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十三年/闰九月

闰九月

闰9月1日

行都承旨吴光运〈呈辞受由〉。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宋秀衡〈坐直〉。左副承旨兪健基〈坐〉。右副承旨李益炡〈坐〉。同副承旨尹得和〈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永福〈仕〉兪彦国〈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bb停b常参，只夕讲。

○夜五更，有雾气。

○下直，高山县监兪㝡基，长鬐县监田始赫，柔远佥使李国翰。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宋秀衡启曰，玉堂备员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李益炡启曰，大司宪朴文秀在外，执义掌令、持平一员未差，掌令赵尚命牌不进，持平郑玉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金兴庆，提调臣尹淳，右承旨臣宋秀衡启曰，霜寒颇紧，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昨者亲临试士，夜深乃罢，不瑕有伤损之节乎？前剂入汤剂，当尽于昨日，滞气往来之候，其有差减之效乎？臣等今日，与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之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滞气，汤剂进御后，有差歇之势，加剂五贴以入，后日次入诊，宜矣。

○左议政金在鲁十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以备忘记，传于宋秀衡曰，居首生员李圣运、赵处鲁，幼学文凤寿，并直赴殿试，之次幼学康圣路、卢恒命、李晟、吴梦良、李廷烈、吴泂，生员尹鏶、李堉，进士崔麟瑞，幼学全百龄、金锡夏、吕光世、李翼元、李万龟，并直赴会试，生员权相龙，进士丁喜慎、李囿春，幼学李泰馧、梁宗大、金桢豪、朴东采、金万恒、曺命臣、李相福、南明燮、卢泰观、赵景锡、权舜衡、康德衢、柳得春、李景泰，各给二分，进士成汉羽，幼学姜圣来、李泰乔、李观世，各给一分。

○以备忘记，传于兪健基曰，今下弓矢，柔远佥使李国翰处给送。

○以大司谏金尚星，掌令赵尚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益炡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宋秀衡启曰，明日朝讲时，宪府无进参之员，除未署经外，大司宪朴文秀，掌令赵尚命，并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宋秀衡，以弘文馆意启曰，本馆上番，无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副校理徐命臣，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秀衡曰，推考传旨捧入。

○宋秀衡，以礼曹意启曰，今番亲临殿讲时，给二分十七人，给一分四人矣。给二分十七人。依前例直赴会试，而给一分四人，则今此式年文科初试时，分送汉城试两所，依定式付于元额之外，较艺等第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正言洪廷命启曰，臣赋性庸懦，言议巽软，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寄，前后台职，一不承膺，今于新除之下，亦何敢以言官自处？而昨于丐免之章，略附草草之语，妄效一日之责，及承圣批，逐条赐答，辞旨温谆，臣诚惶愪感激，实仰我圣上必择刍荛之盛意。而第于度支长事，以极涉过矣。为教，臣于此窃不胜讶惑之至。夫度支之任，掌一国之财赋，庙朝议荐，视同两铨，其不可人人轻授也，决矣。尹阳来之薄有干才，为人确实之状，臣非不知，而顾其地望素浅，名论且轻，西藩销钥，客使傧接，俱致台抨，今此中批特除，物情未洽。臣之所论，实采公议，则递改之请，犹是斟量，过矣之教，诚出意外。此莫非臣迹疏人微，言不见槪之致，其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昨缘病苦，今始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宋秀衡启曰，正言洪廷命，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吏曹判书赵显命上疏曰，伏以臣，以政注间事，数日之内，三遭台言。盖臣以无似，新入政席，见闻不广，鉴识不明，举措之际，不能允合于公议，臣固自知，而勤攻之言，实所乐闻，然其愦愦不能事事，可知矣。伏乞亟命递解臣所带铨职，以幸国事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非撕捱者，卿其勿辞行公。

○副修撰尹光毅上疏曰，伏以臣，自试院罢出，闻老母有病已累日，心神惊遑，不能自定。复命后始出见，则委顿床席，气息澌缀，盖宿患痰癖之症，重挟外感，不即医疗，辗转沈痼，至今几浃旬日，食飮全却，真元大陷，精神有时昏错。臣方左右扶将，焦遑罔措，此际夕讲有命，天牌俨临，而顾此情势，断无暂时离舍之势，玆不得不随诣阙外，拜章径归。伏乞圣慈，俯垂谅察，亟命镌递臣职名，以便救护，俾伸至情，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护焉。

○检阅李济远上疏曰，伏以臣，负罪甚重，置对犹轻，而圣度天大，遄赐恩宥，适当群僚迸出之日，犯此逋慢之科，获蒙例勘，少安私分，此际忽闻父病增剧之报，方寸煎灼，不能自抑。向日严教，既在于罢后即归，则臣虽愚迷，亦岂不知分义之万万不敢？而情私所迫，又不得不苍黄下来，论以邦宪，万殒难赎。不谓叙复之命，不日而下，驲召之旨，旋复踵临，臣诚惊惶感激，莫知置身之所也。顾念臣父病，非一时偶感之比，自经草土，宿患胃脘之痛，转入膏肓，又伤于暑湿，数朔泄痢，真元积败。今则变成气疟之症，食飮专却，转侧须人，扶护之方，除臣一人，无更倚靠。臣之今日情理，实无离舍之望，非不知眇末贱臣，在外陈吁之未安，而一日虚带，益添臣罪，不敢不冒死仰暴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命递罢臣职名，俾得专意救护，仍治臣径情犯分之罪，以惊具僚，不胜大愿。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刑曹参判李春跻上疏曰，伏以臣，于日昨赴衙之时，适值非常之风雨，重致感伤，症极非细，而东朝诞辰候班，不敢言病，忍死进参，大段越添。又于足指，忽生毒肿，达夜痛楚，跬步难运，望断供仕，陈章请急，喉司不谅，阻却不捧。严召荐降，未免坐违，惶悚不安，无所措躬。念臣所报效者，惟在筋力奔走，苟非万万难强之情病，则曷尝逋慢而图便哉？顾此病形，十分危恶，宛转叫苦，坐卧须人，实无自力之势，辄复倩人构疏，疾声号吁。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许递改臣职，俾残喘得延，仍命即出臣代，俾曹坐备员，公私不胜幸甚。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闰九月初一日辰时，上御宣政殿常参时，左承旨南泰温，右承旨宋秀衡，左副承旨兪健基，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尹得和，假注书李永福、兪彦国，记注官权万，记事官李宗迪，东班，领议政李光佐，右议政宋寅明，吏曹判书赵显命，右参赞尹惠教，礼曹参判徐宗伋，户曹参判金龙庆，左尹金潝，司谏吴彦胄，修撰赵明履，西班，领敦宁鱼有龟，月城尉金汉荩，刑曹判书金始炯，咸宁君朴缵新，兵曹参判郑来周，工曹参议金应福入侍，李光佐曰，此时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光佐曰，即今荒政最急，而诸道分等状启，尚未入来。此必御史道臣，并为状报，然后可以定其灾实，而尚未及入来，故庙堂无以区划，坐送时日，可闷矣。上曰，绣衣状闻，似稍迟矣。宋寅明曰，湖南道臣状启，当非久入来，而尤甚九邑，已为抄出云矣。上曰，湖南道臣，初当藩任，不无虑矣。以去后状闻等事见之，其人诚仔详矣。光佐曰，果然矣。上曰，两湖御史中，朴师昌，不曾历使，元景夏，则予初见其人，而两人气品相异，师昌精详，景夏稍不从容矣。寅明曰，元景夏为人周通，渠家在乡，故且知闾里间人情疾苦矣。光佐曰，荒政凡事，当秋又紧，而户曹于诸曹中，最关秋务。今判书尹阳来，其人有力量，且晓事务矣，臣固无忧于户曹事矣。猝被台劾，其台臣，亦岂恶彼而然哉？不详知而有此启矣。今番特除事，此人既以庙剡，入于户判望，则名虽特授，元非望外。人臣，向以择人久任之意仰陈，而一遭爽论之后，未免弃而不用，则人才何以可继乎？如果得材，则天监照察，数年委任责成，然后可知其人之经纶。自上处分，未知何如？上曰，卿虽不达，方欲下教矣。今世得人诚难，向于都宪批，已言之，阀阅取人之弊，近又特甚，此人岂不足于户判？既经北伯，则度支何过乎？向来筹堂之驳，亦过矣。到今追提，不亦过乎，一人不知而误论，岂可以此轻递乎？其人素有固执，而仅回其心矣。今又遭言，旧时固执又出，则实难矣。寅明曰，阳来廉简，为户判后，公议皆称其善为矣。光佐曰，人之第一是律己，既律己则户曹事，斯gg思g过半矣。显命曰，阳来为人，本不苟且矣。上曰，兵判事，何如？武臣，何如是文胜也？光佐曰，国家官人，何可太无渐耶？当初臣亦以为，不必遽然陞擢，而今则既蒙擢矣，又行公矣，而台阁复论之，其人固狼狈矣，其官且瘝旷矣。臣不深知圣应，而见其外表，固不泛然，且其祖先，世笃忠贞，若使老gg考g其材而用之，则他日可为倚仗人矣。大抵初当司马之职，而稔熟如曾经者，有别才，然后可矣。别才，岂可责之人人哉？人才，有万不同，皮外若有才，而中则空空者有之，亦或有外似无华，而中实有可用之才者，诚不可一槪论也。然则人岂可乍用而判其能否哉？用人之道，当久于其任，徐观其才，待其本末尽露，而以为用舍之地，可也。今此圣应，只以伊日举措非常，事涉率遽，故言者未已，而凡两铨之善为都政，在政吏手，不用其言，则事多生疏。若当亲政，则无故作散者多，如有政吏据例，则岂有此弊耶？是以亲政时铨职，比他时尤难，本来生疏者，适当亲政，狼狈者多矣。今者外间，咎其生疏，而臣则闻圣应，今番多行公道，初仕亦能善择云矣。寅明曰，臣亦以老gg考g其才为达矣。稀阔之举，人心不服，故所以有言，然乍用岂可知云者，元辅所达，是矣。上曰，兵判特除，在于混沌时，其时事，何可追言？兵判生疏，固非异事，而台臣之以生疏为言者，苟且矣。今者下询者，欲知都政时，涉私与否，而今闻大臣言，则多行公道云，此为可嘉。武臣廉隅异于他，兵判牌招察任，而以榻教施行，可也。上曰，次对日远，秋判今方入侍，秋查事，何以为之耶？始炯曰，二员开坐，已为捧招，入启矣。向日判付内，各人等处，捧招入启为教，故刑官不敢别为竟见，而不过施威严问而已。今者筵席，当从所见，仰陈矣。初以言语之相左，请更推，至于三次严推厨吏，而其招与郞官无异，此一件事，与台疏不合，至于仆吏招，亦与郞招大同。若以台言论之，则台疏谓御乘，而其马虽自太仆出去，非御乘矣。然而台谏之风闻论启，既非异事，且金吾郞渡江后，取鲁尚不发程事，则都事罗将之招，与台言合，今虽更推，而别无可问事，下询大臣而酌处，何如？上曰，不如此矣。人臣乘御马，则固无可言，而御供船所犯，其律当何如？且其时付处命下之后，多发怨国之言，不为发程，则其律亦当何如？重臣所持去之马，果登马籍者耶？得亲授帖而受出，与乘御马有间，台臣所谓边马，亦是御乘云者，怪矣。只以重臣，平日有怨于吏胥辈，故风闻如此矣。仆吏若终不吐实，则岂施威而止哉？此事亦安知其必无也？台臣亦岂深恶礼判而然哉？今番事，若有实状，则不可径先酌处。台臣见欺于浮谤，而欲务胜于无罪之人，则是亦欺君矣。以彼以此，安可掩置，而草草了当耶？首揆意，何如？光佐曰，既有查核之命，则一二次坐起，足可明白查实。自上欲知其实状，使之行查，何可如是不能明查乎？虽或缘于各人等抵赖之致，殊极未便，刑曹判书金始炯，从重推考，使之明白查启，何如？上曰，依为之。而既有亲授帖，则非难查之事也。删〈出举条〉光佐曰，他事虚实，臣固不知，而御乘骑出云者，不成说矣。臣尝提举太仆，详知本寺规例矣。往往无状之人，欲图出廏马，则以御乘下轿马，以轿马下边马，终为帖受以出者有之，如此者，终于必凶矣。此事，安可人人为之耶？今此台言，误矣。然台臣亦岂有怨而为之耶？不过生疏误闻，不详其曲折之致，亦岂做出虚言，故欲挤陷而然哉？但仆马既受出之后，无更还御廏之规，而今此吏招以为，前则别择好马受去，故无还入之理云者，乃诈也。始炯曰，今招则直告曰，仆马果无还入之规，而前提调宅，异于他宅，故还入之云矣？上曰，当有参量矣。施威不告，则当用律，而书吏中，岂无中伤者耶？礼判，必不骑去御乘，而台臣亦岂诬人者哉？书吏必有中间曲折，李宇夏，乡暗疏率之人，而非计较人矣。宇夏，方恐在落科，故沓沓而然矣。寅明曰，臣于向者，以荒政不可付生手，灾邑守令，切勿递改事，申饬诸道之意，陈达矣。近来畿营，连有灾邑，守令状罢事，虽未知事故之如何，而极为未安。臣不敢请仍，而适未入侍，为一邑陈箚亦难便，且即出代，而新除之人，亦皆可堪赈政，故置之，而申饬之后，全不持难，事体极不可，京畿监司赵锡命，从重推考，此后则各别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南阳、仁川之许递，皆涉私矣。光佐曰，南阳，以上官私嫌，递之云矣。寅明曰，灾年守令之许久旷官，诚为可闷。近来人，便地则奔竞纷然，而恶地则辄厌避。若非厌避之地，而情势果难强，则吏曹宜即许递出代，其于恶地，厌避不赴，情势无显然可言者，则论罪筵中，施以即其地定配之律。吏曹不变通不请罪，旷日相持，或有空官过半年者，民事岂不狼狈？守令催促，岂大臣所可筵禀者？而为虑民事，或不能无言，事体决不然矣。吏判，从重推考。此后则善地守令，有情势者，自该曹变通，恶地厌避者，这这陈禀，一切即其地定配事，别为申饬，何如？上曰，启请罢黜，则该曹例为之。而即其地定配，亦自该曹直请耶？寅明bb曰b，臣非谓自该曹直请，即其地定配也。铨长种种入侍，筵中请罪，则可以下询臣等处之，而即其地定配，自有其律矣。上曰，其不能申饬则有之，推考事，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新除授丰德府使李普昱，固是善治者，而以向来安东时，被无廉声之论，故以此撕捱，而臣则必欲送之，退其所志。若知其故为厌避之迹，则安可不请罪耶？寅明曰，李普昱，到处有治声，岂可谓无廉声耶？送之则当善为矣。然台启后，似当引嫌矣。上曰，李普昱，若是贪吏，则岂以副拟落点耶？渠闻此教，安可不赴也？光佐曰，曾经三司之名官，其在廉隅，何可晏然往赴耶？虽定配，似不去矣。今番则许递，似好。励廉耻，然后风俗可成，不可去处，何可勒令往赴耶？上曰，大体时象也。李普昱，百般被诬，至于守令之任，亦欲沮枳，今则已付混沌，无可言矣。虽往赴，何伤廉隅？而一守令廉隅，安可伸于筵中耶？光佐曰，小臣已脱口陈白，渠必添一臲卼之端矣。虽曰时象，而至以贪声为言，当之者岂不引嫌耶？上曰，时象之陷人，不特贪之目，直加以逆字者，多矣。寅明曰，圣教如是恳切，渠安敢不往赴耶？光佐曰，李宗城，方带备局有司之任，而渠之欲必递者，亦有说焉，故敢达。宗城，凡于文簿之间，聪明敏达，若令行公，数来参坐，则小有补益，而第匹夫之志难夺，人言亦极非常，其意欲必递乃已，亦是美意。在圣上陶镕之德，勿夺其志，姑为许递，何如？上曰，右相意，何如？寅明曰，在国体，则不必曲遂其愿，而宗城既不无所执，且其谦挹之苦心，诚有可取。与其虚縻而无实效，不若许递有司之任，而使之行公矣。上曰，一递之后，每欲不为行公，岂不难乎？李奉朝贺，既已休退，则其子岂不念于国事耶？君父之申饬，如此，家庭之训，亦必有之，渠似不更为撕捱，从重推考，使之行公，可也。上曰，台启中，海西伯先查后拿之请，诚乡暗矣。予所创见，而水使之启，亦为未安矣。寅明曰，所论水使事，台言猛矣，而道臣之启，犹其次也。李圣龙瓜期已满，且海西年事，虽稍胜于他道，犹可轸念，而道臣必将积费撕捱，姑为许递，趁速出代以送，似好矣。上曰，首揆意，何如？光佐曰，近来监司逢推考之启，则不欲行公，此专由于纪纲之解弛而然矣。上曰，依右相言，黄海监司李圣龙，今姑许递，其代差出，催促赴任，可也。〈出榻教〉光佐曰，乡曲之民，则每讲除弊之道，而京中之民，则趁念除弊之道甚难，岂不为偏枯之政耶？即今都下贡人辈，无价杂役，诚为痼弊。大凡贡物物种，磨炼给价，随其价直，进排物种，而今则以其贡物价优厚之故，各司官员，每于本物种外，责出他役，系是无价别役，丘从、使令之属，皆令贡人责立，安有如此事哉？臣曾在庙堂，别单启下，严饬矣。其后中废，一如前日云，备局有司堂上，方兼惠厅，申饬贡物中无价杂役，相考前别单，更加核实，作为节目，一切严禁，何如？〈出举条〉上曰，依为之。吴彦胄启曰，臣本以无似，累叨言地，终未效一言一事，可以裨补于君德时政者，寻常愧惧，若无所容。日者，以黄海监司李圣龙查实后拿问事，随参前启，又以水使李玗，为先罢职后拿问，发启矣。即于筵中，忽伏承未安之教，臣窃不胜瞿然惭悚之至。夫海西荒唐舡之出没，固为识者之深忧，而至掠妇女而去，则海防之事变，孰大于此？本道水使，掩置不报，则先罢后拿之请，乌可已乎？监司之职，廉察一道，事在道内，水使不即状闻，则其在纠检之道，所当状闻请罪。道内事变，亦宜划即登闻，而尚今寥寥，则拿问之请，在所不已。顷者，北路上有事端，而兵使不即状闻，故监司，廉问先启，兵使，台启罢职，其在重边事之道，固当如此。今者圣教，以水使论罪为未安，又以监司查实后拿问为创见，臣实愚昧，莫晓圣意之所在也。夫查实后拿问云者，或虑其间有别般委折，观其虚实而后处之之意也。审慎之意，亦在其中，创见之教，臣窃讶惑也。虽然既承未安之教，臣何敢晏然于职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李益炡曰，司谏吴彦胄，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赵明履曰，除罢职传旨未下者外，上下番玉堂，并牌招，何如？上曰，违牌何事耶？明履曰，徐命臣，有实病而然矣。上曰，副应教宋征启，副修撰尹光毅，修撰金尚重，并牌招，推移入参于夕讲，可也。〈出榻教〉益炡曰，修撰赵明履，乃于馆番请牌之际，烦达僚采之病故，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到记中泮任圆点者，何如是零星耶？此非前后申饬之意，掌议郭奎祥外，不参食堂无点掌议色掌，并限一年停举，可也。〈出榻教〉兪健基曰，云剑刀柄，既命依旧例佩之，则其妆饬云皮，亦当改造，以此分付，何如？上曰，曾有下教矣。尚方尚不举行耶？虽曰节约，如此事，安可不为举行耶？次知中官及尚方官员，并从重推考，即令尚方改造，而伊时听教当该承旨，亦一体推考，可也。〈出举条〉上曰，今日昼讲停，夕讲为之。〈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闰九月初一日申时，上御宣政殿夕讲入侍时，知事尹淳，特进官朴缵新，参赞官宋秀衡，检讨官金尚重、赵明履，假注书兪彦国，记注官权万，记事官李宗迪入侍。上讲前受音讫，金尚重进读《周易》升卦，具音释读讫，上具音释讲新受音讫。尚重曰，升卦，乃君求贤臣之义也。尹游曰，解与升二卦，皆二阴之象也。明履曰，大象之义，尤深切矣。有顺无逆，然后可以无咎矣。上曰，六四下小注，好矣。尹游曰，臣则数十年前，读过《周易》，而只知外面文义，而其深文奥旨，全然茫昧，故不为陈白文义。而以大体言之，三百六十四爻，无非可以用工者，而人君之用工，与匹庶有异，其所用工，专主六十四卦。大象别为抄书，以作座右铭，朝夕用工，则自然有效矣。君子以三字，岂非人君所当深着力处耶？上曰，所陈文义，好矣。当留念焉。淳曰，朝者药院批答，有滞气有减之教，即今进御之药，有效而然耶？上曰，初服时，似有效，其后连为进服，则似无别样现效矣。淳曰，臣今番入来药院见之，则凡干药料皆无形，而以参料一种言之，自前御药所用，则皆用罗参，而自先朝，别为分定罗参之供于岭南一道者，其意有在，盖他处之参，终不如罗参之品好故耳。春秋所纳，不过四斤，近来封进参品，渐不如前，名曰罗参，而非真罗参，颇似江界熟参，反不如江参御药之用熟参，事体诚为寒心矣。此不过本道封进之时，不善点择之致，自本院，屡次申饬，而少无所益。参品渐至低下，非有筵禀申饬之举，则御药罗参，将至于绝种。今后则必以岭南所产生参，极择封进之意，别为申饬，何如？上曰，上奉慈殿，参料等材，不可泛忽，虽不推考，各别申饬，可也。而至于青大竹，乃公私贵贱之所共资用者也。曾有申饬，而竹品渐不如前，近来其大，不过如遮日竹，如此而沥安从出哉？淳曰，果如圣教矣。今月所供青大竹，臣亦见之，则皆是瘦细体短，而上端举皆截去，又尽枯干，全无活气，将安用此竹哉？上曰，青竹非久当绝种，诚为寒心矣。自药院，另为申饬，使之善为长养，封进之际，各别择封事，亦为申饬，可也。〈出举条〉上曰，明日只朝讲。〈出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闰9月2日

都承旨未差。左承旨南泰温〈病〉。右承旨宋秀衡〈坐〉。左副承旨兪健基〈病〉。右副承旨李益炡〈坐直〉。同副承旨尹得和〈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永福〈仕〉兪彦国〈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朝讲。

○自昧爽至辰时，有雾气。

○下直，唐浦万户李载芳。

○宋秀衡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李益炡启曰，大司宪朴文秀，掌令赵尚命牌不进，执义、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郑玉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刑曹判书金始炯，筵教申饬之下，尚不开坐，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开坐，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宋征启，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秀衡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益炡启曰，兵曹判书金圣应，昨日特教之下，不为应命，事甚未安。本兵重任，不宜久旷，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尹得和，以观象监官员，以领事提调意启曰，本监地理学方书中最紧者，《青乌经》也，《锦囊经》也，《胡舜申》也，《洞林照胆》也，《明山论》也，摠为五种。科试及考讲，全用此五种书试取，而印出既经累年，自然閪失，馀存无几。虽有存者，册字亦皆磨破，殆难考阅。且今杂科当前，不可不趁时改印，一以为科试及禄讲之用，一以为颁布诸官，考习炼业之资。而五册合不过为一百六十馀张，物力亦不至大段，即令该曹，所入纸地杂物，磨炼上下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大司宪朴文秀上疏曰，伏以臣，赋命至顽，冥不即灭，而忍终丧制，抱至痛而孤蛰郊栖，不复有当世之念矣。忽伏奉去月二十六日承政院成贴有旨，以臣为司宪府大司宪，使之乘驲上来者，臣闻命惊感，继之悲泣。呜呼，古人奉檄之喜，今臣此生，更不可得矣。直欲叫天叩地，亦无奈何，此何人哉？仍伏念臣，遭祸变之日，伏闻殿下，因筵臣所达，知臣母之殁，而有教曰，曾知其母有贤哲之行，今闻丧逝之报，予心倍觉伤恻，其令该曹，各别致赙。此今古女史中，哲妇贤媛所未有之盛典，臣敬奉此恩教，哭告臣母之灵，若使臣母有知，必感泣于冥冥之中，如臣刻骨之感，复何言哉？臣不孝无状，劬劳之恩，未报万一，遽至于此，此臣之至痛，而今幸得圣主恩褒，用侈臣母泉涂之荣，臣今以后，庶可免为人子之罪人，臣之所以欲报我殿下罔极之恩，尤曷可量哉？宜即趋造天陛，百拜稽颡，少谢区区之忱，而第臣所叨之职，从前自画，便成铁限矣。曾既一叨再叨，而终不承膺，则今虽三叨，实无冒出之理，其必辞之义，前后章奏，毕陈无馀，今不烦张皇为辞，圣明亦何待𫌨缕而俯烛之哉？虽无情势，臣才经草土，仅延残喘，万念都念，生意已尽，而数旬以来，恩命稠叠，感激严畏，罔知攸为。昨才来伏私次，而顾臣本来处义，与即今情事，但无冒膺之势，玆不得不沥血哀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天地父母，特赐俯察，快许递改，仍命攸司，勘臣逋慢，以警具僚，千万幸甚。臣治疏将上之际，伏闻因朝讲有命，天牌下临，而臣之情理，如上所陈，竟未免坐违，臣尤死罪，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情理，其岂不量？而效忠于君，即惟亲之孝，撕捱其职，极涉太过。卿勿过辞，其速察任。

○副护军尹东洙上疏曰，伏以粪土贱臣，病伏沟壑。顷者道臣，宣布圣教，播告之修，迥出寻常，仍命中外臣僚，咸造大庭，所当竭蹶趋承，而贱疾危苦，不能登程，以随诸臣后，方深惶愧，不意今者，天书远降，辞旨萧然，臣诚惊骇震掉，罔知措躬。噫，唯我圣上，以不世出之资，励大有为之志，招延之命，旁及在野，而陋劣如臣，亦厕其间。如使臣果有才学，可补涓埃，则岂不欲承膺明命，仰体旷绝之恩哉？只缘臣盗虚蔑实，百无肖似，自知甚明，自量甚审，如其进而狼狈，辱明廷而羞当世，宁没齿空谷，犹不失为守分知耻之流也。此所以不敢为赴召之计者也。有臣如此，邦有常刑，仍窃伏念综核名实，为王政之第一义，当此振励之日，不可不以此为务，若循名责实，混施无别，则侧席之意，徒归文具，而虚伪之风，反累治化矣。今臣加以犬马之年，已逾六十，衰疾侵寻，如是而强责以儒臣之名，滥纡而殊异之礼，则臣身颠顿，有不足恤，而朝庭举措，当复如何？伏乞天地父母，察臣之恳，亟命刊削臣名于征召之列，而仍治臣违慢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恳。其勿过辞，即速上来。

○闰九月初二日辰时，上御宣政殿朝讲入侍时，领事宋寅明，知事赵显命，特进官金潝、洪尚宾，参赞官尹得和，检讨官金尚重、赵明履，正言金尚耉，假注书兪彦国，记注官权万，记事官李宗迪入侍。上讲前受音讫，金尚重进读《周易》困卦，具音释读讫。上曰，亨祀之亨字，谚解出音以亨，甚无义矣。以何音读之耶？宋寅明曰，以亨字读之，似好。赵显命曰，古书亨字与亨gg享g字，通用处多，以亨字读之，可也。上具音释，讲新受音讫。尚重曰，升卦，变为困，乃阴阳倒置之象，而以卦体言之，坎下兑上，终必有亨之象也。寅明曰，困卦无正应，故有言不信者，此也。赵明履曰，亨字之义，乃身困道亨之义也。上曰，置于沙石之中，玉则自如之义也。显命曰，臀于株木之义，本义尤明切矣。寅明曰，犹有九四可应之理，故不曰凶矣。寅明曰，困中九二爻，为最上爻，此乃贤人自靖，以待天命之义。九二虽困，犹不失亨，九五，困则无可说。人臣虽困，犹可说也，人君若困，则无可说矣。若非刚中之德，则不可免困矣，上曰，然矣。《尚书》为君难者，正此意也。予其兢惕矣。显命曰，初六九四，乃正应，而犹有金车之隔。大体言之，人君当困境，欲速免则尤有害，当困之时，必徐徐然后，可免其困矣。上曰，知事之言，然矣，尚重曰，上六，乃困之极处，而有动则必凶，此乃戒人处困不妄动之义也。寅明曰，冥升不止，故然矣，上曰，向来半夜之事，卿等不见乎，困卦之义，文王经历后，能知其处困必亨之义，孔子大象，有辙环天下之叹，于予心，有兢惕矣，显命曰，致命，遂知天生贤者，而使当不幸地者，亦天也。寅明曰，近日日气不适，朝则有雾气，晩则过煖，圣体，若何？上曰，无事，而近来小有滞气矣，寅明曰，滞气之症，臣等曾未闻之，乃新症耶？上曰，非新症也。复膳差愈后，无思食之念，而连有滞气矣，寅明曰，其症形，何如？上曰，虽不食而如饱食，此必是寒痰用事之致也。寅明曰，各别调摄，何如？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寅明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在矣。寅明曰，济州无牧使，久矣，而况身死之代乎？若过此月，则风高越海实难，闻吏判之言，则李希夏无厌避之意云，希夏，即为放送，明日内，使之辞朝，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宋寅明曰，向者都政时，高山察访金尚鲁，因上教拟望受点，而尚鲁，有九十老亲，高山，虽非边地，既是三百里外，宜有变通，今姑许递，其代更令择送，何如？上曰，改差，其代，以当为吏弘gg？g者，差送，可也，〈出举条〉寅明曰，故判书忠肃公李世华，乃己巳名贤，忠节清白，既蒙先朝旌褒，而其嗣孙前县监李景元，无后身，故尚未立嗣，主祀无人云，在朝家崇奖节义之道，宜有轸恤之典，闻其家，以景元再从兄之子，欲为立嗣云，依故相臣南九万家例，特命立后，恐合圣朝继绝之道，故敢达。上曰，依为之。而令礼曹，问于本家为之，〈出举条〉正言金尚耉启曰，臣以无似，猥忝言职，丝毫蔑补，愧惧徒积，日昨以海西荒唐船事，论及守令监司，而伏闻昨日筵中，致烦圣教，以核实后拿问之请，至有创见之教，臣于是，实不胜瞿然惭悚之至，夫海防至重，边情至严，虽系荒唐船，去来形止，犹且登时启闻，则况出没我境，至掠妇女而去者，实是前所未闻之事，此等事情，终至于掩置不报，则为台阁者，安得不随闻论责，而臣于发启时，略示差别之意者，盖其传说狼藉，虽与风闻有异，远外之事，亦不可十分准信，道臣事体，比诸守令有别，而一时请拿，亦非重事面之义，查实后拿问之请，盖出于此，追闻物议则以为，水阃之初不并论，有乖台体云，此所以日昨自列者，而僚台有所继发矣，事在道内，且系边情，初若只论守令，而不及道臣，则台阁之论，终涉苟简，若又一体请拿，则虚实未核之前，道臣之并请拿问，亦似轻先，故臣之论启，其意不过如此，而不惟不允。又有此筵席未安之教继发，随参之僚台，既以此引避退待，则臣之去就，尤无可论，其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得和曰，正言金尚耉，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上曰，明日昼讲为之，〈出榻前下教〉得和曰，臣向在玉堂时，臣之高祖故海嵩尉臣尹新之文集，自上有内入之命，故伊时臣家无印本，以草本入之，其后臣，滥蒙国恩，待罪完营，鸠聚若干物力，印出臣祖文集，欲陈疏奉入，未果矣，今方藏置臣家，欲为奉进，而惶恐不敢，敢达。上曰，前已有下教，入之，诸臣以次退出。

闰9月3日

行都承旨朴文秀〈坐直〉。左承旨郑必宁〈未肃拜〉。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宋秀衡〈病〉。右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同副承旨李益炡〈陈疏受由〉。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彦国〈仕直〉郑夏彦〈病〉。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夕讲。

○下直，济州牧使李希夏，南原县监权瑊，舒川郡守洪圣辅，注文岛佥使李明锡，青阳县监郑权，赤梁佥使尹弼殷，利川察访金光俊。

○宋秀衡启曰，大司宪朴文秀未肃拜，执义掌令二员，持平一员未差，持平郑玉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金在鲁十二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宋秀衡，以都摠府意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韩范锡，以禁卫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益炡曰，下直守令、边将、虞候、察访，留待。

○传于李益炡曰，下直守令、边将、虞候、察访，引见。

○李益炡启曰，右承旨宋秀衡，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显命进，参判郑锡五在外，参议申晩病，左副承旨兪健基进。

○吏批启曰，台谏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丰德府使李普昱，日昨筵教开释之后，更无毫分难安之端，而一向呈状，终不出肃。事体所在，诚极寒心，更加各别催督，以为斯速赴任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新除授开宁县监吴命观呈状内，矣身与本曹佐郞赵荣国，有娚妹应避之嫌，而有此除拜，系是法外，斯速入启处治云，初未觉察，蒙然拟入，不胜惶恐。既与铨郞相避，则不可仍置，开宁县监吴命观，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朴文秀为都承旨，以郑必宁为左承旨，以黄梓为执义，以洪凤祚、南泰齐为掌令，以李昌谊为持平，以朴弼载为献纳，以尹得和为黄海监司，以洪重耉为户曹正郞，以安重观为工曹佐郞，以朴致隆为典籍，以金孝大为敦宁参奉，以李廷胤为东部参奉，以林象翼为平泽县监，庆基殿参奉韩命德，长宁殿参奉卢启元相换，左副宋秀衡，右副兪健基，同副李益炡。

○兵批，判书金圣应病，参判郑来周病，参议柳复明病，参知任珽进，承旨兪健基进，护军吴光运、朴枢、李裕身，司直朴师洙、李锡杓、朴弼溥，司正兪彦国。

○传于李益炡曰，己酉年结数所送者，当在备局，推入。

○兪健基启曰，兵曹判书金圣应，连日违牌，尚不膺命，事甚未安。本兵重任，不宜久旷，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益炡启曰，假注书李永福，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永福递差，代以郑夏彦为假注书。

○宋秀衡启曰，刑曹判书金始炯，连呈辞疏，尚不改坐，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秀衡，以刑曹意启曰，臣始炯，承牌诣阙之路，即出坐起令，仍诣本曹，而参判李春跻由限未尽，参议李潝，以病不来，莫重查事，将无以备员开坐，事体极为未安。参议李潝，令政院禀旨牌招，以为备员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朴文秀启曰，因刑曹草记，参议李潝，令本院禀旨牌招事，允下矣。参议李潝，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秀衡，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堂上，引疾常多，已成痼弊。当此别样饬励之日，况有屡次申严之旨，其何敢有循旧套不为勤仕乎？事极不是。至于被推堂上朝臣，曾无以问备薄罚引嫌之例，以此不赴，尤涉未妥。今日不进人员，公故应頉外，行副司直宋真明，行议政府左参赞赵尚䌹，汉城府判尹闵应洙，刑曹判书金始炯，兵曹判书金圣应，礼曹参判徐宗伋，行副司直李宗城，并从重推考，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秀衡，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前参判朴师洙，汉城府右尹李真淳，本司堂上差下，使之察任，堂上尹淳，使之仍察有司之任，何如？传曰，允。

○右副承旨李益炡上疏曰，伏以臣，素患痰癖之症，当寒辄发。昨自直中，重触风冷，四肢牵引，若不保顷刻之间，而禁钥已下，无路变通，僵卧叫痛矣。以此危症，实有污秽清禁之虑，玆不得不略陈短疏，扶舁出去。伏乞圣明，亟命镌递臣职，俾得及时调治，千万至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调理察职。

○闰九月初三日巳时，上御熙政堂，下直守令、边将、虞候、察访留待引见入侍时，同副承旨尹得和，假注书兪彦国，记事官李光瀷、李宗迪，济州牧使李希夏，舒川县监洪圣辅，南原县监权瑊，青阳县监郑权，公洪水虞候金弘运，注文岛佥使李明锡，赤梁佥使尹弼殷，利仁察访金光俊入侍。李希夏进伏。上曰，七事。希夏对七事如例。上曰，所怀。希夏曰，臣未及下去，他馀事未能详知，而只是马政为最闷矣。凡诸马性，生长于广漠之野，饱食自在，然后可以肥盛，而本州地势甚狭，马不能饱食，故近年出来者，渐至体小，不似，甚矣。臣曾待罪内乘时，以胡马为驾轿，心常慨然矣。今方待罪本邑，岂不欲极力求得好马，而其弊如此云，实为惶闷者。上曰，所达然矣。《诗》曰，匪直也人，秉心塞渊，騋牝三千，国之富强，可验于马畜之盛衰，夫子之编此《诗》于三百篇中者，其有深意也。近来济马之上来者，渐不如前，而年例所纳八骏马，尽皆如生马，独其中递任时进上马数匹，稍胜矣。此虽由于马畜降杀之致，因此而至于驾轿，皆以胡马为之，此岂非大可寒心者？下去后，另念举行，而此后亦令太仆，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上曰，此举条，只令太仆奉承传，可矣。洪圣辅进伏。上曰，所怀。圣辅曰，臣则除拜五日下直矣。沿海边灾荒孔惨云，实为闷迫，而谨当殚竭心力，救活饥民，为一分报效矣。上曰，尔则不生疏于吏治，下去后，各别加意赈政，法从近密之出外者，尤当另念矣。圣辅曰，圣教如此，臣当另念举行。权瑊进伏。上曰，职姓名。瑊曰，南原县监权瑊也。上曰，履历。瑊曰，初为章陵参奉，转入司饔奉事，又为司䆃直长，出六为宗簿主簿，出为全义县监，又为全州判官，蒙恩陞资，又为金堤郡守，今方待罪见邑矣。上曰，七事。瑊进对七事如例。上曰，所怀。瑊曰，累蒙天恩，四典南邑，庶可知土风民习，而弊端则邑邑不同，以是为闷矣。今臣待罪之邑，前倅善为官事云，似无他弊矣。上曰，前倅谁也？尹得和曰，朴龙秀也。龙秀之在南原，臣亦待罪湖营，伊时龙秀尽革南原积弊，多储赈谷，今年虽凶，赈事似无虑矣。上曰，以次连进。郑权进伏，上曰，七事。权进对如例。上曰，履历。权曰，乙巳文科，丁未隶槐院，转为兼司录，济原察访，甲寅出六，连为典籍、礼曹佐郞、兵曹佐郞、咸镜都事，今方待罪见职矣。上曰，所怀。权曰，臣方未赴任，不知邑弊之如何，而本邑灾荒孔惨，而不入于十八邑中云，以是为闷矣。上曰，大体守令之为治，不在名誉，曾前以循吏事下教时，尔以兼史入侍，当闻之矣。下去后，务为循吏之为治，可也。权曰，伊时上教，至今铭镂在心，臣意亦不欲务循虚名也。金光浚进伏，上曰，职姓名。光俊曰，利仁察访金光俊也。上曰，履历。光俊曰，辛亥为吏文学官，升为引仪，今方待罪见职矣。上曰，察访异于守令，似无别样所怀，而俄因《诗经》，饬励济牧，尔亦依此下教，惕念马政，可也。尹弼殷进伏。上曰，职姓名。弼殷曰，赤梁佥使尹弼殷也。上曰，履历。弼殷曰，壬寅捕贼堂上，壬子嘉善，癸丑为兵曹堂上军官，以首久勤，除授见职矣。上曰，所怀。弼殷曰，臣别无所怀矣。金弘运进伏，上曰，职姓名。弘运曰，公洪水虞候金弘运也。上曰，履历。bb弘运曰b，乙巳武科，辛亥为武兼，出六为训炼主簿，出为万户，其后更为训炼判官佥正，今方待罪见职矣。上曰，所怀。弘运曰，他虞候，如水使佐幕，别无他事，而公洪虞候，与他有别，风和六朔，入处海岛中矣。李明锡进伏。上曰，职姓名。明锡曰，注文岛佥使李明锡也。上曰，履历。明锡曰，乙巳武科，丁未为引仪，迁为冰库别提，旌义县监，训炼都监哨官，以首久勤，除授本职矣。上曰，所怀。明锡曰，本镇值此惨凶，镇卒涣散云，下去后，当与留守水使面议，状闻矣。上曰，另念举行，可也。上曰，宣谕。尹得和曰，守令处，先为宣谕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得和宣谕于诸守令，又宣谕于诸边将如例。仍于榻前，亲授弓矢于济州牧使李希夏。诸臣以次退出。

○闰九月初三日午时，上御宣政殿。昼讲入侍，知事尹惠教，特进官李真淳，参赞官兪健基，检讨官金尚重、赵明履，假注书兪彦国，记事官李光瀷、李宗迪，宗臣月善君𪺅，武臣行副护军李㴋入侍。上讲前受音讫，尚重进读《周易》井卦，具音释读讫，上讲新受音讲讫。尚重曰，木上有水，乃井之象。凡物有通塞，井居困下，此乃塞则必通之义也。上曰，然矣。明履曰，几者，似指桔槔，而未详其制矣。兪健基曰，几者，乃汲水器也。尚重曰，有井，然后有水，有水，然后人飮，此乃井卦取象之义也。尚重曰，九三爻义，比如下有贤人，人君能引进用之，则利泽及人者矣。上曰，为我心恻，何谓也？健基曰，比如屈原之不见用，慨恨于明时之不遇者。《屈原传》，亦有王明并受其福之语。明履曰，如汉朝贾谊矣。尚重曰，六四，如人无济世及物之才，必若废井之修治，修己自靖，谨守法度，则无害矣。上曰，然矣。尚重曰，上六，使惠泽布及天下，勿使壅阻而无穷尽之象也。上曰，比于学问之工，如明明德新民之工矣。尹惠教曰，他卦，则皆以二五爻为主，而此卦，则专以井泉之象为主。比之治邑，则虽是弊邑，为守令者，苟能尽心经理，如旧井之修甃，以致寒泉之食，则勿幕之功利，将及于民矣。大而言之，则当国家衰颓之际，修明法度，收拾人才，始自甃井，终致元吉之休，则惠泽普被于生灵，而可以致治平之极工矣。岂不休矣？上曰，知经筵之言，极好矣。予欲下教矣。知经筵已言之，予于六四井甃之义，深有感焉。此乃积累修治，终有井洌寒泉之功者也。汉光武曰，有志者事竟成。今日上下，殚心做去，则可底有效，而近来朝廷，专取新奇，务欲速成，实无六四积累之意矣。今知经筵，以治邑之道，当如井甃之积累为达，而予则以为，不徒守令治邑如此，人君治国，庙堂做事，亦当如是。盖井甃之道，虽似泄泄，实心勤做，则岂不有效也？今日时象，如初六之井泥，当用井甃之工，然后可见寒泉之吉矣。况今金科玉条，灿然具在，今日修举一事，明日修举一事，则其何难乎做治也？予方以此自勉，而又以此意出举条，申饬庙堂，可也。而又以王明并受其福之义，尤为兴感。其下注，若非王明，则无以收拾人才者，此乃朱子特笔也。草野贤人，人君安得尽知？今世取人，一以门地，一以科甲，规模太隘，如是而人材安可得乎？且今朝著之间，岂无可用之材，而不能尽知，凡用人之道，岂可求备也？人各有一材，当各适其器而用之。近来用人，元无随器适用之事，若有小故，则仍为不用，此岂大公之道也？予诚凉学，于王明之义，深有惕然于心者。既无恭默之诚，不能如殷宗得版筑之良弼，又乏则哲之明，不能如汉帝知金日䃅之贤，此实予自反处也。以人事君之道，专望于大臣，进用人才，亦在于冢宰，亦以此申饬庙堂铨曹，可也。〈出举条〉李真淳曰，以人事君之道，专在庙堂，而近来赃法不严，御使台官之所论，未伸脱者，依旧调用。殿下，似无唐宗帖名殿壁之事矣。上曰，精神近来渐耗，顷者宋昌明，以侍卫入侍，未能觉知，问名然后始觉得。昌明，其前累次入侍，习知之而犹尚如此。法从之人，犹难尽知，此等事，果然难矣。唯在铨官之另念，政注之恢公，耳目之勿循私好恶，可也。尚重曰，即今人才，岂曰无之？一以私好恶色目用之，故未得真人才。自上各别择吏判，不以私好恶用人，然后可也。近来台阁之弊，诚有区区所怀，故敢达。凡台阁论人，本非好事，而官以谏名，故为台官者，或多塞责，而若欲深言，则或虑君上之以时象疑之，虽有所怀而不敢言。间或有不顾如此之嫌，而出而论事者，此岂其乐为哉？自上当扶植言路，默观公听，循私则罪之，挟杂则斥之，天鉴高明，是非自见。此后则殿下，凡于台启，勿论其言之轻重彼此，深察其或涉于私好恶与否，若一毫干系于私好恶，严罪之，勿以时象疑之也。殿下，每以事涉异己，则以时象疑之，故言路不开也。健基曰，近来台谏之公正发愤者，臣未多见，而举未免挟杂好恶耳。近者，每以台官之无风采为病，故居台阁者，亦以此为嫌，毛举细事。以为塞责，故疏启非不多，而岂有如汲黯、魏徵之能论国家之大利害大是非者哉？今殿下，若以挟杂私好恶，过费照察，随罪台官，则以臣浅虑，台官之得免此题目者，无几人，若然则恐有多伤台官之虑矣，儒臣所达诚为有弊矣。臣意以谓gg为g，凡于听纳之际，物各付物，只看其言之是非而已，不当抑逆其本意之挟私与否也。上曰，果然承宣之言，是矣。惠教曰，近来言路，虽似稍通，而诚如承旨所达，真言路则不开矣。以臣观之，则户判之才，无如尹阳来，台臣所论，可谓不紧矣。当此凶年，失此可堪度支之才，诚可惜也。健基曰，左承旨下直出去，复命迟速，姑未可必。宋秀衡牌不进，尹得和除拜外任，都承旨则拘于厅规，不能出牌，臣独留厅中，院事，可闷矣。上曰，都承旨朴文秀，则牌招察任，左承旨南泰温，今姑改差，明日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左副承旨宋秀衡，只推。〈出榻前下教〉尚重曰，馆中番次苟简，受由过限，儒臣副应教宋征启，校理金汉喆、郑履俭，副校理吴遂采、徐命臣，并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上曰，夕讲为之。〈出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闰九月初三日酉时，上御宣政殿。夕讲入侍时，知事尹惠教，特进官李真淳，参赞官兪健基，检讨官金尚重、赵明履，假注书兪彦国，记事官李光瀷、李宗迪入侍。金尚重进读《周易》革卦，具音释读讫，上读新受音具音释读讫。尚重曰，革居井下，是乃水中有火之象，且革者，是变其旧之义也。汲其井水，使井水无休，而泉源净洁，然后可知其美，元亨贞利之义尤深矣。以正道变其旧，然后凡事皆正，此为人君革旧鼎新之道也。明履曰，革之义，大哉。革其旧，而凡事皆当于理，然后人心可服矣。上曰，然矣。尚重曰，初九，有阳刚之德，而慎动然后无害。此言其始初将动之际，无躁心然后可以无悔。以慎动之义，揭训于革之初九者，尤深切矣。明履曰，六二，居阳刚之中，盖言善其变革之义也。二五相应，乃善其变革之爻也。文明可以察理者，尤为明切之训也。尚重曰，九三，戒躁动之义，此乃三致审慎之意也。明履曰，此乃三思之义也。上曰，以本义见之，则乃三则止之义也。健基曰，圣人之临事戒慎之义，于此可见，人君当深加监念于此爻之象也。上曰，参赞官之言，诚好矣。尚重曰，九五，以阳刚之德，居中正之位，其变如龙虎。此乃革之极工，革之道，至此而尽善尽美矣。上曰，此乃自新新民之义也。尚重曰，上六之言，小人革面而不改心之义者，即虽革其外而不改其内之意也。其曰，征凶者，勿深治之义也。上曰，此如君子吉，小人凶之义也。明履曰，九五虎豹之取其比喩者，妙矣。文章粲然者，是虎豹之文也。泰有虎豹之象，故以虎言，离属秋，秋乃变革之时，故言其变。其取象之义，极妙矣。尚重曰，此卷已尽讲，自明日为始，七日当为缊绎之意，敢达。健基曰，视事，缊绎间頉禀之意，敢启。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健基曰，门钥已下，知事特进官出去时，留门之意，敢启。上曰，依为之。标信从当下之矣。上曰，右承旨郑必宁，牌招，何以为之？启辞，昼讲前入启，而未即禀达，当该中官，推考，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闰9月4日

行都承旨朴文秀〈坐〉。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任珽〈坐直〉。左副承旨宋秀衡〈坐〉。右副承旨兪健基〈坐〉。同副承旨李益炡〈陈疏受由〉。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彦国〈仕〉郑夏彦〈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时，日晕左珥。

○下直，沔川郡守尹尚喜，所斤佥使刘智杰。

○兪健基启曰，大司宪朴师洙，执义黄梓，掌令洪凤祚在外，南泰齐未肃拜，持平李昌谊陈疏入启，郑玉未署经，今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致云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左议政金在鲁十三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右议政宋寅明，长湍地父母坟焚黄呈辞。传曰，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朴文秀启曰，左副承旨宋秀衡，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兪健基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谏院阙启，已至多日。两司，除在外服制未署经引避退待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金吾久不开坐，罪囚积滞，委属可虑。判义禁赵尚䌹，知义禁闵应洙，同义禁洪尚宾，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申晩，副应教宋征启，校理郑履俭，副校理吴遂采、徐命臣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兪健基曰，推考传旨捧入。

○有政。行判书赵显命进，参判郑锡五进，参议申晩牌不进，都承旨朴文秀进，以任珽为承旨，朴师洙为大司宪，金尚鲁为司艺，尹兴茂为司成，郑钦先为平市令，李润身为开令gg宁g县监，权莹为兼乌山察访。

○兵批，判书金圣应病，参判郑来周病，参议柳复明病，参知任珽进，左副承旨宋秀衡进，以南泰温为副护军。

○申致云，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本院提调见存，只是一员，行工曹判书尹淳，行吏曹判书赵显命，行副司直宋真明，行议政府左参赞赵尚䌹，户曹判书尹阳来，议政府右参赞尹惠教，汉城府判尹闵应洙，知中枢府事李德寿，行承政院都承旨朴文秀，行副司直李寿沆，司宪府大司宪朴师洙，汉城府右尹李真淳，副护军吴光运，户曹参判金龙庆，工曹参判洪景辅，行副司直李宗城，提调差下，成均馆大司成吴瑗，副提调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刑曹言启曰，今日本曹坐起出令，而参判李春跻，参议李潝，俱以病不来，莫重查坐，将不得备员，事体未安。参判参议，并令政院，禀旨牌招，以为备员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政曹草记，参判李春跻，参议李潝，并令本院，禀旨牌招，以为备员开坐事，允下矣。刑曹参判李春跻，参议李寿沆，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检阅李宗迪疏曰，伏以都承旨臣朴文秀，即臣之表从兄也。承旨例兼春秋馆堂上，则与臣所带之职，法有应避之嫌。伏乞圣明，亟令该曹，照例处置，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令该曹，禀处。

○前县令朴弼周疏曰，伏以臣，顷辞宫官，且请庭请时，阙参之罪，批旨温厚，不赐准兪。既又伏闻有大庭孚号之举，诸臣之不进者，率出现出论罚，而臣名又不在其中，自惟臣是何人，有罪辄皆幸漏，惊讶之甚，莫晓其故。前于千万意外，又忽以经筵官，特下别谕宣召，辞旨勤挚，北向拜受，恍近威颜，情爽飞越，殆不自定。噫，臣不肖，叨此异数，厥惟多年，苟有转身之路，则何用留落，以至于今日乎？少既孱劣，老益危剧，澟澟朝夕，只待死期。况其无学无识，纯盗虚名，前已悉暴，今无馀辞，只以忝为招徕旧物之故，有司之臣，未行刊汰，遇有此等征招，辄必按名混举，朝政之荒类此，亦见其一端。当今饬励之时，综核名实，尤为当务，伏愿殿下，察此事理，亟许递臣宫御，刊去臣名于经筵官之列，以尊朝体，以安私分，不胜幸甚。抑臣以世禄后裔，身受圣朝恩遇，区区忧爱之忱，不以仕止有间，今玆以经筵任召臣，非欲臣徒然进身，盖圣明不知臣万万不似，谓其或有知识，可责以启沃成就，有如别谕中所云云耳。在臣之道，虽未奉承召旨，若其以君德仰勉，则义无不可，而臣自卤莽无可说，是诚惭汗，不知所出矣。臣顷忝台职，伏闻圣上，多日却膳，圣教且甚非常，惊忧之极，不能胶守常分，略治小文字，方拟上闻，而会仍递职未果，而犬马孤忠，业既输写纸笔，将上旋寝，归不掩翳，此心耿耿，鬼神亦鉴，是殆天性之有不可解。今于召命之下，谨就已具之稿，更加整顿，敢并缴还，极知其蹇拙浅涩，不足仰补，而微臣报国之道，只在于斯。倘殿下，不以人微而忽之，不以事过而置之，留神乙览，有所俯取，则虽身伏丘壑，实无异于昵侍筵席，唯殿下加之意焉。盖臣废疾衰耗，他无所识，第自小时，不无窥班于经籍，粗学平心之说，今敢为殿下诵之。夫平者，恰当其则，无少偏重之谓也。人之有心，以应物为事，物之来也。若大若一，以当然之理，分俵将去，不得容毫发私意，有所低仰。如喜当一分，则一分者为平，若过而至于二分，则非平也。怒当二分，则二分者为平，若过而至于三分，则非平也。盖惟平而后，天则分明，事理惬当，推之天下万事，无不是底真正义理，大义正心，意盖如此。苟不然而涉于偏重，则一切应用，皆不得其当，与所谓平者，不啻远矣。比之权衡悬物，物之轻者，则权在轻处，物之重者，则权在重处。夫然后端端的的，轻重各适其平，一有游移前却，则虽是分数之至微者，亦不得以权之矣。且如止水空明，其平中准，可烛须眉，及夫风波挠之，则虽山岳之大，而不见其形。不平之害，物犹如此，而况于人心乎？今夫群所争，无论是非如何，竞聒互激，势成薄战，诚不平矣。然其不平之罪，只在群下，何与于殿下至平之心体也哉？殿下，则唯当以我之平，而平他之不平，照之以至明，济之以至公。凡其可罪可赦，一皆称物平施，既不以彼而累此，又不以此而累彼，如是挈挈净净，勿与之俱化，则本然之权度不差，而淆乱之众言可折，何必枉用气力，多费辞说，然后始为镇下息闹之道也哉？程子有言曰，不得以天下万物挠己，己立然后自能了当天下万物。今若不耐乎群下之妄作，致有许多激恼，则是己为物所挠，而不得了物。殿下之先自未免于不平，虽欲禁群下之不平，不几于解乱而焚之乎？臣谨按御撰《女四书》序文，不徒昭回之光，灿若天章，义理充足，格言为多。这等许大见识，非本之躬行心得，则自道不到，臣诚赞颂无涯，方期以文王诚正之效。不料其犹有克克未尽底己私，形于喜怒，是则此心操舍之几，天理存妄之分，直在斯须，为甚可畏。凡古昔圣帝明王，所以兢兢业业，不敢自骄自易者，岂非用是故耶？盖心本配火，为活动底物，而七情之怒，又属于火，是为动之动，火之火，飙起暴发，至为容易。苟不准则以理义之当然，而一惟其所向而已，则势若烈炎炽空，亦何所不至哉，昔者张思叔，诟骂仆夫，程子戒之曰，何不动心忍性？夫诟骂仆夫，非甚害事，而程子之言如是者，诚以动于血气，既非治心之道，而以是而加诸人，人不甚gg心g服故也。噫，彼至贱之仆夫，犹不可诟詈，况人主而叱责臣邻，其不能动心忍性，为如何耶？夫国君之刑人杀人也，本于法意，参之国论，见其果无生道，然后方置之辟。是则非国君刑杀之也，乃只奉行天讨而已。稽古虞周诸书，此意恳恳，而况人主，受天地生民之责，当以好生为德，不得少启杀心。间者斩首贷诛等教，得无与斯义相盭耶？盖其戏也，则此非所以为戏者，其非戏也。则又不可非罪而言杀。昔宋仁宗，未尝骂人以死，殿下素以尧、舜自期，而此等过举，反在宋宗之下，岂不令群下失望乎？至于斥先正，甚为无端，尤恐有损于盛德。颜渊之所以至于圣人者，以其勿言非礼与不迁怒也。今殿下之言，于礼何如？而怒亦凡几迁耶？伏想圣明，必旋觉其失，而深悔之矣。声色为化民之末，安定辞为安民之方，惟殿下将此至训，持作座右之铭，参倚心目，念玆在玆焉。且夫君子之于言也，亦道其常而已。凡假设之辞，可或有而不可常有。向来先天与近来混沌开辟之教，本为比喩而宛若实景，每每举似，恐涉差异。圣意固在于淬砺作兴，以率群下，而但从今为始，痛改前习之意，为之说未为不可，何至创用别般名目为也？盖此使事之差，本甚微细，苟有开陈者，则殿下必亟减去矣。而只缘群下，过于奉承，遂一向不讱其出，此固不能无恨于群下，而使群下如此者，岂非殿下之所当反省者耶？盖君之于臣，其尊卑则固甚悬绝，而然而元首肱股，一体相须也。虽上圣君临，而不能独运，必有赖于臣下之协赞弥纶，而至有过失，则又必容爱gg受g尽言，虽在威怒叠震之中，苟见谏者之是也，则旋即和颜敢纳，改之无吝滞。如是然后，臣道上行，君道下济，方才为各尽其职，否则反是而乱且亡矣。伏惟圣学高明，于此等至理，必了然如烛炤数计，而顾不能如尧、舜之稽众舍己，间或自骋圣智。顷者严急之处分，直由轻蔑群下而致之，远迩震惊，莫不忧叹，而大官不得规拂，三司不敢开口，师师默默，无一陈戒。噫，其有之，而臣未之闻耶？如其不然，则盈庭布列，只取充位，明良喜起之气象，岂若是哉？臣愿殿下，深唯其所以致此之故，洗心涤虑，锄去病痛根株，勿更存留些子，而必以夫子之告定公者为至戒，则国事幸甚。大抵欲平心，则当慎喜怒，欲慎喜怒，则不可不先有涵养。所谓涵养者，通贯动静，无适不然，而若其根本田地，则尤在于夜气澄静之时。盖万动俱息，一气乾神，良心之真体自现，物欲之邪秽不侵，不唯千圣相传正法眼藏，为在于此，学者日用工夫，亦莫不本之。苟就此庄敬持养，至于积久凝定，则发之喜怒，皆自中节，平心之工，于是为至，殿下岂无意乎？仍窃伏念，东宫邸下，冲年屹然，俨如巨人，晨夕嬉戏，不离于殿下之膝下，是则宾师辅导之外，身教之从，尤在殿下。必自日用言动之小，以至政刑事为之大，无一过当，件件皆合道理，方可以观感法象。此在燕翼之谟，不得少忽，臣为宗社亿万年计，尤不能无望焉。且臣于殿下，经历险艰之教，不胜其感惕出涕。夫人，惯经忧戚，则心气受伤，bb心气受伤b，则暴怒频发，是固常情然也。然而所贵乎君子者，正为其动忍增益，多在此等处得力，程子所谓若要熟也。须从这里过，与谢氏良佐所谓克正须从性偏处克将去者，为不可不念也。伏况圣算浸高，气血向衰，尤宜保啬节慎，以防疾患，岂可为喜怒所使，而快意任情，至阙累日常膳，不顾切己之深害乎？惟殿下，深以此为念焉。臣愚死罪，敢窃妄谓近日纷纷，都由于殿下不平心之过，苟于清燕之暇，试一追理，则圣情之放不下者，忽不觉其冻解春融，而此心鉴空之体，亦自呈露于斯时也。方有以俯会乎微臣所进平心之说，或不至全无意趣也。盖此二字，不惟于进德有力，兼亦为养病之要，臣之痼疾生全，亦不无些少所赖，今玆献之吾君，寔出于良工苦心，野人美芹之意也。记在丙午，臣以执宪，伏承圣批有曰，尔须深体圣考简择之盛意，毋守固志。臣至今铭在心骨，每念恩渥之如天，深叹图报之无地，今此敢此浅说进者，亦岂能称塞臣分之万一也？徒以见此心之不忘向君而已。唯殿下试垂察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恳。今者特召，岂曰常例勉，可不留意？其勿辞，即为上来行公。

○持平李昌谊疏曰，伏以臣，眇末新进，滥被洪造，久厕胄筵，顷受恩暇，往省先垄，猥叨薇垣陞拜之恩，驲召远降，荣动松楸，省循非分，感愧交并，而撼顿忝病，未及还朝，旋蒙变通递改，私心得以粗安。日前忽闻老母宿病，遇寒添剧之报，苍黄还第，昼宵焦灼之际，又伏承柏府新命，臣诚惊惶闷迫，莫省攸措。伏念玆官者，寄人主之耳目，系天下之得失，其重如是而其轻盖久矣。方今圣上一初之政，新一代之精神风采，即微细官僚，宜有以更置遴选，以偕之维新之化。况所谓人主之耳目，与天下之得失所在者，而可以一任其轻而不反其重，乃以如臣古人所谓木绵官者，苟充而应数哉？即此一着，其有欠于初政者，大矣。然此在臣今日切急情私，犹有未暇论者耳。念臣偏母，半生痼疾，积祟于丧威毁戚之中，重伤于今夏暑湿之馀，偶失将摄，症情危笃。臣无他长成兄弟之在家者，药饵扶护，专赖臣身。顾此情理，实无蛙gg跬g步暂离之势，而天牌俨临，义分是惧，玆敢随诣禁扃之外，仰伸疾痛之呼。恳乞圣慈，曲推锡类之仁，特递臣所叨台职，俾伸至情，回授骨鲠有风节者，以补衮阙，公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护焉。

○左参赞赵尚䌹疏曰，伏以臣，自经今夏死罪以后，气力撕薾，痾恙不离。日者，唇瘇少可，而寒病猝剧，痰喘之症，又从而闯发，飮啖专却，人鬼未分。此际得伏见备忘记，以沈宝贤事，特下重推之命，臣诚惶悚陨越，置身无地。盖宝贤，非自犯者，纳供之后，别无可问之端。秋曹查事，恐非本府之所可与知，区区迷滞之见，放送之外，未有他处置之道。至若保放草记，则不但宝贤之病猝重，其兄暴死于一夜之间，其母以九耋之年，惊殒昏绝，命在顷刻云，故臣不忍其惨毒情境，果未免烦达于原单未下之前，此诚臣之罪也。由前以言，则自坏其查体，由后以言，则自坏其法例。夫待罪于议谳之地，做错乖了，至于如此，其何可一刻仍冒，以益其罪戾乎？反复思惟，终不可蹲据，且臣痼疾缠绕，望断复起，即今金吾罪囚弥满，而未即开坐，以此以彼，尤宜急速变通，玆敢露章自列。伏乞圣明，亟命先递臣金吾之任，仍令重勘辜犯，以严邦宪，以安微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此非撕捱者，卿其勿辞行公。

○修撰金尚重，副修撰赵明履处置箚曰，伏以司谏吴彦胄，以〈避辞见前〉正言金尚耉，以〈见前〉正言洪廷命，以〈见前〉并引嫌以退，待查请拿，事涉苟简，揆以台体，不可仍在。知有干才，何故论劾，公议为非，势难仍在。请司谏吴彦胄，正言金尚耉，正言洪廷命，并命递差。取进止。答曰，依启。

闰9月5日

行都承旨朴文秀〈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任珽〈坐〉。左副承旨宋秀衡〈坐直〉。右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同副承旨李益炡〈陈疏受由〉。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彦国〈仕〉郑夏彦〈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辰时至未时，雷动电光。自初昏，电光。夜一更，电光，有雾气。

○药房口传启曰，臣等，伏闻下政院之圣教，以日气如此，气候亦如何？有次对明日为之之命，臣等不胜忧虑之至。圣候若有欠和之节，则臣等不可不率诸御医，即为入诊，惶恐，敢启。答曰，因日气气候不调，何至于入诊乎？勿为问候。

○又启曰，即伏承口传启辞之批，则以气候不好为教，臣等，伏不胜惊虑之至。既有勿为问安之教，臣等，虽不能更请入诊，而即令诸御医入侍，诊察圣候，有不可已，惶恐，敢启。答曰，累次如是，卿等，率诸医入诊。

○兪健基启曰，大司宪朴师洙，执义黄梓，掌令洪凤祚在外，南泰齐牌不进，持平李昌谊陈疏受由，郑玉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金在鲁十四度呈辞。入启。传曰，安心调理。

○传于宋秀衡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传于宋秀衡曰，日气如此，且有牌招之员，待下教来诣阁外。

○传曰，宋秀衡曰，日气如此，气候亦如何？次对，明日为之。

○朴文秀启曰，监察十三员内，行公九员，未署经四员，而今此式年东堂文科监试官三所各一员，搜挟官各一员，武科监试官一二所各一员，量箭官各一员，本府上直一员，当为分进，而无以推移。未署经监察，署经前行公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传于宋秀衡曰，申饬之事，其所撕捱，极涉太过，所陈过中，业已知之，其所欲递。其无义义gg意g，判金吾、户判、判尹、司直李宗城，并牌招察任。

○兪健基启曰，金吾罪囚，积滞可虑，而知义禁闵应洙，才已陈疏入启。判义禁赵尚䌹，同义禁洪尚宾，并即牌招，以为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宋秀衡启曰，兵曹判书金圣应，连日违牌，不为行公，事甚未安，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政院议启曰，呜呼，天之生灾也，岂无端而然哉？必有所召而后乃有之，以今日景象观之，安得无雷电之变哉？轰轰之声，烨烨之光，连发于收会之际，前月如此，今月又如此，此曷故哉？必兴必变，圣人之忧，不令不宁，诗人所叹，伏惟殿下警惧之圣衷。今则不但警惧而已，必忧叹之不足矣。然伏念警惧而已，忧叹而已，则此果何补于召gg消g灾弭变之道哉？必有大惕虑大振作，然后庶可回天心之不豫矣。必也反躬自责，亟思召灾之由，从其源头处，虽至难为至难行之事，必惕若自省，毅然夬断，克去虚伪之政，务尽诚实之道，君臣上下，日夕遑遑，若不保焉，弃其旧而新是图，则非特天心可豫，亦足以变灾而为祥也。此在殿下，何惮而不为哉？臣等，伏未知，殿下于深宫宴闲之际，其所以对越上帝者，果能无一息间断时耶？若以著见于外者论之，则所可言者，非不多矣，而最其大可忧大可闷者，唯是纪纲与言路耳。噫，国家一日无纪纲，则国则危矣。纪纲颓，则臣不畏，臣不畏，则令不行，令不行，则国何以为国？国家一日无言路，国则危矣。言路闭，则过不闻，过不闻，则政益荒，政益荒，则国何以为国？古昔圣王，于斯二者，兢兢焉。唯恐其或失，以是为发政出治之本，以是为弭灾召祥之道。殿下视纪纲言路，果何如也？唯我殿下，英明特达，高出百王，群下情伪，非不洞鉴，凡于应物处事之际，多示涵容之意，此非真个涵容，乃由于刚毅之不足也。唯其刚毅之不足，故初若严惩猛断，而未免有终弛之病，如此而国纲，其何以立乎？若夫谏官之设，非但欲闻君过而已，亦欲言群下之得失。今之言者，欲论君过，则或虑其触忤，欲斥当路，则或患其挤陷，罪随言至，言与身废。时虽有寥寥疏启，除非无势易籍者，则不过为党伐之私耳。殿下虽欲闻直言谠论，亦何可得乎？由玆二者而论之，殿下之纪纲，可谓颓矣，殿下之言路，可谓闭矣。人事之未修，既如此，则天心之不豫，固其宜矣。噫，有感必应，厥理孔昭，祥桑之枯死，荧惑之退舍，是可为前鉴矣。礼曰，仁人事天，如事亲。此论甚是切闵。若尽事天之道，则天可格矣。其所以格之之道，岂不在于人主一心上耶？伏愿殿下，克尽修省之实，以为弭灾之方焉。仍伏念臣等所陈，不过纪纲言路，而其他国家受病处，诚不止一二，而倘能振纪纲而开言路，则所谓受病处，更无足忧矣。噫，久旱而早霜，今且两谷既失稔，麦种又愆期矣。言念民事，宁不哀痛。虽无雷电之异，在殿下宵旰之忧，当复如何？更伏愿殿下，靡懈干惕，饬励群工，亟回上天仁爱之怒，以济万民近止之命焉。臣等职在近密，目见灾异之非常，不胜区区忧爱之诚，敢此陈启。答曰，业谕下教，可不警惕焉？

○任珽，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校理臣金汉喆，以西学兼教授，儒生制述课次事，今日昼仕出去，而一日之内，势难毕考。限毕考间，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批启曰，司饔院佥正尹谊呈状内，矣身所遭台言，非比寻常，廉隅所在，不可仍据，从速入启处置云，既遭台言，则势难仍在，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赵显命进，参判郑锡五受由在外，参议申晩病，都承旨朴文秀进，以申致谨为司谏，李成中、徐命臣为正言，李济为兵曹参知，崔守约为德山县监，金垕为长连县监，尹淳、赵显命、赵尚䌹、宋真明、尹阳来、尹惠教、闵应洙、李德寿、朴文秀、李寿沆、朴师洙、李真淳、吴光运、金龙庆、洪景辅、李宗城为承文提调，吴瑗为承文副提调，赵命臣为刑曹参议，李宗白为大司谏，南泰良为献纳。

○兵批，判书金圣应病，参判郑来周入直进，参议柳复明病，参知未差，右副承旨兪健基进，以吴彦胄为副护军，金尚老、洪廷命为司果。

○领议政李光佐，右议政宋寅明箚曰，伏以即者，伏承下政院圣教，有日气如此，气候亦如何？次对明日为之之命，臣等谨当依下教奉行，而气候如何之教，不胜区区之虑。今日雷异，又极非常，伏惟圣情，一倍警惧，有不遑宁处，或致有妨于引接而然欤？此皆臣等不肖无状，忝列辅相，无一毫裨补，乃反或召天谴，以贻圣心之忧劳，万死不足以塞责，只自惶恐讼罪，无以为心。仍伏念圣候，或有不安节，则此时将摄，不可不别为加意，明白下教于药院，趁时调护，恐不可缓。明日次对，稍后迟退，以俟气候之夬安，亦似合宜。伏乞圣明，亟赐指挥。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业谕下教。良由否德，卿等何有。今日不为？由于敬意。此时民事，岂可缓焉？依下教为之。卿等安心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判尹闵应洙疏曰，伏以臣，于日昨禁堂特推之命，实有所万万悚懔者。盖伊日议启，臣实联参，则查事乖当之罪，诚与长僚无间。至于沈宝贤蒙放时，臣亦猥达其情势，而长僚既以径请保放，至被严教，则臣之僭妄，尤难容贷。咫尺筵席，虽不敢引罪，泯默退出，尚今惶蹙，无地自容，而议启迄未判下，辞章格而未格，方此席稿私次，严谴是俟。此际以备局及金吾之坐，召牌连降，而顾臣情势，决难冒出，未免坐违，罪上添罪，益不知措躬之所。玆敢略暴血恳，仰请严诛。伏乞圣明，亟降威命，先褫臣金吾兼任，仍勘臣前后负犯，以严邦宪，以安微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此非撕捱者，卿其勿辞察职。

