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十四年/十月

十月

10月1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朴圣辂〈坐〉。右承旨南泰温〈坐〉。左副承旨郑必宁〈坐〉。右副承旨沈星镇〈坐直〉。同副承旨韩显謩〈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金始炜〈仕〉。假注书李彝章〈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喜慎〈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沈星镇启曰，今日常参时，别云剑预差南原君𪳣，受点之后，谓已下乡，原单子今方改付标以入。而宗宰之不待受由，任自下乡，事体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韩显謩启曰，朔书篆文，不得以不书悬頉事，曾有申饬。而副修撰金尚重，司书金尚迪，兵曹正郞韩光会，副校理徐命臣，今九月朔朔书篆文，无缘不书，并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星镇启曰，大司宪金相玉未肃拜，再牌不进。执义黄梓，掌令尹志远、宋炯离，持平崔成大、申思建在外，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金相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今日常参，两司无入侍之员，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金相玉，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常参时刻已过，两司无他推移入侍之员，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其在事体，极涉寒心，从重推考。常参停。

○李春跻启曰，假注书李彝章，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韩显謩启曰，领敦宁府事鱼有龟，有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以别兼春秋郑益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显謩曰，既已下教之后，不当若是，只推，待明朝牌招。

○郑必宁，以都摠bb府b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春跻，以仪宾府言启曰，本府元来凋弊特甚，不成衙门貌样之状，通朝之所共知。而今则先朝恩赐奴婢，年年散亡无馀，税入绝少，尤不能成样。员役等相继逃避，将至于不得使役之境，衙门之疲残，无复馀地，宜有变通之道，而因循到今矣。得闻全罗道灵岩、海南、康津等地，接界之处，有一岛，名曰完岛。自是海岛，既无属处，民多入居，量无主田畓，逐年起耕。而既不入于收租中，徒为官属之居间横敛，民不支堪，皆愿入属于京司云。元非正田，亦无所属，无复有牵碍之端，属之本府，从便收税。则民无侵渔之弊，府有补益之道，实为公私之两幸。今年为始，画属本府，以为收税补用之地，何如？传曰，允。

○星镇，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军器所在长箭，元数不足，长箭一千二十部，令教练官前万户金守海监造，今已毕役矣。其中十部封进之意bb？b。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去九月朔各厅堂下武臣等试射，连因有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依传教，领议政李光佐去五月、六月，今九月，来十月合六朔禄俸，更为输送于铜雀村所住处。则以为半年之内，力辞常廪，至蒙下谅，则今何敢更为祗受新月之廪乎？禄俸不为领受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显謩，以吏曹言启曰，今九月初一日，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右议政宋寅明所启，郑梦周奉祀孙郑锡母，今年近百云。忠臣之家，屡次绝嗣，年老妇人，独持门户者，亦年久矣。妇人年过九十，则例有封赠旧例，令该曹考例举行，何如？上曰，令该曹知其年纪，考例举行事，命下矣。取考前例，则曾在癸酉年间，县监孙湍母，年九十封爵事，筵臣争论，有后勿为例之教。其后己亥年，主簿金世祯妻李氏，年九十，因大臣陈达，特命封爵。其后又因原任大臣陈达，京外表表士族妇人年九十者，封爵事，命下。而自本曹，以其夫之从妻职，滥授实官，有违令甲，事体亦多窒碍之意。覆启防塞，则有议大臣之命。领议政金昌集以为，妇女年九十封爵，出于一时优老之典。而其夫亦被赠职之典，揆诸法理，实为乖戾。妇人年九十封爵之请，一切勿施，衣资食物，参酌题给，以示优恤之意，似为得宜，伏惟上裁。传曰，依领相议施行，原来此事，非法典所载，中间创例，事多难便。况在先朝，问议大臣，永为防塞，则到今决难挠改。法例如此，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亦依此举行。

