彼四人者之于臣兄，何所恤哉？如是则生，如是则死，彼四人者，亦岂不知而至死，终无一言半辞？可以证臣兄之罪者，岂有他故哉？惟实无是事故也。三人既毙，惟德峻尚在，而亦几至死，则惟恐阶梯之尽绝，证成之无路。台启遽发，径请严刑，而又恐身不能锻炼，则又以洽招一款，已落空之语。添入问目，譬如四面张网，使不得脱出者然，噫嘻痛矣，古今天下，安有如许狱体也？彼锡恒之必欲甘心于臣家者，犹且以阶梯之已绝，狱体之乖损为言，则臣兄之终以杖死，冤乎，不冤乎？至于臣第四兄民泽，其至冤极痛，一如云泽，百端千緖，莫非虚罔，而只有一事，可以劈破其锻炼之状矣，何者？银货云云之说，既出于德修之招，民泽之愿与面质者，非止一再，而终不听许，一边勘断德修，一边请刑民泽。五日之内，连加八次，则虽有天地鬼神之鉴临，其将如之何哉？臣兄既死之后，得一札于衣缝之内。其书曰，洽招一款，徐忽诬服，此事在我，尤冤尤冤然国且亡矣。我死何惜？呜呼痛哉，于此可见臣兄前后所供之非欺罔也，亦可见臣兄之为国家，虽死而不悔也。呜呼，宁不悲哉？宁不悲哉？此臣两兄之所以冤死，无处控诉者也。盖此狱，三年锻炼，无所不至，而毕竟行药一款，终归虚套，镜、虎两贼，亦既伏法，则臣之两兄之无罪，不待臣言，而伏想圣明亦已洞烛矣。妆成一获，构杀两人，亦足以快其心矣，而犹有所不足，述疏、宽启，相继而出，而必欲杀尽无遗类，甚矣，怨毒之入人，深也。况其种类胚胎等说，非但诬臣兄弟子侄也，究其语意，隐然有侵及处，渠亦人也，何忍为此言也？宽启之出十许日，尚不允许，伏想先大王，亦有所矜察者，而毕竟真儒，因朝参，不待院官之同入，独自陈请，百般妆撰，终乃眩惑天听，致有一门十四人并窜之举，髫齓襁褓，亦不得免焉，而妇人则不得不随之，当时谪行之南下也。负抱提携，横亘十里，路傍观者，莫不怪骇曰，何其多也？亦有指点而嗟叹者曰，彼童子，何罪而至此哉？呜呼，古今天下，宁有是哉？宁有是哉？死者已矣，生者亦有不相保，父子兄弟，散处诸岛，云海茫茫，魂梦屡惊，真所谓有国难奔，有家难投者也。臣宗侄德材，以其父之故，受怨最深，得远恶地如济州者，永违寡母，独囚穷海，风涛瘴疠，攻其外，疾病忧畏，铄其内，终作万里不归之人，天之何为，曲从彼凶欲杀之心，若是耶？臣祖，以肺腑之亲，亦尝有大勋劳于邦家，而令其神主飘零无所止泊，宗事剥落，无所依托。呜呼，宁不悲哉？宁不悲哉？虽然，反而思之，当是时，殿下一身，亦不免孤危。三百年宗社懔乎如一发，顾臣私家之祸，又何足道哉？以是臣阖门老幼，不敢怨尤，惟以永绝世念，终作岛鬼，语于口而画于心，若其复见天日，生还故国，虽无知妇孺，何尝萌于胸中哉？不意大明高临，无幽不烛，新化方洽，无冤不伸，而臣之一门，先被罔极之恩，此已足矣。此外更何望哉？然窃伏惟念，臣与两兄，同一兄弟也，均是立朝事君之人也，其于世祸，宜无异同，而两兄则死，臣独免焉者，岂有他哉？盖以臣庸碌琐琐，不足有无于世，不如两兄之不可不除者故也，然则死者荣矣，生者真可愧矣。然而徒恃君上之眷渥，不思伸辨两兄之至冤，则此岂人乎哉？目今君诬，犹未尽洗，天讨犹未快行，此岂讼私冤之日哉？顾臣至痛在心，不能旷日以俟，玆敢不避猥越，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其情亦戚矣。伏乞圣明，特加哀怜，亟命有司考阅前后疏启及始终狱案，快雪臣四兄之冤，仍治臣猥越之罪，是臣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若其职名之虚縻，臣不敢自陈，惟圣明哀矜而谅察焉，臣悲愤塞胸，语不择发，只有瞻望云天，泣血如雨而已。臣无任冤痛崩迫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噫，向日之事，尚忍言哉？若非大行朝盛德至明，则圣后五服之亲，免锋刃者几人耶？今玆特放之命，仰体圣意也。相臣上来后，予亦欲问议而量处矣。

○待教朴文秀上疏，伏以臣义在屏废，情实危蹙，敢陈沥血之恳，冀蒙曲遂之泽。及承圣批，至以一时人言，如是自画，不亦过乎为教，臣三复纶音，不胜戚戚于心，臣生逢圣世，独以何心，为此矫激之行，自甘于草木之同腐哉？诚以区区咫尺之守，关系既重，料量已审，毕命丘壑之外，更无他道。幸负恩旨，死有馀责，向当因山赴临之日，呈诉见疏，荐违天牌，毕竟罢免而归，虽私分粗安，而惶愧弥切，不意玆者，恩叙复新，驲召远降，圣恩愈渥，臣罪愈深，惝恍感陨，不觉涕泗之横流。今如烦屑为惧，不复毕陈情实，则虽以日月之至明，亦何由而察臣之苦心哉？伏念臣赋性，至为愚下，戆焉而近乎狂，激焉而病于隘。接物酬事，罕得其中，横逆之来，忍耐不住。朋侪之知臣爱臣者，莫不以过之一字，为臣病痛。勉之以矫揉，而气质难化，欲改而未能者，于今数十年矣。臣自释祸以来，剪拂之恩，每在人先，宫僚史职，前后滥叨，雷肆迩英，昵侍最多，长短本末，既已毕露，则所谓近乎狂而病于隘者，伏惟圣鉴，亦必洞烛而无馀矣。今罗学川之疏，都无指摘，囫囵为说。若使不狂不隘者见之，不过付之一笑，而独臣之惫然，不能自遣于胸中者，实本性使然，遂乃矢心自废，断定一生事，而亲爱亦不能挽止，盖知臣守株之愚，迷不知变故耳。夫人臣立乎本朝，岂或无获戾明时，负累当世者哉？而或据实以伸理，或援证以辨明。其罪昭释，其累清雪，则固无不可仕之义。惟玆岭人之言，疑人于发身之初程，而全没把捉。惟事诟污，既无事实之可据，又安有证左之可援？即所以欲释难明之疑，思湔罔测累者，何啻涂涂者之不忘濯而混然淄渑，其路断绝？则惟有没齿自弃，不以科目中人自处然后，方可以无愧于心。有辞于后，此所以忍诀明主，长往而不悔，诚出于万万不获已，夫岂臣所乐为者哉？夫以臣性之难化如彼，臣心之看得如此，乃或迫于严命，变其素守，则寸心辐塞，恐不能须臾，此所谓抑而行之，必发狂疾者也。仰惟圣明在上，礼使之教，屡发于前席辞旨，感动臣邻，臣亦亲承德音，庄诵钦叹者久矣。窃意朝绅，有难进之端，引义告退者，则殿下必不夺其志而枉其守，以为砺世之一助，故臣之决意求去，盖亦有所仰恃者矣。臣愚死罪，今日殿下之处臣者，似若少异乎前日之教，一物之微，犹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矣。顾臣眇末，偏蒙特达之恩，铭镂在中，陨结是期，今忽遭值不幸，永绝图报之路，此臣所以抚躬自悼，中夜流涕者。伏想容光之照，固已洞察臣方寸于前疏之言，而微忱激切，复此云云，臣情，重可悲也。虽以臣私悃言之，偏母年深，家业素空，从宦干禄，以资菽水，庸讵非至愿，而顾此立扬显亲之初心，反累家世相传之令名，义不可以此易彼，惟有抚念身世，触境兴叹而已。虽然，匹夫之志，今不容变改，曲察微尚，加以生成，固圣恩也。积逋成罪，𫓧钺临之，臣亦不敢辞矣。玆敢冒万死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亟命镌递职名，削去科目。仍命勘臣违命之律，使贱分粗安，微愿获遂，千万幸甚。臣无任惶恐，战憟祈恳，俟命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之自划，终涉过矣。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2月22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在外未肃拜〉。左承旨赵荣福〈坐直〉。右承旨金相玉〈坐直〉。左副承旨朴圣辂〈坐直〉。右副承旨申弼贤〈坐直〉。同副承旨金圣鲁〈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度远〈仕直〉假注书李德孚〈病〉。事变假注书洪景辅〈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雨雹，状如小豆。

○申弼贤，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此别中日试射时，训炼院习读官，实奉事武臣，军职堂上，未付料扈卫军官等，齐声呼诉，以为适逢千载一时之盛举，渠辈独漏于试射之中，缕缕称冤，而自试所不敢擅便，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一体许试。

○金相玉启曰，明日寒食亲祭，承旨当为斋宿，而左承旨赵荣福，今日以式暇不为仕进，所当请牌，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金相玉又启曰，明日寒食亲祭时，承旨有阙之代，政官当为牌招，开政差出，以为进参之地，而今日，乃是斋戒，在前如此之时，虽值斋戒，亦有政官牌招开政之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开政。

○事变假注书任述病，代洪曙。

○事变假注书洪曙在外，代洪景辅。

○假注书崔𬀩出使，代李德孚。

○传于朴圣辂曰，时龙，与他有异，拿来后，当为设鞫，发遣府都事事，分付。

○朴圣辂，以义禁府言启曰，时龙，与他有异，拿来后，当为设鞫，发遣府都事事，命下矣。时龙，以虎龙缘坐，为奴于庆尚道固城县，依传教，发遣府都事，拿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乙巳二月二十一日，懿陵守陵官洛昌君状启，本陵朝夕祭享所用艮酱、卯酱，无端阙供。当该官员，姑先推考，下吏，令攸司囚禁科罪，以惩日后之弊，何如事。传于朴圣辂曰，事极无据，当该进排官，先罢后推。

○金相玉启曰，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假注书李度远，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李宜显受由在外，参判金在鲁在外，参议朴师益进，同副承旨申弼贤进。兵批，判书洪致中进，参判李箕翊进，参议赵鸣凤病，参知黄龟河在外未肃拜，右副承旨朴圣辂进。

○吏批启曰，判书李宜显受由在外，参判金在鲁在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以金取鲁为承旨，南汉纪、朴弼莘、李舟臣、李敏为义禁府都事，灵原君櫶，今加中义，加资事，承传。

○以李箕明为佥知，郑缵述为内禁将，李彦馨、朴璜为兼司仆将，李鸣夏为羽林将，韩载万为大丘营将，林遇泽为鱼面万户，李縡、崔致谦、李世伋、崔泰齐、李闻政护军单付，金橰、尹锡来副司直单付，李德良、崔兴硕、李道炳、金旻杭司果单付，金益鸣为黑山岛别将。

○朴圣辂启曰，固城县缘坐罪人时龙，发遣府都事，拿来设鞫之命，下于朝前，日势向晩，不为发遣。故本院累度催促，而尚无举行之事，鞫狱罪囚之拿来，何等严急，而如是稽缓，曾所未有。当该禁府堂上，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罪人时龙拿来都事，尚不发送，故本院，请推当该禁堂矣。招问禁府书吏，则以为都事划定之后，互相推诿，至于不仕，以致迟缓云。今日国纲，虽曰解弛，设鞫罪人之拿来，何等严急，而厌避图便，事极可骇，不可不别样责罚。当该不仕都事，从重推考，以他都事，当刻内发送之意，分付禁府，何如？传曰，事极骇然，不可推考而止。并拿推，使之即速发送。

○申弼贤启曰，即者领议政李光佐，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遣史官传授。

○乙巳二月二十二日守陵官状启，莫重祭享所用艮酱、卯酱，无端阙供事，传于申弼贤曰，事极无据，当该进排官，先罢后推。

○传于申弼贤曰，御营厅将校闲良朴泰庆、李兴硕，比较勿施单子还下。

○又传于申弼贤曰，摠戎厅付料军官三中四分五人，依判付以骑刍比较。

○金取鲁，以义禁府言启曰，以京畿、咸镜两道监司状启，刑曹粘目，金浦前郡守李瑞泰，鱼面万户慎无择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李瑞泰，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慎无择，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2月23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赵荣福〈坐〉。右承旨金相玉〈坐直〉。左副承旨朴圣辂〈坐〉。右副承旨申弼贤〈坐直〉。同副承旨金取鲁〈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度远〈仕直〉金廷凤〈病〉。事变假注书洪景辅〈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仁宣王后忌辰，斋戒。

○申弼贤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相玉启曰，同副承旨金取鲁，过陪祭后，称以情势难安，陈疏出去，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金取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相玉曰，推考传旨捧入。

○申弼贤启曰，刑曹参议安重弼，陈疏承批之后，尚不出肃。本曹事务积滞，委属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李德孚病，代金廷凤。

○传于朴圣辂曰，训炼都监军士别试射，当先为之，而未果矣。都监军士，先为试射事，分付。

○传于金相玉曰，召对为之，《纲目》持入。

○传于朴圣辂曰，兵曹堂上、军官及捕盗部将，与他馀将校，未参于别试射之类，自外一体试才后，书启，而武臣堂上卫将，亦为试射于内中日事，分付。

○备忘记，传于申弼贤曰，今下弓帒筒个七百部，禁旅厅赐给。

○备忘记，又传于申弼贤曰，今下弓帒筒个九十部，扈卫厅赐给。

○传于朴圣辂曰，各厅劝武军官，今番试射时入参否，问启。

○又传于朴圣辂曰，内中日，则姑虽停止，外别试射，则依乙卯例为之事，分付。

○申弼贤启曰，各厅劝武军官，今番试射时入参否，问启事，命下矣。招问训炼都监、禁卫营、御营厅将校，则皆以为曾前试射时，劝武军官元无入参之事，故今番亦不举论云矣，敢启。传曰，朝家劝武，意非偶然，使其营一体试射后，单子书入。

○乙巳二月二十三日四更一点，敬昭殿寒食亲祭时，左承旨赵荣福，右承旨金相玉，左副承旨朴圣辂，右副承旨申弼贤，同副承旨金取鲁，假注书李度远，编修官安瑞羽，记事官李台征入侍。上出自大内，乘玉轿，至敬昭殿，入就斋室。使司谒，问右相入来与否。金相玉对云，姑无声息。书入正时，上即自斋室步出，入于殿门。赞礼导上，上就板位。上立。执礼读笏记。引仪唱俯伏哭，上俯伏哭，诸臣亦哭。引仪唱止哭，上止哭，诸臣亦止哭。引仪唱四拜平身，上四拜讫。赞礼导上，诣盥洗位。右承旨奉洗巾，上盥手讫。赞礼导上，诣樽所，承旨酌酒。赞礼导上，诣灵座前。引仪唱三上香，承旨二人，分左右奉香奉炉。上焚香灌鬯后，引仪唱俯伏兴少退跪，上俯伏兴少退跪。已出自夹门，降就板位立。赞礼导上，诣灵座前。仪节一如前。承旨进爵，上执爵，传于承旨，承旨奠爵。承旨俱出，大祝读祝讫，上降自东阶，复板位。右承旨进伏曰，天气阴湿，请就小次。上不许，仍拱立板位上。西平君桡，行亚献礼。益宁君梯，行终献礼。执礼呼哭四拜，引仪唱哭四拜兴平身，一如仪。赞礼进伏曰，礼毕。上入就斋殿。诸臣从至明政殿后，上入大内。诸臣以次退出。

○乙巳二月二十三日未时，上御进修堂。召对时，参赞官朴圣辂，侍读官申昉，检讨官洪铉辅，假注书李度远，编修官安瑞羽，记事官李台征入侍。申昉曰，日昨下询三十七编首张所题尽戊寅七月之意，退而考之，则隋亡唐兴，在于戊寅七月，而编纪终于此，后编则起自八月，故云云，非有他义及，笔法而然也。申昉读，自十年春二月，征天下兵，止以张须陀为河南讨捕使之目。上曰，玉堂下番读之。洪铉辅读，自十一年春正月，增秘书，止十二月李渊击敬盘陀之目。上曰，承旨读之。朴圣辂读，自十二年春正月，分遣使者，止翟让、李密起兵之目。上曰，注书读之。李度远读，自十二月鄱阳林士弘，称楚帝，止诏李渊击突厥之目。上曰，兼春秋上番读之。安瑞羽读，自十三年，止五月李渊起兵太原之目。李台征读，自东都遣兵击李密，止突厥遣使至太原之目。昉曰，第二张祀南郊大风，此处有陈达之说矣。胡氏以为，董子之言，非可以责炀帝者，此言诚是矣。人主统万邦，所畏者天，而当郊天之礼，不一斋戒，诘朝备法驾，至即行礼，故天不受享，动威以绝之。人君而不畏天，则何足道者？惟其不畏天，故无所不为，不畏天之心，是众恶之本也。上曰，然矣。圣辂曰，炀帝烹高丽使，发兵击高丽。高丽天下莫强之国，其时，以三分一之东国，犹能抗天下兵。即今则统合三韩，而畏詟清国，事之以皮、币、金、缯，我国苟能爱恤士卒，蓄积粮资，则岂不及三分之时乎？但升平已久，武略不竞。伏愿自上深轸阴雨之备，以御不虞之患，幸甚。上曰，此言好矣。昉曰，承旨发端，故臣亦上达矣。日昨，已陈彼时武力胜而文治少矣。即今虽有器械，无可用之卒，军士不但年未满者充定，率多以襁褓小儿充数，以征身布而已。如有缓急，将何所用？如欲用之于战陈，则必须矫革此弊，从今以后，儿弱不得签丁，然后为可用之兵矣。上曰，此言好矣，当留意焉。昉曰，第五张，有所达之语矣。增秘书官，至于百二十员之多，夫学者，内为诚正之工，外为治平之术，而炀帝徒增员数，至于兵、农、地理、蒱博、鹰狗之书，无不纂修，此何益于治乎？上曰，然矣。铉辅曰，然故炀帝全不留心于治术，而荒淫日甚，终至于覆亡矣。昉曰，第七张，有所达之语矣。孔雀集朝堂，百官称贺，以孔雀为鸾，而以欺其君者，固无状矣。然假使真鸾，生于其时，非其时，则不得为祥。祥者，和气所生，四灵皆圣人之瑞也。无可致之德而有之，则反为灾矣。上曰，然矣。铉辅曰，炀帝好谄谀之臣，高德儒，指孔雀为鸾，而擢秩赐物，人君如此，故其臣之媚悦如此矣。上曰，然矣。昉曰，二十二张，有所达之语矣。虞世基，小人之甚者，盗贼遍天下，而居中壅蔽，不使炀帝知之。炀帝既知杨义臣破降贼数，又见韦云起之奏，而终不能去虞世基，小人之迷惑君心如此，岂不大可畏哉？大抵小人斥退之难，自古然矣。人君进退之际，最宜明察也。惑于小人，则虽有如云起之言，而不能觉悟，虽有忠直之言，人君不听，则末如之何矣？上曰，然矣。炀帝既曰，不闻贼顿如此，则岂不知贼势之盛乎？及闻世基之言，而反曰，卿言是也，其愚迷，甚矣。昉曰，此为世基所蔽而然也。上曰，非虞世基欺之，乃炀帝自欺也。昉曰，究其见欺之由，则盖以杨义臣为欺己也。世基以数十万贼兵，归之于小窃，故炀帝认为杨义臣虚张名数，自为己功，而不信其言也。上曰，其心不能鉴空衡平，故谗言入之。昉曰，如炀帝者议论，何足到于鉴空衡平之地乎？不信他人，而只信世基者，以其暗弱之致也。上曰，见欺于世基者，暗弱而然乎？炀帝本非暗弱之主，以其多欲，故臣下导之以欲，而欺蔽至此矣。昉曰，圣教至当矣。圣辂曰，炀帝初甚残暴，末年惑于酒色，便成暗弱之主，此出于小说矣。铉辅曰，人主每好承顺其心，故小人之言，易以入之。昉曰，如齐桓公者，亦为三子之所欺，如杨广者，何足道哉？又曰，二十三张，有所达之语矣。临朔宫，多珍宝，盗贼侵攻，而不能拒守，洛口仓所储之谷，聚敛之时，惟恐不多，及其天下大乱，反为盗贼所据。以此观之，修德则虽无蓄积，天下之财，无非己财，无德则府库之积，皆非己有，徒使后世笑其愚，亦何益哉？上曰，然矣。昉曰，二十八张，有所达之语矣。隋代人物最少，盖人君存树风声，则在下者，自有观感兴起之道，而隋则不能然，故臣下皆以谄媚取容，至于节义，尤鲜其人。陈孝意为一郡丞，非是炀帝之所宠任，而能为国而死，如颜真卿之不识何状，而立节于唐朝，若使炀帝，早知孝意之忠而尊任之，则岂有覆亡之祸乎？上曰，然矣。隋代忠臣，适陈孝意在耳。隋主若能导率，则岂止孝意一人耶？封德彝，在隋则佞，在唐则不然，以此观之，岂不系人主之导率乎？昉曰，圣教至当矣。又曰，三十六张，有所达之语矣。唐祖起兵，王威、高君雅，欲沮败其事。古语云，周之顽民，殷之忠臣，王威、高君雅，见隋室危乱，而犹专心所事，可谓忠矣。如裵寂、刘文静，以隋氏之臣，佐唐祖，成帝业，其功名虽盛，而若以臣节论之，有愧于二人矣。上曰，此言好矣。上又曰，三十九张，有之矣。建成、世民，击西河时，军士窃菜果，则辄求其主偿之，不诘窃者，其事，何如？昉曰，自古军法甚严，而此时则新起兵，务悦军心，故然矣。论以军法，岂宜如此？圣辂曰，军法不可不严，犯者辄皆治罪，是矣。昉曰，其意，欲使兵民皆悦，而终涉苟且矣。上曰，事不正大矣。昉曰，卑辞厚币，连和突厥，其心亦甚苟且，故其事类，多苟且矣。上曰，在春宫时，欲与宾客议定矣，嫌讳，读乎，否乎？昉曰，考见玉堂付标，嫌讳则无付标之事，而姓名皆同音，则闾阎士夫，亦皆讳之矣。上曰，近于妇寺之忠云者，其言固朴直矣。此事无明据，必须一番讲定后，读时可无碍矣。昉曰，以程子讲筵时语及韩愈讳辨参商，则可以讲定矣。如唐之代宗，宜称世宗，而避太宗偏讳，谓之代宗。浒势秉机，皆为所讳，可谓近于妇寺之忠，而至姓讳同音者，则与二名之偏讳者，有异矣。上曰，一时议定无难，而必须详审决定，然后可以为式。后日，与知事、同知事相议禀定，可也。上曰，顷日，史官有何言耶？李度远曰，顷日召对时，小臣读至姓讳同音处，未知当读与否，有所仰禀矣。昉曰，未禀定前，当如何读耶？上曰，姑读一字，可也。