○户曹判书尹阳来疏曰，伏以臣，以至愚之庸品，忝至重之要职，逃遁不得，黾勉承出，日夕懔惕，若殒渊谷。苟有解脱之路，虽锋刃矢镝，亦不欲辞矣。乃者，台章果上，请即递改，臣私心夬幸，如逢喜事。噫，当初特授，实出人望之外，而适当百僚焦迫之日，不敢自阻于大庭之班，未暇图免，苍卒膺命，及至位著稍成之后，即以一疏仰陈血恳，而圣批既不允许。旋承正门之广谕，便殿之赐酝，纵有宾对屡敕之严教，臣到此地头，不知自谋之有策，但知趋命之为恭。此身一出，其职随在，仍因蹲冒，以至于今，每自省顾，惭惧靡容。风林孤鸟，魂梦亦危，强应时急之曹务，面如十重之遮甲。何幸公议不泯，疏劾得体，历举前后之抨弹，备陈无用之实状，末路衰俗，乃有爱人以德之言，从今以往，可遂自处之计，而得免负乘之诮矣。臣虽甚浅狭，何敢有一毫憾恨意哉？第念微官末职，苟遭论劾，则不终朝而辄许递鞶者，诚以扶台阁直截之气，而养士夫廉耻之节故也。今臣犬马之顽齿，已迫迟暮，冥升之滥资，不甚微卑，而进退昧方，忝窃逾分，数年之间，步步遭弹。臣之一身困厄，虽不足恤，清朝宰执，必将代羞，而辱与之为伍矣。况当一初淬励之政，如臣滥竽，宜先刊汰，固当息影闭口，以俟继发之议，而一日仍带，如据蒺藜，势须自陈，亟请处分。玆敢披露肝膈，仰渎宸严。伏乞圣慈，俯赐谅察，将臣本兼诸任，他司提举，尽行镌罢，以伸台议，以靖私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斥过中，业已知已。卿之确实，度支何有？其所特授，初非乏人，用人先务，决难轻递。卿勿过辞，其即行公。

○丁巳闰九月初五日申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金兴庆，提调尹淳，副提调朴文秀，假注书郑夏彦，记事官李光瀷。李宗迪，医官权圣征、玄起鹏、金寿煃、许錭、金德履进伏。兴庆曰，俄者次对，仍圣候不平，而停药房问安。提调适在阙中，独为承批，臣则追后入来，而继有入诊之命，臣等入来，未知，圣体若何？上曰，次对(次对))则既停，而别无脉药之事，故初不许入诊矣。更思之，明日则又与次对相值，故今日许之矣。气候则前亦有下教，而此非欲故为之也。每当日气之如此，则神气自用，兢惕之心，自不能弛身。此停次对，亦似如何？而初欲稍待日色之好矣，又恐如是而至日暮，则亦非待大臣之道，故宁令早退。若欲使予神气自安，则其惟西风gg洒风g乎，此不在于脉药矣。兴庆曰，无有别般症样乎？上曰，此不过仍时气而发，虽令医官命症，亦不外此矣。淳曰，批旨中有不好字。上曰，此非好字，乃调字也。中官之误书也。兴庆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兴庆曰，王世子气候，若何？上曰，好过矣。兴庆曰，医官诊察，何如？上曰，别无诊察之事，只令首医为之，可也。圣征诊讫曰，脉候，大抵平均，而左三部，略似有力，而不至于数。右三部，微带火有滑气，而亦不似向时矣。起鹏、寿煃等所达，略同。兴庆曰，汤剂进御乎？上曰，六君子汤，初不相交矣。今则入香砂，故味苦而着实进御矣。今则向时之症，尽愈矣。淳曰，继进当否，令医官达之，何如？上曰，依。圣征曰，所进御香六君汤，不但为治痰，向有滞气，故用之。今既得效，则更议加减而用之，好矣。上曰，当加进十贴乎？有可减者乎？圣征曰，本方则保益之力，少欠矣。起鹏曰，此药，专为开胃治痰，而今则滞气已减，似当更议加减而用之矣。淳曰，出去，与诸医折衷议定，好矣。上曰，兪。兴庆曰，雷变无异盛夏，圣心惊惕，至于圣候不调，俄见减膳备忘，救灾警惕之道，至矣。上曰，俄者下教，神气自用之气字，误矣。此非气也，即心也。气与心异，气者自外用，心者自内发，此则自外用者。予自幼时所读文义，若知若不知，而至虽夜必兴，衣服冠而坐，则服膺必行。虽盛夏常□之时，每如是，况当此非时乎？所难者，君位也。虽雨旸不适，心常不安，每多过用，过亦非中，而此则缘于气质，自然而然。俄者兢惧之心方切，而若如次对，上下酬酢，则便同自若，非敬之道。若欲待日色之好，则恐致日暮，又非敬大臣之道，故宁令早退，而以待明日。此不过用心而发，岂不自愈乎？然日气尚犹如此，吾心似当用之不已矣。记昔戊申间，雨过为灾，予彻夜不寐，仍书备忘，减膳。今此减膳一节，岂足补凉德？而只以寄吾心而已矣。兴庆曰，殿下兢惕之心，至矣，而若夙霄gg夙宵g不懈，则自合于天心矣。弭灾之道，不必在于减膳，而圣心常若听雷之时，则天心自豫矣。上曰，卿言是矣。心之操舍之间，判异矣。当此心兢惕之时，则虽少有云气，而心常在此矣。淳曰，东宫相见礼，前期三日禀之，而若日气和畅则为之。不然则临时頉禀，何如？上曰，今日闻将为相见礼之语，而预习拜揖之容矣。以孟母食猪之意论之，岂可欺孺子乎？诸臣先退。上曰，承旨前来。文秀前伏。上曰，累年不见卿，急欲一见，而知申之命，亦有意矣。今日见卿，为伤感矣，文秀泣曰，如臣无状，如是下教，顾臣私情，岂敢烦溷？而臣母在时，臣承出强gg疆g之命，自上轸念过重。母亡之月，又承恩褒，臣不孝无状而得此恩言，送母于地下，虽即灭死，无复馀憾矣。宪长之任，岂是臣所可堪？而及承圣批，唯亲之孝四字，臣于此，岂敢他顾乎？终欲冒没出肃矣。知申之除，又复稠叠，今日复承恩言，维有感涕，不知所达矣。上曰，往事勿说。而知卿者，以卿为为国，不知卿者，以卿为狂。久不见卿，未闻狂戆之言。人虽谓狂，而予之所欲者则在此。初政召以知申者，有意，俄者先以伤感之意下教者，亦示予心矣。闻卿所达，其所立心，是矣。知申、都宪，宁有间乎？文秀曰，臣既以臣献于国矣，岂有所顾畏？而若不尽言，则是上负国，下负本心也。若欲进言，则自然朝著不宁，而亦必见嫉于人矣。念臣终始受恩罔极，平素誓心，惟愿终事圣主耳。向者承批之后，赵显命来见臣，问以去就，臣以既承此批之后，何可不出为答矣。今臣自处，若国家弃之则归，不弃则呼牛呼马，任之而已耳。上曰，卿脱衰后，初入侍，三年之内，国之气象，何如？往日，大略达之，可也。文秀曰，臣自春坊事殿下，苟有所怀，虽不有命，何敢不仰达乎？以小臣立朝本末，亦必有俯烛者矣。盖自初至今，无一毫效忠之绩，又无一毫得罪之事，念臣之事君，如子之事父，岂敢有隐乎？臣居忧之后，眼暗齿落，神精耗伤，而三年之内，国家做错，固有善者，有不善者。善者则闻而喜之，不善者则闻而忧之。固有可言者，而仓猝承问，亦难以遽对。臣姑不死，岂无长日乎？向者臣为都宪时，自以若欲以既往事尽言，则亦知其难。唯当自今日而始，勿论难事易事，随事尽言，以此言于赵显命，则显命亦以臣言为是。今殿下，亦岂可追念往事乎？昨日以前，则尽置之混沌，今日以后，始为开辟，唯以目前道理做去，则好矣。上曰，卿言是矣。若以混沌前事为言，则卿亦不是矣。文秀曰，虽是混沌前事，若事关国家大体，则亦岂可不言乎？上曰，今番知申即出，亦非所料，而拜之则有微意矣。卿，当事不苟，不欺国，绝私意，而学问不足，以卿资禀气象固好，而所欠者学问耳。予亦有此病，所谓以暗视暗，而君臣正合交勉矣。自今处事之际，每以学问点检，责人之际，亦以学问裁量，好矣。文秀曰，臣之无似，独恃上知，未尝借誉于众人，然自春坊而事殿下，长短亦毕露矣。臣本无他，而唯有爱君之心。夫为人而不识君臣大义者，禽兽也。学问之教，敢不服膺，而但学问若善为，则岂不好？而若或不善为，则并与父母所与真个性子而失之，宁不如不为矣。上笑曰，予所言者，欲其善为也，岂教卿不善为乎？文秀曰，为之而或不善，则其弊反甚矣，上笑曰，卿言学问之弊太过，此亦气质之过之病也。文秀曰，以宋道学言之，程、朱之学，本是利于人者，而安石之学，则反以害人。若寇准、富弼之徒，虽无学问，亦岂可以无学而小之哉？臣之此言，若厌薄学问，文过遂非，而古之学者，亦无他，不过孝于亲，忠于君，信于朋友。而今之所谓学者，则徒归于文饰，此则臣亦不愿矣。上曰，向亦有下教于右相者，而卿之所优者，姿质也，所不足者，学问也。俄者发言，则为人所嫉之说，亦岂非学问不足之致乎？文秀曰，惶恐，而虽孔子在今之世，见嫉于人之外，亦无他道矣。臣曾为监赈使时，有所达，赴北京时，亦有所达，殿下想必记有矣，今则宗社万年之托，已有所归，唯当摠揽大体，保啬圣躬，以固万年之业，而以有限之精神，为无限之酬应，则岂不难乎？臣愚死罪，窃恐殿下，未有许大见识矣。上笑曰，言于予者，虽如此，而卿亦不能免此矣。久不见卿，闻卿所达，稍弛予心矣。文秀曰，凡人君使臣之道有二，殿下皆未能得其道矣。人固有英慧敏发者，亦有忠厚敦朴者。英敏之上焉者，遇事刃解，如孙策等俦，岂不美矣？而其不及者，或流而为便佞。忠朴之上焉者，其心一定，心苟一定，则天可贯地可透。其不及者，则亦下而为康钝。康钝之过，则亦不过止于不任事，固无害矣，而便佞之过，则终必至于负国，其害大矣。顾今东宫幼冲，此何等时乎？唯在保啬圣躬，以致宝算之灵长，则岂不休美乎？臣以为，殿下自临御至今，曾无一事有为矣。上曰，卿言切实矣。文秀曰，臣虽无学问，而若其所言，则书于管gg简g策，岂有愧于古人乎？上大笑曰，以卿气禀之好，故自然有暗合者矣。文秀曰，臣自在春坊，无一私侍之事矣。当其时赐册之际，殿下有下教，而臣以大朝小朝，一心事之，仰对矣。夫人臣事君，只是一心耳。以一心贯穿于彼此，然后为忠，不然而有一分不尽分，则非忠也。臣之为人，凡百非不如人，而足迹一不踏权贵之门，十年之内，臣官有何寸进乎？臣之此言，近于自誉，而不可不一陈暴本心矣。上曰，予非不知卿，非卿亦不为此言矣。所达皆是矣。文秀曰，此后则唯愿少思虑略细事，一以保啬为主焉。上曰，是矣，当体念焉。予以卿，或虑有伤于三年之内，今观所达，旧习犹存，此可喜耳。文秀曰，名分不可严矣，东宫虽方冲年，与内侍近习之辈，亦不可使有一分亵渎矣。上曰，所达亦是。此事，予当留意矣。上曰，守令一司署经者，虽明日，使之辞朝，可也。〈出榻教〉诸臣退出。

闰9月6日

行都承旨朴文秀〈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任珽〈坐〉。左副承旨宋秀衡〈坐直〉。右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同副承旨李益炡〈病〉。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彦国〈仕〉郑夏彦〈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参礼察访金光虎，南阳府使柳万重，蒜山佥使金重万。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兴庆，提调尹淳，副提调朴文秀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汤剂继进事，昨夕入诊时，有今日下教之命，臣等，当待下教，与诸御医，议定加减制入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之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气差胜而已。入侍，汤剂，加剂五贴以入，丸制，剂入一剂，后日次入侍，宜矣。

○兪健基启曰，大司宪朴师洙，执义黄梓，掌令洪凤祚，在外，一员未差，持平李昌谊，陈疏受由，郑玉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秀衡，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清gg厅g武兼禁军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韩范锡，以禁卫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金在鲁十五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郑弼宁启曰，同副承旨李益炡，由限已过，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李益炡，正言徐命臣，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宋秀衡启曰，今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而宪府则多官，或在外或陈疏受由未署经，或未差，无进参之员，谏院则司谏申宅夏，献纳南泰良，奉命在外，大司谏李宗白，正言徐命臣、李成中，并即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兪健基启曰，金吾罪囚积滞，委属可虑，判义禁赵尚䌹，同义禁洪尚宾，并即牌招，以为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宋秀衡启曰，兵曹判书金圣应，连日违牌，尚不膺命，事体极为未安，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宋秀衡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传于宋秀衡曰，俄者牌招，备堂承牌入来后，同为入侍。

○任珽，以侍讲院言启曰，明日王世子与宾客相见礼时，宫官不可不备员，兼弼善黄梓，兼文学李锡杓，在外，说书、兼说书，俱未差，将无以备员，在外人员，似当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变通，而未差之代，以在京无故人，一体差出，仍即牌招，兼司书李亮臣，除拜多日，尚不出肃，亦为牌招，以为备员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侍讲院草记，明日王世子与宾客相见礼时，宫官不可不备员，兼弼善黄梓，兼文学李锡杓在外，说书、兼说书未差，将无以备员，令本院取旨变通事，允下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阙员，兼弼善黄梓，兼文学李锡杓，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黄梓、李锡杓改差，政官明朝牌招开政。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式年文科初试一所，设场于本曹，上直郞厅，依例朝房直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式年文科东堂初试试官，今方拟入，而其中闵墡、朴履文、李命坤、韩亿增、金相坤、柳寿恒、申思建、权宏、李以济、金坛、朴奎文，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文科初试收券官及技查官，例以二员启下，而式年东堂，则儒生录名不多，收券数少之故，各减一员，多有前例，今亦减一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兪健基曰，玉堂箚子留中。

○黄海监司尹得和疏曰，伏以臣，百不犹人，前后历敭，罔非逾分，居常愧惧，以宠为罪，千万梦寐之外，海西新命，忽及于待罪喉院之时，惊惶感激，益复罔措，仍念臣，忝叨南藩，首尾二载，未曾有一政一策，可以仰报我圣上委寄之盛意者，仍疾而获递，伏自耿耿，若负重何，曾未几何？又有此误恩，臣未知圣上，何取于一无能之臣，而宠眷之隆挚，一至于此也。夫方岳之任，孰非重也，而目今本道事情，与他有异，海防疏矣，边务益紧，虽使才优剸理，望重弹压者当之，亦恐有瞠然之忧，况如臣已试蔑效者，所可堪承其万一也哉，且臣所伤水土之疾，已成难医，近日供剂之馀，一倍添重，其嬴悴癃痼之状，圣明亦必有俯烛者矣。以此病状，尤何可冒没承膺，重积尸素之罪也。玆将短疏，敢贡微恳，伏乞圣明，谅臣才非可堪，病亦难强，亟许递改，以幸公私，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速往钦哉。

○丁巳闰九月初六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领议政李光佐，右议政宋寅明，吏曹判书赵显命，工曹判书尹淳，右参赞尹惠教，判尹闵兴洙，刑曹判书金始炯，副司直具圣任，左副承旨宋秀衡，大司谏李宗白，校理金汉喆，假注书郑夏彦，事变假注书金弘泽，记事官李光瀷、李宗迪进伏，左参赞赵尚䌹，礼曹参判徐宗伋，行司直李宗城，追后入侍，光佐曰，昨日圣心，终日警惕，夜来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光佐曰，中宫殿气候若何？上曰，无事矣。光佐曰，东宫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昨日问候，而欲于入侍时下教矣。若非大故，岂不召见卿等，而警惧之心方切，若召见卿等，酬应民务，则有若雍容，恐欠敬谨之道，故欲待日色之好，而若如此而至日暮，则又非敬大臣之道，不如早停，故停之，昨日之事，不过专为小心之意矣。光佐曰，纯阴之月，雷雨非常，臣以既退之身，冒当艰危之际，时月之间，奉国无状，固宜或召天谴，(此))此以古事应文备事之言也。实为欲死无地，愿速谴退小臣，择能堪此时者，而付以辅相之任，则天心底豫矣。上曰，顷日之变，警惕未解，而卿又如此，昨日下教混沌之时，犹可云者，诚端的之言也。戊申秋一夜之雨，亦减膳，略伸此心，向日亦有意，而第曾以此用之于臣下矣。今又用之，天亦有不敢，故止之，其后又旋悔其不然，而今下备忘矣。然十日减膳，何能补凉德乎？只欲伸吾心而已。此皆在我，非卿等之故，汉时之事，予尝为非矣。今日亦无他可为之事，虽曰开辟，犹不如混沌之时，窃观其心，犹不能洗涤矣。处于九五之位，为过举如是，其臣又尚如此，是谁之咎乎？仁爱之天，政所以责予泄泄也。及今上下，唯当警惕力行，然后可为上答之道矣。光佐bb曰b，自上以至诚警畏，下教如此，臣罪尤自知矣。臣咫尺前席，岂敢饬让乎？辅相之任，宜有学问，不然则有才具，而臣实无才无德，自上任使既久，岂不下烛乎？今国家用臣，则起于十年，离朝休致五六年之后，而复相于艰难之际，此岂徒然举措，而其后五六十日之间，无一毫仰答，如此则虽至五六十朔之久，岂有可为之事乎？筋力之不逮，则虽颠仆而死，亦无所惜，而精神昏忘，则有非可以勉强者，年未笃老而衰耄如此，若置臣则无以答天谴保民生矣。寅明曰，灾异式月斯生，冥冥之中，有何警告，实可畏也。人主不能独理，专在辅相，元辅则以宿德元老拜相，才月馀矣。臣则无才无德，冥升至此，伴食者几至三年，而灾异连叠，元辅则非可以引咎者，而实如臣不似忝似gg在g匪据之致也。上曰，俄亦下教，而卿等之言，予亦不视以例让矣。大臣之职，虽曰燮理，此岂大臣独为之事乎？卿等如此，予心益愧，唯当敕励勉力，是为上答之道，君臣若徒交让而已。则有何益乎？寅明曰，俄奉下教，昨日日气如此，圣心之警惕，岂不知之，而此异于汗漫引接，虽令入侍，何害于敬天之道乎？上曰，虽夜必兴，衣服冠而坐者，自幼服膺行之，而若此非时之灾，则用心尤过，神昏气烦，此不须药饵可瘳，其唯西风乎？实是如此，岂为卿等而托辞乎？宗白曰，臣虽传启之前，而仍下教有仰达者矣。大臣诸宰，既来皆会，虽缘圣心不遑，气候不平，而遇灾警惧之道，尤宜引接臣僚，询问阙失，讲究荒政，方可为弭灾之道，而始许入对，终又还收，恐有害于实政，大臣入来，亦不许对，固知殿下，非少欠于敬大臣之道，而观听未洽，药房诸臣，既许入侍，则大臣，亦宜随入，而径先退去，上下举措，俱未洽然，此可为日后之戒者矣。臣数年前入侍时，承摧沮之教，今又春秋，日渐婉晩，岂无退缩之渐，昨日诸臣之不许对，亦恐气不率志而然也。上曰，所达是矣。虽常人，若遇警饬之时，则亦能有动，此岂缘于退缩之意乎？寅明曰，大谏之言是也。昨日圣上，只出敬天之心，而敬字，不能活看，有拘束之病矣。宗城曰，臣之所达，辞不达意也。臣亦非谓以此出于退缩也。但殿下平日少磊落之气，故局束为本来病痛矣。上曰，此言是矣。寅明曰，闻台言，臣等亦觉其误，昨日之不随药房入侍者，出于区区之过虑，而闻此言始觉之耳。上曰，向者讲筵，予以今日行一事，明日行一事，为教，则宋征启，以今日去一弊，明日去一弊为对，其时领相所达，亦如此矣。予如谏长所达，自少严毅之气，纪纲不立，常多寒心矣。今若政令修举，则弊当自除，顷日入侍重臣，请修明《大典》，而其后玉堂官，则想或为文义披阅，其馀，则初无披见之事，如此而岂为国事乎？必欲择喉院之意，亦为此也。《大典》难行处甚多，而亦岂无可行者乎？虽今日大臣坐宾厅，就其《大典》中可行者，黜gg点g出而付承旨，使各行之，其不行者，论责，则岂不有效乎？今日修一事，明日修一事者，正在于此，此在庙堂之为之耳。若徒欲申饬，则注书，以出举条，艰于书役而已。有何益乎？光佐曰，下教则至当，而《大典》亦多今古异宜，不通难行处矣。寅明曰，我国今日事，出于《大典》后者多，难以一一讲行，而若必欲为之，宜先自上，取《大典》中刑典录，置香案上，虽禁府刑曹照律公事，若有违于《大典》者，自上随加罪罚，则岂不有显效乎？上曰，律文予亦不习，而向者中官罪问之事，一次则符gg付g公罪，而置受赎之科，一次则用私罪而置告目之律，如此等事，人主岂能悉知乎？此在政院矣。政院律官，除之矣。虽以存羊之义复之，而有何用乎？光佐曰，今刑官，不过日月递易，律官则长在，从傍操纵，唯在其手，簿之(之))私罪则重，簿之公罪则轻，罪囚，或以势压，或以赂行，无不皆求轻脱矣。上曰，从傍之言，是矣。上言无据者，亦或有下该曹之事，此皆吏辈之从傍也。光佐曰，我朝立国，已三百年，全无旧规模，为国之道，民为第一，兵次之，而民兵两制，皆舍国初之制，今欲知国初事，则漠然无可考，《大典》亦岂无可行者，而其大者如此，岂不难乎？又况承旨，朝除暮迁，房任又数换，以古言之，则金谨思，行都承旨二十五年，梁诚之，为都宪九年，吏判又过十年者，世宗、成宗朝，治成制定，亦无他术，世宗朝则黄、许、孟为名臣，成宗朝则许琮、琛、梁诚之，亦有过人者，得此而委任矣。其时《大典》才成，而委任于一人之手，岂不行乎？今日若欲修明，则亦在择人久任矣。寅明曰，明良相遇，宜成一王之制矣。上曰，今则如此，而可论一王之制乎？备坐辄无故不来，重臣如此，此缘于无纪纲矣。光佐曰，向日请推考牌招，而后日之坐，又不来，今则请牌，亦只益其无纪纲矣。上曰，我朝士大夫之习，诚难矣。单子置之，将为推考，而徒损纪纲之说，亦诚然矣。寅明曰，李宗城则日昨下教之后，岂敢复事撕捱乎？昨亦来待于阙外，而第一文任备堂，一时行公，则自初谦悒，尽归虚地，以两任之一时承命，尤为难进之端云，以国家而言之，则岂可顾其私，而在渠私义，则亦不为无所执，非如他堂循例撕捱矣。上曰，李宗城，岂不堪于艺学备堂乎？然姑递汗漫文任，而使之专意备堂，无伤耶？淳曰，臣意则不然，今若以兼任递宗城，则后之兼任者，谁有欲行公者乎？光佐曰，宗城则以畿伯时事，欲表不安之心，他人岂可效此乎？夬许递免，似好矣。上曰，何可夬许乎？俄以姑字下教者，只欲使之一伸其廉隅而已。他臣则既gg岂g可效嚬于此乎？以此出举条而许递，可也。〈出举条〉光佐曰，户判尹阳来，则方有情势，前头自上勉出本职，则备堂之任，自可行公，而前判书宋真明，则累经有司之任，习知备局之事，今闻其病已愈，而无故数次不进，赵尚䌹，则推考薄罚，元无可嫌，虽承未安之教，一番引咎，或可也。若是撕捱，实为太过，李宗城，则艺学已有许递之命，徐宗伋、李真淳，则元无撕捱之端，而不为行公，并从重推考，牌招，何如？上曰，虽非卿言，而予欲下教矣。宋真明等五人，并从重推考，即为牌招，可也。〈出举条榻教〉上曰，十八邑中两守令新差者，谁也？显命曰，平泽县监林象翼，德山县监崔守约受黜gg点g矣。上曰，二人，何如？寅明曰，皆可善为者矣。上曰，以御史状启观之，则平泽前县监徐宗朝，直是贪吏也。令该府严治，可也。〈出举条〉上曰，此状启，欲示卿等置之，十八邑中，亦似有穴农处矣。卿等见之，可也。领、右相受状本观之。光佐曰，唐沔，比他邑，则差间矣。上曰，尤甚中，亦似有差间矣。显命曰，穴农故然矣。上曰，此欲问于卿等而为之者耳。寅明曰，身布裁减等事，已覆启为之矣。光佐曰，御史监司所望，已尽许副矣。若骑步布，则古虽灾年，断不减矣。至壬子年，始有减令，故今亦依此减之矣。上曰，其时大同，则减给几何乎？光佐曰，尤尤甚减三斗，尤甚减二斗，而其以京畿根本之地，又值荐凶，故又加数减之矣。显命曰，清河等六邑，则专减之矣。上曰，今入侍诸臣，各达其意焉，尤甚则欲减半，尤尤甚则欲全减，何如？其民言，愿蠲今秋役，不愿明春赈云，诚为矜伤矣。淳曰，我东身役，为痼弊，若欲优民，则身布虽全减，此为实惠，而至于大同减给，则只为富民之幸，贫民则不知，而徒缩经用矣。十二万石之大同，渐缩至六万石，故经用常匮，今欲为实惠，则身布虽全减，可也。而大同则防塞好矣。显命曰，淳gg？g曰，大体则是矣。而荒年蠲减，亦宜从厚，田赋之减，固不如身布之为实惠，而国若节损，则亦何患于经费之不继乎？惠教曰，凶年蠲减，固为惠政，而田赋则有虚实相蒙之弊，不如身布之为实惠，且来春麦农，亦可虑，大同，恐不可轻惠矣。应洙曰，大体淳言好矣。今年凶荒，犹不似辛亥，民之所苦，在于身役田赋，则既许九分灾，有何别为更减之事乎？始炯曰，国与民，一也。常年则出粟米麻丝而供上，凶岁则发仓蠲役而益下者，王政之自然也。御史辈，承咫尺之命，亲往审视，而为书启，民皆知之，如此之时，宜节上而厚下，大同，为维正之供，非在下者所敢请，而特出于圣上轸民之意，则岂不好乎？事当观大体，虽有些少虚实相蒙之弊，亦何可尽察乎？圣任曰，有国而后有民，凶年蠲减宜厚，而身役，比田赋，则为实惠矣。上曰，注书出去，辛壬两年蠲减文书取来，可也。弘泽趋出。寅明曰，大体淳言是矣。而大同初定之时，亦颇过厚，盖将为凶年减给之计也。今年畓谷则固有实惠，而田谷则无给灾之事，诸道监司所报，一皆防塞，而今虽略减，亦无伤矣。宗白曰，田赋减给，徒为土豪养户辈之利，工判所达，详知物情之论也。而若欲为特恩，则又非下询之事也。光佐曰，田赋之不许，亦不得已，而固为仁政歉然之端矣。田则以两耕之故，不给灾，而田亦原有一耕者，此则岂非征于白地乎？尤甚邑，大同略干斗减给，则亦可为不言之赈恤也。上曰，俄者所达，是矣。皇明仁宗，有言于杨士奇之语，以为民之不听者，是欺心也。俄者下询，恐欺民于筵席之上也。今番御史二人，皆善矣。朴师昌则初不知领相所荐，诚得人矣。以御史之启观之，亦可知穴农，之次之尤甚，而亦当依尤甚邑例乎？显命曰，只当为其大体而已。上曰，尧、舜，犹病博施，而若使一人，有向隅之叹，则独非吾赤子乎？寅明曰，庙堂则当为分等，而特教则只当为尤尤甚邑，何可尽遍乎？上曰，然则当只减尤尤甚五邑乎？光佐曰，全罗御史时，未见左沿，若毕见，则必有加抄，若依此而行，则将过十馀邑，而湖西则只为五邑，亦有倒置不均之叹矣。上曰，今之所议者，并减十八邑与只减五邑，其馀十三邑，则付之庙堂，此二事而已。光佐曰，去乙亥及近年辛亥壬子，并为三次惨凶，身布除减，皆不过折半矣。寅明曰，亦或有全减者矣。显命曰，今何可过于辛亥年乎？上曰，卿等宾厅少退，从容商确，曾年灾减文书，亦为详考以来，可也。诸臣少退，申时还入侍。上曰，文书考出乎？光佐曰，不能尽考，就其中表表最凶者，乙未辛亥及乙亥丁丑，今辛亥壬子四五年条，考出以来矣。上曰，上之。光佐上之。上览之曰，此亦非下教，自备局为之者耳。显命曰，皆如此矣。上曰，俄者所教，相议于宾厅乎？光佐曰，众议不一，而臣意则全罗半道，已为七邑，并与左沿，则将至十三四邑，比忠清五邑，不啻过半，忠清既是尤甚，全罗次之，则赈恤之道，不可倒置，若全减湖西十八邑，减湖南十数邑，则次序等级，亦有伦序，虽似小滥，而为民之政，不害过厚矣。臣意则如此，而又或有言其太滥者，未知如何矣。寅明曰，大体外议，臣请达之，元辅之意，则只欲减身布故如此，诸议，则虽以辛亥之惨凶，尤尤甚全减，尤甚则减半，大同亦无减给之事，今不可过于此云，李宗城则以为，税太中，略干减给，无伤云，而不可过尤尤甚之议，显命持之尤力矣。宗城曰，臣追后入来，始闻此议，圣上恤民之意，敢不仰体，但此令，宜稍待诸道状之毕来矣。上曰，稍待之意，京畿、岭南，亦欲为之乎？宗城曰，湖南则一半来，岭南则专不来，今若径减，则道臣宰臣，必请一视之恩，收拾似难矣。上曰，为民之事，岂有所惜乎？且予民者，宜夬予悭惜而予之，则民亦不以为惠矣。显命曰，尤尤甚全减，是稀有之事，辛亥臣待罪岭南，而岭南为惨凶，故得十邑，湖南则只是一邑矣。上曰，卿若方为道臣，则必不为此言，方在庙堂，故如是耳。但今年凡事，比辛亥为从厚，过则亦滥矣。淳曰，之次减三之一，尤甚减半，则好矣。上曰，此如路傍之舍，今尽知之，自当下教矣。大同则今姑置之，何如？光佐曰，大同则徐议之亦可，身布为急矣。上曰，承旨书之，光佐曰，京畿亦有尤尤甚四邑矣。宜先邦畿而后两湖矣。上曰，吏判李宗城之意，何如？显命曰，此辛亥之所不施者，未知何如矣。宗城曰，京畿为邦之本，何可独漏乎？淳曰，臣固已达之，而京畿不可漏矣，寅明曰，畿伯状启，以金浦、通津、杨州、富平为尤尤甚矣，其外如交河、阴竹、竹山等邑，亦似一般，而亦何以臆料断之乎？初启则只四邑耳。上曰，此则未尽巡见之前，毕巡后状启，姑不入来，未知，何如？显命曰，更待道臣状闻，似宜矣。上曰，此则自备局问议而为之，亦可耳。光佐曰，事贵神速，畿伯，今若待令，则招见亲问，好矣。而今日则似不及矣。上曰，此当委之备局，自备局为之，可也。宗城曰，李廷济为畿伯时，亦有招见亲问之事矣。上曰，自庙堂而召见方伯，则似如何？一番为如此事，则仍为规式矣。秀衡出纸执笔，上口号书传曰，顷者两湖别遣御史，盖所以安集流民，详察农形之意，今观两道御史状闻，民之所对，不觉矜恻，民之所恃唯食，所依唯君，岁歉既判，其何恃也。君若恝视，亦何依乎？噫，九重蔀屋，隔远若霄壤，吾民疾苦，何以导达，不过方伯曁御史，观今状闻，不施宽典，吁嗟生民，其复何诉，大抵才经辛壬，间虽稍登，今其几年，又值荒岁，尤况身布之本来难堪者乎？尤尤甚之名，曾虽申饬，既遣御史，若今之岁，何循常例，两湖所谓尤尤甚邑，当年军米布，特为全减，俾有安集之略效，湖西十八邑中，御史，虽又抄五，当初特遣，盖由十八邑孔惨之故，而其时命遣也。既谕其数，虽在尤甚之中，非他抄启之比，既举其数，今岂罔民，十八邑中，降置尤甚者，依五邑例，特为一体全减事，分付。噫，在近被苦，莫若畿甸，而顷者畿伯状闻中，称最甚者，只四邑，而此则不为均巡之前，其令备局，问于道臣，即为启禀，依两湖例，施行，量入为出，政所不已，损上益下，易不云乎？外施减典，内当节约，其贡物外，可以节损者，亦令备局，参考前例，酌量启下。上曰，各道句管堂上设置之意，岂偶然哉？而当此三南灾荒讲究之日，诸道堂上，无一人的知仰对之事，殊无设置句管之意，三南句管堂上，并推考，可也。〈出举条〉宗白曰，蔀屋之下，生意蔼然，殿下一念之发，可以导达和气矣。第区区所虑者，今年，比辛亥稍间，而减令则又过，损上予gg益g下，愈丰何妨？而若明春又凶，则将何以加其惠乎？上曰，所达是矣。若视先朝时事，则此亦略略矣。淳曰，臣意，此事有班驳，湖西则如此，而京畿则尽过风雹之后，只启九邑，而又更召闻道臣，是何倒置也。京畿九邑，何减于湖西十八邑乎？宗城曰，京畿稍异于湖西矣。淳曰，道臣亦岂能野野尽见之，以臣所闻，忠清道，亦当入者不入，不当入者入之者，多云，京畿之抄，安知不尤精乎？若欲核实，则湖西亦可核，不然则京畿亦岂可独漏乎？尽经风雹之后，所抄九邑，而又令更为精抄者，比湖西，岂不倒置乎？寅明曰，淳言是矣。而若以道臣分等，尤甚一倂施惠，则他道继请，亦难支当，若闻之而无可更抄云尔，则尽抄未晩，一问何伤乎？光佐曰，两湖尤甚尤尤甚邑，既以特恩，有身布米全减之命矣。骑步布，不入于灾减，而近有灾减之例，故尤甚邑，已令三分一荡减矣。他身役既全减，则骑步布，亦将何以为之乎？始炯曰，骑步布，则以三年一次之役，故旧欠全减之事，近年始有之，而亦不过三之一矣。然今欲施特恩，则虽至减半而何伤乎？光佐曰，被灾之民，全减今年身布，想鼓舞于惠化矣。骑步兵布减半，似好矣。寅明曰，臣意亦同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光佐曰，六镇，素是谷贱之处，而数年荐饥设赈，公私储畜荡竭，又值今年惨凶，顷者北伯状请，欲得私贱贡米，而止启示前头酌量给之之意矣。今又得其所报，则云贡米所收，岁不过二千馀石，今秋收捧，未知减至几何，抄出饥民，又未知多至几何，而以其地在绝远，必欲预先请得云，臣意姑许其半，而更知设赈形止，及收捧实数而后，更为量处，则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启曰，咸镜监司状启，今年当捧之内奴贡，亦请依往年例，退捧于明秋，此亦并许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承旨书之，秀衡，又执笔，上口呼传曰，观北伯状闻，六镇荐荒，尤为孔惨云。噫，以肇基王业之地，处遐远而不霑其惠，心常矜恻，况值荒岁，尤何生活，其且锺城土兵，不耐饥自经而极矣。王者闻此，不为顾视，则吁嗟北民，其将塡壑矣。因道臣状请，私贱米，虽已略许，其所矜恻之心，何以弛乎？北关州仓入上外，备局句管内奴贡米，限三千石划给六镇，以补赈谷事，分付。光佐曰，钟城之至今无倅，亦臣之罪也。权赫，即古判书游之子，而旧时与臣同居，情好甚至矣。中间以时象怪异，久置阻隔，而闻其有七十寡嫂，无可依托，情势可矜，而有特补之命，臣欲一番陈达不送，故果无催促之事，而至此久旷矣。上曰，非特补也。乃特除也。以其撕捱，故欲用于此等，而陛资而用之矣。光佐曰，小臣，心常有慨然者，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生人之道，祀为第一，郊焉而天神格，庙焉而人鬼飨者，原道篇也。如此然后为人道之极，方今国家，诚孝彻天，而祀祭粢盛，非内间之躬亲，百官供之，多不能致洁，祭品之中，酒为尤重，而既不能洁，味又不冽，醘则名用鹿血，而冬间一沈，用于四时，久则臭甚，其他边豆之属，弊陋居多，熟设造果等事，全不致谨，如此而岂望神道之顾享乎？宗庙之祭如此，而山川之祭又如此，岂不大可寒心乎？从今为始，奉常寺官员，别样极择而久任之，严加申饬，器服之弊陋者，随即修改，祭物熟设，造酒造果等事，尽除旧习，别样致精，一变旧习，哙然一新，庶为神道顾享之道矣。上曰，所达是矣。以《大易》所称王格有庙，王用享于西山等语，言之，国之所重，岂有大于享祀乎？此予欲下教者也。依卿所达，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上曰，予因领相所达享祀之事，而又有下教者矣。顷往社坛祈雨时见之，神室位版奉安处，既不精洁，而且奉往祭所之际，又多有不谨之事云，如此而岂有享格之道乎？此后则神室奉安与位版往来时，亦为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宗城曰，臣以职掌事，有仰达者矣。祭享所用典牲署黑牛，元贡二十五首，而一年祭享进排，为二十四首，馀数只一首，而若当亲享，则加进排为三首矣。圣上连年亲享，且连行祈雨亲祭，流来馀数，今已尽矣。若有别祭，则必致生事，故以变通之意，报于庙堂，请加定十首于济州，而题辞以禀定后可许云，下询大臣处之，何如？上曰，有前例乎？寅明曰，前例有之矣。上曰，分付备局，依此为之，可也。寅明曰，典牲署牺牲，临期捧进，喂养所用米太，太半为该署下辈花消，故疲瘠特甚云，今提调方入侍，此后则各别严饬，依例前期喂养，肥泽后用之之意，分付，何如？上曰，别为申饬可也。〈出举条〉寅明曰，臣以刑政事，有仰达者矣。向来常参时，元辅，以虽于吏胥之微，情罪宜审慎之意陈达，此言诚好矣。伊时下教于秋判者，臣亦闻之，以太仆吏事，有严教，圣教既如此，则该曹之请讯，无足怪，而其罪则以其常时有怨而诬之，问目当如此，而其他如宪隶罗卒之混同请刑，终涉过滥，恐非审慎之道矣。始炯曰，大臣之言如此，臣诚瞿然，今此查事，至于三四招，而仆吏供辞，一如初招，一问再问，出场无期，故日昨常参，有所陈达矣。既有严问之命，施威不服，则论以按查之体，循例请刑，有不可已，至于宪隶，则常汉中之最迷甚，殆不辨菽麦者，而只闻勒坊桥纳马之说，其馀则不记云者，终不成说，且罗将之后招，与初招有差殊者，故并请迅问，而登对时，欲一仰达矣。上曰，请刑似稍广矣。玆事关系不轻，重臣亦不可置之暗昧，而至于仆吏，则究核实不难矣。或以怨憾之心，诬礼判乎？抑礼判，真有是事乎？或虑付处人给马之为罪，糢糊为对于台臣，而致此乎？以此三条，发为问目，而宪隶及罗卒，亦有可痛者，故初欲治之，大臣所达如此，姑为仍囚，以待结末，可也。〈出举条〉寅明曰，戊申之初，臣与丰陵，同为调停之政，而取鲁，即出行公，岂不与之相亲乎？然而如是缕缕者，只为刑法之差尔，台谏既许风闻，若用意则何论，而语未卒。上曰，予亦非谓用意也。予不见李宇夏之祖，未知何如？而宇夏则甚乡暗矣。岂有嫌怨于彼，而过敢而为之耳。会昌，不过以旧嫌糢糊言之，宇夏糢糊听之，宇夏则虽糢糊，卜吏则非真糢糊也。其后宪臣，又恐自归于诬人，而至于以军衔陈疏疏矣。寅明曰，黄海道女子，被掠于荒唐船，事既的实，水使固当拿问矣。道臣则台臣虽请拿问，而此非拿问之事，罢职似宜矣。光佐曰，长连县监，已命拿问矣。许沙椒岛当该佥使，亦不可无罪，都事状启，姓名俱已见出，一体拿问，何如？上曰，依为，而道臣则似不过罢职，领上之意，何如？光佐曰，水使年少不经事，而太为曚然，道臣所在稍远，未易即闻，然事系边防重事，伺察等事，常时之不能严饬，可知，罢职似宜矣。上曰，依为之。寅明曰，帅臣不可久旷，令该曹口传差出，新监司，亦为催促辞朝，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光佐曰，日昨雷变之后，臣等既经入侍，若如古大臣，则必有答天谴之责，臣无学卤莽，神不率意，意不率志，即此一事如此，而岂可为辅相乎？当此圣上大奋发之时，终未免仍循，臣实自愧，罔知所达，所恃者，只是圣心之奋发，方讲《周易》，顷有所达，而已先默契，以此知圣上于文义，亦不泛看矣，万机之暇，益加密察之工，则渐必至于光明放大，而有挽回国势之道矣。上曰，所达略而尽，当各别留念矣。寅明曰，日昨圣教，责以以人事君，而岂可得之于遐远乎？圣上所知，常侍禁闼之臣，如朴文秀、朴师洙，才忠并著，可合擢用矣。上曰，卿言是矣。昨见灵城，以久不见伤感之意，先为下教矣。予以予与卿，皆无学问，故不能充姿质，使之勉学，对以为学不善，不如不学，宁欲不为云，予谓卿之气习，不减于前，是为可喜云矣。盖其气质则好，而学问不足，故虽无私意，语法不中，如向时眠如羊等句语，固为不学之致也。予劝以为学，而以为恐并失其本然之气质云耳。寅明曰，观臣只当观其心矣。上曰，其心则予岂不知乎？是极通者耳。光佐曰，学问之教，于渠为顶门上一针也。上笑曰，不听而反以予言为古谈矣。光佐曰，此在渠为服膺之教也。渠素多气，故虽奏对之际，语法亦如此矣。上曰，其气亦可取矣。寅明曰，我朝亦有如延平者矣。上曰，如宋之寇准矣。光佐曰，张齐贤、寇准者流耳。他时为国效忠之日，比学问之人，亦不知当拔出几百丈矣。真能当大事者也。上曰，予亦知之，如此而恒时不免有病败，故勉学而不听，其姿质，实可惜者也。以为学问之道，不过孝于亲忠于君信于朋友如是而已。其视学问，亦太活略之矣。光佐曰，臣外祖文孝公臣朴长远，实是学问中人，而深自韬晦，故人不知，只以至行清德名于世，官至四为吏判卜相，而其官则恒后于人，文秀(谦悒))，谦悒温恭则固不及，其不汲汲于荣利者，亦渠之长处也。决科之后，以翰林出六，将与今吏判同为吏红矣。仍令奉朝贺之为吏判，以亲嫌不得为，故堂下则不为铨郞矣。其后青云满路，而虽大臣，少不如意，则必慢骂之矣。上曰，予欲以学问裁制者，亦以此也。光佐曰，其居于人后一节，不远于臣之外祖之规模，臣尝谓以彼之气，能不居人先，是其所长矣。李宗白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上曰，业谕勿烦。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上曰，业谕，亟停勿烦。请罪人世胤，拿鞫严刑，期于得情，依律处断。上曰，业谕，勿烦。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业谕，勿烦。请还寝明彦、夏宅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讯得情，夬正王法。上曰，业谕，勿烦。请还收赵泰彦岛棘之命。〈措辞并见前〉上曰，勿烦。

○又启曰，海西荒唐船之出没，固为识者之深忧，而今番则至掠妇女而去，事极惊骇，凡有事变，地方官，誊报于水营，水营划即状闻于朝廷，道臣亦当廉察以启，而道臣帅臣，尚今掩置不报，备局查问之后，始有都事之状闻，事关边情，不可不严处，地方官则既已论罪蒙允，而当该帅臣，尤宜从重勘处，道臣亦难免不能纠察之责，请黄海水使李玗，为先罢职后拿问，前监司李圣龙，罢职不叙，上曰，依启。

○又启曰，殿最之政，国典所重，岭南今春夏等褒贬，经夏涉秋，终不封进，道臣之元初所遭，既承开释之教，凡系状闻，循例举行，则独此殿最之政，尚今阙封，揆以国体，诚极未安，请庆尚监司兪拓基，从重推考，上曰，依启。

○又启曰，顷者谏臣，以梁得中不宜拔去承宣望之意，有所陈疏，至蒙允可之批，其后再疏，申论此事，至以见轻为辞矣，铨曹之当初拔望，必有所由，明言委折，无改铨法，夫谁曰不可，而末后对章，并阙提论者，终有愧于重台言之义，请吏曹判书赵显命，从重推考，上曰，依启。

○又启曰，京外杀狱之经年淹滞，实为干和召灾之端，而外方之一月三推，慢不举行，秋曹之一次例刑，亦欠究核，或有经十年而宛转圜土者，罪无可恕，而不即取服，则失刑也。情有可矜而不即决放，则召冤也。请令秋曹堂上及诸道监司，遍考文案，亲加案问，划即处决，俾无滞狱，上曰，依启。

○又启曰，新除授司谏申宅夏，以京试官，时在庆尚左道，献纳南泰良，以京试官，时在公洪左道，司宪府大司院gg大司宪g朴师洙，时在京畿果川地，执义黄梓，时在公洪道洪州地，掌令洪凤祚，时在西原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申宅夏、南泰良，竣事后，自当上来，勿为下谕。

○宋寅明曰，各司官员贡人处征索之弊，曾以严禁之意，禀定申饬矣。闻今番陵幸时，济用监官员，又复侵征诸具于贡人处云，其不有朝令，任行己志，极为可骇，请当该官员，令该营现告拿问，从重勘处，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昨日政，兵曹参知之窠，以李济为首望，安重弼为副拟而受点矣。追闻二人，皆在罢散中云，臣有不察之失，惶恐待罪，而李济改差，其代，他日政更为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启曰，丰德府使李普昱，累呈辞状，终无辞朝之意，自臣曹无可奈何矣。上曰，令该府处之，可也。〈出举条〉光佐曰，李普昱，以曾经三司之人，前所遭人言至丑，而其后初官，不能一次伸辨，其在廉隅自处之道，何可不如是乎？上曰，第当观其爰辞而处之耳。诸臣以次退出。

闰9月7日

行都承旨朴文秀〈坐〉。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任珽〈坐〉。左副承旨宋秀衡〈坐直〉。右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同副承旨李益炡〈病〉。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彦国〈仕〉郑夏彦〈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延安府使李明坤，吕岛万户安汉纲。

○宋秀衡启曰，黄海水使，令该曹口传差出事，命下矣。分付该曹，使之急速举行，而判书金圣应，谓有情势难安，来呈頉草记，草记才已退却矣。更为累度催促，而终不举行，事甚未安，兵曹判书金圣应，推考，使即举行如何？传曰，允。

○左议政金在鲁十七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朴文秀启曰，同副承旨李益炡，昨既有只推之命，而今日又不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任珽曰，史官三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宋秀衡启曰，史官三员待命事，命下，而史官不备，宣传官二员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珽，以侍讲院言启曰，今日王世子，与宾客相见礼时，宫官，不可不备员，兼辅德沈星镇，自乡才已入来云，即为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朴文秀启曰，吏曹判书赵显命，参议申晩，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宾客相见礼时，宫官不可不趁即差出，而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赵显命，更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文秀曰，日已晩矣，政官牌去来催促，今日政，只宫官备拟事，分付，以吏曹参议申晩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文秀曰，推考传旨捧入。

○吏批启曰，春坊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相嫌并拟，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赵显命进，参判郑锡五受由在外，参议申晩牌不进，都承旨朴文秀进，以吴彦胄为兼弼善，赵荣国为兼文学，李宗迪为说书。

○兵批，判书金圣应病，参判郑来周病，参议李济在外未肃，参知柳复明入直进，左副承旨宋秀衡进。

○兵批启曰，判书不参政，且无送西之事，无政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任珽曰，新除授春坊官员，即为牌招。

○宋秀衡启曰，兵曹判书金圣应，连日违召，事甚未安，本兵重任，不宜久旷，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兪健基曰，金圣泽之当初亲问之命，盖所以严义理，而其后酌处，非特渠之痴𫘤，有意仰体昔年钦恤之盛意，而复命讯问者，意亦重其事，六次严讯，无其他违端，即了讯问，非欲酌处之意，依前下教岛蕀事，分付。

○兪健基启曰，司饔院官员，以监膳提调意启曰，江春道闰九月朔，各殿进上物种中，生鲢鱼，全数腐伤，不堪捧入，不得已退送，使之改备，而莫重进上，如是不谨，事甚可骇，此必是领来陪持人，不善照冰之致，为先令攸司囚禁重治，而本道监司及当该封进官，亦难免不审之失，并推考警责，何如？传曰，依为之。捧入。

○宋秀衡，以备边司言启曰，在近被苦gg灾g，莫若畿甸，而顷者畿伯状启中，称最甚者，只四邑，而此则不为均巡之前，其令备局，问于道臣，即为启禀，依两湖例，施行事，命下矣。昨日则城门垂闭，未及问议，待朝面问道臣，细加商确，则以为当初状闻，阳川、金浦、通津、富平，实为最甚，厥后遍巡，则阴竹、交河最甚，乔桐则虽未及巡到，发遣可信人，详细验察，则阖境几成赤地，民皆流散云，此七邑则通一境皆被灾，似可与两湖之尤尤甚邑相等，一依两湖例，当年军米布，特为全减，俾有安集之道事，即为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此时灾邑守令，不可片时旷阙，而闻道臣所言，丰德、阳城、阳智等邑，或递易未赴，或因还上加分给事，拿问，久未决末，荒政将失时，极为切闷云，丰德府使李普昱，亦才有拿处之命矣，三此邑守令，令禁府连次开坐，斯速决末，俾无一向旷阙，荒政失时之弊，何如？传曰，允。

○任珽，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昨年以来分馆，三榜皆未分馆，今当催促，而上博士当次人丁锡天，方在罢散中，依例肄习官启下，令该曹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持平李昌谊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严鞫得情，夬正王法。请还收闵允昌、尹志、申润达、金世润、朴景淳出陆之命。请还寝李夏宅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讯得情，夬正王法。〈措辞并见前〉近来天灾荐酷，民命近止，日前轰烨之异，再发于收藏之节，此正君臣上下，惕然惊惧，凡在修省节损之道，固当以实不以文也。惟我肃宗大王，昔在丙子夏，以岁大侵，特循相臣之言，停辍大内修理之役，又于壬子秋，仍天久雨，亟从筵臣之奏，减削宫房赐赉之货，亦曾指出内帑及各宫所在银、绵、米、楸，俾补赈资，亦曾停罢物膳，放出宫女，猗欤圣考，遇灾省费，至诚恻怛之意，照gg昭g载宝鉴，至于今渗漉人矣。顾今我圣上敬天恤民之德，莫如仰体我先朝之懿法，虽以夜下丝纶观之，其如损上益下，忧闷gg民g节抑之方，靡不用极，而弟伏闻宫阙内外，土木修理之役，尚多不辍，尚方内司匠工制造之事，亦或转盛，而君于禁掖筐篚之赉，时有滥觞，燕市锦貂之贸，终未塞源，近习之监董干当者，夤缘凭借，为弊不赀，外间流播之说，果不全爽，则安知此亦不为耗财召咎之一端耶？请益遵先朝旧例，凡系宫阙缮葺，尚方制造，禁掖赐赉，燕货贸易等事，一倂停减，另饬庙堂及内外有司之臣，经费外公私冗费，划即设厅厘革，量宜禀定，以答天谴，以光圣德，向来圣上，以禁喧一事，至于拿入大司马，此固大有欠于礼使臣工之义，而其为饬励之意，则甚严矣。曾未几何，又复如前，臣于今日诣台时，目见禁庭咫尺，喧闹扰杂，事体寒心，莫此为甚，骑省之不有朝家，申饬，未能痛加禁断，稽忽溺职之责，不可不论。请当该入直堂郞，从重推考，古制阙门，必于罢漏后未明前开钥，列圣朝昧爽待朝之盛意，盖可见矣。近来旧典宽纵，百隶怠官，固极寒心，而至于开门一事，亦未免太晩，此由于坐直承宣，不能趁晓催钥，仕进承旨，亦不能听漏赴院之致，中书政本，尤宜勤励，今当奋发图治之时，不可无规警之道。请政院今日坐直仕进诸承旨，并命推考，庙堂之干嘱政注，清议之慨惜，久矣。至于名官持身，尤宜自别，而向来权𥛚之以大臣，分付，差去西邑，固欠光鲜，顷政，赵明谦安岳之除，亦籍揆地之有言，俱失自重之义，有关廉愧之防，今当刷励之时，不可置而不论。请谷山府使权𥛚，安岳县监赵明谦，并命改差，近来官方之无渐，实为有识之寒心，韩德弼、闵翼洙之廉干才行，俱得见称，则历试州府，节次擢用，何所不可，而顷者庙堂荐许之言，太涉过越，至于德弼之递，既授之外邑，而特移正职，尤碍瞻聆，且荫仕之直出六品，即朝家所以待儒逸之典，兪肃基循例筮仕，方为直长，则满限例陞，亦自不晩，而筵臣之罢格请陞，终未免径猥，请掌乐正韩德弼，军资正闵翼洙，改正，宗簿主簿兪肃基，升六之命还寝，当该筵臣推考，捕厅文书，是岂名为两班者，所可干涉，而向者世福事之出也。朝官儒生五六人，列名着署，送于捕将，有若纳侤音者然，迹涉骇污，人皆唾笑，持身如此，不可置之衣冠之列，请捕厅文案中，朝官着署，亟令查出汰去。内司权设，盖非古也。其于京司及诸道，虽有不得已文移往复之事，必署经于吏户曹，始通状牒，先朝制法之严，从可见矣。近来内司掖署之官属，或以推捉督纳等事，间有直为移牒于法司，外藩无少畏难，此辈此习，渐不可长，当此奋发淬厉之日，宜先于宫府一体之义，请自今，另加严饬，随现重究，大小文牒，一依旧典，必令经由于吏户两曹，以防掖属专恣之弊。都下，即国之根本，其所轸恤，宜先于他，近日坊役偏苦，怨咨朋兴，此无他，上自军门所属之额外冒录者，日以浸广，狗屠厮役之稍有财力者，辄皆寅缘投入，籍重免役，下户残氓之偏被侵剥，固可矜怜，况此辈之怙势犯禁，作弊闾里，罔有纪极，请扈卫三厅正案元额外冒属者，及各军门七色标下，待年置簿者，亟令庙堂，量宜沙汰，一同应役。人臣草奏，事体自别，当圣上向来却膳之日，凡为臣子者，孰不有忧惶焦迫之意，而玉阶方寸，无牵裾碎首之士，天颜咫尺，多畏劫苟且之态，固已寒心，至于江华留守赵明翼疏中，歠粥席稿等语，极为碍眼，虽自为此，何必上闻，见者传笑，久犹未已，请江华留守赵明翼罢职。今番都政初仕，或不无未叶物情者，而其中权扩，其连累，何如？而猥除寝郞，洪正度亦丐客庸品，而遽授将作，铨地之只为公道之名，而不暇难慎于字牧阶梯者，未免反为弊焉，请吏曹当该堂上，推考，敬陵参奉权扩，缮工监役洪正度，改差。答曰，不允。诸承旨推考事汰去事，铨官推考事，权扩、洪正度事，依启。冒录者沙汰事，方自备局举行，其不可已者外，凡营缮，依往年停寝，国有应赏之典，岂可革也。而此等歉岁，其当参酌，燕货贸易事，大体虽是，尚方事体，比他自别，草衣之前，于衮衣何，内司不过关由报曹者，则已有旧例，而其常经由两曹者，依旧典申饬。

○行都承旨朴文秀，左承旨郑必宁，右承旨任珽，左副承旨宋秀衡，右副承旨兪健基联名疏曰，伏以持平李昌谊，诣台传启，承旨出待之际，有诸承旨推考之启，臣等未谙院规，率尔捧来而后，始知院中故事，有承旨并被台论，则嫌不敢接待，故台臣自书，直传承传色，只史官进接矣，既见知此例之后，臣等虽已捧来，方为引罪之不暇，固不当晏然誊书入启，台臣既传之后，其不欲还推以传，亦有所据，如是相持，台启尚未捧入，事体极为未安，伏乞圣明，亟递臣等之职，即差其代，以为趁即启达之地，仍治臣等不能察职之罪，以安愚分，不胜幸甚。答曰，既捧，卿等勿辞书入。

○大司谏李宗白疏曰，伏以臣之积违天陛，倏已二载，宾对命下之日，忽叨谏长之除，继以天牌狎临，犬马之恋，急于趋觐，遂乃冒昧出肃，获近耿光，以少伸微忱，而初非敢以见职自居也。及夫登筵之际，窃有私心之万万兢惧者，领议政臣李光佐，即臣族父，而臣之稚弟，为其后嗣，情义之重，不可以袒免论，而臣之从兄臣宗城，从弟臣宗迪，俱以显职，同时昵侍，筵奏覆难之际，已有掣肘难便之端，臣之表从兄臣朴文秀，又长喉司，门户之盛满，殆臣家往昔所未有，怵然惊恐，如临深渊，竟夕厦毡，闷蹙冞切，殆不省措身之地也。噫，天道恶兴，禄位招咎，区区弟兄之相勉，只在于逊避权要，稍存满盈之戒，而臣若贪饕荣利，不自知止，则是必至于灾身病国，坠家先谦谨之风，负圣上陶镕之恩，而重贻当世有识之讥也。筵退之后，终宵耿耿，辄敢披露肝血，猥越之罪，实无所逃，抑臣目下情理，亦有所焦迫者，臣之老父，年过七十，自今以来，重经危疾，三朔床褥，一味委顿，最是胸膈痞塞之症，少失将摄，辄即发作，汤丸鍼灸，俱无显效，实有朝夕难保之忧，离舍供职，断无其望，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赐矜谅，亟命镌削臣职，俾得省护父病，仍勘臣渎挠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护焉。

○刑曹判书金始炯疏曰，伏以臣，一按重查，触事愦愦，昨于筵席，又被大臣非斥之言，臣于此，诚不胜瞿然惶恧之至。噫，臣于此事，既已终始按查，查体至重，自有次序，则按事者，唯当一付自然耳。当初特查之命，专在于宪疏两件事，而边马事及落后事，则吏隶所供，亦皆前后无异，特其所未核者，驾轿马与否及落马事而已。然而一问再问，出场无期，今此究核于幺麽吏隶者，一则重臣所犯之有无也。二则台臣所问gg闻g之虚实也。而左右质核，转辗张大，则亦恐有伤于国家大体，此臣所以日昨常参时，敢请酌处者也。有司之臣，既陈迷见，而不得请，且其区区本意，亦不过顾惜事体，而非如争执法义之比，则启目判下之后，其势不得不奉行，以查体论之，则三招之后，又有施威严问之判付，一向更推，元无是例，则为法官者，安得不依例请刑乎？至若宪隶，则其所谓只记初头问答，而其后酬酢，茫然不知云者，外似巧诈，实则迷蠢，臣之议启中，亦及此状，而皂隶前后之供，不无矛盾者，故一例请讯，盖出于此矣。今大臣，以臣之一倂请刑，或谓之终涉过滥，或谓之有欠审慎，夫刑狱至重，一有失宜，则将焉用法官为哉？而既欠审慎，又涉过滥，则顾何可冒没仍据于按查之地乎？初既不能明核，至被重推，则在臣处义，宜即引免乃已，而疏既未彻，牌又连降，终始撕捱，亦不无因事规免之嫌，故率尔复出，遭此非斥之言，其不可晏然仍因也决矣。玆敢略陈短疏，仰渎宸听，伏乞圣慈，亟赐镌改，仍治臣罪，以为按查不审者之戒，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非撕捱者，卿勿辞行公。

○正言李成中疏曰，伏以臣，薄才蔑识，幸占科第，前后忝窃，已逾涯分，居常懔惕，若殒渊谷，不意薇垣新除，忽下于千万梦想之外，闻命悸兢，不知置身之所。噫，清朝谏诤之任，何时不重，而亦莫重于今日，顾今圣志奋发，百度咸新，振刷淬励之责，实在于台阁之上，则正色昌言，裨君德而匡朝政，岂臣巽软蒙浅者所可拟议，反复揣量，万无堪承之望，而感激恩造，迫怵威命，严召之下，不敢为坐违之计，且伏见备忘特下，辞旨恳恻，责躬求助之意，蔼然于十行之间，有足以感动臣邻，孚格神明，臣于是，寸忱激仰，他不假顾，冒没入肃而退，中心恧蹙，久而愈切，伏乞圣明，深惟言职之不轻，俯轸贱恳之由中，亟命镌递，以重台选，以靖私分，不胜幸甚，仍念臣，猥秉史笔，周旋迩列者，今累年矣。君举可书，则喜欲忘寐，圣德或阙，则忧不自胜，向有非常之过举，而衮职多遗，则其忧也。倍于人，今当一初之新政，而治化方励，则其喜也。亦倍于人，况此忧喜之中，雷变异常，仁天警告之意，必欲增益我殿下，而以臣不肖，适叨可言之地，此正平日愿忠者，慷慨得言之秋，而如臣受恩罔极者，又安忍徒事泯默乎？噫，修省对越之道，不在于言语文字之间，以实心行实政者，实为仰答天谴之一大要，则日昨轰烨之时，朝既兴矣。而靓处寅畏，不遑赐对者，固不害为仄躬之实，然区区之愚，或虑其天灾沓臻，圣志消缩恭默，未能行得实政，耿耿此心，终夕不弛，昨者得伏闻，宾对才罢，德音涣发，以恤民之实心，行救民之实政，而南北远近之民，皆在大蠲恤，大字惠之中，此正圣德事耳。一纸恩綍，真可以收拾亿万民心，是则向日之雷雨，在吾民则适足为景星祥云，而跛躄鼓舞之状，不睹可知，大圣人作为，可谓出寻常万万，然殿下，以此一着，谓可以少弭天灾，而或有一分自足之念，则非所以至诚对越也。一事一为之间，必存实心，一举一措之际，必行实政，然后是所谓悠久之道，而臣愚死罪，抑未知吾君吾相，果能无事不实，而实用人才，实广言路，只以一实字，做得万事，而无使向来非常之举，徒为后世所笑而已耶？噫，一己之聪明有限，天下之才智无穷，开不讳之门，则绳纠之言日进，广勤攻之路，则益忠之说日至，以人之聪明，为己之聪明，以人之才智，为己之才智，物我两忘，洞然无间，则不逮者可以补之，不及者可以勉之，此所谓丕建皇极，偕之大道，虽以尧、舜之圣，皋、夔之贤，舍此而无他路，试以圣躬之病痛言之，规模不广，宇量不弘，任人则先亲而后疏，察言则溺近而蔽远，虽有才贤之臣，所甄用者，不出于情面之间，虽有忠谠之言，所嘉奖者，不越乎贵近之列，诚使岩穴而有奇才，殿下果能搜纺gg访g而无遗乎？诚使疏逖而进嘉谟，殿下果能翕受而不吝乎？稍有地阀，一经名宦，则文学政事，无适不宜，而如淹滞沈屈之类，亦岂无其间抱材之辈，然一任干没，老死蓬荜，是则日昨讲筵下教中，亦引金日䃅事，而殿下之用人，诚可谓有愧于汉帝矣。然则今之轩貂烂漫，绯玉联翩者，虽在祖宗盛际，可谓莫盛于今日，然中权骤擢，有乖养材之方，而既系戚联，又是世阀，则上下之扶护太偏，公议不行，而牌召日勤，羁縻不决，此非可谓实用人才也。近来匡救之言，非无可补于衮阙者，然指论得失之际，亦未见其翕然容受之圣意，昨日求言之教，非不恳惓恻怛，而喉院之启，玉署之箚，亦不过泛论修省之道而已。如衮职朝政之可言者，臣未见其痛陈无讳，则此虽如臣在言地者之罪，然亦岂非圣躬之自反处耶？春初求言之下，终无应旨之士，一个宪长，言及庙堂，而辄驱之于营护鞫囚之科，苟循此套，则臣恐今日丝纶，亦将为文具而止耳。唐臣陆贽有言曰，招直则其智弥大，求过则其德弥光，所指者，适足以彰陛下莫大之善，所取者，适足以资陛下无疆之休，旨哉其言也。殿下，倘于咈耳逆心之言，必垂容奖，使四方远近之士，皆知殿下乐闻过失，则虽无求言之教，亦何患谏疏之不积公车，而近伏闻言路太开之说，至发于筵奏之间，惜乎驷舌之难及也。夫台阁之臣，特不过五六措大耳。虽日操寸管，日书尺纸，使之指斥乘舆，纠劾官邪，犹恐其巽软者日缩，庸懦者日退，而若不能恢张直节，扶植元气，则其孰肯尽言而不讳乎？此则未可谓实开言路也。然而用人材开言路者，不但在于人主，而亦系于庙堂铨曹，则先恢一己之公道，可以责吾君之无私，先求一己之忠规，可以责吾君之纳谏，何者，今日辅弼铨衡之臣，固皆人望之所属，而设试做措之际，未必每事尽善，则诸葛亮所谓勤攻阙失者，诚一圣世美事，就以近日事言之，古者喆辅之所荐进者，无非经述之士也。所扶奖者，亡非谠直之臣也。虽岩穴侧微之辈，必登于朝，虽草野謇谔之类，必扶其气，而区区所慨惜者，林下经术之士，亦岂无人，而扬陋之举，尚未有闻，只以一二荫仕之人，荐进不已，臣窃为大臣歉然，且台阁之臣，设有论事之过中者，在人主则不可摧折，在大臣则唯当扶奖，而日昨宪疏之后，朝家处分，终未免颠倒之失，何者，事关宰相，则虽有当问之事，而大臣以国体为言，事关台阁，则虽有径递之举，而大臣独不以国体为言。噫，重臣吏问，果似有伤于国体，而台臣论事者之未及查实，遽加处分者，独不伤于国体耶？今日朝廷之用人才开言路者，犹且如此，此岂一初淬励丕变旧习之意耶？至于槐院提举，实系文望选职，今番抄启，亦可见精慎之意，而曾被台言之尹阳来，资望尚浅之李寿沆，又何为而混差也。且以铨曹事言之，初头励振，赫然可观，而曾未几何，犹未能一洗常套，近日铨堂，便作名流速化之阶，识者之寒心，固已久矣。在昔祖宗朝，以吏佐之行公二年，即陞兵正，尚有改正之请，夫吏佐之于兵正，元非陞品之比，而尚以骤陞为言，则况当年弘录，一经都正而即陞四品者，未知古有是否，事涉回循，迹近躁进，当该铨官，宜命重推，而其馀政注之间，亦或有矫枉过直，循名遗实之弊，此实铨官之所当加勉处也。且伏念昨日引对，不但为宾厅日次而已。实出于遇灾延访之意，则诸堂中初不来会，致勤特召者，固已未安，而至于李宗城，则许递艺学，使之入侍云，臣尤慨然也。宰臣初除馆阁，元无情势之可言，则力事撕捱，固已太过，自上曲循，又是意外，夫备堂虽重，岂有加于风宪之长，喉舌之首，而向日大臣之至有筵禀，圣上之特命变通，已失轻重之伦，今者兼带之许副，尤为大损于国体，此亦出于殿下假借之病，亦愿加戒焉。今臣所言，虽不过腐陈寂寥，而敢以存实心行实政，作为大纲，又以实用人才实开言路之意，眷眷不已者，诚以人才之用舍，系时盛衰，言路之开闭，关国兴亡，目今致治之要，莫大于此，弭灾之策，亦莫过于此也。噫，臣虽眇末新进，窃念先臣，受殿下特达之知，炳然丹忱，每在于补拾阙遗，知无不言，身后殊奖，夐绝千古，况臣不肖，自从通籍，过蒙异渥，雨露之泽，若偏臣身，追先臣未究之志，欲报之于殿下者，糜粉汤火，皆所不辞，况当一初清明之际，遇灾求言之日，官以谏名，新入言地，实欲罄竭愚衷，仰答简知，而讦扬沽直之风，臣实耻之，事在目前，岂不欲随见论列，而见闻𫍲寡，便同聋瞽，第昨夜罢对之后，得伏闻我殿下，赫然有振发询究之意，区区感奋，明发不寐，秉烛草疏，痛彻乙览，惟圣明试垂察焉，抑臣才离宫官，实有忠爱之悃，敢此俯陈，臣久忝史局春坊，得以进见于我春宫邸下者，数矣。每仰岐嶷之容，不啻日就而月将，至于日昨进见，则讲读之精熟，书字之端正，视前倍进，而酬酢如响，不假思议，玆诚大圣人生知之德，而吾东方亿万年无疆之休也。臣窃以为，睿质之夙就，如是卓越，则辅导之方，尤不宜少忽，而万般教养，摠不如殿下以身之教，凡于日用言动之间，务得中节，以为观感效则之资，而使宫僚，频频入见，指陈文义，且于大朝开讲之日，时时倚坐，参听谈说，则亦必有擩染熏陶之益矣。此实中宗朝故事，伏愿圣上留意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所勉陈，可不留意，其他条陈，可谓得体，于宪臣事，非大臣者，不无过中矣。推考事，依施，文院提举事，亦涉过中矣。况其重臣龂龂过中者，其何从乎？因昔年美事而附陈者，诚是，其当留意矣。其勿辞速察职。