○右议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昨于阙中，间有宪臣疏，而不知所论之为何事。今晓欲赴常参后，将发奉审之行矣，始得见宪疏誊纸。其论荡平事，语意至险，臣看来不胜震惶。噫，今日攻荡平者，又必曰，真荡平可行。毋论真与不真，苟荡平之得行，则斯为世道幸矣。臣敢自附于四邻耒耟之义，荡平二字之不发于臣口久矣。然以臣首为荡平之议，故欲罪臣，则必借此荡平而挤之，臣之以此受困，亦极矣。臣见今日，非有大关系，非欲自引去者，则无东西无南北，未有不见用者。臣未知才贤而斥远者何人，愚庸而登崇者何人，自好者为谁，无耻者为谁。而近来居言地者，不缄默，则攻荡平，惟此两道而已。彼不幸而曾与闻于荡平之议者，方惴惴不自保是惧。臣又未知所谓一党者，将何从而生惜乎？台臣不曾明白说破，令如臣愚迷者，亦得晓然也。然其曰济其私，其曰欺殿下，许多捭辟之说，直是宵小题目，尽有如此之人，则诛殛有馀罪矣。而乃又以一二当事之臣结之，虽不斥举臣名，臣既首言荡平，方又与闻国政，安知不入于当事一二之中？而此非寻常刺论之比，尚可以厌然自掩乎？臣之踪地，有不可一日淟涊仍冒于匪据之地。而常参之进，奉审之行，皆无可论矣。敢此泥首，先以小箚自列。伏乞圣明，亟命谴退，以快人心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此何撕捱者，卿其勿辞，安心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行吏曹判书赵显命疏曰，伏以臣，即伏见持平崔成大疏本，所以声罪荡平者至深。结之以欺罔君父，虽不举名，臣亦今日当事者之一。而亦尝与闻于荡平之论，其在阴诋混斥之中也审矣，惶骇悚栗，诚莫知死所也。荡平二字，为彼此党人所厌闻久矣，前后饱经拳踢，几不可支。况今朝廷，元气衰弱，有可侮，而无可恃，彼俯仰桔槔之辈，毋怪乎蹈藉至此也。夫为荡平之说者，诚有所不孚，才有所不及，首尾十年之间，施措云为，未必一一当理。虽以自知而自讼者言之，已不胜其多。居台阁者，若指陈事实，历数而显斥之，则其在有改无勉之义，固将摧谢愧服之不暇。而今宪臣之言则不然，藏头匿尾，混沦臆勒，直驱之于欺君罔上之科。臣等诚小人，谓殿下可欺，藉或瞒过于一时。顾殿下明诏如日月，其将十年见欺，终莫之觉悟也耶？只此一事，足以见其言之诬。而其欲疑殿下之君臣，败殿下之国事也，较然矣。然欺君，人臣之极罪也。持此名，将安所归乎？论以王法，在所必诛，其何敢一刻晏然于铨衡之重也？伏乞先递臣所带职名，仍下臣司败，勘以重律，以为人臣欺罔者之戒焉。抑惟念臣亡兄，始以荡平，事殿下，虽世道难平，人心不如，未有实效之可言。然若其断断血心，庶几质天地而无愧矣。不幸中途奄忽，同德之臣，又多后先零落，万事泮涣，遂不可为。而诋毁之谕，今复交乱于身后，不肖如臣，有不足言，即臣兄苦心血诚，将无以自白于天下后世，宁不悲哉？然此特今日臣等，不善奉行之过耳。非荡平之罪，而亦非臣兄有以欺殿下也。臣等虽可罪，而此事终不可已。倘殿下，斥罚臣等，别求忠信公正之士，与之共图，得有成效，则虽死之年，犹生之日也。臣无任屏营激切之地，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业谕大臣之批，卿其勿辞行公。

○行户曹判书兪拓基疏曰，伏以臣，昨伏见持平崔成大县道之疏，首言人而无元气则死，国而无纪纲则亡。仍又举臣姓名，谓以终乃一出，而坐烦屡召，玆可见今日之纪纲。结之以大官如此，小官效之，君道不严，朝体日坏。其所为言，至深且严。噫，斯诚切至之论也。臣罪臣自知之，非金木，则岭海乃分之宜，又奚待于人之言哉？苟使臣早伏刑章，则上可以尊朝体，下可以戒群僚，而祗缘圣慈，过加宽宥而抆拭之，不徒不加之以重辟，又从以仍畀以崇资膴爵焉。则于是乎国纲之颓圮，可谓无馀地。而臣之罪，虽灭死万万，将不可以胜赎矣。今者执法之论，若是截峻，公议之严，此焉可见？是宜明加诛责，以肃方颓之邦宪，又奚容一向慭置之无何问？益令有识寒心，而国体不振乎？诚如是也。即臣虽万被重谴，实所甘乐，而不敢恨矣。情地既极危蹙，今日常参，亦未得进身，玆于召牌之下，进伏九阍之外，敢此疾声仰吁。伏乞圣明，亟先削臣本兼诸任，重勘臣前后负犯，公私千万幸甚。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此不过大体，而于卿，其亦自勉而已。何撕捱之有乎？卿其勿辞行公。