2月24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赵荣福〈式暇〉。右承旨金相玉〈坐直〉。左副承旨朴圣辂〈病〉。右副承旨申弼贤〈坐直〉。同副承旨金取鲁〈病〉。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度远〈仕〉金廷凤〈仕直〉。事变假注书韩显謩〈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仁宣王后忌辰。

○申弼贤启曰，大司宪申思喆未肃拜呈辞，执义金砺在外，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圣龙、李倚天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同副承旨金取鲁，昨有只推之命，而又为陈疏，左副承旨朴圣辂，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以左副承旨朴圣辂，同副承旨金取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韩显謩为假注书。

○传于金相玉曰，召对为之，《纲目》持入。

○又启曰，敕行不远，西路守令责应为急，阳德县监有阙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仍即给马发送，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田时雨为阳德县监。

○传于金相玉曰，今下神道碑文草，送于书写官，不必书入，一本直为入石事，分付。

○传于申弼贤曰，三军门别试射，内中日，则虽不得设行，依乙卯年例举行事，分付，而试射单子，尚无入启之举，单子曾已到院，而以斋戒不入耶？抑何故不得设行耶？问启事，命下矣。招问三军门将校，则皆以为训炼都监，则大将兼管，御营厅，连日进参，内中日，宿病添剧，今日则不得举行，明日则乃是新旧番御营别马队点考赏中日，再明日则别试射当为设行云，禁卫营将校以为，今日应射外，新下变通文书，亦多有修正之事，不得举行，明日则新旧番别骁卫点考及赏中日相值，再明日则兵曹褒贬相值，二十七日则当为设行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弼贤，以摠戎厅言启曰，本厅付料军官三中四分五人，骑刍比较事，命下矣。骑刍一次试射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司宪申思喆启曰，臣酷被诬蔑，情地危蹙，略具短疏，冒死陈恳。何幸日月之明，照察开释，无复馀蕴，臣诚感泣，不知死所。在臣分义情礼，宜即叩谢天陛，以伸感戴之忱，入参陪祭，少泄攀号之痛，而身病适苦，末由自力，连寻长单，一味悚蹙。此际圣教特降，召牌尽临，臣于是惶陨感激，不敢坐违，谨此祗肃，而第本府，方有权益宽远窜之启，而以前后疏启，指意凶惨为言，臣即其疏启中人也。臣于昔年，重遭此人之构陷，三年岭海，万死归来，日昨疏辞中难冒之端，正由于此，则臣不可参涉于其间者，决矣。臣虽无似，亦何可不顾仇怨，乘时报复，如此人所为乎？臣既不得可否于此启，则亦不宜一刻冒据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申弼贤启曰，大司宪申思喆，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右尹沈廷辅疏曰，伏以臣以无似衰朽之质，忝荷异私，冒叨匪据，圣恩罔极，海阔天大，虽縻臣之骨，磨臣之顶，何敢辞也？欲小陈愚衷之素所蓄积，粗效涓埃之万一，而越俎是惧，献曝无路，徒自瞻天望宸，独语而永叹矣。向蒙便殿之赐对，天语殷勤，前席从容，此诚披肝摅臆之时，而旧病新起，馀惫尚苦，精神愤迷，言语涩蹇，终无一言而退，怵惕愧恧，如负大何？玆敢不避𫓧钺之诛，略陈刍荛之说，伏愿圣上，试垂察焉。噫，昔我大行大王，深惟宗社之重，策我殿下于储副，凡我环东土亿万生灵，莫不沤吟愿戴。咸喜匕鬯之有主，而不幸妖孽闯间，祸駴肘腋，苍黄半夜，泣对宫僚，惴惴懔懔。其危一发，而幸赖祖宗之默佑，大行朝友爱之笃，得有今日，而殿下自嗣服之后，一心图理，克遵先烈，前日之所未遑，今将次第而行，古人所谓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无过于是矣。人心洽然，拭目新化，臣以戚属之近，阅历三朝，得复睹今日之盛，其怆忭之忱，自倍于他人。况今恩私异常，死亡无日，苟有补益国家之事，宜效丝毫之报，而今殿下政令间举措，俱得其宜。臣无事乎仰赞，而第伏念早建储贰，有国不易之常道，昔在汉、唐之盛，率皆定本于即位之初，先儒亦多与而称焉。此岂非今日之所可法者乎？仄伏闻王子敬义君，年方髫齓，天资岐嶷，宜豫定位号，俾尽汉臣早教喩之方，则岂不为我国家亿万年无彊之福也？且臣贱疾，尚未完复，顾此词讼剧地，决难苟然久据。伏乞圣明，亟递臣职，以便公私，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今观卿疏，可知固本之意，而但玆事，国之重者，何可率尔而为定乎？卿其勿辞，安意察任。

○召对入侍时，大司宪申思喆及宪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教。

○今二月二十四日巳时，上御进修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相玉，传读官申昉，检讨官洪铉辅，假注书金廷凤，记注官崔道文，记事官李台征。开讲《纲目》第三十七篇。申昉读，自秋七月李渊引兵，止呜呼其可谓高士矣。洪铉辅读，自冯翊太守萧造，止可与言将师之略者独此子耳。上曰，承旨读之。金相玉读，自王世充与李密战，止林士弘退保馀干。上曰，注书读之。金廷凤读，自隋恭帝侑仪宁三年，止由不学之过也。上曰，上番读之。崔道文读，自宇文化及发江都，止享国长世其宜哉。上曰，下番读之。李台征读，自唐以孙伏伽为治书侍御史，止备置百官。台征读至善恶之习，渐染易移，台征读易字音亦。上曰，宜读已。申昉对曰，读以已音，可矣。申昉达曰，炀帝游幸江都，悉召境内寡妇、处女，集宫下，恣将士所取。乃此群盗虏掠之事耳。岂人君之所可为乎？祸败随至，固其宜矣。上曰，炀帝初不游幸，岂有是事耶？此特其末事耳。昉曰，炀帝不能为君，当世之昏乱极矣。然而人彝未泯，犹有冯慈明、张季珣之全节，为人君者，苟能培养其节义于平日，则临危殉国之人，岂特一二士而已乎？昉曰，苏威，隋臣之稍优者，而观其末终，无一可取，此乃本源未立，所操易夺而然也。古人所谓末节难保者，正指此等人也。上曰，然矣。昉曰，唐创基之初，首设校宫，广置生员，唐以之绵远。若隋则末减员数，终至于七十人，隋因以短促，国祚之修短，实基于儒化之盛衰，当于二国，所可鉴戒也。上曰，尔言然矣。昉曰，唐高祖，不取磊落奇士，而眷眷于私昵，任裵寂为相，故唐初之政，无一可观。治道之污隆，顾不在于择相之如何耶？昉曰，唐主创业之初，引其臣僚，与之同榻，上下失位，尊卑不分，其失固大，而至若后世，则君臣之截然，如天地，犹恐其不严。唐祖之事，固不足法，而亦必有和颜翕受，蔼然如家人父子，然后上下之情志交通，而治道之郅隆，可期矣。上曰，尔言好矣。予当留念焉。洪铉辅曰，隋以恶闻其过而亡，唐祖鉴隋之所以亡。褒擢孙伏伽之直言，首辟言路，唐室之兴，不亦宜乎？国家之兴亡，在于言路之壅开，于此可见矣。上曰，其言好矣。昉曰，唐诏废隋离宫，此固崇俭祛奢之意也。在儒宫，则增隋之所未设。在离宫，则废隋之所已筑。唐主可谓知所务矣。上曰，然矣。上曰，大司宪申思喆，上来已久，尚未出肃，宪府诸员，亦多呈告，并即牌招察任，可也。〈此出举条〉上曰，畿伯，以大臣迎候出去云。未知大臣到于何处，消息其已闻之耶？金相玉曰，大臣，今二十二日离发上来云矣。

2月25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赵荣福〈式假[式暇]〉。右承旨金相玉〈坐直〉。左副承旨朴圣辂〈病〉。右副承旨申弼贤〈坐〉。同副承旨金取鲁〈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度远〈仕〉金廷凤〈仕直〉。事变假注书韩显謩〈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金相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三大臣在外，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弼贤，以都摠府言启曰，今十九日别中日试射单子，扈卫军官出身金万锺，柳叶箭边四中、贯一中加资，闲良朴东健，边三中、贯一中直赴殿试，出身宋奎弼，边四中加资事书下，而出身韩寿福、李国亮、丁道兴、李征泰，闲良李挺烨、徐尚贤、李世三、高必武、申天兴，并筒个弓矢赐给事，亦已付标书下矣。边三中之类，出身、闲良，不为书塡于单子中，李挺烨、徐尚贤、李世三、高必武、申天兴等，原单子中，出身、闲良区别，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依判付比较。

○金相玉启曰，阳德县监口传差出，仍即给马发送事，命下矣。新除授阳德县监田时雨，两司俱未署经，而敕行不远，西路守令，在前如此之时，有除署经发送之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除署经发送。

○右参赞金演三度呈辞。传曰，只递本职。

○申弼贤启曰，事变假注书韩显謩，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下直，阳德县监田时雨。

○金相玉启曰，忠清监司洪好人，除拜已久，尚不出肃，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礼曹判书闵镇远，参判许玧，有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金相玉，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璿源谱略》进上吉日，令日官推择，则今月卄七日为吉云。以此日，臣等进诣阙内，请出旧件，合部以入。且和顺翁主，今已修录于《璿源谱牒》，则《国朝谱牒》中，亦依前例一体修正，何如？传曰，允。

○申弼贤，以兵曹言启曰，今二月二十四日，幼学兪泽注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私奴龙伊称名人，自曜金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并令攸司囚禁治罪。丹凤门守门将郑德载，曜金门守门将金骏臣，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俱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同义禁李裕民、权𢢜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金吾滞囚，事甚可虑，并更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相玉，以礼曹言启曰，今此魂殿两度致祭时，执事等，依前令吏曹，预为差出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同副承旨金取鲁，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申弼贤，以兵曹言启曰，兵曹堂上军官及捕盗部将与他将校，未参于别试射类，自外一体试才后，书启，而武臣堂上卫将，亦为试才于内中日事，命下矣。本曹堂上军官及捕盗部将，当自外试射，武臣堂上、五卫将，景福、庆德两宫卫将，参于内中日，而至于禁军别将巡将内乘，则见漏于乙卯别中日，而禁军别将、内乘，则常时观武才，例为除初试入射，巡将，亦系诸般将，今此别中日时，并为一体许试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金相玉，以兵曹言启曰，西北人，勿论已付料、未付料录案之类，一体许射事，命下，而其中洪原人郑尚信，受由下乡，今始来现，北青人金斗伯，文书磨勘时，未及入属之，故并不参于试射之中。此两人，名在案中，似当一体许射，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一体许试。

○申弼贤，以户曹言启曰，各道年终钱谷会案，例于二月二十五日齐到后，启请，御览会计，修正以入，故各道会案，二月二十日内，磨勘上送之意，预为行会矣。诸道会案，今已上来，而其中平安道，敕行相值，过敕后，磨勘上送事，道臣状启来到，御览会计，待会案之毕来，当为修正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金时宇手本，则时囚罪人申万泰，素患水土之人，久处冷地之馀，百病俱发，痰喘最剧，昼夜大痛，饮食全废，气息沈奄[沈淹]之中，各别救疗，而有加无减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摠戎厅言启曰，今此别中日试才之命，实出于慰悦激劝之盛举，而臣之所带将校，亦已试才入启矣。臣取考誊录，则甲子年四月十九日，传曰，卒哭后，各军门军兵各技试才事，曾已下教矣。不可失信于军民，今月内举行事，命下，而因兵曹草记，令各军门各自试才，别单书入可也事，传教，故伊时，仰体圣意，本厅七色标下军，他军门一体，有试才施赏事，而乙卯年则虽无试取之事，今番别中日，亦出特教。他军门则标下军，一倂试才，而臣营标下军，不得与焉，不无抑郁之叹，事系军情，故惶恐仰禀。传曰，知道。

○金取鲁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取鲁疏曰，伏以臣民无禄，圣考礼陟，因山已过，岁籥倏改，伏惟圣情，益复罔极。念臣曾忝迩列，受恩两朝，而身在罪窜，竟阻奔哭，北望呼号，但有血泪。乃于千万梦寐之外，特蒙恩宥之命，得以归见病母于穷峡流寓之中，母子对泣，阖门颂祝。臣诚感激恩私，将母入城，而银台新命，又降此际，召牌踵临，促臣祗赴，益复惊惶，罔知攸措。顾臣忧畏之踪，实无一分冒进之势，而适值亲祭隔宵，章牍见阻，此时违傲，有所不敢。黾勉出肃，入参哀班，区区忱诚，庶得少伸，而至于因仍盘礡，晏然供仕，是岂臣心之所敢出乎？不得不旋即径出，再违严召，谴罚之来，固所甘心，只推之恩，辄出格外，无状贱臣，衅累既积，而荐被洪渥，何至于斯？在臣分义，固当竭蹶趋承之不暇，而第臣昨年被谪，亶由于台臣一启，而其所妆撰，专事诬捏，语虽危怕，事实无据。臣岂(岂))尽一一可辨者，而见今圣鉴孔昭，群枉获伸，如臣冤诬，亦蒙昭晰。臣何可复事陈暴，以益其烦渎之诛哉？臣本不喜交游，虽平居无事之时，出入过从，极其稀阔，而辛丑以后，法网甚密，人皆惴惧，各自避远，一家亲戚，亦戒来往，臣遂杜门屏迹，废绝参寻者，久矣。况其同窜中人，有不识其面目之何状者，有遭丧而未尝吊问者，而犹且谓之昏夜聚会，情迹阴秘，天日之下，何忍为此？尤可笑者，做骚屑煽动中外之说也。噫，北讣之来，举朝恇㤼，章奏纷然，人心汹扰，则此岂废蛰穷屋，不干时议者之所可知也？盖其张皇辞说，混举多人者，不过为眩惑疑乱之计，而污蔑之惨，偏及臣家，叔侄兄弟，名在朝籍者，无或见漏，从古窜谪之横被诬枉者何限，而岂有如臣家之至冤极痛乎？自有此启以来，凡有人心者，孰不冤之，而或请量移，或请放释，而本事虚罔，一不提白，虽以天地之仁，日月之明，何以尽烛其情形哉？臣诚庸懦，百无肖似，而平日自守于心者，只欲畏慎自靖，毋负隆恩，禄养偏亲，不坠家训，而获谴圣朝，罪名狼藉，南窜北移，穷冤莫暴。至使八袠老母，流离疾病，无所依泊，今虽荷圣上之湔涤抆拭，顾何足以赎前愆之万一哉？臣于是，诚不觉其抚躬而自悼也。噫，伤弓之鸟，必戒曲木，葸馀之兽，慑于虚弹。惟臣今日之道，但当屏退田庐，母子相守，敛避危机，优游圣泽，无复玷累于清朝，贻戚于老母而已。今乃诿之于言出诬诋，事在既往，而扬扬冒出，复厕近班，则臣身廉义，固不足恤，而其于一世之嗤点，何哉？若其职名之不似，疾势之难强，皆不能暇及，臣之情地，其亦蹙矣。玆敢披沥肝血，略陈危恳。伏乞圣慈，曲加哀怜，镌削臣职，仍治臣逋慢之罪，以安微分，以卒天地生成之惠，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执义金砺疏曰，伏以皇天降割，先王礼陟，方中已讫，率土普痛。伏惟圣情，哀疾何堪？未死孤臣，身蛰荒裔，迹阻京辇，徒切抱弓之悲，莫遂褥蚁之悃，北向顿地，但有血泪。不自意新服之初，许移便近，才逾数月，又命赐环。臣以终鲜之身，家有望八偏母，千里相离，三载于玆，而一朝蒙恩，生还故里，母子相推，阖门感泣。寒谷之生春，枯骨之复肌，殆未足以喩此，自念分已足矣，愿已毕矣。从今以后，庶几扶将老母，屏伏乡庐，勤力薄庄，以供𫗴粥，惟与家中老幼，日攒手颂君恩而已，实无毫分意思，复望清朝之甄收矣。乃于千万梦想之外，馆官宪职，除书联翩，穷巷僻村，驲召远辱，衅累贱臣，有何可取，恩数荐叠，一至于此？臣诚惝恍霣越，莫省所措也。顾此所叨，即古中丞之职，地望自别，责任不轻，有非如臣疲劣所可冒滥也，明矣，而念臣昔叨宫僚之末，猥齿胄筵，获近耿光。厥后沧桑既变，轩陛逖违，迹虽炎荒，心则象魏，重入修门，一候天颜，退死丘壑，亦无所恨，而见今情病，俱有所难强者，盖臣丁酉一疏，深虑祸机之潜煽，欲杜谗贼之利口，冀烛情态，防于将然，而四五年来，臣言不幸有中，凶党之含臣，实在于此，岂特为建德报仇而已？始投徼南，旋移岭外，俾不得栖息于僦屋，蛮烟瘴雨，跋履崎岖，其所不死者天，而脏脾之受伤，更无馀地，肌肉幻脱，咳喘苦剧，实无复起为人之望。立身一败，竟罹憯锋，几不得终养老母，追思至今，魂梦亦惊。方当朝著清明茅茹征吉之会，非无栈豆之恋，而犹有虚弦之㤼。恳乞天地父母，谅臣至情，递臣职名，俾得避远世路，安意就养，不胜大愿。臣于乞免之章，不宜复赘他说，而既有区区所怀，敢此草草附陈焉。大抵台阁论事，或有渝激之不同，而要之皆出于一国共公之论，故自古明君谊辟，莫不倚台阁以为耳目，乃所以广聪明而定是非也。臣窃瞷近日以来，两司之启，无论大小，一例靳许，臣实未敢晓圣意之所在也。噫，谓此辈无可罪之事乎？则惟其贯盈之罪恶，不待群下之胪列，而伏想明睿，已尽照烛矣。谓此辈罪恶虽大，姑且涵贷乎？则三尺至严，有非人君所可轻重，殿下，亦岂得私庇也？且殿下，辄教以宁人负我，我无负人，此等义理，只可用之于匹夫交际之间，焉有人臣负其君，而能逭恶逆之诛者哉？况屠戮斩伐之馀，直气消沮，虽殿下导之使言，虚襟听纳，犹恐其惩讨之不严。乃反示之以𫍙𫍙之色耶？若此不已，臣恐忠志之士，嗫嚅而不言，凶逆之徒，放肆而无惮，是非不能大明，人心转益拂郁，将无以有辞于天下也。恭惟殿下，天资英明，圣度包容，慈仁恻怛之诚，有足以感动天人。今日在廷之臣，莫不愿少须臾毋死，思见德化，祈天永命，则岂敢以一毫过举，导殿下哉？诚以神人之所同愤，天讨之所必加，不得不以死争之耳。伏乞殿下，深惟义理，亟奋雷威，使凶孽永息，宗社巩固，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近日之事，予亦有所执而然矣，宁人以下之说，略举时事而言，非自为之语也。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判尹尹宪柱疏曰，伏以天降大割，我先大王，奄弃臣庶，因山倏过，岁籥又改。伏惟我圣上，攀号莫逮之恸，何以堪抑？仍念臣本以无似，滥荷两朝之洪造，猥厕崇列，迩来五载之间，再遭攀髯之痛，未遂褥蚁之诚，顾念平生，无一毫报效，瞻望南天，只自摧陨而已。重以居官不善，涉世昧方，惨被污蔑之名，以贻清朝之羞，俯仰惭痛，宁欲灭死。自分没死于遐裔屏逐之地，永作穷荒抱冤之鬼，不意嗣服之初，遽兴簪履之思，宥恩才下，叙命特降，遽授以京兆之长，继有驲召之命，此犹洗之于粪秽之中，而跻之于云霄之上，培之于枯朽之馀，而私之以雨露之滋，荣动绝域，阖门感泣，不知未死孤臣，何以获此于圣明之下哉？闻命惝恍，如梦非真，自不觉涕泪之盈襟，虽使臣粉骨糜身，恐不能上答其万一也。噫，臣于顷年，受任北藩，适值连岁惨凶，有不忍立视民死，凡于夙宵区划之际，精力徒竭而率无称效，以此受罪，臣所自期，而不意递还之后，乃为李真儒、金重熙之忽地构捏，若其直勘之请，闻者胆栗勒拟之律，至今骨惊，其馀许多污辱，许多操切，无非所以必杀乃已之计。向非我先大王至圣至仁，臣何能保有性命，得至今日也哉？经年牢囚之馀，查事脱空之后，犹且推诿迁就，又过半载，盖欲重其罪，则无以成说矣，轻其罪，则无以甘心故耳。及至毕境勘律，归于真儒之弟，则始乃囫囵其说，构成罪案，有若台启查状，无甚混同者然。夫其时查官，决非顾藉于臣，而穷查状辞，其视台启所论，不啻若黑白，而其所为言，犹且如此，此何异于贸东西之方而易苍素之危哉？凡臣所遭，实是载籍所无，变怪之事，以金吾成案观之，则罪名狼藉，而今于在谪诸臣特放之日，臣亦与被鸿渥，恩数稠叠，伏想日月之明，亦已俯烛于覆盆之下，臣不敢呶呶尽暴，而临章欲书，亦不觉心寒而气短也。顾臣衅累之踪，虽不可复仄朝行，既承赦命，宜即上来，以请退死于丘壑，而素患痰塞之症，积月添剧，委身床席，无计起动，稍寻生路之后，始得曳病寸进，来到近畿，终南入望，寸丹倍激，岂不欲入肃宸陛，粗伸分义？且得以一哭魂殿，少泄哀恫，而抚念身名，无复馀地，不待他人之嗤点，不忍举首而抗颜。以此情地，顾何敢一日冒玷于清朝士大夫之列哉？玆敢沥血封章，以闻于盖高之听。伏望圣慈，曲垂愍怜，亟许递臣职名，俾臣杜门私第，以卒天地生成之惠焉。臣无任瞻天望圣，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既往之事，何必追嫌？卿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全罗监司权詹疏曰，伏以臣，狗马之疾，自秋而涉春，源委不轻，一向沈笃，痰火风湿，内外交攻，火升则有时昏眩不省，痰盛则竟夜咳喘不绝，肩臂偏苦，不能运用，肢末瘫癁，有若牵拘，衣巾之整，辄渍傍人，署押之着，或用左手，种种症形，不可殚陈，最是浓血之从脐中出，又一怪症之难治者，作止无常，呻喟不辍，医言不的，药注全昧，阖户废衙，亦已数旬。辗转沈痼，有加无减，牒诉之来，不得酬接，原隰之行，末由强起，瘝旷职务，惶蹙转深。日者乞免之章，悉暴危迫之状，区区浅诚，不足以孚格聪听，虽以体下之仁，视同餙辞，恩批之降，又靳准许。臣诚竞陨抑塞，罔知所以自措。衔恩畏义，宜不敢更有控乞，而疾痛之呼，终不能自止，辄冒严威，复此渎陈。伏乞圣慈，俯垂矜愍，亟赐镌免，俾臣得以释去重担，任使调将，少延危喘，则实天地父母生成罔极之恩也。臣无任陨越震恐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任。