闰9月8日

行都承旨朴文秀〈受由在外〉。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任珽〈坐直〉。左副承旨宋秀衡〈坐〉。右副承旨兪健基〈坐〉。同副承旨李益炡〈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夏彦〈仕直〉金尚喆〈病〉。事变假注书金弘泽〈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珽启曰，即者校理金汉喆，副修撰赵明履入直矣，仍正言李成中疏，陈章径出，原疏才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仍即牌招，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应教沈星镇，校理郑履俭，副校理吴遂采，修撰尹光毅，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左议政金在鲁十七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朴文秀启曰，本院之规，都承旨、同副承旨，多有所举行公事，而臣文秀，今方受由出去矣。闻同副承旨李益炡，昨日承牌来诣阙下，其身病，不至大段可知，同副承旨李益炡牌招，何如？传曰，允。

○任珽启曰，黄海水使，令该曹口传差出事，命下，而兵曹判书金圣应，累度催促之下，终不举行，连有頉禀草记，本院无他催促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本兼之将，岂可旷职？被斥过中，业亦知之，况武臣非他之比，而若是撕捱，尚不行公，其在事体，极涉过矣。兵曹判书金圣应，从重推考，即为牌招察任。

○传于任珽曰，明日朝讲为之。

○宋秀衡启曰，刑曹判书金始炯，参判李春跻，不为行公，参议赵命臣未肃拜，并即牌招，即为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假注书兪彦国，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兪健基启曰，刑曹判书金始炯，参判李春跻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本曹查事，不可迁就，并更牌招，俾为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金尚喆为假注书。

○任珽启曰，待教林象元，既已蒙宥，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李益炡，以义禁府言启曰，平泽前县监徐宗朝，令该府严治事，举条启下矣。徐宗朝，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持平李昌谊启曰，臣骨脆言逊，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寄，而适值天灾荐酷，至尊独忧之时，遂敢冒昧出肃，寂寥数启，非敢曰粗效一日之责，而及承圣批，或从或靳，而开示郑重，酬答如响，擎奉感叹，益仰我圣上择刍之圣意也。第于尚房gg尚方g事体自别等教，诚不胜悚然之至。臣虽愚昧，岂不知供奉服御之事面至重也哉？区区论启之意，祇在于尚方应供，每岁常贸之外，或虑有汗漫不急之需，侈靡无用之物，可已而不已者，混入于糜财远求之中，毕竟所费用，不过为寻常赐赉之资，则恐有违于遇灾节省之盛德而已，初非敢拟议于至重不可已之事尔，辞未达意，致勤圣教，惶汗恧(蹙))缩，无地自容，第伏念草衣衮衣之教，尤若有未安者然。噫，我殿下，菲衣恶食之俭，虚襟察迩之量，每以三代为心，而今乃于如臣草草巽软之言，犹示不广之德，假令有牵裾折槛之士，在于殿下之前，亦恐不见槪于渊衷，臣于是安得不重不感于天地之大乎？抑臣于昨日传启之际，且有见轻之失，已悉于诸承宣疏中，今不必叠床，第台启事面，顾何如，而喉院之不即捧入，终至于陈疏，莫非如臣疲软，不能见重之致。以此以彼，尚何晏然仍冒于台次乎？夜缘更鼓已阑，今始自列，所失尤大，请命递臣职。答曰，勿辞，退待勿论。

○正言李成中启曰，臣于昨日，感激明旨，草进一疏，而肤浅忙率，自省多欿，伏承批旨开纳，蔼然得体之奖，诚是之教，有非如臣谫劣，所可承当。此盖出于我圣上虚襟来谏之盛意，臣疏中，实开言路一款，可想其有格于宸衷，臣诚感叹钦诵之不暇，而第以宪疏槐提事，至有过中之教，臣于是又安可晏然乎？夫宪臣特递事，前后台疏，已屡言之，臣何必复事架叠，而臣之所慨于大僚者则有之，臣请悉陈，而呜呼，我殿下之特递宪臣，不审何名也？其言果诬也，亦不可以言罪人，其言非诬也，虽推考，亦不可轻加，况递差乎？一边以其言行查，一边缘其疏递职，大失待台阁之道。在大臣匡君过扶世道之责，宜警咳于此等事，则夫何前后筵席之所陈达者，不过重臣事，而至于此事，独无一言匡救，臣安得无相勉之语乎？呜呼，台阁之设，顾不重乎？上自乘轝，下逮百僚，苟不知台阁之可惮，则惟意放心，何所不至？是故古之大臣，则每以扶植台阁，为第一务，而近日台选渐轻，台气渐消，此固识者之所忧叹，而若其台气之消缩，则实由于圣上之轻视。唯其轻视也，故其气渐消，其气消故其选轻，台阁日轻，而国将为国乎？噫，一宰相之被弹，设或过情，不足关国家之兴衰，最是轻台阁摧言者，实为亡国之根柢，臣所以惓惓致嘅者，良以此也，殿下乃以非大臣。而归诸过中之科，臣诚莫晓圣念之所在也。至于槐提事，今日非振作之时，庙堂循故常之套，则臣何必言及，而顾今一初，淬励名器是重。虽以今番所抄启者观之，时任六卿、亚铨、曾经知申、大谏者，亦多不参，则可见大臣从简之意，而惟此两人之独参，实系臣心之讶惑，此所以略有搀论于疏中者也。至于重臣，则论其干才，非不足于掌财之任，日者谏疏所论，臣亦病其已甚，而若夫槐院之选，则年前初除，既致人言，今此复差，非文具则乃循例，故臣亦为大臣慨然。断断臣意，非出于随人龂龂，而见疑君父，至有其何从之教，臣诚惭恧靡容也。且伏闻金若鲁之言，重臣槐提事也，职是经幄，而臣误以台言为言，此亦臣奏语不审之失也。以此以彼，不可一刻冒居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任珽启曰，持平李昌谊，正言李成中，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左副承旨宋秀衡疏曰，臣之兄弟，居在全州地，去夏初，臣母下往家兄所矣。即闻乡信，臣母宿病之外，重添寒感，症情十分危谻云。臣方寸煎灼，急于归护，不得已投呈短章，径寻乡路，伏乞圣明，亟赐镌罢，以安私分，仍治臣任情作行之罪，以警具僚，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勿辞往护焉。

○右议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晓赴筹司坐，得见谏疏、宪启，事或关臣，不胜悚恧，辄归私次，敢此自列。谏疏所论重臣、宪臣事，岂不知皆关国体，而一则筵席承问之事，宜毕其辞，一则喉院匡救之言，已先于臣，臣之或言或不言，已不无斟量，而臣许筵中缴还为是之说，许以风闻之义，亦有所仰陈者，则所谓或不言者，又未始不言也。虽然以大体言之，台言固然，勤攻之言，臣何敢不受而为罪？至于宪启所论赵明谦事，在臣尤有不自安者。夫庙堂之言于两铨，即前辈名德之所不免，此何可以干嘱为言，而近来体统渐坏，如臣无似，又复忝窃，或虑言之，而见轻于政官，又恐有此等操切，鲜有开口，而明谦则臣素知其恢通有干才，方gg可g堪方岳，每欲一试剧地，待其有声绩后，荐用矣，或言明谦，自有李硕臣疏后，情势难于在朝，必欲求外云，故适于西窠出后，言及政官，遂至见除矣。臣于明谦，虽云相熟，既非亲非姻，则岂有私意之可言，而仍一公举，有此台言，至令明谦狼狈，臣于此益复惭惶，无以自容。使臣秉公有素，可以见孚，则随事生疣，岂止于此？诚不容䩄然仍冒于具瞻之地，伏乞圣明，亟命递免臣相职，以谢公议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此等之事，位在大臣，其何撕捱？卿其安心勿辞，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闰9月9日

行都承旨朴文秀〈呈辞在外〉。左承旨郑必宁〈坐直〉。右承旨任珽〈坐〉。左副承旨宋秀衡〈陈疏在外〉。右副承旨兪健基〈坐〉。同副承旨李益炡〈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夏彦〈仕〉金尚喆〈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有雾气。

○下直，德山县监崔守约，镇安县监任珣，利川县监尹懋教，万顷县监申𢢝，西平浦万户柳文恒。

○任珽启曰，玉堂备员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兪健基启曰，大司宪朴师洙，执义黄梓，掌令洪凤祚在外，一员未差，持平李昌谊避嫌退待，郑玉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于任珽曰，下直守令、边将留待，召对为之，同为入侍。

○任珽启曰，今日朝讲为之事，命下矣。玉堂不备，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停。

○兪健基启曰，兵曹判书金圣应，特教申饬之下，连日违牌，尚不膺命，刑曹判书金始炯，参判李春跻连违召命，不为行公，事甚未安。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任珽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赵显命，参议申晩，俱以病不来，参判郑锡五，受由在外，不得开政云。判书、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参议申晩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又启曰，吏曹参议申晩，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参议申晩再招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又启曰，假注书金尚喆，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益炡启曰，吏曹判书赵显命疏批已下，更为牌招，以为开政之地，何如？传曰，允。

○兪健基，以义禁府言启曰，本府都事十员内，一员本府入直，一员当直入直，五员东堂文武科五所禁乱官进去，一员方在囚禁中，都事赵昌林，锺城府远窜罪人李秉常押去，都事宋载恒，旌义县栫棘罪人金圣铎押去，公事交代都事，无以推移备数。出使都事赵昌林、宋载恒，令该曹即为口传闲官换差，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禁府都事宋载恒，刑曹佐郞李显道相换，禁府都事赵昌林，内侍教官李锡履相换。

○兪健基，以禁府言启曰，许沙佥使皮德麟，椒岛佥使崔泰升等拿问事，命下矣。俱在任所，依例发遣府罗将，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府言启曰，黄海水使李玗拿问定罪事，命下矣。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都事，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府言启曰，高灵县监尹光迪，凭阅处之事，命下矣，尹光迪，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左边捕盗厅言启曰，因台启捕厅文案中，着署朝官，亟令查出汰去事，自政院听传教矣。当初世福事，有不可誊诸文字，故以初不成案之意，臣于其时入侍时，果为仰达，而所谓世福事，参听西班等姓名，书送小纸，则伊时因鞫厅分付，使从事官封纳鞫厅矣。本厅，元无留案之事，故自本厅不得奉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一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监试官监察洪一涵，连日参试矣，其老父痰病，挟感重发，症情危恶，而扶护无人，不忍暂离云。情理如此，不可强令参试，令政院禀旨变通，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赵显命，才已承牌来诣阙外，而阙门已闭，望筒出纳之际，必致夜深，待明朝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副修撰尹光毅，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副修撰尹光毅箚子，并引嫌而退。其所论列，既得台体，匪怒之教，何必为嫌？请正言李成中，持平李昌谊，并命出仕。答曰，依启。

○李益炡启曰，出仕台谏，所当出牌，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领议政李光佐箚子。伏以，臣于昨者，将力疾赴筹司之坐矣。闻谏臣之疏，宪臣之启，交论臣进人之失。臣少不逮人，今又耄及，百事皆无可为，持此而当辅相之责，愦愦不成样，人之厚责，固所宜然。噫，贤者处此任，犹资人勤攻，况于臣乎？又况俗弊，以言相戒，久矣。今乃相责勉，鍼砭如此，此非但臣之幸也，实国家之幸也。但臣之所忧，抑有一焉。盖治国，全赖用人，勿论大小官，未试而去，何由责效？自顷以来，殿下所自简拔者，数人矣。甫逾旬月，金圣应，以骤升受劾，尹阳来，以中批被论。臣于槐院之选，全取文词五人，进尹阳来、李寿沆，又就昔年别荐中，别用秩，进闵翼洙、韩德弼矣，四人者，又皆旋入弹论。若此不已，举无完人，其何以得用人之效？今后则诸言官，必念此，少俟试其人，见不效焉然后，论之未晩。臣欲交相勉戒，未知向后谏宪诸臣，能容此否也。闵、韩两人，举世多知其合别用，臣又一则深知，一则稔闻，官以相为名，知人不荐，罪也。况此非独臣自荐，十年前重宰同荐，毕竟倚毗之三相臣，同坐拣择，置之于第一等，自古别荐，居首选者，鲜不擢用，此两人，从曾经州牧，仅移诸寺正，乃至于改正，何太过也？臣非欲屑屑辨理，只论其事理然也。若乃扶护太偏之讥，扬陋无闻之责，又何得与较量长短乎？臣病日益深，精日益消，运动至艰，触事茫然，臣恐颠踣，在目前，不但以台言荐加不敢晏然已也。伏乞圣明，天地父母，察臣举错，不厌人望，谅臣疾病，转益难医，不足以托庙堂之重，亟递臣职，以幸国事，不胜至幸。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宪臣之章，虽曰得体，不无过中，故既下教矣。韩德弼改差之启，其涉过矣，欲谕入侍。辅相之职，以人事君，而顷不饬乎？此俱非撕捱者，况所陈极为忠厚矣。卿须安心，勿辞视事。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吏曹判书赵显命上疏。伏以臣，冒当铨席，才数旬耳，而台言之来，已五六矣。推缄满囊，自古有云，而亦不料若是之噂𠴲也。夫官师相规，古道也，勤攻阙失，美事也。故前后所被，辄一例巽受，不以片言自明，区区之意，盖所以来忠告而广聪明也。独于日昨，宪臣之启，不能无可复者，玆敢略陈焉。柳扩、洪正度二人者，臣实未详其为人，而但其世德可敬，故皆为之首拟，前席俯询之下，亦尝以此仰对矣。今宪启以扩之连累，正度之贫丐为言。所谓连累者，似指其弟之累，然弟可以累其兄，则其祖之清名公节，独不足以庇其孙耶？法不应坐，则此恐非执法者之所宜言也。正度之祖，位至冢宰，而其孙贫丐，臣之必欲收用者，正在于此，而宪臣则反以贫丐为病。贫丐者不可以仕，则叔敖负薪之儿，不宜封于楚邑，而天下之为廉吏者，将无所劝矣。惜乎，宪臣之失言也。然臣实昏昧颠错，不能事事，四至之言，有不胜支吾者，其不可久据于铨衡之重也，审矣。伏乞即命递解臣所带职名，以伸台议，以幸国事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非撕捱者，卿其勿辞行公。

○兵曹判书金圣应上疏。伏以，臣于本兵之任，有万分必递之义，无一毫冒进之势，而连因喉院启辞，严召日下，臣转动无路，一味违傲，臣罪至此，万殒难赎。近因海阃差出事，问备催督，召命荐降，恬然不动，殆若木偶之人，此何道理，此何分义？臣虽愚极劣，岂不知慢命之为可惧，违牌之为不恭？况身即武夫也。廉隅一节，亦何敢胶守，而第念臣所叨之职，何等重任，而既被改正之论，公议甚严，臣若淟涊盘礴，恬不自处，则其贻辱搢绅放肆无严之诛，尤何以自逃耶？臣于本职，虽被重谴，不可复出，自划gg自画g已固，每一逋命，惶陨欲死，至于阃任差除，成命已下，而缘臣尚未举行，事体之伤损，尤复如何？天牌之下，不敢偃伏私次，玆诣九阍之下，复陈谴bb罚b之章，伏乞圣明，念臣必递之义，削臣职秩，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肃颓纲，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业已开释，昨又下教，其在分义，岂若是过辞？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兼文学赵荣国上疏。伏以，如臣无似，忝叨铨笔，当此一初敕励之日，未效恢张激扬之责，而只自默默随行，执笔惟谨，则其有咈于公议，未厌于物情，不待人言，而臣亦自知，审矣。即伏见谏臣疏本，则以金尚鲁陞品事，盛加非斥，至谓之古所未有，亦谓之事涉曲循，臣于是诚不胜瞿然惭悚之至。夫尚鲁之升迁，虽若骤矣，而不无一二前例之可据者。一曹五郞，亦宜有疏通甄陞之道，故臣之未及参政之前，堂郞已相议停当，而且右僚陞品，政例所拘，在下位者，日gg一g向沮挽，故陞拟之际，果未能争难，而今者台言，有若铨曹，不顾格例，曲副其愿者然，其言虽未相谅，而规责之论，既如是严截，则问备薄勘，不足以赎其辜。玆敢略暴委折，仰请谴何，伏乞圣明，俯赐鉴谅，亟递臣本兼诸任，仍正臣循私坠例之失，以伸台议，以安微分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非撕捱者，其勿辞察职。

○前府使鱼有凤上疏。伏以臣，伏奉九月初九日别谕有旨，俾臣以经筵官上来者。臣伏地祗受，惶陨罔措。噫，登筵劝讲，何等责任？苟非学通古今，识造精微，诚意充积，启沃深切者，莫宜居之。臣虚得读书之名，猥膺征召之礼者，于今十数年矣。守株迷见，苦死不进者，夫岂乐为也哉？诚以人与名，万不称似故也。臣之愚钝鄙拙，卤莽空疏之状，前后控辞，披露无馀，伏想圣明，亦必洞烛矣。顾今犬马之齿，已迫七袠，疾病日益深痼，精神日益消亡，目视昏翳，都废省阅，平日区区口耳之习，亦茫然十九亡失，虽家塾训蒙，寻常音义之间，犹且触处窒碍，有不胜其可羞者。如是而仄迹于迩英法从之列，开喙于横经讨论之际，则岂不贻辱清朝，传笑四方乎？况伏闻近日法筵所讲者，《羲易》也。臣于此书，尤属面墙，卦爻类例，全未通晓，其何能发精蕴备顾问，以赞我圣上开物成务之道也？贱臣之不敢冒进，于此已决矣。臣承命已久，而贱疾㱡㱡，委颓昏缀，数行文字，亦不能缔构，泯默数旬，今始哀鸣，臣罪尤大。惟圣明俯垂矜察，亟寝召命，使国体无损，私分粗安焉。臣方辞召，不宜赘及他说，而窃尝有闻于先师者，当圣上讲《易》之日，欲一陈闻，而惶恐不敢矣，今因辞本之上，敢此附陈焉，盖闻《易》之古经，以伏羲之卦，文王、周公之辞，为经，以孔子所作十翼，为传，各自为编，不相混倂，是则孔氏遗书也。后至郑玄、王弼辈，始取彖传象传，章章分属于逐卦逐爻之下，要以取便一时考阅，而古《易》尊严之体，隐矣。有宋嵩山晁说之、东莱吕祖谦，相继厘正，区分经传，以复孔氏之旧，朱夫子，深有取焉。盖程子作传，依王弼本，而朱子《本义》，则一从《古易》者也。各为一书，以行于世，及皇朝儒臣，承命纂定经书，乃以《程传》、《朱义》，合以为一，名曰《周易传义》，即今公私通行本，是也。不惟分章柝句，彼此抵牾，有碍凡例，不便看读，朱夫子尊尚《古易》，阐发幽眇之意，又复晦而不章矣。臣师故判书文简公臣金昌协，尝细加考订，依古经次序，编成一本，盖有假我卒学之愿，而不幸韦编未绝，而遽没矣。臣尝爱玩其书，耿耿缄藏，倘蒙殿下，命玉堂取入，一经睿览，仍命艺阁印进，以备清燕观省，则庶有补于参互融贯之功矣。且学者讲说，固不妨或《传》或《义》，而窃闻举子治《易》者，例皆主《传》而废《义》。夫两大贤发辉圣经，岂有彼此轻重之别，而况《本义》之作，尤有功于《易》道，其在明经造士之道，宜不可偏废，而第应举之法，至为严重，有非草野贱臣所敢轻议，宜命仪曹，或国子师儒之长，商确禀旨，著为令式，令儒生等，各自诵习，从其愿试讲，俾有通治之效，无复偏废之失，则亦有合于圣朝表章劝课之举矣。唯殿下，毋罪其僭妄，俯加澄省焉。答曰，省疏具悉尔恳。今者之召，其何过辞？所陈者，其当取览矣。其勿过辞，即速上来，以副召意。

○副修撰尹光毅上疏。伏以天人之际，其可畏哉？人道失于下，则天道变于上，相与之理，昭昭然如影之于形，响之于声，非可诬也。自古人君，有以灾而乱者，亦有以灾而兴者，其几，只在畏与不畏而已。今我国家，未知将兴耶？将乱耶？自岁首至今月，灾异之生荐叠，求之史牒，亦所罕有。当此收敛之节，雷电之异，旬月之内，已再出矣。虩虩之声，烨烨之光，自朝及夕，不宁不令，无异盛夏，臣未知何事有失，何祸将作，而天之所以警告我殿下，一至此丁宁也？臣闻古语曰，应天以实，不以文。殿下，试自省焉。殿下之应天，果文欤？实欤？臣愚死罪，窃谓殿下为治之道，欲损文而终不离乎文，欲务实而终不得其实，非不勤学问，而大志未立，则圣学无实矣，非不欲建极，而用人不公，则建极无实矣，非不崇俭德，而风俗奢侈，则崇俭无实矣，非不欲爱民，而民生穷困，则爱民无实矣，非不欲慎刑，而刑罚失中，则慎刑无实矣，非不欲从谏，而言路未开，则徒谏无实矣。噫，我殿下，有大奋发之志，至有开辟之教，凡为臣子，孰不欲奉扬休命，赞陈嘉猷，以庶几复见古昔盛际之治，而独奈何泄泄伈伈，复入前辙，天灾民事，溢目艰虞，而恬不为惧，习以为常，如水益下，反不如前月，是有开辟之名，而无其实也。臣愚诚死罪，请以殿下之以文不以实处，流涕以陈之。臣谓帝王之学，异于韦布，不专在于讲读讨论而已。先明乎天理人欲之分，而验之于身心，发之于事为，以之治国平天下焉。知之者，将所以行之也。非知之难，行之实难，故真知之后，方可力行，圣经贤传之训，明如日月。殿下日御法筵，讲论反复，微文奥义，靡不通晓，睿识卓然，出人意表，圣学可期，日跻高明之域，而但发而行之，未得其大本要道耳。自古圣王之能制久安之道，建长治之业者，必先定一代之规模，如夏之尚忠，商之尚质，周之尚文，是已。降及后世，如汉高之以宽仁，汉宣之综名核实，可谓得时措之大务。凡于一政一令，莫不以此而推去，故心有所不疑，而行有所定向，上下相信，民志大定，而百度庶绩，皆凝会于默运之中，无复涣散杆格之患，而治道成者，以其规模素定。故今殿下，常以古先哲王自期，耻为汉唐中主，圣志甚盛，而惟其大本未立规模，故欲事事致察，而事之小者，物之微者，或举，而其大者，或忽而遗焉。圣度不能如天之大，而覆有所偏焉，不能如日之明，而照有所私焉，劳而无功，挠而寡效，以至政令猷为，未免归于空言文饰而已，何尝以实心行实政乎？燕闲之中，涵养之工，未尽敦笃，故发于辞令者，或欠于凝重之时，过于抑扬，喜怒之发，未戒于过中，而有轻视群下之病焉，有进锐退速之虑焉。徐考其实效，则反有逊于汉唐处，此臣所谓大志未立，而圣学无实也。呜呼，人主用人之道，当立贤无方，惟才是用而已，国家之设官分职，乃所以代天理物而已，至于色目之同异，非所可论也。一自党论之生，国家用人之道，固不得其平，而末流之弊，至近来而极矣。当路秉衡之人，惟其无体国之心，故其所引用，不循公道，只取同好，以之私意横流，请托公行，识者之叹，固已久矣，而于其同好之中，不择其人之优劣，唯视势力之高下，不为官择人，而只为人择官。殿下如以臣言为不信，则何不细垂省察也？内而高官要任，有一非高门盛阀，当路有势者乎？外而自方伯，下至饶邑大府，有一非高门盛阀，当路有势力者乎？亦或一有孤寒草野之士，与时议异好之人，能仄其间乎？臣特举其大者耳。至其琐微，又何足言也？由此观之，当路而有势力，则虽无尺寸之长，足可以拖青紫而蹑华要也。苟其迹孤而尚异，则虽有绝伦之才，稀世之识，只得沈顿轗轲，至老死而已，不肯进之，殿下何以知之？殿下，虽或知之，又有以枳之者，殿下安得而用之？我国虽小，有八道焉。天之生人才，无京乡一也。岂天独生人才于京华阀阅之家，而独不生于乡曲乎？或以谓人才，皆出于京华士夫，而乡曲则未尝有也，此言则大不然，非愚则诬也。国家之用人，譬如匠师之用材，顾其取舍之如何耳。未有地之僻远，而无材者。穷山巨谷，人迹罕到处，千章之木，老死而不为用者，何可胜数？臣不必远引古事，以宣庙以后言之，硕儒名臣，多出于幽远僻陋之乡，以弘功焕猷，昭昭然至今照人耳目，不可以指屈，岂不盛哉，岂不美哉？今则大不然，遐远之士，自幼学文，将以观国之光，而为世之需，大可以展布其志，小可以光荣其身，而其获参科名而通朝籍者，固其绝难且罕，虽通籍者言之，少年登第，至白首不得沾一名之官，老死而人莫知之者，比比有之，其人之才，未必不如京华阀阅。何以知其然也？若使此辈，营营区区，乞怜于当路之门，则必得其所愿，而虽穷且死，顾不肯为此态，臣故曰，其人，必有耻之士也。其出而献身者，尚多如此，而况山林嵁岩之中，被褐怀宝者，必远引高举，含光自晦，当路之人，何以知之？殿下虽有侧席求贤之诚，既无荐引，则又何以识而用之乎？此亦足为感伤和气之一也。至若近来互对之政出，而其所排比，不越乎彼此形色之间，而大非自然之理矣。恢弘规模，行以大公至正之义，臣曾于讲席，亦尝果有所仰陈，殿下不以臣言，为不可，想必记有之矣。《易》之泰曰，包荒用冯河，不遐遗，朋亡，得尚于中行。包荒者，有包含荒秽之德也，冯河者，刚果足以济险艰也，不遐遗者，虽遐远之人，不可遗也，朋亡云者，绝去其朋与之私，谓破淫朋也，得尚于中行，谓配正道也。夫包荒，仁也，冯河，勇也，不遐遗，公也，朋亡，义也，能此四者而后，可以得中道矣。殿下，方欲回否而为泰，此诚一大机会也。泰之一卦，其行之之要，专在于斯，愿殿下，先以自勉而励群下焉。此所谓用人不公而建极无实矣。噫，天地之生物，有限，而生人之用物，无限，以有限之物，应无限之用，不有以节之，其何以不竭？《易》之节曰，天地节而四时成，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子曰，节用而爱民。节之义，大矣。殿下非不务节俭，而臣则曰未也。何则？风俗之奢侈故也。自古国家之兴盛，莫不由于节俭，而其衰乱，则莫不由于奢侈。窃稽我国初，黄喜、柳观gg柳宽g，皆一代贤相也。黄喜家，不蔽风雨，载伞于漏屋，谓其妻曰，无伞之家，何以堪？妻曰，无伞之家，以瓦为衣。柳观gg柳宽g身为辅相，而家甚贫，待客以瓦盆浊酒，萧然如寒士，圣祖至命改修其第，国初节俭之风，可以想见矣。今则不然，显贵之人，被服飮食第宅车马，靡靡然日趋于纤巧华丽，时俗所尚，无复如古。古则士夫，以侈奢为羞，而今则以寒俭为笑，只取一身之便好，不顾先王之制度，以至闾巷市井之属，象译之辈，率以侈夸相务效，绮纨之服，巧珍之馔，穷其所欲，日增月长，至于嫁娶之节，无非僭逾，而莫之禁焉。贾谊疏中，帝之身自衣皂绨，而富民墙屋被文绣，天子之后，以缘其领，庶人缘其履，又曰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欲天下无寒，胡可得也？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天下无饥，胡可得也？古语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此言，诚不虚也。用之不节，俗之益奢，民安得不困，财安得不伤乎？臣愿殿下，克先行节俭，以率群下，移侈靡之俗，而反简朴之风焉。此所谓欲崇俭，而崇俭无实矣。呜呼，国之本在民，而民之本在农，四民之中，唯农最重，而亦惟农最公。夏不得避赫热，冬不得避雪风，终岁服劳于畎亩之中，及夫秋收之后，征敛多端，上纳公税，下应私债，身役之外，所捧有许多各色名目，一有未收，官吏侵督，鞭扑狼藉，秋事才讫，环视室中，已无馀粮，岁时佳节，无欢欣之色，而买gg卖g釜鼎斥农牛，以输纳官仓者，十室八九，而已不厌糟糠矣。不幸遇水旱之灾，则父子夫妇不能相保，流离四方，卖子乞食，仍以塡丘壑仆道路而莫之救焉，岂不寒心哉？辛壬之凶荒，惨矣。三南之民户，数几至减十之二三，数年稍登，流散者未还，困悴者尚未苏复，而今年穑事，又告凶，呜呼，将奈斯民何哉？由此观之，凶年之害，几至十年而难复，丰年之效，不及数年。盖人之远虑，固未易，而年丰，则谷价贱，而农家，土之所出外，无他资生，贸钱易布，皆出于谷，故农家，至有愿不逢丰年之语，此其情甚可哀也。殿下每轸农民，岁首必下劝农备忘，恻怛甚至，凡于恤民之政，靡不勤念，其于设赈救民之策，方有所讲究，亦已发遣安集御史矣。然生民苦乐，只在于二千石，而善赈与不善赈之间，一州之民命死生，系焉。赈之得其术，则民赖而活，而不善则虽多费谷物，而死者相继，此唯在吏之良否耳。殿下，在九重之内，日月之明，虽无所不照，穷谷荒郊，蔀屋之艰难愁叹，亦岂能洞察，如在陛闼之前乎？殿下有爱民之至诚，实惠未下究，民生未苏完，如赤子嗷嗷靡所告诉者，大要吏不得其良耳。何则？古之所谓良吏，但保民而守法，故民得免侵苦，而无所要誉事，故虽无治声，而民自息矣。今之所谓能吏，或太过严酷，或事变改旧规，间以术罔民，而有夺其利而瘠之者，虽或有赫赫之声，而顾其民则枵然而不乐循，其俗，醨然而失其真矣。此乃良吏与能吏之分也。噫，今之世俗，率皆厌常而好奇，弃拙而喜巧，故所谓能吏，多擢用，而良吏则无闻焉。州郡得一能吏，则一州之民，弊焉，一道得能方伯，则一道之民，弊焉。故曰，安民之本，在于择吏，而虽善治者，必待数年，方可责效。或有前无称而后治者，亦有先有绩而后隳者，人之性禀，有敏钝之殊，而治绩，亦有迟速之异，不可以一槪责之。若官长数递，则不但迎送贻弊不赀，新旧之际，吏缘为奸，故官长数代，则即为弊邑。臣谓自非大不治大不法外，久任而责其效，取其最高第者，以次升用，自县而郡，自郡而州牧，自州牧而擢用以不次，如汉宣帝故事，则虽无时月之效，以久远计之，则庶几为安民之道也。虽然，吏之良否，殿下不能自知，必待方伯之殿最，殿最不公，则又无以审信矣。雄邑大府，率多有势之吏，弊县残郡，自是孤弱之窠，则凡今之人，多好势而侮弱，故无论治绩善否之如何，而褒题多归饶邑，下科易落残县，此乃外方之恒言，如欲得良吏，则必先择道臣之后，殿下可以知吏之良否矣。至若西北边镇之邑，自是武弁之窠，盖出于捍御边境之本意，而安边固圉之方，惟在其人之能否，初不系于文武，而武吏之互相递代处，亦不无其弊。人性之廉贪宽猛，无文武一也，而武吏则自有不同处。何则？武吏之善事馈遗，自为例风，鞭靴包苴之说，自古以然。近来武人，其数尤多，调用之道，固已难矣。自非有力及善事朝贵者，未易得沾于录用，故得官之后，非但自谋之计而已，自多馈遗之端，不免为贪残剥割之归，此非其人之罪，理势之所使然，岂不寒心？非但武倅阃帅及边镇武窠，间以文官中，有才猷者，差遣，以相参错，则其为政，亦必有相反而相济者，弹压抚摩，必有胜于武吏，而邻近之邑，必有所顾忌而不敢恣肆者，此乃自前间有行之，而亦必有目前之效矣。至若良役之为国大痼疾，民无以聊生，经费不足以支撑，黄口充丁，白骨征布之谣，传之自古，良可哀矣。厦毡之所讲究，庙堂之所商确，今几年矣，迄未有定算。户布结布游布之说，互相可否，各有利害，而臣则谓此事至难，未可轻议其变通也。何者？今之国势，比如旧病之人，元气消弱，荣卫乖戾，外邪内伤，危症乱兆，不一以足，以至内外及百体，皆已受病，自非和、扁之手，知病根之始末，则未易轻下药石，若一有所失而不知所以善后，则其亦莫之为也。又如大厦既久，大自柱础，小至桷椽，无不蛊欹而倾圮，自非良师，预备材木，审加经度，不先定其规模，而欲以一时之见，轻试重修之法，则无可着手，而或有震风雨薄之，则必速其颓塌而无可及矣。殿下，试省今日之国事，何等时耶？百弊猬兴，莫可收拾，党议横流，莫可禁止，朝象涣散，莫可寅协，纪纲颓废，莫可扶持。窃见殿下，以不世出之姿，有大有为之志，而不幸值此衰季之运，事不徯志，独劳于上，即祚以来，十馀年间，其所以挽回世道者，苦心至诚，可质神明，而摠览八域，非但少康之治，尚远矣难及，滔滔靡靡，日趋于衰乱之域，殿下初心之所自期，群臣之所仰望，亦岂至于如此而已耶？此乃天之所以大警动于殿下也。自古贤君哲辟之当倾否之运，能复创中兴之业，以迓续休命，永建不拔之基者，能以非常之志，行非常之事，商之高宗，周之宣王，汉之宣帝，是已。殿下，既有一初之教，宜痛洗旧弊，夬回世道，此唯在殿下之默运神机，大奋圣志耳。其馀积弊之可以修整，可以刷理者，不过损益沿革之间，乃一政令间事也。今若一良役之弊，变以为他法，则民不习熟，旧弊未祛，而新弊又生，举国之民，皆将骚然而扰。虽以户谕，虽有良法美制，当今之世，未易变更也。无已则以旧制而稍加省约，减分数删冗费，犹足为救急之策耶？我国兵制，唯御营厅，无养兵之弊，而有寓兵于农之制，此乃古昔之规，可以行之永久者。其馀则中古以来，过兵乱后，创立之故，未免内外轻重之太过处，而未可轻议，唯在殿下之广询而善处之耳。噫，升平久而边圉军务之疏略，盖已寒心矣。绸缪之备，宜及未阴雨之日也，明矣。说命曰，唯。事事乃其有备，有备无患。故事贵预备，若事至而为之备，则亦后时而其忧大矣。顷日海水之变怪，极为非常。灾异之应，虽非短虑所可预度，而海贼之出没边邑，至掳掠妇女，则其更无此患，又何可必也？臣谓兵水使，沿海及边镇守令边将，以有计虑干才者，各别择送，以拊循士卒，修炼军器，以备缓急之用，断不可已也。此所谓民生穷困，而爱民无实也。噫，刑者，所以弼教也。舜典曰，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皋陶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好生之德，洽于民心，玆用不犯于有司，舜之刑期于无刑，乃推钦恤之心也。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续，汉文之除肉刑，乃三代之美意哉。伏惟圣上慈详恻怛至仁爱物之心，夫岂在古先王下哉？然而刑政，犹未得中者，世道分裂，而人心失其好恶之正，故自不觉其妄犯王章，身陷大戮者，比比有之，以言语之坐，而鞫狱频设，其无知妄作，以婴罪戾者，固不足惜，而其为世道之忧，则大矣。至如幺麽一世福，最其微细者耳。当筵席下询之日，臣曾以迷见仰对，而世福之罪，虽杀无赦，然鞫体甚严，人命亦重，而只以一丈书录，而不行参验面质，恐有违于狱体，而亦非慎重之道也。世福不足言也，此路一开，如有奸猾之辈，素相嫉怨者，所告如世福之事，其可不核实而置之死律乎？刑人杀人，乃国之大政。往事虽已矣，圣上之事，当为后世之法，臣谓不可不慎也。至于向日处分时，赵泰彦之以处置事，至有正刑之命。幸有大臣儒臣之匡救，减死岛置，而其罪名，不过何必二字，李秉常，以十年在外之臣，召入未久，遽有北塞之窜，而其罪名则不过不参次对及违召命也。臣未知其人，而罪状不甚明白。臣非为秉常，窃惜殿下之刑政失中也。《书》曰，宥过无大，又曰，罪疑惟轻。伏愿殿下，从轻宥之道焉。臣于向日朝讲时，殿下，以李秉常事有所下询，臣谨以家人卦上爻有孚威如终吉之义，缕缕仰对，圣王御下之道，当先以诚意明义理，孚感其心，不可以刑威，先之也，明矣。殿下念之哉。刑狱者，人命死生之攸关，一有所失，悔无可及，若有冤枉，必招灾异。外方重狱，例有守令。同推，而凡人之明折狱理者，固已难矣，而当初未得明决，则经年阅岁，名为疑狱，不复细阅文案，且依例加刑，而又不即以定限齐会同推，或积月抛置，未能举行，究竟无期，其罪，当穷核其情，而正其律耳。若有可疑可怒之端，宜亟求其可生路，而明决耳。不此之为，故狱事多滞，而民生愁冤，一人在囚，一族养狱，而至于举其族而败产流散者，不可数矣。伏愿殿下，亟命诸道方伯，凡有重狱，数行同推，俾不久滞，或命别遣御史，明理疑狱，则亦为弭灾之一道也。此臣所谓刑罚失中，而慎刑无实矣。呜呼，言路之于国家，犹人之有血脉也。血脉不通，则人必殆矣，言路不开，则国必危矣。古之圣王，惟舜为大，而禹之警舜曰，无若丹朱傲，皋陶曰，无教逸欲有邦，兢兢业业，高宗，贤王也，傅说进言曰，有其善，丧厥善，矜其能，丧功。又曰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以此观之，古昔贤臣事君之道，不以主张而不谏，明矣。惟贤臣，能进谏，惟圣王，能纳谏，国之治乱，只在于从谏与咈谏耳。《书》曰，臣下不匡其刑墨。盖古昔之道，人人皆可谏，故不立谏官，而其不谏者则有刑，为臣者虽欲不谏，得乎？后世则不然，君上之明，日月也，威则雷霆也，仰于日月之明，轻触雷霆之怒，非人人之所可为也。虽从而赏之，唯有其退缩而不敢尽，况言发而罪斥随之乎？臣伏见殿下，有从谏如转圜之美，而只以党论横流，时象乖睽之故，凡言议之稍涉时象者，疑其出于党心，厌于开纳。职此之故，直声罕闻，软熟成风，言者撼顿而不振，不言者，雍容而致高位。夫好荣亨而避厄困，人之情也。自非切直疏戆之士，孰肯舍一身利害，而刺口尽言而不顾忌讳乎？窃观近年以来，台臣之以言获罪者，甚多，而以言见嘉纳奖用者，未之见焉，甚至于为耳目者，论一人一事，则圣上径加摧折，诸臣互加非斥，以至安其位者，鲜矣。至如近日，而台臣或疏或启，既出于献可替否之忱，亦有勤攻阙失之意，台阁之风，庶几稍振，而殿下，乃以事关大臣，径示未安之意，臣窃以为过也。违拂之言，优容开纳而后，方可谓来谏之道也。此所谓言路未开，而从谏无实也。呜呼，用人不公，则殿下，虽欲治，得乎？风俗奢侈，则殿下虽欲治，得乎？民生穷困，则国欲不乱，不可得也，刑罚失中，国欲不乱，不可得也，言路不开，则国欲不乱，不可得也。五者之失，皆在于殿下大志之未定。大志诚定矣，以之用人，则用人无不公之患矣，以之崇俭，则风俗无奢侈之弊矣，以之爱民，则民生无困穷之忧矣，以之慎刑，则刑政无失中之叹矣，以之从谏，则言路无不开之虑矣。臣故以先定圣志，为一纲领，其本治而末不从者，未之有也。殿下，何惮而久不此之为也？念臣以孤根弱植，性本疏迂，百无一长，猥逢盛际，滥侍经帷，目见灾异荐臻，圣心忧惕，不胜惓惓愚衷，敢以肤浅之说，固知不合时宜，而亦所未能顾也。伏愿圣上，勿以人废言，幸垂渊览焉。臣治疏之际，闻母病添重，急于归护，陈章径出，愿圣上，亟命递罢，以便救护，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警具僚，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勉陈者，可不猛省焉？其勿辞护焉。

○丁巳闰九月初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召对下直守令、边将同为入侍时，参赞官李益炡，检讨官尹光毅，假注书郑夏彦，记事官李光瀷、林象元，万顷县监申𢢝，德山县监崔守约，镇安县监任珣，利川县监尹懋教，西平浦万户柳文垣进伏。上曰，下直守令先入。申𢢝前伏。上曰，履历。𢢝曰，自前持平，待罪此职耳。上曰，七事。𢢝达之。上曰，所怀。𢢝曰，时未赴任，无他所怀矣。李益炡启曰，宣谕帖未持入，使注书出去持来，何如？上曰，兪。臣夏彦趋出取入。崔守约进伏。上曰，职姓名。守约达之。上曰，履历。对曰，思陵参奉，监造官升六，司宰主簿，工曹佐郞，永同县监，掌乐主簿，禁府都事，冰库别提，刑曹正郞，公山县监，冰库别提，今待罪此职矣。上曰，七事。守约达之。上曰，所怀。对曰，未赴任，无他所怀矣。尹懋教前伏。上曰，职姓名。懋教达之。上曰，履历。对曰，康陵参奉，翊卫司侍直，汉城主簿，礼宾别提，玉果县监，掌乐主簿，宗庙令，司饔佥正，今待罪本职矣。上曰，七事。懋教达之。上曰，所怀。对曰，未赴任，无他所怀矣。任珣进伏。上曰，职姓名。珣达之。上曰，履历。对曰，光陵参奉，康陵奉事，礼宾直长，刑曹佐郞，禁府都事，刑曹正郞，今待罪本职矣。上曰，所怀。对曰，未赴任，无他所怀矣。柳文垣进伏。上曰，职姓名。柳文垣达之。上曰，履历。对曰，以都监军官久勤，待罪此职耳。上曰，所怀。对曰，无所怀矣。上曰，承旨宣谕，可也。益炡读宣谕迄。上曰，守令，受任百里，民社之责，固不轻，而此等之时，尤宜勉力。为守令，而不能保民，则可谓守令乎？赈政设粥为末，不如以粜赈之。近来之民必白给，然后以为惠，此其源，出于守令要誉之弊也。若或取息，则无状，而分粜济之，是为可继之道，知此而为之。对曰，下教如此，当竭力为之，而当此赤地之岁，捧粜难矣。上曰，捧粜于饥民，固难矣，而最甚者则虽非其邑之粟，岂无转移之道乎？此则备局，当有交通，须尽心为之，可也。守令退。益炡启曰，前日长陵两参奉，一时肃谢，留待之意下教，而一参奉，才又肃谢，故虽非一时，使之待命尔。上曰，使注书出去，使之入侍，可也。〈榻教〉夏彦趋出，与长陵参奉柳绥之，同入。上曰，进来。绥之前伏。上曰，年几何乎？对曰，四十一。上曰，于驸马，为几代孙乎？对曰，玄孙矣。上曰，本陵参奉，曾亦为申饬，而顷闻畿伯所达，全无申饬之意，才下教于李夏锡，又以谕，汝须勉力为之。《大学》挈矩之道，亦不过以孝于家者，忠于国，汝须尽心，如汝家山事，可也。对曰，亲承上教，敢不尽心？益炡启曰，柳绥之进退之际，不善趋跄，推考，何如？上曰，生疏也，勿推。上曰，其人从容精详矣。尹光毅启曰，雷灾异常，修省之道，宜靡不用极，当此一初之政，规模先正，然后百事可做，而圣上虽欲节俭，奢侈日甚。大抵士夫之风习，不如古，故闾阎效之，至于吏胥，无不欲美衣美食，民安得不穷？天地节而四时成。今以有限之财，应无节之用，民穷固也。此实殿下不能导率之致，以用人言之，岂京中阀阅，独是殿下臣子乎？近来用人，只观家门势力，遐方之人，或有少年登第，而终身不得一命而死者，岂不感伤和气乎？若刑狱则以向来安世福事言之，以私书送捕厅者，设鞫一不捉入面质而直杀之，后有陷人者，效此则奈何？此关后弊。其时不能一言，心常耿耿。以言路言之，今名为一初，而反不如前，台阁率多不言，虽或言之，其间或有未尽善者，筵臣随而毁之。古者不设谏官，人人皆得以谏。虽崇长言者，亦言之不易，况加之以疑阻排击乎？近来以言而获罪者多，被奖者少，言路可谓开乎？数年虽暂登丰，元元固多失所，况复值此凶年乎？臣所欲言者多，而口呐不能言，大要今日急务，若夏、商、周之忠质文，先正规模，然后百为可做，而向臣所达四者，实为今日之弊，应天以实之道，不在他矣。上曰，所达，俱合时弊，可不猛省焉？光毅退，读《续纲目》自二十三年至帝如上都。上曰，承旨读。益炡读自三月，至元锦。上曰，注书读。夏彦读自南台御史至帝如。上曰，兼《春秋》读。光瀷读自以中至右承。上曰，翰林读。宗迪bb读b自以絜矩至终篇。光毅曰，此时全是浑浊，故无大段文义，而四十五板，谢枋得，不但文章节义，亦多所负。若使宋早用斯人，则岂但节义而已，而不用，故徒死于节矣。上曰，识监则不足矣。光毅曰，四十八板地大震。此时阴气盛，故灾变，率是地震，无月无之，阴盛而阳气不能管束而然也。此时元人，已得天下，而犹以战伐畋猎，为能事也。上曰，虽得天下，其欲犹不足，欲之害，甚矣。《易》言小人勿用，亦以小人欲多故也。诸臣退出。

闰9月10日

行都承旨朴文秀〈呈辞在外〉。左承旨郑必宁〈坐〉。右承旨任珽〈坐〉。左副承旨宋秀衡〈陈疏在外〉。右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同副承旨李益炡〈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夏彦〈仕〉金尚喆〈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月食木星。夜四更，流星出危星下，入坤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色白。

○下直，三陟府使尹就咸，任实县监申壄，求礼县监郑旸宾，钵浦万户严德润。

○郑必宁启曰，右副承旨兪健基，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任珽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开政事，命下，而判书赵显命，参议申晩，俱以病不来，参判郑锡五，受由在外，不得开政云矣。判书赵显命，昨日既以开政事承牌，而因夜深禀请，有今日开政之命，则如是頉禀，事甚未安。判书赵显命，推考，与参议申晩，一体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益炡曰，大好供上纸，以半依顷年例，以草注纸封进，三南大好纸以下，进上冬至方物物膳减半，北道尚方所纳貂皮，限年丰减半事，分付。

○传于李益炡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左议政金在鲁，十九度呈辞，传于任珽曰，安心调理。

○任珽启曰，吏曹判书赵显命，参议申晩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判书赵显命，更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参议申晩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又启曰，吏曹参议申晩，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李益炡启曰，黄海水使拿罢之代，急速差出，既有成命，而兵曹判书金圣应，连日违牌，尚不举行，事体极为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圣应，辞疏承批之后，一向撕捱，无意膺命，事体分义，极为未安。黄海水使差出，尚不举行，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武一所草记，监试官监察洪一涵，禀旨变通事，允下矣。原单子中，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田云祥为海美县监。

○兪健基，以备边司言启曰，贡物外可以节损者，令备局参考前例，酌量启下事，命下矣。壬癸两年，灾减中，昨年别单复旧者，更加参酌，存减别单，开录以入，此外兵户曹零琐上下中，壬癸灾减，未复旧者，使之仍减，灾减后因庙堂指挥复旧者，又令依前灾减为宜，以此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府言启曰，以平安监司状启，刑曹粘目，德川郡守韩复基，移本府处bb置b事，允下矣。韩复基，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府言启曰，以公洪道别遣御史状启，刑曹粘目，平泽前县监徐宗朝，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徐宗朝，因传教才已拿囚，以御史状启内辞意，发问目取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刑曹判书金始炯上疏。伏以臣，因一查事，重遭筵斥，义在当递，宜不敢复出，而一向撕捱，亦不无因事规避之嫌，不得不冒没承膺，仍为赴坐矣。太仆吏讯问之后，臣与参议臣赵命臣，商确议启，而臣则欲请加刑，僚堂则以加刑为难，反复争难，终未归一，僚堂至于径起，未免罢坐。莫非如臣无似，忝居长席，平日诚信，不能见谅于僚席之致，其不可复按此查，不待一言而决矣。玆敢露章自列，伏乞圣慈，亟赐镌递，以重查事，以靖私义，不胜幸甚。答曰，此非若此者，互相固执，其不启闻，极涉太过，卿其勿辞行公。

○刑曹参议赵命臣上疏。伏以，臣于新除，才已强疾出肃，而本曹方有太仆吏讯问之举，今日又赴曹坐奉行成命，然推考前后文案，参以今番捧招，则御乘一事，仆吏之供，前后如一，终无违端，其在审慎之道，似不当一向讯问，且查与狱，体段既异，因查为狱，终为过当之归，亦不可不审也。大凡行查者，核其事之虚实也，讯问者，因其招之变幻也。今则不然，四行查问，一经刑讯，既无可执之违端，又无可问之隐情，则该吏之诬对与否，非所可疑，憾与不憾，无可更核，而一向加刑，不复审慎，有关后弊，其在圣朝钦恤之道，岂可以吏胥之贱，而有所忽忽哉？臣之迷见，与长僚差异，则加刑之请，终难随参，略此陈闻，以冀圣明之裁处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业谕判书之批，勿辞察职。