○戊午十月初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领敦宁鱼有龟，请对引见入侍时，领敦宁鱼有龟，同副承旨韩显謩，假注书李彝章，记事官朴昌朝、安𠍱入侍。有龟曰，近来日气阴寒，此时圣体，若何？上曰，无事。有龟曰，眩症，何如？上曰，近来姑不发作。有龟曰，东宫气候，何如？上曰，好在。有龟曰，闾阎间轮行痘患甚炽，而痘患深忌，惟在犯风寒，此时游戏，政宜戒饬。上曰，然矣非不禁饬，而长事游戏，不肯入处矣。有龟曰，小臣久未承候，且多有禀定事，为参常参来待，而常参既停，故敢此请对矣。有龟曰，御营厅军饷，连因灾减，所捧大缩，而军兵等每一朔放料之数，多至一千二百馀石。故旧储一万石，自前冬，至今初秋，已尽放料。新捧不过一万石，而自今八月，始为放下。则当尽于明年三四月，今年三南灾荒，又如此，灾减之数，亦必伙然。故乙卯年军作米，参酌取用事，议于庙堂，则大臣以为当观三南灾减数，量宜划送云，此则姑待前头庙堂区处。而本厅去丙午年间，因铸钱事，以银子八千两，贸得生铜，留置东莱，未及取来，铸议还寝。至辛亥年铸钱时，自赈厅，贷铜以铸，计价还偿之意，定夺取用，其后迁就不送其价。而臣亦乙卯年，移训局，尚未及还推矣。银子八千两，以钱支计，则钱当为一万六千两，钱代以米支计，则米亦至四五千石，赈厅、惠厅，自可通融推移。即今惠厅米储，多至三万石，仓库不足，借本厅空库而入置者，亦至累千石。以此等米，划报生铜之价，固为不难，而四五千石之米，在惠厅，所损不多。而既是曾所定夺还报事，则该厅亦不当持难。以此分付于赈厅，使之推移还报，以为来春数三朔放料之资，何如？上曰，当初既有禀定者，米数亦不甚多，依为之。〈出举条〉有龟曰，御营厅公洪道内公州饷米各年条一千六百馀石，洪州各年条四百九十馀石，捧留未上纳者，今春因本道道臣状闻，自庙堂覆启，留作还上。故臣于今年五月入侍时，军饷之变作还上，实是前所未有之事。军饷亦甚不足，不可不还纳本厅之意，有所禀定。则上教许可，而大臣以既为变通，旋即推还，未既颠倒，仍作本厅还上，取耗以用，亦为无妨之意仰达。则自上以自庙堂，商确更禀为教矣。即今军饷之匮乏如此，军门储蓄，实为哀痛。而耗米些少，无以补用，年年延拖，终归永失。故其后臣与大臣相议，以两邑所留之米，属之赈厅，为还上，或属之惠赈，留作大同储置米。而其二千馀石代，则即今赈厅、惠厅所储有裕，自京划送于本营，则在本营，可补军饷，自惠、赈厅句管，在事例亦宜云。则大臣虽以为可，而犹未决定，欲于同为入侍时，相议禀定为计。今日常参停止，故敢此求对仰禀。而上所陈两件，如或不成，则以本米还推，军饷作钱，虽有定式申禁，此则与他有别。变通作钱上纳，以立本米，则虽未满实数，亦不至于全失，恐为无妨矣。上曰，军饷之留作还上，事涉不当，虽以《大学衍义》观之，以取耗为非矣。取耗之法，今难猝罢，而岂可增益其取耗之路乎？顷者大臣之意，以既令捧留，旋又取来为难，而今则日月亦稍久，还属本营无妨。以此为两厅储置，而使之自京移报，如其不然，则作钱虽有申禁，从便变通，亦未为不可。以此两件，自庙堂更为禀定为宜。〈出举条〉有龟曰，公州军保米元数一千馀石，而因去年灾减，只为八百馀石矣。三百馀石，则夏前先为上送，其馀四百馀石，则四月报以捧留，而托以无船，迁就不纳。此实该邑之痼弊矣。公洪监司尹敬龙，下去时来见臣。臣以此事，有所酬酢。则敬龙云，湖西各邑之事，素所稔知，所谓无船，自是守令称頉之言，而其间或不无那移之患云。其言诚然矣。自夏以后，连次申饬督纳，而观望秋事，故为延拖，今至风高，终无消息。行关兵营，使之推治监色。则本州以营下守令之故，告嘱于监司，而沮尼之。又行关监营，使之捉送，则本营亦斗护不送。军门之令，无以行于外邑。而公州饷米，将不得为军饷矣，宜有论罪惩后之道。公州判官朴弼重罢职，卿色gg乡色g则拿致本营决罪。而冻节已迫，今虽督纳，冰合前上来，未可必，明春则首先上纳之意，别为申饬。而捧留之米，因旧条停捧之令，或称以未捧，因仍不纳者有之。此则夏间，既以捧留，明白报来，毋敢称頉之意，并为分付，何如？上曰，此则守令，果不无希望之心，事极非矣。此时湖西守令递易有弊，监司、兵使、当该判官，并从重推考。当该监色，则令兵使拿致，从重决棍。即令分付督纳。而如或未及，则明春必先上纳事，申饬。而此后则军饷之当年不纳者，守令依事目，从重科罪，可也。〈出举条〉有龟曰，泰安、鸿山、温阳等邑所在御营厅当纳拯劣米之未及纳者，因公州、洪州饷米之留作还上，亦混入于状闻中。其中或有追纳者，其所不纳者，亦甚些少。而虽若干石，拯劣米之所捧，入于还谷，尤为可骇。此则待明春，即为运纳之意，申饬，何如？上曰，此则尤非矣，申饬督纳，可也。〈出举条〉有龟曰，事虽微细，若系军情抑郁之端，则何敢不为上达乎？凡军门中旬中日试才时，毋论京军、乡军，鸟铳三发六分者，特命直赴。