○判敦宁府事黄钦疏曰，伏以皇天降割，先大王，奄弃臣民，剑舃永閟，岁籥倏改，八或号慕，愈久愈切，伏惟圣情哀疚，何以堪处？臣笃老残喘，尚存人世，五载之间，再哭天崩之痛，未遂褥蚁之愿，虚负两朝之恩，屏伏田里，日夕哀陨。况当昨年因山之日，臣疾病沈淹，朝暮待尽，竟不得作气致身于𫷷卫之侧，仅就县庭，略伸攀号之诚，有臣如此，生不如死。惟此一息未泯之前，无非抱痛俟罪之日，迺于千万不自意，忽叨敦府新命，除书远降，蓬荜生辉，臣于是惊惶震越，靡所容措。凡朝家官人之道，无论职事闲忙，必量其人之精神筋力，有可以堪承，然后方可授仕而责效，则不知殿下，奚取于老耄垂死之一贱臣，而遽加之误恩，以累一初之政也？臣诚惝恍莫晓厥由，仍窃伏念，无状如臣，最荷肃宗大王不世之知遇，位跻崇秩，名忝耆社，丹楼陪帖，获睹千载之盛事，紫宸侍宴，滥行一时之殊荣，隆渥鸿恩，旷古超今，中夜追思，不觉枕泪成痕。今我圣明，新登大位，化理清明，无幽不烛，无微不照，顷因筵臣之陈白，俯怜老臣子姓之鲜少，特宥贱孙梓，使得归见于未死之前，圣德天大，欲报罔极，祖孙相对，感泪盈襟，臣是何人，前后受恩，乃至于斯耶？噫，臣须臾毋死，幸沾新化，耿耿一念，推殒结是期，今于除命之下，岂不欲一近天陛？仰瞻耿光，以少伸区区犬马之恋，而顾臣今年八十有七岁矣。精力都消，死亡无日，年来退归，以为毕命松楸之计者，盖出于不得已也。目今癃废益甚，已无一分馀地，户庭之间，须人运动，床笫之上，一味澌顿，懔懔惙惙，便作未冷之尸，至于跋涉长途，重入修门，断然无可望矣。又何可一日虚带于乡庐病伏之中，以辱宠命而增罪戾也哉？玆敢略据实状，县道封章，以冀矜允，倍切惶陨。伏乞天地父母，俯赐鉴谅，亟许递解臣职名，俾得以涵泳圣泽，安意就尽，不胜幸甚。臣无任瞻望云天，涕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俟间上来行公。

○户曹判书金兴庆疏曰，伏以臣，猥以百无能之贱品，忽叨万不近之职名，环顾湔省，无望堪承，敢暴至恳，冀蒙恩递，批旨隆重，迥出寻常。且询问上来之命，至及于喉院，臣于是惶感交至，汗泪俱泻，分义攸在，未敢迟徊，强策病躯，理装上道，仅到二息之程，素患痰痞之病，挟感陡剧，胸胁浮疼，结核如拳，呼吸之际，辄致牵碍，头脑若碎，遍身洒淅，颓卧旅次，殆同僵尸，顾此病状，难望复起，尚何能束装驱驰，前进于二百里之外哉？伏惟圣明光御，如日中天，新化旁流，八方拭目。臣于是时，猥膺宠擢，感戴殊私，方寸自激，一登文石之陛，瞻望耿光之愿，固自耿耿于中，而伏况别谕特下，责之以事体未安，勉之以即速上来，臣伏枕拜承，五情惊陨，臣非木石，亦有省觉，岂不知宠荣之可感，威命之可怵，而只缘涯分已溢，过福生灾，疾病猝剧，趱进无计，欲起还仆，未免中止，臣之情势，其亦穷且悲矣。当此敕行垂到，延接事急之日，度支重任，诚不宜容臣虚带，玆敢仰首哀号，冒渎宸听，而县道封进，恐致稽滞，走送曹隶，直呈喉司，急于调治，寸寸还归，越例径情，罪尤难赎。伏乞圣慈，俯垂哀怜，亟命镌削臣新授职秩，仍正臣辜恩慢命之罪，以警具僚，俾延危喘，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之疾病如此，一向敦迫，有非礼使之道，本职，今姑许递。卿其调理，俟间即为上来。

○持平李倚天疏曰，伏以臣之不得其言久矣，一去字外，无他道理矣。然而迟回留连，不忍便诀者，盖欲一登前席，毕陈所怀，明知殿下所以拒臣者，然后决其去就，无为当世之士所羞耳。近日以来，事端层出，左右牵掣，一避再避，应接不暇，臣于是，志益倦而气益馁矣。其何能牢着脚硬着担，以无负初心哉？长润事，关系何如也，而渠敢纵其弟，讼冤以角战，方张之台论，国纲之解纽，至是无馀地矣。此犹如此，何事可做？该府不能严辞痛斥，直为勿施，而泛请上裁，有若细故，真所谓微不可长者也。果然得行，又踵出，而该府之所以处之者，又复如前，夫以谋逆事，为人所告，今方按核，而辄敢击鼓讼冤，则天下无难事矣。不知渠何所恃而为此也？无乃以殿下之不即允台启，谓可以及是时，眩惑天听，以冀万一之幸耶？当其始上变也，被告者，陈章自明，乃复自按其狱，终至扑杀告者，及今端緖已露，同党就拿，而被告者之子，又从而击鼓讼冤，侵斥请讨之台谏，此实三百年所未有之事也。从今以后，虽有急变，迫在呼吸，将不得以核实而致讨，若是而国能为国乎？此臣之所深忧者也。若其供辞中，张皇发明，全不成说，此则按验时，自内核得虚实，臣何必逐条明言，有若对辨者乎？独其插入一嫌字，欲以胁持臣者，诚不满一哂矣。臣祖之被弹于檀，是何等微细也？今以久远微细之嫌，不能为君父讨乱贼，则国家置台谏，何为哉？况檀之名，非始出于臣疏矣，始既与群贼，同出于望招，文案之所昭载，问郞、都事之所直陈，臣疏则只论判付中见漏而已。谓之以元恶大憝者，亦不过因宇宽招而知之耳。此何等凶逆也，而犹可以远嫌而不论耶？所谓远嫌之义，非臣意虑之所及，而今其为言若是者，盖知臣之不肯但已，故欲以是逐去臣耳。讨逆事大，远嫌事小，臣虽疲劣，何遽以是引避，以中其计也？虽然，臣之宜去之端，不待得行之供而已，决矣。惟愿圣明，直以耎懦不职，声罪臣而斥退之，使群僚有所警发焉，亦使听闻，咸知臣之斥退，非由于囚供也。臣既自劾而乞免，则宜不敢复以台阁自居，而若其蓄积于中者，则有之矣。今将决去就而不逐言，是终无可言之日，臣请毕陈之，惟圣明，徐究而曲察焉。鸣呼，殿下，其以为谋危于殿下者，惟一逆镜而已乎？向时盘据朝廷者，皆是也。此辈之必欲无殿下者，非一朝一夕之故也。殿下，知其所由然者乎？盖圣考之所秉执者，即《春秋》，而此辈，实《春秋》之反贼也。圣考之所扶护者，即伦纪，而此辈，实伦纪之罪人也。此辈，既以是不见容于圣考之时，则于是乎妄自揣度，以有待于他日耳。丁酉未安之教，旋即悔悟，而群起迭出，龂龂不已，疑怒我圣考，无所不至，及其代理命下，则乃欣欣相贺，溢于辞色，惟恐其事之不张大，殿下，试想当时景色，一何与辛丑代理时相反也。呜呼，先王，即圣考之子也，殿下，即先王之弟也。为臣子者，惟当以事圣考者事先王，以事先王者事殿下而已。今此辈之必欲分而二之者，何也？父子而尚欲分而二之，又何惮于兄弟之间哉？古之人，追先帝之遇，欲报之于陛下，今之人，追圣考之怨，欲逞之于殿下。呜呼，是诚何心哉？殿下，若于此，溯究其源，则可知此辈之为圣考之罪人而不得不讨也。呜呼，惟天将降大任于殿下，则不得不生出凶贼，以拂乱殿下之心，向来镜、虎辈，是也。四年之间，殿下，畏约窘蹙，备尝险阻，亦足以困心衡虑，增益其所不能，天之玉成我殿下，夫岂偶然哉？安几危之宗社，整既颓之纪纲，革群凶之污染，新一代之耳目，殿下之责，亦大矣。臣愿殿下，必以古圣王自期，毋以小嫌自沮，毋以往事自局，为学则毋专心于讲诵，便同学子样，为政则毋费力于细务，自为有司事，用人则毋拘于格例，讨罪则毋杂以私意焉。如是然后，方可以答天意矣，惟殿下，勉之哉。所谓讨罪一款，臣方待罪台阁，此其为职责，臣请别为演释而陈之。传曰，惟仁人，能好人，亦能恶人。夫好人，固仁之事也，若恶人则似不属于仁之事，而圣人之言若是，何也？盖仁者，纯乎天理，无一毫私意之谓也。天讨有罪，是本然之理也，以其罪罪之，非我之私也，是以谓之仁也。又有一义焉，盖能恶人然后，方能好人，苟不能瘅其恶，则何能旋其善乎？譬之稂莠不去，则嘉谷不养也。此义理，甚明且易知，以殿下之学之高明，岂不知之耶？臣之敢疑殿下以或杂私意者，亦有说焉。殿下于讨罪一事，持疑不决者，或者以事关自己，勉强而曲贷之耶？又或恶其滥杀之名，而姑示包荒之色耶？殿下于此二者，必居一焉。若是者，皆不免为私意也，得罪宗社者，不可以事关自己，有所嫌沮也。人人之所得以诛之者，不可以滥杀之名，有所回避也。惟顺乎天理，一付公议，各以其罪罪之，我无所容意于其间，然后方可谓能恶人矣。近日台启，罔非大义理所关系，而殿下，不以为是，亦不以为非，非勿烦，则不允矣。上下相持，了当无期，堂后，穷日而书之，殿下，明烛而待之，今日如是，明日又如是，所谓民忧国计，念不暇及，则虽有良法美政，将安所施，而彼如在水火中者，何时见阳春乎？凶党之为国病根，久矣。善医者，必先以大剂洗涤之，然后可以调和元气，朱子大承气之喩，岂欺我哉？此在殿下一反手之间，则何惮而莫之为耶？殿下于台启，若或厌其烦，则臣又有一策焉。先下一道哀痛之教，明言向来凶党欺蔽先王，危逼殿下之状，仍命大臣及卿宰三司，会于宾厅，考阅《政院日记》、禁府狱案，究其心迹，分其轻重，某某人，以某某事当诛，某某人，以某某事当窜，以至或黜或罢，条列而上奏，自上，更加商量施行焉，则此不过数日间事耳。何患乎旷日相持也？如是然后，君臣上下，了然无一事，聚精会神，孜孜讲治道，而使斯民，得被始初之化，岂不休哉，岂不休哉？然此不可以仓卒即行也，惟待狱事之究竟，然后可以行之，亦宜亟允台启，并拿诸贼，明敕法府，俾速穷核焉。呜呼，有罪无罪，处分未定，一进一退，疑惧易生，使有罪者伏其法，而无罪者安其心，以之释群疑而定民志，革旧染而从新化，岂非今日之急先务乎？伏愿殿下留神焉。臣之责望于殿下者，止于是矣。臣于近日朝臣，亦有所慨然者，向者屠戮之馀，非窜则黜，免是者，亦各屏息匿影，苟全性命，其不能为殿下出力效忠，固其势然也。然其愤痛崩迫之心，何尝少弛乎食息之间也？及今殿下，总揽权纲，收召旧臣，则奔问之义，不容少缓，职名有无，非所暇论，而平日能知义理，欲忠于国者，亦或有优游徐迟，了无苍黄赴急难之意，臣未知难进易退之义，果可行于如此时耶？若其初见君父之日，则惟当以雪君诬讨国贼，为第一义，而其所建白，非请放则乃请叙也，是何轻重先后之倒置耶？彼祸家子弟，至痛在心，不能少须臾以俟，亦人情天理之所当然者也。若追念其父兄为国家，死不悔之意，则君诬未雪，国贼未讨之前，何可以私家伸暴为急务也？殿下，于李縡、金祖泽疏，特赐优批，明言其冤状，有足以感人心而泣鬼神，在殿下之道，固宜若是而在两臣之道，恐不当若是，此臣之所以为两臣深惜者也。凡此数事，其失虽少，其害则大，臣恐自玆以往，群下姑息之念滋长，而朝家惩讨之典或缓，亦愿殿下，明谕而策励焉。目今可言者，不可以一二数，而臣急雪君诬讨国贼，只以前日疏启之辞意，倾倒而陈之。惟殿下，无以人废言，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近日台阁之言，予岂不知，而亦有所执故也。讼辨之言，已极无严，何足挂齿？尔其勿斯[辞]，从速察职。

○答杨智幼学朱櫶等疏曰，览尔疏辞，深嘉尔诚。原疏，留中而澄省焉。

○司谏鱼有龙，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圣龙启曰，请领中枢府事柳凤辉，削夺官爵，门外黜送。答曰，亟停勿烦。〈措辞见上〉请领议政李光佐，姑先罢职。答曰，亟停勿烦。〈措辞见上〉请左议政赵泰亿，姑先罢职。答曰，亟停勿烦。〈措辞见上〉

○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圣龙启曰，请逆镜奖用铨官，一体摘发，削夺官爵，门外黜送。答曰，不允。〈措辞见上〉请亟寝尹凤朝极边远窜之命。答曰，不允。〈措辞见上〉请亟寝门黜罪人长润，投畀之命，仍命亟正邦刑。答曰，不允。〈措辞见上〉请绝岛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严问，依律处断。答曰，不允。〈措辞见上〉请前大司谏权益宽极边远窜。〈措辞见上〉请训炼都正南泰征，前兵使朴缵新，副摠管李汝迪，并命极边远窜。答曰，不允。〈措辞见上〉请白望所告诸人，亟命设鞫严问。答曰，不允。〈措辞见上〉请望招所引，日昨判付中落满，沈檀、李世重及宇宽所引各人，俭狱时干连诸宦，并令金吾查出，一体鞫问。答曰，不允。〈措辞见上〉大司宪申思喆，引嫌而退，当此大论方张，小嫌何恤，宪长重任，不可轻递。请大司宪申思喆出仕。答曰，依启。〈嫌避措辞见上〉

○司谏鱼有龙启曰，请尹恕教拿鞫严问。答曰，不允。〈措辞见上〉请李森亟命绝岛围篱安置。答曰，不允。〈措辞见上〉请李明彦绝岛安置。答曰，不允。〈措辞见上〉请逆镜疏下六贼，亟命拿鞫严问，夬正王法。答曰，不允。〈措辞见上〉请前副修撰申致云亟命远窜。答曰，不允。〈措辞见上〉请备局诸堂，依前台启，削夺官爵，门外黜送。答曰，不允。〈措辞见上〉昨年逆镜教文事之始发也，凡为殿下臣子者，孰不惊心痛骨，沫血共讨，而李巨源、李真洙等，敢为营救之计，夜深之后，汲汲请对，乃以蹀血之语，傅会注脚，必欲掩覆，至以讨镜之言，谓之构诬，比于子光，柳时模，假托于改撰教文之请，谓之不思出处，金始镔，以有心无心等语，恣意荧惑，若论其护逆之罪，殆有浮于覆逆承宣，而在承宣则既赐允兪，在四人则只命削黜，处分班驳，公议抑郁。请削黜罪人李巨源、李真洙、柳时模、金始镔，并命远窜。答曰，不允。白望所告，何等凶逆，而经年掩置，今始发觉，则被引诸人，所当设鞫严问，究核其情节，而圣上不即允许，致令诸贼，有同轻囚，外内变通，奸弊百生，殊无严惩讨重狱体之意，至若沈檀、李世重，俱是望招所引，则其阴凶情节，宜无异同，而拿核之中，独漏二贼，宇宽所引各人，及俭狱时干连诸宦，或在外而主张阴谋，或居中而和应密计，则及今端緖既露之后，亦不可不趁即拿鞫，以正王法，而一向靳允，穷核无期，狱体之不严，王章之未振，莫此为甚。请白望所告已拿囚者，亟命设鞫严问，所漏二贼及宇宽所引各人，俭狱时干连诸宦，并令一体鞫问。答曰，不允。

○礼曹判书闵镇远，参判许玧，请对入侍时，礼曹参议洪禹传改差，后日政，以无故人差出事。榻前下教。

○同日入侍时，同义禁李裕民、李箕翊、权𢢜，并即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教。

○同日夜四更，二品以上、两司长官、玉堂，引见入侍时，上曰，王子敬义君，为世子。王世子册礼节目，令该曹举行事。榻前定夺。王世子册礼吉日，以三月望后推择事。榻前下教。政官，待明朝牌招，差出宫官事。榻前下教。