○兼司书李亮臣上疏。伏以臣，即天地间一僇人耳。罪衅深重，情地危蹙，官职去就，非所暇论，而猥荷涤荡之仁，复厕簪绅之列，才递岭邑，旋畀北幕，恩出斥补，义同往役，不得不黾勉赴任，及瓜而还，粗安私分，不自意，宫官之除，又及于杜门省愆之中。夫胄筵劝讲，责任至重，非臣庸陋所可堪承，而只为一瞻离光，少伸延颈之忱，不顾情势，冒没出肃，以至于数次儤直，再度侍讲。仰惟东宫邸下，才衣若干尺矣，而克岐克嶷，俨若成人，开卷以英音濬发，写字而笔画乱动，仍令讲官，次弟进读，此诚千古帝王所未有者。我东方亿万年无疆之休，实基于此，凡在臣邻，孰不伫耸，而若臣者，离违禁闼，已近十年，疏逖之踪，倍切激仰欢忭之极，不觉手舞而足蹈，志愿毕矣。死亦何憾，而若其弁髦廉隅，则无复馀地，其何以自解于有识之君子哉？噫，人之所以为人者，只是忠孝二字，而今臣则释褐以来，受恩如天，而涓埃未报，身名僇辱，而家声忝坠，区区忧爱之忱，反归党伐之私，不忠不孝，无大于臣，更何借手而事我殿下，又将以何颜，归见先臣于地下乎？此臣所以中夜抚枕，未尝不衋然而自悼者也。今虽岁月寝久，已成灰劫，而衅累至重，衷情莫白，其不可徒恃抆拭之恩，自同无故之人，夤缘幸会，因仍蹲冒也，明矣。且臣于年前，惨哭壮子之丧，穷独孤子，无与为比，每念先臣后事永绝，如痴如狂，殆至丧性，仍以疾病危苦，蒲柳先衰，随事效忠，已矣断望，筋力奔走，亦无其路。玆敢略暴肝(肝))膈之恳，仰渎崇高之听，伏乞圣慈，将臣职名，亟行刊削，仍命选部，勿复检举，俾臣得以没齿田庐，以卒天地生成之泽，不胜大愿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丁巳闰九月初十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领议政李光佐，右议政宋寅明，行工曹判书尹淳，右参赞尹惠教，行副司直具圣任，汉城右尹李真淳，行副司直李宗城，同副承旨李益炡，持平李昌谊，正言李成中，假注书金尚喆、郑夏彦，编修官禹世准，记事官林象元，以次进伏。李光佐曰，日候近颇料峭，此时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光佐曰，瞻望玉色，今已久矣。每当入侍，辄有一瞻之心，而或不从容，或值日暮，未敢仰请，而心自耿耿矣。今日日气颇开明，与僚相同为瞻望，何如？上曰，依为之。领右相瞻望讫。光佐曰，与前日瞻望时较之，则肌肤虽未完复，神色显然有胜矣。寅明曰，臣见则比前似无所胜，神颧之红润明朗，或不及于向来矣。上曰，比前差胜矣。光佐曰，比前瞻望时，精华顿胜矣。寅明曰，往来之候，乃是眩气乎？上曰，往来之气似眩似感，而近服汤剂，此亦有胜矣。尹淳曰，滞气顿胜乎？上曰，顿胜矣。淳曰，六君子汤，厚朴、香砂，虽入，而此主治滞症，非系补元气。盖疏导开利之剂，例难补元气矣。光佐曰，闻使gg四g君子，治痰而补元云矣。淳曰，虽以衣襨之取薄，推之，元气不甚虚，而最是中焦痰盛矣。八味元，医见有歧，或云熟芐多入，而肉桂一两，功效孤单，欲加入数料云，年老之医，则欲依前剂入，而每有议药，首医之言必行，故果已依前方剂入，然前头则与有名字诸医，更加确议，稍欲变通矣。光佐曰，东宫神色之润泽，视前颇胜矣。上曰，提调见之，果何如，而与金德履所传，亦何如？其日读书声，与对宫官时，似弱云，故予使中官，劝其大读，而渠终默默。此则入侍中，未曾见者二人，故似如此矣。淳曰，向日暂时入侍，今番颇从容，故详察之则唇色之淡，比前有胜，神色似黄，而非病色矣。上曰，在私第时，见小儿辈，则色淡者多矣。淳曰，色淡，与正月一样，无加减，似是禀赋然矣。眼睛则白睛似或不明，抑无乃伤食而然耶？闾阎小儿，亦或以乳食之过多，眼睛不能开明矣。上曰，黑白瞳子，本来分明，而人多之时，渠若厌见，则眼辄不开，故或似黑白睛之不能开明矣。淳曰，其日读声虽微，而笔画甚健实，挥洒无难矣。光佐曰，闻书字毕书后，臣僚之请得者，甚多，而或许或不许，显有权度，心实钦叹。淳曰，臣与宫僚诸人，一时请得而出臂，给于臣，臣受出而私心荣感，至今不敢忘矣。光佐曰，此时之伤于乳食，恐不是异事矣。上曰，近来渐益耽乳矣。淳曰，腹部甚大，故乳食亦必不少矣。上曰，金应三，前已达之，而腹则果大矣。淳曰，地、乌能不厌进否？上曰，食之极以为难，故自数日前停止矣。淳曰，不但煨食，作丸进服，亦无妨，而但自两仓入来者，甚数少矣。上曰，此何至难得耶？烹食似如何，故连为煨食，而近来鲋鱼粥，颇甘进，此则姑止之，可也。光佐曰，鲋鱼粥，最是利益于人者。如果甘进，岂不为好？上曰，向日猫皮衣制入后，有下教，而以为朝鲜之猫，其将尽为去皮云矣。鲋鱼入来而如是生者，世子必待予之往见，渠是辄谓之放于水中矣。光佐曰，好生之德如此，孰不钦叹？但紧关于服食者，亦安可专废耶？淳曰，供上所入，味难合当，而鲋鱼虽多服，必有利而无害，连为封进，何如？上曰，渠姑不连进，从当有下教矣。淳曰，干石鱼，亦是利益之膳，鲋鱼止后，以此继进为好，而但供上所入，味非极品，别卜定于两西，使之别择封进，亦无妨矣。上曰，供上与别卜定，真是五十步百步，当择于供上所入，而用之矣。上曰，今日，乃是宾厅日次，而备堂，只以五人备员矣。其中或有陈疏未及承批者，或有以公故悬頉，而无故不入来诸堂，其在事体，殊甚未安，推考，可也。〈出举条〉光佐曰，臣之自上任使，既久，则不待臣言，上必知臣之本末长短矣。臣不过常调下品，而不能逾中人，前既承乏，致位至此，而今番重卜，尤是意外矣。在年少时，唯以聪气少做国事，而年既渐多，日觉衰耄，重以积伤于戊申春夏，今则精神全然昏聩矣。虽以私事言之，前忘后失，尚不能收拾，况当补相之责，以此精力，何以堪当乎？向有非常之举，仍有拜相之命，臣于此时，区区辞免，有不暇论，遂乃冒没行公，而一日二日，尤悔山积，前后勤攻之台言，虽不敢为深引之计，而衰耄特甚，精力如此，毕竟国事之偾误，自知其必然矣。且以情势言之，则致仕人之复当此任，臣犹知愧，人谓斯何？即今之道，宜先斥退臣，然后国无偾误之事，臣有全保之幸，而言出赤心，实非外饰矣。上曰，卿之所达，予岂不知？但予与卿，期约则有之。卿虽曰有健忘，既有喉院，且有僚相，又有各有司存焉，自当随忘提醒，而且十事之中，五虽忘之，五若为之，则国事何患乎？不能修举耶？健忘则予亦有之，卿不可以此为嫌，而今日所交勉者，唯在于规模之尚不及汉唐，此正须上下之劳力者也。光佐曰，唯其善忘，故不能虑事，不能虑事，故自多误着，岂不可闷乎？上曰，此则卿之过让矣。寅明曰，雷变后入侍，不过臣等引咎而已。身居三事，岂无勉戒君上之语耶？今年灾异荐叠，人心易动，如此之时，朝廷务主镇静，然后庶无骚扰之患，故岁初遇灾之时，臣以此仰达矣。其后，专以烦扰过岁，刑政或不无过中，举措或不免失平，如是而岂能为镇静之道耶？圣志既明，圣学既高，若可以治成制定，而但于事为之间，每失中正之道，故辄多过不及之患。唯其过，故人志未定，唯其不及，故人心易解，必须居敬穷理，政令施措，一出于正，然后人心可服，世道可靖矣。上曰，当各别留意。予之做措，非曰无过不及，而但一边人，终不见服，此亦在上者过矣。光佐曰，僚相勤勉之说，诚为切至，而但安静，亦有过不及。唯事之当理，则是乃得中矣。上曰，当动而动，当静而静，则是乃得中，而第以今日之规摸言之，则专主安静，亦难矣。寅明曰，臣则以八月以后，谓之不能安静，盖以朝著纷闹，殆无从容之时故耳。国势之忧危，仓卒筵中，每不能详达，而中宵无寐之时，若静念国事，则实多凛然之端。年凶如此，盗贼渐起，如投山之贼，海防之忧，固多可虑，而虽以倭关言之，亦不无可忧之端矣。上曰，卿虽不达，曾与李宗城有所酬酢，而但卿之所虑，虽在于外，予之所虑，实在于内矣。设令疆域有事，临急命将，制阃其谁？到此地头，其将束手而已。虽以开辟后言之，如李秉常之言，不过曰人是一人，天是一天云。若然则虽曰开辟，与混沌何异？光佐曰，年凶如此，民生失所，而朝廷又不能凝萃坚固，则外方之有变怪，不是异事，而但手足屈伸，必能与心卷舒，心则君也，手足即臣也。群下无状，虽有方命之人，不过如手足之不仁，则施以针砭之功，参以补泻之剂，岂无其效耶？上曰，卿则以手足言之，而病若入腹心，则将何为之耶？寅明曰，虽以治病之药言之，不峻不缓，无过不及，然后可以责效矣。光佐曰，近来群下之有论事，辄以猛省为批，其若点检，则果能有猛省之实耶？上曰，今闻卿言，予实歉然。然若其留意二字，便成文具，故每以猛省为批，盖以猛省为心，然后始可以留意故矣。寅明曰，猛省与留意，浅深各异，必观论事之当否，略示间隔，好矣。李宗城曰，大臣所达，既如是眷眷，自上下教，又如是缕缕，臣不胜感激之至。俄者下教中，有病入腹心，将何为之之教，而病在腹心，源委既痼，则虽万般良药，固难顷刻责效，而亦岂无应验之道耶？以今之国势，比人之病形，则犹不至于无可奈何之境。何者？岁方凶荒，民虽饥馑，蒙朝宗之厚泽，沐殿下之深仁，固不至于离心，而王者以民为本，以天为命，殿下，若以勤恤之诚，克尽怀保之道，则古人，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之语。今日之挽回世道，救济民命，唯在于殿下之一心，而至于开辟二字，真可谓无所不包，盖欲使世道丕变，党习痛革，而诸臣无状，虽与开辟前无异，求其本，亦唯在殿下。俄者大臣，以当理有所仰勉，而所谓当理，在于明理，所谓明理，在于克己。殿下所以定规模，如射者之立的，群下所以从教化，如江汉之注东，有纲有维，磨以岁月，则规模不期立而自立，党习不期破而自破矣。诸臣之不悛旧习，犹为党论者，自上随其轻重，重者诛殛之，轻者责罚之，至诚导率，偕之大道，则群下虽无状，孰不改心而革虑耶？今日诸臣，尽是三百年世禄之臣，而犹不如殿下之一身，若至殿下之身，而世道益下，国势不振，则岂不哀痛？若究今日世道之至此，则莫非殿下政无统緖之致，益加留意，即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所达最是，予当各别留意。以忠、质、文，诸臣亦有所达矣。以定规模，欲一言之，而今日适从容，诸臣少退还入，可也。诸臣退出。上曰，济牧农形状启，不来耶？自政院考出，可也。诸臣还入时，未时也。上曰，忠质文，即三代之随时损益，而周乃彬彬，则孔子所以有从周之言。汉高则以宽代苛，汉宣则行综核之政，其所制治，虽各不同，大舜之命夔，乃曰宽而栗。大抵王者之为治，所贵宽猛之相济，而右揆则前以今日治规，当如诸葛亮治蜀之时云。治蜀，盖主尚俨，则以今之纲纪，不可不尚严，而首揆之意，何如？光佐曰，忠质文之随时损益，抑时势之所必然。盖夏之忠极，故殷不得不为质，殷之质极，故周不得不为文，文而汉亦承秦之弊，安得不尚宽耶？至于今日，则国势之委靡，纲纪之颓弛，殆至于莫可收拾，虽以即今入侍诸臣言之，方入筵中，有若肢体之拘束，才出阙外，便已心志之散漫，百隶怠官，一味泛忽，以今之时，变今之俗，则似不可不尚严，而但法不可徒严，唯务笃实之政，然后始当有实效。今若谓之定规模，先建题目，则恐有名而无实，唯以笃实之道，顾在力行之如何耳。寅明曰，臣意亦非欲徒尚严酷，盖出于刚而无虐之意，而若以近日刑政言之，则群下之有罪，勿论轻重，辄施窜逐之典，不少留难。臣意则此后，如非关大罪，施以削职之罚，好矣。古人有此路荆棘复开之语，此岂非可戒者乎？若以纲纪言之，则得见岭伯状启，则守令中，至有中路人厌避之事，且闻有一阃帅，辞朝后，还为入京，而下去之路，为其求山，留连十馀日于畿内云。风闻有难准信，而若真有是事，此等处，诚不可不严矣。上曰，此则付之耳目，随闻论罪，可也。李成中曰，臣亦有所闻，方欲论启矣。尹淳曰，我朝立国，已过三百年，安得不法久弊生耶？若以法律言之，则《大典》之金科玉条，非不灿然，日渐颓废，行者几何？在昔孔子，以教化上铸器，孟子，以法度上铸器，而汉宣综絯gg综核g之政，在于文帝之后，则崔寔政论，尽有可观矣。我国之良法美制，至于今日，荡然无存，而如用法衙门，即禁府与刑曹耳。刑曹之法，只行于士庶，而禁府之法，乃行于朝臣，则禁府，视刑曹，事体益重，而近年以来，或犯国法，关系不轻，或入赃罪，执捉分明者，及其议律，至于全释，虽有被罪，亦不过徒配而已。虽以殿最言之，外方则犹有黜陟，而内则六卿虽不治，殿下何以知之耶？且中原则一番降官，终身废锢，故人皆畏法，莫敢或犯，而我朝，则昨日窜黜之人，今日依旧用之，如是而国法，安得以严重，人心安得以畏服耶？唯当用法之初，随其可窜可黜，初必审慎后，不至销刻，然后纲纪庶有以振肃矣。尹惠教曰，识时务，在俊杰，非臣蔑劣，所可容议，而前后经幄，每以实字为祛文，公字，为祛私之道，有所仰勉，今日君臣上下，若存此心，行此道，则最为治平之规模矣。具圣任曰，臣是武弁，识且鲁卤，为治规模，何以知之耶？然俄者大臣所达，力行二字，最为要道矣。此外无可达。李真淳曰，我朝立国，已过三百年，众弊之生，由于百度之废弛，今则如人筋骸之莫可收拾。何者？贪官污吏，所犯虽重，一经按问，无不自脱，甚至于各司吏胥，虽窃数十同军布，罚不过笞，诸道舡人，虽食累百石公谷，罪不至死，比如琴瑟不调，弛缓莫甚。要其救弊之道，唯在于严法，而其所用法之道，亦无过于公明二字矣。李宗城曰，治国规模，唯当各随时宜，所以忠质文之损益，各异也。若论今日之弊，则繁文日胜，其害滋甚，其所以救之之术，唯在于忠质，而大抵时措之宜，则有之。顾今党议，已至无可奈何，前后臣子之犯分背义者，亦莫不由于党议，而君臣如天地，若其纲纪关头，有不可不严。俄者诸臣，或以严法仰达，而用法之不能公，亦由于各私其好，各私其党，百计掩护，千般周遮，虽有罪者，即解之，被谴者，即放之，则如是而法何以严重，人何以信服乎？然治国自有大体，欲祛文则救之以质，欲保民则济之以仁，欲祛刻核细琐之弊，则当主以宽，而殿下，先建皇极，内而三公六卿，外而监司守令，必极其选，如晋悼公故事，则何患规模之不能立而治效之不能成耶？但近来士大夫，以抛弃国事，务为高致，大小公务，一委之于下吏，故吏胥为主，官长为客，如是而百度，何以修举乎？如当凶年，朝家虽欲施蠲减之政，有司辄必防塞，而臣则以诸般渗漏之弊，若一切杜塞，则自然经费有裕，国储不竭，虽当告歉之岁，欲施减租之惠，亦固何难？此等弊源，唯当随处矫救，而若其时措之宜，则有之，唯是当宽而宽，当严而严，然后是乃得中矣。李益炡曰，臣以眇然新进，学识况且鲁卤。今日上下所以讲确者，欲定国家之规模，则臣何敢措一辞于其间耶？但圣志奋励，必欲振刷，而百隶怠慢，不能仰体，一初规模，无可以使人拭目，如各司卯酉之坐，特一末节，而近来诸司之悬病相续，词讼之积滞，尤多，虽以朝仪言之，赴衙之人，倒着朝服，而曾见各司官员，多以便服往来，承旨亦于申退之路，或着便服。臣尝见之，以为非古法矣。朝仪系关国体，亦一申饬，好矣。上曰，此亦付之耳目之官，随闻见论责，可也。李昌谊曰，如臣眇然新进，初入筵席而君臣上下，方以定规模为务，甚盛事也。臣虽见识鲁莽，今于询问之下，岂无仰对之辞？殿下十年勤政，一心建极，至以洪范一篇，书诸御屏，沈潜蕴奥，必欲体行，而《大学》云惟仁人，能爱人能恶人。盖仁属爱义属刚与严。仁与义，似若相反，而仁能至公无私，故必得好恶之正矣。我朝立国，已过三百年，而至于今治成制定者，盖由于是非之公，而近来是非之不明，专由于党习之痼蔽gg弊g，则殿下，唯当察是非之分，公而明之，而至若今番举措，是何等大处分？若知群下之有强臣强党，则必当以法痛治，不少饶贷，而犹不免为假借苟且之归。殿下既如此，则何以责群下乎？至于规模，李宗城所达时措二字，似有所见，而凡百事为，唯以公观理，理之所在处，举而行之，则此为要道矣。李成中曰，臣曾以史官入侍召对，因文义仰陈法三代之说矣。第法三代之道，亦不在于空言，只在于务实。况即今时弊，专由先言而后实，以致虚伪之日胜，则舍此实字，更无他道，而若以宽严两者言之，则当宽而宽，当严而严，是乃务实，岂宜硬主一偏？臣于日昨，敢陈草草一疏，以以实心行实政，实用人才，实开言路，有所仰勉矣。今日君臣一堂，都兪吁咈，诚为盛事，而臣不敢知，殿下此问，果出于实心否？苟能以实心下询，而择其善者而行之，则岂无实效？此所谓实心实政也。俄者下教，以内则朝廷无可恃之形，外则缓急无制阃之才，深示嘅然之意，又以应旨疏批事，教以猛省二字，才当留意，臣于此教，窃有所嘅然。殿下，若以朝廷为忧，则凡于破朋党立纪纲恤民隐等事，以实心行实政，则朝廷自然凝固矣。苟不能此，而徒有忧嘅之教，则此非实心实政也。至于将才，今日将兵之臣，不无其人，殿下知其人之不足，则初不当授以笠毂之重，既授重任，而又反中朝发叹，抚髀兴思，则不可为实用人才矣。群下进言，当观其言之可否，可以猛省者，谓之猛省，可以留意者，谓之留意，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不用，可也。今乃不问其言之如何，泣gg倂g赐猛省之批，则所谓留意者，初不留意，可知，此不可谓实开言路矣。臣愚死罪，敢以前疏馀意，更此仰勉，伏愿益加留意焉。上曰，谏臣擢第时，卿为考官耶？寅明曰，然矣。上曰，其时题，即郁郁乎文哉，吾从周，而予以可得题三字，亲书于正草，又有批点，而至有是父是子之教矣。今此所达，亦为质实矣。至于诸臣所达，则可见规模之各自不同，而李宗城所达，与予意同，首揆所达力行之说，亦好矣。予与卿等，规模皆不及圣人，而予则不过小明，故或失于大体，而大抵凡事，当自纲至目。《大学》八条，所以先举纲领，而近来事，欲自目而至纲。事皆如此，故渐致繁文之日胜矣。即今救弊之道，唯在于尚质尚宽，而右相虽以尚严，为言，予则以为与诸葛之治蜀，有异云。何者？其时则一隅巴蜀，王业不振，而曹操又在，则顾其治法，不得不严耳。今日辅相，若曰当如治蜀之时云，则予必曰不然云矣。至于右相，则前既以尚严为达，今以窜谪太过，削职为宜云，前后所见，恐或差异矣。李昌谊以仁义为说，诸臣亦多以法不可不严，为言，而所谓法者，局面易时，法随以易，此则非朝廷之法，乃时象之法。如是之际，民受其弊，而民生之置之相忘，首揆曾亦陈达。虽以入侍诸臣言之，筵中所讲，无非民事，而皆有速罢对，即还家之心，若出阙门，则民事便已忘之矣。虽以承旨所达观之，赴衙诸臣，多着便服云，岂不寒心？未释褐前，人情必欲着冠服，此非徒荣其身，乃所以荣其亲也。以朝服归见其亲，固何可厌，而既着冠服之后，视若寻常，乃以还着便服，为高致，甚至于赴公之路，不着朝衣，宁有如许朝体乎？至于党之一字，李宗城、李昌谊，俱有所达，而以党议，见忤于时象者，前后台臣之至请亟正邦刑者，不知几何，而予若允从，则其见杀者，当几何耶？予于即今群下之为时象者，渠若不犯罪科则已，若有犯之者，予决难饶贷，予之所虑，唯恐诸臣之或犯此科矣。尹淳曰，诸臣所达中，岂无采用之语哉？臣则以为司马光所谓仁明武三字，正宜殿下之体验者。窃瞯圣上，固仁矣。夫仁者，公则为仁，私则为不仁，而殿下天禀慈谅，高出百王，而唯其人情太胜，弱处甚多，故私不能胜公，柔不能胜刚，则不能为仁之道。圣上固明矣。夫明者，当如日月之照万物，而殿下则唯其用明太过，太近察察，夫好察者，任人亦难矣。殿下自临御以后，凡于用人之际，殆无五六年信任之人，知其不可用而用之，非明也，知其可用而不用，则亦非明也。近又以时象，处分极严，固可谓武矣，而但齐威，烹阿大夫一人，而齐国大治，则殿下于贪吏，能烹一人乎？孔子诛少正卯一人，而鲁国大治，则殿下于奸人，能诛一人乎？此宜殿下之益加留意者也。上曰，重臣尚不知予心矣。予亦尝避蚁不踏，而今日之事，真可谓豺狼当途，安问狐狸者也。君臣之分，不明久矣。予方欲明此道理，处分不可不严，但恐诸臣，或有犯之者，如有犯之者，予岂复计较耶？寅明曰，重臣所达，最有条理矣。光佐曰，为国之道，唯在于得人久任。盖人君不可独理，故必欲得人，既得人，必久任而责成，于斯二者，废其一，则国事不可成矣。且孔子曰，节用而爱民。使民不饥不寒，无失其所，然后是所谓代天理物，此则虽使尧、舜、孔、周复起，若问为治之道，则亦不过曰保民而已。然救民之道，唯在于节财，盖以财用丰足，然后虽逢如今岁之凶荒，可以减田租，减贡木。夫如是，则民之鼓舞，将如何？至于择人之说，八月十一日以后，虽有所达，向日不称监司之下询也。臣未及的知其方伯之能否，故虽不敢斟酌仰达，殿下则必当穷极问之，得闻乃已，而上不过泛然一问，而更不下询，臣亦未即对，而尚未核奏，如是而其可谓务实之道耶？且物不素具，无以应卒。自上若于判书参判堂上堂下中，问其孰可用，孰不可用，则臣之去朝，已过十年，其间朝臣之贤愚，虽不能详知，亦岂无仰对之辞，而如可合监司，可合将材之人，亦岂无可荐之人耶？臣之所仰勉者，唯在得人久任，节财保民，而虽得人而久任，若不申饬，则人志每易怠忽，庶事恐或丛脞，此则不可无申饬之道矣。今日乃是一初之一初，君臣上下，所以讲确者，既在于定规模，故臣敢以此五件事，仰达，若以此笃实行之，则于治国乎，何有？寅明曰，治国大体，固不越乎元辅所达，而至于救民一事，若欲救民之穷，必先除民之害。今日生民之困悴，专由于侵渔之多端，则比如虎狼之伤人，蛇蝎之噬人，必须先逐虎狼蛇蝎，然后是可为救民之实政矣。上曰，闻首揆所达，予实歉然，而其中方伯不称人，当初何不详问云，而此则予于卿等，亦有嘅然者矣。予于其日，问冢宰拔望事及方伯不称人，则卿等以此不可猝然为之云，故予亦即止之矣。其后道伯之状启，连为上来，而极为详明，故予于常参，已有下教，今不须更言，至于所达五件事，诚为切实，而右揆所达虎狼蛇蝎之说，此甚难矣。尧之时，鲧为蛇蝎，故尧即除之，而即今则守令之有害民者，即虎狼蛇蝎也。若欲除此弊，则莫如得善放炮手，而得善放，难矣。光佐曰，监司事，顷日下询之际，虽不敢斟酌仰对，若其心有所耿耿，诚至于今不能忘，俄亦有所达，而方伯为任，其责不轻，此后差遣之时，不可不择用矣。上曰，秋曹事，果如何耶？判书、参议俱皆陈疏，故欲问于卿等处分，而所由与罗将，判书则更请加刑，而赵命臣，强自立异，至于互相陈章而罢坐矣。予于此事，非有扶抑，而礼判所遭，俱似理外。李宇夏，亦非欺国之人。礼判则必见忤于人，台臣则必见欺于书吏，而仆吏，终不吐实，极为无状。李潝则前后参坐，不生圭角，而赵命臣，则谓之以不可因查成狱，终至于立异罢坐之境矣。光佐曰，仆吏所供，则与前无异耶？上曰，文书不入，故虽未见之，而以其加刑之请观之，则似与前无异矣。寅明曰，其供辞，未及得见矣。上曰，两堂事，皆是也，则但当勉出，皆非也，则俱当递改，一人非也，则一人当递，将何为之耶？光佐曰，事当尽为勉出，使之举行，好矣。上曰，江亭事，予亦有斟酌，而所谓逆宦云者，似是张世相矣。欲一问于卿等，礼判家，在于杏洲耶？寅明曰，不在于杏洲，在于金浦云，而臣未见其家矣。上命中官持来判书参议两疏，出示大臣曰，尚不赐批者，欲闻于卿等而处之矣。赵命臣不欲加刑，而向来李靖事出也，李廷济，在刑判，而不欲刑推矣。光佐曰，自上欲核实者，故欲知重臣之被诬，台臣之见欺，仆吏之有隐情，则此宜使两堂归一合坐，使即举行，而两堂推考，好矣。寅明曰，此事甚重大。若使重臣有罪，则不可掩覆，无罪则不可锻炼，今此两堂，俱有所执，不可使偏僻强屈矣。上曰，二次刑讯，乌可已乎？两堂之中，有固执者矣。承旨书传教。传曰，大抵此事，执吏所供，其涉模gg糢g糊，讯问之命，盖以此也。既命讯问，则下教之前，依例请刑，以俟处分，查狱奚论？其供辞，即为书入，该曹堂上，并从重推考。宋寅明所启，以赈政事，有所怀敢达矣。今年年事，虽有稍胜之处，若其被灾尤甚处，便成赤地之惨，则民间形势，虽冬前无以支活，冻馁之民，必多死亡，言念及此，诚极闷虑。开春以后，则朝家当区划赈资，某条救济，而至于冬前，前例所无，不可遽始赈政，开春后赈资，朝家可以当之，而冬前救活之政，专责于各其邑守令，间或周视闾里，精抄其饥冻特甚，目前将死之类，或给粮资，或给空石，俾无开赈前捐瘠之弊。以此意各别严饬于诸道，尤甚各邑，以为极意救济之地，而至于赈谷数爻，虽是冬前所分给者，并计于春后，赈谷自备之数，一体启闻事，亦为分付，何如？上曰，春后赈资，自朝家亦当划给，而至于冬前将死之民，自各其邑，极意赈活，俾无捐瘠，而若有捐瘠，则使御史检察论责，可也。〈出举条〉又所启，近来国纲不严，日前岭伯状启，以守令之厌避，至有即其地定配之请，而状启既已启下，则便是成命。虽其状启前下去，情有可恕，法府唯当依成命举行而已，俄于阁外闻之，其守令，以夺告身勘处云。此是中路人，而法亦不能行，岂不未安？上曰，守令谁耶？李益炡曰，长鬐县监张洵云矣。李光佐曰，事极未安。张洵，即其地定配，禁堂，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李益炡所启，阳川，闻以灾邑，入于尤甚，而本倅李圣檍，以未及署经，尚未下去，畿伯状启，至有令政院禀旨变通之请矣。下询于大臣后，催促下送，何如？宋寅明曰，向有两湖尤甚邑守令除署经发送之命，而京畿则初未入于举论中，故阳川，虽是尤甚邑，尚未下去矣。李光佐曰，然则此后京畿尤甚邑守令，亦依两湖例，除署经即为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出榻教〉李光佐所启，此乃平安监司赵远命状启也。以为平壤城操，间一年设行，乃是启下定式，上年当为设行，而适因其时道臣之遭丧，未及设行，今年则事当设行，而本道农形，大都失稔，民间赤立，使此救死不赡之民，远地裹粮，诚有所不忍，方欲启闻变通之际，伏见备局关文，则有兵营巡操，亦令停止之命，同城城操，一体停止，以除军民一分之弊云矣。今年灾荒如此，依状请姑令停止，待明年着实举行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此乃平安监司赵远命状启也。以为本道农形失稔之状，前已驰启，而其中平壤、顺安、永柔三邑面，惨被冰雹之灾，一道农形，已判凶歉，言念民事，诚极罔涯。凶年扰民之政，莫如推奴征债，特令限年丰停止，以除一分民弊事，请令庙堂禀旨，而又以铁山、云山、休川等三邑之旷官已久，官事渴闷，(之))(意))三邑守令，请令该曹，不多日内催促下送矣。推奴征债，依他道例，一体防塞，而三邑守令，尚不下去，许久旷官，其弊不赀，数日内辞朝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出榻教〉又所启，此乃公洪道别遣御史朴师昌状启也。以为海美县监许逄，三年居官，境内晏然，充定数多阙军，不扰闾里，修改各处公廨，不烦民力，众口称讼，一辞同然，荒年赈救之策，预先区划，民有所赖，政绩实为可嘉。臣于潜行时，已知其实状，而今因兼任结城时，还上虚录事，将至拿处之境，一邑男女老少，遑遑如有所失，数十为群，百般呼诉，愿以麦前仍任，济活民命之意，急速启闻，缕缕哀乞。臣非不知虚录之为重罪，而本邑灾荒，甚于辛壬，似不可无变通之道。臣之迷意，宜从民愿，限麦前姑为仍任，过赈后，勘其所坐，恐无不可。臣非有私好于逄也，实为累千民口，猥陈迷见，乞令庙堂禀处矣。许逄，果是湖西中善治有名，臣亦惯闻者，而虚录，亦非其亲犯，不过一时兼任时，不察署名之事。法意固重，难以变通，而赈政至重，亦不可付之生手，臣意则待其毕赈后，拿问，似好矣。宋寅明曰，还上虚录，固重大，而逄是善治者，或于拿问照律后，自上以灾邑良吏之不可递，特令分拣下送，则固无不可，而自下直请仍任，诚亦重难矣。持平李昌谊曰，灾年之失一良吏，诚为重难，虽以御史状启观之，许逄之善治，可知，但祖宗朝金科玉条，非不灿然备具，而近来法禁到处懈弛，独有杀人虚录解由等数法，犹能持守，今又于此而用宽恕之典，则其流之弊，次次比律，将至于荡然无法矣。臣意则决不可仍置矣。正言李成中曰，金石旧典，不可挠改，朝家举措，不可苟简，而近日纪纲解弛，公不胜私，台臣启罢之守令，道臣或有状闻请仍之事，其在国体，岂不寒心？许逄，虽曰善治，所犯则公法也。拿问后事或脱空，不至被罪，则还为下送，未为不可，而至于初不拿问，限麦秋仍任，则事涉苟简，有损国体，决不可为矣。上曰，即今刑法尽废，唯此法独存矣。灾年良吏之递罢，虽极可惜，但今日上下，一边以守法相勉，一边屈法，事涉如何，而耳目之论，又如此，许逄则拿问，御史状请，虽出为民之意，事体未安，朴师昌，亦为推考，海美新倅，则令该曹口传差出，除署经发送，可也。〈出举条出榻教〉又所启，都下所赖，只是市民，故朝家所以特设平市署，而既出官员，又置提调，盖欲纠禁不法，俾无侵虐市民之事也。近来贵势之家，宗班之中，市廛之物，直为取用，仍不给价，故民皆失业，呼冤无端。闻僚相，方有查问于平市云，待其查出，当各别严惩，而宜有别样严饬之道，出举条痛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堤堰堂上宋真明、金始炯，还为差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宋寅明所启，年凶如此，荐饥可虑矣。虽当旱灾，堤堰最有蒙利之效，而近来堤堰之政，未免专废，如洪州之合德浦，堰之最大处，以其颓圮，不即修筑，犹且干涸，堰下之畓，被灾尤甚云。趁此时修治补筑，预先储蓄，雪小则虽值春旱，岂无其效？臣在六卿时，屡为堤堰堂上，非不节目严饬，而空言无实，每欲发遣备边郞摘奸，而厨传有弊，亦未为之矣。都事最有号令于道内，使之句管堤堰，趁此年分复审，收获已毕之时，周视堤堰，严饬各邑，颓圮处修筑之，堙塞处疏凿之，则前头必将蒙利，各道都事，为先属之以此事，令堤堰司堂上，往复指挥，俾有实效，似好矣。都事，果能极择，则外方之事，不必别遣京官，可以分付举行，此后宜皆各别择送矣。上曰，所达好矣，依为之。〈出举条〉李光佐曰，故奉朝贺死后，已过三年，而向来士林，有建祠之请，则自上以当自朝家建祠，为教云矣。上曰，予果忘之矣。士子呈文，有之乎？尹淳曰，本家必誊置之，士林亦必书置之矣。上曰，相考后更为禀达，可也。李光佐曰，各军门官员及诸各司吏胥之新差者，例有免身gg免新g之规。此虽非朝家所可知，其为弊端则不赀，故故相臣南九万，在庙堂时，成节目申饬，不无其效矣，九万去国后，法乃寝废。臣于昔年，增修九万所成节目举行矣，乙巳后，又未免废。若其后丁未年，臣欲更为申饬，而仍值变乱，未遑于此等事，终不得为之矣。近闻自庙堂，申饬云，而如宣传官免身gg免新g，尚入累百两钱，摠戎诸营将校，亦入百馀贯云。此皆出债用之，则年年生息，其数几何？以此之故，武弁之初除郡邑者，为偿此债，每多敛民之政，且吏胥之得差米布衙门者，盗窃官物之弊，亦未必不由于此，此虽小事，为弊则大。如内三厅柴油债，既无自朝家上下之事，以此免身之物，自备继用云。此若一切禁断，则柴油之属，将无以办出。臣意则斟量其事势，酌定以给之后，如有如前滥捧之弊，则当该官员汰去，吏胥则除名事，定式，分付，何如？上曰，其弊诚如此，所达是矣。此非出于举条者，自备局草记，申饬，可也。李光佐曰，每以择人之说，仰达，而得人既甚难，扬陋尤未易，虽知之之中，如心志可信，事务能解者，宜进用之。至于尹容，臣于此人，知之不泛，十年前，以水原府使陞资，仍经备局副提调，而千万意外，渠之四寸㝚，偶出于逆招，故拘于时象，自致崎屹，而设令尹㝚，真如王敦、王导，则尚能乃心王室。虽未知容之才能，如王导，而若其心事直亮，缓急可恃，未必多让于古人矣。近年以来，朝廷渐以旧践用之，或入清望，或差监司，而一边之人，每以尹㝚事，执以为言，其所进用，犹不如意。然今则㝚为平人，尤岂有迤及于容耶？近赴宁越邑，而顷虽有守令三十朔内勿迁之定式，如此之人，不可徒拘此规，故敢达，而如容者，用之则将来必有益矣。上曰，戊申灵城，亦有所达，而容以翰林，曾入药院入侍时，予见其面矣。至于厥父之清白，前此亦有下教，而予在摠府时，与之伴直，故心有所知矣。其后死后，或谓之饿死云，而容则在混沌时，故不能用。未知此后，欲以监司用之耶？欲以备局用之耶？光佐曰，曾于甲辰年间，容自翰林出六，在玉堂六朔时，以海伯之难其人，欲送此人，而虽近于用之无渐，年逾四十，决知其人之可堪任，故至于陈达于榻前而差出矣。果以太骤，有人言，终不得赴矣。上曰，向入海伯首望，而以其才赴宁越，不为落点，且副望，亦是可为之人，故果落点于副拟，而近以闵翼洙、韩德弼之为荫正，尚有人言，则容于甲辰年为监司时，其有人言，不是异事矣。光佐曰，此人有渊源，故相臣尹趾完，有卓绝之行，其弟趾仁，亦信实之人矣。上曰，趾完之容貌，与趾仁异耶？光佐曰，甚魁伟之人矣。李宗城曰，如乔岳人矣。上曰，尹趾善，亦其兄弟耶？光佐曰，趾善于趾完，为其兄也。尹淳曰，其五兄弟中，四人为达人矣。上曰，位高者三人矣。宗城曰，俄以尹容何以用之之意，有所下教，而大臣听莹，未能仰对矣。上曰，大臣之意，予已知之。似欲以备局副提调用之，而其人，年姑不多矣。光佐曰，甲子生矣。上曰，然则年亦不少，而此后用之，唯在庙堂矣。宋寅明曰，每以人才之不得于草野，为教，而侧陋之中，知之甚难。臣之前所荐两人，俱以宰臣，既经任使，不待臣言，上必知之，而第于堂上中，曾亦有陈达之人矣。其人与臣年辈不同，初未相亲，而第其识虑深远，才具兼备矣。上曰，谁耶？寅明曰，金始㷜矣。上曰，予于此人，知之亦久矣。寅明曰，以其弟始炯，不能及矣。上笑曰，兄果胜于弟耶？予于此人，知之久矣，而果有根基矣。光佐曰，其人乃淬洁之人，而果有见识，可用之人矣。上笑曰，兄胜于弟云，则其弟闻必喜之，而其兄必胜于其弟耶？光佐曰，兄弟，各有所长，触事变通，弟胜于兄，识虑深远，兄胜于弟，而其人，乃素心人，右相果善知之矣。寅明曰，在酬酢之场，弟固胜于兄，而若论其识虑，则何可企及耶？光佐曰，虽以其功名之后，于人观之，可知其人之守静矣。上曰，此则果然如此，卿言是矣。李光佐曰，今日初入时，以将才无人为虑云，而臣以听莹，未能承闻，果有是教否？上曰，摠而言之矣。光佐曰，未入将望中，有数人。其中金洸，虽经兵水使，以其有老母，辄皆不赴，方为定牧，而已经禁军别将，为嘉善矣。上曰，此人以混沌时，故亦不能用矣。光佐曰，其人有筋气，且坚确。尹光莘，虽是儒家人，亦是可用之人矣。上曰，只此二人耶？光佐曰，郑缵述，亦可用之人矣。上曰，此人则以武弁时，为文臣之事矣。郑寿松，何如？光佐曰，近来武弁中，此人最不为偏论矣。上曰，昔年此人，举铁椎于隆武堂时，予亦见之，壮其勇力矣。其后出身者，多经将任，而此人独未为之矣。寅明曰，不欲生棱角，故如此矣。上曰，卿等所达，皆是有门地者，而向来克绥斋，灵城亦有所达，予亦有下教，而韩范锡，何如？光佐曰，此亦可用之人，而柳纯章，最合擢用之人矣。寅明曰，此人貌沈gg貌寝g，故官亦抹𢫬矣。光佐曰，此乃柳星汉之养子，而事亲有行，人甚可信，方欲擢用，而以其穷相，故方当可用之时，又遭亲丧，可谓无可奈何矣。寅明曰，金潝为人和吉，做事亦紧切矣。上曰，洸则果是武将人，而潝则近于儒雅矣。光佐曰，武弁，若经平兵与统帅，则每多人言，而此人则既经统营，再莅平兵，而终不得谤，此甚可取矣。上曰，尹光莘，虽比之于古之雄将，而无愧矣。光佐曰，金洸、尹光莘、郑缵述、柳纯章诸人，虽当贼锋，可当一面之类矣。上曰，郑缵述，时为文臣之事，此甚非矣。李光佐曰，朴文秀、朴师洙，各有所长，俱是不可弃之人，而其人并有长处短处矣。上曰，朴师洙短处，则官高而气锐，甚于丰原矣。宋寅明曰，姚、宋之所尚各异，则人之规模，例各不同而然矣。光佐曰，朴师洙初为备边司公事时，臣见之则果能善为之。其才诚难，而以海营时事言之，以海防之疏虞，多所规划，故其方略，有书置于册子者，臣亦见之矣。寅明曰，海防之疏虞，莫甚于今番，海伯去时，各别申饬，好矣。上曰，当依为之矣。持平李昌谊所启，猥以无似，初入台地，一日传启，触事生疣，引避退待，恭俟物议，处置请出，出于意外。召牌之下，不得不祗诣，适值宾对，备员入侍，而两大臣辨疏，俱极深引，已为臣不安之端，圣批中，亦有过矣之教，臣于是尤不胜悚然之至。夫两荫官事，其材行资历，臣非不知也，庙堂所以摆格别用之意，亦非不知也，但以其荐诩太过，升除太骤，终有违于古人所谓老才玉成之义，故臣亦不过以大体泛论，而交勉之言，未见容受，官师之规，不蒙开允，固无颜面可以仍据台次，而继伏见铨长之疏，其为两初仕分疏，颇费辞气，臣又为之讶惑也。噫，法外坐累，非亦臣意，而先他首检，终咈公议，至于洪正度，则臣只闻其庸孱不可堪，而其有荫可录，今因铨疏而始详知之矣。愍其负薪，俾霑寸禄，固不害为收录遗裔之典，而节次调迁，进以为字牧之官，则亦岂不为病国而害政乎？今当淬砺振刷之日，臣则出于责备之意，而反斥之言，若是紧重，臣之不可一刻蹲冒于台次也，决矣。请命递斥臣职。上曰，过中之教，不过不参量，择人之意，大臣重臣之箚疏，无他紧关，则才就职而旋避，毋亦太过？勿辞亦勿退待。又所启坦事。〈措语见上〉上曰，业谕，亟停勿烦。泰绩事。〈措语见上〉上曰，业谕，勿烦。闵允昌等事。〈措语见上〉上曰，既已收杀，于其中其何强烦？勿烦。李夏宅事。〈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兵曹当该入直堂郞，并从重推考事。〈措语见上〉上曰，依启。谷山府使权𥛚，安岳县监赵明谦，并改差事。〈措语见上〉上曰，其虽过矣，非相持者，依启。掌乐正韩德弼，军资正闵翼洙，改正，宗簿主簿兪肃基陞六，还寝当该筵臣推考事。〈措语见上〉上曰，既曰用人，则何拘常例？不允。推考事，依启。江华留守赵明翼罢职事。〈措语见上〉上曰，不允。朝臣呈告之纷纭，已成近日之痼弊。当此振刷之日，尤宜饬励，而大司谏李宗白，无他情势之可言，昨日出肃登对，今日陈疏受由，明日呈辞入启，其在事体，至为未安，事涉曲循，不可无规警之道，请当该承旨推考。上曰，依启。豪势家市廛外上，实为都民难支之弊。近日庙堂，连有严饬，而日昨伏闻庆兴都正栴，因一勒贸之事，推捉数三市人，捽曳殴打，几至死境。其侵虐市民，蔑法恣横之习，不可严惩，请庆兴都正栴，拿问定罪。上曰，依启。台阁启辞，事体至重，喉司职责，出纳惟允。再昨臣之诣台传启也，当该承宣，既已受入之后，谓有院规，又欲还给。问备薄罚，初不必深嫌，而终至于陈疏烦禀，侵夜书入，其在事体，终涉未安。伊日联名承旨，并推考。上曰，依启。正言李成中所启，李时蕃事。〈措语见上〉上曰，业谕，勿烦。坦事。〈措语见上〉上曰，业谕，亟停勿烦。世胤事。〈措语见上〉上曰，业谕，勿烦。泰绩事。〈措语见上〉上曰，业谕，勿烦。明彦、夏宅事。〈措语见上〉上曰，府院奚异？勿烦。赵泰彦事。〈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台选之渐轻，实为识者之寒心。以臣所见言之，柳万枢之发迹部官，名论未著，李廷郁gg李挺郁g之为人舂蠢，病且蔽锢者，直通持正之望，公议未允，久而愈激，请台通中柳万枢、李挺郁，并命铨曹，勿复检拟。上曰，依启。台阁之选，何等重大，公议改正之后，决非一铨官，所可任意重通，而任镜观、李义宗、李善泰三人，新通台望，即有改正之启，已蒙允许，而向者一铨官，无佐贰无郞官，而独自重通，必以被论之三人，并拟一望，有若角胜者然，非重台选严台论之道，请当该铨官，从重推考。上曰，依启。筵中奏对，固当严谨，科场命进，尤宜慎嫌，而日者儒生比较科次时，自上初命右承旨进去，则左承旨南泰温，敢以右承旨，今方出直之说，有所烦达，自上更命南泰温进去，则又敢以同副当往之说，肆然陈白，辞语猥屑，有损体统，举措颠倒，大关后弊，请前承旨南泰温罢职。上曰，依启。台启蒙允之事，不宜轻议，藩臣状请之体，何敢屑渎，而蔚珍县监南胤宽，台启论罢之后，本道监司李重协，敢以仍任之意，驰启仰请。胤宽治绩，假使可惜，道臣之此请，前所未有，大关后弊，宜有规警，请江春监司李重协，从重推考，以重台论，以敕藩体。上曰，依启。武臣骄蹇，实为近日之痼弊。北兵使鱼有琦，除拜之后，久不下直，致勤时推催促，始乃勉强辞朝，而不但久淹于城外，潜入城里，至于经宿，称以求山，滞留畿内，今始发向北路云。帅臣道理，与他自别，而平时如此，缓急何恃？请北兵使鱼有琦，拿问重处。上曰，依启。大小科冒率随从者，限己身充定水军，永停科举，乃是先朝受教，而至于会围，则辟额有数，防限至严，于此冒入，便同科贼，不可不严惩也，明矣。水军黄处奎，以名家子，潜率他人，冒入会试，即被现发，自秋曹究核充军，而其时情状之奸巧，举措之悖恶，至今传者，骇愤未已，今见监试二所初试榜，则处奎肆然赴举，俱参两场，大非严科法惩奸习之道，请黄处奎，拔去于监榜，仍命永停科举。上曰，依启。政院，乃号令百司之地，为任至重，必身自执法，然后方可责人，便服赴衙，曾有先朝申饬，则赴衙之路，何可着便服，而银台待漏之人，则与他尤异，俄闻筵臣所达，有一承旨，卯仕申退之时，每着便服云，事极骇然。宜有规警，请当该承旨，查出罢职。上曰，依启。成中传启之际，日势已暮，堂内昏黑，大臣以下，以史官之难于记事，连请举烛，而上不许。成中传启毕后，上曰，初入台地，颇有可观矣。李成中，即所谓故人之子，前已知其人，而虽以今日传启言之，日已昏黑，不命举烛，予意有在，谏臣能诵奏，亦可嘉矣。寅明曰，如此名官，岂但以此责之，而惟其启辞，多可取矣。上曰，榻前传启，予多见之，或不能自主张者，传启之际，多有苟且之态矣。尹淳曰，今日两台，诚为生光矣。李宗城曰，太平本自无象，庙堂务主恢弘，台阁一意勤攻，则治效自著。是故古昔盛际，台阁之论斥庙堂，殆无虚日矣。上曰，予于李显谟，诚所谓故人。孝庙朝曾于郑雷卿，亦有此教矣。显谟自在桂坊，已为深知，官虽堂下，可谓知遇矣。其后因事出补，未及召还，遽至云没。李宗城，曾以关西御史，还言曰，臣于今番见显谟，则以为今以党论，见疑于君父，此甚惶悚云。虽以此见之，显谟，必飮恨于泉下矣。每念及此，恻伤不已。今日李显谟之子李成中，以谏官传启于予前，亦多可贵之事，抚念畴曩，尤觉恻伤。凡人之情，若见故人之子，为可观之事，则心甚欣喜，予于今日，实为嘉悦矣。李光佐曰，圣教至此，李显谟，必感泣于冥冥之中矣。李益炡曰，吏曹判书赵显命，今日又违再牌，而开政命下之后，尚不举行，事甚未安矣。上曰，昨既承牌，今忽再违，此何分义耶？宋寅明曰，不知台启之未收杀，昨果承牌矣。李宗城曰，筵臣推考之启，以为非渠所当，而来诣矣，今日违牌，似因此引嫌矣。益炡曰，兪肃基出六事，吏判初不直请出六云矣。上曰，其日兪肃基出六事，吏判果有所达，台启中筵臣吏判，必当之矣。台启既已收杀，待明bb朝b牌招开政，可也。〈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上曰，承旨进来。益炡进伏。上曰，日昨宪启批答中，内司不过关由报曹下，报道二字，忘未书下，以此二字，书出举条，可也。〈出举条〉承史，遂追后退出。

闰9月11日

行都承旨朴文秀〈呈辞在外〉。左承旨申致云〈未肃拜〉。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任珽〈病〉。右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同副承旨李益炡〈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夏彦〈仕〉金尚喆〈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流星出南河星下，入巽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光照地。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兴庆，提调尹淳，同副承旨李益炡启曰，日间霜寒猝紧，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前剂入汤剂，已尽于昨日，臣等今日当依前下教，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之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矣。

○李益炡启曰，大司宪朴师洙，执义黄梓，掌令洪凤祚在外，一员未差，持平李昌谊呈辞，郑玉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益炡曰，左议政金在鲁二十度呈辞，安心调理。

○李益炡启曰，臣益炡，与右副承旨兪健基，伴直矣。臣益炡以药院问安进去，健基以扫坟事下直出去，守厅无人，左承旨郑必宁，右承旨任珽，不为仕进。今日药房入诊及吏兵批政，无以推移进参，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又以左承旨郑必宁，右承旨任珽等牌招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又启曰，刑曹判书金始炯，参议赵命臣，疏批已下，参判李春跻，连呈辞单，尚不行公，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刑曹判书金始炯，参判李春跻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特教之下，尚不举行，事甚未安。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圣应，连违召命，不为出仕，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圣应牌招事，允下，而今方待命于金吾门外，不得出牌之意，敢启。传曰，勿待命事，分付。

○又启曰，检阅李宗迪，既已付职，待下批，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近因本曹堂上之不齐，参知臣柳复明，独为入直，已至多日矣。身病猝重，而无他替直之员，参议有阙之代，今日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海美县监兼营将，今方差出，未准朔禁军将，并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批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违牌坐罢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显命进，参判郑锡五受由在外，参议未差，同副承旨李益炡进。以金始㷜为大司谏，朴弼溥为掌令，林光弼为兵曹参议，金致垕为判决事，金有庆为工曹参判，吴遂采为校理，赵明履为校理，金尚重为副校理，金光世为副校理，金汉喆为修撰，吴彦胄为副应教，李箕镇为艺文提学，申致谨为西学教授，朴成玉为兵曹佐郞，赵泰耆为司饔佥正，李廷燮为冰库别提，李德显为缮工假监役，李昌孝为敬陵参奉，朴春普为积城县监，宋昌明为务安县监，申致云为左承旨，金应福为右副承旨，检阅单李宗迪，兵曹参议单柳复明，参知单朴光弼。兵批，判书金圣应待命，参判郑来周病，参议柳复明进，参知未差，同副承旨李益炡进。副护军李宗白、宋征启，副司直洪景辅，副司果李凤来、林德煃，副司正金尚喆、丁锡天。

○李益炡，以东堂文科初试一所应办官，以试官意启曰，恩赐举子之来赴本所者，当为七人，所当依他举子例，一体录名于四馆所，而取见录名册子，则恩赐人入录者，只是五人，即今呈券者，至于六人，其中一人，必不录名而入场，有违格例。似不可无区别拔去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为之。

○传于李益炡曰，东堂文科初试一所草记呈券，多于录券，不拆秘封，何以知名而拔去耶？问于试所以启。

○传于李益炡曰，时囚罪人金淳庆、李重述、韩师益、李硕华、李道显、张以纲等照律，该房察启。

○正言李成中启曰，李时蕃事，坦事，姜世胤事，泰绩事，明彦、夏宅事，赵泰彦事。〈措语并见上〉目今天灾荐臻，穑事大无，民国之忧，茫无涯极，君臣上下，政宜遑遑汲汲，日夜讲究，以答警告之天意，以救近止之民命，则向者大举措，专出于大警动，大振作之意，而人情易狃，朝习难变，广谕之初，则每当宾对，筹堂齐入，熙政堂中，至不能容，曾未几何，勤仕者少，至以备堂之不齐，屡罢既会之宾对，虽以昨日事言之，君臣一堂，吁咈周咨，诚为旷绝之盛举，而回顾筹司之列，则文宰入侍，只是四员，事之寒心，莫此为甚。且念今日目前之忧，荒政为急，而生民困悴之端，则无过于良役之弊，厘正矫革，所当如救焚拯溺之不可缓。窃闻元辅，昔年爰立之初，陈白设厅，欲为变通，而旋即停罢，其后多年，迄未闻庙堂之上，更发此议。当此一初淬砺，励精图治之日，不可无别样勉饬之举，请命庙堂，逐日会集，诸宰讨究荒政，仍令此后次对座目中，公故受由外，毋得以病悬頉，良役变通之策，亦即从长讲处。衣服之章，以别上下，而奢侈之害，甚于天灾。近来国纲不严，侈风日甚，闾巷间奢滥之弊，尤为可骇，殆有甚于汉民之衣绣墙屋，不但财力之糜费，实致服章之无别。婚丧凡需，逾越等威，破家者相续，愆期者亦多。禁饬之责，唯在法司。若论弊源，则闾巷之侈滥，实由士夫之僭汰蔑分。欲去士大夫之此习，则宜自宫中，示朴为先。此则唯在于圣上之加意，而目今天灾孔酷，民命近止，不可无另饬之举，请闾巷侈滥之弊，申命法司，各别禁断。金吾徼巡，以察非常，即有国之重典。祖宗朝立制，尤为严重，而近日纪纲懈弛，人不畏法，怙势之辈，当夜横行，而莫敢谁何，至于名为两班者之犯夜，尤极骇悖。若言弊源，则亦有其由。盖以犯夜之类，多是上司所属，朝臣仆从，而如或被捉，上司，则称以事体，草记请罪，大臣贵戚，则或责该将，或汰该校，宰相名官，则或请放送，或怀狠憾，各庇私属，不可支当，武将辈，不敢相较，以致禁令之扫地，事极寒心。不可置之，请国舅外，诸军门大将，两捕厅大将，并从重推考，夜禁，依国典严饬。阙中跟随，自有定数，书付于阙门之上，本非难知之事，况昨年特教，申严如何，而纪纲解弛，人皆玩法，禁庭咫尺之地，肆复犯禁。臣于近日，连赴台厅见之，则诸臣出入之际，跟随之数，无不过限。此由于内巡之不能举职检饬之致，请兵曹入直堂上，从重推考，当该郞厅汰去。史官之职，至重且紧。右史则姑勿论，虽左史以上翰林，不敢带职而久于外，即旧例然也。若其检饬催促之责，实在于喉院该房，而即见待教林象元疏槪，则以下僚之下乡过限，至有径出之举。在乡史官，过限不来，而不即催促，任其偃便，泛忽之责，在所难免，请该房承旨，从重推考。夙夜之役，固当恪谨，况当一初之政，尤宜各别敕励，而臣方以传启诣台，则闻喉院，只有一承宣，而入侍诊筵，白日银台，虚无一人，不得传启，通简之后，许久滞待，出纳之地，岂容若是偃瘝？观瞻俱骇，事体未安，请今日不为仕进承旨，并从重推考。答曰，不允。末端六件事，依启。

○待教林象元上疏。伏以，一介小臣，罪戾如山，屡犯王纲，合伏重诛，旬馀置对，不足以赎其万一，恩宥遽降，圆扉才脱，又以右史阙直，天召踵临矣。凡右史之职，至为紧重，间有除春坊兼官者，辄递乃已者，以不敢暂旷其地，而暇及于兼供他职也。至如移拜堂后及宫僚者，百馀年来不过一或有之，则亦可见铨曹之不敢辄拟，今之必拟下番于春坊者，未知事势之如何，而殊未妥当。下番既点移拜，则李济远，宜直右史，而前已在乡陈情，得蒙许由，由限未满，又自以区区馆例，积抗严命，怵迫懔越，求死不得，一向违慢，诚不敢出，遂未免黾勉祗承，连直右史者，有日矣。左右阙直，惟臣是替，右史有故，亦惟臣代，为下位仆仆替行之不已，至于代直下番，耐耻疲懦，自灭体例。如臣者比，挽近以来，臣亦创见，自顾可笑，人将谓何？今则李宗迪，待其开政，即当还付，而李济远由限恰过，杳无来报，其又伈伈伣伣，以待济远无期之归日乎？冒嫌承命，亦已多矣，包羞在直，讫可止矣。且臣母病，自臣在狱，已闻复作，而近添寒泄，见方危缀，急于归视，陈章径出，乞削臣职，俾便救护，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护焉。

○丁巳闰九月十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金兴庆，提调尹淳，同副承旨李益炡，假注书郑夏彦，编修官禹世准，记事官李光瀷，医官权圣征、玄起鹏、金寿煃、金德履、许錭进伏。兴庆启曰，日气猝寒，圣体若何？上曰，差复后一样矣。兴庆曰，滞气之顿胜，五日入侍时承教，而不调之候，汤剂后复若何？上曰，滞气则尽愈矣。方御补中益气汤时，数数思食，今不至如此，而以日寒之故，虽有往来微眩，而旋即止，可知汤剂之不为无助矣。兴庆曰，水剌寝睡之节，何如？上曰，食犹未复常，而寝则甘矣。兴庆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兴庆曰，闻提调之言，昨两大臣，瞻望玉色，所达各异云，臣亦敢请瞻望矣。上曰，依。兴庆曰，与提调同为瞻望，何如？上曰，兪。兴庆曰，玉色之红润，比十馀日前差胜，而大抵近来，颇有消瘦之气矣。淳曰，臣久未瞻望，须发之变白，非复昔时，而肥gg肌g肤色泽，亦似有减矣。上曰，然矣。今已不能禁白矣，亦岂能止于此耶？兴庆曰，闾阎人，过四十则亦即发白矣。上曰，卿则晩白矣。兴庆曰，臣亦尝摄白矣。殿下每以三十以前筋力，自量或多强而为之，此必伤之道也。即今万事，不如殿下玉体之康宁。上曰，予亦岂不知，而虽过老于此，心则常如此。且自少持身，常自薄，不无其效。早若自便，则亦不能如此矣。兴庆曰，今则异于昔时矣。三十以前之事，岂可行之于今乎？或日为三讲，夜对亦频，岂无潜消积伤之虑乎？上曰，当留意矣。淳曰，自上盛年侍汤时，不自尊其身，以其规模，至今行之，以闾阎匹庶言之，四十之限，难矣。过此则筋力凡百，皆判异矣。今自上以衣襨言之，朝者所御，或至终日，此感气之所以易生也。且法讲之日日为之，岂不好哉，而阎闾则过四十者，无读书者矣。今或一日三讲，而玉音过高，一卦之读，有难于恒人半卷之读，声音若过费，则痰气易上。今后虽为法讲，愿无过费讲声，且《周易》，读之甚难，治经之士，不舍昼夜，而一日无过一卦者，亦愿一日，只讲一卦，清宴之间，翫斁则好矣。又作文甚难，多费心虑，而近来临筵呼承旨书之者，常多，岂不费精神乎？以言下教，注书，以上曰，书出，是亦王言矣。上曰，所达皆是矣。讲声，向者都提调，亦达之，有下教者矣。自便之心，无贵贱皆同，予岂独异于人哉？况方在服药之中，若诸臣有如予者，则必引病自蛰，不为出仕矣。予于常时，则气常薾尔，亦无酬酢之事，若当法讲，及对臣僚，则若有使之然者，而气常自醒。非敢曰我自乐此不为疲，而若稍自便，则身尤难动矣。予所费心者，唯时象与日气耳。其馀则别无用心者矣。以向日事言之，岂唯斑白发，须为尽白，近日日候，亦如向时之用心。予常自点检，则用身不必伤，而用心为可伤耳。至于临筵呼书，则予自少作文，若欲预思，则甚艰，而临时口号则易出。若自外为举条来，而欲改，则费心尤多，故为此耳。兴庆曰，若时象等事，物各付物，宜矣。至于召对，或彻夜为之，此尤可闷矣。上曰，辛丑之后，夜眠常屡觉，虽至三更，不难，而今则年既渐多，夜则常困于眠，岂乐为此，而屡闲则心常赧然，故或自强而为之，向来案上堆尘之教，亦出于赧然之意也。兴庆曰，王世子气候，若何？上曰，一样矣。兴庆曰，鲋鱼粥尚进乎？上曰，今则厌之而思常粥矣。淳曰，定时乎？上曰，不过三时矣。兴庆曰，向日相见礼定时，有先为习拜之教，及至瞻望，言语动止，有不可胜达矣。上曰，今则凡百物，常常自习，所谓如鸟数习，今则颇多晓解矣。淳曰，临册某字某字，辄亲索拈出矣。上曰，文义则岂知之，而一闻者，亦不忘之矣。淳曰，道正言闻正事，浸灌之效，正在此时矣。兴庆曰，医官诊察，何如？上曰，唯。圣征曰，脉候极平和，带滑之候，亦已差复矣。起鹏以下所达，皆同。上曰，发之白者，既不可禁，而齿又动挠。向用固齿散，颇有效，更入之好矣。兴庆曰，牙齿乎？上曰，不但牙齿，举皆然者，久矣。淳曰，于此，臣有所经历。大抵盐为第一，而以生松根，用青盐或荷盐磨之，则有奇效矣。上曰，此非常用之物，恐有松臭矣。淳曰，其臭固好矣。上曰，第试一为之。若闻宫中用此，则外间必效之，四山之松，且尽奈何？淳曰，今亦家家用之。以此而松岂可尽乎？上曰，汤剂，欲限五贴加进，问于首医。圣征曰，汤剂，不得已后用之。今所御既多，脉道亦平，姑止之似宜矣。上曰，诸医亦达之。诸医所达，皆同。淳曰，臣瞻望玉色，似有劳伤之色，必是胃气不足之致。臣意，此时加用他药若干贴，以待胃气之充实，似好矣。上曰，思补中益气汤之属乎？淳曰，非专指此药也。退而欲商议矣。上曰，方有感气，故欲加服前药五贴，而诸医所达如此，姑观后日次，停之可也。淳曰，若如此则丸制加入，似好矣。即今平和之制，进御无益，而当用保煖之制矣。上曰，服药，亦当责耐久成效矣。卿等东宫诊候几日乎？今日日气颇好，卿等往见之好矣。〈出榻前下教〉上曰，轮对官待外，则注书出往，使之入侍，可也。〈榻前下教〉夏彦趋出，与轮对官宗亲簿gg府g典簿元敬运、李堣，司饔奉事金道泽，掌乐主簿李世庚，典狱奉事金柱星进伏。元敬运前伏，上曰，职姓名。敬运达之。上曰，职掌。对曰，非钱布衙门，别无职掌矣。上曰，所怀。对曰，无他所怀矣。李堣进伏。上曰，职姓名。堣达之。上曰，履历。对曰，初为贞陵参奉，仍木根事罢，复拜光陵参奉，今待罪本职矣。上曰，所怀。对曰，无他所怀矣。益炯曰，李堣奏达履历之际，为剩bb语b，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金道泽进伏。上曰，职姓名。道泽达之。上曰，履历。对曰，初为崇陵参奉，今待罪此职矣。上曰，职掌。对曰，沙器色。上曰，所怀。对曰，别无所怀。李世庚进伏。上曰，职姓名。世庚达之。上曰，履历。对曰，昌陵参奉，惠陵奉事，禁府都事，典牲直长，军资主簿，工刑户曹佐郞，宗簿主簿，庇安县监，待罪本职。上曰，职掌。对曰，乐工色。上曰，所怀。世庚曰，本院乐生之所仰望者，只是一朔单布，而辛壬以后，年年灾减，其代趁无受出，将不得支保矣。上曰，前者亦有申饬矣。乐生辈，有异于他，使之支保，然后可用于大小享礼，以此申饬该厅，可也。〈出举条〉金柱星进伏。上曰，职姓名。柱星达之。上曰，履历。对曰，懿陵参奉，今待罪是职矣。上曰，所怀。对曰，无他所怀矣。上曰，轮对官，使之先退。堣等退出。上曰，李堣何人？益炡对曰，故吏曹参判李敬曾之曾孙也。上曰，道泽何人也？益炡曰，道洽之弟也。上曰，世庚bb何人b？益炡曰，故吏曹参判世最之从弟也。上曰，柱星何人？益炡对曰，参议潍之子也。李益炡启曰，待教林象元，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朝报〉益炡启曰，近日本院，不能备员，入直苟艰，为可闷矣。上曰，左副承旨宋秀衡，右副承旨兪健基，今姑改差，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可也。〈出榻教〉诸臣退出。

○丁巳闰九月十一日午时，东宫入侍，药房都提调金兴庆，提调尹淳，同副承旨李益炡，弼善申致谨，说书李宗迪，假注书金尚喆，编修官禹世准，记事官李光瀷，医官权圣征、玄起鹏、金寿煃、金德履、许錭，以次进伏。上御敬极堂，东宫侍坐于上之右。金兴庆曰，东宫神色，比前顿胜矣。尹淳曰，唇色亦胜矣。兴庆曰，体长如何耶？上教东宫起立，东宫应命即起立。淳曰，衣甚短矣。上曰，上年相见礼时，所着衣，到今甚短矣。兴庆曰，令医官入诊，何如？上曰，首医两人，面最熟，来请诊脉，可也。权圣征、玄起鹏进伏，请诊，东宫不许。上教东宫曰，若不欲诊脉，则令宫官进讲乎？光毅曰，臣等先为进讲乎？宗迪曰，臣等既已入侍，愿闻英音矣。上教东宫曰，汝欲先读乎？致谨曰，向既善读，今亦读之，何如？东宫终无答。上曰，默默无答者，使诸臣欲速退去之意矣。仍教东宫曰，令宫官先读乎？宗迪曰，臣等当先读乎？东宫曰，唯。致谨仍读身体发肤章，宗迪又读之。仍曰，臣等既已读之，愿闻英音矣。东宫又不答。淳曰，今日亦欲写字耶？东宫曰，唯。中官进笔砚及状纸一丈，东宫挥笔写十二字讫。宗迪曰，臣等若得此则当为至宝，前后宫官，亦皆请得，今日所写者，臣等愿欲得之矣。上教东宫曰，汝欲给何人耶？东宫给宗迪。兴庆曰，外间善书之中，以楷字书入，以备东宫之临习，何如？上曰，不必他人，使入侍宾客书入，可也。医官连请诊脉，东宫终不许。上曰，入侍人多，故如此矣。诸臣遂退出，医官落留，追后退出。

闰9月12日

行都承旨朴文秀〈呈辞在外〉。左承旨申致云〈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任珽〈病〉。右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同副承旨李益炡〈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夏彦〈病〉金尚喆〈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应福，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申致云启曰，左副承旨任珽，昨既有只推之命，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曰gg于g李益炡曰，左议政金在鲁二十一度呈辞，安心调理。

○金应福启曰，时囚罪人金淳庆、李重述、韩师益、李硕华、李道显、张以纲等照律公事，该房察启事，命下矣。观其原辞与拟律，则不无轻重差殊之端，盖加分，则违越申严之事目，宜重而反轻，代捧，则既有道臣许题之事，宜轻而反重，致勤察启之教，其拟律不审之失，在所难免，当该堂上，推考，原公事出给，使之更为照律以入，至于陵官拟律，则《大典栽植条》，有培养违者杖六十之文，既系当律，则似无可论，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圣应，既有勿待命之教，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圣应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一向违牌，无意行公，事极未安，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刑曹判书金始炯，参判李春跻，并即牌招，以为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刑曹判书金始炯，参判李春跻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连违召命，无意行公，并更牌招开坐，何如？传曰，允。

○李益炡启曰，呈券多于录券，不拆秘封，何以知名而拔去耶？问于试所以启事，命下矣。问于试所，则以为，恩赐举子试券上头，例书恩赐二字，故初中场收券，则恩赐人呈券，合为六人矣。取考录名所置簿册子，则恩赐人录名者，只是五人，虽是未拆封之前，其中一人之初不录名而呈券，可以推知，既不录名之状，自试所已为发觉，则毕考拆封时，所当依例拔去，而至于恩赐举子，异于他举子，故有所禀启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兼春秋权万，受由在外，兼春秋之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尹泽厚。

○传于金应福曰，召对为之。

○金应福，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应教吴彦胄，时在京畿杨根地，校理吴遂采，时在广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本馆下番阙直，事体未安。副修撰尹光毅，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左捕厅启辞内，罪人世福，设鞫时，其时参听两班等姓名小纸，则伊时因鞫厅分付，使从事官，封纳鞫厅，本厅元无留案，不得举行事，草记启下，自政院，分付本府矣。当初捕厅封纳两班姓名文书，誊给捕厅，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持平李昌谊启曰，坦事，泰绩事，闵允昌等事，李夏宅事，韩德弼、闵翼洙、兪肃基事，赵明翼事。〈措语律名并见上〉新除授掌令朴弼溥，时在黄海道金川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丁巳闰九月十二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参赞官申致云，检讨官金尚重、尹光毅，假注书金尚喆，编修官禹世准，记事官李宗迪，以次进伏。尚重，读自元世祖二十八年春正月，至肩舆上殿。上曰，承旨读之。致云，读自帝如上都。上曰，下番尹光毅入来。注书出去入侍事，分付，可也。臣尚喆，承命出去，与光毅入侍。上曰，承旨读止，下番读之。光毅，读自帝巡狩三不剌之地，止于禁侵扰农桑者。尚重曰，桑哥之罪，可胜言哉？害及百姓，中外切齿，而人莫敢言矣。赵孟𫖯，能以一言，论其罪恶，使桑哥，至于罪免。虽以此言之，国若有直臣，则其效当如何？上曰，然矣。光毅曰，孟𫖯，以宋之宗室，来朝于元，不可许之以风节，而其论桑哥事，果不偶然矣。上曰，孟𫖯不过宋之远族矣。致云曰，朝有直臣，国随以赖其效，果如此矣。尚重曰，开通惠河之役，承相以下，至于亲操畚锸，此非可称道者，其做事着力，蕫役不怠，则亦不无可取处矣。光毅曰，此与汉武之塞瓠子河，相仿佛。其时亦有丞相以下负薪作歌之事矣。上曰，然矣。尚重曰，汰冗官文义，臣有所怀矣。即今冗官甚多，其弊不赀，而虽以军兵言之，各军门之许多色目，无非不紧，临难固非御敌之类，平时不过纳布之辈，臣尝待罪骑省，稔知其弊矣。若于各军兵名色中，先汰其冗杂不紧之类，则虽未能为大变通，亦可为一时厘正矣。上曰，所达是矣。但备堂数十人，非不数多，每当次对，犹未备员，瀛馆学士，殆逾十八，若欲开讲，每以玉堂不备，多致停废，以此观之，则予犹患官员之数少。若以此言之，军兵岂亦曰冗杂者多耶？致云曰，殿下此教，真可谓有激而发矣。夫治国要道，不在人多，唯系各得其才，各当其任，而虽以备局言之，堂上数多，臣莫知其故矣。夫备边司之设，自中庙朝野人作乱之时，始创知边司，置识边务宰相数人，其后变作备边司，仍为政本，而堂上数多，尤莫如近日，故臣于年前待罪玉堂时，亦以此意，仰达矣。孔子言御马者整六辔，治国者正六官。如六曹判书政府左右赞成三四宰，皆得其人，任以国事，则何患不能做事乎？近以备堂之数多，徒烦牌招，而又若不进，则政院唯以启禀为事，此岂有实效之道乎？殿下，以大有为之姿，尚今治效之未著，臣以为未得其要道之致矣。上曰，所达是矣。尚重曰，虽以备堂言之，向来则每当宾对，济济入参，曾未几何，无他情势，而举皆撕捱，依然旧日规模，如是而其曰有饬励之效耶？殿下之向来举措，真可谓大奋发大振刷，而有名无实，食效未易。唯愿圣上，务积诚意，益加饬励，其中不率令者，严加罪责，无复如前因循，即臣之望也。上曰，所达是矣，当各别留意矣。光毅曰，兵判虽曰重宰，不过武将，则一向违牌，尚不膺命者，有关国纲矣。上曰，闻方待命于金吾，当有申饬之举矣。光毅曰，刑曹判书参议之尚今撕捱，亦极未安矣。上曰，此亦当有下教矣。上曰，下番谁家之人耶？予未知之。致云曰，尹汇贞之侄矣。尚重曰，故判书尹深之孙，而七代弘录，官冕𬊤爀矣。上曰，然耶？尹光毅所启，台启，有着便服承旨查罢之请矣。卯申出入之时，未知谁着便服，而至于申退时着便服，岂独一人乎？承旨一人，已入现告，其中任珽，则闻方自首，而政院终不捧入，至有其辞疏之入启云矣。渠既自首，则其在国体，不可罪同而罚异，政院之或捧或不捧，未免班驳gg斑驳g，当该不捧承旨，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光毅曰，既令自首，则不可罪同罚异，随其自首一倂论罪，好矣。尚重曰，若今自首，则申退之路，孰不着便服乎？上曰，伊日李成中发启，则只曰有一承宣，故政院之捧现告，不过一人，而如以初政后，着便服人，一倂捧现告论罪，何如？致云曰，若然则其数甚多，孰不犯此科耶？上曰，然则当问于大臣而处之矣。明日朝讲为之事，榻前下教。诸臣遂退出。

闰9月13日

行都承旨朴文秀〈呈辞在外〉。左承旨申致云〈坐直〉。右承旨任珽〈病〉。左副承旨李日跻〈未肃拜〉。右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同副承旨李益炡〈病〉。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夏彦〈仕〉金尚喆〈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朝讲。

○下直，价川郡守孙镇民，凤山郡守曺允成，马梁佥使安汉城，椒岛佥使李燮，平南万户赵纯臣，朱乙温万户李厚成，阿山万户崔泰岱。

○金应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传于金应福曰，左议政金在鲁二十三度呈辞，(心))安心调理。

○传于金应福曰，下直守令、边将、虞侯留待。

○申致云启曰，当此厅中苟艰之时，同副承旨李益炡，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应福启曰，刑曹判书金始炯，参判李春跻，一向违牌，无意应命，事体未安，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圣应，一向违牌，事极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圣应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日事违牌，无意应命，事极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刑曹判书金始炯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一向违召，事极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待下教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即接仪宾府移文，则都事南近明，除授后过限未肃拜，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违牌坐罢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别单书入。

○有政。吏批，判书赵显命进，参判郑锡五受由在外，参议未差，右副承旨金应福进。以李日跻为左副承旨，赵汉纬为工曹参议，尹惠教为知义禁，郑来周为洪州牧使，郑缵述为谷山府使，李匡世为安岳郡守，徐宗浃为大兴郡守，申致重为安峡县监，柳寿垣为兵曹正郞，柳謇为兵曹佐郞，金时粲为文学，林象元为说书，赵荣国为副修撰，赵明履为副校理，郑履俭为修撰，金汉喆为校理，李瀁为直讲，李敏跻为冰库别提，南纪明为惠陵奉事，权养性为仪宾都事，徐命涵为缮工监役，朴昌润为济源察访，李宗白为丰德府使，兼养贤奉事单南彦彧，奉常参奉单金宅鲁，冰库别检赵汉辅，司饔李观圣相换。

○兵批，判书金圣应病，参判郑来周病，参议柳复明病，参知林光弼进，右副承旨金应福进。同知单朴师伋，佥知三单，宋龟锡、金鼎相、金镇石，副护军韩配义，副司直宋秀衡、李箕镇、权𥛚、赵明谦。

○金应福，以礼曹言启曰，今闰九月初十日，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正言李成中所启，监试二所初试榜中，水军黄处奎，拔去，仍命永停科举事，命下矣。原榜目中，拔去，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闰九月初五日备忘记，自今日减膳十日事，下教矣。十日之限，当尽于今十四日，自十五日为始，复旧封进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府言启曰，北兵使鱼有琦，拿问事，传旨启下矣。鱼有琦，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都事，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申致云启曰，刑曹判书金始炯，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垂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新除授承旨李日跻，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副校理金尚重，副修撰尹光毅，今日入直，因台启请推，谓有情势，俄即径出。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并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金应福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左副承旨任珽上疏。伏以，再昨院启，以承旨之卯申出入，或着便服，至请查罢蒙允矣。槪申退之时，易着便服于漏院者，其来已久，臣于前后，亦颇犯此科，台启之发，心甚惶愧，即以现告之意，送言院中。且念应勘之人，不宜有疏，不获已坐违逋慢之诛，圣度天大，罚止问备，达宵悯蹙，无地自容。此际得接小报，只以右承旨郑必宁现告，臣名独见漏，继而有请牌之举矣。臣诚讶惑，莫省所以。同是便服，而一罢一免，实出意外。今若厌然自揜，扬扬冒进，则此岂粗识廉愧者之所可为哉？同僚不谅，致使臣遭此迫厄，臣窃为之嘅然也。此外请推之论，泉涌飚起，移步罥絓，使人瞠乎前却，而臣既在应罢之科，有不暇一一呶辨。第荐召之下，不敢坐违，谨此随诣，拜章径归，臣尤死罪。伏乞圣明，俯垂谅察，亟罢臣职，仍治臣罪，以警具僚，以安微分云云。传于申致云曰，筵中既已处分，还给。

○同副承旨李益炡上疏。伏以，臣于院僚便服现告事，窃有所不自安者。日昨宾对大臣诸臣，以近来百隶怠慢，任便为事，有所陈论，臣亦略为参陈于询问之时，而不过曰谬弊成习，前后承史诸臣，亦所不免云。此固仰承上教，泛论流弊而已，而不意谏臣，至于发启，直谓之有一承宣，有若臣指的而为言者然，终使僚员，自首见罢，臣于此诚不胜讶叹之至。噫，伊日威颜咫尺，上下酬酢，左右瞻聆，无不记有，则臣之初无质言，庶可谅悉，而顾今僚臣之被谴，其端在于臣言，臣心之不安则甚矣。其何敢晏然于职次乎？今于召牌之下，不敢坐违，谨此趋诣阙下，略暴委折，仰渎宸严，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命镌递，以安私心，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所陈是矣，既不指今，则其何辞乎？勿辞察职。

○左参赞赵尚䌹上疏。伏以臣，得伏见谏院新启，则以李挺郁谓之舂蠢gg庸蠢g，而请勿检拟，又以任镜观、李义宗、李善泰，重通台望，至请当该铨官重推而蒙允。此皆臣在铨曹时事也。臣诚惶殒悚惕，继之以讶叹也。李挺郁，以名门巨阀且有才华，策名十馀载，嵚崎抹𢫬，今始见通于台端，知其人者，莫不惜之，庸蠢二字，太不相衬，论人恐不可若是其容易也。至若任镜观等三人，以其才谞地望论之，何独不及于曾前掌通之人，而改正之启，实出意外。臣之重通，盖循公议，而人见各异，所闻不同，此则各守其所见所闻而已，而第其无郞官无佐贰云者，诚有所未晓者。长铨者，若值无郞官无佐贰之时，则虽重如铨堂铨郞之望，辄皆独自通拟，况台望乎，况如重通之望乎？政格虽如此，而臣与佐贰臣朴师正，同参政席，相议通拟，则无佐贰之说，何所据也？且自前虽遭改正之启，重通而复畀者，指不胜搂，何尝以一遭论斥，终身不复检拟耶？噫，谏臣，新入台地，慨然以重台选为言，其意甚盛，而但不问其人之如何，又不问政格之如何，专以刺斥为事，则言之虽易，当之者岂不冤乎？臣窃为谏臣惜之也。臣本以无私，屡叨铨地，罪衅层生，辄遭颠踬，迺于递去已久之后，致此台评，何可以已离其职，而晏然而已乎？玆敢不避烦溷，仰暴危恳，伏乞圣明，亟削臣本兼诸任，以安微分，以谢台议，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此非撕捱者，卿其勿辞行公。

○礼曹参议朴师正上疏。伏以臣，前冬惨戚以来，悲病交极，既无供世之需，且念畸危之踪，岂宜偪仄于朝行，而月前蒙叙之后，怵畏分义，冒肃见任，因仍蹲据，已跨两朔，臣实自愧，人谓斯何？此际以向来台通事，弹论重发，至有当该铨官重推之命。臣实其时参政之佐贰也。顾不敢诿以职异，而有所晏然，亦不宜嫌其呶呶而全然泯默。夫李挺郁地阀文识，见推侪流，闻其眼病，不至废痼，顷始通拟，亦云晩矣，而今台臣之反以庸蠢等语，断其平生，抑独何哉？臣窃惜其气锐言快，而不少疑难也。至于重通事，若以大体论之，凡为通塞之任者，苟是其言之可枳，虽微台言，不合滥选，而才地俱各有取，公议亦皆称屈，则未可以曾被改正之论，而永停旧拟，以失疏通之道，故长席之意，与臣相符，复检掌望，亶出于斯，而迺于事过屡月之后，忽地疵摘，指意深峻，臣诚莫测其由也。臣于是，尤有所追讼深引之端。臣本年衰病痼，筋力奔走，已难自强，加以根孤植弱，敛避荣涂，尝所为勉，而顷忝铨佐，屡逋召命，未蒙例勘，毕竟冒出，初计纬繣，以其注拟间事，既承谴罢之严教，悚蹙之心，至今未已。又于意外，重遭台弹，臣实自取，尚谁咎哉？在臣私义，不可幸其罚止问备，而恬然自在，只有早解职名，以为息补之图，而庶毋添伤廉隅之一案也。玆敢不避烦猥，略有陈暴，伏乞圣慈，亟削臣职，以谢台言，以安微分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察职。

○前英阳县监朴枢上疏。伏以，万不近似之任，久叨于至陋之身，臣诚夙夜忧愧，不遑寝食，重陈辞疏，分所不敢，俯伏私次，恭俟严诛，千万意外，伏承有旨，以臣为经筵官，俾即赴朝，臣尤用惶怖震栗，罔知攸措。臣受气素薄，不比恒人，少而多病，长益疲薾，至今年满七十，饱经忧患，而犹不死者，只由冥迷耳。承命之后，惊动已甚，旧病越添，沈甚屡日，俟得少间，敢申哀恳，渎扰之罪，万死难赎。盖臣之前后辞疏，凡六七上矣。虽辞欠明白，未尽衷曲，其凶于身而害于人者，亦几陈暴无馀矣。噫，如臣陋恶之人，其可使污台端玷讲筵乎？此诚古今之所创睹也。且臣窃观前后铨注，必用臣拟台职，毋论首副，必受天点，臣实疑怪，莫晓其所以致此也。况经幄侍讲，是何等重事，而亦及于臣身耶？臣窃为圣朝惜此举措也。当此圣政更新之日，大小臣僚，莫不砥砺言行，以辅至治，而乃使如臣者，间厕其间，岂不为圣朝之疵政，缙绅之深治乎？臣固知承命则无事，违命则有罪，而不忍以滓秽之踪，冒进天陛之下，是所谓死守贱分，不敢承命。伏望圣明，特垂谅察，即收成命，仍令有司，刊名朝籍，永勿检举，以重国体，以塞人言，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顷者因筵臣所达，有欲见之教。饰外之时，美其超俗。其勿过辞，即速上来。