○今二月二十五日巳时，上御进修堂。礼曹判书闵镇远，参判许玧，请对入侍时，承旨金相玉，假注书金廷凤，记注官崔道文，记事官李台征。闵镇远启曰，即今国势孤危，第一先务，莫过于早定国本，臣造朝后，即当健请，而朝廷草创，位著不备。且王子，只有一人，人心固已系属，似不至于一时为急，故欲姑待诸臣毕会，合辞陈请矣。昨日右尹沈廷辅，先为疏请，其言，即臣等欲请而未果者也。此论既发之后，则岂容一日迟稽也？臣等待罪礼官，如此莫重莫大之事，所当汲汲陈请举行，故敢来仰达。上曰，批答已言之矣。右尹之疏，盖欲固国本之意，而莫大之事，何可率尔为之乎？镇远曰，臣闻王子，年已七岁云。肃庙朝，于大行王三岁之时，已行册封，况今王子，年既七岁乎？臣虽未亲见，伏闻天姿岐嶷，中外属心，若不早定，此岂重国本之长虑乎？金相玉曰，虽非国势孤危之时，惟当早建储贰，况于今日，岂容小缓乎？伏愿亟赐允从，以副神人之望。上曰，向来筵席，亦有早喩教之言，已知其为国深虑之意，而不可率尔之意，谕于昨日疏批矣。镇远曰，臣罪大矣。曾于庚子大臣诸臣相对，则皆以建储事为言，深忧远虑，无所不至。大臣每欲陈请，而臣则以为，人臣进言之道，利害祸福，固当置之度外，而此则事不然，一或蹉跌，则不但诸臣之祸而已。宗社危亡，必在呼吸之间，何可轻发？莫如姑观前头，详审而发，大臣，以臣言为然。李晩成，责臣曰，今日至急之事，无过于此，何可迟待乎？及夫台臣之疏出，则小臣以为，此论既发之后，则唯当不计存亡祸福，诸臣舍死力请，必于今日内准请，然后国家可保矣。大臣之意亦然，遂达夜力请，即定名号，宗社之保有今日，其夜之力，而以臣之故，以致迟延，此则臣之罪也。其后大臣，皆被惨祸，而臣独全生，中夜思之，涕泣而已。况今既无可待之事，此论既发之后，何可一日小缓乎？请速定名号焉。许玧曰，国之大计，不容小缓，镇远言是矣，请亟允从。相玉曰，昨日疏请，虽出于沈廷辅，此固举国臣民，业欲陈请之事也。何可一日小迟乎？上曰，虽非此等重事，有问大臣之规，而即今鼎席一空，何可率尔而定乎？镇远曰，若其可疑之事，则问于大臣，可也。至于此事，断然可行，则何待大臣乎？虽下询大臣，大臣何敢措一辞乎？臣等，既已建请大事，不得蒙允，则不可退矣，请亟赐允从。相玉曰，凡事在于可否之间，则可以博访，而至于此事，则无容议为，何必更问大臣乎？上曰，大臣不在，不可率尔为之。镇远曰，上意，必欲使大臣与知，则以大臣上来后，禀旨举行，下教，如何？相玉曰，镇远所达，待大臣禀旨举行之言，乃所以重其事也，亦可谓亟定大计也，快赐允从，是群下之望也。上曰，自内亦当仰达，待大臣上来后，禀旨举行事，分付。〈出举行条〉镇远启曰，罪人李重焕、元一瑞，当为更招，而既有时龙拿来后，设鞫之命，则姑待设鞫后，一体更推，何如？上曰，依为之。镇远曰，诸罪人，虽已移囚于南间，而依金时发例，自渠家传饭矣。今则当为设鞫，自今日后，使礼宾馈饭，何如？上曰，唯。镇远曰，柳重茂事，外议多以为，宜与诸囚一体鞫治云，而臣意以为，条件有异，今姑仍囚西间，以待决末，似宜，敢此仰禀。上曰，此则与设鞫诸囚有异，允从台启，盖欲待决末矣。决末若迟，则当有处分矣。镇远启曰，全罗监司状启，珍山地，太祖大王胎峯，石物动退，涂灰剥落，令该曹禀处事，上年八月十六日，启下本曹，而有禀定举行事，未及回启。丁巳年加平地，中宗大王胎峯石物等，中折破碎等处修改时，只令观象监官员，与本道眼同修改。壬戌年林川地，宣祖大王胎峯，碑石磨治时，本曹郞厅及缮工监役，下去董役。辛卯年瑞山地，明宗大王胎室，石物折伤处，大兴地，显宗大王胎室，碑石动退处，林川地，宣祖大王胎室，碑石削磨改刻等，三处修改时，本曹堂上，进去董役矣。动退处合缝涂灰之役，不至大段，而前例不一，何以为之？上曰，顷年堂上进去者，盖兼三处董役，而虽其一处，事体重大，堂上可去矣。镇远曰，小臣，本曹举行之繁剧，似难舍去，参判许玧老病，参议洪禹传在外，俱无可去之人，何以为之？上曰，参议今姑改差，其代口传差出，送之，可矣。〈出举行条〉镇远启曰，今番本曹，上言回启时，因星州幼学朴瑞凤上言内，其父幼学始淳，孝行可嘉，合施除职之典。其叔母朴氏，贞烈卓绝，不可无旋褒之意覆启，而以特为旌闾，判下矣。朴始淳除职之事，何以为之？上曰，朴氏旌闾，始淳除职，可也。〈出举行条〉镇远启曰，故判书李敏叙，曾任光州、罗州牧，治绩最著，儒化蔚兴，南中人，至今追慕。在昔肃庙朝，南中多士，疏请立祠，以为尊敬之所，蒙允建祠之后，又请赐额，其时小臣以为，既许建祠，则宜许宣额之意仰达，亦蒙许可。其时李大成，疏论其不可赐额之意，则肃庙，以大成言为是下教，故事寝不行矣。向者李真儒，复请毁撤其祠，而今者南中多士，又上疏，至请改建而赐额。盖此祠宇，与书院有异，当初建祠，既有肃庙之特许，则今者改建，固其宜矣，而至于赐额，肃庙之所不许，何以为之？上曰，祠宇，与书院有异，而肃庙，既以大成言为是，则意有在焉。只许建祠，勿许赐额，可也。镇远曰，故判书宋奎濂，湖中人也。湖中多士，慕其学行之渊源，廉退之高义，创立祠宇，以为腏享之所，而曾在先王朝，多士陈疏建请，至蒙赐额矣。向者李真儒，陈请毁撤，故今者多士，疏请其复享，何以为之？上曰，改建而赐额，可也。〈出举行条〉镇远启曰，臣顷到懿陵，奉审役处，当冬设役，及春多倾圮处，见其役夫，则不能裹饭，皆有饥色，诚甚恻然。陵所役军，每名给粮二升，即朝家事目，而问于役军辈，则皆曰，不得受食云，臣意以为，自今以后，凡有役事，使本邑，以储置米，输致于役处，使礼郞及监役、本陵参奉，眼同分给，而本邑若无储置米，则自宣惠厅，以本厅米输给事，永为定式，何如？上曰，卿言是矣。以此定式，可也。〈出举行条〉

○今二月二十五日，二品以上、六曹长官、两司长官、玉堂牌招。夜已四更三点，上御进修堂。引见入侍时，礼曹判书闵镇远，吏曹判书李宜显，兵曹判书洪致中，判尹尹宪柱，大司谏申思喆，吏曹参议金在鲁，兵曹参判李箕翊，行司直兪命弘，行副护军李裕民，礼曹参判许玧，左尹权𢢜，大司谏李乔岳，刑曹参判李凤祥，右承旨金相玉，同副承旨金取鲁，修撰洪铉辅、申昉，假注书金廷凤，记注官崔道文，记事官李台征。闵镇远曰，半夜苍黄之中，有此二品以上牌招入侍之举，有何所教乎？上曰，已于午间请对时，下教矣。予以凉德不才，叨承大行朝付托之重，夙夜戒惧之心，视在春宫时，一倍深切，何暇念及于他事耶？建储事，以待大臣上来，禀旨举行为教者，盖所以重其事也。更为思之，玆事诚重大矣。古人有须发尽白者，其关系之重大，可知也。昨年冬，领相与奉朝贺，以早教喩之意，有所陈达，其有深意，非不知之，而予则元无速定之意矣。今此沈廷辅，既已陈疏开端，而其疏语，有异泛论建储事者，特举王子而为言，则亦可谓事体自别矣。向来事，事关自己，予不欲言矣。今已发端，故言之矣。向来廷臣之力请，亶出于为宗社计，而其后层生之论，渐至乖激，至今思之，宁欲无言。以近来世道观之，则既发之后，若复迟疑，则或不无事端层生之虑，镇定之道，在于在上之人，固无所妨，而其于初头陈疏及请对礼官，何如也？事在应行，不宜少缓，故玆已仰禀于两慈圣，竟欲与重臣及诸臣，议定举行，有此询问之举，入侍诸臣，各为陈达。闵镇远曰，臣于午间筵席，既已陈达此意，圣上，以禀旨举行为教，臣等，欣幸而退矣。今又悉招诸臣，有此议定大事之举，此实亿万年无强[无疆]之休也。抃贺之外，更何所达？李宜显曰，朝廷之上，亦岂无此意，而特以位著草创，大臣不在之故，未及陈请矣。沈廷辅，先发其端，而圣教如此，实是宗社亿万年无彊之福，欢欣庆抃，何可尽喩？洪致中曰，建储一事，臣民之所仰望，而只以朝著不备，未及陈请矣。圣教如此，此诚无彊之休也。臣民之庆，曷可胜喩？尹宪柱曰，臣来自下土，其于国家事，未及与知矣。今承此教，此固一国臣民莫大之庆也。抃贺之忱，何可尽喩？申思喆曰，以古事言之，早建储贰，有国先务，圣旨已决，佥谋循同，奚容少缓乎？金在鲁曰，玆事则臣等日夜所颙望，而只以大臣不在，姑未敢发。今既发端，不容少缓，何待下询而决之乎？即下明教，速定大计，则实亿万年无疆之福也。待大臣入来举行之教，固出于重事体之圣意，而今则二品以上，命招下询，事体亦至重，无可更待，斯速下教，伏望。兪命弘曰，即祚元年，又定储贰，此实宗社亿万年无疆之休，更何有可询之事乎？李裕民曰，诸臣已达，更无馀意，赞祝之外，夫何更达？权𢢜曰，早定国本，有国大事，而近缘位著不备，未及自下陈请矣，圣志已定，佥谋循同，宗社臣民之福，何可尽喩？李箕翊曰，建储一事，何等重事，而大策已定，宜即举行，更何询问乎？许玧曰，午间既已陈请，自上，有禀旨举行之教，抃欣而退矣。今又格汝诸臣，议定大策，臣民之福，何可尽喩？李乔岳曰，自古人储贰，盖其固国本之深意，为宗社之大计也。圣念及此，臣民之福也，岂容少缓乎？李凤祥曰，今此圣教，一国臣民之庆而宗社之福也。区区抃贺之忱，何可尽达？申昉曰，宗社神人之托，惟系于国本。今圣上，念及于此，特定大计，此实无疆之休，区区抃贺之bb忱b，曷可胜达？洪铉辅曰，早建储贰，固一国臣民莫大之庆。亿万年无疆之休，实基于此，何可少迟乎？金相玉曰，午间筵席，既承待大臣上来禀旨举行之教，臣等，欣幸而退矣。更有二品以上牌招之举，此事，何必更询而后决定乎？请亟赐允从。金取鲁曰，此事，臣民之颙望已久，下询之下，更何有可达之语乎？上曰，不欲速行之意，请对时，已言之矣。今日此举，岂有欲速之意乎？第其言端既发，则不宜迟延，盖以向来事，有所鉴戒而然也。事虽关系自己，岂非为宗社之事乎？世道如此，若复有层生之端，则不无可虑，为今之道，莫如速行大计，初无是事之为善也。镇远曰，臣等，岂不知圣上不欲速之意，而午间再三陈请，必欲准请而后已者，大议既发之后，不即举行，则安知其保无他端耶？佥议已同，更何所询乎？上曰，此非可询之事，而欲问大臣者，不欲率尔而佥询于诸臣者，亦所以重其事也。即定名号，至于节目举行时，大事，则待大臣上来，禀定，可矣。佥曰，虽是节目间事，更无迟待大臣之事矣。上曰，如奏请等事，有大臣然后，可以举行矣。申昉曰，此何等重事，而大策既定之后，凡诸应行节目，即为举行，诚合事宜，决不可迁就矣。上曰，玉堂之言，是矣。吉日择定，可矣。洪致中曰，虽速定吉日，自外举行之事，岂有未及之虑耶？上曰，来月望后择日，可矣。金相玉，持纸笔，进伏于榻前。上曰，王子敬义君某，为世子，书毕，展于上前。上览后曰，持去，可也。诸臣，一时起拜曰，元良早定，实宗社无疆之休，臣等之欢欣抃祝，何可胜言？镇远曰，臣等，俱以万死馀生，岂意复睹此国家大庆乎？上曰，前日之事，予固知其为宗社也。今日此事，关系宗社，故即赐允从，非为自己之私矣。在鲁曰，自上，以此非私意为教，虽无下教，群下，孰不仰晓乎？自古人君之建储，乃是宗社大计，有何私意与否之可论？臣于此，窃有区区所怀，敢达，臣于向日之疏，亦论圣上远嫌之事矣。先儒曰，圣人不避嫌，况兼以君人之位，岂可自顾嫌疑耶？非特此事为然，凡事执心如此，则必多害于其政，此臣之所深忧也。上曰，大谏时疏，尽好。予固留念矣。上曰，彰义宫则仍为本宫，新买宫则姑为属之翁主，待其定主祀人，然后移治，可也。乔岳曰，圣上，以非出私意为教，此则有大不然者，人君，岂有私？凡于施措之间，如有顾嫌之意，则私愈胜，而公反为害，惟求事之合宜，而不念其或近于私，则岂非大圣人至公之道耶？不但此事而已。从今以后，快祛私意二字，则其于存天理施政令之间，岂不大有益耶？上曰，佥言，皆好矣。昉曰，人君一身，非私有也，故凡其发一念措一事，莫非为国家也。其事可行，则岂可以事关自己，遽自疑其私耶？若于当行之事，反以私字为嫌，则反有害矣。自今惟视其事之如何，勿复着私之一字为嫌，则此诚今日之急务也。镇远曰，私意二字，不留于圣念然后，大有益于治国修德之方矣。在鲁曰，臣于今日，始得自乡入来，而窃伏闻向日筵中有讨复之请，则自上以事关自己，何必深治为教云，不识诚有之否乎？臣恐殿下，或未深思于公私之分也。人君于讨罪治逆之事，若以关系自己为嫌，而有所顾避，则国家刑政，将安所施？伏愿自今勿存此心，凡于政令施措之间，一循天理当然之则，而己不与焉，则幸甚。镇远曰，凡私字有意为私者，固私也。恐人疑之以私者，亦私也。必须一私字忘诸胸中，唯以宗社为重，而天理是循，然后事事得宜矣。上曰，此言尤好，可谓发前人所未发矣。予当留念焉。宜显曰，圣人不避嫌，况大圣人处尊位，何可顾小小嫌端耶？事事如是，讨罪施令之际，动必有害矣。取鲁曰，朱子曰，有意于公，非公。况有意于避私，则岂免于为私乎？上曰，其言皆好矣。取鲁曰，待开门，政官牌招，宫僚差出之意，敢禀。上曰，唯。取鲁曰，二品以上、两司长官，特命牌招，事体至重，而违牌之人，至于七人之多，其中虽有老病之人，已极未安，而将臣则与他尤别，训炼大将金重器，亦为违牌，事甚可骇。推考传旨，虽已书入，特为从重推考，何如？上曰，金重器，果有实病云矣，既已例推，何必更为特推？其中无故违牌人，事甚未安，并从重推考，可也。

2月26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赵荣福〈坐〉。右承旨金相玉〈坐直〉。左副承旨朴圣辂〈病〉。右副承旨申弼贤〈病〉。同副承旨金取鲁〈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度远〈仕〉金廷凤〈仕直〉。事变假注书韩显謩〈仕〉。

○上在昌庆宫。只昼讲，停常参。

○金相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下直，灵山县监韩謇朝。

○药房提调闵镇远，承旨金相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彻夜引接，不瑕有伤损之节乎？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澌缀之候，亦何如？中宫殿胸腹不平，臂部、脚部麻痹之候，盖有差减之效乎？前剂入六郁汤五贴，当尽于昨日，今日令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后，议定加进当否，宜当。臣等忧虑未弭，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大妃殿气候亦一样。予则无事，而内殿症候，小间后一样耳。

○药房再启曰，伏承批旨，中宫殿症候小间后一样为教，且伏闻医女所传之言，则症候，比前稍有所减云。诸御医等皆以为，六郁汤，似不无其效，五贴依前方加进，宜当云。此药五贴，即为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取鲁，以都摠府言启曰，柳叶箭三中四分之人，若至四五人，则自试所直请比较事，命下矣。今日别中日试射时，三番内禁卫折冲裵元星、金德昌，出身全继俊、郑德才，边二中，贯一中，依传教，并为比较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相玉启曰，忠清监司洪好人，昨日违牌不进，今日亦不出肃，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相玉，以礼曹言启曰，上曰，敬义君为世子事，命下矣。册礼都监堂上、郞厅，令该曹差出，凡干节目，考例举行，而前期告庙社与册礼吉日，令观象监推择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王世子册礼吉日，令日官推择，则三月望后，皆有拘忌，他无纯吉之日，而二十日巳时最吉云，以此日时举行乎？敢禀。传曰，以此日定行。

○吏曹，册礼都监都提调右议政郑澔，提调三，闵镇远、沈宅贤、兪命弘，郞厅八，赵文命、李凤翼、徐命九、朴守义、朴宗润、郑锡范、徐宗集、李显道。

○金相玉，以礼曹言启曰，取考誊录，则丁未年王世子册礼时，以双童䯻，具冕服行礼，而庚午年则以双童䯻、空顶帻、七章服，行礼矣。今此王世子册礼时，似当依丁未年例磨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礼曹言启曰，王世子册礼时，服色似当依丁未年例磨炼之意，才已入启蒙允矣。更考誊录，则丁未年册封时，初因大臣收议，以双童䯻，具冕服磨炼，启下后，又因弘文馆启辞，改以双童䯻、空顶帻、七章服改定夺，今当依此举行，而急遽之中，未及遍察，有此更禀，极为惶恐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王世子册礼吉日，以来三月二十日，已为推择，启下矣。册礼既行之后，则各司供上杂物，及各道新产物膳，依例封进事，预为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王世子册礼，乃是宗社莫大之庆，自前册礼陈贺时，虽在国恤三年之内，自上服色及百官服色，以吉服磨炼矣。今亦依此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王世子册礼时，当有用乐之节，而方在国恤之内，以陈而不作，磨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因本曹草记，王世子册礼后，陈贺时，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方物、物膳，依冬至例封进事，允下矣。陈贺之日迫近，势难及期封进，依近例，随所备，封进之意，分付诸道及开城府，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王世子册礼时，自上殿坐，依辛丑年例，以仁政殿磨炼，而册礼翌日，王世子，受百官贺处所，以时敏堂磨炼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礼曹言启曰，王世子册礼翌日，陈贺颁教仪注，当为磨炼，而取考誊录，则己巳年元子定号颁教时，及辛丑年册礼后，翌日进谢笺时，以国恤三年之内，亲临一节，以权停例行礼矣。今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以权停例磨炼。

○又以礼曹言启曰，王世子册封后，百官及诸道进笺陈贺时，大殿笺文、方物、物膳，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方物、物膳，依冬至例封进事，移文知委，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懿陵参奉所报，则本陵守护军等，本官所纳草价米，万无征出之路，依他陵例减除云，自前各陵墓军草价米，既有减除之规，则今此本陵守护军草价米，独不减给，事涉不均。依各陵墓军例，一体减除事，分付该厅，何如？传曰，允。

○金取鲁，以兵曹言启曰，副司果李匡辅、成德润、赵趾彬、吴遂元、赵文命、李匡德，副司正李寿益，典设司别提姜启溥，本曹褒贬时，参谒不进，依例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本曹，去甲辰年秋冬等褒贬启本中，刀擦二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本曹，去甲辰年秋冬等褒贬等第，有故，限内不得磨勘矣。今始追勘以入，而所属司仆寺、军器寺、典设司、训炼院官员及部将等，因各其提调堂上及都摠官有故，不得一体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相玉，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册礼都监都提调，当以大臣备拟以入，而即今无故大臣，只有一员，不得已以单望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启曰，册礼都监郞厅前持平赵文命，时无职名，前司谏李凤翼，方在罢职中，并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以为冠带常仕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璿源谱略》，只改《御牒》张，今月二十七日，合部以入事，前已入启蒙允矣。王世子，既有册封之命，事体比前迥别，《御牒》张及《子孙录》第六篇，不可不修正，姑俟册封后举行，而第六篇修正，则次次所改者，至于二十张，进上件，则依前新件印出，东宫进献件，亦依前例，一体印出封进，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即接兵曹移文，则正郞金祖泽，除授后过限未肃拜，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李宜显进，参判金在鲁不进，参议朴师益进。

○吏批启曰，玉堂长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及本曹佐贰，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春坊阙员多窠，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相避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本曹参判，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申銋为右参赞，以沈宅贤为工曹判书，以金在鲁为副提学，以申昉为副应教，以李玮为杨根郡守，以闵镇远为左宾客，洪致中为右宾客，以金在鲁为左副宾客，以李秉常为司饔提调，以洪致中为军器提调，以郑羲河为内侍教官，以尹得莘为内资直长，以徐命勋为明陵奉事，以李台镇为英陵参奉，以金天泽为崇陵参奉，以金致垕为顺陵参奉，以安允中为缮工假监役，以都永夏为相礼，以申昉为兼文学，以柳复命为弼善，以李瑜为文学，以李颐根为谘议，以姜世胤为瑞山郡守，以赵明泽为说书，以海春都正栐、全阳都正朴、长溪都正棣、行海陵副正爟为司饔副提调，以李秉泰为司书，以李秉常为右副宾客，以权𥛚为正言，以赵彦臣为辅德，以李台征、黄梓为兵曹正郞，以韩德全为兵曹佐郞，以安世甲为司艺，以李縡为吏曹参判，兼汉学教授二，李箕镇、申昉。

○吏批，承旨金取鲁启曰，户曹判书金兴庆，既已许递，今日政所当差出，而大臣俱在外，不得荐望，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姑待大臣入来，举行。

○兵批，判书洪致中进，参判李箕翊病，参议赵鸣凤别中日进，参知黄龟河在外未肃拜，同副承旨金取鲁进。

○兵批启曰，即接五卫将厅牒报，则五卫将崔昌敏，受由下乡，由限已过，上来无期云。宿卫轮番之地，不可一任其久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闵翼洙、赵明翼为洗马，以李世焕、尹凤五为侍直，以蔡之洪、沈錥为副率，以朴师汉、兪学基为卫率，以洪禹谐、金圣运为翊赞，以李秉鼎、宋文相为司御，以金时佐、朴弼文为翊卫，以李重新为五卫将，以李光朝为佥知，以朴泰恒为知事，以金淀为安东营将，以洪受濂为五卫将，以金兴庆、洪禹传、李寅锡为副护军，以金演为副司直，以金相奭为副司果，以韩显謩为副司正。

○金取鲁，以禁卫营言启曰，十五番海西别骁卫，五十五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三月初一日，与本营入直别骁卫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昨因政院问启，训、御两营别中日试才，自今日设行之意，仰达矣。大将臣金重器，前患猝然添剧，万无起动之望，不得已姑待病势之少歇，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十五番别马队五十三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三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十四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别马队、别破阵等，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圣龙启曰，请奖用逆镜铨官，一体摘发，削夺官爵，门外黜送。答曰，勿烦。〈措辞见上〉请寝尹凤朝极边远𱚔之命。答曰，勿烦。〈措辞见上〉请亟寝长润投畀之命，仍命亟正邦刑。答曰，勿烦。〈措辞见上〉请绝岛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严问，依律处断。答曰，勿烦。〈措辞见上〉请前大司谏权益宽极边远窜。答曰，勿烦。〈措辞见上〉请训炼都正南泰征，前兵使朴缵新，副摠管李汝迪，并命极边远窜。答曰，勿烦。〈措辞见上〉请望招所引，日昨判付中落漏，沈檀、李世重及宇宽所引各人，俭狱时干连诸宦，并令金吾查出，一体鞫问。答曰，勿烦。〈措辞见上〉

○左副承旨朴圣辂疏曰，伏以，臣本驽下，曾不犹人，而顷于更化之初，首膺简拔，银台特除之命，出于千万梦寐之外，臣于伊时，适在乡庐，未及赴召，旋因本院启禀，再授再递，惶悚虽深，私分犹安。自是以来，荐膺除旨，有召辄承，不揆才分之不逮，疾病之难强，唯以箸力奔走，为报效之万一矣。昨于祭班罢去之后，忽觉寒气遍体，百骸如束，顽痰塞胸，咳嗽随剧，僵卧直庐，薾然不振，而适值召对有命，推移无人，强病登筵，仅免颠仆，而若其声音之断续，咳喘之频促，圣明之业已下烛，臣何敢诬也？及其罢归私次之际，重触风寒，症情越添，素患疝气，乘虚抢心，牵引刺痛，若将昏窒，杂试药物，略无分效。昨违召命，恭俟谴问，不意圣度天大，只推之命，出于格外，臣且戚且惶，莫省攸措。臣之病势，若有一分可强之望，则当此圣明励精新化旁休之日，臣何敢不思所以殚竭驽钝，裨补袜线，而徒有自便之图哉？疾痛之极，不得不仰首号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明，俯垂谅察，特许递臣职名，以寻生路，仍治臣逋慢之罪，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今二月二十六日午时，上御时敏堂。昼讲入侍时，知事闵镇远，特进官权𢢜，参赞官赵荣福，侍读官申昉，检讨官洪铉辅，假注书金廷凤，记注官崔道文，记事官李台征，宗臣密昌君樴，武臣越倓。上讲《论语宪问》篇，前授音，自子曰君子道三，至子曰道之将行也注而止。新授音，申昉先读，自子曰贤者避世，至子曰何必高宗为然注而止。上又读申昉所读处，至晨门掌晨启门处。镇远曰，晨字，属启字而读，似有味。上曰，然矣。昉曰，辟世辟地辟言等训，盖言其贤者，遇如此之时，则随所遇而当辟也。人君待臣之道，礼貌少衰，则臣下必去矣。铉辅曰，此言贤者以下之事，非谓圣人也。盖贤者所当谨辟，而至于圣人，则不忍于忘世矣。镇远曰，贤者辟而不肖者在，君谁与为国？其国之将至危亡，可知矣。昉曰，楚王不设醴而穆生去，人君待贤之道，少有怠忽之念，则贤者不留于朝，而不贤者继至，其国之不亡者鲜矣。可不思所以尽其待贤之道乎？权𢢜曰，得贤共国，人君之急务，而得贤之道，惟在于致敬而尽礼，敬未至礼未尽，则虽欲得贤，其可得乎？昉曰，夫子既言辟世辟地辟言辟色荷蒉之事，又言作者七人，盖夫子，知世之不可为，而反叹美于避世远引之高义，伤时之意，亦可见矣。荣福曰，圣人，无不可为之时，故不能忘于世，岂若贤者之避世而远引高举也？𢢜曰，时无不可为之时，人君苟能励精图治，则岂无转否回泰之几乎？镇远曰，顷者，仰陈舜、汤之事矣。上以无舜、汤之德，则何以为舜、汤之事为教，以此章意推之，臣于圣上之教，窃不无慨然之忱也。上曰，向者之言，谓工夫未至于舜、汤，则何以为舜、汤之事乎云尔，与此本旨，有异矣。昉曰，臣等，亦知上意之所在，而大抵勿以圣贤为难跂及，然后可无退步之患，而渐至于高远矣。铉辅曰，《孟子》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矣，愿圣上，以此为法焉。上曰，佥言皆好矣。昉曰，晨门，盖其贤而隐者，见其时之不可为，而不知圣人无不可为之时，凡事酌轻重合道理而为之，岂有不可为之时乎？昉曰，谅暗不言，盖其哀遑之际，不可发号施令，而使其冢宰听政，非谓人君居忧之时，寂默而全无一言也。𢢜曰，古今有异，三年不言，盖难行之于今，而虽在古昔之时，必得冢宰然后，可以总己而听，所托如非其人，则祸变之来，恶可免乎？上曰，其言然矣。镇远曰，忍冬茶，连为进御，而药效何如也？上曰，连日进服，而姑无显效矣。镇远曰，开城留守李㙫状启，以为本府荡败，实无支敕之路，各军门银三千两，平安监营银三千两，特为许贷本府参商，自莱府减税者，今几尽限，加限十年之意，前已驰启，覆启未下，而敕声已到，诚为渴闷，本府山城留库银九千两内，一千两，依前日已行之事，为先贷用，而前日状请三件事，亦即覆启事，令庙堂禀处，本营所属军兵等习操，当此东作之节，又值客行，姑为停止，恐合事宜，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前日状请之事，待大臣上来，自当覆启，山城银，既已贷用，别无可论，而习操则当此农节，又值客行，似当停止，故敢达。上曰，习操停止事，分付，可也。〈出举行条〉镇远曰，小臣，有忧明危治之意，而入来未久，言辞拙讷，未能罄竭所蕴矣。今者储位已定，固本之道，固已至矣，而所欲陈者，敦孝悌远嫌私等事也。古人，有袖箚之规，小臣费尽精力，作一册子，敢效献芹之忱，冀补其万一，伏愿小垂澄省，言可采，则采而施之，不可用，bb则b斥而退之，是所望也。上受置榻上，无答辞。镇远曰，柳景绥，既为鞫厅罪人，当送都事捉来之意，敢启。上曰，知道。宗臣樴进曰，臣民之颙望久矣。国本既定，抃贺之忱，曷可胜喩？上曰，虽幸，而年尚幼，责任重，为虑。上，命承旨赵荣福，使读朴圣辂疏，仍使批之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2月27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赵荣福〈坐〉。右承旨金相玉〈坐直〉。左副承旨朴圣辂〈病〉。右副承旨申弼贤〈坐〉。同副承旨金取鲁〈奉命偕来〉。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度远〈仕直〉申鲁〈病〉。事变假注书朴弼贤〈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只昼讲。

○金相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来三月初一日，轮对日次，而国忌斋戒及朔祭正日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此别中日，乃自上激劝武士之盛意，都摠府郞厅、内三厅武兼、禁军、各军门诸将校，皆以参试，而训炼院正以下至禄官，不载《乙卯年誊录》，如是见漏，似不无落莫之叹，自试所不敢擅便，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一体许试。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柳叶箭闲良，边三中，若至四五，则自试所单子未入启前，直请，比较二三人，则直为书入事，命下矣。今日别中日试射时，扈卫一厅军官闲良，三中八人，二厅军官闲良，三中十人，依传教比较之意，敢启。传曰，闲良三中人比较，非慰悦武士之意，今后则闲良入格者，直为书入。

○传于金相玉曰，玉署长席差出者，乃为新录也。新除授副提学金在鲁，今日不为出肃，即为牌招察任。

○传于金相玉曰，京畿监司，落后入来，而右议政，尚无入来之报，问启。

○金相玉启曰，京畿监司，落后入来，而右议政尚无入来之报，问启事，命下矣。取见偕来史官下人私通，则右议政，今日宿广津，明朝到往十里，欲为陈疏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副提学金在鲁牌招不进推考传旨，才已捧入矣。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金廷凤病，代申鲁。

○事变假注书韩显謩偕来，代朴弼贤。

○金相玉启曰，检阅申致谨，既已带职蒙放，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金相玉又启曰，即伏见宗簿寺启目判付，则唱准崔尚琦、金德朋，有特为加资之命。唱准虽有校正之役，完役后，例施米布题给高品付禄之赏，则今不宜叠施恩典。且日昨写字官李尔芳等，有《谱略》书写之劳，而槐院判付，不许加资之典，则唱准为任，视书写有间，而反蒙无前例之恩赏，未免为班驳之归，既涉猥越，亦关后弊。崔尚琦、金德朋等，加资之命，特令还收，似为得宜，故惶恐敢启。传曰，既有前例，故有此判下，而两人并加，予意亦以为滥矣。尔言是矣，还入判付及粘目。

○又启曰，忠清监司洪好人，既承疏批，且无情势之可言，而连日违牌，尚不出肃，揆以事体，殊涉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右副宾客李秉常，时在忠清道结城地，辅德赵彦臣，时在忠州地，文学李瑜，时在公州地，谘议李颐根，时在镇岑地，册礼当前，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启。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臣等承牌入来，而取考庚午以上前例，则册礼之前，无入直之规，自辛丑年，因特命宫官，翊卫司始为直宿矣。此是近例，自今日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取鲁曰，昭媛李氏，赠靖嫔。

○有政。吏批，判书李宜显进，参判李縡在外，参议朴师益进，同副承旨金取鲁进。兵批，行判书洪致中禁卫营别中日进，参判李箕翊进，参议赵鸣凤别中日进，参知黄龟河在外未肃拜，同副承旨金取鲁进。

○吏批启曰，昨日政以李瑜，首拟侍讲院文学，受点矣。追闻瑜，于蒙放之后，姑无收叙之事云，不胜惊怪。更加详问，则当初政院下吏，误为混录于李秉常等收叙之中。曹吏，以此移誊，因致缪错，而臣等，俱有不察之失，不胜惶恐。文学李瑜，不可仍存，改差，何如？传曰，允。

○赵文命为兼司书，李齐恒为兵曹佐郞，睦趾敬为直讲，李潝为贞陵直长，兪夏基为监察，闵镇纲为瓦署别提，李显禄为兵曹佐郞，李重蓍为假引仪。

○李蕴副护军单付，赵文明、李凤翼副司果单付，李度远副司正单付。

○传于金相玉曰，大政，必于今月内为之事，曾已下教矣。依此举行耶？问于两铨以启。

○兵批启曰，露梁渡别将金万刚呈状，以为素患脚病，日渐添重，末由行步，以此病状，实难供任，斯速递改云。病势如此，则莫重渡涉之地，不可暂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批又启曰，庆德宫假卫将李烨呈状内，重伤落马，腰脊违骨，以此病状，势难供职，入启递改云。病势如此，则轮直之地，不可等待其差歇，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相玉，以内医院提调意言启曰，近来院中牛黄，引用数多，而世子宫供上各种腊药，今当剂入矣。所入牛黄，其数当为十部，而元贡之数，所馀无多，在前如此之时，亦有别贸取用之例，以此，分付该曹，使之及时进排，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宣传官荐取才人，属于禁旅，使之习于军容而名之曰，额外禁军，常时虽无入番之事，凡诸禁军等赏试射及观武才时，并皆参试，今此别中日时，事当一体许试矣，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一体许试。

○假注书赵明泽书启，臣承命与议政府右议政郑澔，偕到兴仁门外往十里，而以为，臣水路作行，才到城外，累日撼顿之馀，老病一倍添剧，未即入城，今方治疏丐免云。臣姑因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相玉启曰，右议政郑澔处，遣承旨偕来事，命下矣。同副承旨金取鲁今方出去，臣相玉，独在厅中，伴直无人。右副承旨申弼贤，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右副承旨申弼贤牌招事，允下矣。所当牌招，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圣龙，献纳郑宅河启曰，向者，群凶之危逼殿下者，不可以一二数，而若其先下手者，即凤辉也。恭惟我先大王，深惟宗社大计，仰体圣考之遗意，亲承慈圣之明命，手书殿下爵号，面付大臣卿宰，以定亿万年无疆之基，其光明正大从容缜密，如此也，而凤辉，急急投疏，敢以忙迫草率使令催促等语，张皇喷薄，无所顾忌。先王，方以付托有人为喜，而凤辉，独以为忧，臣民，方以吾君之子，延颈愿死，而凤辉，独以为人心疑惑，久而靡定，呜呼，此诚何心也？且其无人臣礼四字，出自汉御史严延年，劾霍光擅废立之语也。文字何限，而必以此插入者，其意岂不至阴凶乎？且其所谓自今以后，必断自宸衷云者，谓自今以前，非断自宸衷者也。惟我先王，既禀于慈圣，而惟我慈圣，则不过奉行圣考之遗教而已。凤辉之必以此等语，疑乱而恐动之者，其心岂但在于构罪诸臣而已哉？夫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从古以来，未闻有为人臣而劾正已定之储位者也。向非我先王友爱无间，则殿下，安得以保有今日，而三百年宗社，其将属之于谁也？殿下，既烛其祸心罔测，而不惟不讨，乃反宠擢之，及今公议峻发之后，犹不即允兪，毕竟处分，止于勉副，而十行丝纶，无非慰藉之教，或者殿下，以事关自己，务在包荒而然耶？凤辉，非但殿下之罪人也，实宗社之罪人也。殿下虽欲包荒，其于人得以诛之，何哉？又于昨日儒臣疏批，有以孝庙朝诸臣，责今日群下之教，未审圣意何在，而若以故相臣李敬舆事为教，则此尤大不然。其时则国有元孙，而仁庙处分，出于圣人达权之意，则其与今日三宗血属，只有殿下一身者，何可比而论之？况敬舆之论，在于储位议定之初，凤辉之疏，出于名位已定之后。君臣分义，只系于名位之定与未定，则援彼较此，益可见凤辉犯分干纪之罪，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请领中枢府事柳凤辉，姑先削夺官爵，门外黜送。李光佐，本以镜党之魁，久窃匪据之地，擅弄威福，浊乱朝廷，屠戮善类，斁败伦纲，几危我三百年宗社，其罪不可胜数，而以其最著者言之，丙申以后得罪于圣考，敢怀怨怼之心，前后除命，辄皆不应，经年候班，一无进参，至于大丧，亦不入临，及至仙驭寝远，陵草已宿之后，扬扬冒出，恣意擅弄，若以为其前之不出，由于心事之未暴，则不知其后心事，见白于何地而出耶？此不可不讨者也。明陵改志之请，实是幽宫罔极之变，而伊日收议也，少无惊动之心，显有弥缝之意，语涉悖慢，无少顾忌，此不可不讨者也。圣考于斯文是非，定为断案，既以是传授文字，俾无或挠，又以是编诸御制，以诏后世，金石可泐也，此教不可刊也，而光佐，急于翻案，不复顾藉，乃以一笔句断曰，非先王本意，其逞憾于圣考，若是惨毒，此不可不讨者也。镜贼文字出后，其逆肠凶肚，已不可掩，而光佐，视为当然，崇奖之汲引之，华贯要职，无不兼备，有若酬功者然，及至殿下觉察而惩讨也，光佐，身居元辅之任，终无沐浴之请，乃敢曰，凡事久则易于因循，夫为君父讨逆，犹可以既久而因循不发耶？若其他缕缕自解之语，令人代羞，此固不足责，而其与逆镜，同一肝肺，则无疑矣，此不可不讨者也。人臣而负此罪，何敢容息于覆载之间乎？舆情咸愤，王法至严，殿下虽欲曲贷，恐不可得。请领议政李光佐，姑先罢职。赵泰亿，以浮悖之性，有侧媚之能，灭绝伦常，不齿人类，擅弄重柄，笼络群奸，逆镜之所撰教文，虽非自作，身为文衡，必当轮示，蹀血行杯等语，岂不知其为凶言，而视之寻常，不令删改，以此观之，其阴护其说，阳遮其迹者，岂不彰著乎？向日圣上，始烛其逆节，荐降哀痛恻怛之教，则身居三事，称病偃卧，无一言及于讨逆，及见前后营护者，随续谴罢，毕竟处分，转至严正，则欲为自拔之计，遂发有嫌之说，所谓嫌者，不过争其文衡之先后，此诚士夫之羞耻，故欲为讲欢之计，西坰钱席，杯酒淋漓，诗句迭唱，渠亦不能自隐，勿论明彦之交欢，情志之欢洽，自可想知，则今于合启方张之日，肆然自明于史官，书启之中，欲掩党恶之科者，岂不为镜贼之罪人乎？殿下，以自己不干与之事，何可罪之为教，臣等窃不胜慨然也。若夫定策国老门生天子之说，即唐朝阉宦，拥立昏辟之事，而乃敢比拟于圣明者，其设心造意，尤极叵测，而殿下，尚不明正其罪，以洗厚诬，臣民之愤郁，为如何哉？前后疏章，声罪狼藉，而略不动念，乍出乍入，手脚忙乱，或对或箚，语意绝悖，终无自处底意思。况指嘱王人，附奏自辨之状，其纵恣无忌，尤极可痛。如此蔑君护贼之人，决不可一日置之于廊庙之上，请左议政赵泰亿，姑先罢职。

○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圣龙启曰，请逆镜奖用铨官，摘发削黜，请寝尹凤朝极边远窜之命。请门黜罪人长润亟正邦刑。请绝岛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严问，依律处断。请前大司谏权益宽，极边远窜。〈措语并见上〉训炼都正南泰征，阴鸷贼猾，众恶俱备，缔结逆宦，主张阴谋，久为贼镜之心腹，首被凶党之奖用，曾不逾年，超至统帅，不久而入为勋府有司堂上，其暗中立功，与虎贼，相为表里之状，有不可掩。前兵使朴缵新，以贼镜之爪牙，为森、征之羽翼，身有衰麻，而晨夜往来于森、征之家，闪铄倏忽，神鬼莫测，其阴凶情迹，路人皆疑。副摠管李汝迪，奴事贼镜，附丽森、商，壬寅以后，锋刃惨毒之事，无不密赞，人心之愤菀，固已久矣。惟此三人，与镜、虎两贼，本是同恶，而及夫两贼伏法之后，益怀疑惧，聚首谋议，无所不为，决不可置之辇毂之下，以贻国家之忧。请训炼都正南泰征，前兵使朴缵新，副摠管李汝迪，并命极边远窜。白望上变之招，既有根据，可以按验，不待有司之请，特下拿问之命，其阴凶情节，已莫逃于天鉴之下矣。被告诸人，宜无异同，而拿核之中，尚漏二贼，此实大乖于狱体。且其所告，与宇宽之招，多有互出者，其言，同一告变也，其事，同一谋逆也。此已见施，彼独不然，实有乖于狱体，况究其根本，盖已绽露于俭狱时矣。其时不复穷竟，糢糊了当，如梦祥之大抵相符者，犹且以编配薄罚，塞责弥缝，中外之疑惑，固已久矣。望招出而在外主张之人，立见宽供上，而居中和应之迹，益著阴谋秘计，已不可掩，而黾勉就拿，旋即请释，暂时胥命，忽复按狱，古今天下，安有是理？及今端緖已露之后，不可不穷核，以正王法。请望招所引日昨判付中，落漏沈檀、李世重，及宇宽所引各人，俭狱时干连诸宦，并令金吾查出，一体鞫问。