○丁巳闰九月十三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朝讲入侍，领事李光佐，知事尹淳，特进官金潝、徐宗伋，参赞官申致云，侍读官金尚重，检讨官尹光毅，持平李昌谊，正言李成中，假注书金尚喆，编修官禹世准，记事官李宗迪，以次进伏。上读前受音革卦讫，金尚重读鼎卦毕，上又读讫。尚重曰，卦象，即巽下离上，而鼎之次革卦者，此乃小大相制之义，卦象又是巽下离上，则与鼎之象，相类矣。光毅曰，画卦之时，取比于鼎，此于其时，见鼎而形象矣。上曰，文王画卦之时，鼎必出矣。尚重曰，六十四卦之中，鼎独言象者，盖道与器同，而以器形之者，取象分明矣。以木巽火亨饪云者，鼎之为光，其用至大，所以亨上帝亨圣贤，则大亨之大字，言其广大之义也。尹淳曰，此非但亨饪之丰盛，盖其亨人甚多，故谓之大矣。李光佐曰，大亨以养圣贤云者，盖时之圣贤，尽入礼亨之中，则此乃野无遗贤之意也。上曰，然矣。光佐曰，承旨最有《易》工，文义使之详达，好矣。淳曰，即今朝臣中承旨，最有《易》工矣。上曰，向来讲洪范时，承旨陈文义，故已知其用工于此等处，讲毕后陈达，可也。尚重曰，如臣蔑学，无以敷陈其奥旨深义，而承旨素有《易》工，使之详达好矣。上曰，儒臣先达之。尚重曰，耳目聪明云者，上离为目，而五为耳，有内巽顺而外聪明之象。盖以明居尊，而得中道，应乎刚，能用刚阳之道，故所以能元亨也。正位凝命者，君子观鼎之象，其形端重，其体安重，则是为凝然之象也。上曰，凝字最好矣。光毅曰，初六，阴而卑，故为得妾之象，而以其有子，故能无咎矣。光佐曰，得妾之得者，《程传》、《本义》，义各不同矣。尚重曰，九二，以刚居中，此乃鼎中有实之象，而与初密比，则是阴从阳也。二能以正自守，使阴不能来，则吉矣。九三，以阳居巽之上，刚而能巽，其才足以济务，然与五非应而不同，则是未得于君也。雉指五也。三有才用而不得六五之位，是不得雉膏食之也。然其有阳刚之德，上聪明而下巽正，终必相得故吉也。光毅曰，三与五非应，失求合之道，故其行塞而不通，然上明下才，终必和合，故方雨而合也。尚重曰，九四，乃近君之位，用非其人，国受其败，如鼎之折足，公𫗧必覆，此乃大臣之所当体验处矣。光佐曰，此乃大臣之位，而大臣若力薄知小，则必不胜任，此是三复处矣。尚重曰，六五，乃是中德，故云黄，耳铉，加耳者也。二应于五，而五是阴，故应九二之坚刚，戒贞固于其中矣。淳曰，金铉之义，云峯胡氏小注，好矣。上曰，然矣。尚重曰，上九，位虽刚阳，居阴履柔，如能刚柔适宜，动静不过，则是为大吉，无不利矣。光毅曰，六五，乃君位，而人君以实心行实政，则如鼎中之有实，此宜省察处矣。上曰，然矣。光佐曰，六四，乃君臣之位，六五，乃大上之位，君上而有刚德，大臣得其人，则以金铉之德，可责玉铉之功，而如臣不才，亦在大臣之位，今见覆𫗧之文，尤不胜羞愧。自上必以刚德自居，又得大臣，然后国事可做。若欲与臣共国，则诚难矣。上曰，今闻卿言，予实歉然，而予之否德，犹以九五之刚德自勉，则所以期卿者，乃九四之德，卿何若是过谦乎？光佐曰，臣非过谦而然矣。上曰，三时已过，少退。申致云曰，近日院僚甚苟简，而政事取禀，尚不下矣。上曰，当日政事为之。〈出榻教〉诸臣还为入侍，时未时也。上曰，承旨以鼎卦文义，陈达，可也。致云曰，文义，上下番既已陈达，臣别无可达，而臣又非师授于人，不过以独学见解，则何能自信耶？大抵此卦之初爻，以阴居阴，故比之于得妾。得妾，虽是不紧事，以其有子，故反为紧要矣。光佐曰，得妻后得妾，是乃一妻一妾之义，而若得妾于未得妻之前，则诚不紧矣。上曰，此则乃娶妻前妾也。致云曰，九二中我仇有疾云者，即《春秋》所谓嘉耦曰配，怨耦曰仇之义，而九三方雨亏悔之义，从《程传》看，似为便当矣。九四，其形渥之渥字，《本义》作剭，而此剭字，亦出于《汉书》矣。《程传》、《本义》之注解，类多不同，而《程传》主义理，《本义》主占象。《易》都是主乎卜筮，则臣则以为宜从《本义》矣。至于正位凝命之义，平庵项氏小注，最为详尽矣。上曰，然矣。致云曰，周公爻辞，皆押韵矣。上曰，然耶？淳曰，然矣。上曰，承旨所达，异于寻摘，可知其究赜之有味。向来大提学，连入讲筵矣，今则在乡，上来早晩，姑未可知。此后承旨，以参赞官连为入侍，可也。〈出榻教〉尹淳曰，宣庙朝崔笠gg崔岦g，作《周易口诀》，而三分之二，从《本义》，三分之一，从《程传》，而此册，当在玉堂，近日讲筵，参看好矣。上曰，几卷耶？光佐曰，一卷矣。上曰，当依为之矣。淳曰，讲《易》垂毕不远，而系辞甚好，继讲，何如？致云曰，《易》之妙处，多在于系辞，依知事所达，继讲好矣。上曰，先朝讲《易》时，系辞无继讲，自玉堂悬吐以入，则予当自内见之，而或讨论于召对时，亦何妨？李光佐曰，丰德，以灾邑，久无守令，新倅李普昱，方就理，而毕竟必当解见任，先为改差，其代，今日政差出，即为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上曰，注书出去，下直守令、边将入侍事，分付，可也。臣尚喆，承命出去，率守令、边将入侍。上曰，次次来伏。凤山郡守曺允成进伏。上曰，七事。允成读七事讫。上曰，所怀。允成曰，姑未到任，弊虽多端，何可径先仰达耶？去后见之，当与道臣相议为之矣。上曰，亲政时下教，尔必得闻，而尔岂惜身？但无履历，努力为之，可也。允成曰，下教至此，敢不竭力奉职？价川郡守孙镇民进伏。上曰，七事。镇民读之。上曰，所怀。镇民曰，臣居岭南，官在关西，邑弊民瘼，何以知之？去后见之，当与监、兵使相议为之矣。李光佐曰，此乃孙命大之子矣。上曰，尔父见漏于戊申录勋，至今追念，恻伤不已。即今邦内无事，而予gg汝g为字牧之任，尽心于民事，可也。镇民曰，圣教至此，荣及泉壤，天恩罔极矣。椒岛佥使李燮进伏。上曰，所怀。燮曰，往后见之，当与帅臣相议为之矣。上曰，汝若当孙寿聃之事，则何以为之耶？燮曰，寿聃手无所持，猝然逢变，至于被缚，而臣则当思预备之道矣。光佐曰，此乃李浣之孙也。全光左水虞候金弘运进伏。上曰，所怀。弘运曰，无他所怀矣。马梁佥使安汉城进伏。上曰，所怀。汉城曰，去后见之，当与帅臣相议为之矣。兑城佥使金畴叙进伏。上曰，所怀。畴叙曰，去后当与帅臣相议为之。平南万户赵纯臣进伏。上曰，所怀。纯臣曰，去后当与帅臣相议为之。乼温万户李厚成进伏。上曰，所怀。厚成曰，以数十年积仕军门，得此边将而去。此乃镜城所管也。若有弊端则去后当与帅臣相议为之。上曰，以数十年久勤，得此残镇，诚可矜矣。牙山万户崔泰垈进伏。上曰，所怀。泰垈曰，虽有弊瘼，远不能闻，去后当与帅臣相议为之矣。上曰，系是保障，各别勉励，可也。承旨宣谕后，诸臣先为退出。上曰，曺允成，为初太守矣。光佐曰，心志非常，而虽以文翰言之，自是置之簪笔之人矣。上曰，培养为干城，亦何妨耶？光佐曰，臣若在朝，当其劝武之时，必力争其不可以武弁用之矣。李光佐曰，闻六镇年事，便成赤地，民间形势，甚多危急云。此乃关塞绝远之地，则其所轸念，宜倍他道。昔在乙亥年间，六镇惨凶，故故相臣赵泰耉，以御史下去监赈，而民到于今称之。今年之事又如此，则御史不可不送矣。上曰，事甚紧急，御史即为发送，何如？光佐曰，臣于今朝，始得闻之，发送御史便否，未及与僚相相议，十五日常参，更当禀定矣。上曰，济州事，亦可闷矣。光佐曰，新牧使姑未到任，旧牧之农形状启，问于政院与备边司礼户曹，而终无一丈之上来矣。上曰，近来进上，亦不来矣。尹淳曰，八月自济州离发进上，向日上来，而此时乃年事丰凶未判之前也。上曰，罗里堡，自备局句管耶？光佐曰，臣于丁未年，自备局查核本堡之留在者，其积在逋欠之人，重勘其罪矣，今番未及问之矣。李光佐曰，臣之老病如此，脚病且甚，凡于大祭，无将事骏奔之望，每以僚相替行，臣子情礼，无以自伸，其罪当如何？宜递臣职名矣。上曰，辅相，非可以筋力奔走，如或衰老，有赐几杖之例，卿于休致之中，今番重卜，非责之以筋力奔走，虽未参于享祀，此则少勿为不安，可也。李光佐曰，臣耳聋特甚，每入筵中，自上下教，臣之听得，不过十之四五矣。向者宾筵，臣以不称监司，吏判拔望事，自上何不穷极下询云，则上教曰，卿辈以不可猝然为之为言，予乃即止之为教云，而此下教，臣因听莹，未能承领，罢对后，备堂以此有言于臣者，而此事屡有下教，臣安得不详达耶？监司中能否，大体岂不斟酌乎？但远外所闻，未必端的，果以不可猝然为之之意，仰达。至于吏判望，则广谕后，此正朝廷凝聚之时，若于旧望之中，径先拔之，则恐不无率裂之虑，亦未能为之矣。其后童稚故旧之中，因事请递，未敢恤平日之交谊，其亦不幸矣。上曰，往事勿说，而监司亦当试可乃已，不须更言矣。李光佐所启，向来广谕，不参宰相中，如笃老之朴泰恒诸人，以其入于耆社，特有分拣之命，而至于前判书赵正万，年方八十馀，独入于现告中。文荫虽殊，笃老则同，在朝家优老之道，不宜区别，而以此推类，则众所共知之老病人，亦多入之矣。至于锦陵君朴弼健，身是勋臣，官且宰列，则岂有怠慢之心，而不参于广谕之日乎？诚以其时实病委顿，不能入参。朝家所以待功臣者，与他有别，宜有参酌之道，而其他诸人中，众所共知之老病人，限以或七十岁，七十五岁，亦宜有区别容恕之道矣。上曰，人间七十，亦甚稀贵，宜有区别之道矣。卿所达两人及年七十以上，并拔于现告，可也。〈出举条〉又所启，新进怠慢，诚为痼弊。虽以翰林言之。元景淳，虽曰有所遭，偃卧卿庐，久不上来，李济远，虽以其亲病蒙由，其后已过十馀日，则由限之尽，已久矣，尚不上来者，俱极未安，宜有别样饬励之道矣。并禁推，何如？上曰，李济远事，甚非矣。元景淳，虽不可谓无所执，在朝家用罚之道，不可以渠之引嫌，有所区别，并拿推，可也。〈出举条〉李光佐曰，前吏判李德寿，与臣自少相亲，长短岂不知耶？以读书之人，所见有过于人者。致位卿宰，荷圣上特达之知，而其长处甚多矣。但以无边幅，当一初冢宰之任，不能无未尽之事，故臣果有改差之请，而与臣为童稚故旧，则重臣之于臣，此事亦安得无嘅然之心耶？但罢官之后，即为下乡，无上来之意云，既带经筵，且兼宾客，何可旷久不来耶？自上各别催促，使之即速上来，好矣。上曰，予当有申饬之教，而但以不当科试事言之，其人素有固执，此甚可闷。尹淳曰，向以试官事有所遭，其不欲更当科试，不是异事矣。上曰，既是主文，与他试官，差异耶？淳曰，亦何可每每引嫌耶？上曰，着便服承旨罢职现告中，以任珽自首之独不捧入，昨日儒臣，请推当该承旨，而前后着便服承旨，不可罪同罚异，仍请一倂论罢，故予欲以广谕初政后，为始论罪矣。若然则非但现告之纷纭，当初承旨所达，不过泛论其弊，谏臣论启，只曰有一承宣，则其捧现告，亦难张大，只以谏臣发启日，方带承旨中，着便服者，捧现告，可也。〈出举条〉尹淳曰，臣逢李益炡于药院，问其见承旨之着便服，则答以吾于曾前，以荫官行供上衙门时，尝见仕进承旨，或着便服，故其日偶有所达矣，台启猝发，至于同僚之自首，其将为执捉同僚之人云矣。上曰，其日承旨所达，不过泛论，而台启有有一承宣之语矣。李光佐所启，朝臣之白衣赴衙，其在朝体，极为骇然。已往者虽难追后摘发，自今申饬之后，若有犹不动念，肆然犯之者，则绳以重律，少无所惜。臣意则夺告身削职中，定其律名，随现科罪，而亦令台阁，随闻见纠举好矣。上曰，白衣赴衙，实为骇然。宜有重罪，而付诸耳目之后，定律轻重，惟在台臣，只以各别申饬之意，出举条痛禁，可也。正言李成中曰，以白衣严禁事，方有申饬之教，而虽以青衣言之，人之所着，名虽青衣，色甚浅淡，有非朝家所以申饬。青衣之意，此亦申饬，何如？上曰，此亦非矣，自备局，一体申饬，可也。〈出举条〉上曰，秋曹查事，一则关系于重臣，一则关系于台臣，事体至重，则其以所见之抵牾，何敢撕捱，而下教之后，尤不宜违牌，其在事体，极涉寒心。刑曹判书金始炯，从重推考，仍即牌招，使之举行事，出举条，分付，可也。〈出举条〉金尚重所启，进讲册子之未及悬吐者，尚多，而僚员近甚不齐，其中在外，或有过三朔不上来之人，各别催促，而新除授玉堂，并待下批牌招，使之悬吐，何如？上曰，在外儒臣，并从重推考，催促上来，其中过三朔不上来人，禁推，可也。〈出举条〉传曰，湖南沿海，其荒既甚，济州农事，其可闷也，而州无牧使，状闻寂然。若待新牧之候风渡海，修启而指挥，则几将岁翻矣。若此弹丸，海岛所恃者，唯朝廷不歉则幸矣，其若值歉，何赖生活？追惟昔年之眷顾，中夜恻然。其令备局，分付道臣及御史，各别探闻，使之即速启闻。传曰，台臣所陈，既知过中，往者特除，亦非乏人，则辞疏批下之后，撕捱为事，莫重度支，旷职若此，分义所在，其岂若是？户判尹阳来，从重推考，待明朝牌招察任。传曰，人当重任，其所生疏，岂可无者，而往者台臣所陈，其涉过中，而旋停其启，公议可见。虽请改正，往者此等之任，虽被此而既停其启，上又开释，则分义所在，俱不敢撕捱。况官虽本兵，人则武将，尤岂敢不顾分义，违牌为事？极涉寒心，欲试期熟，决无许递之理，兵判金圣应，从重推考，待朝牌招察任。传曰，顷者允启，不过事体，知都宪之体，业既褒矣，前都宪宋成明叙用。传曰，其所撕捱，极涉太过。所讲《周易》，今既垂毕，而特教之下，尚不上来，事体寒心。况身带宾客，若是任意在外，知中枢李德寿，从重推考，使之即为上来。持平李昌谊所启，垣事，〈措语见上〉上曰，业谕。亟停勿烦。泰绩事。〈措语见上〉上曰，业谕，勿烦。闵允昌等事。〈措语见上〉上曰，往既差等，其所收杀，岂不在于早晩？勿烦。李夏宅事。〈措语见上〉上曰，勿烦。言路之于国家，如人之有血脉，血脉壅则人病，言路闭则国危，岂不懔然可惧也哉？古圣王立诽谤之木，设谏诤之鼓，工师诵箴，贽御献戒，其至诚求助之意，盖可见矣。近日圣上，遇灾警惧，广求昌言，而厦毡之上，恒少圭角之语，章牍之间，率多脂韦之风，固极嘅然，而日作伏见谏臣疏，则言路大开之说，至发于筵席之奏。虽未知语脉辞意之果如何，而大失奏对之体，有违来陈之道，请伊日筵臣，从重推考。上曰，依启。刑狱有司之臣，祗当循法奉行，刑曹判书金始炯，参议赵命臣，初既镇日行公，而或径先停坐，或无端屡违。虽未知其情病之果如何，而其在朝体，不可不警，请刑曹判书金始炯，参议赵命臣，从重推考。上曰，依启。正言李成中所启，臣以巽软骫骳，夫岂近似于清朝谏诤之任，而适当遇灾警省之日，他不暇顾，冒没承命，登对之时，忽被万万非常之恩教，俯及先故，天意郑重，臣诚感激陨越，血泪盈襟，忽觉一身之非己有，而区区寸忱，无处输泻，祗以随遇尽职，为万一报效之图，适当朝讲有命，备员入侍矣。即于阁外，得见重臣之疏，以台通两件事，盛自分疏，侵攻之言，颇为深紧，臣不胜讶惑，继之以嘅惋也。臣于李挺郁，不为索言，只下舂蠢gg庸蠢g二字者，亦出于十分忠厚之意，则太不相衬，言之容易等语，何其不思量之甚也？至于三掌通重拟一款，重臣亦不能深辨，臣亦不欲呶呶往复，而其时政席之有佐贰，臣今始觉得，此则可谓不审，然勿论佐贰之有无，今此三通，有何忙急，必于初政，汲汲还拟，若不可忍须臾耶？臣之所嘅，只在于此，本非谓铨长无独通之规也。专事刺斥之说，其亦可笑之甚，而若臣之疲馁则极矣。伊时参政之佐贰，又为陈疏，语尤非常云。疏本未下，姑未知其措语之如何，臣新入台地，草草所论，只出于欲重台选之意，而反诋之言，左右交至，反为贻羞台地之归，臣何可一刻晏然？且以便服承旨之启，承宣至于陈疏现告，亦患难处，此亦臣率着不审之失也。以此以彼，俱不可冒玷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上曰，虽曰不审，大体则是，往者陈戒，俱得其体，自辨之斥，其何过嫌？勿辞亦勿退待。又所启李时蕃事。〈措语见上〉上曰，业谕，勿烦。垣事。〈措语见上〉上曰，业谕，亟停勿烦。世胤事。〈措语见上〉上曰，业谕，勿烦。泰绩事。〈措语见上〉上曰，业谕勿烦。明彦父子事。〈措语见上〉上曰，顷者业谕，勿烦。泰彦事。〈措语见上〉上曰，勿烦。三曹郞官，乃是荫路清选，而工曹正郞李坰，以海西寒族，宰相门客，登名仕籍，已为猥滥，及授本职，公议俱骇，同列羞与为伍，吏隶莫不指笑，其在重官方之道，决不可仍置，请工曹正郞李坰汰去。上曰，大臣知此人耶？李光佐曰，不识其面矣。上曰，其所用人，宜审其人，何拘寒微？虽然此非相持者，依启。文科参下分馆，乃是新进初程，槐院、国子、艺阁，各有当属之人，而近来名器混淆，人不安分，槐、泮之选，混淆日甚，如昌乐察访金𪷦，门地之卑微，举世所知，况其从叔岱，滥除仪曹，已以乡庶见汰，则𪷦之国子，宜在刊正之科，请昌乐察访金𪷦改差。上曰，大臣意，何如？李光佐曰，此乃扶安人，而其从叔岱，经国子矣。金尚重曰，𪷦岂不得为国子耶？尹淳曰，此则台言似过矣。上曰，不允。检饬史官，责在承宣，而俄者入侍时，上番兼春秋禹世准，无端出去。螭头秉笔，何敢暂离？固已未安，而且于更入时，下番翰林李宗迪，以病重不得入侍，替入预备。未知宗迪病状之如何，而其在事体，亦涉未安，不能检饬之责，在所难免，请入侍承旨推考。上曰，依启。台启事体，至为严重，批答未下之前，筵臣决不敢径先烦达，而俄者重臣、儒臣，乃于台启未发落之时，有所陈白，事体未安。请当该重臣、儒臣，并从重推考。上曰，儒臣同是三司，岂不相可否耶？尚重曰，臣职在论思，三司言议，安得不知耶？李光佐曰，台启如不允从，儒臣谓遭台言，必不在直矣。上曰，儒臣比他虽异，此非相持者，依启。又所启，臣以儒臣之不待台批，径先陈白，略有规警之请矣。儒臣，乃以三司言议，玉堂何可不知等说，反为侵斥，臣何可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其言太过，勿辞，亦勿退待。上曰，昨日谏臣，有禁奢侈之启，故虽允从，向来禁酒，徒贻民弊，若自宪府，猝然痛禁，则为弊恐不赀，宪臣知予此意，可也。李昌谊曰，下教圣意，岂不知之耶？前大司宪金始炯，闻以一通文字，有禁制云。臣亦申饬五部，不过使随现论报而已。李成中曰，臣之当初论启，亦此意矣。

闰9月14日

行都承旨朴文秀〈陈疏在外〉。左承旨申致云〈坐〉。右承旨李日跻〈坐直〉。左副承旨金圣福〈坐〉。右副承旨赵迪命〈未肃拜〉。同副承旨李益炡〈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夏彦〈仕〉金尚喆〈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下直，仁川府使李思悌。

○金应福启曰，明日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大司宪朴师洙，执义黄梓，掌令洪凤祚、朴弼溥在外，持平李昌谊呈辞，郑玉未署经，今日以监监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致云启曰，同副承旨李益炡，今日又不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应福曰，左议政金在鲁二十三度呈辞，安心调理。

○金应福启曰，兵曹判书金圣应，昨日特教重推之下，又不应命，事体分义，俱极未安，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圣应今方待命于金吾门外，不得出牌之意，敢启。传曰，勿待命，分付。

○又启，刑曹判书金始炯，特教，申饬之下，连日违召，无意应命，事甚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益炡，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无他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校理赵明履，时在京畿涟川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本馆下番，姑陞入直，事体未安。副校理金尚重，副修撰尹光毅，即为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副校理金尚重，副修撰尹光毅，校理金汉喆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并推考bb传旨b捧入。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望祭献官，以行副司直洪景辅，右尹李真淳，实预差启下矣。洪景辅在外，李真淳身病甚重，不得受香云，以南原君𪳣，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明日常参举动时，侍卫及常参官，不可不备员，而判书金圣应待命金吾，参判未差，参议柳复明陈疏，参知林光弼入直，他无推移进参之员。参判有阙之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吴光运为兵曹参判。

○李益炡启曰，明日常参时，政府西壁及刑曹堂上，无进参之员，公故外，左参赞赵尚䌹，刑曹判书金始炯，参议赵命臣，并待开门牌招，推移入参，户曹、兵曹皆以次官，书呈举案，殊无申饬之意，户曹判书尹阳来，兵曹判书金圣应，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承旨有阙之代，政官牌招开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明日常参时，进参，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益炡曰，只出承旨，而以在京人备拟。

○吏批启曰，新除授敦宁参奉金孝大呈状内，年既太早，病且难强，即为入启处置云，改差，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新除受丰德府使李宗白户奴呈状内，矣上典亲患，三朔沈淹，实无离侧远赴之势，斯速入启处置云，亲病既如是危重，则有难强令赴任。丰德府使李宗白，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赵显命进，参判郑锡五受由在外，参议未差，右承旨李日跻进，以赵迪命为右副承旨。

○兵批，判书金圣应病，参判未差，参议柳复明病，参知林光弼进，右承旨李日跻进。副司直宋成明，备边司荐望，北兵使元弼揆、闵昌基、具圣益。

○持平李昌谊上疏，伏以臣，有万分悯迫之情，理无一日离舍之势，而荐被恩除于初政奋励之时，顾以眇末小臣，不敢辄烦私恳，遂乃冒没承命，镇日诣台，屡登文石，逖违之馀，获睹耿光，区区志愿，固已千万满足。况伏蒙眷顾郑重，开纳如响，臣虽愚昧，岂不思所以感激奋发，殚竭报效之图，而第臣老母宿患痰癖之症，自昨忽又挟感重发，胸膈刺疼，有时昏窒，臣侵夜罢对，苍黄归次，达曙扶护，有加无减。盖此症情，积有源委，每当秋冬换节之际，发作如期，方其痛剧之时，百药罔效，臣独自将护，昼宵焦灼，离违供职，万无其望。噫，以臣无似，叨忝迩列，居然已屡岁，寻常所自勉，只在于事君以实，筋力奔走，前此非情私闷急之时，则未敢为矫饰逊避之计，而今玆疾声号吁，亶不获已。伏惟圣明，以孝为理，倘蒙曲赐矜谅，特许镌解臣职，俾便救护，则臣心陨结，当复如何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护焉。

○检阅李宗迪上疏，伏以臣，素患关格，往往发作，及其痛时，殆不省人事矣。昨于讲筵少退之后，痛气忽发，昏窒者数，急灌药物，少无其效，少退复入之时，至令兼史，烦禀替入，臣于此，固已万万惶悚，而入侍承宣，缘臣而又被台推，臣心不安，尤当如何？且臣病势，转益危急，呼吸不通，勺水不下，即今叫楚之状，实有污秽清禁之虑，玆不得不倩人构疏，冒死哀吁，臣罪至此，益无所逃。伏乞圣慈，亟递臣职，仍治臣罪，俾得及时调治，以卒天地生成之泽，千万大愿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察职。

○判义禁赵尚䌹，知义禁闵应洙等上疏，伏以臣等，伏见金吾议启之判下者，以李重述等拟律不审，政院请推该堂，原公事还下，使之更为照律以入。继伏闻日昨筵中，以张洵事，禁堂，又为重推张洵，更令定配，臣等于此，俱不胜惭悚震越，无以自措也。槪还谷加分，他谷代捧，本无定律，未免傍照他条，而加分一款，朝令今方严饬，故向日兪彦哲，虽自庙堂直请定配，本府则违越朝令之外，更无相当之科条。金�等三人，既以此律蔽罪，则今此李重述等，有不可异同，亦援此例而勘断，还谷之不得任意换色，自是事目，营门许题，既非朝令，则此非法官所知，而不遵事目者，例勘以制书有违之律，故以此拟入，区区迷滞之见，虽自谓各有所据，而到今以其轻重之差殊，圣明至令察处，喉司责以不审，此莫非臣等之罪也。至于张洵，则既不直为发配，事下本府，则所犯轻重，例当观其原辞而定罪，渠于封启之前，既还官次，则情有可恕，果不直断以厌避之罪矣。今者大臣筵奏，极其深紧，至以国纲不严，为言，臣等待罪议谳之地，全昧律文，触事昏瞆，前后做错，非止一二，疮疣百出，问备相续，终至于轻重失平，王法不行，揆以邦宪，理难容贷，尚何敢一刻仍冒，以益其罪戾乎？伏乞圣慈，亟递臣等金吾之任，仍治臣等拟律乖当bb之b罪，以为溺职者之戒，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此不过饬励，卿等，勿辞察任。

○丁巳闰九月十四日未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知事赵显命，特进官朴缵新，参赞官申致云，检讨官郑履俭、赵荣国，假注书金尚喆，记事官尹泽厚，编修官李善行，宗臣洛丰君懋，武臣李相晟，以次进伏。上读前受音鼎卦讫。履俭，读震卦，上又读之讫。履检曰，卦体，震下震上也，震为长男，故取主器之义，而继鼎之后矣。荣国曰，鼎为大器，震为长男，而伏羲画卦，无此义，文王画卦，始有长男之称矣。震之为卦，一阳生于二阴之下，动以上，故为震，其象则为雷，其义则为动矣。显命曰，动有震奋之象，处有恐惧之义矣。履俭曰，震来虩虩云者，震来之时，若能恐惧顾虑，不敢自宁，则有笑言哑哑之效矣。荣国曰，震惊云者，一节尤深，盖震惊之时，人无不惧，而惟宗庙祭祀之时，诚敬，能蔼然不丧匕鬯矣。致云曰，震为雷而九四，即秋雷，此乃泽雷随之雷矣。荣国曰，七日得之得字，乃复字之义矣。上曰，本义未详云矣。履俭曰，六三，以阴居阳，若因震惧而能行去，不正而就正，则可以无过矣。上曰，《本义》，以去其正云者，其言好矣。荣国曰，遂泥之泥字，四居重阴之间，比如滞溺于泥中矣。致云曰，此泥字，如泥中斗兽之泥字，此如坎卦矣。上曰，然矣。荣国曰，六五，以阴居阳，上行下行，皆危，故曰危行，而此乃君位，能守中道，则不至于凶矣。上六，则以阴柔居震极，故征则凶，若能震惧于未及身之前，则能得无咎，而至于婚媾有言矣。上曰，此乃扶阳抑阴之义矣。荣国曰，征凶之征字，非但行之之义也。显命曰，此乃不宜出行之意也。上曰，此爻，乃制治于未乱之义矣。显命曰，大象曰，君子以恐惧修省云矣。向来雷变，极其非常，而灾不虚生，必有其由，天道玄远，虽不敢知某政某事为召灾之端，而第以刑政言之，则八月以后处分，实多有不得其平者，则安知今日之灾，或未必不由于此耶？臣方独入，大臣不入，虽未敢指事论列，而殿下若亲自点检刑政过处，改之不吝，则即臣区区之望也。荣国曰，重臣以刑政大体，仰达，臣亦有可达矣。向来金圣铎事，臣意决知其限死刑讯，终为过当，而未敢有一言，臣实有愧于重臣矣。八月以后，则尹汲辈之独不胥命于其时者，虽被流放之罪，固无可惜，而至于设鞫，既非恶逆，而直有此举者，终为过当。虽以安世福事，言之，此特一贱人，而既已设鞫，则宜有两造质问之举，而不此之为，只为刑讯于世福，至于致毙，此等事，终为刑政之失平矣。上曰，重臣所达中，八月以后云者，似有意，达之，可也。显命曰，刑政大事，一筵臣之陈白筵中，诚为近日之弊风，而臣既发端，上又下询，亦安可不达耶？金圣铎事，贷其一命，于渠幸矣。臣无更达之辞，而观厚，乃八月前事也。若以八月后言之，则尹汲、韩翼謩之设鞫，已极过当，荐棘亦为过中。赵泰彦、李秉常事，亦太过矣。圣意所在，臣岂不仰揣，而处分终为过中，刑政未免失平，则臣言虽近傅会，其后灾异，荐叠如此，安得无此为召灾之虑耶？向于雷变日，臣等会于宾厅，而大臣问弭灾之道，故臣以前后过中之处分，若即改之，则亦为消弭之一端云矣。其日适不赐对，翌日筵中，酬酢甚多，故未能发说，心有耿耿矣，今日适因文义仰达。上曰，虽以此卦观之，有虩虩之心，则有哑哑之效，此诚为修省之道，而予之凉德见此，尤觉歉然。儒臣所达世福事，诚是，而至于尹汲、韩翼謩，渠于其时，安敢不胥命耶？予以亲鞫出去时，谒于慈殿，而以此两人，虽亲问纳供后，当即处分之意，仰达矣。赵泰彦之以何必为嫌？为处置者，实有无限意思，故予实绝痛，果以正刑下教矣，元辅果有箚请，故倚仗大臣之言，不得不允从，只是岛棘之典，而至于李秉常，渠虽重臣，岂不用国法耶？其日入侍，秉常有欲言之意，至发人是一人，天是一天之语，而右揆请推，沮其欲言之路，卿亦沮抑，不能尽其言矣。其时渠若尽言，则罪岂但止于远谪耶？赖卿等忠厚之力，终得无事而退，其后辞疏，果有所云云矣。乙巳渠疏，载于《日记》，而予亦不持来见之矣。孔子诛少正卯一人，鲁国治，予岂无此意？但昔年温幸，予以摠管，渠以承旨陪行，已不无颜情，而渠方带宾客，顷亦入侍于东宫，故不忍用极律，今此远窜，可谓太宽。尹汲辈之处分，亦欲立君臣之大纲，垂后世之法则，则前后用律，太涉假借，予则以今日刑法之不能严正，恐为召灾之端矣。卿则以刑政之过中，谓之召灾，此则与予意相反矣，然所达如此，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矣。显命曰，臣非有一毫私意于其间，私忧过虑，适如此，故不敢自隐，敢有所达矣。上曰，金圣铎之乘机尝试，诚为泛滥，予甚恶之，而但垂讥后世之说，予无动于心者，圣铎既出狱门，能有生道云耶？荣国曰，有生道云矣。诸臣退出。

闰9月15日

行都承旨朴文秀〈陈疏在外〉。左承旨申致云〈坐〉。右承旨李日跻〈坐直〉。左副承旨金应福〈坐〉。右副承旨赵迪命〈坐直〉。同副承旨李益炡〈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夏彦〈仕〉金尚喆〈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只常参，停经筵。

○下直，长城府使金道洽，海南县监金佐臣，阳川县监李圣檍。

○金应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常参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益炡启曰，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常参相值，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朴师洙，执义黄梓，掌令洪凤祚、朴弼溥在外，持平李昌谊陈疏受由，郑玉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中日习射事，标信，命下矣。雨势如此，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应福曰，左议政金在鲁二十四度呈辞，安心调理。

○金应福启曰，今日常参bb时b侍卫，不可不备员，而兵曹判书金圣应，参判吴光运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并即牌招，参议柳复明连呈辞单，不为行公，亦一体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赵迪命启曰，刑曹判书金始炯，户曹判书尹阳来，疏批已下，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应福，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副修撰赵荣国，以汉学教授，今日译科初试坐起时，昼仕出去，而日晷甚短，一日之内，势难毕试，限毕试间，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文学金时粲，时在洪州地，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赵迪命，以吏曹言启曰，丰德府使今当差出，未准朔禁军将，并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尹就履为丰德府使，咸镜道监赈御史赵荣国。

○庆尚监司兪拓基上疏，伏以臣，情势危蹙，决无蹲冒之理，控吁烦复，合被猥越之诛，北望引领，日夕颙俟，如渴待飮者，久矣。辞本还下之命，已切悸恐，筵教重推之下，尤极悚懔，近旬泯伏，恭俟处分，而迄未有闻，玆不得不冒万死，复申危恳，惟圣明之少加照察焉。夫方伯，固重任也，罢职，亦重劾也，居重任而遭重劾，因仍盘礴，而不知去者，臣未之闻也。大小朝臣，一被弹驳，即无论其事之虚实，其言之得失，必皆去职而乃已者，正所以严公议而重廉耻也，朝家辄亦许解其任，而不复强起之者，乃所以体下情而使臣以礼之道也。今臣虽甚无似，既忝卿列，叨居藩任，则似有异于末僚微官矣，重被台言，义在必递，不得请则将不可止，尤可见其情穷势蹙，万不获已矣。庙议独不推恕，天日犹有遗照，至今相持，卸勉无期，臣实抑塞惶惑，不识其何谓也。倘蒙圣鉴，一垂谅察，则言之非出矫饰，可以下烛，而必即准许臣所请，不俟终日矣，臣辞竭理极，不暇择辞，冞增死罪。伏愿圣明，亟命先削臣所带职名，仍命攸司，议臣渎扰之罪，以便公私云云。传于赵迪命曰，此疏下送。

○刑曹判书金始炯上疏，伏以臣，一按重查，真可谓疮疣百出矣。初请酌处，大臣斥之，再请刑讯，大臣又斥之，毕竟请刑之后，一僚堂则无端违罢，加刑之时，一僚堂则立异罢坐，左偾右误，前抵后牾，触事遭斥，随处生尤，如此而复按此查者，古今天下，必无之理。假使臣疏，一彻天览，则圣明之所以处臣者，不待臣一二言，而喉院之臣，力事沮搪，亦不以此等事状，陈闻于筵席，下问之时，必欲使臣狼狈迫厄，抵罪乃已者，抑独何意哉？臣于立朝数十年间，若非大段决不可出之情势，则一未尝力费撕捱，屡违召命者，仰惟天鉴至明，亦或俯悉，虽以今番按查后言之，大臣，以臣之请命酌处，斥之以不能明核，则按查而不能明核者，可复按查乎？臣之引义力辞，亦自有说，而臣不过一违即出矣。其后大臣，又以臣之请加刑讯，斥之而不能审慎，则按查而不能审慎者，可复按查乎？臣之引义力辞，又自有说，而臣不过再违即出矣。盖臣酌处之请，或虑其辗转张大，而专出于为国家顾惜大体也，刑讯之请，盖遵其按问次序，而亦出于为有司一循法，例也，臣既无适无莫，一付自然，则虽有非斥之言，此不过未谅臣心故耳。臣若过自引嫌，则亦不无临事规免之嫌，此臣所以冒没复出于一违再违之后者，而至若罢坐以后，虽日违十召，无复可论于去就一节，何者？夫刑狱至重，议谳至严，僚席之间，若有立异罢坐之事，则自古及今，元无既罢坐而复按问之例，今若怵畏严命，复开已罢之坐，则一曹郞隶之骇笑，姑舍勿论，堂堂国家所重者，刑法，三百年所无之例，岂可自臣而创之哉？或曰，僚堂已出，臣无更引之义云，而此则有不然者，僚堂则不过陈列己见，以俟裁处而已。臣则以一曹长席，不能见重于僚议，而终至罢坐之境，此臣之不可出者，一也。罢坐之后，又无为长官者，复出按事之例，此臣之不可出者，二也。僚疏中，一篇语意，虽曰泛论查体，而或曰因查为狱，终涉过当，或曰既无违端，又无隐情，而不复审慎，有关后弊云，有若臣以查成狱，无所审慎者然，此臣之不可出者，三也。向来一僚堂之无端违罢，在于请刑之翌日，而同事之臣，无他情病，而为此，则此臣之不可出者，四也。既不能明核，而被斥于大臣，又不能审慎而见斥于大臣，一事二事，动被非责，则此臣之不可出者，五也。于斯五者，臣果一毫强引而不欲出者乎？臣果一毫规避而不欲当者乎？前后筵中，将欲处分之命，盖出于俯谅事状，而大臣之迫令督出，使不敢深引者，此亦臣行己无素，不复以廉耻见处故耳，臣虽无似，问其官则刑狱之长也。议奏之际，动不合宜，而乍摇乍飏，倏出倏入，不顾一身之去就，不恤一世之讥议，则是特畏罪之一吏胥耳，将焉用刑官为哉？近日喉院，专以操切为事，区区情实，尚未一暴于圣明，而昨又特教严切，台论峻发，臣身之靡措，可谓无馀地矣。屡呈此疏，终始退却，情穷势厄，更此渎扰。伏乞圣慈，亟命有司，重勘臣前后违慢之罪，以严邦宪，仍命斥退臣身，以靖私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在分义，岂若是？卿其勿辞，其即行公。

○户曹判书尹阳来上疏，伏以臣，虚带职名，久旷重务，疏单俱阻，情恳莫暴，泯伏抑塞，唯俟威罚之遄加矣。昨伏见严教特下，罪臣撕捱，责以分义，臣惶陨懔惕，心肝沸热，而亦不能无憾于仁天之不谅也。臣之撕捱是职，必期解免者，本非出于负国而图便，分义虽严，廉隅亦重，人臣事君，不专在于趋命之为恭也。夫以度支之崇班，遭论斥之公议，八日之内，再污台笔，虽使患失吮舐之鄙夫，当之，必不以台批之初靳允兪，恩旨之过加假借，为幸，而因仍蹲冒于被劾之地也，决矣。羞恶之心，近于秉彝，廉耻之节，关于风教，故邹圣垂非人之训，管子有亡国之论。臣虽无状，亦有心肠，岂可自待以非人，而躬蹈亡国之科哉？只缘臣素无树立，处以顽钝，殿下待之以奴隶，视之以牛马，谓可以迫督之驱策之，臣之庸陋，纵不敢以礼使之道，而殿下独不念体群臣之义乎？庚牌辱临，未克趋承，此职未解之前，则唯当有召辄违，限死抵罪而已。白日在上，焉敢欺天？且伏念，向日谏长疏中所谓，殿下于任使臣邻之际，每欲维馽而驱督之，虽有遭罹驳劾者，使不得一切容措，真个廉耻可谓斲丧无馀云者，尽是法语，而殿下悦而不怿，今又加之于臣，臣亦以台劾，为不足恤，而诿以严教，不思自处，晏然仍据于其职，则谏官论事之言，皆无所施，而一初淬励之政，岂亶若是乎？臣不但爱一身之廉义，抑亦有识之士，必有为圣朝惜此举措者矣。迷滞之性，不避斧钺，疾痛之呼，未暇裁择，臣尤死罪。伏乞圣明，亟罢臣本兼诸任，重勘臣罪，以肃颓纲，以安私分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所陈过中，业已知之，既有开释，复何撕捱？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校理吴遂采上疏，伏以臣，职备论思，近列天戒，赫然圣心，忧惕之日，一言无可开广圣听者，方自愧栗，谏官斥之以未见痛陈无讳，其不可晏然，与径出之诸僚，无异同勘，罢未数日，除旨又辱于暂出郊坰之日，重推之下，惶恐入城，而才微责大，孤负圣恩，每一叨冒，惭惶靡措，重以目疾触风增苦，肺痰遇寒复肆，实绝供职之望。伏乞圣慈，俯赐矜察，镌改臣职，无俾久污清选也。臣日者伏见明旨切恻，群听咸耸，臣亦有区区之愚，欲一仰闻，而治疏未及上，遂坐罪而止矣，微忱耿耿，并此附陈。呜呼，今玆雷异，告讻于收声之月，一之已可愕，不旬日而再焉，上天之仁爱我殿下，可谓至深切矣。丁宁申复，有若耳提面命于圣明者然，宜殿下，恤焉震惊，丙枕为之不怡，臣窃伏读殿下责躬之音，私自喜曰，天其或者，鉴殿下一初大振作之苦心，故为是警动，玉我殿下于成，发扬蹈厉，奋兴事功，振既颓之运，而回至治之盛也。噫，殿下聪明仁孝，实有绝出世主之圣姿，无驰骋声色玩好，一切害政亏德之失累，自即祚初元，已尝用心于古圣王措世立人天德王道之治，十数年于玆矣。论治虽高，择术虽正，而空言无实，治体不立，岁月逾迈，至理无象，纪纲益弛而不张，根本益危而不固，民生益困，天心益怒，其故，何哉？大志未立，不能断然以古圣王自期，德量未恢，不能与天地同其大，崇文为而少真实笃至之诚，察微细而乏总持体要之美，以至君臣上下之间，未尝披腹心而见情素，是非得失之际，未能廓至明而恢大公，惟其如是也。故十馀年来，朝廷立政行事，种种皆虚伪是崇，真意都亡，群下之所以事上者，以貌而不以心，试观其辞气规模，真诚恳迫，忠爱蔼然，若是则济济绅緌之盈朝廷者，夫孰非忠志之士，而夷考其实，则忧国不如忧家，爱君不如爱身，乐因循而惮振作，喜雷同而恐崖异，姑息软熟，打成一片，由是而志气剥丧，名节消磨，忠厚简朴，自持鲠直者，退，娴饰边幅，巧于逢迎者，进，自大官与处三司者，荣其名而不当其实，一世士大夫规模习态，惟苟且依阿，不是不非，终日言不及义，孶孶以经营利荣，为至计，居台阁则必择事之不系彼此，无甚关紧，而不取怨于人，不见忤于上者，或疲残荫官、武人、守宰递罢之类，发之疏启，若大励风采者然，甚至以零琐方略，可笑不可为之事，自衒其才谞，而不知耻，不然则衰颓疲软之一二老台，印传故纸而止，使俗习委靡，朝象溃坏，泯棼而莫可振救者，皆此之为也。是殆殿下，虽曰奋发圣志，而实不能奋发，虽曰力行实事而实不能力行，喜将顺而恶匡拂，尚浮华而后敦实，上下渐磨，习尚董成，名检荡然而士气无以恢张，人情巧伪而真朴日以斲削，苟究其源，则莫非殿下导之也。臣尚记顷年殿下于进言者，尝褒之拟魏徵，宠之锡皋比矣。其虚襟翕受，奖进忠规之盛意，诚荡然于丝纶之间，而居无何？二臣者，因献言一不当上意，遂积靳恩点，伊时台章，亦有以此为言者，臣则窃以为拟魏徵，不若纳其人之说，赐皋比，不若用其人之言，此一事，亦足为殿下崇虚美蔑实效之戒耳。又记癸丑之冬，殿下尝赫然而濬发德音，以进锐退速，始勤终怠，痛自刻责，辄以吕伯恭变化气质四字，慨然自期，临文自反，耻不及乎先儒，矢心改图，若发誓于群臣，十行痛切，真意流动，臣于未释褐时，亦尝钦读庄诵，窃仰大圣人勇迈克治之功矣。自癸丑至于今，且五载而圣学未甚加进于曩时，治象犹未大改于前观，殿下试于清夜燕闲之时，点检圣躬，则其于操存克复之要，发施注措之间，果皆一于诚而无伪，实有得于变化气质之功乎？呜呼，今日亦殿下之一初也，天之降灾，而示戒于殿下，不先后而又在于今日，此正国势世道，安危否泰之大机会也。古人有言曰，知得如此是病，即不如此便是药，然则为今危而安否而泰之图，无他，亦一反前日之为而已。深愿圣明，以至诚发奋，而刻意察病而药之，先自圣躬，始追癸丑自誓之前教，而加意于变化气质之极功，兢兢于天理人欲之分，而斩截私意，如快刀割断，湔涤因循，姑息之陋，洞变前辙，使精彩一新，用人则先朴直而后敏给，措事则敦实政而黜虚文，益以宏深弘远为规模，无苟安牵补之是事，亦愿日进大小臣于前，饬励警动，交勉不解，洞谕心腹，刮去畦畛，精神凑集于一堂，至诚孚格于上下，以刬革宿弊，拯济吾民，为事，而无使徒有名而无其实也。凡弥文外饰，俗例近规之无实，用妨远图者，一切涤荡汛扫之，惟推实心行实事是急，则纪纲可张，庶绩可凝，众志可以兴励，旧套可以丕变，而治道其庶几矣。不然而徒务崇饰虚文外观如前日，不复留意于所谓实心实事之大加推行，弊有当革而不革，言有当采而不采，所以奋励者，末节而已，所以消弭者，虚文而已。如此而欲望纪纲不弛，根本不危，民不困而天不怒，难矣。今日诸臣咸聚，朝象颇定，此诚好机会，失之岂不可惜乎？窃愿深念于此，无使他日视今日，时象犹前日之混沌也。朱子尝言欲吾君好，先要吾身好，若使今日，大臣以此为心，乐闻勤攻，都忘物我，惟以方直刚大，自律，祸福成败，一置之度外，竭力尽心，奉公杜私，一心徇国，守法不挠，处一事而毋或虑有人言，发一言而毋或恐为人怒，别臧否明是非，进贤才黜阘茸，匡救君上之阙失，举正官师之愆谬，谋大体决大事。修明政教，使纲纪不紊，兴利除害，使民生乐业，毅然以尽大臣之职，自期竭其所知，洞然无隐于上，上亦开诚布信，推赤心于群下，勿复以名色同异，先疑渊衷，洞祛意必爱恶之私，得失是非，明赐鉴别，随事剖破，上下吁咈，事事而要实，言言而要实，则亦庶几，情志融会，气象顿变，一初淬励之政，蔚有拭目之休矣，岂不盛哉？虽然，为此有道，若其大本，唯在于圣明本源之地耳，殿下典学之诚，诚笃至前代未有矣。讲官不具则已，有讲官则无日不开筵，或朝而昼，或昼而夕，乐而不疲，臣固仰圣明逊志好学之至意，而不敢知万机之暇，亦日有程课，不辍伊吾温习之工乎？亦或于深宫静夜，万籁俱寂之时，试将义理好处，反复讽读，潜心默究，不知不觉之间，有恍然融通，自得于圣心，妙契于微言，而乐而忘寝者乎？殿下，虽造诣高深，不假思索，而义理至无穷，经旨至简奥，亦岂无疑晦之可质，愤悱之求通者，而窃见开讲之时，听受多而叩难少，殊非古圣人多问寡，问不能之意。苟殿下，廓开心胸，无少吝滞，临筵讨论，诚心谘叩，专意于探赜硏究之工，或以夜昼之间，所思索而未甚豁然者，开示发难，究极其趣，则方有讲学之实效，其于反躬体认，刻意力践之工，必有心得，而建极出治之本，亶在于是矣，伏愿深留意焉。生民疾苦，何代不有？博施济众，圣人犹难，而若今日民事，诚有哀痛气短者，良役积逋，侵征族邻之事，终无可已之日，今年又歉岁，畿湖较剧，北之六镇，又告凶矣。此时救民之政，唯当上下一心，竭力殚智，将如救焚而拯溺，是岂可以缓声徐趋而得之者乎？日者筵对，德音恻怛，覃恩汪濊，至命减十日之膳，深自抑损，而西湖灾邑军布、军米之全减，北关内贡米之补赈，冬至物膳之省蠲，尚方貂皮之减半，斯诚有光于圣德之大者，民必有少须臾毋死之愿，而此犹如一杯水救一车薪之火，顾未足为大损上大益下，耸动一国之举耳。若殿下，以此自多，谓是足以弭天灾而救吾民，则终恐大信未昭于四方，实惠未究于齐民，而一纸纶綍，只为苟美瞻听之归而已。倘殿下，视今时，如抢攘兵燹之馀，处圣躬，若泥露危辱之日，上自乘舆服用供御之需，下逮宫府内外浮淫之具，一切裁损，务从简俭，若诸宫家新旧折受，凡山田海泽之尽归立案者，未尽厘革，则一依祖宗朝旧制，酌定厥数，馀悉革罢，若诸嫔御之服饰器玩，凡文绣珠贝之具，远贸燕肆者，犹未严禁，则今且峻立科条，痛加止绝。至于久远供上之犹存名号，如旧排进者，如尚有之，则宫中事虽非外臣所敢知者，而设有至难罢之端，亦宜内断圣衷，外询朝议，量其轻重，出付有司，使之或补经用，或宽民役，则殿下以实心行实政之德，方可以孚感中外矣。旧还上积年逋欠之每遇稍登，辄令督征，其为民大疾苦，殆与良役均焉。盖绝户流转饥疫死亡之指征无所者，一皆为族里之征，故民情哀迫，至有宁逢荒岁，不愿逢丰年之语，其言至悲，殿下为民父母，使斯民，至于此而不思少恤之，此岂上天畀殿下之意哉？臣意则毋论元会付，常平、赈恤诸厅及各营所付，限以辛、壬以前，一倂荡涤，均布实惠，则其于大慰民情，永巩邦本之道，必非少补矣。有司之恤经用者，鲜不以此为迂阔，而沮格之，此非知利害之言，此等，存之，无甚益于国，已之，可以为民惠耳。设令岁值稍丰，略有征捧，逐年分数之征，在国家则为涓滴之微，在穷民则为痛苦之大，此岂王者爱民如子，宁亡己之财，不忍伤民力之意乎？惟勿询有司，亲发德音而克行之，可矣。噫，自古人主，建非常之功，必有非常之事，须廓挥圣断，破去众论，有恒情所不到，出寻常万万之举，然后精神一变，四方耸听，亦将有辞于天下万世也。近世中外兴利之弊，大为识者之忧，内之地部赈厅，外之监兵水营，广开聚利之门，各邑竞效，称之以赈资，惯行兴贩，遂成污俗，守令不法者，间有因以奸弄济私，封己之习，诚可骇也。此专由地部赈厅，出卖田税大同之陋规，以致监司、守令转相移卖，乘民匮空，遂假贷而息利，一岁而至取一倍二倍之息，彼贷者，非不知他日还偿，其痛甚于割砭，只迫于目前饥馁，而不暇计较其后耳。今世守宰之要功衒能，而称自备谷千石、二千石者，固多虚张，而然皆出于民也，岂不可哀之甚乎？国家常时储谷物，本欲待年凶，谷贵之时，出而贱卖之，以平市直而济民困也。岂可高价而息其利，使斯民益困而不之恤哉？盖为政者，必先忧榷财货而耗小民，虽富商大贾专利者，尚欲禁抑摧破之，况掌千乘之赋，任宣化分忧之责者，力行贩□之事，而国家不之禁哉？小民之困，职此而益甚。近岁之频年荒旱，不但天运，殆亦人事所致也。财聚则民散，利专则必争，上下交征利，其势必乱，古之圣人，言专利之害，深矣，考之前史，其国将亡，必先与民争利，此可谓凛然矣。谓宜自今严立法防，痛禁户曹赈厅田税大同出卖之规，敕励诸道，凡事之涉于兴利者，亦命一切罢之，犯者痛绝心法，一洗从前陋习也。臣伏闻宫中，近有御真安奉，殿宇改建事，日者台启之批不可已者外，使之停役云，不知此殿之役，亦在其中否，此事非系举赢也。若以圣上至诚忧畏之心，不以事小而或忽，特思姑寝其役，以尽殿下不遑宁处，靡不用极之心，则此甚盛德休美之事矣。见今事役，不知方在何境，而自在应停，则固甚善矣，不然则愚臣恳恳之忠，窃以为少停，可也。如此修省之实德，上天之仁，岂不悦豫而降监乎？窃愿殿下深留意，幸甚。朝廷主教化，使纲纪振而人心服，以风励四方者，唯慎肃官方一事，为大本矣。今日官方之淆卑，实为有识忧世道者，深叹固久，臣尝闻前辈长老之言，仁庙朝盛际，才贤磊落一代，而其身绾筹司，陪议庙画者，特数四人而止，近来例兼外，别启下筹堂，常过十数人之多，甚非祖宗朝重惜官人之美规矣。纵使才猷蔚然，真可以人各称其器，若论官方，则固非其慎其难之意，况今日人才，比之列朝盛时，则其落下又不啻几级乎？乃者圣上竭诚复起，既退之老成，任以国政，此是君臣间旷有之举措，其感泣图报，必当死而后已，元辅平日用心，尤以官方事为重，凡百用人，当有以渐复古道矣。大司宪之职，即古之谓都御史者也。自昔必简当世有学识有风裁之峻望，而久其任，任之以纠百僚正风俗之责，所以朝廷惮之，如殿上之虎，闾巷视之，如鸷击之鸟，故国朝盛时，梁诚之为都宪，七年不去位，其择人久任，为至今美谈矣。今也金貂满朝廷，不问其如何，殆无人不拟，无人不经，朝递而夕易，便作许多重臣、宰臣轮回之冗窠，其或出而应命，所以效其职者，不过攟拾琐细，无中觅有，或请推考，或请申饬，甚至于遗逸之请召官方之敕励，誊之白简，列为新启，全不成台阁之规模，苟铨官不抑躁竞，则当明言某人躁竞，某政不抑躁竞，安有台启为名，而但曰请抑躁竞云尔哉？若是则朝廷大小百职之董敕，何莫非可以发启者，而大臣之理阴阳，台阁之纠官邪，亦可发启而申饬之，是殆日亦不足矣。流弊如此，转相仿效，柱后惠文之弹，直不越乎琐末冗事，问备之请，申饬之说，殆令人支离，可厌，此亦虚伪之一端，今日风气，宁不寒心哉？金圣应、李益炡，顷日特被宠擢，其时位著皆空，仓卒副急，仰想渊衷，盖在一时权宜，而实非古圣王用人必渐，养成其才之义。况二人，皆宗戚中人，出身五年超本兵，或一岁擢绯衣，进用特骤，前古旷闻，人或不能深知圣意，若谓殿下之有私，则虽圣心实无此，而深恐仰累于至公无私之圣简矣。昔汉文帝，知窦广国之贤，而不能用，以为恐天下以我私广国，史氏虽以此少汉文，而然其务去私恩之意，则深矣，今二人地处，与广国稍异，而窃谓圣王为政，当使后世为法，今亦不害为善学汉文矣。且金圣应之屡遭台言，必欲自处，亦廉义之所固然，然将臣事体，自与文宰不同，君命重时，廉义反轻，而日逋严召，国体大损，殿下初既曲副私义，即许递解则已，不然则亟施谴罢，上以不坠朝纲，下以使全廉隅，不容已也。先儒尝论君之于臣，恩礼虽一，而威厉严恪，常行于介胄爪牙之夫，以折其骄悍难使之气，柔逊谦屈，必施于林壑退藏之士，以砺其廉靖不求之节，乃能驾驭人才，表正风俗，以此言之，则向日广谕之时，在野退处之臣，不及来参者，不宜施之以一切谴罚也，今日特教之后，身为将臣，违拒明命者，亦不容一向宽假，使国家威令，不得行于三军之师也。铨衡之地，莫贵恢公祛私，近日政注，甚强人意，守令初仕，颇闻关节之不行，而但清望之勤勤致慎，太费精力，只在掌宪一路，清重华膴之进于此者，一例苟循常套，若无洒濯更新之意，抑未知有何别般思度乎？此可一付之主张者权度，不必一一随人刺举，而臣之为此区区，只为勤攻责备，窃喜其大励公平激扬之意，欲其稍加进步于大处，而毋徒勉勉于缌小功之察也。经筵宾客之以亚卿参拟，自有时望定分，而延漫太广，或欠商量，玉堂、东壁、春坊兼任，遴选自别，赵尚命之名论，未甚允洽，而只循旧拟，洪圣辅、金廷润换面鄙劣，不欲澄汰，不宜异同，而一仍一刊于承宣纳言之拟，公议不允。至于闵珽、尹得征、徐命珩、许沃等，前此已通纳言，或经亚长，而皆是庸碌不合之人也。近来台选之不严，大抵如此，荫涂之冗杂猥亵，不暇一二数，而以最著者言之，问讯中官，才遭削版之安宗海，不得自仄士夫之林，而牵叙之政，大骇物情，此则宜命刊汰，而甚至于常调老荫，望占八座之峻秩，大有关于名器之重，而前后除拟，终无驳正，台阁之溺职，至此而甚矣。李秉常处分之过中，臣久欲言之，未果矣，秉常前日蛊心，至有不欲仕之意，甚关大纲，殿下深恶而欲痛征之者，固宜在此，然若此者，殿下既一皆付之混沌矣。今于广谕洞悉心腹之下，孰敢复萌前日之心哉？顷者其疏微意，若带未尽洒濯查滓，而犹不敢肆然旧染之太半消融居可知矣。若前日宾对备望之不赴，以其疏见之，其疾病甚难强，如其言则何必加之窜配之重典哉？殿下既洞谕之，今日又严辞而重勘之，我圣上执德金石之固，至诚平荡之苦心，群下皆可仰信矣。秉常，臣子也，今若收还，岂不矫揉其偏心而感激自悔哉？且其人，颇清贫可尚云，顾今士大夫清芬扫地，利欲纷汩，此等人，亦宜抑其偏处而培植矣。秉常昔年联参臣兄遂元科事之启，于臣亦有嫌焉，臣之为此言，非为其人也，或关朝廷大体，诚愿深留圣裁也。尹阳来，牢实有干才，且能深思守财，今日才具之臣，其艰若此者，处之钱赋之地，未见其或过，俗规喜摘软地，言议如此等者，臣亦深以为不切也。古语曰，宰相虽用读书人，如李德寿，政其人耳。不但文学邃博无比，其人忠悫朴质，行事终是有古人规模，甚多可观，向闻政注事，其本品坦真，不为衰世修饰，亦自露出矣，今闻牢卧故里，终无欲动之意，诚可惜也。今圣上遇灾惕心，方懋典学而敦实，臣等辈末学孤陋，每当执册登筵，只自愧汗，此时何可使此人，不在殿下左右？虽其素性有固执，若以恳恳之谕，谕以毕忠之义，则平日受殿下知遇，何如？岂敢自轻于君臣分义哉？似闻昨有别谕，而深愿继下严责，着速上来，使之朝夕筵席也。臣于主荐李㘽人之追罪事，欲进微见，而罪人金圣铎，未经处分，故臣未敢言之矣。噫，人之善恶，不系于世类，尚矣。贤父未必无悖子，令子未必无顽父，沈充，晋室之贼臣，而其子劲，以身殉国，显被褒崇，秦桧，宋朝之巨奸，而其孙钜，为国效节，奖赠赫然，若使晋、宋二朝，因其父之恶而废其子之善，则国家板荡之日，顾何以得人死力也哉？玄逸悖逆，人得以诛绝之，臣不知其子，果何状，而其于戊申贼变时，树立有可观，此所以诸臣荐其人，朝廷嘉其义，不以其父之恶而至有格外陞六之典者也。彼圣铎无状，自陷于大僇，何干于既死之李㘽，而追加谴罚于主荐之臣，信斯义也，则天下遂无盖愆之子，而秉彝忠义之士，恐无自效之地也，然遂事矣，今诸臣皆蒙叙，其人则死者也。言之何为，而当日台言，有未深谅此段，故欲仰闻前代规模，如此广大，要以恢圣度于天地之大，且此等论难，亦自古君臣间美事，故适有怀而敢无隐焉。噫，岭南，即古名贤敦尚礼义之乡也，其流风善俗，犹有存者，他日缓急，必将有赖于斯，则激励兴劝之政，宜先于他邦。今若涣发孚号，洞谕一邦，仍令道臣，访问人士之有学敦朴者，文荫之有才积屈者，使之登进，别加收用，则岭以南七十州，岂不益感圣明眷眷岭南之盛意，而举将悦服，鼓舞圣化之中矣，道臣之肆然驰状，请仍台启劾罢之守令，其不识事体，甚矣。外藩之臣，不可长此习，谏启请推，失之太宽，江春监司李重协，谓宜谴罢，以严朝体，不容已也，并愿裁察焉。臣识浅言冗，无足以仰赞圣德，而备员经幄，有怀自阻，以孤圣上责己求言之盛意，非近臣所以事君之道，故略效愚忠，唯殿下察之，臣不胜惓惓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其所勉陈，可不留意？其他条陈，其或有不审本事，其或有过中，其或有混沦，其或有寒心。噫，草衣之教，曾亦谕，虽所御之殿，其蔽风雨，足矣，其所御之衣，其不弊，足矣，人君治道，不在服处，惟在其德，其虽凉学，略知此道矣。虽若此坐不垂堂，昔人所谕，撑木之殿，其gg岂g可不改，恩谕之书，岂可不敬？其不张大，略略改之，即所以尊御谕，非所以为遗像，况今垂毕，备堂之许多，其岂不知，而但若是陈章，则不满者其当指斥，其何囫囵？此两件事则即不混沦矣。其过中者，虽不一一指谕，噫，人之所欲，莫如食色，固执却膳之时，其心淡然，有何苟苟私意于本兵承宣，况我国规模，非比昔之比，其于将望，非勋非戚，名相所陈，时方混沌，国势若何？若等之时，其所特授，曰为国乎，曰为私乎？举朝长夜，承宣用文，舍此奚先？往亦谕矣。所引汉文事，亦涉不审，赵尚命为人，出入筵席，多矣。已知之，何不体昔人之教，而薄于人乎？李㘽事，后生之人，不知往事，惜乎荐进，其岂深非？今则了当之后，其不顾本事之重，若是张皇，极为寒心。备局可以举行者，分付备局，使之申饬，户判前大提学事，业留意焉，勿辞察职。

○丁巳闰九月十五日辰时，上御宣政殿。常参入侍，左承旨申致云，右承旨李日跻，左副承旨金应福，右副承旨赵迪命，同副承旨李益炡，假注书郑夏彦、金尚喆，记事官尹泽厚、李宗迪，东，领议政李光佐，右议政宋寅明，行吏曹判书赵显命，左参赞赵尚䌹，左尹金潝，礼曹参判徐宗伋，户曹参议曺命教，正言李成中，修撰郑履俭，副修撰赵荣国，监察李征福，礼曹正郞朴奎焕，户曹正郞鱼锡胤，吏曹假郞厅金光润，司录沈益圣，西，行工曹判书尹淳，月城尉金汉荩，同敦宁南就明，原丰君㷗，花川君金浃，刑曹参议赵命臣，兵曹参知林光弼，中枢都事崔鼎来，兵曹正郞曺允济，刑曹正郞李元坤，工曹佐郞徐宗逊。

○李光佐曰，日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光佐曰，顷日以北道年凶事，虽有所达，僚相未入，故未及毕陈矣，北伯状启，果为上来，六镇民事，诚极危急，与臣所闻无异矣。大抵北路，谷多储蓄，曾前则虽值凶岁，不无资活之道，近年以来，连岁设赈，谷无所馀，即今事势，唯宜急送御史，与该邑守令，讲究营赈，如救焚拯溺，为当，故在外与僚相，相议入来矣。宋寅明曰，六镇消息，极为惊惨，依两湖例，发送御史何妨？上曰，予亦欲问之于今日入侍，而北关，乃王业肇基之地，而六镇则道里遐远，人心易忽，在朝家之道，其所轸念，宜倍他处，宜送御史，而可送之人，卿等思之否？光佐曰，在家思之，俄者宾厅，亦为僚相商确，而前所达尹心衡，送之，何如？上曰，在京否？赵尚䌹曰，虽方在京，患痁非轻云矣。光佐曰，黄梓，何如？虽以其累辞加资事言之，其人诚可贵，臣于此两人，虽未见面，从所闻，知其可任事矣。上曰，其人诚恬雅，而至于辞资级，近不欲从仕，故如此，以此不可知其人之本末，然予于此人，任使亦久，诚可用矣。予亦思一人，而李宗城，曾亦送南关矣，卿既有所达二人，以黄梓送之，可也。光佐曰，圣心所思者，谁耶？上曰，下番玉堂赵荣国矣。光佐曰，其人岂不好耶？向日两湖御史择送时，以此人有下教，而闻有实病，不得送矣。上曰，昔者疾，今日愈矣。赵尚䌹曰，黄梓则方在洪阳矣。上曰，若在洪阳则难矣。赵荣国曰，臣本无才无识，不合任使，而况监赈之任，既系拣选，则臣之请往，虽极惶恐，但在内而无一分报效，病亦近来颇胜，臣敢请往矣。上曰，此系往役，儒臣请往，是矣。黄梓既在洪阳，则其所发遣，亦将稽迟，以赵荣国差送，使之不数日内辞朝，可也。〈出榻教〉申致云曰，出入讲筵之中，如荣国者未易得，诚以易工最多矣，北路民事，虽重，人君讲学，亦重，此儒臣，不可送矣。荣国曰，承旨所达，极为不当矣。臣岂有易工耶？上曰，此则儒臣谦辞矣。虽以文义陈达，观之，有想得者，而讲筵则既有他儒臣，六镇民事，况如是危急，不可不送之矣。郑履俭曰，承旨亦有所达，而儒臣中，最解易理，无如荣国，累月出送，诚为可惜，而御史为任，虽曰不轻，三司中，岂无可合之人耶？寅明曰，监赈御史，既系选任，则此与当难，效力有异，荣国请往，未知于事理，必合，而自上既为民事命送，则荣国虽曰有易工，承旨、儒臣之相继请留，亦未知其稳当矣。荣国，与臣有相避，初虽不敢举拟于拣选之任，他人定送之后，荣国之请往，荣国命往之后，两臣之请留，俱涉未安。并推考，何如？上曰，三人事，皆无足怪，而卿之嫌不敢举云者，亦过矣。领相昔年，荐朴文秀于御史矣，辅相虽要官显职，不可拘小小相避，而近来，小廉义太胜，卿亦有此言矣，其人若可堪任事，则虽至亲子弟之中，举而用之者，此为实事矣。寅明曰，查顿相避，与元辅之于朴文秀，有差间矣。上曰，御史既已定送，赈事何以为之耶？光佐曰，区画谷物，为急务，而北关所储之谷，荡然无多，以南关谷移转于北关，以浦项谷次次移转于南关之外，无他道矣。上曰，岭农亦未登稔，而浦项谷，若划给于北道，则岭民将何如耶？寅明曰，岭南则遗在谷物，甚多，而北路赈政，既无拮据之道，浦项谷划给之外，恐无他道理矣。荣国曰，臣于年前，往留岭南，详知其道形势矣。虽非浦项一仓，公私盖藏，极为有裕，而浦项谷，前贷二万石，虽未及偿，尚馀累万馀石矣。上曰，予有思得之他两人，而以其往来属耳，虽不得送，北路事情，必详知之，乃金汉喆、李亮臣两人矣。光佐曰，浦项谷开春后，即当入送，所运船只，预令整待，好矣。赵显命曰，岭之东沿，多尤甚邑，道臣必力争持难矣。上曰，以饥民输运，如何耶？寅明曰，浦项之设，非但为岭南海防而已，北道若年凶，则盖欲以此谷救活，而船只新造以置，当不以饥民自输运矣。光佐曰，六镇形势，如是危急，监司，若以匹马疾驰入去，亲见其形势，则岂不好耶？但闻徐宗玉有实病云，事事可闷矣。上曰，朝廷大体，自有可观于作事之初矣，前则常参时，虽老人不参，辄皆请推矣，今日长官，多不入参，班行甚不济济，极为非矣。虽以台谏言之，向亦有下教于耳目者，如混沌前法讲，或召对两司，有入侍传启之事，无无端阙启之时，而虽以宪府言之，无台谏然后，始以监察茶时矣，近则不然，事多懈弛，不可无饬励，当该承旨，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宋寅明曰，正言李成中，以备坐之逐日开坐事，有申饬之启矣，如臣之不老无病者，唯以日开备坐，为报效之计，近来备坐，无两日停废之事，而但职在三事，则台臣之直请申饬事涉，如何？虽以持平李昌谊之启，言之，大臣之以文官，分付于守令窠者，何关私托，而乃以干嘱为言，此等台言，恐有损于体面矣。上曰，台臣亦方入侍，而其所论启，乃曰，日开备堂，讲究民隐，则在上者，允从之外，无他道理，故以依启为答，而此不过为空中观瞻，则其启近于文具矣。李穆疏，亦是应旨者，故批答亦示嘉奖，此虽出于燕昭买骨之意，其人则乃李喜报之类矣。李真淳疏，亦多细琐之言矣，有兵曹印加出之言，然则堂上，亦加出耶？光佐曰，此弊果有之矣，如各道草料，其他公事，入送于入直堂上，例为踏印，故其间事多虚疏矣。虽以议政府言之，东西壁，亦有印矣。上曰，军布偸食之弊，果有之，二军色，若得人，则其弊可杜，故二军，虽或入台望，使之悬注者，盖欲久任而然矣。光佐曰，兵判若得二军色，则物力自多储积，若不得人则吏缘为奸，其弊不些，二军色，诚是紧要之任矣。上曰，其所论，一疋役亦难行者矣，前亦有下教，而灵城之见，与予意暗合，良役决不可猝然变通矣。其所疏论之言，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当置之，而既是宰臣论事者，故虽下备局，予之近日精神，不好，若自备局回启施行，而予若别判付勿施，则备局反轻，故予预有此下教矣。光佐曰，论事利害，如有不槪于圣心者，其当置之，而宰臣，隐度国事，有此论列，诚是贵事矣。寅明曰，其言多有所见，而虽难猝然变通，宰臣之心，有隐度若是，疏论者，亦能不忘国事而然矣。上曰，宰臣方在备堂，自当有筵奏之路，何必陈疏耶？光佐曰，备堂数多，人见各异，虽发说于备坐，难保其归一，而且渠非有司堂上，不过循例堂上，故有难以启辞为之，有此疏论矣。上曰，虽以李真淳疏，观之，兵曹各库之枵然，由于二军色郞厅之不能举职，而郞厅之不择，其责(于))专在于判书，前后判书，并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郑履俭曰，郑权为二军色时，储置一百同木，臣为其代而亦置一百同，合为二百同矣。上曰，儒臣，以曾为骑郞时事，陈达，语近自明，有损筵体，推考，可也。〈出举条〉李光佐曰，谏启中，申饬二字，便同勒定，此有伤于朝廷大体矣。若以此为非，则恐有碍于言路，故臣欲一意容受，而但臣则以此老病，若欲逐日开坐，则晨出暮入，筋力难强，终当有引疾之章矣。但台臣，必以臣等此言，为避嫌，而若不为，则好矣。上曰，年少不称量之言，何必为过？光佐曰，谏臣若不避，则岂不好耶？寅明曰，臣等元非可怒，台臣亦非可激矣。上曰，金圣应事，极为非矣。向日下教中，有欲试期熟之教，则其所胥命，亦无限量，而尚不承命，其在分义，安敢如是？兵判既兼禁营大将，虽常时，岂不可用军律乎？初十日习阵，虽已过行，二十日习阵，頉禀，欲有下教矣。其间日字，尚远，不可一任其撕捱，而武臣事体，尤岂敢如此？兵判金圣应，从重推考，牌招察任，可也。〈出举条，出榻教〉判义禁赵尚䌹所启，臣以李重述等加分给议启改入事，有所仰禀矣。顷日利川县监兪彦哲，还上折半之法不能守，殆至倾库分给，故依庙堂覆启，已施徒配之律。至于阳城县监金�，阳智县监金命砺，则庙堂既以拿问定罪，为请，而加分、擅分，元无本律，不得已以违越朝令，笞五十照律，其中代捧之守令，则以制书有违之律，杖一百照律以入。盖臣本意，加分则不无前例之可言，至于代捧，便同反作，其弊最甚，故当初拟律之际，有所轻重，而自上有令政院察启，仍有改律以入之教，今若稍重加分给之律，则前日已勘之守令，今不可追勘，又不可同罪异律，何以为之耶？宋寅明曰，京畿状启，臣果覆奏，而兪彦哲，其所留库，不满百石，此系军需，如是倾库，故有难容贷，直请定配，而如阳城、阳智加分，皆为六七百石，非不数多，而凶年守令，亦难递易，只以拿问为请，其馀百石外，并请决杖，未满百石者，推考置之，则论罪不宜异同，他道亦当以此为例矣。上曰，随其石数之多寡，若欲差等，则事涉烦屑，限百石分给，徒配，可也。寅明曰，今此犯罪者，系是朝家未定法之前，而直施以徒配之律，则近于不教而罪之，而且以百石为限，则列邑孰不犯此科乎？罪之，不可胜数，臣意则限以千石以上，徒配，似好矣。李光佐曰，加分之弊，八路同然，而彼行此效，便成谬习，今番摘奸，不过抽栍，而若逐邑摘奸，则不犯此科者，必不过十百之一二矣。且朝家初不定法，而直施以重律，则不教而罪云者，僚相之言，是矣。虽以畿邑守令言之，既皆决遣，今复追勘，则事体亦似如何？臣意则自明年为始，严立科条，从重勘罪，而千石以上，徒配，百石以上，夺告身，似好矣。上曰，初不申饬则已，既已申饬之后，法不可不严，自明年为始，倾库分给者，依兪彦哲例，定配，折半留库中半分给者，限三年徒配，其外勿论石数，并以夺告身律，定式施行，可也。尚䌹曰，然则今年犯此科而摘发者，依他人已勘之律，一体施行，而自明年，以此律定式施行乎？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郑履俭曰，校理金汉喆，副校理金尚重，副修撰尹光毅，既有只推之命，并更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李日跻曰，丰德以灾邑，新倅尚未差出云，口传即出，催促下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正言李成中所启，臣闻识寡陋，言议巽软，自知不合于谏诤之任，适当遇灾求言之日，愚衷激仰，冒没一出，草草疏启，岂足塞一日之责，而反诋之言，左右交至，屡烦引避，臣亦自觉支离，傍观嗤点，当复如何？重以私情恳迫，实无供职之望，而常参有命，推诿无路，不得已入参矣，即于筵中，大臣，以臣日昨新启中，讲究荒政事，缕缕陈达，或谓之事涉如何，或谓之有伤大体，臣诚慨然之至。夫臣之本意，不过以天灾溢目，民命近止，欲令庙堂，汲汲讲究于荒政一事耳。自古台臣之于庙堂，有此等责勉之言者，顾何限乎？日御经筵等语，犹可仰勉于君上，则况以备堂，申饬之意，有所论请，有何妨损于事面，而大臣之言如此，臣所未晓也。况自上亦有近于文具，有欠称量之教，臣尤瞿然不安。噫，臣之所陈，果为近文具而欠称量，则圣明之初既允许，终有此教者，恐非实开言路之道，臣窃不胜区区忧慨也。以臣无似，新入言地，妄进瞽说，立取狼狈，尚何颜面，仍蹲言地，且以两司之无端阙启，而不为入参于讲筵，至有该房承旨特推之命，虽以臣之方带台职，姑靳同勘，而在臣廉义，何可幸其独免，而敢自晏然？其在台体，亦不可一刻冒据，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右副承旨赵迪命曰，正言李成中，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

○宋寅明曰，台避中，有日御经筵之言，而此是仰勉君上之说，则何可引用于申饬庙堂之语耶？诚妄发矣。李光佐曰，此不过设辞之言，不知其为妄发矣。上曰，年少之言，斟酌好矣。诸臣以次退出。

○□□□举处义之大者，而若其至难强之私，尤有所悲苦者，臣不幸早孤失学，人器之万万不称，有非他人自谦之辞，所可比拟，而年今望六，又哭壮子，悲哀震剥，心肝摧蚀，神识昏耗，言语倒错，都无阳界上人事，而左臂麻木，全不运动，泪眼已枯，便成蒙瞍，使臣虽无自画之端，即此实状，万无致身于经帷之望，玆不得不沥尽肝血，猥暴情实于仁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察臣断断微谅，非敢出于一毫矫饰之致，重加哀怜，其素划之苦心，将死之危喘，亟许镌削臣职名，得以安意将息，仍命勿复检拟于瀛选，重勘臣负犯，以为人臣辜恩慢命者之戒，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往者被斥，专由于馆职之撕捱，则湾府可辞，其辞馆职，极涉太过，分义事体，亦涉寒心。世间，焉有不知面之儒臣乎？其勿辞速察职。

○修撰申宅夏上疏。

闰9月16日

行都承旨朴文秀〈陈疏在外〉。左承旨申致云〈坐〉。右承旨李日跻〈坐〉。左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右副承旨赵迪命〈坐直〉。同副承旨李益炡〈病〉。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尚喆〈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夜一更二更，有雾气，五更有雾气。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兴庆，提调尹淳，左副承旨金应福启曰，阴雨弥弥，日候不佳，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汤剂停进，已至多日，臣等今日与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之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矣。

○赵迪命启曰，大司宪朴师洙，执义黄梓，掌令洪凤祚、朴弼傅在外，持平李昌谊陈疏受由，郑玉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迪命曰，左议政金在鲁，二十五度呈辞，安心调理。

○申致云启曰，户曹判书尹阳来，连日违召，尚不行公，事极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迪命启曰，刑曹判书金始炯，日事违召，尚不行公，其在事体，极为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应福启曰，假注书郑夏彦，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朝讲时，两司当为入侍，而两司多官，或在外，或未署经，或未肃拜，或未就职，或呈辞，无进参之员，除在外、未署经、未就职外，大司谏金始㷜，正言徐命臣，持平李昌谊，并明日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赵迪命，以义禁府言启曰，艺文馆待教元景淳，检阅李济远等拿来事，传旨启下矣，元景淳，时在骊州地，李济远时在龙仁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并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正言李成中出仕事，举条启下，所当牌招，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校理吴遂采疏批改下。答曰，省疏具悉。其所勉陈，可不留意？荡涤事，汉文田租之减，宜可为也，其于旧逋，徒启幸门，其他条陈，或有不审本事者，或有过中者，或有寒心者。噫，草衣之教，曾亦谕，所御之殿，其蔽风雨，足矣，所御之衣，其不蔽，足矣，人君治道，不在服处，惟在其德，其虽凉学，略知此道矣。虽若此坐不垂堂，昔人所喩撑木之殿，岂可不改，恩谕之书，岂可不敬？其不张大，略略改之，所以尊御谕，非所以为其像，今既毕矣，此可已耶，此不可已耶？在于此中等说，不审本事矣。备堂许多，业已知之，其不满者当指斥，何如是囫囵？噫，人之所欲，食在其一，而固执却膳之时，心既淡然，有何区区私意于本兵承宣，况我国规模，非昔之比，其于将望，非勋非戚，名相所陈，时方混沌，国势，若何？若等之时，特授此人曰国乎，曰私乎？举朝长夜，承宣用文，舍此谁先？且此人，以亚长曾入此望者，所引窦广国事，大不衬着，亦涉率下矣。常调老荫之斥换面等说，非待老之意，非忠厚之语，赵尚命出入筵席，多矣，何不体圣人之教，而薄于人乎？顷者都宪所陈，可谓得体则非斥何，而若何而后，可洽时议，况遗逸其可弃乎？岭人事，王者处分，物来顺应，当非者处分，用者可用，处分一人，两用其道，则朝廷处置，其亦随事优用举朝乎？况其所处分，即所以玉成岭人有何别般举措乎？户判前大提学事，业已敦勉，申饬矣。京外生殖，曾已申饬，江监事，大体则是，而既有闻之，其所复陈，过矣。李㘽事，所陈大体，是矣。往者后生之不知昔年，惜才荐进，其岂深非？况且事已了当之后，不顾本事之重，若是张皇，分义之寒心，亦涉骇也。勿辞察职。

○丁巳闰九月十六日巳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入待，都提调金兴庆，提调尹淳，左副承旨金应福，假注书郑夏彦，记事官尹泽厚，记事官李宗迪进伏。兴庆曰，日气稍解，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兴庆曰，汤剂停止之后，无加损之节乎？上曰，一样，而近日则气颇胜，似是药效矣。兴庆曰，水剌之节，复常乎？上曰，此则复常，难矣。近来，稍过量则辄不可强，已成其例矣。淳曰，以米计则可为几许乎？上曰，不知的为几许，而少进而厌则和水，水而厌则止矣，不但强者艰进，软者亦厌噬矣。兴庆曰，丸制进御乎？上曰，方服之矣。兴庆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王世子气候，若何？上曰，好过矣。淳曰，厌食之时，少飮酒则胃开矣。上曰，酒岂能开胃乎？今则食量已减而然矣。淳曰，以《春秋》言之，太早减矣。厌进之教，似属症恙矣。兴庆曰，闾阎贱人，过四十则亦异于少日矣，常时酒量无之乎？上曰，向亦下教于李宗城，而若可飮则岂不飮，而实不能飮矣。曾在路傍飮水，传者以为飮酒云，其后进五味子茶，而自笑曰，人若见此，则必将曰，飮烧酒云矣。兴庆曰，若有酒量，则饭酒实合开胃矣。上曰，此言予尝怪之，以为渴而飮酒者，亦怪之，渴时之飮，岂若水乎？兴庆曰，医官诊察，何如？上曰，只令首医为之。圣征诊讫曰，左右三部度数均，大体平缓矣。起鹏诊讫，所达同。上曰，汤剂仍欲停之，何如？圣征曰，药非不得已则不可用，姑无现症，更观一二次议之，好矣，臣方欲达之，八味元本方酒下，常时饭酒亦好矣。上曰，此则予以为欲飮者之托辞也，飮则各各飮，何必与食合也？圣征曰，酒能润肠止渴，下药时若一二次进御，则当觉之矣。上曰，前则下药以茶，间用米飮于茶则好，而常进亦难，今用白甘矣。淳曰，白甘亦好矣。上曰，此无酒之辞，而药力则可以行，似是中庸之道，故行之矣。淳曰，白甘别好然后好，而内府房所有，不甚好矣。上曰，向时自上殿，得纳外间物，不甚相远，大抵内房之物色，甚不好矣。淳曰，内房酿酒，男子为之，故多不外间方文，且入麹多，故色味皆不如外间物矣。上曰，此如宋仁宗烧羊，难以开例矣。内房物虽不好，其为煮粥则同矣。每当玉食，思蔀屋之民，则辄不能下咽，此虽不好，岂不愈于乡村浊酒之飮乎？起鹏曰，着实进丸制，汤剂则更观五六日，姑停好矣。上曰，在外时有所议乎？淳曰，只欲待下教而为之。上曰，姑停，可也。〈榻教〉上曰，向日诸医达之，痰症，鸡子好云而似腥矣。淳曰，鸡子补胃矣。上曰，欲试一次为之，而恐腥而害脾矣。宁不如竹沥乎？淳曰，竹沥，热痰所用，而寒湿则不紧矣。兴庆曰，向拜东宫，神观，比前拜时大胜，体亦加长，笔画尤自成，臣又得之矣。淳曰，如大字吉字，尤自成矣。兴庆曰，尹淳所书纳之字，作为法帖，习之则好矣。淳曰，其时无笔，以书员所持无心笔书之，不好而纳之矣。上曰，常时甚好翰墨矣。尹淳启曰，臣以工曹职掌事，有所仰达矣。本曹笔工之逐朔黄毛进上及诸上司阙内各处进排笔，其数甚多，前则黄毛不至甚贵，故笔工所授之价，虽不如贡物，而亦不至于不足而称冤矣。近来则黄毛绝贵，所受之价，虽以价布给之，犹多落本，近仍身布作米，其代全以关西木给之，一匹木折钱二两，而关西木则一匹不直一两，此亦落本之中，又失其半矣。年前笔工辈，不胜其冤苦，至有自经而死者，今则笔工尽为逃散，只有略干名，担当国役，而给价之落本至此，督迫责应，诚为惨然，故近来则不得已定式之外，略给略干添价，本曹用度，仍此益缩，各年灾减之代，他司或多受出，而本曹则前后一不得受出，物力尤荡然，今若得略干灾减之代，则庶有继用之道矣。上曰，王者视民，岂有内外？民之困于饥馑，与困于供进，其不堪则同，向闻关北民自经之说，予犹伤焉。今闻所达，殊为恻然，灾减之代，分付该廊上下，可也。〈出举条〉又启曰，各津之船，有十只者，有十五只者，其改备之需，以船税所捧为之，故李森时禀达捧之，而岂有捧之之理乎？皆托以各军门船而不给税，管理辈不能，奈何？各津百馀船，何以继之乎？向者有津边自愿者备纳，而施赏之议。上曰，此则苟且矣。淳曰，津路将罢矣，即今曹中，全无物力矣。各司例以略干奴婢成貌样，而本曹则古有一二名，亦已物故，刑曹籍没奴婢口三四口得之则幸矣。上曰，岂可为数三口奴婢，而出举条乎？退以草记受出，可也。上曰，承旨书之，口号吴遂采批答，应福书讫。上曰，常调老荫，似指赵正万，下语岂可如是乎？以李益炡言之，则秃圈承旨，于渠不紧，不必尽踏堂下履历矣。以窦广国事，拟之于金圣应者，可谓不衬，此则妄发矣。洪圣之论，迄亦可止矣。无他可为者而为此等，真所谓软地矣。诸臣退出。

○丁巳闰九月十六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知事赵尚䌹，特进官徐宗伋，参赞官申致云，侍读官金汉喆，检讨官郑履俭，假注书金尚喆，记事官尹泽厚、李宗迪，宗臣琅堤君燂，武臣行副护军赵台相，以次进伏。上曰，若读前受音则滞症必发，当如夕讲例为之，儒臣先读，可也。汉喆，读艮卦毕，上又读讫。汉喆曰，卦体即艮下艮上，而艮者，止也。动则有静，静则有动，物无常动之理，故艮所以次震也。艮其背云者，人身虽动，惟背不动，故取其安静之义矣。上曰，然矣。汉喆曰，若以人之形体言之，则耳目口鼻皆有欲，而惟背独无欲之可言，故曰艮其背云矣。履俭曰，背在身后，物无相交，故无动于物欲者矣。致云曰，以天地之大运言之，则万物到腊，皆得敛藏，若以艮比之于天时，则乃丑月之象矣。尚䌹曰，不获其身云者，即寂然不动，感而遂通之义矣。上曰，此言是矣。致云曰，《程传》主静，《本义》兼动静，工夫各异矣。履俭曰，《程传》只言静，《本义》分动静而言矣。上曰，《程传》、《本义》，参互看，好矣。汉喆曰，彖所谓时行、时止云者，亦兼动静而言矣。上曰。然矣。如不愧屋漏之时，动静兼行则好矣。致云曰，复见天地之心云，艮变为复矣。上曰，此卦以阳对阴，以阴对阳矣。汉喆曰，上下皆山，故为兼山艮，君子观艮止之义，而思所安止，不出其位矣。上曰。然矣。汉喆曰，艮其止之止字，以其初爻，故欲止于动之初矣。上曰，艮其腓之腓字，咸卦亦有之矣。履俭曰，腓脚内股动，则腓亦随动，二既不得以中正之道，拯救三之不中，则必勉而随之，不能拯而随之，故其心不快，不能行其志矣。致云曰，与咸卦仿佛矣。履俭曰，厉熏心云者，以其上下不相从，故熏心也。致云曰，此则如震卦之义矣。汉喆曰，六四大臣之位，以阴柔而不遇刚阳之君，故天下万物，不能裁成，而如能自止其身，则只可无咎而已矣。上曰，然矣。此与咸卦同矣。汉喆曰，六五艮其辅云者，高宗三年不言，一言而四海咸仰，威王三年不鸣，而一鸣而齐国震惊，此乃一言兴邦之义，大抵人君，不在多言，惟在于发言中节矣。上曰，然矣。汉喆曰，敦艮吉云者，九以刚实居上，而又成艮之主，在艮之终，盖人君，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若以笃实之心，必思悠久之道，守无失于终，事无废于久，则此所以为吉也。上曰，所达好矣。当各别留意，而虽以汉武言之，穷兵黩武，海内虚耗，而轮台一诏，能得敦艮之义，大抵人君之晩节，难矣。上曰，吴遂采疏极非矣。都宪收召遗逸之启，此乃儒臣之所可劝勉于君上者，而反以为非，尹阳来一扶一抑，见各不同，彼眼此眼，何以适中？至于赵正万之以常调老荫为目者，一何与金弘锡手段，相似耶？人各有老，则遂采此言，甚非老老之义，可谓不读《大学》矣。徐宗伋所启，臣方待罪礼曹，故以长陵事，有仰达者矣。近因李宗城所达，前陵官，才为勘罪，而第顷日尹得履、李弘龄为陵官时，有两报状，一则曰，陵内松虫，自夏炽发，今方结窠，若开春则必益炽盛，请得烟军，趁此尽捉云。一则曰，陵内诸山，举皆濯濯，所种之木，辄移来于旧陵，旧陵之于新陵，相距为四十里，以略干陵军，其所移植，不过一日一次，请得附近邑军丁，俾有以一时移种，而所播种海松子与橡实，亦令分定于所产处云，故臣以军丁调发，事甚重难，拾虫与种树，并令陵军，着实举行之意，已为题送，而橡实、海松子，以上送之意，亦已发关于所产处矣。但种树捕虫，其役不少，则以其若干陵军，有难趁即举行，而第畿邑年凶如此，烟军调发，亦甚重难，何以为之乎？上曰，顷亦下教于新陵官，而树木之一时蔚然，其势虽难，陵官若诚心举行，则亦岂无效乎？以此意，申饬于陵官，可也。金汉喆、郑履俭所启，引嫌而退，大臣筵奏，非有深意，至于上教，尤何可嫌？请正言李成中出仕。上曰，依启。诸臣以次退出。

闰9月17日

行都承旨朴文秀〈陈疏在外〉。左承旨申致云〈坐直〉。右承旨李日跻〈坐〉。左副承旨金应福〈坐〉。右副承旨赵迪命〈坐直〉。同副承旨李益炡〈病〉。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尚喆〈仕直〉郑纯俭〈病〉。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朝讲。

○自昧爽至辰时，有雾气，申时日晕。

○金应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传于申致云曰，一刻入后习讲，则易致差晩，趁即习讲事，分付。

○申致云启曰，户曹判书尹阳来，连日违召，尚不行公，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日跻曰，左议政金在鲁，二十六度呈辞，安心调理。

○假注书郑夏彦改差，代以李奎采为之，李奎采在外，代以郑纯俭为之。

○吏批启曰，司饔佥正赵泰耆，掌苑别提李德钦等呈状内，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宗簿主簿兪肃基，宗庙直长闵翼洙，除授后过限未肃拜。永禧殿令李台镇，受由过限未上来，成均馆学录洪启沃，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显命进，参判郑锡五受由未肃拜，参议未差，左副承旨金应福进。

○以吴命新为吏曹参议，赵尚䌹为刑曹判书，李重庚为刑曹参议，金履万为兵曹佐郞，李亮臣为副校理，金光世为副修撰，李日瑞为礼曹正郞，金彦熙为户曹正郞，洪启章为刑曹正郞，朴琮为工曹正郞，赵翊臣为缮工假监役，尹世谦为永禧殿令，申锡凤为宗簿主簿，徐宗翕、郑志翼为敦宁参奉，学谕单姜守珪。

○兵批，判书金圣应病，参判吴光运病，参议柳复明病，参知林光弼进，左副承旨金应福进，副司果赵荣国。

○传于赵迪命曰，近来注书望筒频数，此后申饬。

○传于赵迪命曰，奉御容殿修改时监役官，令该曹陞叙。〈勿出朝报〉

○李日跻，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日本司坐起，堂上以公故应頉，不得参坐者固多，而其外左参赞赵尚䌹，户曹判书尹阳来，右尹李真淳，礼曹参判徐宗伋，副司直李宗城，俱不参坐，以玉堂疏，亦或引嫌，而其疏只是泛论，不当为嫌。吏曹参判郑锡五，请告还来，今既多日，而尚不为入来肃拜，一向不参坐，事极未妥。副司直金若鲁，亦不当一任其引入，并推考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咸镜监司徐宗玉状启，备陈六镇惨凶之状，以岭南浦项仓谷物，江春道襄阳等邑还谷，区画移转事，为请矣。朝家为虑六镇凶荒，监赈御使既已差出，不日将下去矣。下去后审察农形、民事，详度状闻，则两道谷物，可以计数划送，令道臣，为先以南关谷物，连续移运，使赈活之资，无后时不给之虑，为宜，以此意，先为知委，何如？传曰，允。

○刑曹判书金始炯上疏，伏以臣，义在一递，罪犯九违，臣之万万不可出者虽如此，国纲至严，朝体至重，圣明之亟加处分，不待臣一二言，而及承批教，未蒙谴勘，臣诚迫厄陨越，直欲灭死而不能得，此际得伏见副校理吴遂采之疏，则其论官方淆卑者，诚可谓至论，一则都宪事也，二则筹堂事也。自夫一初淬励之后，未见激扬之论，而儒臣能言之，其清峻之风，亦足以为圣朝贺，则其疏之讥切臣姗嘲臣者，虽无馀地，然臣当一笑而受之而已，何用辨理为哉？独臣之为儒臣慨然则有之，儒臣之意，臣亦知之矣。其论都宪事，首尾语意，专在于臣，则又何必委曲为说，有若泛论者然，而儒臣方斥臣之不能明言，乃反效尤于臣者，抑何也？至若筹堂事，臣于向来，亦在别启下之，则不可以儒臣之混斥，而独自晏然。臣以无似，致位至此，如清朝风宪之长，廊庙𬣙谟之地，自知其太不衬着，则臣之不早辞避，足令人羞愧欲死。从今以往，庶几知悔，而惟此见叨之任，尚未蒙勘，早晩诛谴，臣固甘心，然国体臣分，未免缘臣而都亏，则此臣所以席稿惶霣，惟愿早伏刑章者也，玆敢略陈短疏，仰渎宸严。伏乞圣慈，削臣本兼诸任，仍命重勘臣前后违慢之罪，以重公议，以肃颓纲，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所过闻，业谕批旨，卿勿过辞，其即行公。

○正言李成中上疏，伏以今日之为言官，岂不难哉？上而圣明少虚受之量，下而大臣有多短之风，世路逾巇，党痼未消，大开口者大狼狈，少开口者少狼狈，无寸益于国家，有切害于身命，此所以凡有台除，则逡巡躲避，成一时套，彼其人亦岂乐为也哉？玆诚时势之使然，则今臣之冒出，其不自量，甚矣。始则明旨之下，激昻思奋，率尔出脚，继而恩谕之降，感陨罔极，遂将忘身，草草短疏，寂寥数启，岂足为一日之责，而讥讪沓至，怨憾交深，早晩颠沛，臣固自料，岂意诋斥之言，遽出于廊庙之上也？噫，臣于前后，言及庙堂，语不知裁者，岂有他意？诚以一初奋励，新化拭目，今日太平之责，政于倚毗股肱之臣，则如臣之职忝台阁者，惟当随处勤攻，随事责备，以为相可否之道，以冀万有一之补，断断此心，炳然如丹，至于逐日会坐之启，不过以饥民颠连，命在沟壑，秋序已尽，区画政急，故欲令庙堂，日会确议，了此赈救一事耳。此非纷更法度也，又非指斥辅相也，则大臣之登筵面攻，诚未可晓。若曰，新进小臣，何敢言及于庙算，则可矣，不然则大自国家规法，小至朝廷猷，为居三司者，顾不可参涉欤？此固慨然之甚，而业已略陈于自列之辞，则今不必更烦矣。第伏闻于臣引退之后，大臣又从而议其后，摘出避辞中一句语，操持深紧，幸赖圣度包容，不以为罪，而臣诚惊汗震悚，不知置身之所也。臣之本意，盖以日御经筵等语，犹可仰勉于君上，则今以备坐日开之意，请加申饬者，只欲赞圣上勤励之政耳。大臣之猝然目之以引喩不当，至谓之妄发者，抑何故也？设于与宰相之书，引用此等语者，未知其不可，况奏御之语，虽有大于此者，安有不得引用之理乎？大臣苟以此四字，上比至尊之地，而以为妄发，则臣恐大臣之言，适自归于妄发也。古语云，言及廊庙，宰相待罪，此等风采，虽难责之于如臣疲劣之流，而信口引避之辞，亦入于廊庙督过之中，假令臣就事指斥，真切箚着，则未知大臣，果不为咎否？呜呼，臣之一身狼狈，姑不足言，若使狂妄戆直之士，处于今日台地，则其将转喉触讳，动步絓碍，不能一日安，而无一人敢论庙堂事，此岂好气象也哉？噫，言语拈执，近日之弊习，而大臣躬自蹈之，台气扶植，廊庙之成德，而大臣不肯留意，臣窃为大臣慨然不已，臣心切惋恨，辞欠宛转，可谓今又妄发，惶蹙深矣。台端一步，便同铁障，而处置请出，出于意外，天牌狎临，谨此随诣，而台体所关，廉隅所在，万无转动之路，悉暴危恳，仰渎宸严。伏乞圣明，亟赐镌削，以靖私义，千万幸甚。臣方自处之不暇，而昨伏见校理吴遂采疏批，窃不胜区区忧慨，敢此附陈焉。噫，儒臣身被眷渥，职在论思，指陈衮阙，语多激切，如臣之尸居言职者，诚可颜厚矣。夫缮殿事，臣固未及有闻，此时修筑，实非遇灾警动歉岁节省之政，则儒臣陈戒，亶出无隐之至诚，在圣上有改无勉之道，所当优容嘉奖，而混沦等教，呵责太甚，摧折备至，此岂平日期望于殿下者哉？噫，言路之榛塞，为今大忧，虽虚襟而来之，重赏而劝之，犹恐无犯颜批鲜之士，而向日宪启中数事，至勤诲责之教，已非来谏之义，而况此经幄忧爱之言，显示未安之色，诚有乖于特下纶音，俾匡阙失之盛意矣。臣自入言地，眷眷愚衷，实在于圣朝言路之开广，如使瞽言，少有孚格于圣心，则言事者之不见采纳，岂至于此？此实臣之罪也。儒臣疏中，言近日台阁之弊者，亦为臣难安之端，固当引嫌勿言，而忠爱所激，沥血仰陈，惟圣明，俯垂澄省。凡于语及此等事者，特恢容受之德，以昭一体平明之治，以慰四方想望之情，则此诚国家之幸，而臣亦与有荣矣。答曰，省疏具悉。儒臣所陈者，大体岂曰非也，而但不审本事者，故略谕囫囵等说，非谓此也。其他所引之率下，不可不饬谕，其况李㘽事，只批骇也。其亦参酌矣，虽若此，其勉是矣，可不留意？大臣所陈，不过大体则不择下语，其欠相敬，非祛文者也。撕捱过，其勿辞速察职。

○安兴君埱上疏，伏以臣，素抱奇疾，忝居宗籍，不能任意出入于郊外，略此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臣曾祖父麟坪大君臣㴭坟墓，在于抱川地，而墓庭莎草，多有崩颓，臣祖父福宁君臣栯坟墓，亦在一局之内，而尚未石役矣，玆以卜日，今月二十四日，定行立石兼为改莎。大愿圣明，特许六七日之暇，以伸至情，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依所陈往省焉。仍传曰，大君墓拜扫时，浇奠床备给。

○丁巳闰九月十七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朝讲入侍，领事宋寅明，知事尹淳，特进官朴缵新、金潝，参赞官申致云，侍读官金汉喆、郑履俭，持平李昌谊，假注书金尚喆，记事官尹泽厚、李宗迪以次进伏。上读前受音艮卦讫。汉喆曰，昨日震卦前受音，既不读之，何以为之耶？上曰，既以夕讲例为之，何必更读也？汉喆读渐卦，上又读之讫。汉喆曰，卦体即艮下巽上，而有山上有木之象，盖以木之高，而因山其高，有因其进有渐，所以为渐也。女归云者，人间万物，夫妇为造端，故乃以女归言之于初爻矣。上曰，然矣。致云曰，巽艮重而为渐而利贞云者，盖以阴阳各得其正矣。寅明曰，此卦乃阴三爻阳三爻，而坤之二爻在于下，则上以干之一爻示之，干之二爻在于上，则以坤之一爻示之，此为阴阳相制之义，而进之一字，即自下而上之义也。致云曰，归妹之归字，即于归之归字矣。汉喆曰，此卦中三四爻最为肯綮矣。上曰，九三九四，似相反，而九三不正矣。寅明曰，阳二爻在上，阴二爻在下，而以卦言之，阴得其序，进而得位之义矣。致云曰，进字之义，乃自东至南，自艮至巽之义，而乾坤相换为卦矣。上曰，此卦阳居阴阴居阳矣。汉喆曰，阳为君子，阴为小人，君子得位，小人去位，而此卦则阴阳相杂，各得其位矣。致云曰，此乃君子在上，小人在下之义矣。淳曰，女归二字，亦在于咸卦，而妇往夫家曰归，与娶字之义，同矣。上曰，然矣。汉喆曰，居贤德善俗云者，盖教化之于人，不以渐则不能入，故所以移风易俗者，非一朝一夕所能成，此孔子所谓善人为邦百年，可以胜残去杀者，亦此意矣。致云曰，移风易俗，不可以一朝一夕汲汲为之，必磨以岁月，使之观感而后，可至于善俗矣。上曰，杨子云之言，固好矣。但言之非难，行之惟难，听其言观其行，则子云所为，一何反是？汉喆曰，鸿渐之鸿字，鸿之为物，至有时而群，有序不失其时序，乃为渐也。鸿渐于磐，乃磐石之磐，而艮为石，故有磐之象，飮食衎衎云者，谓其得志和乐，不谓空饱飮食而已。上曰，诚斋杨氏小注，好矣。淳曰，君臣相得，治道自张，置国家于磐石之安，纳人民于和衎之乐，则是所谓不素饱矣。寅明曰，御寇之寇字，非理而至者寇也，三若守正以闲邪，则是谓御寇也。上曰，自守以正，则勿论寇与女，自不得犯矣。汉喆曰，圣教诚至当矣。上曰，桷字之义，甚好矣。汉喆曰，三岁不孕云者，三比二，四比五，皆隔其交，故未能即合，三岁不孕，然中正之道，有必亨之理，岂能隔害之？故终莫能胜吉矣。其羽可用为仪云者，于渐之时，居巽之极，必有其序，如鸿之离所止，而飞于云空矣。上曰，羽字，《本义》、《程传》，其义不同矣。寅明曰，虽暂来，亦足以羽仪王庭，此如汉之四皓，虽不臣之臣，其所来时，为汉室之羽翼矣。上曰，此乃高尚其志之士也。汉喆曰，一篇文义，最详于建安丘氏小注矣。上曰，然矣。文义毕陈后，予欲有下教，而今见不素饱之义，不觉歉然，予之为治，已过十年，而人心世道，日渐乖败，移风易俗，实无其效，此予所以自勉者，而抑亦卿等加勉处，今日君臣，交相勉励，好矣。寅明曰，人君，如天之不言四时成，素馔素饱，非人君所可自比者也，而乃正责望于臣等者也。上曰，劳于求贤，逸于任人云，卿言亦然，而但任人，既不得其人，反以为逸，则岂不为素馔耶？寅明曰，此正臣等无状，独使至尊忧社稷，则素饱之愧，覆𫗧之戒，专在于臣等，若宰相而得其人，一意委任，则国事，何患乎？不能治民生，何患乎不能安耶？上曰，此则然矣。汉喆曰，今于渐卦，有仰勉者矣。登高自下，行远自迩，盖欲循序而进，不可躐等之义，而虽以政事言之，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此唐臣魏徵，所以以十渐之疏，陈戒于文皇者也。窃覵殿下于治国之道，恤民之政，昔非不勤，今则渐懈，初非不进，终则渐退，此宜十分省察，无少间断然后，庶无渐不如初之讥矣。昨以敦艮之义，仰达，今以渐字之义，仰勉，必以魏徵十渐疏，留意，好矣。上曰，儒臣以渐卦敷演陈达，其言是矣，予当各别留意。宋寅明曰，日气不调，圣体，若何？上曰，近颇胜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寅明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无事矣。寅明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在矣。寅明曰，近日饬励，非不切矣，位著不备，职务多旷，如兵、户曹事，臣未敢达，元辅入侍时，当下询处之，而虽以刑曹事言之，方有重查，诸堂尚皆引入，岂不未安？向日罢坐，既由于参议，而其后判书之撕捱，又未免太过，一向违牌，徒伤事体，臣意则判书金始炯，参议赵命臣，宜并谴罢，而其代，开政差出，好矣。上曰，所达是矣，依为之。〈出举条〉宋寅明曰，日前台启，有水军黄处奎拔榜之启矣，此与科贼有异，而会试之率入随从，与他自异矣。上曰，水军之观科，此乃使人自新之意，而幸若参榜，则頉下水军，即例也，故水军参榜，所以为贵矣。寅明曰，欲请罪其时录名官矣，置之乎？上曰，置之。李昌谊曰，臣方欲引避，而适以目下事，有所怀，仰达矣。臣于近来，连得昵侍耿光矣，君臣上下之一堂吁咈者，未尝不在于敬天恤民，节财用人之道，而况自遇灾之后，其所修省之方，莫急于以实心行实政，第以向日次对言之，其时有定规模之教，其意固好，而终日酬酢，不越乎仪章度数之末，未见有实事之讲得者，臣诚慨然。殿下常以三代，自期，噫，三代之君，有何可谏之事，而三代之臣，无言不陈，则其来谏之德，进言之忠，盖可见矣。殿下之八月初十日，处分过中，辞气失平，而伊日殿下之廷，其谁有牵裾碎首之人乎？顾今奋励图治之时，尤宜恢张言路。凡有群下之进言也，虽或有讦宜者，或有触激于渊衷者，必优容而假借之，然后益将有光于圣德矣。吴遂采之疏，虽不无不衬切者，要之出于愿忠之意，在圣明来谏之道，惟当逐条赐答，而一何批旨之间，多有未安之教耶？方当士气摧沮，言路壅塞之时，虽崇长而宽假之，犹恐其不来，则向日乌鸢不伤，凤凰必来之圣教，诚好矣。惟愿益加留意焉。上曰，俄于李成中之疏批，亦有下教者，日后大臣之入，欲一下教矣。台臣既已发端，予当言之矣。大臣、诸臣，皆方入侍，若见予所着之衣则可知，而衣亦不弊足矣。其着不弊之衣者，盖出于尊瞻视正衣冠之义，而时方岁歉，尤岂营缮之时耶？但此殿则与他有异，曾前欲奉敬宁殿，改其丹青，而太庙修改时，神位移奉于此殿，则其所重，可知矣。且昔年御谕恩书及御榻，亦在此殿，而但岁久几尽颓圮，予亦尝立于其殿之下，则殿宇果为殊常矣。欲仍旧贯改之，而器械非自内可办，将为分付于缮工，故姑置之，一夜中夜来言，一栋果颓压云，此予画像所置之处，则与予之常时居处，何以异乎？既已颓压之后，其势不得不改葺，而当初十间之殿，减之为六间矣。中官请立三间退，而予以为何必张大，当以所建之殿，一依丁字阁貌样云，石材等物，自内办用，不烦于外，虽以屏风言之，以书代画，而予有四字文矣。其曰，入瞻殿内，心有在焉，惟在体俭，何用侈大云？画像虽是予之像，亦何必自轻，又况所重在焉，则吴遂采疏中，可已乎不可已bb乎b云者，岂不非乎？此不过监役辈有所传，遂采亦有所闻，而其疏至曰作殿宇云，予无实状，而人若有此等言，则诚如谚所谓暧昧，而予实介介。且予之尤所慨然者，惟金圣应、李益炡事耳，予当其时，有何意思，及于私耶？兵判事，已以非勋非戚，有所下教，而至于李益炡，渠岂以白徒堂上，为好耶？渠以亚长，屡入承旨之望，而予不落点者，盖欲使渠，经弘录而然，若以予此心，谓之出于私意，则犹或可也，若以其除授承旨，谓出于私意，则岂不非乎？其日益炡之入直春坊，初未知之矣，除授后，前导声即出，故见省记，则果直于春坊矣。近日事诚如考文，虽以尹阳来事言之，一斥一誉，何所从的乎？论金始炯事，亦岂不过乎？若以其请召遗逸，近于文具云，则容或可也，反以此为非者，岂不怪耶？金始炯于初政，行公稍久，而犹有软视之意，故有此论斥矣。备堂数多之说，虽似为是，昨日批答，曰囫囵而不曰臲卼云者，或恐诸堂之过为撕捱矣。其中尤为非者，以赵正万谓之常调，正万坐地，岂是常调？向来柳俨之论金弘锡也，有所陈达者，老荫之说，一何野俗？此则儒臣之言，诚无状矣。昨亦有下教者，而景庙代理时，洪禹传以武人之老，不可用为言，则先朝以此言，大以为非矣。其后见禹传于山陵，渠亦年老，予见其老，而追惟昔年下教，自不胜感于心矣，人各有老，则老荫之说，太非忠厚之风，予于昨日，以遂采，官虽儒臣，不能读《大学》为教矣。李㘽事疏批，谓之以骇也，而临难惜才而荐用者，有何非乎？至于其疏中，论及贤父、悖子等说，何若是张皇为说耶？虽曰开辟，岂以己巳事，归之混沌耶？见其时文书，则自不觉心寒，而若以金圣铎之不可置极律为言，则夫谁曰不可？至以幺麽事，若是张皇，予之所惜者，义理也。于此等处，不可无处分，而第于其疏指事论列者，皆归之于予之私意，故予亦不能无好名之心，不过参酌下教，而遂采事，非矣。他事则当有改无勉，而其中多有慨然之语矣。宋寅明曰，圣教所在，臣岂不知？至于殿宇事，初未闻之，李昌谊之启，亦不过泛论矣。及见遂采疏，始知之，然遂采，亦岂详知其里面事耶？昌谊曰，臣之启论营缮事也，盖闻近来宫房内外缮修之役，尚多不辍云，故敢请一倂停罢，而至于此殿之重葺，适未有闻也。事体诚如是，则直付有司举行，亦未为不可，何必自内间，有若私自经理乎？寅明曰，儒臣疏中，玄逸则谓之以逆，其论李㘽事，不过泛论矣。凡台臣，渐陞为参议、参判，则不过为平常人，而初头入台时，则有若自处以难人，其言岂必合于金石耶？李昌谊、李成中、吴遂采，方当求言之日，谓之千载得言之秋，有此疏陈矣。虽以遂采言之，渠既处地非便，虽不言可坐致好官，何故必欲论事耶？诚以其心之出于感激，眷眷有若言难言之事，然殿下则当一意优容，言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置之，今此下教，有若辨明，恐未得当矣。其疏中赵正万、赵尚命事，诚过矣。虽以特除事言之，其言亦过矣。上曰，所达是矣。当加意，而赵尚命之入于互对，亦可谓软地插木矣。昌谊曰，俄者下教中，暧昧好名等教，恐为失言矣。人君施措之间，其翕受之量，如天地之大，其改过之美，如日月之更，则此等辞令，岂非失言乎？此两教，即先还收，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所达是矣。此两下教，还收，可也。李成中疏批，亦有下教者，渠之登科作，予以可得题为教矣。今见其疏，似亦文具矣。其中有大臣亦妄发之言，台臣之以此引嫌，固无足怪，而卿则不可以年少辈事，有所相较，此意预已言之，卿勿为嫌也。寅明曰，其疏姑未得见矣。李昌谊所启，臣于日前，猥彻情恳，获蒙恩由，随便将护，感祝洪私。伏闻再昨常参，以两司阙启，监察代茶，至使不关之承宣，替被特推之重罚，是则身虽幸免，便若带推，悚然恧蹙，固难行公，而大臣又以臣启中二字，有所提论云。噫，干嘱与否，惟看事之公私而已，臣则不过以勤攻之义，泛论流弊，而庙堂之初不活看，追理于事过之后者，非臣始料之所及也，昨又伏见儒臣疏本，盛论近日台阁之弊，至以支离可厌为言，结之以寒心，斯诚第一义也。如臣之数次论启，不无一二问备之请者，亦自觉其平日无奇宜，见讥于公议交勉之地，臣固乐受，何必费辞自解，而所可喜者，从今以往，将见风采大励，一洗琐末虚伪之习，臣方拭目翘足而待之。如是之后，尤岂不且贺而且愧哉？即此一着，决难仍冒，上款所引，犹属歇后，且臣与谏臣，同一所遭，而彼方违牌，臣则赴召，虽其急于自列，冒没登筵，而去就斑驳，宁不有䩄于并游之颜乎？难安之端，非止一二，而必递之义，到此益决，不可一刻淟涊于台次，请命递斥。上曰，勿辞，退待物论。

闰9月18日

行都承旨朴文秀〈陈疏在外〉。左承旨申致云〈坐〉。右承旨李日跻〈坐〉。左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右副承旨赵迪命〈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尚喆〈仕直〉郑纯俭〈病〉。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致云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赵迪命启曰，大司宪朴师洙，执义黄梓，掌令洪凤祚、朴弼溥在外，持平郑玉未署经，李昌谊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日跻，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韩范锡，以禁卫中军军兵等中日试射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迪命，以大司谏金始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又启曰，持平李昌谊，引避退待处置，归于谏院，而谏院多官，或未肃拜，或在外，或呈辞，尚未处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肃拜外，正言李成中，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申致云启曰，户曹判书尹阳来，昨又违召，尚不行公，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迪命启曰，新除授刑曹判书赵尚䌹，参议李重庚，并即牌招察任，何任gg何如g？传曰，允。

○传于金应福曰，左议政金在鲁，二十七度呈辞，安心调理。传于申致云曰，有可问事，领、右相中一人，以昼讲领事入侍之意，遣史官传谕，时刻虽差晩，勿为催促，待领事入来后诣阁外。

○假注书金弘泽，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右议政宋寅明处则以为，有难安情势，才已陈箚，不得入来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宋寅明箚子，伏以臣，昨于公退后，始得见正言李成中疏本，怒臣日前公体间所论，张皇为说，蹈藉无馀，有若自己能敢言，而臣不能容受者然，臣于骇怖之馀，还用一笑。夫谏启所请庙堂事，初非关臣一人，则在臣有何一分可怒？盖臣愚意，于其勤攻阙失者，则虽可以乐闻，而于其关系事面者，则亦不容损失，启与疏，体段差别，以疏而随事刺论，固无不可，而以启而殆若申饬，非事之宜，此臣所以自附所争之公，妄有可否者，而诚不自料其重触锋锐也。且臣所谓妄发者，亦不过谓其不当引而引之者，未免为做错而已，尤岂有深意？妄发之在臣与在成中，知者知之，不必较挈，而要之彼此，皆无可深怒，今其喷薄，非意所及，岂如此而后，方可为台阁风采也耶？无论事之当否，臣之受困则大矣，何可自安于具瞻之列？伏乞圣明，亟赐递免，以谢台议焉。抑臣日昨常参入侍时，因判金吾所达，以还谷代捧加分守令照律事，圣上有所下询，而金吾公事，臣未及见之，故不能别白仰对，只泛论加分用律，不可过重之意矣。即见朝纸所出，则皆以公罪启下矣，全无罪罚，未免太轻，有非朝家严饬之初意，加分之至近二十石者，终不可与不满千石者，比而同律，臣谓依前成命，改令照入，恐合事宜，既有所怀，敢此附陈，惟圣明，并赐裁处焉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其下语不择，既下教，年少务快之辈，其何介意？箚末陈，虽是既命其法，此则置之何伤？卿其安心，勿辞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刑曹判书赵尚䌹上疏，伏以臣于新除之下，万无冒当之势，召牌之下，末由趋承，玆不得不略暴从前自画之委折焉。臣于年前，忝叨是职，因一海西杀狱之议谳，重被其时道臣之无限污辱，自玆以后，三四除拜，辄引义自处，盖彼虽使气，而不择言语，在臣处义，不可以其言之无理而晏然。是以，不顾分义，不惮违傲，惟以递免为主，此实同朝之所共知，而伏想渊聪，亦必记有之矣，今虽时移事去，岁月稍久，而臣心之羞愧则自如矣。夫人臣处义，廉耻为重，一或放倒，则将无所不至，以管子所谓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之语，见之，则此等关系，奚但止于一身而已哉？秋曹一步，便同铁壁，百尔思之，万无透过之望，查事方急，无望举行，不得已仰暴危恳。伏乞圣明，亟命递改，回授无故之人，使莫重按查之命，毋得稽滞，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撕捱太过，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丁巳闰九月十八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领事李光佐，知事赵显命，特进官郑锡五，参赞官申致云，侍读官金汉喆，检讨官郑履俭，假注书金尚喆，记事官尹泽厚、李宗迪，宗臣鹤陵君榯，武臣行副护军李守身，以次进伏。上读前受音讫。汉喆读归妹卦毕，上又读讫。汉喆曰，卦体即兑下震上，而渐有归意，故归妹所以继渐也。九gg六g十四卦之中，此卦最为不好，盖阳在上阴在下，位不得其正矣。上曰，卦虽不好，爻则差胜矣。汉喆曰，征凶无攸利云者，《程传》则云无所往而利，《本义》则云无所利，义各不同矣。显命曰，征凶无攸利云者，戒其以说而动，彖曰，大义云者，盖以阴阳交感，男女配合，故谓之天地之大义矣。致云曰，卦自兑来，故谓之以天地之大义矣。上曰，然矣。履俭曰，中溪张氏小注，好矣。上曰，渐卦则刚乘柔，谓之吉利，此卦则柔乘刚，故谓之无攸利矣。汉喆曰，永终知敝云者，物生必有终，有以永之则不终，事久必有敝，有以知之则不敝，故欲其有始而有终矣。归妹以娣跛能履征吉云者，娣乃位卑者也。归妹以贞贤之德，处卑下之位，不过守分自善，如跛者之只能履而行之，故归妹以娣云矣。显命曰，居下而无正应，故归妹虽有阳刚之德，不能有所为，而只能承顺其君而已，其象如跛者之不能专行也，非真跛者能履而行之也。汉喆曰，九二眇能视云者，眇者之视，虽不能及远，不可以其眇故，而并与其小施之视者，废之也。显命曰，阳刚得中，贤妇之象，而以眇为言者，夫庸，故无所施其内助之功，只可自善其身，守其幽静之德，如眇者之视小，此非妇人不为内助之过，而乃庸夫不能致其内助之罪也。汉喆曰，非但夫妇如此，君臣亦然，臣不得其君则如是矣，未变常云者，妇人自守其幽静之德，不失其夫妇之道也。光佐曰，夫庸妻贤者，正如庄姜之事也。上曰，然矣。汉喆曰，归妹以须云者，所处非贱，而以其失德，故无人求配，而未有所适，反归以娣也。上曰，宁为鸡口，无为牛后云，而此甚欲去之意，处身诚无状矣。显命曰，以阴质，处于阳刚，德不中正，而又为说之主，故人莫之取，不能为人之正室，而反为娣媵也。汉喆曰，归妹愆期迟归有时云者，居高贵之地，有贤明之德，而上无正应，易致愆期，然不轻从人，故迟归有时，此与士之守贞自贵者，相类矣。上曰，云峯胡氏注，好矣。致云曰，胡氏所谓自贱自贵云者，其言好矣。六三、九四，均是失位无应，而枉道从人，则反归以娣，从容俟时，则以正归妹，此其阴柔刚健之分，正相反矣。显命曰，女之枉道从人者，为妾媵之卑，从容俟时者，为正室之尊，此可为千古自贱者之戒矣。光佐曰，汉成帝之赵飞燕，即自贱之类，而士之不自重，而惟以进取为心者，何以异此乎？上曰，然矣。汉喆曰，月几望吉云者，娣以衣服容饰，极其美好者，如月之既望，而反有亢其阳德之害，妹则不修容饰，每自谦俭，如月之几望，不至于盈满，此有常若不足之心，不欲以女德，亢其夫也。上曰，汉之慎夫人，衣不曳地，此在导率之如何矣。光佐曰，汉文贤，故使后妃妾媵，不得侈其服饰矣。显命曰，并与其娣之袂而不良，则可知其君之袂不良矣。致云曰，配体所以配德，后妃不可以容饰为事，所可务者，惟在于德矣。上曰，后妃亦岂可专无服饰耶？显命曰，妃以德，娣以容饰，然后妃亦不可专无容饰，比之娣媵，欲其尚俭矣。汉喆曰，上六女承筐无实，士刲羊无血云者，承筐女子之道，而无实则无以奉祭祀，刲羊则男子之事，而无血则亦不可以承祭祀，此乃夫妇之无终者，故无攸利矣。显命曰，男女交感，动以天理则为善，以情为主则为恶矣。致云曰，此卦，臣别无可达，而归妹，天地之大义也，阴阳终始之义，感于此而作为彖象，若阴阳不交，则万物何从而生乎？惟其有始而有终，故生生不息，至于无穷，以永其终，虽以人君之德言之，亦克有终，然后可无离隙之患，是为永久之道，必留意于永终知敝，即臣之望也。上曰，所达是矣，当各别留意。光佐曰，此言好矣。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凡事初虽加意为之，终则每患诚意之难一，必知敝坏之理，常加戒慎之念，使其弊无从而生焉，则可以永终矣。上曰，所达好矣。讲毕。光佐曰，近来日候不佳，圣体，若何？上曰，近以时气不适，为闷，而身姑无事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光佐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无事矣。光佐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在矣。上曰，济州农形，漠然无闻，方以为闷，今日进上上来，故问于领来人则以为，畓谷虽失稔，豆太登熟云，大抵似能免凶，予之忧虑之心，少弛矣。光佐曰，然则多幸矣。臣姑未及闻济州之人之言，而吴永观，方以济人，来留于京，若使此人，详探其农形实状于进上领来人，则可得真消息矣。上曰，永观为人，如何耶？光佐曰，颇详明矣。上曰，吏参，谁耶？郑锡五曰，臣方待罪亚铨矣。上曰，参议，谁耶？锡五曰，吴命新以成川府使，昨拜参议矣。上曰，然矣。予于近日，精神不好，未免忘之矣。上曰，湖南御史之与监司联名状启，甚精矣，其于分等之中，又欲面分等者，岂不详尽耶？光佐曰，臣意则当初必欲以面，分等分付，而备堂诸见，以面分等之说，不可入于王者丝纶云，故臣乃屈见从之，以全减为请矣，此状启，果不偶然矣。上曰，知人诚难矣。徐命九，予以生疏知之，而此状启，周通之李周镇，不能为之，元景夏，予以桀桀知之，而此状启，精详之朴师昌，不能为之，人固难知矣。显命曰，师昌亦于十八邑中，抄出尤尤甚五邑，此亦难矣。上曰，湖西必已举行矣。光佐曰，如已举行，则国无奈何，而第以私书，详报湖南监司、御史状启如此云云，而如未颁布，依湖南例举行之意，速报，何如？上曰，私书好矣，依所达为之，可也。光佐曰，湖南状启，则以所论得宜，依状请施行之意，分付，何如？上曰，自备局草记回启，即速下送，可也。李光佐所启，备堂之以玉堂疏，引入诸人，昨请牌招，而多不膺命，诚过矣。以他事撕捱人外，因儒臣疏，不即行公之人，不待牌招，即出赴坐之意，自上申饬，好矣。上曰，吴遂采疏批，只曰混囵或囫囵，而不曰何可使臲卼云者，虑有诸堂之撕捱故也。因其泛论之言，不即行公，诚过矣，不待牌招，即出行公，可也。〈出举条〉上曰，北兵使望，予欲问于卿等而落点矣，元弼揆，经平兵耶？光佐曰，已经平兵而善为之云矣。上曰，吏判，曾以已经平兵人，欲送北兵使云矣，弼揆已经平兵，则果如吏判言为之矣。光佐曰，凡系庙荐，备堂多不为之，臣问其故于诸堂则皆以为，荐者，将以用其荐，而大臣每不用其荐，故事涉疲软，果不为之云，臣以荐得其人，则必当用之，为答矣。今番北兵使荐则入望三人，皆是荐中人，而元弼揆荐，最多，故以弼揆为首拟，副、末两人次次备拟矣。上曰，闵昌基乃可用之人矣。显命曰，有所守之人矣。上曰，然矣。李光佐曰，臣之入来后，只行相见礼，而未能从容入侍，念后得一清和日入侍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矣。金汉喆所启，昨日筵中，圣上有《周易系辞》，曾命悬吐以入之教，故臣等退问于本馆，则该吏以不知有下教为答，此必是政院，尚不分付本馆之致，当该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副修撰金光世，时在京畿杨州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上曰，依启。金汉喆曰，悬吐事急，而僚员不备，此后新差者，不待本馆草记，自政院直为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金汉喆曰，校理吴遂采，副校理李亮臣，待明朝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承旨有阙之代，明日开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事。〈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闰9月19日

行都承旨朴文秀〈陈疏在外〉。左承旨申致云〈坐直〉。右承旨李日跻〈坐〉。左副承旨金应福〈坐〉。右副承旨黄晸〈未肃拜〉。同副承旨赵迪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尚喆〈仕直〉郑夏彦〈病〉。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四更，月入东井星，五更月晕。

○金应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朝讲。又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李日跻启曰，大司宪朴师洙，执义黄梓，掌令洪凤祚、朴弼溥在外，持平李昌谊避嫌退待，郑玉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致云启曰，户曹判书尹阳来，连日违召，无意行公，事甚未安，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日跻启曰，兵曹判书金圣应，连呈辞单，无意行公，本兵重任，不宜久旷，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迪命启曰，刑曹判书赵尚䌹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刑曹判书赵尚䌹，连违召命，不为出肃，事体所在，极为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申致云启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致云曰，今番奉御容殿修改时，监董算员，令本曹高品付料。〈勿出朝报〉

○吏批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违牌坐罢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别单书入。

○又启曰，军资正闵翼洙，掌乐正韩德弼，光陵参奉郑云瑞，除授后，过限未肃拜，并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赵显命进，参判郑锡五备局坐起进，参议吴命新未肃拜，左副承旨金应福进，以宋真明为判义禁，李德寿为左参赞，金尚重为正言，李台重为正言，尹心衡为应教，徐命臣为副修撰，曺命宗为司饔正，申命蓍为掌苑别提，李命熙为成川府使，黄晸为右副承旨，赵尚命为掌乐正，朴弼载为军资正，许沃为加平郡守，李震炳为光陵参奉。

○兵批，判书金圣应病，参判吴光运未肃拜，参议柳复明病，参知林光弼进，右承旨李日跻进。

○副护军李益炡，元弼揆为北兵使。

○左议政金在鲁，二十八度呈辞。答曰，卿之辞单，今既二十有八，其中批答撰进之间，敦谕箚本之上，统以度之，月有馀矣，固执之心，庶可悟矣。往者之恙，庶可瘳矣，而造朝之报迫然，寻单之事不止，此非恒日所望于卿者，其惟自恧者，半夜饭，前席酝，敦勉谕矣。设或由于卿之所执之过滞，究其原，良由诚浅，其欲慰谕，以解卿思亲之过心，而面谕而不能回，况龃龉之文乎？虽若此，若干之答，亦涉文具，故欲敦谕于讲，心尤慨叹。噫，丰之六五，不过柔弱之君，六二处臣之位，犹能有孚其君，而今以诚浅，不能回体国大臣之心，此非卿过执，寔由诚浅，但今所望者，惟卿幡然回心，惟卿心曰此等之时，义可先公，前席之酝，岂敢曰小？亟寝辞单，即日安心造朝。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赵迪命启曰，夕讲为之事，命下矣，知事宋真明，以判义禁未肃拜，才已出去，夕讲时刻已迫，而知事无他入侍之员，知事宋真明、尹淳、赵显命，同知事赵尚䌹，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迪命曰，知经筵出去，而在政厅人，何为请牌耶？既已牌招，牌去来催促。

○申致云启曰，正时已过，臣等来诣阁外，而法讲事体自别，夜深开讲，事无前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停。

○赵迪命启曰，夕讲命下之后，知经筵宋真明、赵显命，俱在阙中，所当推移入参，而真明诿以判义禁未肃拜，显命谓有身病，并即出去，以致时刻已过，法讲停废之举，其在事体，极为未安。知经筵宋真明、赵显命，并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次对时，两司当为进参，而谏院多官，或呈辞受由，或在外，或未肃拜，无进参之员，除在外、呈辞受由外，正言金尚重，待明朝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郑纯俭改差，代以郑夏彦为之。

○赵迪命，以义禁府言启曰，新宁县监姜凤来，义城县令柳凤龄，梁山郡守梁重岱并拿来。庆尚监司状启，备边司粘目凭阅处之事，传旨启下矣。姜凤来、柳凤龄、郑重岱等，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bb义b禁府言启曰，以全光监司状启，刑曹粘目，锦城前营将许树，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许树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丁巳闰九月十九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知事宋真明，特进官金潝，参赞官申致云，侍读官金汉喆，检讨官郑履俭，假注书金尚喆，记事官尹泽厚、李宗迪，宗臣鹤城君楡，武臣行副护军柳征龟，以次进伏。上读前受音归妹卦讫，汉喆读丰卦，上又读讫。汉喆曰，卦体即离下震上，震动也，离明也，以明而动，动而能明，皆致丰之道，而物所归聚，必成其大，故归妹之后，受之以丰也。宜日中云者，王道至大，治具毕张，如日之中天，无所不照之意矣。履俭曰，丰亨之时，人心易忽，如日中而昃，月盈而食，故天地盈虚，与时消息云者，此乃戒之之辞也。汉喆曰，汉之文、景，乃日中之时，武帝，乃日昃之时也。上曰，轮台一诏，亦能扶日之昃矣。致云曰，日之方中，明无不照，治之方盛，政无不举，而日有必昃之理，治无长盛之道，此所谓日昃云者，欲令人君，持盈保泰之意也，其言至切，其戒至深，其可不体验于此耶？《书》云，元首丛脞哉，股肱惰哉，万事堕哉？此亦戒之之意，必须深留圣念焉。上曰，所达，然矣，当各别留意。履俭曰，丰不可长，丰如器盈而必溢，常持戒惧于处丰之日，则(则))可以保有其丰大矣。上曰，无逸一篇，亦此意矣。汉喆曰，折狱致刑云者，离为照察之象，震为威断之象，折狱者，必照其情实，惟明克允，致刑者，以威其奸恶，惟断乃成，故取雷电明动之象，以折狱致刑也。见斗之斗字，乃北斗之斗字，而以中正之才，若遇柔暗之君，乃反自已，往求之则反受猜疑，惟当尽其至诚，以感发其志意而已。上曰，然矣。汉喆曰，折其右肱云者，盖以贤智之才，而无可赖之主，则如人之折其肱矣。上曰，折其右肱云者，肱之左右，右最紧要，故曰折其右股矣。汉喆曰，丰其蔀云者，四虽阳刚，又得大臣之位，然不中正，而遇柔暗之主，如蔀之掩蔽不明矣。上曰，位不中正矣。汉喆曰，来章有庆誉吉云者，五以阴柔之才，为丰之主，不能成其丰大，若能来致在下章美之才而用之，则有福庆，复得美誉，所谓吉也。上曰，然矣。汉喆曰，三岁不觌凶者，乃自抛自弃之人矣。真明曰，因折狱致刑之文义，有可达者矣。夫折狱以明，致刑以威，而明虽可以折狱，威不足以致刑，则终归于姑息，威虽可以致刑，明不足以折狱，则亦终归于姑息，此等处，必留意好矣。上曰，所达如此，当留意矣。汉喆曰，王者折狱，不患威不足，犹恐明不能以察情伪，必以明之一字，加意好矣。上曰，此言是矣，予亦谓犹患明不足以察情伪矣。金汉喆、郑履俭所启，引嫌而退，其所引嫌，本非大段，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持平李昌谊出仕。上曰，依启。〈出举条〉申致云所启，昨日儒臣，以新除授玉堂，自政院直为牌招事，陈达蒙允矣。事似简便，而有违前例，依前自本馆请牌，何如？金汉喆曰，臣之所请，不过悬吐间直为牌招矣。上曰，若欲自政院，长请牌招则承旨之言，是矣。昨日儒臣所达，则不过限悬吐请牌，悬吐间自政院直为牌招，可也。〈出举条〉郑履俭所启，臣以特进官事，有仰达者矣。特进官之无故在京者，不过十馀人，则其数虽甚不多，但以今番言之，臣之登筵，今至五次，而金潝、朴缵新之入侍，俱已两次，则法讲入侍，岂可每以武弁，备员乎？文宰则连次入侍，道理固然，而只以武宰轮回，事体殊甚未安，此后则各别申饬，何如？上曰，所达是矣，申饬，可也。〈出举条〉上曰，自前侍讲院所入科试榜目中，并与其书题而书入，故予亦尝见之矣。今番大小科榜目，则不书科题以入，此似由于未谙古例之致，而未免疏忽，当该试官推考，此后则申饬，可也。〈出举条〉申致云曰，才以注书望筒频数，有下教，而郑纯俭闻有实病，症涉可疑云，宜有变通之道矣。上曰，递改，可也。〈出榻教〉新除授玉堂，待下批牌招事及今日夕讲为之事，榻前下教。诸臣遂退出。

闰9月20日

行都承旨朴文秀〈受由在外〉。左承旨申致云〈坐〉。右承旨李日跻〈坐直〉。左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右副承旨黄晸〈未肃bb拜b〉。同副承旨赵迪命〈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尚喆〈仕〉郑夏彦〈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应福启曰，缊绎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李日跻，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日宾厅日次，堂上六员，将来参云矣，其中一员试官受点，一员有实病，两员猝然引疾，将无以备员，事体极为未安。且前日无故行公之堂上引入者，似当引玉堂疏为嫌，其疏元无指斥，只言元数之多，本不当以此为嫌，日昨圣教，更不为嫌则尚此撕捱，尤涉太过矣。公頉实病有情势外，吏曹判书赵显命，兼判义禁宋真明，汉城府判尹闵应洙，右尹李真淳，礼曹参判徐宗伋，即并牌招，以为备员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修撰臣郑履俭，以训炼都监郞厅，今日军兵料准坐起时，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应福曰，朝讲欲为之事，不得为矣，时刻虽早，以昼讲为之，次对入来大臣，入侍于昼讲。

○传于金应福曰，朝讲以昼讲为之，则宗臣、武臣，非关经筵体貌者勿入，次对兼行于昼讲，两大臣并为入侍。

○金应福，以备边司言启曰，六镇监赈御史赵荣国，再明当为辞朝矣，赍去节目，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北道监赈御史赵荣国有禀定事，请对矣。传曰，备局次对，同为入侍。

○赵迪命启曰，户曹判书尹阳来，连违召命，无意行公，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日跻启曰，兵曹判书金圣应，昨又违召，不为出仕，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圣应，既已递差，所授命召，使军官递纳，今当修整密匣以入，而判书例兼禁卫大将，将兵之任，不可一刻无摠察之人，何如为之？敢禀。传曰，训将兼察。

○以右副承旨黄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应福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日跻启曰，禁卫大将，以训将兼察事，命下矣。训炼大将具圣任，即为牌招，以为听传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显命进，参判郑锡五进，参议吴命新进，左副承旨金bb应福b进，以金时粲为持平，金尚耉为正言，朴文秀为兵曹判书，朴师洙为户曹判书，尹阳来为判义禁，李宗城为同义禁，朴文秀、朴师洙为训谏都监提调，朴文秀为御营提调。

○兵批，判书未差，参判吴光运未肃拜，参议柳复明病，参知林光弼进，左副承旨金应福进。

○以尹阳来、金圣应为副司直，张致亨为右边捕厅从事官，洪若水为左边捕厅从事官。备边司，以金洸为统制使。

○传于李日跻曰，明日问候相值，轮对停。

○假注书金弘泽，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议政府左议政金在鲁处则以为，臣之辞单，已二十八上，竟夕颙祝，惟在于夬蒙一兪，梦寐之外，丝纶特下，谆谆十行，诲譬切重，非臣庸贱所敢承闻，奉读以还，惶汗浃背，感泪被面。臣虽无状，位在大臣，君臣之义，夫岂专昧？前后圣谕之恳迫，恩私之猥霑，亦岂敢忘，而顾念私义至蹙，情地至臲，疾病转就深痼，万无复出之势，虚带相职，一味缩蛰，悚陨闷塞，晷刻靡宁，特谕之下，亦末由承命，臣尤死罪。夜漏向深，不敢辄烦蔓辞，从当更暴危悃，以请严谴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应福启曰，翰林元景淳、李济元放送传旨，既下gg既已g启下，所当牌招，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副司直兼判义禁宋真明疏曰，伏以臣，久病积惫之馀，昨日入侍昼筵，强策登降，馀瘇牵疼，艰辛归到喉院，旋闻夕讲有命，势不得已留待阙中，此际忽承金吾新除，臣诚惝恍，莫知所措。向在夏间，初叨是职，因鞫囚勘处时筵奏事，至被即席台劾，追思至今，惭悸冞切，偾败之地，理难抗颜苟冒，退伏私次，为陈章控免之计，牌召狎至，未免坐违，惶殒悚缩，罪死无地。顾今狱囚多滞，谳奏为急，尤不宜容臣虚带，玆敢沥尽危衷，仰渎宸严。伏乞圣慈，俯赐鉴谅，亟命镌改臣新授判义禁之任，毋旷重务，俾安微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撕捱混沌，卿等事，极涉太过，卿其勿辞察任。

○左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杜门蛰缩，人事都绝，日所祈祝，惟在于辞单之或准，不意容光之照，尚有所遗，去夜特谕之批，诲责敦勉，又极隆重，惶殒抑塞，罔知容措。臣于圣明，辱知如何，受恩如何，而涓埃蔑效，罪蔑徒积，卒又内迫痛隘之情，外缠奇危之疾，孤负勤恳之旨，自陷慢蹇之诛，抚躬悲悼，但有涕泪。噫，前后筵教之谆谆牖迷，非不敢晓，而臣之情事，亦已毕暴无馀，实非过于执滞者，终庶几见谅矣。赐饭赐酝，事旷前古，圣意所托，臣固铭镂以骨，而此则自有随地报答之日，不必系于见职之在职矣。至于羲爻引喩之教，其所贬屈威尊，虽出于谦光之美，而施之于昏庸如臣，尤万万不衬，圣明如是乎失言矣，臣诚震恐，不敢承闻，亦不敢仰对也。臣之情病，无一分可出之势，举世之人，皆视以已递之职，而特殿下汔靳一兪，莫非臣忱诚无素，未能上孚之致，而圣教反以诚浅自咎，此尤臣惭惧欲死者也。自昔大臣，寻单引入，则虽其所遭不轻，自期必辞者，朝家不即听许，或至累十单而相持者，不但为稍存体貌，盖以时月渐久，节拍累变，则容或黾勉承膺故耳。若臣今日之事，大有不同，虽时月愈久，节拍愈多，而心之所不可忍，势之所不可行，终无转动之路，倘圣上念及于此，则必不待旷久相持，而有以划即处分矣。且贱疾适当此时，故圣明认为过引，而顾玆心腹宿症，根蒂转痼，将摄已久，汤焫杂试，而了无所减，肌肉消削，形貌幻脱，见者莫不惊忧。近又重添外感，咳喘苦剧，呼吸满促，连夜辛苦，不能成眠，神气一倍瞀苶，实无复起为人之望，况何职事之可论？向遭懔怖之言，亦为臣必欲敛迹之端，有不暇一一烦陈矣。伏乞圣慈，天地父母，推圣人絜矩之义，察微臣肝膈之恳，深惟分义情理之有时相夺，兼轸疾病踪地之俱在必递，亟许镌臣相职，治臣终始违命之罪，公私不胜万幸。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罄悉心腹，更何多谕？只恧情志之不孚，卿若体君臣之大义，效昔人之先公，则初岂有寻单，而若是过执，今无他谕，顾今生民与国事，快回其心，即日视事，卿须安心勿辞，其谅此谕。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丁巳闰九月二十日巳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领议政李光佐，右议政宋寅明，知事尹淳，特进官洪尚宾，参赞官申致云，侍读官金汉喆，检讨官郑履俭，假注书金尚喆，记事官尹泽厚、李宗迪，以次进伏。上曰，凡事初头或少差，则其末必乖舛矣。昨日夕讲命下后，知经筵二人，既在阙中，终不入参，并即出去，以致他知事牌招，辗转夜深，终至停讲。喉司之禀启，是矣，而判金吾之以混沌前事，撕捱出去，吏判之既在政厅，旋即迸出，俱极非矣，承旨亦有不能申饬之失，知经筵及承旨，并推考，可也。〈出举条〉上读前受音丰卦讫，汉喆读旅卦，上又读讫。汉喆曰，卦体即艮下离上，而丰盛至于穷极，则必失其所安，旅所以次丰也，旅小亨，旅贞吉云者，如卦之才可以小亨，得旅之贞正而吉也。光佐曰，旅非大亨之道矣。寅明曰，不能大亨者，以其有柔顺之道也。汉喆曰，旅字，亦旅于泰山之旅字矣，慎刑不留狱云者，察狱必明，用刑必慎，民虽有罪，必即决遣，不欲其淹滞之意矣。淳曰，此则本义，好矣。汉喆曰，琐琐取灾云者，志卑之人，既处旅困，鄙猥琐细，无所不至，乃其所以致侮取灾也。旅即次怀其资云者，得就其次，舍怀畜其资财，又得童仆之贞良，旅之善也，故终无尤悔，焚其次丧其童仆云者，在旅而过刚自高，焚其次舍，下离而丧其童仆之心，故是为危厉之道矣。上曰，此爻无他深意矣。汉喆曰，旅于处得其资斧云者，四以刚明之才，为上下所与，乃旅而得货财之资，器用之利也，虽在旅为善，然上无刚阳之与，下惟阴柔之应，故不能伸其才行其志，其心不快矣。射雉云者，谓取则于文明之道，而必合如射雉，一矢而亡之，发无不中，则终能致誉命也，焚巢丧牛云者，巢在则有可归之理，牛存则有可行之资，今也巢焚牛丧，欲归则无其所，欲行则无其资，凶斯致矣。上曰，此卦，大抵无紧意矣。李光佐所启，刑狱淹滞之弊，京外同然，京司则刑曹堂上，每多引嫌之时，以致不即举行，或有刑推，数百次，或百数十次之罪人，囚系满狱，勘断无期，外方则同推之一朔三次，既有定法，故臣于甲辰年间，请分付各道监司，俾作井间法，使之逐朔举行，虽未知其后举行之如何，而外方狱囚，一样积滞，安至如此事乎？刑狱，国之大事，不可使有罪者未决，抱冤者未伸，以此意，各别申饬于京外，俾无刑狱淹滞之弊，何如？上曰，所达是矣。出举条申饬，可也。〈出举条〉讲毕后，李光佐曰，数日间圣候，何如？上曰，一向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光佐曰，臣等少退，当与备堂诸人，更为入侍矣。上曰，依为之。诸臣遂退出。