○献纳郑宅河启曰，尹恕教，请命拿鞫严问。〈措语见上〉李森，与贼镜结为死交，密地追随，踪迹阴秘之状，路人之所知也。至以其弟，为贼镜之亲校，贼镜之弟，为渠之密裨，互托心腹，潜通谋议，其身虽二，其心则一也。况贼镜罪状彰著之后，乃敢送校致赆，无所顾忌，渠疏所谓，自湖营上来后，拘于体统，一番往见云者，其欺罔掩讳之伏，尤极痛恶。且于国恤初，人心危疑，则宿卫之任，何等严重，而贼镜之再次突入阵中也，出送令旗许入，而反罪执法之将官，其身为将任，交通恶逆之罪，不可不严惩。请李森亟命绝岛围篱安置。请李明彦绝岛安置。请逆镜疏下六贼，亟命拿鞫严问，夬正王法。请前副修撰申致云，亟命远窜。〈并措辞见上〉顷以备局回启诸堂请罪事，有所论启，而有问于备郞，禀处之命，故书出姑停矣。日昨下政院之教，又有置之之命，臣于此，窃不胜慨然之至。夫备局启语中所引司马光之言，虽欲为藉重古人之计，而自不觉诬逼先朝之归。宋之神宗，壅蔽于王、吕辈误国之奸，变乱旧章，毒遍生灵，及夫末年，深加悔悟，屡示罢改之意，则其果一毫仿佛于先朝明正之举耶？惟我肃宗大王，定斯文之是非，作后来之贻谟，斥邪卫道之严，可以俟百世不惑，而渠辈，乃敢急于党私罔念，炳若之圣训，诬引不当引之语，肆然为眩乱之计，至于非先王本意一段语，尤极绝悖，皮无顾忌，其罪可胜诛哉？圣上，既以其所引谕，虽不稳当为教，则亦已照烛其罪状，而惟以现告大臣，反寝成命。噫，负犯轻重，不系于官职大小，而其附私党诬先朝之罪，终不可不讨，则岂可以事关大臣，有所持难，曲加容贷也哉？既令禀处，旋复置之，处分颠倒，舆情愈郁。请备局诸堂，依前台启，削夺官爵，门外黜送。昨年逆镜教文事之始发也，凡为殿下臣子，孰不惊心痛骨，沫血共讨，而李巨源、李真洙等，敢为营救之计，夜深之后，汲汲请对，乃以蹀血之语，傅会注脚，必欲掩覆。至以讨镜之言，谓之构陷，比于子光，柳时模，假托于改撰教文之请，谓之不思出处，金始镔以有心无心等语，恣意荧惑，若论其护逆之罪，殆有浮于覆逆承宣，而在承宣，则既赐允兪，在四人，则只命削黜，处分班驳，公议抑郁。请削黜罪人李巨源、李真洙、柳时模、金始镔，并命远窜。白望所告，何等凶逆，而经年掩置，今始觉发，被告诸人，宜无异同，而拿核之中，独漏二贼，此实大有乖于狱体，而宇宽所引各人，及俭狱时干连诸宦，或在外而主张阴谋，或居中而和应密计，及今端緖已露之后，不可不并为拿鞫，以正王法。请沈檀、李世重及宇宽所引各人，俭狱时干连诸宦，并命一体鞫问。新除授正言权𥛚，时在忠清道连山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合启曰，亟停勿烦。答府启曰，勿烦。答院启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前行礼曹判书郑澔疏曰，伏以臣，沥血陈恳，冀蒙矜许，及承圣批，奖谕荐加，责望愈隆，至于重臣奏对之际，凡系国家大事，皆以待相臣之来，为教，而一倂倚阁，臣是何人，乃蒙倚毗，至此之极也？臣诚惶恐感激，不顾一身廉隅，祗欲一谢恩命，呈此癃废之状，以俟进退之命。章皇起程，载身木道，寸寸跻拼，才到城外，而入耋垂死之年，跋涉千里，仍又撼顿于水上，疾病添剧，喘息如缕，咫尺修门，无路趋谢，臣罪至此，益无所逃。且臣窃有所大不安于私义者，臣之原初被谪，盖缘壬寅岁初一疏，而所以为一大罪案者，政在于说及四大臣，及馆儒两件事也。今臣，幸遭盛际，得以生还，又有此匪据之新命，而唯彼四大臣与馆儒者，尚在丹书，未伸凶逆之名，则臣之罪戾，固自在也，亦独何心，扬扬自得，以冒宠灵哉？疾病之外，此实难进之势也。伏愿圣明，俯谅微衷，特许镌削，俾得毕命丘壑，千万幸甚。疏成后，得见小报，始伏审圣上，深惟国家之大计，俯循诸臣之陈请，匕鬯有主，名号已正，斯诚宗祀臣民无疆之休。臣于奄奄床箦之中，不觉心抃而口嘘，所当尽气而趋，以效延颈之忱，而连日水上，重触风寒，才至城外，益复危缀，曳入村舍，转动不得，瞻望五云，心神飞越，有臣如此，不如无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日昨别谕，已谕予意，更何多诰？噫，向日之事，予已洞知，卿何引咎之至此？今日望乡，不啻若大旱之望云霓，卿其须体予意，安心勿辞，即日偕入，用副上下之望。传曰，承旨往宣，与之偕来。

○行副提学金在鲁疏曰，伏以臣，累陈私恳，稽赴召命，悚蹙之深，诛谴是俟，不意天官玉署，节次移授。又重以胄筵兼带，荣耀之太偏，才分之不称，无非臣难进之端，而此在臣，犹属第二件耳。臣之母病，症形日益危恶，气息日益绵缀，久拟扶拥上京，以广医治，而实惧狼狈于中路，如欲迟待其少间，则亦恐终无以将还，不得不担以人轿，寸寸前进，二舍之地，两日而行，仅能无事来税，莫非恩灵所曁，而行路撼顿之馀，痛势十分添剧，宛转叫楚，几至昏塞者数矣。臣之煎泣情事，尤当如何？伏念圣上，命臣以将母上来者，益欲其汤乐之隙，随便供职，使公私两全，而若臣母病，则非如一时重症，犹可渐望间歇者，四载沈痼，长时苦痛，危兆败症，殆难历状，懔懔缕喘，朝不谋夕，臣虽躬执药饵，不离须臾，以尽其保护之方，尚虑有差失之悔，况何暇毫分念及于外事乎？此实通朝之所共知，天地父母，亦或体谅而矜愍矣。归鞍才卸，天牌遽辱，二品以上并招，事体至重，不敢不竭蹶趋诣，仰伸叩谢，入觐清光，与睹鸿庆，欣幸颂祝，莫罄名言，而顾臣情境，如上所陈，万无因仍从仕之势，昨违开政之召，亟治请谴之章。俄因移职，未果拜呈，即又圣教特勤，严召荐降，而末由祗承，尤增罪戾，臣于堂录事，实有不可冒当之嫌，而急于疾痛之呼，亦未遑并陈。伏乞圣慈，俯察至恳，亟命镌递臣职，俾得终养病母，仍勘臣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玉署新命春坊辅翼之任，实循公议，卿其勿辞，速出应命。

○行左参赞姜鋧疏曰，伏以臣，于望八之龄，猝得难医之证，初感风寒，未即和解，仍售痰火，转辗沈痼，手脚瘫痪，运用牵掣，疮疖炽发，昼夜叫痛，百药无效，医治技穷，不获已欲试温泉，以冀万一之效，呈单乞暇，幸蒙恩由，担舁病躯，寸寸作行，到半日之程，证势一倍添重，关隔痞塞，咳喘兼剧，精神昏聩，饮啖全废，僵卧店舍，进退维谷，塡壑之期，迫在朝夕，更近天陛，此生难再，瞻望宸极，但有涕泪，仍伏念政府西壁，虽曰闲局，虚带职名，久滞乡谷，揆以国体，断无是理。向日厨院兼任，得蒙卸解，体下深仁，至今感祝，而唯是本职，尚在身上，私心惶闷，若陨渊谷，病重实状，无路仰彻，县道封章，悉曝危悃。伏乞圣明，俯垂哀怜，将臣所带左参赞之任，亟先镌递，且许臣休退之前请，使之毕命松楸，涵泳圣泽，则隆天厚地，圣恩罔极，死日生年，陨结后已，臣不胜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上来行公。

○京畿、黄海两道幼学赵德器等疏曰，伏以臣等，伏见今日斯文之是非，国之治乱，道之消长，于斯系矣。夫天下之事，有是有非，而辨是非然后，可以正士趋，正士趋然后，可以论治道，则是是非非，固天理之所当然，而抑王政之一大关捩也。然既知其邪，而不能罪之，不惟不罪，朝廷之所以待之者，或一视于待贤者之礼，则是专贤斥邪，而无其实矣，所谓是非瞀乱，而天下之真是真非，无可定之日也。是以，我肃宗大王，悯斯道之不明，惧邪说之横流，礼待先正臣宋时烈、权尚夏，极其隆重，而乃自坚持勿挠之教，严处宣举父子，极其廓然，而又有毁板削官之命。呜呼，大哉，圣意所在，夫岂偶然也哉？盖宣举，以江都失节之人，既诬孝庙而撤其板也。拯以背师蔑义之人，假托儒名，而削其官也。宣举一身，纲纪斁绝，拯之一心锋忍憯毒，以至今日党与鸱张，而惠卿、继祖之辈，闯机伺隙，国家之危难，斯文之祸厄，未有如顷年之极，则宣举父子之罪，实关宗社，而臣等，窃伏惟肃宗在天于昭之灵，有所赫怒于上也。肆我殿下，以继述之达孝，遵肃庙之遗教，于嗣服之初，特复宋时烈之院享，权尚夏之官爵，以示尊贤卫道之至意，此大圣人作为，深山穷谷，孰不钦仰乎圣德，而第于宣举父子，独异乎肃庙故事，而尚未有处分，使其院宇岿然，官爵徒縻，则殿下今日之所以待大贤之礼，不过如是，待奸凶之道，亦不过如是，而彼亦此此亦彼也，贤邪何以分也，是非何以定也？臣等，窃惑焉。臣愚死罪，未敢知殿下，以宣举父子，为何如人耶？宣举父子，终始狼狈，前后章疏，备尽无馀，臣等，不必叠床注脚，而第以肃庙之所以罪宣举父子者，明之，宣举父子，亦先朝礼遇之人也。当其罪彰未彰，奸迹未著，则知人亦难，朝廷之待之，安得不如彼？及其毁其板削其官之时，则宣举之附丽镌贼，诬上不道之罪，拯之倒戈门墙，背师逞毒之罪，纤尽绽露，无复馀蕰，朝廷之罪之，亦安得不如此？然则肃庙之所以罪宣举父子者，只为王章至严，断不容贷者也，非为从一时之事，而有一时之处分也，何者？宣举虽为失节之人，而不有康王、杜举之说，所以诬孝庙之大义者，则不必毁其板而止也，拯虽背师之人，而末流之弊，不至于祸人家国，则亦不必削其官而止也。圣考之所以罪宣举父子者，特以其罪关宗社，而其所以毁其板削其官者，则在圣朝宽大之度，抑亦末减之典也。在今新化初敷，圣孝罔愆，而克遵乎肃庙待两贤之圣意，既使之复其享复其官，则独于宣举父子，不遵乎肃庙之遗法，而不使之毁其板削其官也哉？若以为既死之人，不必深罪，而尚未有处分，则是奸慝，无以知戢，是非无以明白，而于殿下继先志述先事之孝，岂有是哉？臣等之此言，若出于偏私，而亦无肃庙朝故事，则殿下所以终始靳允者，犹或可也，诚其为言，出于公正，而其所引用，乃肃庙故事，则不但为定斯文是非之地也。实效夫劝殿下圣孝之愚衷也。伏愿殿下，遵肃庙之遗意，行肃庙之故事，夬挥乾断，特赐兪允，毁宣举之院，而以正诬圣之罪，削拯之官，以治背师之罪，使圣德增光，奸党知戢焉。臣等，且伏念迺者，正学尊崇，吾道灰张，则惟彼鬼域之辈，自不容于白日之下，而前后投疏诸人铎、范甲等，尚未施投畀之典。至如致云，则凶言悖说，尤极惨毒，至以依倚巨猾等语，直驱两贤于罔测之科，此辈毒正之罪，若不痛加惩励，则斯文之辱士林之愤，无以少纾矣。伏乞圣明，俯察臣等之齐吁，夬施屏裔之典，以严讨罪之律，不胜万幸。疏录幼学赵德器，生员安如磐，幼学李镇常、尹志尚、赵麟征，生员李镇宙，幼学申煜，生员李坰，幼学李善兴、柳德兴、赵道弘、赵道兴、李镇奎、李坦、申沃、李镇藩、柳东兴、李才敏、闵友开、刘万凤、尹圣希、赵万禧、申命叔、赵万吉、安重泰、申圣休、申斗雄、闵𤥐、朴性白、申海雄、李才三，生员申震雄，幼学权蹑、尹圣耉、申就雄、李晟、尹圣老、闵𬎃、尹侁、申最雄、李埈、柳必兴、权抗、申致雄、成硕德、韩球、安百龄、李才翼、申寿奎、李善庆、柳光星、申挺台、李镇绥、申爀、申圣雄、李才元、赵道彬、权诲、申泰雄、赵道三、申万夏、李才老、李禧奎、黄以厚、李才八、申秀雄、黄以耉、李才雄、申是雄、李昙、申命雄、徐庆遇、徐重烈、李善徽、赵道行、李明轸、李庆胄、申命祥、闵璛、闵远器、赵亨昌、边垕雄、赵鼎昌、曺命亨、李善行、闵必容、徐硕麟、慎无隐、李善兴、闵必定、徐公麟、慎无满、闵德器、徐祥麟，进士李东铉，幼学李善元、闵璟、申命和、赵成大、申永寿、申世元、李善馀、鱼寿弘、成泰嵂、禹天与、曺命徽、赵明汉、权宣、赵震星、成锡范、李𪣁、柳益兴、李𪣡、申挺嶷、李征三、申范休、权择、李堂、申万亨、李锡泰、宋时明、赵震经、赵万协、权宙、赵道赟、李镇休、尹东弼、赵汉豪、成泰峤、赵世麟，生员权慱，幼学徐庆遂、宋夏征、赵道明、赵明征、赵万锺、申琛、李善道、申万寿、李墡、柳光国、赵震纬、尹东垕、赵道昌、申万绥，进士申澔，幼学申尚志、赵乃昌、赵道敏、李𪣷、赵英昌、闵宗器、李善建、赵亨汉、赵道征、赵德宇，进士申启雄，幼学赵泰汉、申光泽、赵道隐、赵震明、宋世甲、赵道渊、赵显昌、朴时夏、赵道章、李疆、申天翼、赵正宇、宋昌濂、闵必宁、闵相器、赵厚昌、李善积、闵必宽、李东炜、李寿大、李德昌、朴泰相、柳龙征、李东烨、曺锡麟、李寿得、李显庆、慎寿岱、金兑成、金载岳、李显一、南道益、金万昌、洪夏纶、洪夏弼、柳基、金圣文、柳岱、李显祥、李显祯、沈津、沈光锡。答曰，省疏具悉。处分大定，不复待彼为先正而已。诚如尔疏，则人皆至于儒林之宗然后，始授官爵耶？朝职，非关系于斯文也。复享复官，以尽待先正之道，丑正之说，何足更提？尔等，退修学业，勿复层生之论。

○乙巳二月二十七日午时，上御进修堂。昼讲时，同知事李宜显，特进官李裕民，参赞官金取鲁，侍读官申昉，检讨官洪铉辅，假注书李度远，记事官崔道文，记事官李台征，宗臣益宁君梯，武臣崔道章，入侍。上读前授音，自子曰贤者避世，止子张曰书云章，集注非所忧矣。上读至高宗谅阴，阴字如字读。仍下询曰，当作何音？申昉曰，以《论》解则当读如字，《书传》则作暗字，故亦读如字，字虽异，义实同。申昉，读新授音，自子曰上好礼章，止阙党童子章，集注异之也。上读新授音一遍讫。昉释文义曰，上好礼则民易使者，上之人，诚心好礼，则礼教达于下，下之人，皆能知定分而从上之命也。与导之以德，齐之以礼章，其义相似。上曰，然矣。申昉曰，孔子答子路之问曰，修己以敬，修己以敬，则安人，安百姓，在其中，至矣尽矣，蔑以加矣，而子路，未省其意，犹以为少也，故夫子，以尧、舜其犹病诸告之，以尧、舜，而犹以为病，则可知修己以安百姓之为至难能也。洪铉辅曰，子路之性，过于勇，故圣人之言，已说到极处，更无馀蕴，而再曰如斯而已乎，其意犹以为少也，圣人，以尧、舜病诸告之者，所以抑其过也。上曰，然矣。昉曰，尧、舜病诸之语，非但抑子路也。尧、舜之心，实如此，而孔子，真知尧、舜之心，故其所以告子路者，如此，而抑其过之意，自在其中矣。上曰，此言好矣。李宜显曰，圣门子弟，有好问之诚，于圣人之言，未省其旨，则扣问不已，夫子所答修己以敬，言已至矣，而曰如斯而已乎，又答以修己以安人，则更无馀蕴，而犹有未省，则不惮复问，必穷尽到底，更无可疑而后止，可见圣门诸子好学之诚也。读时，此等处，亦皆理会，好矣。上曰，此言是矣。昉曰，原壤夷俟章，幼而不孙以下，警责原壤之言也。原壤，盖方外之人也，放倒礼法，伤败彝伦者，故谓之贼，以夫子此言推之，则非但原壤，凡人之不循所当行之道，而自外于伦常者，皆可谓之贼也。铉辅曰，夫子，以三条责原壤矣。上曰，非三条也。昉曰，老而不死，则非条也。金取鲁曰，以杖扣其胫者，恶其自放于礼法之外，而使之勿蹲踞也。昉曰，老而不死曰贼，圣人言非迫切，盖乖于理，故曰贼。上曰，以后世之人言之，盖不能尽其道，则皆当有愧于孔子此言矣。铉辅曰，圣教至当矣。昉曰，阙党，乡名也。铉辅曰，阙里之党也。上曰，此阙字，即阙里之阙乎？昉曰，即其阙字也。又曰，孔子之使童子将命，非许其进益也。欲使知长幼之序，揖逊之容，而或者之言如此，故子曰，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上曰，然矣。昉曰，此童子，见其持己，则居位并行，不知长幼之序，故欲晓之以礼，使之将命，圣人教人之意，可谓深切矣。上曰，然矣。金取鲁曰，见朱子注说，深致意于速成二字，圣贤教学者，必以躐等为戒，故然也。宜显曰，非但此处，躐等之戒，多见于他书。上曰，上章注，朱子以微击二字，释扣字，可谓善尽出圣人不迫切之气象矣。昉曰，圣人教人之道，必以成就为心，故如原壤之自幼至老，放倒礼法者，亦必随事警责。以此推之，则天下无可弃之才，各以其才所宜，而教之，则岂有不成之理乎？金取鲁曰，都承旨李秉常，例兼司饔副提调，而日昨之政，又除实提调，合有变通之道矣。李宜显曰，副提调，自当减省矣。上曰，望单子，改书以入。上曰，吏判进来，李宜显进伏。上曰，以阙内内职之规言之，有王子则封嫔，自古皆然，而予不喜张大之事，故不为也。今则世子位号已定，不可以女官五品，仍存嫔号，当书下开政，可也。宜显曰，圣教如此，退将开政矣。上曰，春宫定号后，有入直之规乎？申昉曰，春坊出后，考见誊录，则未见可据前例矣。上曰，辛丑入阙后，即为入直矣。上曰，凡肃拜，何以为之乎？昉曰，册礼前，朝廷虽不肃拜，宫官则为之云，故小臣，亦兼官肃拜矣。在京者只二人，欲出牌矣。取鲁曰，考见誊录，则无牌招之规矣。上曰，古规不知，而以辛丑例言之矣。位号既定，考前规为之，可也。取鲁曰，虽无前规，上教至当，牌招，似宜矣。上曰，依为之。上曰，武臣进来，崔道章进伏。上问履历，道章具以前后所践内外官职，仰对。上曰，有欲达之语乎？时无所带之职，故无所怀可达矣。

2月28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赵荣福〈坐〉。右承旨金相玉〈坐直〉。左副承旨朴圣辂〈坐〉。右副承旨申弼贤〈坐〉。同副承旨金取鲁〈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申鲁〈仕〉赵泰彦〈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弼贤〈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只昼讲。

○金相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赵荣福启曰，左副承旨朴圣辂，虽有调理之命，而即今僚员不齐，多有苟简之患，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相玉启曰，行副提学金在鲁，陈疏承批之后，不为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申弼贤启曰，谏院多官，或在外或呈辞，今日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大司谏李乔岳，献纳郑宅河，正言朴师圣，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正言朴师圣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弼贤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相玉启曰，传曰，大政必于今月内为之事，曾已下教矣。依此举行耶，问于两铨以启事，命下矣。招问吏、兵曹郞厅，则以为褒贬、讲荐、取才等坐起，姑未举行，且值国忌斋戒，及大报坛祭，势将于来月初旬间为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以说书赵明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相玉曰，推考传旨捧入。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复设之后，例有会同开坐之事，而僚员不备，尚未举行，说书赵明泽，昨日违牌，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察任，新除授兼司书赵文命，时在京畿道杨州地，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金取鲁书启，臣承命驰往于往十里议政府右议政郑澔所住处，传宣圣批则以为，臣于昨日，敢将情势病势，猥陈短疏，恭俟严谴，不料圣度包容，特赐温批，十行纶音，慰谕备至，至遣承宣之臣，远辱荒村，使之偕来，臣于是，感激惶恐，不敢久违明命，方将扶舁入城云矣，臣则既承偕来之命，仍为随到城内所住处之意，敢启。传曰，今观书启，大慰予心，今将待卿入来，卿其须体至意，即为入来肃谢事，更为传谕，尔亦大臣诣阙时，同为入来。

○有政。吏批，判书李宜显进，参判李縡在外，参议朴师益进，同副承旨金取鲁进。兵批，判书洪致中别中日慕华馆进，参判李箕翊进，参议赵鸣凤别中日进，参知黄龟河在外未肃拜，同副承旨金取鲁进。

○吏批启曰，即接永禧殿牒呈，则参奉朴泰初，受由过限未上来，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龙庆为文学，申昉为兼弼善，黄龟河为大司成，砺城君楫为奏请正使，权𢢜为副使，赵文命为书状，李必益为宁边府使。以户曹判书望单子，传于金取鲁曰，问于大臣，从二品中加望，今日政差出。户曹判书加望，李縡、申思喆。以申思喆为户曹判书。摠裁官，右议政郑澔。

○兵批，副司直李真望，副司果李命熙、朴昌厚、尹得仁，副司正申鲁、朴弼贤、赵泰彦。

○京畿监司，以大司成李真望，病重上去不得事，传于金相玉曰，卿辞至此，本职今姑许递事，回谕。

○假注书李度远病，代赵泰彦为之。

○金相玉启曰，假注书申鲁、赵泰彦，事变假注书朴弼贤，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金相玉，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见远接使状启，则京外宴享，傩礼、轩架，一倂减除云。在前宴享减除时，例有中路别遣问安使之例，今亦依近例，令政院，差出别问安使一员，即日下送，使于敕使相遇处，措辞致谢，何如？传曰，允。

○申弼贤启曰，弑夫罪人万香三省推鞫，待大臣入来后为之事，命下矣。大臣既已肃谢，即速举行事，分付本府，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弑夫罪人万香三省推鞫事，命下矣。两司城上所牌招言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曾前观武才时，新番军兵，或因传教，或自本厅禀启，有新旧番一体试取之规，而新番别马队，已为逢点矣，今番别中日，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一体试射。

○金取鲁，以禁卫营言启曰，在前观武才时，新番军兵，有因传教，旧番军一体试射之规矣。今此别中日时，新番别骁卫已为点阅，故依例一体试取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工匠牙兵金次中，自尚衣院启下刀子匠，而本役頉下事，有所移牒矣。取考誊录，则壬子六月二十三日引见入侍时，兵曹判书闵鼎重所启，尚衣院工匠有阙之代，以各样有身役者，依前例给代頉下事，启目判下之故，该院以精抄厅旗手，移定于绫罗匠，一率移送，不是难事，而军兵移定他役，前例所无，宜有定式之举矣。领议政郑太和曰，以事体言之，工匠之移定军兵，可也，而军兵之移定工匠，不可也。上曰，精抄、训局、御营、三厅军兵，则勿为移定工匠事，定式施行，可也事，命下矣。古之精抄厅，即今之禁卫营也。先朝定式，如是明白，则事体固不当挠改，而此路一开，则军兵中厌避本役，移属他衙门之弊，亦不可不虑，本营军兵金次中，依壬子定式，勿为移送，以他无故匠人，启下使役之意，分付尚衣院，何如？传曰，允。

○申弼贤，以兵曹言启曰，今二月二十八日幼学李东奎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郑德载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金相玉启曰，即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来言，三省推鞫，今日当为开坐，而册礼都监，会同坐起相值，不得开坐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以申光夏为左边捕盗大将。

○金相玉，以侍讲院言启曰，王世子册礼之后，即当开讲，书筵召对时，进讲册子，不可不预先议定，而师傅，虽未及除拜，诸宾客处，问议以禀，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及翊卫司员役及行用之物，一依前例磨炼，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司饔院官员，以提调意启曰，王世子册礼，虽未及举行定日，凡系所属，几尽差出，则日下供上，亦不敢循例封进，一依世子宫供上例，明日为始，封进之意，分付该曹，急速举行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册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都监、监造官差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相玉曰，训将有阙之代，姑勿出代，以摠戎使兼察，而御营厅，则姑令禁卫大将兼察。

○金相玉启曰，训炼大将以摠戎使兼察，御营大将以禁卫大将兼察事，命下矣。摠戎使李凤祥，禁卫大将洪致中，并即牌招，听传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新除授左边捕盗大将申光夏，时在宁边县任所，兼察右边捕盗大将金重器，既已罢职，即今左右捕盗大将之任，俱无摠察之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右大将，今姑改差，其代即为差出。

○兵曹，以李凤祥为右边捕盗大将。

○传于金相玉曰，宾客例不得为秋曹之官，自古意有所在，侍讲院官员之为问郞，与此无异，改入。

○执义金砺，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圣龙，献纳郑宅河启曰，请领中枢府事柳凤辉，姑先削夺官爵，门外黜送。〈措辞见上〉请领议政李光佐，姑先罢职。〈措辞见上〉请左议政赵泰亿，姑先罢职。〈措辞见上〉答曰，亟停勿烦。

○执义金砺，掌令李汇晋、金坛，持平李圣龙启曰，请其时奖用铨官，一体摘发，削夺官爵，门外黜送。〈措辞见上〉请亟寝尹凤朝极边远窜之命。〈措辞见上〉请门黜罪人长润，亟正邦刑。〈措辞见上〉请绝岛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严问，依律处断。〈措辞见上〉请前大司谏权益宽，极边远窜。〈措辞见上〉请训炼都正南泰征，前兵使朴缵新，副摠管李汝迪，并命极边远窜。〈措辞见上〉请望招所引日昨判付中落漏沈檀、李世重及宇宽所引各人，俭狱时干连诸宦，并令金吾查出，一体鞫问。〈措辞见上〉新启，昨者夜深之后，忽有二品以上牌招之命，其必为莫重莫大之事，盖可想知，则虽有疾病之难强，情势之不安者，宜莫不章皇颠倒，齐到阙下，而或有偃然在家，无端违牌者，苟有一分人臣之礼，安敢乃尔？况将任与他有异，假使日昨特召，出于缓急，则其将若之何哉？思之至此，不觉寒心，请当日违牌人员，除笃老实病外，并命罢职不叙。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启。

○献纳郑宅河启曰，请尹恕教，拿鞫严问。〈措辞见上〉请李森，亟命绝岛围篱安置。〈措辞见上〉请李明彦，绝岛安置。〈措辞见上〉请逆镜疏下六贼，亟命拿鞫严问，快正王法。〈措辞见上〉请前副修撰申致云，亟命远窜。〈措辞见上〉请备局诸堂，依前台启，削夺官爵，门外黜送。〈措辞见上〉请削黜罪人李巨源、李真洙、柳时模、金始镔，并命远窜。〈措辞见上〉请沈檀、李世重及宇宽所引各人，俭狱时干连诸宦，并命一体鞫问。〈措辞见上〉答曰，勿烦。

○下直，南海县监田万秋，镇安县监李净。

○礼曹判书闵镇远疏曰，伏以天祐我宗祊，殿下即位之元年，亟定储贰，匕鬯有主，根本永固，内外均懽，神人胥悦，今日急务，莫先于辅翼之得其人，而调护之任，首及于衰朽蔑学之一戚臣，不但贱分之悚恧不敢当，窃惜清朝举错之失其宜也。臣性质愚鲁，志气庸懒，少也失学，老而无闻，猥蒙三朝殊遇，致位崇班，近又兼带经筵，自知其万万不似，而犹不敢辞避者，圣学高明，见解超诣，讨论之际，无藉于人，而臣虽不学，犹以勤学进德之意，时时仰陈愚忠，则亦庶为察迩之一助，故泯默供职，盖亦有日矣。至若我东宫，以岐嶷之资，在髫龀之年，正如山下始出之泉，引而达之，疏以瀹之，以尽果行育德之功，终至养正作圣之休者，唯在于辅翼之尽其道而已。臣之侍讲于殿下，不止一二次，其本末长短，想已莫逃于渊鉴，岂不俯烛其不合于此任耶？汉之戚臣阴识，史称忠厚，而张佚犹斥其不可，傅太子曰，立太子，为天下也。宜用天下之贤材，况臣万万不及于阴识，而遽膺张佚所斥之任，则尤岂不有骇于四方之听闻耶？伏乞圣明，察臣至恳，非出例让，先递臣宾客之任，必求黄裳所谓第一人，畀以辅导元良之责，以启亿万年无疆之休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今玆春宫辅翼之命，予意非偶，向日卿兄，既带此任，则今卿所辞，不亦过乎？卿其安心勿辞焉。

○刑曹参判李凤祥，参议安重弼联名疏曰，伏以臣等，待罪本曹，亦已多日，而连因公私紧故，不得逐日开坐，词讼之多滞，固已可虑，而日昨筵席，有两次官议谳之教，臣等惶蹙万万，久而靡定，圣上为虑委属，有此特教，固当趁即举行之不暇，而第臣等俱以庸鲁，且乏识见，虽寻常听讼，尚难堪当，况本曹多有经年未决之重狱，固不敢容易冒当，而在朝家审慎敬择之道，亦不可以次官，率尔处决也，明矣。姑待长官之上来，相确献谳，似有得于重刑狱之道，玆敢冒死仰吁。伏乞圣慈，俯谅愚忱，俾伸迷见，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等勿辞，从速举行。

○礼曹参议李圣肇疏曰，伏以臣，顷当待罪银台，得闻在乡老母，宿患猝重，至情所迫，敢上辞本，伏承批旨，谕以勿辞救护，辞陛之日，特赐内庄珍剂。臣是何人，获此异数于君父之前哉？继因本院，启禀变通，许递臣职，臣归侍病侧，专意将护，母子相对，感泣天恩，陨首结草，不足以报万一。第臣母病，非一时偶感之比，积年乳岩之症，自至脓溃，肌肉渐伤，完合无期，真元日败，转侧须人，病形非常，危懔若是，而乡曲医药，实无其路，为便调治，方拟扶还京里之际，春曹新除之命，遽下于梦寐之外，臣诚惊惶感激，莫省所措，暂离病母，情所难强，而含恩畏义，不得不先寻辇毂，来伏私次，而顾此所叨之职，苟非明习典礼，允叶才望者，莫宜是居，如臣驽劣，素乏名称，自视欿然，人谓斯何？臣所以天门咫尺，趑趄而不敢冒进者也。伏乞圣慈，察臣辞非饰让，怜臣情难离侧，亟许递解臣职名，以重官方，以遂私悃，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乙巳二月二十八日午时，上御时敏堂，昼讲入侍，同知事李宜显，特进官兪命弘，参赞官赵荣福，侍讲官申昉，检讨官洪铉辅，假注书申鲁，记注官崔道文、李台征，宗臣西平君桡，武臣赵囿春。上读前授音，自子曰上好礼，至子曰吾见其居于位，并注一遍讫。申昉进讲，自卫灵公问阵，至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并注。上曰，承旨进来。赵荣福进伏。上曰，右相诣阙云，入侍之意，史官亲传，与之偕入。史官入来，言于承旨曰，大臣肃拜，已诣阁门外，而命召姑未受，何以为之？承旨进前启曰，右相虽未受命召，其将入侍耶？上曰，出给密匣已久，而何至今不为传授耶？待传授，即为入侍，可也。上曰，经筵领事，例为持册入侍耶？知事李宜显曰，臣曾于肃庙朝入侍经筵，追后入侍，则不为持册矣。上曰，然则勿为持册入侍事，分付。上读讫。参赞官赵荣福进文义曰，君子固穷，程说，尤似顺理。上曰，程说虽好，泰然犹不如上说，孔子饭疏食饮水，颜子单瓠陋巷，若曰固守其穷，则似有深浅之别矣。知事李宜显曰，圣教至当。若曰固守其穷，则非泰然底意也。右议政郑澔，诣上前，奉慰问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气候。上曰，近来无事矣。右议政郑澔曰，自古早定国本，国家第一急务。今者自上，断自宸衷而定之，此非但臣民之幸，实宗祀之大庆也。上曰，初意则欲于大臣入来后定之矣，更思之，言端既发之后，则不可迟滞，且此非收议之事，大臣入来后，使之知之而已。至于节目间事，待大臣入来后，举行矣。右议政郑澔曰，圣学勤懋，臣闻来不胜欣悦，近日昼讲，何册？上曰，《论语》矣。右议政郑澔曰，《论语》切要圣学，请加体念。上曰，当体念矣。上曰，大臣入侍，吏判勿为出去，仍为入侍。上谓右相曰，卿于先朝，已为卜相，亦负儒林重望。今日枚卜，意非偶然，近来位著殆空，不成貌样，予寝食不安，今见卿入来，不胜喜幸。右议政郑澔曰，虽非国家多事之时，如臣素来贸贸，固难当此大任，顾今时势，何如也，而衰耗如臣者，苟然充数，非但一身之狼狈，必多国事之偾误。即今在廷诸臣当品中，年纪少，才识优者，不无其人，伏望改卜贤德，以幸国事，惶恐敢达。上曰，卿经年瘴海，筋力尚强，毋为过让，安心行公。近日久无大臣，而今始入侍，国事可言者，言之可也。右议政郑澔曰，自古人臣进言，勉学勤政，虽是常谈，其实无出此二者。今殿下，逐日开讲，勤于政事，国家之幸，何可尽达？臣昼思夜度，所欲言者多，而及至前席，精神昏耗，不能记得，出去后，当与诸宰相议，或请对或以文字，仰达矣。上曰，今日最急者，先朝实录，而近见进不进单子，则无一人进参，两朝实录，既难一时并举，必先修先朝实录，然后可以次第修正，而如是迁就，极为未安。他大臣则合启方张，既难勉出，领相摠裁之任，今姑勉副，右相代察，可也。承旨赵荣福，持纸笔，进上前书出上教。右议政郑澔曰，臣衰耗特甚，如此大事，何敢当之乎？改卜贤德之外，无他道矣。上曰，卿历事两朝，筋力尚旺，何必固让？上曰，奏请使不可不先为入送矣。前例，必以大臣为正使，而今则，领左相，方遭合启，右相虽入来，年龄既多，决不可入送，以正一品宗臣，今日开政差出，可也。吏曹判书李宜显曰，敕使入馆后，当出谢恩使，而吉凶不同，恐不可兼送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右议政郑澔曰，虽一时相值，吉凶既不同，则各送，似宜矣。上曰，先送奏请使，而谢恩使兼冬至使差送，可也。上曰，敕行迫头，度支之事，尤为紧急，大臣今已入来，今日政差出户判，可也。吏曹判书李宜显曰，臣精神消亡，南一明，以不言三司被罪，而顷拟于玉堂望，李瑜蒙放后，未及叙用，而因下吏之误录，拟于春坊，受点侍从，拟望重矣，而前后做错如此，惶恐待罪。上曰，一时做错，何必引咎？勿待罪。吏曹判书李宜显曰，金镇商蒙放后，尚未收叙，玉堂望，极为苟艰，故敢达。上曰，金镇商，与他有异，故差等放送矣。既已放送，叙用，可也。承旨赵荣福曰，李瑜亦当叙用矣。吏曹判书李宜显曰，李瑜与臣同罪，故不敢仰达矣。承旨赵荣福曰，以唯诺被谪者，或蒙放叙用，或尚在谪中，事甚不均，一体放送叙用，则似得宜矣。上曰，大臣入来，可以疏决，不可续续为之，李瑜叙用，可也。承旨赵荣福进曰，先正臣宋时烈，家本清贫，且自近年以来，子孙中无从仕者，先正享祀，无以备行，此不但士林之缺叹，其在朝家尊崇先正之道，既不有歉乎？先正奉祀孙宋文相，日昨除拜司御，第家在遐乡，实无旅宦奉祀之势矣。文纯公李滉奉祀孙，除斋郞后，孝庙因先正所达，超四阶直除守令，肃庙朝，又用此例，文元公金长生奉祀孙，升六后，除守令讲，直除守令。先正之子基泰，亦因大臣陈达，除守令讲，直除守令，两朝尊贤之盛意，盖可见矣。今若依此例，宋文相，亦除守令讲，直除一县邑，使奉先正享祀，则实合于尊贤之道，既有列圣朝已行之事，故惶恐敢达。右议政及吏判，今方入侍，下询处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右议政郑澔曰，既有旧例，则依此为之，似好矣。上曰，既有先朝已行之例，宋文相，除讲，守令除授。

2月29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赵荣福〈式暇〉。右承旨金相玉〈坐直〉。左副承旨朴圣辂〈坐〉。右副承旨申弼贤〈坐〉。同副承旨金取鲁〈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泰彦〈仕〉宋秀衡〈仕直〉。事变假注书韩凤朝〈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只昼讲。

○金相玉启曰，明日亲祭斋戒，明明日正日，初二日国忌正日，此三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过国忌后，为之。

○申弼贤启曰，小臣三省推鞫坐起，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金相玉启曰，右副承旨申弼贤，以该房当进省鞫，而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相玉，以礼曹言启曰，取考《辛丑誊录》，则王世子册封日，先行展谒礼于孝宁殿后入内，仍行两殿朝谒礼，而孝宁殿展谒时，以视事服举行矣。今此王世子册封时，敬昭殿展谒之礼，亦当依此举行，而第念王世子，未行冠礼，视事服则当服布袍，冠则翼善冠代，似当用布裹空顶，帻带则似当用布裹乌犀带，而既无前例，莫重典礼，臣曹不敢擅便，议大臣禀处，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启曰，顷日筵中疏决，待大臣入来后为之事，命下矣。大臣既已入来，以何日举行乎？敢禀。传曰，以初四日为之。

○朴圣辂启曰，新除授右边捕盗大将李凤祥，即为牌招，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传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取鲁启曰，新除授户曹判书申思喆，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取鲁启曰，户曹判书申思喆牌招不进，推考传旨才已捧入，而此时度支之长，不容暂旷，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申鲁病，代以宋秀衡为假注书。

○事变假注书朴弼贤服制，代以韩凤朝为之。

○金相玉启曰，假注书宋秀衡，事变假注书韩凤朝，时无职名，并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金相玉，以侍讲院言启曰，新除授文学金龙庆，时在忠清道瑞山地，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金相玉启曰，副提学金在鲁，昨已违牌，今日又不出肃，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以兵曹言启曰，新除授左边捕盗大将申光夏，时在平安道宁边县任所，上来间，以右边捕盗大将李凤祥，姑为兼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兵曹草记，左边捕盗大将，使右边捕盗大将李凤祥，姑为兼察事，允下矣。右边捕盗大将李凤祥，即为牌招，听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李时擢，以杖徒照律以入之后，配所单子，即当书入，而文书匆扰中，未免忘漏，今始觉察，谨此书入，下吏不谨之状，殊涉可骇，而臣等亦难免不察之失，惶恐待罪，下吏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传曰，允。

○备边司荐望，咸镜监司金有庆、郑亨益、李乔岳，义州府尹朴致远、金砺、鱼有龙。

○朴圣辂，以刑曹言启曰，今此册礼都监，设局于本曹，本曹当移设于分户曹或典医监，而分户曹则敕行当头，典医监则录勋都监，时未毕役云。至于掌隶院，则曾前累次移设矣。中间因本院草记，不得移设，而今番，则无他推移之处，故不得已敕使回还间，姑为移设于掌隶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取鲁，以兵曹言启曰，今二月二十九日，御营军金应善，笔工李枝万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闲良朴成蕃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丹凤门守门将郑德载，敦化门守门将金文汉，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俱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取鲁曰，明日亲祭斋戒，明明日亲祭正日，初二日国忌正日，此三日别中日试射，停止。

○金取鲁启曰，即者领议政李光佐，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一向传授，有非礼待之道，亦近文具，姑为捧入，更待下教。

○金相玉，以侍讲院言启曰，王世子书筵召对时，进讲册子，本院官员承令，问议于诸宾客，则左宾客闵镇远，以为如臣蒙学𫍲闻，何敢知书筵之当先某册，而取考《春坊日记》，则先朝在储位六七岁时，书筵召对，皆先讲《孝经》，一遵先朝遗范之外，恐无他议。右宾客洪致中，以为臣于宾客之任，有不敢承当，今方陈章祈免，则书筵进讲册子下询之命，固难唐突仰对，而但念先朝冲年，先讲《孝经》，今日讲读，恐亦无过于此书云。右bb副b宾客金在鲁，以为如臣𫍲学，其于宾客之任，万万无似，且以母病危重，日夜熏心，未敢祗肃新命，玆未得献议，不胜惶恐云。左副宾客李秉常，在外不得问议之意，敢启。传曰，依左右宾客议施行。

○又以册礼都监郞厅，以都提意启曰，王世子册礼时，辇轝仪仗，当为新造，司仆寺所在辇轝，仪仗库所在仪仗，并取来看审，以为依样造成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册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王世子册礼时，竹册文、教命文制述官、书写官，及玉印教命书写官，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册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本都监都厅赵文命在外，代副应教申昉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册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本都监监造官，既已启下差出矣，其中前教官权养性，前参奉申𬬩，前参奉尹在重，前都事权瑢，前奉事李蓍定，俱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曹启辞，取考《辛丑誊录》，则王世弟册封日，先行展谒礼于孝宁殿后，入内，仍行两殿朝谒礼，而孝宁殿展谒时，以视事服举行矣。今此王世子册封时，敬昭殿展谒之礼，亦当依此举行，而第念王世子，未行冠礼，视事服则当服布袍，冠则翼善冠代，似当用布裹空顶，帻带则似当用布裹乌犀带，而既无前例，莫重典礼，臣曹不敢擅便，议大臣禀处，何如？传曰，允事，命下矣。议于大臣，则右议政郑澔，以为王世子，未行冠礼，视事服则当服布袍，冠则翼善冠代，用布裹空顶，帻带则用布裹乌犀带，依该曹磨炼举行，恐似合宜，伏惟上裁。领议政李光佐，左议政赵泰亿，领府事柳凤辉，俱在外不得收议，大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传曰，依右相议施行。