○丁巳闰九月二十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领议政李光佐，右议政宋寅明，工曹判书尹淳，吏曹判书赵显命，汉城判尹闵应洙，行副司直李宗城，右承旨李日跻，校理金汉喆，假注书金尚喆，事变bb假b注书金弘泽，记事官尹泽厚、李宗迪，北道监赈御史赵荣国，同为入侍，李光佐所启，湖南分等状启，姑不上来，故蠲减划给之政，尚未即举行，而岭南分等状启则已上来矣。大抵今年年事，湖南稍胜于湖西，岭南稍胜于湖南，虽以道臣状闻见之，分等之际，初不出尤尤甚，而只以尤甚二十邑，之次三十邑，稍实二十一邑，分排于七十一州矣。所谓尤甚邑蠲减之政，当依两湖尤甚邑例，一体为之，而至于之次邑，则既知年事之比两湖稍间，则朝家蠲减之政，宜有差等之道矣。曾前有四分一减给之规，近年以来，废阁不行，而年事既有差等，故不可以两湖三分一减给之例，举行，岭南之次则以四分一减给，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宋寅明所启，秋序已尽，节近十月，而京畿、岭南两道，分等状启，虽已上来，两湖则朝家如是企待之状，必无不知，而尚不修启上送，尤尤甚邑外蠲减等事，无以趁即举行，事涉稽忽，不可无警。两道监司并推考，分等状启，使之即速修正上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李光佐曰，近日朝著，位甚不齐，如兵、户判，尚皆引入，无意行公，岂不可闷乎？凡台臣之论人适中，甚难矣。虽铨官，过三都目然后，能否当著，虽户判，经数三年然后，功效可责，若于其后，随其能否而论责之，则诚是美事，使今日台谏，而若知此义，岂不有效耶？兵判事前亦详达，而其人甚可憯矣。其所陞擢，非曰不为太骤，既出之后，当责其久任，期于练熟，而户判则尤无骤用之可论矣。日前兵判，积久撕捱之馀，仅为出仕，以兼带肃拜，承牌入来矣。儒臣之疏适到，又遭狼狈而出去，今若又大段撕捱，则武臣事体，与文宰有异，岂不徒伤国体乎？至于户判则素甚固执，虽以关西时事言之，必递乃已，而方以死为期，至有成说云，紧任径递，虽十分重难，既知两人之决不可出，则即今事势，恐不可不姑为变通矣。上曰，顷日右相，以兵、户判之问于卿后处分之意，有所达，故予意谓卿必勉出矣，今卿以递字仰达，与其积费撕捱，徒伤事体，莫如即递之为愈，而但近来之尤甚入台论者，乃吏、户、兵判矣。古云推缄满囊，近日吏判事，可知，而予于冢宰，近多见贵事矣。虽近引嫌之事，亦或脱略，不为引嫌，此事诚是矣。近日以兵判诸人事，谓之予出于私意，而嫌疑之事，圣人所不为，予于其时，有何私意之及于陞擢嫌疑人耶？予于向日，至有暧昧之教，而李昌谊有所陈戒，故予即还收此教矣。其二人，一则诚确实，一则有根基，虽以其劝武时言之，劝武之中，未有如金圣应之受辱者矣。渠虽有气骨，一日之内，连受重棍，岂不难乎？顷年鱼水堂，丰陵，亦有所达，而予虽不特除此人，岂不为兵判耶？私意之说，予固付之一笑，而至于吴遂采疏，上段以擢拜之出于私意，为言，下段以武臣之尚不膺命，为斥，以积日胥命之人，仅能膺命，而又复见逐，岂不难乎？所引窦广国事，尤不衬着，可谓妄发矣。圣应岂与广国，坐地相似耶？今则大臣，既以递为言，必不行公，而至于户判，则予于其日，以为如考文矣。一人则斥之，一人则誉之，既斥之后，若不誉之，则犹有督出之道，而本以固执之人，又有此一斥一誉之事，尤以此为困恼，必不欲行公，则即今事势，俱当许递，而礼判以下，都宪诸职，当自铨曹拣用，而当此一初，吏、兵、户判，尤宜得人，此两人递后，其代果得之否？光佐曰，兵判不过为葮莩之戚，故人言或如此，而其言虽过，自上何必深怒耶？上曰，人之所欲，莫如食色，而予于其时，至于却膳，则心之淡然，可知，有何意思，及于私意耶？虽以李益炡事言之，渠以亚长，入于承旨之望，不啻累次，初入之望，岂不落点？诚以欲踏细桥，故终不落点，若以予此意，谓之有私意，则容或可也，渠既资穷，且经户郞，其所履历，岂不为承旨耶？光佐曰，付之一笑，好矣。至于兵、户判，其代甚难，臣于昔年，海恩在新嘉善，而即入于户判望，果受点而任之有效矣，因事见递，久未行公，其后权以镇为户判，实效甚多，而都民怨望，有不胜言矣。上曰，其人诚沓沓矣。光佐曰，近来则都民颇思之云，真可谓去后思矣。上曰，其人诚有执心矣。光佐曰，前日则以此两人，摆格用之，俱不至偾误，而即今则未知其谁当为之，或于圣简，有思得人否？上曰，即今正卿，皆经吏、兵、户判之人，孰不能为之耶？但以吏、兵判，不可人人轮回之意，卿等亦有所达，而吏判既择矣。度支本兵，亦不可不择，一人则予已思得，而欲问于卿，卿或为嫌，不可言耶？赵显命曰，元辅此事，非矣。两任可合之人，心必有料量者，而至请圣简，臣实慨然。上曰，此则重臣所达，是矣，而近来规模，亦有不得不如此矣。予之思得者，必当斟酌，右相意，何如？寅明曰，升擢重事，既有首相，则臣不敢干预，而臣亦于前后，连举两人之各有所长矣。光佐曰，臣是救过不赡之人，前后遭人言，亦几番耶？当此至难之时，臣若不顾嫌疑，则事不可成矣。寅明曰，臣则以为，朝中两人，各有偏长之才矣。上曰，一人已举，一人尚馀矣。光佐曰，臣亦曾已达之，而见其为初番备局公事，则其才诚难矣。上曰，兵、户两判书，予已定得，今日开政，问于大臣，从二品中通融备拟，可也。上曰，大司马与度支长，予实有思得之两人矣。光佐曰，一人，谁耶？上曰，一人，为国周通，一人，为国精详，而俱不出从二品中矣。周通视精详，则周通，胜耶？光佐曰，圣教中精详之人，似是右相所荐者矣。上曰，周通之人，右相能想得否？寅明曰，臣意不无想得之人，而何敢臆度耶？上曰，谁耶？寅明曰，似已入判书望之人矣。上曰，谁耶？寅明曰，李箕镇矣。上曰，其人亦是周通，而予所谓周通者，即今自备局倚仗之人矣。光佐曰，未知一二年内，为嘉善人耶？上曰，然矣。以外面言之，似或太骤，故予以惜才之意，初不举名矣。光佐曰，其在惜才之道，何可为之耶？寅明曰，朴师洙非但人实可合，亦且久勤矣。上曰，朴师洙为当陞之坐地矣。寅明曰，李縡之入于判书望，亦今几年，此宜有陞擢之政矣。上曰，此若入于工判、知中枢望，则予当落点矣。至于兵判、户判，方以两人之撕捱变通，而以李縡为其代，则岂不为文具耶？光佐曰，李縡则以首先当陞之意，在外与僚相酬酢矣，金有庆之为吏参，亦几年耶？此亦当陞，而其人又精详矣。上曰，其人甚精矣。寅明曰，年来六卿之中，凋零甚多，今日虽有陞擢之人，即今正卿，尚不满凋零之数矣。上曰，惟其人当用之，何必充其数耶？光佐曰，前头虽当某事，有可用之人，而今番事，因其撕捱之太过，终至于罪罢矣。上曰，谁耶？光佐曰，金始炯矣。上曰，予亦思之矣。寅明曰，虽以湖西事言之，句管堂上久无人，事甚可闷矣。上曰，此不过一时，申饬，何至许久在罢耶？上曰，兵判金圣应，户判尹阳来，今姑许递，其代，今日开政差出，而吏判有可达之事，姑未出去，则吏曹、参判先为牌招事，出送注书，分付，可也。〈出榻教〉李日跻曰，金吾滞囚，委属可虑，而知义禁闵应洙，有友婿相避，知义禁尹惠教，同义禁金龙庆，俱方在外，金吾事，诚可虑矣。上曰，友婿有相避耶？寅明曰，有相避矣。上曰，在外人并姑改差，以在京无故人差出，而与判义禁宋真明，一体牌招察任，可也。〈出榻教〉上曰，北关御史进来。赵荣国进伏，上曰，有所达之事耶？荣国曰，虽有不数日内辞朝之命，而欲于次对，有禀定之事，行期尚此迟延，极为惶恐矣。北道事情，百闻不如一见，远外所闻，虽难的知，第见北伯状启，则今年凶荒，极为惊心，闻庆兴府武士，至有呈备局之事云矣。上曰，呈备局者，何事耶？荣国曰，乃冬前设赈事也。虽以庆兴言之，已成赤地，盖闻六镇农形，则三月始得雨，而六月亢旱，八月早霜，谷无所成，势甚遑急，十月以前，将不得不设赈云，虽未知事状之果然，至于赈谷，则监司已以二万石谷物，入送于北关云，而南关、北关，前后连三年设赈，公家各谷，几乎倾库分给者有之，臣取见常平仓会付文书，则如此矣。昔在丁丑年，始有北关监赈之事，故故相臣赵泰耉入去，己酉年，李宗城以御史，入去南关，而其时则以浦项谷二万石，关西钱一万两，取补赈资，乙卯年，李箕镇以监司，营赈，而岭南射军木，请得用之矣。臣于今番，亦不可空手而去，若欲得岭南射军木，则明年三月，将为输来，若然则必当后时矣。臣意则若以关西记付木，从优划给，则与道臣相议，贸谷于南关之年事稍登，市价差胜之处，以补赈资，恐合事宜矣。李光佐曰，御史每以空手而去，为闷，而关西木，自朝家曾多取用，其数亦少矣。但虽以数百同划给，南关生谷甚难，贸用未易矣。上曰，若欲给岭南射军木，则御史既有后时之言，关西木若干划给，何如？光佐曰，臣则与僚相相议，欲给三十同木矣。宋寅明曰，虽给三十同木，补赈既不大段，且此后荐凶可虑，则前头关西木之取用，必有其时，臣意则关西木，姑难迁动矣。上曰，此则右相之言，果是矣。尹淳曰，关西木少给则既无利益，多给则必将尾大难掉矣。赵显命曰，此不须多言，浦项谷二万石，既已划给，南关谷则入送于北关，浦项谷则次次移转于南关，则此足为赈资，而御史去后，若有从长拮据之事，与监司联名驰启，以为自朝家指挥，诚好矣。此惟在御史、监司之努力为之，而御史每以空手而去，为难，有此请得矣。闵应洙曰，南关所储之谷，其数若多，则移转不难，此实为北关接济之道，而南关谷物，既甚不足，故御史欲得关西木，而第富商、大贾之往来于浦项者，络续不绝，虽欲得射军木，输来不难矣。李宗城曰，关西木若多数划给，则岂无贸谷之道，而多给既难，少给不紧，庙堂若限百同给之，则亦岂不补赈耶？上曰，监赈御史，每欲以某物借手而去，诚难矣。但多数持去，则既异白给，便为生殖，此反为其地民弊，而若给三十同木，则有何补益耶？至于御史，予既择人而送之，凡系赈政，惟在御史与监司之观其事情，从长善处之如何，吏判所达，努力为之之言，甚精矣。须体此简畀之意，努力为之，可也，有何他禀定之事耶？荣国曰，凶年赈恤之道，谷为第一，盐为其次，而六镇则盐路极艰，办出未易，闻南北关户曹收税会付盐盆，除清差所用三甲年例入送之数，馀者无多，然以此取用，以补一分赈资，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南北关司宰监进上白大口，自本邑捧米贸纳云，臣下去后，价米则取用补赈，进上白大口，以本道记付中某样物，推移贸纳，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李光佐所启，北道进上，非但白大口一种而已，十八般贡物，物种亦甚多，而各邑，以布纳于户曹矣。上曰，十八般贡物，自备局别单书入，以为当减者减之，当禀者禀之，可也。〈出举条〉赵荣国所启，咸镜记簿中布木钱贯，监司则以流来记付之故，虽不敢擅用，而当此设赈之时，生谷之道，不可不别样变通。臣之下去后，勿论钱、布，参酌取用，以补赈资，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赵荣国曰，北兵使句管会宁，而两朔之内，再易其人，为弊必不些，新兵使元弼揆，不待夫马，不多日内，催促下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上曰，御史明当辞朝云，当引见，明日轮对官，趁早来待事，分付，可也。李光佐曰，御史下去，入六镇后，虽有急时状闻之事，若付步拨，则必当稽缓，似以驿马拨送，而北路马政，极甚疏阔，虽各邑衙子弟，若与察访相亲，则察访必给驿马云，驿马凋弊，多由于此，亦宜申饬矣。上曰，御史当有所达矣。李光佐曰，近来左右史，甚不备，元景淳、李济远放送，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光佐曰，新荐亦有限乎？下询后，申饬，速行无妨矣。上曰，翰林近甚多，尚有四人矣。宋寅明曰，黄处奎向因台启，既已拔榜永停，则与处奎同罪者，不宜异同矣。臣在礼判时，又有因科事定水军之事，而昔在先朝，李世华以若防水军观科之路，则是为使不得自新云，而至于处奎则率入写手于会试，故有难循例处之矣。且处奎以水军赴举，至于永停，则此后水军之赴举者，皆当以此例永停耶？上曰，亦为庭试矣，何必永停耶？首揆之意，何如？光佐曰，近来国试不严，进士之入于初试场中者，京则虽甚稀有，乡试则比比有之，而至于黄处奎之率入写手于会试场中者，事甚惊骇，其罪何可不惩，其弊何可不妨耶？上曰，水军若见科而为之，则例頉水军矣。考见先朝下教，后日次对，更为禀达，可也。宋寅明所启，营将各别择送之意，顷已屡有陈达，今年则意尤有在，都政差出，营将中顺天营将韩启朝，年已衰老，似难堪当，殊非极择差出之意，韩启朝改差，当该铨官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闰9月21日

行都承旨未差。左承旨申致云〈病〉。右承旨李日跻〈坐〉。左副承旨金应福〈坐〉。右副承旨黄晸〈坐直〉。同副承旨赵迪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尚喆〈仕〉郑夏彦〈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兴庆，提调尹淳，左副承旨金应福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汤剂停进已久，今日臣等，与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之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矣。

○李日跻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黄梓，掌令洪凤祚、朴弼溥，持平金时粲在外，郑玉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迪命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及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又启曰，即者修撰郑履俭，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日跻，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韩范锡，以禁卫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迪命曰，六镇监赈御史赵荣国留待。

○传于赵迪命曰，六镇监赈御史赵荣国，药房入诊，同为入侍。

○备忘记，传于金应福曰，今下弓矢，满浦佥使申命相，潼关佥使金应汉等处，给送。

○左议政金在鲁，二十九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金在鲁曰，右副承旨黄晸，昨既有只推之命，而今日不为出肃，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新除授判书臣朴文秀，时在公洪道公州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黄晸，以禁卫营言启曰，去月十八日以后，本营上番军兵等，番中日及赏中日单子，前大将金圣应，引入未出仕，未即入启矣，今始改修正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侍讲院bb言b启曰，今番平安道南北所武科初试榜目院上成册来到，而入达单子，不为上送，其在事体，诚极骇然。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当该试官，并从重推考，本道兵使，亦难免不察之失，亦为推考，入达榜目单子，不多日急速修正上送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赵迪命，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修撰郑履俭，以亲病陈疏径出，下番将未免阙直，副修撰徐命臣，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黄晸，以兵曹言启曰，今闰九月二十一日，平壤居营马兵朴继晟称名人，自宣仁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朴处垕，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判尹闵应洙疏曰，伏以新除授判义禁宋真明，即臣之友婿也，臣之所带知义禁，揆以法例，在所应避，玆敢露章自列，伏乞亟命照例处置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考例，禀处。

○检阅李济远疏曰，伏以臣，罪积慢蹇，合被重诛，而才速置对，遄蒙特宥，圣恩天大，感戴无涯。念自多日违逋，实缘父病弥笃，不忍离舍，瘝职之惧，臣亦自知，而日前右僚之疏供，其所胪列臣罪者，其亦不相谅之，甚矣。臣父气疟之症，已浃三朔，衰年元气，不能与病为敌，委身床箦，凛然有朝夕之忧，此岂人子从宦之时耶？职事之紧重，馆例之至严，臣岂至全昧，而私情迫隘，转动不得，近日番次之不备，直坐臣一人，臣若速被谴何，则可以都无事矣。此臣所以前后控乞而不知止者也。臣之离家，未浃一旬，而疟气发作，殆无虚日，计其筋力，不知落下几丈矣。乡信日至，方寸都乱，如是而尚可有违侧供仕之望也哉？臣之冒进衷恳，任情迟留者，凡几遭矣。臣虽愚迷，亦有知识，岂欲躬自陷于犯分慢命之科，而第臣因下情理，既无一分可强之势，臣若怵于渎挠，不一毕暴其煎迫之私，则是实为孝理之罪人，朝家则连加严督，而臣则祗事撕捱，如是之际，国体之亏损，不可胜言，臣于是，日夕兢惶，无地自容。臣之今日情事，可谓穷且戚矣。百尔思之，无他道理，惟臣一身，夬伏刑章而后，始为究竟，不惟私分之粗安，抑为振刷纲纪之一助，召牌之下，来诣阙外，玆敢疾声号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特加矜察，亟命镌削臣职名，俾得专意救护，以平闵覆之惠，仍勘臣负犯，以励群工，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护焉。

○修撰郑履俭疏曰，伏以臣之老母，宿病沈淹，长在床褥，气息绵缀，居常凛凛矣。即闻眉棱之间，忽生小疖，分野不轻，毒气渐炽，满面浮高，精神迷昧，此等疖瘇之类，此虽微少，疗治之道，少不及时，则顷刻之间，实有难言之忧，臣自闻此报，心神飞越，按注不得，玆敢投进短章，径出禁门。伏乞圣慈，俯谅臣情理之恳迫，亟命递臣职名，俾便救护，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警具僚，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护焉。

○丁巳闰九月二十一日巳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六镇监赈御史赵荣国，同为入侍，都提调金兴庆，提调尹淳，左副承旨金应福，假注书金尚喆，记事官尹泽厚、李宗迪，医官权圣征、玄起鹏、金寿煃、金德履、许錭，以次进伏。兴庆曰，日来日气不适，圣体，何如？上曰，一向矣。兴庆曰，汤剂停进，已过十日，虽不服药，气候一样耶？上曰，一样矣。兴庆曰，水剌与四五日前，何如？上曰，近来差胜矣。兴庆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兴庆曰，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安过矣。兴庆曰，今日欲定进御汤剂，使医官入诊，何如？上曰，汤剂欲观势进御，只令首医诊脉，可也。权圣征诊左右脉后退伏，玄起鹏又诊左右脉退伏。圣征曰，左三辅调均，而右三辅稍似微数矣。起鹏曰，左脉不沈，而右寸带滑矣。兴庆曰，汤剂问于医官，而议定，何如？上曰，姑待下教议定，可也。淳曰，进御汤剂，不过调保脾胃之药，一朔之内，或十五贴，或二十贴，连为进服，少无所害矣。上曰，若无医官议药之请，则予当不服忍冬茶矣。但雨旸不适，生民困悴，故予心不宁，若添一病，而若雨旸调民生安，虽不服药，予可无恙矣。淳曰，丸剂以白甘进服乎？上曰，丸剂服既过半，若欲加服，当于后日次下教矣。上曰，御史进来。荣国进伏，上曰，昨既下教，今当有谕书，而北关民生之济活，专委于御史，便宜从事，可也。荣国曰，臣无才识，且未经事，恐偾误国事，而圣教及此，敢不竭力图报也，臣方以监赈下去，而六镇民弊与人才，当于还朝之时，随闻见来奏耶，上曰，依为之。淳曰，如李载衡，能化一乡之风俗，曾在宣懿王后国恤时，南、北关人，皆问疑礼于载衡云矣。上曰，李载衡，今则老难上来矣，御史下去后，以予欲见其面之意，言及，可也。荣国曰，臣欲访见，而当以下教传布矣。赵荣国所启，北路状启，辄付步拨，故自六镇上送者，其所往返，动费五六十日矣。臣于筵中，既承便宜从事之教，而下去后，如有时急事之不得不待朝令举行者，欲自步拨往复，则事必有后时之叹，凡系趁即禀旨后举行之状启，直令驰驿上闻，何如？上曰，依为之，而昨日领相，以驿马凋弊之弊，仰达矣，御史下去时，先以驿马休息之意，申饬于各驿察访，可也。〈出举条〉上曰，承旨书之。谕北关监赈御史赵荣国。噫，国依于民，民依于食，民无食，何以为民？国无民，何以为国？噫，北道，即王业肇基之地，而况北关比南关，尤为遐远，其常王化不能霑被，尤况凉德。虽然，生民之犹今奠活，莫非列圣深恩馀泽。丁丑之后，不甚大歉，吁嗟近年，连值岁饥。又于今年，大歉若此，哀我北民，何以尽活？中夜思之，丙枕岂便？玆命御史，往察农形。仍为监赈，而所可闷者，北关谷物，前则有裕，后因守令之不称职，所留谷物，极为寒心。以此若干之谷，何以着手？咨尔御史到界之后，消详道臣。南谷之可以运用，北谷之可以拮据。俱以便宜行事，以济活元元为先，南谷之不足者，讲确划给，唯在庙堂。今者是行，专为监赈，奚暇他者，而但有志学行之士，弓马精熟之人。抱才老乡，非王者引进遐方之意，阅月留关，异于星行，绣衣其若有闻，回朝以达。大同设立之后，尚有任土之贡者，其西关若北关，而北关最有多焉。于民其弊之难堪者，其他蔀屋困穷，若见沫焉。莫能达于九重者，详问来奏，其可整之者，其可饬之者，予岂顾惜？钦体此谕，毋孤特命之意。赵荣国曰，臣以累月待罪经幄之人，又将经年离违，眷系宸极，寸忱自激。臣在馆职时，欲以四条之说，仰陈，而虽未及为之，然所谓四条，即立大志，审治要，恢圣量，保圣躬耳。夫立大志云者，志之所向，事无不成，虽在匹夫，莫不皆然，况我殿下，向来非常之举，系是大振作大更张，则此正为万世开太平之几。中外人情，莫不翘足拭目，想望太平，而朝廷规模，未见大奋发之效，庙堂𬣙谟，了无大有为之实，如是而其可望世道之能回，国势之能扶乎？近来宰执，何能当古之人，而其中亦岂无有为之人哉？然而圣志，不越乎循涂随辙，故人皆解体，莫不退缩，则此由于圣志之不能立矣。夫审治要云者，治道之千头万緖，苟得其要道，则自可不劳而治之，何者？民生困悴则思所以济之，风俗乖败则思所以救之，用人才则必用真人才，开言路则必开真言路，比如大纲先举，万目自张，而近来规模，不过节文度数之末，则如是而其可曰治道之能得其要乎？夫恢圣量云者，圣人宇量，比如天地之大，盖天地之于万物，雨露霜雪，以时各殊，则万物之或欣或戚，或喜或怨者，即亦自然之理，人君处分，虽有威怒之过中，不过如日月之蚀，而其更之也，人皆仰之，其包容覆焘，当如天地之含弘广大，品物咸育矣。虽以学问工夫言之，匹夫比之于锺鼎，人君比之于江河，则人君大德，莫如恢圣量矣。夫保圣躬云者，人君之好学勤政，岂不美哉？此商宗所以所其无逸，为享国久长之术，然但殿下则酬应万机，过用精神，若用神过而损气多，则其有伤于圣体，当如何？方以雨旸不适，时象不调，至有生病之教，而雨旸不调，当患对越之诚或解，时象不调，当患施措之方或乖。夫如是则将见雨旸自适，时象自调，至于过费思虑，则臣恐有害而无益，此所以先正臣成浑，以中年休养，莫如保惜圣躬之意，仰勉于宣庙矣，臣当离陛，略此仰勉焉。上曰，辞朝之日，所达切实，岂不各别留意焉？诸臣遂退出。

闰9月22日

行都承旨吴光运〈未肃bb拜b〉。左承旨申致云〈坐〉。右承旨李日跻〈病〉。左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右副承旨李玄辅〈未肃bb拜b〉。同副承旨赵迪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尚喆〈病〉郑夏彦〈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bb仕b〉。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月晕，有雾气。

○金应福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黄梓，掌令洪凤祚、朴弼溥，持平金时粲在外，郑玉未署经，今日bb以b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申致云曰，顷者元辅陈达以为，日气温和时，欲为入见东宫矣，今日日气温和，予当亲率，而出接元辅，午后来待侍讲院，时任、原任、奉朝贺中，亦有欲见东宫者，同为入侍事，遣史官传谕，承史则待下教来诣阁外。

○假注书金弘泽，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左议政金在鲁处则以为，伏承此教，极欲𨃃蹶趋陪，而日来病势益昏缀，末由起动，承命只自瞻望飞越而已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迪命曰，大臣来则承史来诣阁外。

○以副修撰徐命臣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迪命曰，推考传旨捧入。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显命在外，参判郑锡五进，参议吴命新在外，左副承旨金应福进。

○以金有庆为大司宪，洪景辅bb为b刑曹参判，黄晸为大司谏，尹光毅为副校理，权一衡为文学，权寿麟为监察，沈星镇为定州牧使，吴光运为都承旨，李玄辅为右副承旨。

○兵批，判书朴文秀未肃拜，参判吴光运未肃拜，参议柳复明病，参知林光弼进，右副承旨黄晸进。

○以李春跻、金始㷜为副司直。

○申致云启曰，今日政新除授右副承旨李玄辅，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应福，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甚未安。副修撰徐命臣，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京畿监司状启，知中枢府事李德寿病重，上去不得事，传于赵迪命曰，其在分义，岂若是？卿其勿辞，即速上来事，回谕。

○修撰郑益河疏曰，伏以臣，获罪神明，祸延偏母，居忧未久，又哭壮子，枯鱼含索，老猿割肠，奉奠于丘墓之下，瘗子于赢博之间，如许情理，实难生全，而冥顽太甚，祥、禫倏过，崩殒至痛，益切慨廓之怀，罪蛰馀踪，永绝收录之望，不料屏幪之恩，特轸簪履之旧，迺于毕丧之日，即有除职之命，朝拜春坊，夕迁瀛馆，谕之以入番，命之以乘驲，臣于是惊惶感激，罔知攸措。既承恩召，不敢久淹，强策病躯，昨归私次，而但此所叨之职，自是极选之地，在昔才学之士，尚未免逡巡辞避，则如臣浮秽之贱，尤何敢冒没承当？噫，臣之一别天颜，今已八年，区区犬马之恋，未尝耿耿于轩陛之间。且伏闻出入离筵之人，莫不以一瞻睿质，为至幸，则顾此臲卼之踪，虽不敢以朝绅自处，若其延颈之忱，则诚不后于他人，勿论彼职此职，称与不称，岂不欲有除辄膺，有召辄进，粗伸其分义之万一，而第自往年所遭以来，引义自靖，不复有当世之念，今于孤露之后，当以何心，更有贪荣之意哉？加以丧戚荐酷，精爽都尽，前日些少记诵，尽为遗忘，近来之一切事务，初不留意，如是而其可挟册登筵，备顾问之列，而应论思之责乎？呜呼，士生斯世，得君之知遇，难矣。既得其君，而出谋发虑，以佐下风，以酬上知，亦难之难矣。臣亦无似，幸遇圣明，曲荷保全，以恩以义，不可谓不遇，而欲以启沃也则阅尽险道，志气摧剥，自处以无口之瓢，欲以事功也，则忧畏谗谤，措手不得，自视若无骨之虫，适玆以往，凡系言议之任，清要之班，是臣终身自画，不啻若铁壁在前。仰惟天地生成之仁，无物不遂，无愿不副，其必鉴此血悃哀矜而恻悯，不复处臣以此等之职，以终其庇覆拂拭之眷，而倘或圣念不忍终弃尺朽，有所历试，则闲司冗职，固当奔走以承，虽至于肝脑涂地，亦何不辞？臣之一分报效，只在于此，万般苦心，亦系于此，此所以猥陈由中之恳，冀蒙逮下之恩者也。伏乞圣慈，亟递臣职，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一以使官方得重，一以使私分粗安，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速察职。

○北关监赈御史赵荣国疏曰，伏以臣，今方辞陛出城，而备局以军官一员带去事，节目启下，故以前县监洪若水，熟于赈事，议庙堂率往矣。即闻若水今日新差捕厅从事官云，此系受点之职，有不可任自作行，而臣又临发，舍此人则势将狼狈，不得不姑留城外，拜章陈禀。伏乞圣明，俯察此事势之窘急，亟命变通，俾得以仍前带去，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依所请带去焉。

○副司直李寿沆疏曰，伏以臣，幸蒙恩暇，完事先垄，幽明俱感，殒结是图，此际谏疏出，而驳臣槐院提举，其在廉隅，宜即入疏县道，仰乞鞶褫，而贱疾适苦，迁就到今，此亦臣之罪也。顾此所叨之职，自是侥冒，且于司直之地，已有定案，去就一节，更无可论，伏乞圣明，特赐镌斥焉。仍念臣，地脆而慑处于清朝者，久矣，才蔑而滥吹gg滥叨g于荣路者，过矣。虽在循常无事之日，固不足备数于任使之列，况今一初之政，群彦惕励，抖擞精采，陶铸清明之时乎？虽十驾而追之，万无跂及之理，适足为匍匐而归，以臣之龃龉蹇拙，量今之所可堪任，则何官何职，孰非臣之鹈梁也哉？噫，勇士决拾，懦夫逡巡，陈力就列，不能即止，是诚古今之通义也。果使臣，允蹈斯言，早自引去，庶可以获免颠沛，洁守身名，而殿下翦拂之恩，未忍便缺，本来巽懦之性，不能勇决。但于寂寞之滨，居常闭户涔处，荣进一念，索然若死灰，而铨甄之地，间有记识簪绅之列，当此迟留，自顾初心，已多䩄然，招人姗笑，固其所耳。且今痰火宿病，如水渐渍，精力无复馀地，聋盲随日益甚，若其宛转呻痛之状，特未全委于造化而已，奔走仕宦，实无其路，依毕松楸，乃其至恳，此非臣取办话头，以欺聪听也，其来商量，已决于心者。伏愿天地父母，谅臣血忱，许臣屏斥，仍令铨曹，勿复检拟，俾处田亩，歌咏圣渥，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上来焉。

○副修撰徐命臣疏曰，伏以臣，私情煎迫，贱疾苦甚，实无违侧供仕之望，而积逋之馀，诛罚不加，洊除之下，恩顾反隆，感极惶甚，他不暇计，随牌祗肃，少伸微忱，而寻单请急，以为递解之图矣。昨因伴直无人，严召下降，而顾念臣父冷泄之病，近又添剧，食飮全抛，精真顿消，杂试汤焫，少无所效，臣父此疾，盖有源委。昨年春，见差册礼工作之任，数月奔走，劳悴为祟，所患消中之症，转成虚泄，首尾八九朔，几危而仅苏，自是以后，少失将摄，辄复发作，向仍时气稍寒，又致添伤，渐就深痼，禀禀gg凛凛g有不能支吾之虑矣。臣独自扶将，焦遑罔措，以此情理，承严命而趋禁直，断无其势，不得已坐犯违傲之科，达宵兢惧，如负大何，圣度包容，罚靳例勘，臣诚狼狈，无地自容，玆于再牌之出，进伏阙外，仰进短章。伏乞圣慈，俯赐谅察，特递臣职名，俾得安意救亲，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护焉。

○丁巳闰九月二十二日午时，上御养正阁。时原任大臣，宫官入侍时，领议政李光佐，领府事李宜显，奉朝贺李台佐，判府事金兴庆，右议政宋寅明，同副承旨赵迪命，辅德安相徽，说书林象元，假注书郑夏彦，记事官李光瀷、李宗迪进伏。光佐曰，今日入侍，东宫在侧，诸臣皆得以仰瞻，实是稀有之庆事矣。上曰，卿于顷日，既有所请，今日使之入侍，而他大臣则或虑有筋力之难强者，以欲入见者，入来为教矣。光佐曰，臣曾一造瞻望，而今又入侍，与诸臣更为瞻望，何如？上曰，唯。王世子着金丝八卦冠，着蓝色中上衣，足着黑靴子，坐于上傍席上。上曰，身貌比前稍长大乎？光佐曰，睿质岐嶷，邈异常人，固也，而容貌渐好，体益加长矣，今则虽是稠人之中，不有厌惮之意乎？上曰，近则虽见外人，不甚厌惮矣。宜显曰，广谕日入侍诸臣甚多，而犹无厌惮之意，况今日乎？兴庆曰，比前日入侍，神色愈好矣。宜显曰，体貌甚坚固矣。兴庆曰，使宫官，进讲册子，似好矣。光佐曰，邸下似嫌多人，臣等姑退伏，好矣。上曰，不比顷日之苦厌，而犹不无此意矣。宫官进伏，相徽请邸下先读，世子默然不应，上曰，文王章，身体章，在内时则高声而读，出接外人时则若是羞涩，此则勿论贵贱，儿童之例习也。相徽又请邸下读，世子开卷犹不读。上顾曰，诸人欲闻之，读若干字，好矣。世子微读文王二字。上笑曰，其声微，予犹未听，诸人何以听之？稍大声而读之。世子默然不读，宜显曰，臣等欲闻邸下之声音矣。上曰，顷日申致谨，以纯通为言，儿辈本喜纯通之名，故其时复读云矣。象元曰，邸下似忘所读矣。今若一读，则必为纯通矣。上曰，汝须高声一读，诸臣自当退去矣。世子又读文王二字，而声音稍朗然。上曰，在内时则文王章甚嗜读，声音太高矣。台佐曰，臣于近来，病废以居，而微忱则恒耿耿矣。今日入侍，得瞻邸下，私心千万满足，区区愚忱，欲有仰陈者，即今邸下，年才三岁，而岐嶷若此，盛哉盛哉。三百年宗社，数千里封疆，付托已有人，唯殿下，益加保啬，永开太平万世之基，好矣。上曰，每欲见卿，而虑卿之难于入侍，未能见矣，筋力今犹如此，可喜，所陈可不体念耶？台佐曰，祖宗朝，世子若至四岁，则必令出侍于朝会之中，今亦依此例，凡诸朝会，频频出侍，好矣。上曰，当观势而为之。光佐曰，今则闾巷间拘忌之疾，渐至干净，而多人入侍之中，其皆能洁净，犹未可必，姑待闾巷之尽为干净，好矣。上曰，奉朝贺抱世子，见其体轻重，比前，何如也？台佐抱世子以起曰，邸下体重，比前不啻加倍矣。光佐又请一抱，上许之。宜显、兴庆，又请一抱，上许之。宜显曰，邸下体重，如臣筋力，不能堪抱矣。上曰，何至于不堪抱耶？寅明曰，臣则年少，诸老大臣，虽请一抱，臣则不敢请矣。台佐曰，臣是老臣矣。请一抚摩邸下之手矣。上命邸下往见，世子起来，立于台佐前，台佐以手抚把世子两手及耳后骨曰，盛矣盛矣。臣年八十，以此寿献之邸下矣。上曰，老臣纯厚，可贵矣。台佐跪持世子手曰，开春后，臣当复来谒矣。光佐曰，殿下诚无忧矣。此后则益思其成就德器之道，宜矣。上曰，为人坚固则果坚固矣。宫官，请世子习字，世子持大笔，书折纸十二丈，折各二字，挥洒不少留难。上曰，写字则本喜之矣，顾世子曰，汝之所书，起立与汝师，可也。世子起来，以手与光佐。光佐奉受曰，此非臣所独持者，请分于诸大臣矣。仍以世子所书各二丈，分于大臣四人曰，馀者又二丈，臣虽无似，忝居师任，此则臣敢加取矣。上顾世子曰，汝能知汝师乎？世子以手指领相，光佐曰，读书与写字，不必强劝，顺其所为，好矣。上曰，所达极是矣，每日起坐则必诵文王章矣。光佐曰，邸下喜读此章，若法文王纯亦不已之德，则好矣。且殿下所为，邸下当效之，唯望殿下，以身教之，成就德器，外无他道矣。上曰，所达是矣。光佐曰，臣方病伏之际，闻命入侍，今见盛事而归，归后庶可喜而忘病，心甚满足矣。台佐曰，沈静尤奇矣。光佐曰，入侍稍久，邸下恐有惫意，臣等退去乎？上曰，依为之。诸臣以次退出。

闰9月23日

行都承旨吴光运〈坐〉。左承旨申致云〈坐〉。右承旨李日跻〈坐〉。左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赵迪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尚喆〈仕〉郑夏彦〈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自昧爽至卯时，有雾气。夜五更，月晕。赵迪命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执义黄梓，掌令洪凤祚、朴弼溥，持平金时粲在外，郑玉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右副承旨李玄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申致云启曰，右副承旨李玄辅，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赵迪命启曰，新除授刑曹参判洪景辅，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传于申致云曰，召对为之，左议政金在鲁，三十一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传于申致云曰，全城府夫人、完阳府夫人迁葬时，外棺板、石灰、造墓担持军等，依骊阳府院君迁葬时输送举行事，分付该曹、该道。传于申致云曰，长生殿退件外棺板一部，石灰一百石，送于所捧处事，分付该曹，传于李日跻曰，洛川君葬时造墓军担指军，依临阳君例题给事，分付该道，赵迪命，以左边捕盗厅言启曰，仍北道监赈御史赵荣国陈疏，本厅从事官洪若水，以军官带去事蒙允矣。本厅以治监衙门，贼徒究核，无日无之，而监赈御史回还未易，不可等待其还来。洪若水从事官之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申致云，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驼酪粥自十月初一日，当为封进，依前例举行事，预为分付，司仆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左承旨申致云疏曰，伏以厨院提举，即知申例兼也。间或知申有故，他承旨代察，而无故行公之长席出，则即为辞递，院例然也。今则长席既已出仕，臣所带厨院提举，乞命镌改，以存院例，以安微分，不胜幸甚。答曰，所辞若此，兼带厨院许递焉。江华留守赵命翼疏曰，伏以臣，才疏任重，每恐付托之不效，岁荒民饥。又愧济活之无策，方欲陈章图递之际，忽遭台言，勿论其遣辞指意之如何？从今以往，重担可卸，岂不为公私之幸欤？如其咎责之来，反己循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臣何可与言者呶呶为哉？顾臣处在，在京师百馀里隔海之地，朝廷事未易即闻，久后始伏闻圣上有避殿减膳之举，继伏闻御膳之至于全然废却，已有多日。臣于是乎惊惶罔措，即出闾舍，仍废官府，诚以避殿减膳之时，为臣子者，不敢晏然在官次而进常供也。区区寸忱，不能以职在居留，有所泯默，急治短章。请收避殿减膳之命，仍陈其无前之过举而仰勉之，附及臣忧遑焦迫之忱而已。若其语句之间，不曾留意敲捶，盖以一二行文字，本非经营费思者，仓卒之际，临纸呼写，虽或有未点检处，诚无足怪也。若臣平日见重于国朝之间，则岂可以此等微细之事，苛摘为罪，至于此乎？此莫非臣不善持身，不善处事之致，何可以台论之旋停，圣批之靳，允。反以为幸，包羞耐弹，一刻仍冒于保釐之地乎？伏乞圣明，察臣不可一日虚叨之状，即许递改，以安微分，回授可堪之人，以幸民事，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业已bb？b卿意，过中之语，其何撕捱，卿勿过辞察任。校理尹光毅疏曰，伏以臣老母，自去月重患寒感，宿病痰癖之症兼发，呻痛沈绵，转侧须人。今几一月，剧歇无常，而飮食全减，真元澌脱，臣方昼夜扶护，焦遑罔措，而馆职除命，忽下此际，天牌继临，不敢坐违，谨此随诣九扃之外，而顾臣情理，万无离舍供职之势，咫尺天陛，末由入谢恩命，敢陈短章，疾声号吁。伏乞天地父母，谅臣至恳，特许镌递臣职名，俾便救护，以伸至情，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护焉。

○乾隆二年丁巳闰九月二十三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吴光运，侍读官赵明履，假注书郑夏彦，记事官李光瀷、李宗迪进伏。明履读《续纲目元记》，自成宗元贞元年，至称其名阀。上曰，承旨读。光运读，自大德元年，至帝如上都。上曰，注书读。夏彦读，自开镇，至检校之。上曰，兼春秋读。光瀷读，自八月朔，至渔猎。上曰，翰林读。宗迪读，自冬十月，至疑息。上曰，其下儒臣复读。明履读，自帝还大都，至海山即位。上曰，止。明履曰，此处无大段可达者矣。赵孟𫖯告刘梦炎之言，有好谋能断四字，古者如晦善谋，玄龄善断，人之所长难备，若合谋断，岂不好乎？上曰，谋与断，何者为胜乎？光运曰，儒臣之言是矣。而臣之遇见，梦炎是失节者，岂有可取乎？上曰，儒臣之言，别论之言也。光运曰，小人未尝无才，而用之则辄误国，大体既非，则无可论矣。常时用依阿者，似无目前之害，而其害不但亡国，其身亦失节矣。若用犯颜者则国必治，当乱亦立节，人臣每多入则依阿，退有后言，入而进言者难矣。近来台阁，亦岂有敢言者乎？用京人则塞责为略干言，此亦文具，而文具之中，至于草衣等说，适会此等之言不赐批。故或疑其有𫍙𫍙之色，臣不能无憾，言者之不当，何害于圣德乎？上曰，此偶然耳。而无怪其若是知之也。当各别留意矣。明履曰，俄者下教，臣以断为胜矣。上曰，承旨之意，何如？光运曰，刘梦炎之事，臣不欲污口，而若只论谋断，则比之飮食，食之为断，断为胜耳。上曰，无谋之断，宁不如周通？光运曰，断者，喜断之谓也。明履曰，元纪无文义之可达，前日经筵，有民事守令之教，而臣恳恳未尽所怀，自上每斥守令之要誉，恐外间闻此言，而或反为弊矣。大抵有为者始似挠民，惠民者亦近要誉，近来要誉之说行，而亦为弊焉。此等下教，勿为数数为之则好矣。光运曰，要誉有真要誉者，有近于要誉者，此难以尽知，事有头脑，朝廷得大臣，大臣得铨官，铨官得守宰，守宰得人则要誉不须虑矣。上曰，近来不无其弊，故言之，岂是斥真能惠民者，而令三百六十州守令，皆拱手而坐乎？此儒臣误听下教之致也。明履曰，自世祖以来，尤无可观，至于金履祥，有所著书，臣忘其名，而此史臣之赞则过矣。上曰，似过矣。哈剌哈县gg哈剌哈孙g事，何如？成宗崩，武宗不入之前，爱育黎八达之用也。虽夷狄之臣，举措岂不是乎？明履bb曰b，不但曰是也，诚确矣。上曰，虽云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而此亦有可观矣。如汉高、南宫问之意，究其兴亡得失之大体，则当《宋史》之末，初见《元史》则实不无可观矣。光运曰，观史先究兴亡大体，则非日读之比矣。光运曰，丰德府使，大臣请除署经发送，而尚不辞朝矣。上曰，数日内催促辞朝，可也。〈出榻教〉光运曰，臣新入守令之不为辞朝者，似不止此矣。明履曰，修撰郑益河，疏批已下，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bb为之b。〈出榻教〉诸臣退出。

闰9月24日

行都承旨吴光运〈坐〉。左承旨申致云〈坐〉。右承旨李日跻〈坐直〉。左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赵迪命〈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尚喆〈病〉郑夏彦〈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自巳时至申时，日晕。晕上有冠。李日跻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执义黄梓，掌令洪凤祚、朴弼溥，持平金时粲在外，郑玉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申致云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韩范锡，以禁卫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左议政金在鲁，三十二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传于申致云曰，召对为之。李日跻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而宪府多官，或在外或未署经，无进参之员，谏院除在外bb者外b，大司谏黄晸，正言金尚耉，并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以修撰郑履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应福曰，推考传旨捧入。申致云，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连日阙直，事体未安。副修撰金光世，自乡才已入来云。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都承旨吴光运疏曰，伏以臣，一蝼蚁之微尔，从前所蒙，天高地厚，糜身粉骨，不足图报。而当此一初之政，两日之内，四叨恩命，而违逋之罪，一味涵贷。臣是何人，圣眷偏加，有若慈母之顾复稚子。臣诚惊惶感泣，措躬无地，八十老父，病状危剧，岂有顷刻离舍之势，而忍情出肃。仍入召对，挟册登筵，昔梦依然，非敢曰少伸义分，瞻天望云，一年轖结之忱，或泄其万一也。归见臣父，昏昏床箦，无臣一日，如经十年，臣之情理，亦云急矣。臣父四五年前，亦曾以老人康宁称焉。比经丧祸，疾病日笃，而所倚而为命者臣也。昏眊重听而以臣为耳目，四体痿废而以臣为手足，前忘后失而以臣为精神，臣若须臾离侧，则茫然不知衣服之凉暖。飮食之饥饱，床度运转，亦不能自量，咄嗟之顷，颠仆者数，为人子者，到此境界，其可念及从宦乎？况自霜令以后，感寒弥留，气息如缕，而夜间又经顽痰上塞，达宵不能定，于此而少失调护则无可救矣。臣昼夜炀灼，方寸无馀，虽欲自效于出纳之地，其可得乎？臣之父病，在臣身为忧惶罔措，而于登闻则此果何等微琐也。臣前后哀吁，不惮烦猥，有若稚子之于慈母，任情号诉者然。臣自知罪，人谓斯何，第伏念他人之真知臣情事者，莫不凄然兴感，不忍以臣之慢命为深罪，况我圣明，以孝为治，凡群下之陈情者，无不曲体，而世间单孑穷苦，未有如臣者。臣岂以猥越为惧，而自阻于仁天闵覆之下哉？玆敢冒万死疾声仰号。伏乞圣慈，察臣情私之万分煎迫，特许镌削臣职名，俾得及时救护，少延臣父在床之残喘，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护焉。

○乾隆二年丁巳闰九月二十四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参赞官金应福，侍读官赵明履，假注书郑夏彦，记事官李光瀷、李宗迪进伏，明履读《续纲目元记》，自顺宗皇帝终篇，至一切自行。上曰，一卷几至三四君矣。明履曰，其中亦有稍善者，亦有极怪者矣。上曰，武宗之下谁也。夏彦曰，仁宗也。明履曰，此时虽夷狄，而君臣上下，无权谲造作之事矣。应福曰，多挠攘未定矣。上曰，此则夷狄故也。应福曰，其尊孔子则善矣。上曰，如此，故能为天下之君，其尊崇孔子之语奇矣。明履曰，虽或有不善者，而亦以欲做国事，变更之致也。明履曰，《元史》姑勿论，顷日箚子，亦有所达，求贤用人。虽似陈谈，而切于为国，知人惟帝其难，孔子谓宰予听其言而观其行者，有意而发，孔子岂于宰予之前，听其言而径信其行乎？上曰，常谈所谓见表之内也。明履曰，常谈云知水深易，知人深难，亦有见表而不可知内者，有外似文华而实庸阘gg茸阘g者，有外似庸阘gg茸阘g而实文华者。昨日上教，问谋断，而臣以断为胜，盖明见其事理，然后能断，故曰断之难也。顷日修明旧典事，申饬。臣以馆职，此等法制变通之事，陈达不紧故不为，而臣少时，从父于湖邑，见年久文书中，有备局关积成卷轴见之，皆是户布结布等语，而终以结布为可行矣。然而其法，皆脱之者好，而入之者怨，终有利害之相半，法制变通猝难，不如修正旧典，臣之浅见如是，故敢达。上曰，二疋之役，本非重也。民之漏落者多，故或受其偏苦，若择守令而任之，二疋何重乎？明履曰，择守令为紧要矣。应福曰，结布似胜矣。上曰，如今年湖西十八邑，田结何以捧之乎？明履曰，亦非通行之道，必有田畓陈荒之弊矣。上曰，田税与大同，又为结布，则是为三大役矣。明履曰，良役之弊，转辗如此矣。今庙堂，每申逃军代丁之令，自外面见之则当然，而所谓逃军，亦非真逃，避坐他处而名为逃，自官虽捧邻族，邻族实捧于渠而纳之，以为满限頉下之计，此类多矣。上曰，此事前已闻之矣。诸臣退出。

闰9月25日

行都承旨吴光运〈陈疏受由〉。左承旨申致云〈病〉。右承旨李日跻〈坐直〉。左副承旨金应福〈坐〉。右副承旨赵迪命〈坐直〉。同副承旨李益炡〈未肃〉。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尚喆〈仕〉郑夏彦〈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李日跻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执义黄梓，掌令洪凤祚、朴弼溥，持平金时粲在外，郑玉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韩范锡，以禁卫中军新番别骁、卫点考旧番骁卫赏试射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传于金应福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李日跻启曰，今日政，承旨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有政。吏曹判书赵显命在外，参判郑锡五进，参议吴命新在外，左副承旨金应福进。吏批启曰，判书赵显命，参议吴命新俱在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李益炡为承旨，李宗城为工曹参判，郑彦燮为兵曹参判，郑彦燮为知义禁，兵批。判书朴文秀在外未肃，参判未差，参议柳复明病，参知朴光弼进，右承旨李日跻进，以李普昱为副护军，张致命为副司果。吏批启曰，新除授大兴郡守徐宗浃呈状内，意外遽哭壮子之丧，悲疚之馀，素患痰火之症，一倍添剧，气息绵缀欲绝，以此病状，万无赴任之势，斯速入启处置云。身病果如此，则不可等待其差歇，灾邑旷官，一时为急，依例罢黜，其代，口传差出，催促发送，何如？传曰，允。吏曹口传政事，以李道善为大兴郡守，以同副承旨李益炡，副修撰金光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日跻曰，推考传旨捧入。李日跻，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已出多日，事甚未安。修撰郑履俭，既有只推之命，副修撰徐命臣，由限已过，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北道诸般贡物名色，谨依日前下教，别单书入，而名般数肴？错出难详，累日考出，而该曹亦无端的可据之籍，姑书其大略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副司直尹阳来上疏，传于金应福曰，既已推考，此疏下送。副司直尹阳来疏曰，伏以父母坟山，在于杨州，距京师一由旬地，数年以来，奔走内外，久旷省扫，荐经霜露，哀慕怵惕之怀，靡日不切。昨者幸递职名，未付军衔，一身无绊，私计可遂，即寻乡路，少伸至情，不料金吾除命，遽下于卸鞍之日，臣惊惶感激，固当衔恩畏义，竭蹶趋承，而所患毒痢，越三朔而犹未去根，一卧未起，便成僵尸。虽欲蠢动，其势末由，回瞻五云，如隔弱水，懔惕悲缺，不知为喩也。顾此谳囚之任，既仍他人在外而变通，则臣亦处乡，不待控辞，自当在于应递之科，而况槐院、厨司。又是屡遇人言之地，则尤不可一日久冒而玷污清班也。至于厨院监膳，至紧且重，太仆都提调，出疆未还，时急公事，亦无主管之人，俱非在乡淹疾之人，所可虚带。玆敢收拾病思，冒陈血恳。伏乞圣慈，俯赐怜察，将臣所带本兼，一倂镌罢，使之安意调息，毕命楸松，以卒天地生成之泽焉。臣无任云云。行吏曹判书赵显命疏曰，伏以臣，以本月二十一日，出来山城，巡审城牒，点阅军器，整顿记付钱谷，今既垂毕，数日后即当还朝矣。第臣私情，合被矜许者，臣曾祖父母及祖父母坟山，在本府境内距山城五十里地，臣年来游官四方，不得展扫，迨十年矣。今适来此，松楸在眼，以情以礼，不容不一番往省。玆敢冒万死仰陈于孝理之下，伏惟圣明，哀矜而曲许之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辞往省焉。右参赞李德寿疏曰，伏以臣，孤恩负德，罪不容诛，而妄恃天眷，辄布私恳，及承批旨，不惟大失其所望，续承筵教，辞旨严励，凛若冰霜，臣诚震骇，求死不得，新除之下，理不容默，复烦吁呼，尤增死罪。臣见世之人，方其强壮，耳目聪利，及其衰耋，多致聋聩，况臣少已重听，老宜益痼，形骸虽存，土木何殊，此其不堪陈力之大者，而犹就一身而论其难强耳。若以公体言之，自古及今，安有被汰之大冢宰，可以复厕于清朝冠裳之列者哉？藉曰虽不合于铨任，犹可异以他职，则正卿之班，虽有剧歇之稍间，其为重等耳。岂有不合于彼，而可合于此之理乎？臣既内揆不足，虽使言出于微官庶僚，犹当瞿然知愧，况大臣捐私遵公之论，安得不怵然而惧，思所以息补于黥劓之后哉？伏惟圣明，洞照下情，其于微臣所遭，宁有不烛，直缘埏陶至广，犹虑菅蒯或遗，故如臣不肖，亦在收召之中耳。虽然，廉耻一节，即圣主励世之具，决不当由臣而弁髦也审矣。伏乞圣明，特垂哀㦖，遵古训使臣以礼，念大闲不宜坠坏，俾臣得以从容于进退之际，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上来察职。江华留守赵命翼疏曰，伏以冒死仰陈血恳，冀蒙准许，伏承批旨，至以业知卿意为谕，俯烛臣惊惶仓卒，未暇细敲捶于一字半句取舍之际，徒切于冀收避殿减膳之命，急流封章之意，臣于是乎一字九顿，不知何以得此于圣明也。第于其何撕捱，勿为过辞之教，大失所图，抑塞惝恍，无以为计。臣虽不肖无状，忝在卿班，既遇罢启，而仍因蹲冒，不思自处，是所谓不知人间羞耻事，下之所以使不知这个廉耻，上之所以使下不思这个礼使，其将国不为国，则今此许臣递副，实系圣世之风化，奚但臣一身之廉隅也哉？今臣情势，不可仍冒，自缙绅大夫，以至京乡皂隶，莫不知之，待臣以已递，圣明亦须特赐照烛，速许递解，使穷岛民命，早得管视之人，俾不至于颠连之患实为灾年急务。伏乞圣明，即许卸解，以安私分，以济穷民，不胜幸甚。且臣有痛迫于中者，臣则当此倾夺之时，逢玆谬辱，诚无足怪，九耋高年，五载休致之老人，何关于彼此进退，而丑诋之言，至及于臣父，亦足以观世变，而抑臣不孝之致也。一旬之内，父子两世，被人蹈藉，无复馀地，尚何颜面，晏然京居在于分司重任，自失其处义之道哉？臣方治疏欲上之际，忽闻臣父，日前还京撼顿之馀，旧症猝发，症甚危重，臣方寸焚灼，急于省护，径发观行，擅离之诛，实无所逃。伏乞圣明，亟治臣任自离官之罪，以警具僚，以严国体，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俟间察任。公洪监司李周镇疏曰，伏以臣，曩以道内灾荒之惨，咎在失职，赒赈之责，才所不逮，敢上自劾之章，而未蒙鞶褫之命，则灾实分等，一日为急，左右治之，被灾处，先为巡审为议，分等修启，方与御史约会，乍撤还营矣。得闻顷日李馨远供辞，不但自明其藏匿庆晃，欧打刑差之罪而已。忽地妆出庆晃之语，以为与势家，相讼山事，而道伯与本官，右袒势家，力难支当云，臣于此，诚不胜骇然也。晃之与人讼山，镇岑县之数其豪强越狱之罪，报营门请治，而营门令五镇讥捕，俱在臣到任之前。且其所谓势家不过一布衣，则右袒之说，虽极可笑，亦不足辩，臣之所绝痛者，国无法□□□□豪，犯罪逃狱，而道镇讥捕，终不能得。故所以有移文法曹，跟捕京中之举，而彼馨远者虽武弁，官品不卑，而窝藏逋囚，欧打刑差，而终不肯出给，尤极为骇，不得不状启请罪，其欧打之实，俱著于该曹回移，至有方囚馨远，事知奴子督现之语，此是公案，渠何敢自明，至又替晃辨理于爰辞之中，以为诬逼贱臣，疑乱圣听之计，其无严，亦太甚矣。臣以无似，忝叨藩臬，欲捕一土豪而未得捕，得请罪一骄弁而卒未罪，反遭其诋讦至此，将何颜面，一日冒据于按察之地乎？伏乞圣明，俯察臣私义之难安，道务之方殷，亟命镌递臣职，俾无旷废之弊，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前县监朴弼溥疏曰，伏以臣祗受本月二十日承政院有旨，以臣为司宪府掌令，令臣斯速承驲上来者。臣闻命以来，惊愧罔知攸措，臣于乙卯冬，伏蒙误恩，滥叨宪职。臣于其时，惶殒蹙伏，恭俟物议，不敢为陈章丐免之计，幸蒙圣明，即赐递改，臣感激洪造，待尽沟壑，而忽于顷者千万意外，遽蒙别谕。臣非其人，只以该院误认，收召群彦bb之b际，混举臣名，臣实惭恧，置身无地，曾未数日，复叨前职。臣亦不敢一向泯伏，治疏自列，而未及登彻，适仍台疏，幸蒙恩递，臣方切感祝之心矣。才浃一旬，又升本职，严召继降，臣益复抑塞，不知所以致此也。臣庸碌昏愚，百不犹人，早失父师，未闻家学之传，重罹奇疾，累经人鬼之关，中间汩没于场屋，晩来奔走于荫仕，毕竟归趣，不过为老废科儒，闲散荫官而止耳。且以生长辇毂，四十馀年，近虽流落于乡曲，凡臣之长短广狭，举世之人，无不知之，则今此清显之职，奚为而及于千不似万不似非科目不学问之身哉？目今灾异叠见，艰虞溢目之日，尤当另加择拟，使谠言正论，日以上闻，而顾安用如臣者，每每苟充于其间，以贻清朝台阁之羞哉？况臣犬马之齿，已逾五十，丧祸之所炼，疾势益痼，虽循例荫职，实无自力承当之路，况此分外之职，岂臣梦寐之所到，而何可一日虚带也。伏乞圣明，亟收前后成命，因令铨曹，更勿举拟，使朝家无得滥授之职，微臣得私分之安，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上来察职。

○乾隆二年丁巳闰九月二十五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领议政李光佐，右议政宋寅明，工曹判书尹淳，行副司直宋真明，刑曹判书赵尚䌹，判尹闵应洙，吏曹参判郑锡五，工曹参判李宗城，右承旨李日跻，校理赵明履，假注书郑夏彦，事变假注书金弘泽，记事官李光瀷、李宗迪进伏。光佐曰，日气猝寒，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光佐曰，中宫殿气候，若何？上曰，无事矣。光佐曰，东宫气候，若何？上曰，好过矣。光佐曰，臣闻见不长，外方农形，不能详知，只以本道所报知之，黄海、江原道则初无预定凶年之事，以为胜于他道矣。海西年分事目下去后，始为请灾，关东状启又来，而言无异于两湖，初言三陟、蔚珍、平海三邑，为凶请赈矣。今则江陵、襄阳、岭西数邑，谓之尤甚，而道内皆稔绝，名之曰尤甚。之次稍实，而所谓稍实，亦失稔云。又广请赈资，近来此等成弊习，彼行此效，年事若果如此，则向来何以寂然，蔚珍等远邑，初知其凶，则岭西近邑，初岂不知，终不免疏阔之失，请关东道臣，从重推考。何如？上曰，王者所视，八道何异，湖南饥则救湖南，西北饥则救西北，八路皆饥则当均救八路，每以三南为根本之地，而江原、西北，独非吾民乎？昨于儒臣所达，亦有所下教，此等皆俗套也。江原道臣初若静而不动，而以其稍不登稔自歉，然请灾之不及他道，道臣常以为不自轻不随人矣。复为如此俗套，诚难矣。以其状文观之，若过于湖西，此何以处之，湖西、湖南蠲减之后，江原等道。又欲效之，不能的中，推考宜矣。而向者湖西道臣，所报十八邑中，御史择其五邑，而以其为民之事，道臣不为推考。今亦何异，道臣则勿推，其可报则自备局，知而为之，可也。光佐曰，道请比于湖西矣。上曰，于其百姓，恐歉然矣。勿推有意，若推考则备局，宜从其请，若其不可从，则亦不必推考矣。寅明曰，大体，海西亦被灾矣。上曰，旱灾则胜于他道矣。寅明曰，初则好，以早而霜不实云。以京畿峡邑，可推而知，而至比他道则过矣。上曰，强为区别云者，太过矣。光佐曰，海西大体，亦为凶歉，木花则旬望之内，皆被灾云矣。上曰，此亦以早霜乎？光佐曰，风雨之所伤云矣。寅明曰，不可比于京畿、两湖矣。光佐曰，江原道臣善文，而事则疏阔矣。上曰，虽令今日入侍诸臣为道臣，其为俗套，则必皆然，非独李重协也。光佐曰，顷日上疏者，言备堂之太多，而应合之人，亦岂可不为乎？有司堂上方有阙，以闵应洙，使之察有司之任，行司直李箕镇，亦为差下，何如？上曰，兪。如此之人，岂可不为乎？光佐曰，已往亦非不可者为之，而只以员数之多为言矣。上曰，勿论多少，惟勤力为之望也。今观撰，稍异于前，勤则亦如有效矣。寅明曰，湖句管堂上，方在罢散矣。上曰，前判书金始炯叙用。光佐曰，本司堂上，仍为差下，何如？上曰，兪。〈出榻教〉光佐曰，金始炯递职之日，即往其涟川墓舍，尹阳来亦往杨州云。常时则縻于官，而不得不省墓，仍其解职之隙而往者，固无怪矣。不位高重臣，岂可以见任之方解，而久在于外乎？不多日内上来之意，催促，何如？寅明曰，金始炯则重臣罢职后，不能处城内者，固无怪矣。而尹阳来则方带备堂，而下乡者非矣。从重推考，何如？上曰，郊外虽便闲，近日朝臣，予欲勉戒者，有九个字，乡居之便，不如京居之苦也。尹阳来则尤非矣。近来年少文官，才得踏启字，便即下乡，重臣岂可效此乎？尹阳来从重推考，与金始炯，一体催促上来，可也。〈出举条〉尚䌹曰，尹阳来身世，亦岂不难乎？随处遭弹矣。上曰，此则为之者怪，非阳来之故也。光佐曰，已往槐提，备堂言之者非矣。岂可承袭为之，顷日箚子，亦言之而阳来文笔，实少俦矣。上曰，此予不知然乎？尚䌹曰，以善为假注书，先朝常以副末望落点矣。光佐曰，李寿沆亦善文，故同为承文提调，欲为讨论国家文字矣。公然得与一番辱矣。寅明曰，今年推奴征债，外方则皆已防塞，而京中则岁前虽难一切防塞，而至于刑、汉城府，或仍此等事，不无外方民人推捉拘囚之事，灾年扰民，亦涉有弊。此后则外方民人，切勿推捉之意，别为，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真明曰，前平安监司朴师洙状启，清债罪人，定配于江边者，及逆贼缘坐罪人，分配江边及送江邑者，倂请移配于三南极边，而其时不及回启。今已年久，故罪人等，使之更查以来则其间物故者多，蒙放者亦多，其数颇减矣，自庙堂，令金吾查考，禀处。而今年三南北边，皆为惨凶，此时不可移配，此状启置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启曰，平安道碧潼缘坐罪人效谦，乙卯六月，与其居接主人李朔不里，同为渰死江中，朔不里则得尸体，而效谦则尸体不得云。故使之更查，而今此状启中以为，年久之事，终未得形迹，同行被溺者，既明白则此亦似无可疑。请其徒留案中頉下矣。其后道臣、守令，屡经递易，更无查明之道，依状请许頉，何如？寅明曰，天下事，有不可知者，姑置徒留案，而悬頉何妨乎？真明曰，然则姑置徒留案，而使之悬頉，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启曰，此乃咸镜监司徐宗玉状启也。以六镇惨凶，本府所管罪人李兴仁、二太，请移他道，而西路极边，同为惨凶，此等人罪犯，关系至重。又不可置之内地，此状启置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启曰，各道放未放修启之规，勿论京外，各衙门罪人，必须区别放秩、禀秩、未放秩，启下本府，则本府所管罪人。自本府，黄签付标覆奏矣。今此全光道放未放修启则不然，本府罪人，无放禀秩，先至未放秩，故只以未放秩，依启闻施行之意，覆奏允下之后，行会次考准于本府都罪案，则兴海县参酌远配罪人、坡春守穆，漏落于未放秩，故始为详考原启本则穆名，混置于刑曹及诸道来配罪人放秩中矣。道臣难免不察之失，推考警责，穆则所坐不轻，且到配属耳。仍之，何如？上曰，道臣则推考，穆则今已屡经赦令，依道臣启闻，施行，可也。〈出举条〉又启曰，前判义禁，以保宁前县监权𦈜等事，照律而请上裁，则自上有后日登对时，禀处之命矣。前判义禁方入筵中，下询而处之，何如？尚䌹曰，湖西伯李周镇状启中，以宋瓆、沈泌、权𦈜虚录事状闻，而下吏之招，前后异辞，初则曰虚录，中则曰反作，终则曰以未捧为已捧云。盖权𦈜，为宋瓆之代，而𦈜之未赴任时，沈泌，以蓝浦县监为兼任矣。权𦈜所纳文书中，某样谷某石，入某库之意，明白列书，则其谷数之无欠缩可知，此文书既如是明白，则其前两人之无罪，亦可推知矣。𦈜以侍从之臣，必无欺隐之理，且其为人详明，故臣果准信之，而既系有旨前事，不得不以上裁为请矣。寅明曰，虚录罪重，递归后官吏弄奸，固有其弊，而此后虚录守令，举归之于官吏幻弄，则虚录重律，亦将为虚设。今此守令，所犯谷数，既甚零星，观其爰辞，亦似有官吏弄幻之迹，而臣每以近来刑法之荡然为忧，宜示难慎之意，下送此爰辞于本道，姑令更查状闻后，禀之，似好矣。光佐曰，今此所坐诸人，皆系于权𦈜一人，而权𦈜，既有踏印文书，则曾经侍从之人，似是欺罔国家之理。从文书施行，姑无不可，而僚相审慎之意亦好矣。上曰，文书既分明，则不可无参酌之道，且是有旨前事，权𦈜等三人，分拣放送，文书则下送于本道该邑色吏处，严惩之意，分付，可也。〈出举条〉寅明曰，反作那移等罪，自古为重律，此则既有分拣之命，臣不必争，而凡盛衰兴亡之几，系于其国之刑政，其律之不可轻而宜重，则自上知之，臣之望也。上曰，代捧亦同律矣。寅明曰，谚云一入禁府，则脚偾gg？g为夺告身，而近年来，禁府多以公罪照入，故罪之重者，如还上代捧、公谷反作那移等事，举皆带职放送，公罪者持措无情之事，此等既守令所自犯，则何可谓之无情，而照入公罪耶。照以公罪则虽重罪，皆归无事，照以私罪则笞五十以上，皆为夺告身，公私罪区别，亦当审慎而不易如此，刑法渐益懈弛，此极可虑，此后如代捧那移反作等关系重罪者，切勿照入公罪事，各别申饬。何如？上曰，申饬，可也。〈出举条〉尚䌹曰，臣以刑曹事，有可达者，加日又加刑，而一如前招。故不得已请之上裁，议于大臣，处之，何如？上曰，此将，何如？今以台臣为是乎，以重臣为然乎？光佐曰，下教之意，臣未及承听矣。上曰，设三条问之，怨憾事若承款，则礼判脱空，以为糢糊亦可脱，而今则三者皆不承款矣。光佐曰，几次乎？上曰，二次矣。京中吏胥，为伸可枉，皆知之，自料受刑之不久，预思出后之事，两边皆欲好之矣。光佐曰，如此小事，欲查核而中间狱官，公然违牌递易，问与刑皆旷日持久，揣摩生好，固其宜也。上曰，其时以为不可刑多竣议，渠已知其不死而如此矣。顷闻古时阃帅，亦有刑推者矣。光佐曰，全罗水使李东显，以米行赂事也。上bb曰b，顷日注书，详知而达之，其时欲讯问而止之云矣。尚䌹曰，此则前后招辞皆同矣，且厅汉甚老矣。上曰，五十六岁者，岂至甚老乎？尚䌹曰，头秃须白矣。上曰，老则猾益，甚矣。光佐曰，此事诚为特异，故臣初以无此理达之，出于公心，而闾巷之人，或言此相何所知，而言如是云云，发言诚难矣。然查事既始之后，则终当核实，无其事则当白脱，有其事则论罪时，可有参酌而已。罪与脱，有宜明白，而今则数十日迁延，晻昧而止，不信其有罪，亦不信其无罪，纪纲岂如是乎？臣常时有嫌之间，故无相亲之事，而岂有下阱落石之心乎？用至公而思之，前后所达，皆出至公，而查事之不明白如是。今若请止，则狱体道理，有不当然者，故只以所闻所见达之，然其势则终亦止于酌处矣。何者，此汉，虽以御乘纳招，自国家，亦岂可以吏胥之招，罪重臣乎？上曰，李宇夏，以为闻于胥吏，而问之之时，亦有恐喝之言云。两班之言，恐喝亦无怪矣。其日子若言之，则其为陈章，前后可知，而日不记之说殊常矣。尚䌹曰，今则更问日子，亦有掣肘者矣。光佐曰，查事若可终始不明白，则不如在初详思而处之，虽下吏承款，当问于佥正，佥正不承款，则又当加刑乎？上曰，如此则为狱事矣。寅明曰，台谏许以风闻，此虽归虚，岂可罪台谏乎？亦何可必信其为实乎？上曰，予观李宇夏多乡暗，必是误听矣。若出于偏论，则当用极律，岂可以台官而容恕乎？此知其非出于偏论矣，此等事，初不可适莫矣。重臣非一岁儿，岂乘御马乎？我国则无权奸为名之所裁抑也。或有为名者，或有畏名者，二者皆不为也。予今不疑重臣，亦不疑台臣，只欲知彼此真伪，而设三条问之，以顺便之道问之，而渠终不服到此，则无所惜矣。不记日字云者，猾吏之手段也。人臣蹴路马，当有罪，况乘之乎？岂可置重臣于此地乎？尚䌹曰，边卜马则出给云。此已承款，而独不承御乘耳。上曰，渠若不复惜渠之意，则岂不承服乎？岂可为一吏，而置重臣于晻昧，置台臣于诬人乎？今不可惜之矣。上曰，御乘边马之说，李宇夏闻之，以为得真赃也。寅明曰，似出于风闻也。上曰，再次疏则非风闻，乃明文也。寅明曰，此等事，虽非偏论，而既闻之后，自以为公正，发愤者有之，而不知不觉，亦有同于偏偏者矣。偏欲则今谁有萌于心乎？上曰，杂书而纳，非偏论，而如此则朝廷尤难矣。上又曰，自混沌以前，亦已有两扶两斥之论矣。诸臣以次退出。

闰9月26日

行都承旨吴光运〈坐〉。左承旨申致云〈坐直〉。右承旨李日跻〈坐〉。左副承旨金应福〈坐〉。右副承旨赵迪命〈坐直〉。同副承旨李益炡〈未肃〉。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尚喆〈仕〉郑夏彦〈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卯时，日有两珥。申时，日有左珥。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药房都提调金兴庆，副提调尹淳，副提调吴光运启曰，寒令猝紧，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伏闻昨日筵中，有今日问候之教矣。臣与gg等g即与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之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矣。

○赵迪命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执义黄梓，掌令洪凤祚、朴弼溥，持平金时粲在外，郑玉未署经，今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致云启曰，同副承旨李益炡，昨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迪命，以备边司言启曰，江春监司李重协上疏，备陈岭东、西被灾之状，以量给灾结为请矣。日前仍本道状请，已许全不挂镰处，全灾今无可论，此上疏置之，以此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庆尚监司状启，刑曹粘目，昌原前府使徐行进，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徐行进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日跻，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十月当十五番海西别骁卫逢点实数五十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十月初一日，与本营入直别骁卫，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十二月戊午年正月当海西十二番十三番别马队，逐朔立番次，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十二月戊午年正月两朔应立后部左司属，京畿左道三哨，右道二哨，合五哨军兵，十一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十二月初二日，与前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趁期调送事，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马步军兵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十月十一月两朔应立后部前司属，江春道二哨，京畿左道三哨，合五哨军兵六百七十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十月初一日，与右部后司军兵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十番别马队五十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十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九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同副承旨李益炡疏曰，伏以臣，匪分幸第，一朝骤躐，遽值下大夫之列，诚恐过滥之极，召灾立至，心焉惴栗，若临渊冰，迺者儒臣之言，果出于公议之未泯，赖以卸解，私心粗安。今于千万意外，既褫之鞶，未逾旬日，而复及于屏伏之中，臣闻命惝恍，不知置身之所也。当初特非以臣才分之可堪，盖为仓卒副急之需，而方当一初淬励之日。臣实自愧其万万不称，同知儒臣之言，以公则重惜名器，以私则爱人以德，臣虽狭中，岂有一毫介介于心哉？窃自惭恧者，璿派之通籍在朝者，前后何限，而一从科选，同是外迁则未闻有以处地为言者，而祗缘过误之恩，适及于逃遁不得之时，以至自速讥议，仰累圣德，此臣所以徊徨怵惕，矢心自画于清华之涂也。且念臣情势之外，又有情理之绝悲者。臣有二弟，不幸夭没于两年之内，此固人理所不堪之惨境。而臣之父母，积哀成祟，沈顿床箦，其所以扶护宽譬之道，只有臣一身而已。人子至情，岂有暂离从官之望，而每奉除旨，臣父辄勉臣趋命，毋敢为撕捱违傲之计者，区区一念，惟在于图报圣恩，仰效忠赤之万一。而臣之所以强策鲁钝，有除必膺者，不过荣悦亲志，筋力奔走，而臣之有无，固何关于朝廷哉？不意灾召负乘，受人嗤点，情志臲卼，无路祗承，父子相对，耿结寸忱，昨违天牌，罪合万殒，而圣度天大，罚靳例勘，分义所在，冞增惶蹙。今于荐召之下，又不敢偃然坐违，谨此随诣阙外，略构短章，仰暴危恳。伏乞圣明，俯垂矜谅，亟命镌削职名，以谢公议，以重名器，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bb尔b其勿辞察职。

○乾隆二年丁巳闰九月二十六日午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入侍，都提调金兴庆，提调尹淳，副提调吴光运，假注书郑夏彦，记事官李光瀷、李宗迪进伏。兴庆曰，日气渐寒，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兴庆曰，水剌之节，若何。上曰，今则滞气已尽愈矣。兴庆曰，常时御衣襨甚薄，今则稍厚乎？上曰，自幼时习常如此，厚则亦厌御矣。近年或着毛裘，而自昨年又脱之矣。兴庆曰，先寒而衣，后寒而脱，然后疾患不生，病者不期而生，臣等之虑，常在此矣。上曰，习性如此，无伤矣。兴庆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兴庆曰，王世子气候，若何？上曰，好过矣。兴庆曰，保摄之节，宜益慎旃。上曰，日渐寒而气益好，小儿纯阳故然矣。兴庆曰，医官诊察，如何？上曰，只首医为之。圣征诊讫曰，左右三部，暂似微沈，而度数调均平和矣。起鹏等所达略同，兴庆曰，昨闻问候之命，今日入诊矣。丸制馀者几何乎？上曰，馀者无几，以馀者观之，勤服可知，二月之间，已御两剂矣。昨日下教，欲直令加制入一剂矣。更思之，顷日提调有加入之意，且有下教之事，此为累年之事，当自初下教矣。自壬子而始，至癸丑七月服五剂，鹿茸加入，其后又服古庵心神丸gg古庵心肾丸g一剂，其后又服八味，至乙未则并为十三剂。其后则虽连为制入，而不能勤服，二年之间只服二制。又并今番二剂，则为十七剂。十五剂之后颇有效，其间不能勤服，则又不如前。今则服之即下，前则以为六君子汤之效，不知丸制之效矣。以今观之，滞症尽祛，向时服之则食顷犹在上枢。今则服辄即下，予意不必加入，以期速效，欲只依前方，加进略干剂矣。而直以此下教于问候，则恐卿等有沓沓之意，故面言之矣。前后制入虽多，所服则实十七贴，而其中一剂则古庵心神丸gg古庵心肾丸g，自内有详记者矣。圣征曰，承下教，圣教至当，前日鹿茸兔丝子之属，加入用之，其时则有忙急之意，俄闻下教欲为长进，药如飮食之适口，与病交者为第一，姑依前方好矣。一日进药之数，有衡量乎？上曰，以量器为之矣。淳曰，朴乃贞古庵心肾丸，几以石服之，而古相臣南九万则以八味元为疗饥云耳。上曰，朝前服之则足为一早饭矣。寿煃曰，初欲加入兔丝子之属矣。今闻下教，丸制责效宜缓，姑依前方好矣。德履曰，下元不足之候，兔丝子加入用之，似好矣。錭曰，加入则力似胜矣。上曰，提调意，何如？淳曰，医官之言如此，而老医详慎之道，宁不足而不欲过也。上曰，地黄谓有滞气，而近来痰候时现，形虽不大段，现形亦过甚，故滋阴健脾汤，亦思之矣。圣征曰，此药自下亦有欲用之议矣。上曰，令诸医达之。起鹏曰，地黄不过入七分，何伤滞气乎？微眩之候，若存则兼进十馀贴似宜矣，寿煃以下所达略同。上曰，提调意，何如？淳曰，惶恐而医官，岂有别样神奇所见乎？以经验用之者多，今自上所下教者，每多合于圣候所属，故教下则医官辈多不能违。且医术亦有主补边者，亦有主凉边者，国房之医则专以不生頉为主，故外间之病则多不能得效矣。议药同参则多用医术，故所议每难归一。臣以私问之，则多欲用附子，而特未敢售耳。附子何敢用于圣候乎？今此八味元，以鹿茸谓孤单，欲入兔丝子者，恐其力之不逮也。然微眩之候，顷既见效于滋阴汤，则血分不足之说，臣未之知，汤制兼进则稍观而为之，似好矣。上曰，提调之言如此，此亦成一义理矣。顷年侍汤既久，故亦颇习知，若自己之病，亦能料量矣。大体近来士夫家，医不用国房，堪舆不用观象监，然此等皆全朴不破之术，孔子言医不三世不服药者，欲取其完固矣。以义理言则如孟子所称勿忘勿助长学问之道，与医术亦不异矣。兴庆曰，近来闾阎家之用附子，亦成时体矣。年少者尽服之，若臣小时则医官绝无用附子者矣。上曰，附子回阳之功奇矣，而常时岂可服乎？兴庆曰，汤剂则姑观乎？上曰，当姑观而更为下教矣。上曰，明日昼讲为之。〈出榻教〉诸臣退出。

闰9月27日

行都承旨吴光运〈呈辞〉。左承旨申致云〈坐〉。右承旨李日跻〈坐〉。左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右副承旨赵迪命〈坐直〉。同副承旨李益炡〈未肃〉。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尚喆〈病〉郑夏彦〈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金应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又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常参相值，頉禀。传曰，知道。赵迪命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执义黄梓，掌令洪凤祚、朴弼溥，持平金始粲在外，郑玉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李日跻，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韩范锡，以禁卫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申致云启曰，同副承旨李益炡，昨既承牌，今日又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金应福启曰，上番别春秋李光瀷，亲病猝重，不可强令察任，兼春秋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朴成玉、申致云，以汉城府言启曰，仍幼学李喜国上言，孝顺宫主墓山内偸葬处，发遣郞厅摘奸后处决事，覆启，允下矣。郞厅一员，今方发遣，郞厅及书吏所骑马，令该曹，依例题给，何如？传曰，允。咸平幼学金载厚疏曰，伏以臣，迹在草野，目击时瘼，常怀漆室之忧，欲一陈于紸纩之下，而天门九重，如隔弱水，堂陛千里，不可径入，向日之忱，耿耿如结，而未获得言之阶矣。乃今十月之交，天以示警，妖孽荐臻，雷电之大震于去月。又出于今月之初五日，轰轰之声，烨烨之光，无异于盛夏，曾不一旬，叠见层出，是何收声之节，有此非常之谴耶？至若彗孛之异，海波之沸，俱系变异，或者仁爱之天，欲使我殿下，恐惧修省，转灾为祥，以为兴邦之符耶。今我殿下，怵然惊心，贬玉食避法殿，克尽应天之要，要得救民之策，温纶十刻责一己，上自公卿，下至草野，俾得以匡救阙失，乐闻求助之意，足以感神明而舞跛躄矣。臣虽疏贱，实感斯会，百舍重茧，来伏阙下，沥尽肝血。伏乞圣明，勿以人废言，留神采纳焉。呜呼，今日之天灾时变，国计民忧，不可殚举而姑操其八者则其曰有八。一曰，立纪纲，以正名分。纪纲者国之元气，而如人之血脉也。元气竭则国亡，血脉阏则人死，试看今日等级不明。上下无章，以言乎奴仆则才赎之身，即图幕裨，冒称班列，凌铄士族者，滔滔皆是，庶孽则才得许通，即称两班。凌驾嫡长，侵辱寒门者，在在皆然，以至商胥舆儓之贱，浑然一辙，不安其分，莫可收拾，则纪纲之颓败，未有甚于今日也。伏乞圣明，振其纪纲，整其名分，严敕守宰之臣，奴隶免贱者，即充军役，庶孽许通者，勿许清路，严其防范，俾守嫡庶者之分限，则庶有补于振纲正名之道矣。其二曰，破朋党，以振风化，终古国家之兴衰，未必不由于党议之横流，我国家党论之化，始起形役，终成色目，刑执而窜逐，窜逐而诛殛，祸色滔天，莫可止遏，。幸我殿下临御以来，深轸党锢之弊，克尽调剂之策，思虞庭寅协之美，恢箕范荡平之道，苦心十三年如一日，而至于顷日，广谕而尤挚矣。朝廷之事，固非草野之臣所敢妄议，而第臣生长乡谷，乡邑之色目，则倍蓰于朝廷矣。至于庠塾之间，犯手血战者有之，叱辱欧打者有之，至于乡射之堂，扶曳头发者为之，裂破冕裳者有之，朋家作仇，比户成敌，莫不严加堤防，则其流之害，岂止在乡之难言哉？伏乞殿下，严敕守宰之臣，另申禁令，名为士流而不悛旧习者，刊去儒籍，称为乡品而如此者，削去乡案，充定军额，则庶有裨于破党善俗之化矣。其三曰，祛贪风，以励廉耻。呜呼，饕餮之风，未有甚于今日，守令之毁誉，系贿赂之多寡，官职之崇卑，在苞苴之丰约，厚币善事者则雄州巨镇，无不践历，约己不阿者则下官末职，终身轗轲，惟彼浚民血剥民肤者，是岂渠之本心哉？上之人诲之也。惟其如是，故到官之后，专以善事为心，头会箕敛，以充朱门之征求，侵渔剥割，不顾白屋之愁叹。噫嘻，贪风一至此哉。伏乞殿下，深轸保民之政，各司关节，毋得私传，权门求请，一切严防，得如按辔之范滂者，巡察一道，澄清贪污，如埋轮之张纲者，廉访列郡，举劾贪墨，如有犯科现官者，夬施烹阿之典，永置禁锢之律，则贪风可祛，廉耻可兴矣。其四曰，禁奢侈，以敦俭约。风俗侈靡，莫甚于今日，上自尊贵，下至闾巷，侈丽矜夸，转相仿效，民产安得不匮，邦本安得不捏也。伏乞殿下，躬率俭约，政先敦迫，至如燕货贸易，一切防塞，如锦绣、貂鼠等物，珠翠珍髢等属，各别痛禁，有犯者，焚其物而罪其身，则庶乎奢风可革，俭德可效矣。其五曰，公选用，以收贤才。呜呼，天之降材，不以尊卑而丰啬，不以京乡而贤愚，王者用人，体天无私，惟取其才德，不拘其门地，而今日用人之道，不问其人之贤否，惟看处地之高下，大家世阀，无一人或漏于荫仕，寒门冷族，无一人或跻于崇班，是岂绮纨之子贤且才，而荜圭之士庸且劣乎？窃伏闻圣朝之用人，专取便敏僩捷之才，不取椎朴质直之人，应对使令之际，虽若此优于彼，而至于担当干办之间，则安知此让于彼耶？伏乞殿下，师成汤立贤无方之德，公以取之，明以察之，申饬铨曹，随才甄用，则何患乎野无遗贤，而官不得人也。其六曰，严科法，以塞侥幸。我朝取人之道，科目为先，虽有颜、闵之行，非科则无以立扬，取人之法，岂偶然哉？夫何法久而弊生，俗淆而奸滋，倩手而借述者有之，募人而替入者为之，曲径大开，幸门渐广，人皆冒入，举欲超取。噫嘻，科场之弊，一至此哉。至于外方，其弊尤甚，攀缘考官，应以字标，购买善手，代制科文，或有已捷司马，而受赂而入场者，或有缔结吏胥，割封而换名者，科路之混杂，莫今日若也。如行痛祛其弊，若各别立程式，监试则令各其官，招集一境士流，独以诗赋，疑以试其才能，取其成篇者，勿限数广取。仍录赴举都目，东堂则亦令其官，招集一境明经之士，考讲七书，能得粗以上者，勿限广取，则入场者，庶无随卒滥入之弊，至于会试则别设场屋，每屋一间，各入一人，令军卒直守，毋得相通，则入场者尽是自作自书之，而亦无代述代入之弊矣。至于庭试谒圣则设为初试三所，每所各取五百人，许入天庭，则随从并率之弊，不期祛而自祛矣。伏乞殿下，断然行之，毋少疑难焉。其七曰，修军政，以均良役。呜呼，良役变通，上之庙堂，讲究累年，其儒布、户布、口钱结钱等说。臣以浅见，不敢可否，而祖宗之时，未闻有良役之弊，至于今而有此难医之瘼者，是不过人心日诈，豪民良丁，投入于校院及两班户下，健儿壮夫，尽托于梵宫及道家，则军额安得不缩乎？伏乞殿下，另择守土之官，责以厘正之政，向之豪民之投入于校院及两班户下者，一倂搜括，健儿之逃匿于梵宫道家者，尽为沙汰，则良丁之弊，更何烦乙丙之忧哉？其八曰，预积储，以救凶荒。夫积储者生民之大命也。国无三军之蓄则国不为国，况今无一年之蓄乎？乃者凶歉之灾，不下辛壬，两南尤甚邑，则别遣绣衣，招集流民。且除一年军布，以纾民命，则朝家之所以轸民隐救民急者，可谓至矣。而目今滨壑之民，颠连相仍，其将移民于何处而馈之乎？移粟于何地而救之乎？今计莫若劝分富人之谷，以救滨死之命，而臣恐富人有财者，莫肯出力而赈施之也。何以言之？顷在辛壬大无之年，三南饿殍之民，自朝亦不能全活，而赖有四五人，各出家储十馀斛，私赈饥民，饥民之赖以生活者，不知其几人也。其时道臣守宰，论报该曹，筵臣备局，迭相陈达，分付铨曹。除授初职，曾未几何，倂皆作散，或有才迁奉事而旋递者，或有未离本仕而径罢者，或有已转直长而见汰者，或有客死京邸而未及陞六者。今无一人见在职次者，朝家录用之意，果安在哉？今当无前凶岁，更欲募民劝分，而必将曰朝家罔民，无一人激劝应募者矣。岂不惜哉？伏乞殿下，申饬铨曹。亟令收用此等人，以示褒崇奖励之意，则三南之人，举皆闻风兴起，倾财而赈施矣。岂非荒政之一大助乎？殿下亦宜以损上益下，为救荒之第一务，而其要则专在于字牧之得其人，得如浙东之荒政，勃海之赈货，以副朝家如伤之德意，则庶可流民安集，而凶年不为灾矣。臣猥以疏逖之踪，敢陈狂瞽之说，凡此八条，虽不能一一剀切，而至于革弊政救时瘼，则不能无万一之助。伏乞殿下，恕其僭而察其愚焉。臣无任云云。

○乾隆二年丁巳闰九月二十七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知事赵尚䌹，特进官洪尚宾，参赞官申致云，侍读官赵明履，检讨官徐命臣，假注书郑夏彦，记事官李光瀷、李宗迪，宗臣海运君梿，武臣副护军金相斗进伏。上曰，今日水剌晩进，读书则恐妨滞气矣。明履曰，然则依昼讲后夕讲例，讲官直读新授音，何如？上曰，兪。明履读新授音巽卦，自序卦，至正乎凶也。上读新授音巽卦。明履曰，巽卦重风，阴居二阳之下，有巽顺之意，故序卦以为羁旅之象，居旅之次，诸卦称亨，皆阳刚，阴卦则无亨，兑阳巽阴故也。上曰，兑何以为阳乎？明履曰，以阳爻而成之者也。重巽以申命，上用巽道，下亦用巽，故为重巽，重言复言，亦为重巽之意，此大文上下皆巽之意也。上曰，利攸往利见大人，指初四乎？明履曰，以为指初四亦好，以为指阳刚亦好矣。上曰，此卦则义与象同矣。明履曰，处巽之道，不过为卑巽，巽本有进退之义，则用武人之强好，故曰然，初六位则阳刚，故曰然，进退者，意者恐惧也。尚䌹曰，挟武人之刚，然后可成，故曰然。上曰，然而如此，则恐过刚矣。命臣曰，然故在他卦则不可矣。明履曰，其中有诚意者而难知，故用史臣纷若，史臣者，通诚意于神明者也。此爻之道诚难。上曰，儒臣曰难，此道果诚难乎？明履曰，难矣。诚意之在中者，何以使人知之乎？上曰，下番与承旨亦达之。命臣曰，顺人以道，亦出于至诚恻怛之意，然后民信而事成，至于事天、事神、使臣邻之道，无非有诚意，然后可为，此为史臣纷若之道矣。上曰，然则处史臣纷之时者，将何以处之乎？致云曰，今自上问者，处下之道也。上曰，非但处下帝王亦有当如此时者，上番所达，亦彻上彻下而言者也。致云曰，诚意专则可通于神明，此外岂有他道乎。上曰，上番以为难，果难乎？命臣曰，存诸中者发于外，岂有诚而未通者乎？然自古忠臣志士，抱诚而不得志于其君，如屈原者何限，上番难之之说亦好矣。尚䌹曰，此言固好，而诚若九二之道，则利攸往，又无难事矣。上曰，俄者上番云难，故设辞问之，而虽如秦皇之暴，亦从第焦之谏，诚之能入也。汉武罢朝而知汲黯之诚，唐宗貌疲而知韩休之诚，其君苟不大暗，岂不知臣下之诚意乎？圣人因言，金石可透矣。然此亦不可以一个论，若今之世则为上者，亦难矣。予多所经历者矣。予岂有诚意，而只欲坚守予道，史臣纷若，初不计较，只当为吾之所当为而已。岂望必效乎？若诸臣则无时象之心，是为诚意，而累敕而终不然，至有向时之举，在上者岂不难乎？虽强臣，犹有诚意动感之道，而今人则所言则圣言，所读者圣书，而犹如此，在上者岂不尤难乎？然若自反则亦予诚意不足之故也。诚苟至矣。神明可通，况于人乎？明履曰，纷若之吉，得中也。若成功，有功二字要切矣。上曰，诸爻皆有意思矣。明履曰，下三爻有贵贱之等矣。上曰，云峯胡氏注，亦云然矣。明履曰，九五阳刚中正，故曰无不利，上九巽在床下，故曰丧斧也。且于九二爻，有可达者，此爻在下事上之义也。事上之道，巽顺固好，而谄谀者，若诚，谏诤者，若不诚，此宜鉴别，自下而言则无诚意而谏，固为虚文，而自上则只取其言，而敢用之则好矣。上曰，所达是矣。当留意，而大体逆于心求诸道，逊于志求诸非道，此说好矣。命臣曰，古人事上之道，巽顺为本色，而古人有牵裾折槛徼gg缴g还等事，此皆以诚也。自古，时君只以巽顺者为诚，故治常少而乱常多矣。上曰，然矣。致云曰，巽与蛊，相同，故巽之九五先庚后庚，与先甲后甲相同矣。蛊之九五，以六居五，故有先治后乱之象，而此则为先乱后治之象，巽为阴之始，故曰无初直终，大体原始要终之意，反复言之矣。上曰，然矣。始炯曰，刑曹公事，不下判付，而其所以终以上裁为请者。臣请达之，大体考掠下人，问重臣之罪，恐伤国体，故始以此达之，及其更为之后，则为有司之臣，不敢不一刑，故加刑矣。参议则朝行间不知面者，而今日坐起，语臣意见，则大以臣言为然，故请上裁矣。且金取鲁，常时居官甚严，亲旧请托皆不行，岂有乘御马之理乎？此出于台臣之过敢，闾巷间儿童走卒，无不称冤云矣。臣岂有一毫分疏乎？上曰，书吏拷问事，儒臣以为如何？明履曰，臣与取鲁，有嫌之家，不敢仰达矣。上曰，前已知之矣。命臣曰，查事既始，臣不欲于未竟，前有所达，而只以卜吏事言之，当初国家，不因官员，而刑书吏则好矣。而既受原请于官员，而后刑书吏，吏若承服则又将刑官员，此一节恐为伤损矣。上曰，前亦下教，而重臣任使既久，近来人皆知饰其前，此事知必不然，而台疏再上之后则难以置之。今查事未收，则是置重臣于暗昧也。台臣亦岂媢嫉而为此乎？今若驱之一边而问之，则末梢亦难矣。而设为三件问之，不能忍杖，则渠当自服矣。今所问者，非欲得重臣犯罪之迹也。亦非欲得台臣诬人之事也。大抵吏胥皆猾，仆吏尤难矣。尚䌹曰，此吏，是择差者也。上曰，择故尤难矣。尚䌹曰，为卜吏三十年，而为马政色，则三四年矣。上曰，已知渠之不至杖杀，故不欲皆恶于两边者，绝痛矣。尚䌹bb曰b，渠言极称暧昧云矣。上曰，此则狱囚辈例言也。渠预思生出后事，而不直告者绝痛矣。古则阃帅，亦刑推矣。命臣曰，刑者非阃帅也。居间传书者也。上bb曰b，李之翼之核gg劾g李一相也。尚䌹曰，李应时、李一相两人，而其时在相推诿云矣。上曰，米船事则果真乎？尚䌹曰，来未能明知，而来之云矣。上曰，以查为狱，非初本意，而岂可以台臣为诬人乎，以礼判为真有是事乎？米事比此则犹为轻歇矣。虽令乡人应旨为此疏，犹难置之，况台言乎？大抵近来人多好名，亦多畏名，故无大贪猾大权奸矣。明履曰，好名者，国家用人之道，不可非之矣。上曰，然则岂有忠质文损益之道乎？如此之弊，至于无笃厚之风，是亦可闷矣。明履曰，利害得失有大体，虽至善之道，亦不无其后之弊，惟当察其大小轻重之间矣。尚䌹曰，好名之目，免之难矣，清白直节，无非然矣。上曰，承旨儒疏见之乎？其言科场事，而请设架一间纳一人矣。尚䌹曰，此北京法也。上曰，以墙壁相通则奈何？尚䌹曰，作高楼置监察御史而省察，儒生辈何敢生奸乎？上曰，高阁囹圄矣。尚䌹曰，如此故不文不书者，初不入矣。上曰，此疏中庭试设初试之说则好矣。尚䌹曰，古则庭试，不过课试儒生，今皆赐第，故为大科矣。上曰，历举诸说，而末梢有富民之说矣。致云曰，精神尽在此矣。上曰，意专在此矣。上曰，武臣进来，相斗进伏。上曰，曾入侍乎？相斗者，前者入侍矣。上曰，履历曾达之乎？曰未达矣。上曰，履历。对曰，辛卯武科，宣传官、义兴主簿、监察、舒川郡守，以善赈别加，还为内禁将，辛亥以五子登科，蒙别加为柒谷府使，在丧，今待罪守御别将矣。上曰，子名达之。对曰，养浩、养正、养重、养义也。上曰，武臣退去。相斗出，经筵官先退出。上曰，承旨书批答，仍口号儒疏批答，致云书之。致云曰，同副承旨李益炡，今日又为违牌矣。臣于此事，欲一有所陈，今始仰达矣。既经亚长之人，以辅德除承宣，是阶梯职，元非骤陞。且益炡之为人，明练详慎，出纳之任，罕有其比，以此地望，前头何职不可为，而今番特授，亦可谓得其人矣。况益炡属籍疏远，则何可以宗戚为拘，而以不成说之言，有所指斥乎？如此不中之人言，自上宜更有主张。今有某臣被在下者吹嘘，则安能为仕，自上可合擢用者，岂不能吹嘘用之乎？臣实慨然，既知遭言之至为无端，故不得不一番仰陈矣。上曰，向于儒臣之批，亦言之，而谓予有私意者过矣。益炡既经亚长、辅德，则当入于承旨望矣。少践历之堂上，于益炡，谓之冤则可也。岂可谓之骤躐乎？向者三度许递，只为其一伸廉隅，今番落点，亦非出于角胜儒臣也。益炡既已属尽，有何私意乎？若古者宗室为仕之时，则亦奈何乎？今人无他可为者，故如金圣应与李益炡事者，必言之，若此人等，入于望而为之则必无可言，而适值怪异之时，临急除授，故言者如此，然其人辈，亦非请于家而为之，言者过矣。益炡释褐时，予初见其人，及为承旨，始知为人之精详矣。且其父在，非负国者也。廉隅既伸，则今者又为撕捱，未免太过，只推，更为牌招，可也。〈抄出举条〉致云曰，人言诚怪异矣。臣于其后，往见益炡，密昌君，诵圣教而至于感泣矣。上，下金吾公事，口号判付，致云书之，遂退出。

闰9月28日

行都承旨吴光运〈呈辞〉。左承旨申致云〈坐〉。右承旨李日跻〈坐直〉。左副承旨金应福〈坐直〉。右副承旨赵迪命〈坐〉。同副承旨李益炡〈未肃〉。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尚喆〈病〉郑夏彦〈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申致云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李日跻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执义黄梓，掌令洪凤祚、朴弼溥，持平金时粲在外，郑玉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左议政金在鲁三十六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传于金应福曰，湖西御史朴师昌引见。李日跻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而宪府多官，或在外或未署经，无变通之路，谏院除在外外。大司谏黄晸，正言金尚耉，并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又以户曹言启曰，大殿供上纸，以半依顷年例，以草注纸封进事，命下。而举条中，无某月举论之事，来十月朔为始，以半以草注纸，封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同副承旨李益炡疏曰，伏以臣之即今踪地，决不可以唐突复叨于夙夜近密之地，冒陈危恳，未蒙矜许，荐违严召，亦靳例勘。方切悚蹙之至，继伏见筵教之出于举条者，其所以慰藉开谕，不啻缕缕，而眷顾期勉之旨。至及于臣父，臣于是且惶且感，益不知置身之所也。臣因宗裔之末，勿论属籍之近远，人之为言，臣当无辞而受之，尤何敢艴然见面于爱以德之意也。惟其以臣之故，而或有伤于圣朝右贤左戚之政，则此岂非私心之大不安者。而顾此昧未新进，曾不数岁，猥厕下大夫之列，何可不谓之骤躐，而况且赋性则卤莽矣，见识则陋孤矣。诚恐上以累圣上则哲之明，下以负老父训诫之意，一以洞属，若临渊冰，不待人言，自顾懔惕，何敢以一解所带之衔，诿之以廉隅既伸，晏然复进于一旬之中才递旋复之地乎？恩言之下，又复撕捱，极知万万惶悚，而反复揣量，终不得其可出之说。玆敢随牌，来伏阙外，更渎慈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赐矜谅，亟命镌削，以安臣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此非在下者撕捱者，况本非私意而所授乎？其勿辞速察职。海兴君橿疏曰，伏以臣，忝居宗班，猥膺使命，揣量才分，既难冒专对之任，离违病亲，亦岂有远游之心，而系是往役，不敢为控免之计，今则行期已渐迫矣。臣母坟在于畿内杨州地，祖父母、曾祖父母坟茔，俱在一局，臣于未出疆之前，乞蒙恩暇，以伸情礼，而高祖母温嫔山所，在于一州之内，转辗瞻扫，在所不已。仍伏念臣父生家丘墓在杨州，自杨相距不甚迂远，归路倘历展，则亦莫非圣恩也。事异常例，而情私所迫，不避烦猥，伏望圣慈，曲许而并许，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陈往省焉，给由马，浇奠床备给。前万户景之星疏曰，伏以臣，蓬蒿微贱，生于圣代，今年六十有四矣。晩学书剑，彼此无成，虚老江干，死亡无日，草木同腐，是不足惜，而第臣有杞国忧，曾于庚戌初，构成此疏，累进阙下，而政院不捧，退而恨自深矣。今玆求言之下，寸忱犹激，敢复来呈，刍荛必择，惟冀圣明之一览焉。夫为国之道，惟民与兵，自古及今，未有去民兵而为国者，是故择字牧劝农桑，以为安保之道。简丁壮习操炼，以为阴雨之备。此二者，如鸟两翼，如车两轮，并行而不偏废也。今我国家，南北无警急之告，朝野忘兵革之忧，故民以日趋崩溃，军政长入疏迂，以戊申年事言之，萧墙之内，有变罔测，而训局之外，无军可用，军政之疏迂，何忍言哉？噫，姑舍是，大有可畏者，若夫夷狄，何以物也。虎狼人而虎狼心也。饱则安卧，饥则噬人，今虽饱卧，将如饥噬。何？山家备虎之道，必内扃柴援，外施陷阱，能免噬我之患，或有擒彼之道。今我国近虎山家也。而内外形势，其可谓柴阱之俱备乎？以京营师旅言之，禁卫、御营，各有乡军五哨之上番，上番操炼，不过一二朔，下番抛弃，至三四年，况往禀之进速，击刺之利钝，较之京军，不啻蹇兔之于韩卢。且立番五哨之数，不足为训局五分一之一，名虽曰三营，而合未满一军，倘或急乱，以此数少军兵，安得以部剖裂司，一以外御寇敌，一以内卫国家，一以拥护黎庶欤？天下升平，自古不得长终也。汉室方隆，贾谊犹曰，痛哭流涕，以今言之，民心之溃乖，军政之残劣，反谓何如耶？噫，军保纳布，诚极哀矜矣。乡民生子，则自其洞任，即报本邑，不计稚年，而充额纳布，此黄口征布者，至死之后，不给情债则不出物故，长为征布，此则白骨征布者也。逃故之类，无处可征，则征之邻族，此则邻族征布者也。是以父子不相保，以至宁为入山为僧，生而剃发而甘心，死而火身而不悔，此岂其性之本然哉？诚出于不得已也。民之稍胜者，投入于各厅，所谓各厅者，即乡所之假乡所，院生之假院生，军官之假军官，秩厅之假秩厅，此则皆以一疋或半匹，酬应于该厅，而为朝家不知之民。然则民之避剧投歇，如鱼之投渊，雀之投丛，残民之入于军保者，犹不得渊丛，而为獭鹯之所杀食，莫非王民，而此岂一视同仁之政哉？臣愚以为，军保不可不变通，京军不可不新设，若欲行此，则外方则勿论。两班与乡所，通行户税法，皆定以一疋，乡军则除其户税，而附近作队于该营该邑，春秋操炼，以为缓急之用，除京城之上番，则似有助于农力舒而军政紧也。乡军之代定，则限以五六代无实职者，十五岁以上充额，六十以下除案，而好贵恶贱。人民之常情，军兵充定者名簿生徒，而身属军案，行身接待，勿以军兵，而以生徒为之。通许于文武科，登科则勿拘曾经军籍，则人情可无嫌避之道矣。京城五部，亦勿论上下，通行户税一匹法，与外方税纳，合以为两营京军之料布，随其料布之几何？得京军数十哨，恒居城中，为寅令卯散之用，则此所谓得才，即王之才者也。以外方甲器论之，弓折于半弯，矢落于中途，火药湿而不烈，铳孔涩而不猛，徒为无用之物，将何用于急难乎？且战船，制钝而且高，水势有风之时，不得运行，贼船乘风而来，不能逆击，必使缩其上装，减其元体，分一为二，然后可为待变之器。且惮于守直，挂置于浅水中，上下弦潮缩时，则船挂于陆，若有贼船来乘挂陆时，则虽有千艘，顾安用哉？必也下碇于深水，使之逐潮进退，昼夜长浮然后，可为不虞之备，特加庙堂，别为变通，而仍令该营，摘奸军器，从实申饬。俾无如前之弊焉。儒布与口钱，虽有掣肘之端，户税则每户似不过一匹，而富者犹牛之拔一毛，贫者如禽之落一羽。统而言之，则无大损益于生产，言彼乡民则征责十匹布，不能支堪。以至散之四方，征之邻族者，人皆不动于耳目，而以为是宜然，至于均王政设京军，反谓之不可行乎？法之不行，自上犯之，上行此事，则犹若草尚之风，孰不从令？今春之灾异，是岁之失稔，未知何事之祟耶？抑上天仁爱殿下，警诲之致耶？今日气象，和耶乖耶？痛冤之声，至于彻天，则天其不怒而降灾耶？昔太戊修德，则桑谷枯死，武丁反己，则殷道复兴。伏愿殿下，以太戊、武丁，为之师表，日新日新，而使民无痛怨之心，乖错之气，则灾可消而祥可致矣。欲此之行，则莫如户税，户税行然后，乡民可保，京军可得矣。为政而保民炼军，则天何怒而灾何降乎？降灾消变之道，臣以为不在他而在此也。昔有献芹而献曝者，顾臣情状，正若此矣。伏乞殿下，恕臣狂僭，下询庙堂，或有采用，则臣虽死犹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之心可尚，而户口儒结之议，曾既商确，而尚不能决矣。

○乾隆二年丁巳闰九月二十八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知事宋真明，特进官金圣应，参赞官申致云，侍读官赵明履，检讨官徐命臣，假注书郑夏彦，编修官李善行，记事官李宗迪，宗臣海昌君檱，武臣副护军柳濬进伏。上读前受音巽卦。明履曰，昨有依夕讲例之教，故前册亦持入矣。上曰，前或为之，而亦多不为之时矣。真明曰，将又为新受音，岂可一时为三卦乎？明履读新授音兑卦。上读新受音兑卦。明履曰，兑一阴，在二阳之上，坎者中折，故有泽之象，泽与水一也。阴在阳上则阴阳相说之义，故大义如此，以一卦言，刚中而柔外，刚中为元亨，柔外为利贞，亦有互相换者，故本义兼言之。阳刚而居中，有强实之象，阴柔而处外，待人接物，和说之象，必以正然后，顺天理合人心，虽使民而民忘劳，孟子所谓以逸道使民之意也。真明曰，禹随山刊木而民忘劳，汤南征西讨而民不怨，皆此道也。上曰，然矣。命臣曰，此为和悦之象，而分于乾坤之时，巽离分于干，震坎分于坤，坤为妾妇之道，故尤贵利贞。明履曰，丽泽相浸润，有资益之象，朋友讲习，彼此相悦，莫过于此，讲习工字，亦有意思矣。上曰，《论语》所言学而时习也。明履曰，朱子一生之言，莫如讲说，虽以文义言之，亦有浅处深处，若讲说渐熟，而粗浅者益精深矣。臣尝言筵中讲说，异于朋友讲习，朋友之讲说则反复讨论，而筵中则不能然，故虽有所怀，亦不能尽达，自上或临筵问难则好矣。上曰，大体则然矣。儒臣自翰林入侍，想曾亦为讲说者也。大体当下教矣。孔子言某终夜以思，不如学，孔子以生知之圣，亦为学，岂外为谦让之言哉？予尝小读则开卷，心常慊然，时亦有所觉悟，而亦岂必真觉乎？然学之功不少，时欲为非，而以学禁制者多矣。然学工不深，故时时亡失者多，此不能克己之故也。前者亦有下教，而伏羲时只画八卦，亦能代结绳之政。文王始开彖象，而能成成、康之治，其后有传、义与小注，义理渐密，而治日下，学者之称义理益繁，而考其行则不能掩，此皆非实心义理也。予之讲习，亦非不多，而不能行之，心常愧之。明履曰，下教至当。上曰，若后世学者之弊，只知为外正，而不知求诸内矣。今或谓予不好山野人，而若得真个儒者如古伊、吕，则予当下堂而迎矣。山野之人，似无物欲，不染于时象，而今则儒者必先扶时象，君臣大义，亦不能知，是可闷也。真明曰，古人亦有失从隗始者。今下教如此，亦反有弊矣。上曰，向于梁得中误上来之言，予极殊常，而山野之人，虽劝上召来，来则又劝其人而逐之矣。致云曰，习字非但讲习，切实体行，习之于身也。上曰，如学而时习之习也。此徐氏注也。明履曰，不能详考矣。上曰，观其言，何处不若圣贤，而名之不传，何也？命臣曰，只当用其言，不必考其人也。上曰，言虽是，而行若不掩，则岂不以愧徐氏乎？命臣曰，俗儒但能读书，不闲世务，言论亦多迂阔，而人主必尽诚致之，然后真儒亦出而为用矣。上曰，儒者亦岂欲处乎？幼学固欲壮行也。命臣曰，宜思其不出之故，若得九五之君，则岂有不出之理乎？命臣曰，必待诚礼，虽遇圣主，亦岂自来乎？大舜至圣，亦有匹夫之友，列代人君，亦有外托君臣之义，内有朋友之道，亦如此则岂不有益？上曰，所达当留意，今亦诸臣入侍，则必称宾来者，亦存待以朋之义也。明履曰，九四上承九五中正之位，昵比柔邪之六三说则难弃，故曰然矣。上曰，六三之义，在下故也。而九五犹商兑，譬则愚者也。明履曰，介疾有无，决是非然后，谓之介疾，怨疾之意也。有庆者福，庆及于物也。上曰，此商兑则居阴也。介疾则本以阳强也。明履曰，居中正，非以非道而悦之者也。舜、尧之时，亦不可无戒，虽圣人在上，而天下未尝无小人，但防之不至害于善，故传引尧、舜，亦曰巧言令色，尧之所畏也。命臣曰，小人若遇圣君，则必掩其恶，故尧用共兜，而至舜而其恶始发。上曰，尧时顺命者，舜时何以不顺命乎？此意达之。真明曰，小人虽暂掩其恶，岂能长久乎？上曰，此言是也。《大学》所谓厌然掩其不善者也。真明曰，圣贤之世，天下亦难皆贤，特不能售其恶而顺命耳。尧之圣，知人为难，舜亦畏巧言令色，小人之难察如此，惟察之逊逆之间，言逊为邪佞耳。明履曰，位正当者，当戒之意也。引兑传与此义异，大抵未办吉凶，不知所悦之是非，若牵引一爻，则渠之道不好，而亦误人之义也。上曰，顷以守令要誉之弊，有申饬者矣。近闻儒臣所达，可知其误听，而有颓塌之弊，此不知下教之本意而然也。今讲兑卦，传头，有曰是以上顺天理，下应人心，悦道之至正至善者也。若夫违道以干百姓之誉者，苟悦之道，非君子之正道云，此予前日下教之意也。以此出举条，使之晓然，可也。〈出举条〉明履曰，特进官顷仍承旨陈达，依右规不为牌招，故馆吏累次往请，而举皆称故不进。以今日言之，特进官在京者，多至八九人，而皆不入来，几致法讲之不成，事体极为未安。臣谓今日不进特进官，宜一倂从重推考，而此后复设井间之法，当次者，使馆吏请之不来，则通于政院，以为启禀牌招之地，何如？上曰，以特进官之不来，而几致法讲之不成，事体寒心。今日入侍特进官外，重推之请得宜，依为之。但以特进官之不进，复开牌招之路，不可此则儒臣所达非矣。儒臣亦为推考，可也。〈出举条〉明履曰，副校理尹光毅，由限已过，副修撰金光世，以悬吐事，有可以商确者，牌招何bb如b？上曰，依为而无在外者乎？明履曰，吴彦胄在外，而闻方入来云矣。亦为一体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榻前下教〉诸臣退出。

○乾隆二年丁巳闰九月二十八日，上御熙政堂。湖西御史引见入侍时，左承旨申致云，御史朴师昌，假注书郑夏彦，编修官李善行，记事官李宗迪进伏。上曰，御史既已往见，以目所见者达之。师昌曰，山谷有水根处及野畓有洑处，则谷稍成矣。然所谓稍成者，曾前一斗落出二石处，则今不能出一石，以米言之，一斗租例出四升者。今不能出三升，则槪之为不实，其尤甚处，则全无一斗所收。臣所到，村氓妇女，皆手握野中陈稷，牵挽臣衣，涕泣号诉，境像惨然，臣所至，辄宣布朝意朝家德意，谓将减给身布，使之安集，则民皆感泣，皆言恃国家恩德，忍死自存，而县官以军布推捉方急，不得不图生云矣。初闻减一疋之令，而尽皆鼓舞，后闻至于全减二疋云。此则似为过重，臣为御史则不可拥遏德意，而以为有司之臣，则必争之矣。上曰，御史之去，亦有所下教者矣。今闻面陈民情，有若目见，予心亦不觉伤憾矣。师昌曰，尤甚面，则闾巷方无一斗谷，以臣所见，虽即今设赈亦宜矣。所到，民皆拥臣言，民之待御，如待赴神祀之母云，极为凄惋矣。上曰，远外之事，不可悬度，如此状启方入来，而所请山稻灾十八邑尽入乎？师昌曰，非但十八邑矣。上曰，今日御史之来，实觉酸鼻，当今村民则无可为惜，而但来头年事，亦未可知。赈厅之谷宜储积，而各衙门贷去之数已多，可闷矣。道内不法守令，先为达之。师昌曰，状闻之外，无可达矣。上曰，谁最甚者乎？别无最甚者，而皆差行不法矣。不法文书则不能前知，潜行民间，所闻入官，而问于吏属，招则入于书启，而不招则亦难矣。座目引唱，招辞同者，捧招持来矣。上曰，上之。师昌曰，在外未及持入矣。上曰，德山，何如？师昌曰，德山厌作事，数往其家，劝分之政，专委该色，而不能明察，别无他不法事矣。上曰，李镇嵩则岂不多气乎？师昌曰，南武与士人异矣。上曰，洪樗下直时见之，虽不至于申饬铨官，而似是年少不解事矣，果如所料矣。师昌曰，不知牟之未尽种，而对邻官以为尽种而馀三百石，旁县守至欲请得，可谓迂矣。以杀狱言之，前后官，皆以添病致毙为案者，致之三覆，只听下吏之言，如此而岂可为守乎？上曰，生疏而然矣。师昌曰，岂可为此终弃，而即今则如此矣。大抵湖西守令，近来皆凉薄甚矣。上曰，不经李匡德之处见之，犹言如此，若见湖南，则又当，何如？师昌曰，衙录二十三石油清，使客支应，皆入其中，何以堪之？贸易则善治者，亦不为之耳。上曰，贸易与买异乎？师昌曰，贸者一石价勒受五石，直买者平物直买也。上曰，李道选多办米，如此则何以办出乎？师昌曰，道选一日只食两时，不备道袍，不率衙眷，船税市税，亦不用而皆入于此，如此者岂可数有乎？上曰，李景琦，李森之侄乎？轮对官入侍时见之，以为此人，何不入于劝武矣？今见此目之以不学，果至此乎？师昌曰，常品而粗卤矣。上曰，何不状闻乎？若只以一时之怨言，则亦岂不冤乎？言若束湿薪果如此，而贪墨则不为乎？师昌曰，只粗卤而已。别无贪墨等事。上曰，要誉之事，俄者亦言之，而此中最无弊者，温阳李时鼎也。今以御史之言，与所书者见之，如李道选者，岂可易得乎，此中要誉者无之乎？师昌曰，如此等时，除减官纳者，岂可谓之要誉乎？上曰，减给既为民，鼎卦曰以曁其亨者是，而若渠之所当食者，亦不食则此亦岂是乎？师昌曰，若今年则不当以要誉言矣。上曰，其善者谁最乎？有循吏乎？师昌曰，其最善者，保宁县监朴亨润，而犹或有以威猛不足为言者，此亦有病矣。上曰，苟非圣贤之才，谁能无病乎？分秋米云者，何也？师昌曰，李周镇状启，备五千石米出给者也。上曰，金尚迪，何如？师昌曰，以为牟利一斗，亦有弊于民，而初不为料理矣。上曰，十八邑皆往料理之米乎？饥荒如此，则亦何以料理乎？师昌曰，备局公事，若有甲利者，论以贪赃，民皆愿十二之息，而礼山则以为十二之息，亦为属民，只依还上例十一之息，民皆感德矣。上曰，德山李楑文，谁也？师昌曰，古相臣李尚真之子孙也。上曰，与李宇夏为几寸乎？夏彦曰，故相奉祀孙，而李宇夏之四寸孙也。上曰，其他弊端，何如？师昌曰，大体还上之少，为大弊，守令之薄，亦为弊，此外不能尽知矣。上曰，道臣，何如？师昌曰，勤干有执守，而钝滞为病，下情不能上通，诚意虽有，而做错之才不足。且不择军官，多有作弊，故谤言甚多矣。上曰，固知其有钝病，而有为国之诚。是乃父之子，岂无诚于国，诚虽有之，而不能做错则然矣。师昌bb曰b，军官作弊事，臣来时亦面言之矣。上曰，此则犹近闲谈，而李喜报之事，何如？师昌曰，此事始末，臣详知，前年大臣陈达，以臣为忠清都事，留一望而详见。今又见之，大抵用工则壮，而虽举一道之力而防之，终无可成之理，潮入则坏，奈何？上曰，判金吾亦见之，而或言以袜步其上，或言乘船入其上，两言之不的如此，何如？师昌曰，两言皆不虚矣。臣一人而亦或以步，或以船，潮入则船，潮退则步耳。上曰，役民则残酷乎？师昌曰，臣亦尝以残民滥费请斩，而其所滥用，亦非盗往其家也。末终则渠亦知其不成云矣。上曰，今已筑者为几丈乎？师昌曰，一丈馀，而度其用工则壮。又加二丈然后，潮不入矣。上曰，坏则猝难乎？师昌曰，水入则其声甚壮，而落时则如百川崩决矣。上曰，阃帅，何如？师昌曰，臣沿海而行，清州则居湖左，故臣初不往矣。上曰，避而不往乎？曰左道无尤甚邑，则无可往之事。且守令见御史，则皆欲有请得，故不往矣。上曰，道臣处分，欲有申饬事，而用人则是，大臣之责，明日次对，当议之矣。身布全减后，则无潜行审察之事乎？曰减一匹之时，人情已洽然矣。其后二匹之减，则臣知过重，而御史则宜敷扬德意而已。故臣不敢言，而以为有司之臣，则必争之矣。上曰，问潜行与否者，盖欲知民情，闻此令之后，能稍弛而可能保存于冬前乎？师昌曰，尤甚邑则目前亦难矣。上曰，冬前饥民，临时之守令生活，而李宗城以为过矣。师昌曰，即今守令，亦或有如此者矣。上曰李景琦比三邑则稍间，非时刻为急者乎？曰非时刻为急，而亦知其终不可置矣。上曰，不学之名，无乃太过，谓蔑学则犹可，而不学则太甚矣。师昌曰，若如圣教劝武，则有可用矣。上曰，予曾惜其为南行，曾闻以谁人之荐而入仕矣。曾为杨口则善治云，今何以如此乎？致云曰，峡中与南邑有异矣。上曰，承旨书之。致云执笔。上口号景之星疏批。致云书讫曰，同副承旨李益炡，疏批已下，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榻前下教〉诸臣退出。

闰9月29日

行都承旨吴光运〈病〉。左承旨申致云〈坐〉。右承旨李日跻〈坐直〉。左副承旨金应福〈坐〉。右副承旨赵迪命〈坐〉。同副承旨李益炡〈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尚喆〈病，〉未落点。事变假注书金弘泽〈仕直〉。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长连县监金垕。

○李日跻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执义黄梓，掌令洪凤祚、朴弼傅，持平金时粲在外，郑玉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应福曰，左议政金在鲁三十七度呈辞，安心调理。

○传于李日跻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传于金应福曰，今日昼讲停。

○有政。吏批，判书赵显命进，参判郑锡五进，参议吴命新在外，左副承旨金应福进。兵批，判书朴文秀在外未肃拜，参判洪景辅未肃拜，参议柳复明病，参知林光弼进，同副承旨李益炡进。吏批启曰，即接广兴仓牒呈，则主簿徐仁修除授后，过限未肃拜，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敬陵参奉李昌孝呈状内，身带儒罚，名厕仕籍，终有所不自安者，不可诿之以恩点所加，而晏然出肃，入启处置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奉常寺直长李长夏呈状内，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李普赫为公洪监司，洪景辅为兵曹参判，李显允为天安郡守，朴琮为安城郡守，郑夏彦为麒麟察访，仁平君李普赫单付，副护军李周镇、尹宅鼎，副司直金始炯、郑彦燮，副司果韩德弼单付。

○以都承旨吴光运三度呈辞，传于李益炡曰，申饬之时，宜自喉院，才谢旋单，极涉过矣。原单给之，牌招察任。

○李日跻启曰，都承旨吴光运三度呈辞，牌招事命下，而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正言金尚耉，副应教吴彦胄，副修撰金光世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益炡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李益炡启曰，明日常参时，各司长官，当为入待，而刑曹、汉城府，以次官书呈举案，殊无申饬之意。刑曹判书赵尚䌹，判尹闵应洙，明日待开门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日跻，以兵曹言启曰，明日常参举动时，侍卫及常参官，不可不备员，而参议臣柳复明，连呈辞单，待明朝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行吏曹判书赵显命箚曰，伏以公洪监司，今当差出，而俄者筵中，伏承下询，敢以经历谙练，不无其人仰对者，意属于仁平君李普赫矣。退闻普赫，以前任南阳时事，方在罢散解由未出之中云。灾年方伯之代，亦可不择，而循例请叙，有违常格，玆敢箚陈，仰请处分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箚陈得人，李普赫叙用勿拘焉。

○李益炡启曰，副校理尹光毅，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日跻启曰，即者都摠府草记到院，而副摠管鹤城君楡、李㴋，上下番入直矣。俱以受香出去，韩范锡替直下番，而上番则都摠管骊善君壆，以亲病陈疏，绫昌君橚，以身病呈辞，密阳君梡有式暇，南原君𪳣，副摠管金浃、李春跻、金龙庆受由在外，替直无人，以禀旨牌招为言，而莫重宿卫之地，不得备员入直，日暮之后，始为草记，事体极为未安。草记才已退却，而除陈疏在外人员外，绫昌君橚、密阳君梡，并推考，即为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乾隆二年丁巳闰九月二十九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领议政李光佐，工曹判书尹淳，吏曹判书赵显命，判尹闵应洙，行司直具圣任，吏曹参判郑锡五，工曹参判李宗城，右承旨李日跻，大司谏黄晸，副校理尹光毅，假注书郑夏彦，事变假注书金弘泽，编修官李善行，记事官李宗迪进伏。光佐曰，日气稍解，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光佐曰，湖西绣衣复命，而臣未及闻其归奏之语矣。上曰，方欲下教而有急事，先问禄都目政事，方将逾月，前有次官替行之例乎？日跻曰，前有参判替行之例矣。光佐曰，禄都目亦重矣。古则无变通之事，近来未知何年，判书至孟月旬望不出，故窘急而有变通之事。今则此月欲晦，且判书不久上来云矣。上曰，今则不为逾月，已为定式，参判变通改差，以在京无故人，当日政差出，仍即为牌招察任可也。〈出榻教〉上曰，湖西御史之去，卿等亦入侍闻之，此岂欲施外面于民者哉？以至诚谕遣之，昨日闻其归奏之语，初以其人为疏率。今知与疏率相反，人固经历而后可知也。其指陈民情，无异画来，不觉垂涕，如此而不能救活，则心岂不歉乎？其所达之言则是矣。以为身布减半之日，民已望足，而全减之令，又下施于稍实面则过矣。为御史则当奉行，而为有司之臣则争之云矣。仍以师昌昨日奏语，一遍下教曰，道臣事，将何如？道臣自簪笔使之，岂不知也？其言诚有馀，而钝滞者诚善谕矣。乃父之子，非负国者，而气品之所殊，虽圣门高弟，参也则鲁，而先闻一贯之道，钝何伤乎？然而军官不择云，有不能检下之失。今若申饬，则必自饬励，及其成功则一也。姑欲推考下谕，卿等之意，何如？光佐曰，湖西之民，盖似不足于监司矣。在外时闻吏判之言，吏曹参判郑锡五，新自湖中来，闻监司多致谤言云矣。上曰，此则军官不择之故，御史言即然。光佐曰，虽曰军官之弊，亦不如无其弊，人各有长短，不可用违其才，当初赤地之岁，赈事方始，自上若知其鲁钝，则语未卒。上曰，予亦非见其鲁钝，而自言口呐，以为不能敏捷则有之，御史言钝，故予谓善知，而精诚则有之云矣。此非以侍从慰藉之言也。光佐曰，国家事，虽责以至善，犹有善不善。今宰臣亲往其境下，而所闻如此，御史归奏之言又如此，其人虽不可以此一事而弃之，姑以京官用之，监司则递之似好矣。上曰，冢宰方入侍，可能得胜于周镇者乎？显命曰，周镇诚实，而敏达不足，曾为宁边即递，履历不足于外故如此。今若欲得有履历多经事者，则岂无其人乎？上曰，顷日下教，人或谓有急于湖西伯，而予则实无此心矣。其以为生疏者则反详密，以为虽不足于敏达，而犹可为者则如此，人固未易知，试用而后，可知耳。予意今若申饬下谕，则亦必慨然，而有所饬励而胜于前矣。今首揆以为可递，冢宰以为有可代之人。今则递代无他道，递差可也。显命曰，郑锡五之言，臣虽闻之，而道臣有坐地，守令多不接待，易以生谤。且怨起于刑杖之过，大体多浮谤，御史之言，臣未闻，而大抵其人，卤钝而着实，以分等状启观之，有斟酌节度。且临阵易将，古人所忌，此人之仍存，与胜者之生疏其得失，宜酌量矣。上曰，顷日良丁御史李喆辅去时，亦有下教者，大抵湖西道臣多狼狈，士夫乡故也。若以浮谤，则虽耳目之官为之，亦所不敢，以开箧示谤书之句，诵而传之矣。此则军官不择不检，生疏之致也。而首揆既达，冢宰亦曰，有可代，则渠之廉隅，亦岂可不顾乎？宗城曰，虽非此御史，既有所达，则岂不撕捱？今若仍存，则适似湖务，益至丛脞矣。锡五曰，臣往公洪境内，适有所闻，故言于首席，而转辗至达于筵中，极为惶恐矣。淳曰，虽不足于知事之体，而有为国之诚，则凶年监司，虽不可为，岂不能为他任乎？上曰，非不足于方岳之人也。光佐曰，御史之言既如此，吏参非泛然宰相，而以其所闻，言于冢宰，至及于臣与右相之耳。反复思之，递之为是矣。上曰，递差为适中，不可过也。光佐曰，过于此则岂可为乎？上曰，今姑改差，其代，今日政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可也。〈出榻教〉上曰，李景琦曾入于谁荐乎？显命曰，海恩府院之荐也。上曰，予于轮对官入侍，则曾见其人，心以为如此之人，何不入于劝武中矣。今见湖西御史书启，则以为若束湿薪，可知太猛。又言不学，可知非文士矣。御史以为，如此守令，当初凶岁，难以置之云，何以处之耶？光佐曰，御史之言如此，罢黜何如？上曰，罢黜。其代，不拘文、荫，择差，可也。而李景琦虽不善于治郡，见其为人，可用于一隅者也。今既堂上，则不可为劝武乎？显命曰，此人本是武家人也。而其气骨不草草。且能善射，虽为堂上，以劝武例，先试营将，次及阃帅，何妨也。上曰，为民而递一不善治之守令，为国而得一勤干之武夫，则可谓两好矣，依劝武例调用可也。上曰，诸臣少退。淳曰，东宫有医官待令之命，未知有不平之道乎？上曰，日寒故微感鼻塞，而不大段矣。淳曰，游戏则如常乎？上曰，时亦游戏矣。

○少退还入侍，上曰，观吏判箚辞，公洪道臣，可以得人矣。光佐曰，圣教谓请叙之人乎？上曰，然矣。光佐曰，实是得人矣。俄者召问医官，东宫气候，何如？上曰，微感，不关系云矣。淳曰，口中则不热乎？上曰，比常则稍热，而升麻葛根汤服之矣。淳曰，是微感之轻者矣。上曰，李普赫为道臣二次乎？淳曰，曾经江原道矣。光佐曰，今为他人之代，尤当加意然后可耳。上曰，善为之人也。光佐曰，湖西古不率眷，语未卒。宗城曰，奉老亲矣。不率眷则似不能去矣。上曰，然乎。光佐曰，其亲年势，似不笃老，而偏亲何可弃去乎？淳曰，此则然矣。而大抵近来湖西种种弊端，皆出于此矣。上曰，既许将毋，则不独其亲往矣。然此亦在于其人，此人则可无此弊矣。宗城曰，人称家累，家固为累矣，然亦在于其人也。上曰，然矣。光佐曰，湖西状启三件事已见之，御史原书启，当自吏曹回启，其中当递者，已处分矣。上曰，其外则别无表表者乎？光佐曰，亦不无之矣。上曰，此则以凶岁当然之道见之可也。金尚迪年少，恐其如何？今闻善为之云矣。光佐曰，金尚迪、李性孝，皆有成效矣。上曰，性孝则已经守令，如是宜矣。而尚喆gg尚迪g则年少矣。今几何乎？淳曰，三十馀矣。上曰，分俵事，尤善为之云矣。光佐曰，前头多为之人也。瑞山则积弊如乱绳，虽某人为之，无猝然为完邑之势。臣未归之前，性孝为之，恐未知何如矣。半年之内，顿然一新云，人之才，固不可知矣。如是速苏，则曾非所期。上曰，书启中性孝，则无病之之语乎？淳曰，下一猛字，尚迪则下刚字。上曰，若是，焉得刚之刚字则好矣，而此无乃过刚乎？光佐曰，湖西御史所请屯田谷，屯田之在于十九邑者无多，收谷之数几何哉？而得此则犹有益于补赈，依所请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启曰，湖西御史状启，请山稻田灾，而在外诸议，亦皆难之矣。上曰，诸臣达之。淳曰，山稻非多种之物，种于旱田之近江稍湿处，则一邑所耕无多矣。今年朝家，既许给全灾与分灾。又不为比摠，则守令报灾之后，自当有伸缩推移之道，而道臣之连续陈请，不专为山稻田。似以今年田谷，亦有尤甚处，而田无给之规，故以山稻一年一耕，欲以此得灾名，而推移于被灾田之意也。今年给灾既厚，虽不给此灾，亦不至于白地征税，何可又出年来所无之灾名乎？应洙曰，工判所达是矣。岂为此若干山稻田，而如是屡请乎？今年朝家给灾虽优，实无田灾之名，故当此连遣御史之日。以当灾，任意推移于田灾，听闻亦不好，此不过欲得田灾一名色，以为借口之资，湖西既为惨凶，则田谷亦必被灾，酌量给之似无妨，而但此是罕有之灾名，一开此路，后弊可虑。他道亦必有纷纭而继请者，轻许之诚难矣。圣任曰，诸臣此达是矣。田灾虽不别许，今年田灾与九分灾，既以许给，则守令报灾时，必有馀地，而自当有推移之道，故决不至于白地征税之境，不给何妨。宗城曰，山稻田灾之难于许施，曾于监司之再度状启也。已有往复于大臣矣。今岂有他见耶？但殿下若以轸念穷民，靡不用极之意，必欲许施，则势将自备局，禀定结数以给，俾不至过滥矣。上曰，领相之意，何如？光佐曰，闻之乡人，今年山稻，亦颇多种，给之亦无伤，而年分今已尽，看山稻灾，必不预执，今难区别矣。且先朝五六十年间，只戊子、庚午两年，给山稻田灾，而其馀大凶皆不许。今虽欲许之，亦已后时矣。上曰，诸臣所达，道理固如此，朝廷初若以湖西十八邑，付之道臣而已，则今虽不许可也。而朝廷既动于民事，至送御史，闻其归奏之语，则虽无前例，犹可轸恤，况有两年前例乎？宁见欺于守令，而为民之事，不可不许，自备局参酌，定其结数许之可也。〈出举条〉光佐曰，量陈木花贡事。上曰，此徐议之，可也。应洙曰，汉城府，防役厘正节目，今方奏入，而从前节目，亦非不美，特以徒法难行，各司慢不遵奉，虽如是厘正，此后亦如前套，则此等节目，亦不过一张文具。以外方比之，则汉城府如监司，五部如守令，而盖缘部官全不择人，疲残莫甚，虽有良法美制，实无以举行，而自汉城府，亦无变通之路，此后部官，各别择善之意，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光佐曰，此事然矣。而外议有言，部官虽欲择差，名为部官，则亦无可择之路。汉城府奴隶视之，情债亦难防，抑今欲加设汉城府官四员，分差四部，则同是汉城府官，可无纳赂本府之弊，号令亦可易行矣。上曰，汉城府恐视以剩官，与部官何异乎？若欲变通，则加设四员，轮次往部，或以色画出，则犹可也。而初谓之部地，则汉城府必不以官员待之矣。淳曰，判尹以主簿中有风力者，画出则好矣。上曰，为先以择差事分付。淳曰，部官，中庶为之，故虽曰极择，亦不过如是矣。上曰，参奉则两班为之。光佐曰，间或为之矣。淳曰，若皆以士夫为之，则中庶入仕之路亦塞矣。淳曰，防役节目虽启下，而各司草记若入，则又易以坏了矣。光佐曰，定式之后，各司草记，一切勿为挠夺然后可耳。宗城曰，此在政院耳。上曰，节目之时，宜先消详矣。光佐曰，应洙所厘正节目，明白消详，其所以行之在人，而节目则极为精备矣。光佐曰，《经国大典》事，向者下教时，多反复吁咈，末梢又无结辞，故举条则不出，而点出付签，事将奉行，四卷尽见，参酌时宜，其可行者，欲点出，而职务多事，姑未能尽为理会矣。淳曰，节目抄出后，则宜请睿裁矣。上曰，可以某条一节，付承旨举行，行之则以为承旨举职如是。今日行一事，明日行一事则可也。淳曰，吏典则十无一存，刑、户典则仅以略存，礼典、工典，亦皆废弛。若随时随急，一事一事，举行则好，而若欲尽为修举，则非一朝一夕可为者也。光佐曰，下教之意，即刻当行者，一二事，欲先行之也。上曰，比如立三丈之木矣。今则如文臣月课等事，各废却矣。光佐曰，月课则有大提学，然后可为者耳。上曰，大提学虽有，亦不行矣。如朔书朔试射等，亦宜申饬矣。若以《大典》广抄，则是为抄《大典》，予意非欲如此，只欲逐事申饬，使有实效。今日行一事，明日行一事，则是三十日而一典可尽行也。淳曰，臣以工曹事，有仰达者矣。工曹津船改造物力，全靠于船税。今当船税方捧之日，三南兴贩路阻，故京江无上来之船，船税无可捧之处。且士夫家，水上下往来者，皆以五上司令，出牌捉船，古则船数多，故随其顺归便，往来不甚为弊。今则船少，而五上司牌则逐日来捉，上水者或强之令下，下水者强之令上，或不如令，则领管动辄捉囚，故管领几尽逃走，船之不上来，亦由于此，以此船税，尚无一两之所捧，实为可闷。又况今年如此凶歉，限合冰前，五上司出牌捉船之事，禁断何如？上曰，不但合冰前，永为申饬可也。〈出举条〉上曰，都承旨三度呈辞又上，只以亲病之难离乎，抑又有撕捱之意乎？淳曰，不但亲病，亦岂无廉隅之可言乎？上曰，廉隅顷已一伸矣。若只以亲病难离，则亦难强迫，而若欲又伸廉偶，则欲不许递矣。光佐曰，臣前则不知此人，戊申贼情陈达时，同入筵中，遂以知面，其后臣全废人事，其大故时，亦不能问。又致阻隔，不见面不听言者久矣。而其时以嘉其为国之诚，其后所达，言皆精切，广谕之日，所言亦善，故臣以为其人，不可易得矣。闻中间上疏，多受人言云矣。上曰，多受辱，而沌混前事也。今下问者此也。光佐曰，为此而便同自废，尝见其疏，自处以色目，外人欲不为偏论，不行职事云矣。今番广谕之后，欲见其处身矣。有除则辄以亲病，辞不行公。今番知申，始为出肃，而入侍后，又即呈辞矣。上曰，召对非其所当入而故入之，心以为殊常矣。即受由，受由后，又入于药房入诊，即又呈辞矣。光佐曰，其去就明白矣。即今则谓有亲病，岂可以人之亲病，谓假托乎？上曰，下乡则亦不为之，此其所难也。光佐曰，有老父在，虽欲下乡，亦不可得矣。而其人善文章，难得之人也。淳曰，文章极不易得矣。光佐曰，人臣遭言，自上若不见察，则无可奈何，而公然遭陷害，自上既以昭释，则其时虽或引嫌，岂可终身自废乎？激励使之出仕则好矣。上曰，混沌前事，予不欲提而向来人言，有目之以小人，小人之上。又加二字，并与为人而毁之，岂不极为怪异乎？吴洪事，向事勘勋时，欲入之，而予故止之，帐前擢承旨者，非私意，向来加资，亦几不得为之，再拜承旨，昼房任而为之耳。其所以拔于勘勋者，特惜两人之意，而国家酬功之典，则亦岂但如是乎？广谕时所达，诚亦不易矣。去就亦固欲自洁，而国家之用人，则岂为伸其廉隅，而不用之乎？日昨非其所当入而入侍，故讶之，即为受由，在上者，亦岂可以亲病为假托，而不为给由乎？入侍时文义，至于留梦炎事，初不欲污口云。予谓虽为元臣，其人若可论则岂不可有言乎云尔，而亦终不有言矣。人必有以此为过者，而予则知其心矣。亲病果难离侧，则礼遇之道，亦不可强迫，其亲果笃老乎？宗城曰，其父委顿床席云，而今之不仕则不但此也。匹夫介狷之守，不但自毁云矣。淳曰，情势之言，问安之日，与臣酬酢，臣以混沌前事，不可复提为言矣。今则疏章亦不为之，而有无迹自废之意矣。其言曰，吾辈之得至此，既过受国恩，岂有复加进取之心乎云尔。上曰，公洪监司副望亦好矣。天安郡守望李显允谁也？锡五曰，故判府事李濡之侄，而亲政时入于望，其时臣为政时，亦入于望矣。上曰，尝以轮官入侍者耶？酷似判府矣。副望朴弼模谁也。锡五曰，赠判书朴泰辅之子也。上曰，李征复谁也？锡五曰，故参判□□□侄也。上曰，李景琦既非贪虐，而只以不善为见递，则其代，尤宜极择，未知此等人，当加胜几倍也。锡五曰，此等人皆州牧之材，臣在外语判书，以拟于此郡可惜云，则以为难于得人，不得不尔云矣。上曰，大臣意何如？光佐曰，他人则臣未详知，而朴弼模则知之，前头州之望，亦难得人，拟此可惜之言是矣。锡五曰，天安虽云弊邑，地方本不大，有何难为乎？上曰，若欲尽善，则虽阳川亦难矣，首望得不为大善者乎？太猛之代，太善者往，则似为弦韦乎？光佐曰，素以束下gg卞g名者也。淳曰，以刚猛得名矣。上曰，不至于李景琦乎，显允荐主只一人乎？锡五曰，荐者虽多人，身死与罪罢，则不得悬矣。上曰，槐院察访，以槐院次第入望乎？锡五曰，不必如此，任意为之矣。上曰，赵擎谁也？曰赵尚䌹之族云矣。光佐曰，臣久未仰瞻天颜，敢请瞻望。上曰，依bb启b。光佐曰，与药房臣，同为瞻望，若何？上曰，依。光佐曰，今已午后，且多酬应，微有上气之候矣。淳曰，此时则本气色，有难候察，晨朝玉色，久未瞻望，不知近来，何如？而大抵衣襨每太薄，不随日候，此甚伏闷，脱着必随时节适然后，可不生疾患。今岂可固于春秋盛壮之时乎？上曰，虽见他人之厚着，亦视之不好，过厚则难于运身矣。淳曰，春秋今既向晩，不可用宁壮之规模，药院诸臣，每以此为闷矣。光佐曰，比前日瞻望，玉色又加胜，而午后气候，有难详知，异日晨朝，更请瞻望矣。上曰，兪。光佐曰，道臣副望谁乎？上曰，金始赫也，此人常谈不反复之人也。光佐曰，素心人也。且有识见极非常，向为咸镜监司，公然不得去者，今又为六七年矣。古则无故不去，而降资有如此者，则必复即为，而此独久滞，前头若如咸监等窠出，则必先可为者也。自前欲达之，而精神不逮不能矣。李匡世亦难得之人也。上曰，善人也。光佐曰，有心志不庸碌，已往树立，亦能自持其身，缓急不负之人也。前头此等人，当可用者也。上曰，李普赫方在京乎？可以速去乎？光佐曰，催促则岂不速去乎？上曰，异于守令，非可一日二日间催促者矣。宗城曰，赈事方一时可闷。上曰，令备局催促下送者也。〈出榻教〉

○大司谏黄晸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上曰，业谕勿烦。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依法举行。上曰，业谕，亟停勿烦。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业谕勿烦。请还收赵泰彦岛棘之命。上曰，勿烦。〈措辞并见前〉又启曰，各宫诸上司奴婢之散在方外者，自各其本官，既定色吏。且差次目例，当依贡案，年年收纳，而每自各宫及各衙门，下送差人，经冬留连，作弊多端，称以人情债留粮太，元员外，一倂责出于许多奴婢等处，贫残奴婢，尤无支保之势，实为骇然，请令庙堂，各别严禁，或有违越朝令，如前差送，则各宫所任及当该官员，从重论罪。上曰，依启。又启曰，党论之弊，实为亡国之根柢，此圣上所以深恶而痛惩之也。况如武臣，处地尤自别，而亦多有分作色目，自任党代者，骄纵之习，因此益滋，世道之忧，莫此为甚。此盖由于文宰之掌任用者，故自吹嘘，各为爱憎，其流之害，至于此极，宁不慨然。请令两铨，另加裁抑，其中不改旧习，犹事党论者，才智虽或可用，履历虽曰当陞，切勿检拟事，各别申饬。上曰，虽文臣，业有决烹之意，况武臣乎？若有所犯，奚特勿复检拟而已，自有其律，而所陈是矣。依启，又启曰，新除授正言李台重，时在公洪道尼山地，大司宪金有庆，时在瑞山地，持平金时粲，时在洪州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又启曰，臣志气素甚懦缓，言议无所激仰，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况此长席，地望自别，尤岂有一分承当之望，而迫于严命，冒没入侍，草草数语，不足以塞一日之责，臣实愧蹙。噫，今日党习，实为亡国之根柢，殿下之前后申饬，既甚严切，则毋论文、南、武所，当一倂改革，而近闻武臣之犹踵旧习，爻象不佳者甚多云。故臣心深慨然，有此申饬之请，及承批旨，至以苟事党习，则其罪固大，何必止于申饬为教。臣于是，不胜愧悚之至，所谓党论，不过仕官之计，则两铨之勿为检拟于政注者，亦可谓一分裁抑之道，故果以此论启矣。圣教至此，臣何敢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此非引避者，勿辞，亦勿退待。光佐曰，谏臣之随事尽言固好，而大抵武臣之为偏论，只为得官计也。若自国用舍，惟其才不才，而宰相不为扶抑，则当不禁而自无，亦岂可如是有形迹乎？台启既收杀，故臣敢有言矣。上曰，此不过申饬故听之，而如此者，非武臣之罪也。上曰，昼讲明日为之。〈出榻教〉诸臣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