○传于金取鲁曰，归厚署外棺板一部，石灰一百五十石，送于内需司所捧处事，言于该曹。

○三省推鞫启曰，罪人万香弑夫情节，既已承服，依法例结案取招后，照律处断，何如？传曰，依启。

○掌令李汇晋，持平李圣龙启曰，请奖用逆镜之铨官摘发，削夺官职[爵]，门外黜送事。〈措语见上〉请亟寝尹凤朝极边远窜之命。〈措言见上〉请亟寝门黜罪人长润投畀之命，仍命亟定邦刑。〈措语见上〉请绝岛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严问，依律处断事。〈措语见上〉请前大司谏权益宽，极边远窜事。〈措语见上〉请训炼都正南泰征，前兵使朴缵新，副摠管李汝迪，并命极边远窜事。〈措语见上〉请望招所引，日昨判付中落漏沈檀、李世重，及宇宽所引各人，俭狱时干连诸宦，并令金吾查出，一体鞫问事。〈措语见上〉新启，顷年申庆济疏语，极其凶惨，乃以乱逆二字，公然加之于先正臣宋时烈，至谓之蕴蓄将心，酝酿祸机，至于辛巳而绽露无馀。噫，渠虽无状，亦一人耳，顾何敢以万万绝悖之言，白地污辱，若是其无忌乎？况辛巳处分，既出于圣考之睿断，则此非人臣所敢追提，而庆济急于毒正，隐然诬逼于不敢言之地，此先大王所以特降严旨，还给其疏者也。其心术之阴惨，语意之凶毒，诚不可以人类责之，而正罪征恶，断不容已，请前右尹申庆济，极边远窜。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启。

○副提学金在鲁疏曰，伏以臣之母病，万分危恶，情理罔极，末由离侧，从宦之状，前后哀吁，罄悉无馀，再昨之疏，又沥血申恳，而职名之不似，有未暇并暴。伏承圣批，于臣所未暇言者，则谬加奖饰，而若其缕缕疾痛之呼，顾乃无所俯答，邈然若曾不省照。窃覸殿下，临御以后，廷臣之以亲病陈恳，辄曲赐矜许，辞旨恳恻，有足动人，岂于臣，独靳一视之慈而然哉？实由臣诚孝浅薄之致，臣于此，拊心失图，焦迫抑塞，不知所措。苟使臣母症状，不至若是之重，臣之情势，或有暂离之望，而敢为一毫过溢之辞，上欺君父之听，则臣之罪，宜不容诛。如其不然，则在圣明孝理之政，恐不当无少体谅，一任迫督而已也。目今馆官，未满四员，设有无故长官，欲行圈录，姑不可得。自上，或未俯烛此例，而喉司之臣，又全不措辞，逐日请牌，有若臣可出不出，而馆录，待臣即行者然，臣窃惑焉。顾臣母病，通朝所知，而喉司之恝视至此，此亦臣诚孝浅薄之致也，尚谁尤哉？臣身固无足比数，设令有人于此，八袠之亲，抱危笃之疾，昼夜叫痛，喘喘欲绝，他人在傍，尚不忍睹闻，而其子乃反舍弃不守，供职如平日，万一有无及之悔，则天理人情，岂有如是？圣朝亦安用如许人哉？昨今召牌之下，洊犯违慢，律以邦宪，实合万殒，而古人于君亲公私之分，或有随时轻重之论，或有计日长短之说，倘蒙天地父母，俯加深思，则庶几悲其志而恕其罪矣。情迫势穷，不能择声，伏愿圣慈，亟递臣职名，勿复检举，俾臣终养病母，以卒生成之泽，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母在京，玉署之长，亦非轮日入番之任，则如是祈免，不亦过乎？卿其勿辞，从速察任。

○砺城君楫疏曰，伏以臣，千万意外，以臣为奏请使之任，臣闻命惊惶，措躬无地，臣猥蒙隆眷，资级虽高，本以驽劣，才识空疏，专对之责，何等重任，而如臣鲁莾者，徒以品秩之崇高，圣眷之偏重，不可晏然冒当，况册封奏请，国家之大事，使命之最重，自前必以大臣差送，则其简选之审慎，比他使尤重，臣之不敢承当者，决矣。且臣有私义之万万不安者，顷年臣再膺使价之命，其时臣之偏母，年已七十，敢陈私悃，获蒙恩递，而既递旋授，台启峻发，辞意之深紧，令人危怖，臣自遭此事以来，心常悚缩，馀悸靡定，以此情迹，复当不可替当之任，臣之不安，尤万万矣。况臣老母，比年以来，衰谢尤剧，人子至情，不忍远离，计私则情理煎迫，顾义则往役至重，徊徨闷蹙，罔知攸为。伏乞圣慈，特加矜怜，递臣奏请之任，回授可堪之人，则公私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玆使价之命，实循公议，予意非偶，卿母耆老，筋力尚强，则有何不赴之理，而衔君命往役，为人亲必喜，正是卿，入则孝出则忠之义也。卿何徒守亲年衰暮者之例让，过辞之至此耶？今之奏请，国之重事，卿须体予委卿之意，其勿更辞焉。

○左承旨赵荣福，右承旨金相玉，同副承旨金取鲁，联名疏曰，伏以臣等，即伏闻今日讲筵儒臣，以持平李倚天辞单捧入事，有所陈达云。臣等诚不胜瞿然之至，盖台臣之寻单，为日已久，无意行公，当此合启方张之日，台阁之不得备员，诚甚可悯，故臣等相议捧入矣。非斥之言，至发于论思之地，臣等不职之失，著矣，其何敢晏然仍冒职次乎？玆不得不露章自列。伏乞圣慈，亟赐镌削，以谢人言，不胜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等勿辞察职。

○右议政郑澔箚曰，伏以臣，八耋垂死之年，西谪南迁，水陆奔走于祈[祁]寒盛暑，精神筋力，消亡殆尽，虽一家子弟，有时不辨谁某，所存者只是躯壳，人之见之者，无不凛然以危之。臣虽无甚志节，岂忍驱策残骸，复为彯缨结绶之计哉？祇缘犬马微诚，消铄不得，一瞻耿光，退塡丘壑，亦无所憾，不计僵仆，拼死前进，才到城里，仍承促召之命，严畏分义，不敢坐违，肃命之际，八颠九倒，及登螭陛，气竭神昏，玉音琅然，导之使言，而思塞语涩，不知所措，终未能以一言半辞，对扬圣教。虽是笃老昏耗之所致，不敬孰甚焉？伏惟圣明，或已俯烛，倘幸哀怜，而不欲遽致之罪，则亦愿亟赐镌削，更卜贤德，以幸国事，以安私分，千万幸甚。抑臣当初本意，只欲一番登对，罄尽所怀，以为毕义愿忠之地矣。事势如上所陈，未免辜负宿心，终宵耿耿，宁欲无生，设令此后，容有更近天颜之期，不过如前日所为而已。玆敢略举平日所欲言者，以备财察焉。窃伏念人主一日之间，事机千万，而无不系于一心之微，盖一心既正，则万事自举，有如纲举而目张，苟于此心，少有所弊，而却就事事上周旋䌤缝，则事必无緖而徒自乱耳。臣在绝海之中，已三年于玆，时得于风传，则圣上典学之诚，迥出百王，造诣之深，有非臣下所敢仰揣，而第以一二符验于外者观之，窃不能无疑焉。盖好仁之蔽太过，而大憝元恶，有网漏之叹，避嫌之意太胜，而发号施令，无宏大之体，以致先王之盛德未彰，宗祀之罪人晏如，此病不除，何事可做？臣之慨然忧叹者，为日久矣。及到城外，始闻礼曹判书臣闵镇远投进袖箚，槪论此事，臣不觉失喜，亟索草本而见之，则其言一一中窾，真所谓对症之良剂，救弊之神方，无非臣所尝忧叹而欲一仰陈者也。臣于此，可以无言矣。伏乞特于镇远所言，痛加澄省，涣然改图，则国家幸甚。今之言者，皆以辨圣诬讨国贼，为第一义，其言诚是也。虽然，圣心于前所论者，有所未尽释然者，则圣诬终不可辨，国贼终不可讨，故臣他不暇及，而惟以镇远之所已言者，深有望于察纳也。且伏闻殿下，于台谏启辞，一例违拒，不审圣意果以台言，为不是而不之从耶？抑亦以为其言，虽未必非，而于彼辈，犹有所顾藉而然耶？臣决知殿下，必不以台言，为不是，而犹且为外面文具，则无乃圣学，于诚字上工夫，容有所欠阙耶？臣敢以一诚字，为殿下献焉，盖不但台启一事而已。如闵镇远袖箚所论数件事，何莫非诚实底道，有所不足而然也。伏颐殿下，痛自省察，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廓然大公，毋间物我，则事变虽多，泛应曲当，有如镜明而衡平，此大舜所以诛四凶而服天下者也，惟圣明懋戒焉。臣构箚将上之际，人或来言，有一宪臣，以不得其职，自刻寻单将递云。其所谓宪臣，固臣之素所昧然，而盖近来台阁中颇有敢言声者也，渠之自处，可谓得矣，第未知人谓圣朝何如也。自有此事以来，言地诸臣，咸无固志，一味退步，朝廷之上，气象不佳，言路之闭塞，将自今日始，殿下曷尝观言路闭而国不亡者乎？玆事所关，诚非细虑，为殿下臣子者，孰不殷忧永叹，而未尝有以一言开悟圣聪者，盖以殿下𫍙𫍙之色有以拒之也。垂死老臣，有何顾虑，不一明言事之得失，以负我圣明哉？伏乞澄省焉。且臣前日所带掌苑提举之任，不宜仍兼，乞令有司，照例处置，不胜幸甚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恳。谢相之后，首陈勉戒，深用感叹，而但于近日之事，予有所执，后日登对时，当面谕矣。至于宪臣事，因予之过，当自省之外，夫复何谕？掌苑提举之任，令该曹禀处，卿其须体至意，勿复过辞，安心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乙巳二月二十九日午时，上御时敏堂，昼讲入侍时，知事洪致中，特进官许玧，参赞官朴圣辂，侍讲官申昉，检讨官洪铉辅，假注书宋秀衡，记注官崔道文，记注官李台征，宗臣骊川君增，武臣具凤昌。上读前受音《论语》，自卫灵公问阵，至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并注读讫。申昉，读自子张问行，至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并注读毕。上又读，自子张问，至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并注读讫。昉曰，子张之问干禄问达，与此问行一意也。夫行之之道，不过言行，故夫子，以言忠信行笃敬告之，参前倚衡云者，转而入深处也。其于忠信笃敬，常目在之之谓也。洪致中曰，不忠信不笃敬，则其家之不得行，州里犹远，况蛮貃乎？推而至于君使臣臣事君，皆不出于此，人君忠信笃敬，则政令行矣，人臣忠信笃敬，则言议行矣。若敷演而言之，所及远矣。上曰，其言好矣。昉曰，蘧伯玉，以道卷舒，故邦有道而仕，邦无道而卷，其出处合宜，此所以为君子也。史鱼，则邦有道邦无道皆直，所以不及伯玉也。上曰，然。洪铉辅曰，人君之道，贵在尚直，故宋仁宗曰，蘧伯玉不如史鱼。上曰，宋仁宗之言好矣。然魏徵曰，愿为良臣，不愿为忠臣，以人君之道言之，取直固好，而苟使人臣，无有卷而怀之者，则尤好矣，此乃鉴戒处也。昉曰，志士仁人，死生不违于义理，而惟仁人然后，明于死生之理，终至杀身成仁，故所重在于仁。朴圣辂曰，此仁字，只是成就一个仁之仁，不是不违仁之仁也。昉曰，此仁亦天理之全，岂有异乎？致中曰，死生之际，义理明然后，知生之非，知死之是，能实见得是非，故大本在于义理上。上曰，然。洪致中所启，都政既有催促之命，而多有应行节目，此月内势未及为之。两铨，今方相议，将于来月敕行未到之前，必欲定行，而不无禀定事，故敢达矣。兵批都政，必多有边将窠然后，可以迁转久勤矣。今番别中日试射时，边将除授之人太多，试射尚未毕，而其数已三十馀矣。今此试射，盖出激劝，则固不可不奉行承传，而积仕久勤，悬望都政者，若不得迁转，则缺望甚矣，事甚难处，以贱虑思之，三中五分之类，合炮射不过六七人，此则以三月、四月瓜满边将，作阙而先用之，至于三中四分之类，则依久勤例，每都目随阙次次收用，则奉承传之武臣必喜，而久勤之类，亦不缺望矣，未知何以为之？上曰，今番都政，因两铨未备，尚不设行，须趁敕行未入京之前，以开月旬前，速为举行，可也。边将承传，至于此多，予既知此弊，故同划之类，使之比较则比较，而亦有同分者，予方有所思矣。今番别试射，出于慰悦，则不可不用，而因此窠窄，不用久勤，亦甚不祥。至于后都目随阙次次收用之说，则每当都政，必有此患，未满瓜边将作阙先用，亦为不可，予意则各厅各用一人似好，兵判之意，何如？致中曰，终无好道理，故不得已以分数多少仰达，而各厅各用一人固好，但厅名既多，每厅一人，亦似过多，窠阙无以推移矣。上曰，不计三中五分四分，五军门各一人，禁旅扈卫厅各一人调用，西北别付料厅各一人，亦为调用，可也。致中曰，取考《庚寅誊录》，则宣传官金锡保，有边将承传，而因其时主兵之臣所达，以曾经经历之故，有除授守令之命矣。摠戎把摠吴盛载，曾经郡守，而亦有边将除授之命，此则何以为之？上曰，虽有循例边将除授承传，当观其人之可合与否，而用之，此则送东守令除授，可也。上又曰，边将除授承传中，如有守令可合之人，则送东调用，西北人边将除授承传中，如有可合守令者，亦为一体调用事，分付该曹，可也。〈出举行条〉又启曰，顷日因武臣崔镇汉所达，入番禁军，不用习阵事，有禀处之命矣。镇汉所达诚好，都监入直军兵，习阵时既不出用，则禁军与训兵无异，今后则入直禁军一番，不为出用于习阵，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行条〉又启曰，丙辰榜出身调用事，命下矣。圣意所在，臣固仰知，而渠辈亦必感泣矣。第其榜年久，馀存者必不多，而谁死谁存，亦无可知之道。今番都政，势难收用，徐待访问，如有可用而虚老者，随闻调用，何如？上曰，此后别为广问，而调用，可也，〈出举条〉又启曰，臣待罪奉常提调，故敢达矣。本寺以祭享衙门，所管甚重，而物力本来凋弊，只以若干位田，收税以补公用矣。自前国恤时，位田所收之税，例为出付典仆，添补祭享之需矣。今则无他着手之处，许多公用，全出称贷，事甚苟简，从前如此之时，辄贷用赈厅及诸军门钱布，已有旧例，向日摠戎厅钱文二千两，既已启达许贷，而该厅只给五百两，其馀数则终不许送，成命之下，至今迁延，殊涉未安，其馀数一千五百两，即速贷送事，分付摠戎厅，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朴圣辂所启，天祐宗祊，储位早定，国家亿万年无疆之休，实基于此，臣民庆幸，容有其极，锦平尉朴弼成，送言于院中，以为顷日奉教制先淑嫔墓神道碑文，今将入石，而王世子名号既定，则其在事体，不可不改其王子君号，而书塡王世子名号，欲令本院禀达，以为改塡之地，故敢达。上曰，昨日已谕于西平君，其未知之耶？既以勿禀政院，世子名号添入书塡之意，分付矣。洪铉辅所启，持平李倚天呈辞，已再入，而倚天不但近来以言事之台官见称，且于次日疏中以不得言去之意为言，必欲决其去就，喉院之捧单，终未免径先，公议颇以为惜，故敢达。朴圣辂曰，臣等蒙恩，暇数日调病，昨始承牌，晩后入来，问其宪臣捧单之由，则答曰，宪臣以不得其言，则去之义，既已陈章，故不得已相议捧单云。本院亦岂无端捧入乎？申昉曰，政院捧入久行公人员之呈辞，虽是例规，而今此宪臣疏中，以不得其言则去为言，至呈辞单，则言事谏官之呈辞，喉司捧入，终涉径先，故下番以此仰达矣。上曰，此非喉院之过也，宪臣之不得其言则去，由我而然，非喉院之过也，朴师圣辞单，向已还给，而今日更入，又欲还给，而亦非体下之道，故不果矣。宪臣辞既已给由，予当有思量之道矣。骊川君增所启，臣待罪摠府，故敢达，摠府疲弊之状，自上或已俯烛矣。本府铺陈，自户曹随毁随补，例也，故屡度催督，而该曹，以时无首堂为托，不为举行，以斯速进排之意，分付户曹，何如？朴圣辂曰，宗臣，敢以摠府铺陈之说，仰陈于筵席，极为非矣，请推考。上曰，宗臣未经入侍，不识体例而然，何必推考？增又曰，请得折受。上曰，折受之弊不赀，不可径先为之。然既有所达，令庙堂禀处。〈自请得折受，以下出举条〉上曰，武臣再次入侍乎？具凤昌曰，再次入侍矣。上曰，或以军门兼带有可言者耶？凤昌曰，臣方待罪训练[训炼]千摠，而训局有大将及别将，小臣无主断之事，无可仰达矣。诸臣以次而退。

2月30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赵荣福〈坐直〉。右承旨金相玉〈坐直〉。左副承旨朴圣辂〈坐直〉。右副承旨申弼贤〈坐直〉。同副承旨金取鲁〈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泰彦〈仕直〉宋秀衡〈仕直〉。事变假注书韩凤朝〈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三更，流星出天江星下，入巽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朴圣辂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亲祭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相玉启曰，左承旨赵荣福，以式暇，今日不为仕进，所当牌招斋宿，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应教臣申昉，以册礼都监都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殊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取鲁启曰，户曹判书申思喆，昨日连违召牌矣。当此册礼当前，敕行不远之时，本曹多有举行之事，而尚不出肃，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启曰，右承旨金相玉，同副承旨金取鲁，昨因台臣捧单事，与左承旨赵荣福联名陈疏，仍为去直矣。即者左承旨赵荣福，以此违牌之后，谓以情势难安，宜无异同，并为出去，亲祭隔宵，僚员不齐，同副承旨金取鲁，即为牌招察任，右承旨金相玉，所当并请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一并牌招。

○以左承旨赵荣福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圣辂曰，推考传旨捧入。

○申弼贤启曰，户曹判书申思喆，来诣阙外，陈疏退去，原疏才已还给，而当此都监多事之日，度支之长，一向违命，事甚未安，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勇权养性、申𬬩、尹在重、权瑢、李蓍定。

○申弼贤，以义禁府言启曰，弑夫罪人万香，既已承服正刑，依法例破家潴泽，降其邑号，子女为奴等事，令各该司，捧承传举行，何如？传曰，允。

○以右承旨金相玉，同副承旨金取鲁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圣辂曰，推考传旨捧入。

○朴圣辂启曰，左承旨赵荣福，右承旨金相玉，同副承旨金取鲁，既有只推之命，而亲祭隔宵，承旨不可不备员，同副承旨金取鲁，更即牌招，左承旨赵荣福，右承旨金相玉，所当更请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一体牌招。

○申弼贤，以迎接都监言启曰，今此敕使一路宴礼，并为停减云。京中各宴，不必设行，而接见时茶礼，不可不预备待令，御床则用素膳，敕使床则用肉膳，预为分付司饔院及各该司，何如？传曰，允。

○又以实录厅郞厅，以摠裁官意启曰，都厅堂上有阙之代，以吏曹判书李宜显，吏曹参判李縡，行都承旨李秉常，行副提学金在鲁，郞厅有阙之代，以副应教申昉，誊录郞厅有阙之代，以前正郞金祖泽，典籍韩德厚，前司果尹心衡，并为差下，使之察任，而金祖泽时无职名，尹心衡方在罢散中，令该曹并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以册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取考《辛丑誊录》，则册礼时，依乙酉年例，各样器皿，自都监造成内入，而《庚午誊录》，则无器皿造入之事。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依辛丑年例为之。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金祖泽、尹心衡。

○申弼贤，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接远接使移文，则路程记，观上敕病势，更当停当，而副敕书出路程记，为先上送都监矣，正书以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见远接使上送路程记，则敕行今月二十八日，自义州离发，来三月初十日，当为入京云。此是曾前礼曹所择吉日，以此日入京之意，回移各该司及京畿、开城府、黄海道，亦为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见远接使移文，则祭文一度，诏书一度，敕书一度，诰命一度，祭币单子一度，礼物单子一度，誊书上送矣。谨此封入，以备睿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中路有病，则例遣问慰使矣。今见远接使状启，则上敕渡江后，病势非轻云。令政院依例差送问慰使，何如？传曰，允。

○又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接远接使移文，则军乐外礼乐，陈而不作云。依此举行之意，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迎接都监草记，上敕渡江后，病势非轻，令本院差送问慰使事，允下矣。问慰使，令该曹差出，即为发送，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以禁卫营言启曰，阙内不入番诸将校及军官、劝武军官、京外杂色、马步军兵等，别中日试才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