而或有付签而下者，或有无签而例下者，今春等中旬时，京票下军一名，有三发六分者，而未蒙直赴之恩，又为上言。而自政院，以猥滥拔去，未蒙恩典，不无抑郁之叹。而向者乡军一名，则中日时，亦为三发六分，无签例下之后，自政院微禀，得蒙直赴之典。恩典未免不均，宜有均施之道矣。凡军门将校中，有单巡没技者，则自军门别单书入，草记以禀。而军兵则与将校有间，草记别单，似为过重，自军门告于政院，自政院微禀，则事体亦似苟简，敢此仰禀，以俟处分矣。上曰，将校则别单，而军兵则铳数既多，列书杂错，或致遗漏。而上言之见拔，亦过矣。今春中旬试才时单子，自政院取考，付签其名以入，而将校、军兵，不宜异同。此后则军兵之单巡没技者，与将校，一体草记，别单书入事，分付各军门，可也。〈出举条〉有龟曰，臣方待罪尚方提举，以本院进上事，亦为仰禀矣。本院四名日内入衣襨次进上，自戊申后，有减省者。当初节省，圣意有在，而端午中宫殿进上苎布十疋内，减四疋，冬至中宫殿进上色䌷十三疋内，减六疋，端午则中宫殿进上之数，与贤嫔宫进上六疋相等。事体或无妨，而冬至则贤嫔宫进上，为九疋，而中宫殿进上，反为七疋，疋数多寡，虽不关紧，等级谬戾，至为未安。冬至中宫殿进上所减六疋内，从其重色，内外拱二疋复古，则与贤嫔宫进上九疋，可以相等矣。上曰，当初所减，虽不可遽尔复旧，今卿所请疋数既少，事体亦然，依为之。〈出举条〉上曰，近来卿宿患差胜乎？有龟曰，即今目视，全不分明矣。上曰，此外无他症乎？有龟曰，区区秽陋之症，惶恐不敢仰达，而耳疮近来尤甚矣。有龟曰，臣视听不明之外，精神凡百，渐益衰昏，凡干文簿，多未照检，一月三习，率皆废瘝，久叨重任，实难堪当矣。上曰，昨年亦有下教者矣。卿之衰老，非不虑念，而考诸往牒，所倚重，唯在宿将，岂可轻易许副？上曰，狮子桥碑石，已磨治乎？有龟曰，已治石，而有姑寝之命，故置之矣。所立处所及碑阁与加檐为否，未及定夺矣。上曰，欲为小碑矣，所治之石，无乃过大乎？有龟曰，不太大，长不过木尺四五尺。上曰，冬节则石冻可虑，善为裹藏，而所置之处不便，则移藏紫门，无妨。所立处所及碑阁加檐，前头禀定，可也。有龟曰，善为藏盖，似无冻伤之虑矣。上曰，日候渐寒，英陵碑石奉审，必于一两日内举行事，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教〉

10月2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朴圣辂〈坐〉。右承旨南泰温〈病〉。左副承旨郑必宁〈服制〉。右副承旨沈星镇〈坐直〉。同副承旨韩显謩〈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金始炜〈仕〉。假注书李彝章〈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喜慎〈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兴庆，提调赵尚䌹，副提调李春跻启曰，冬序已届，寒事渐紧，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臣等久未入侍，即与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矣。

○传于韩显謩曰，只汤药继进日问候事，分付。

○沈星镇启曰，大司宪金相玉，未肃拜呈辞。执义黄梓，掌令尹志远、宋炯离，持平崔成大、申思建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春跻，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宋教明，以训炼都监郞厅捧上坐起事，今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吏曹参议吴瑗，副修撰金尚重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显謩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显謩，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初二日出身李信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申应墷，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显謩启曰，即者奉常寺官员来言，庆尚道封进宗庙荐新柚子、干柿子，来到本寺。而都提调李光佐，提调朴文秀，俱在外，礼曹判书尹淳，参判朴师正，皆奉命在外，参议赵尚命，方有身病，不得看品云。尚命之病，未知轻重果如何。而莫重荐新物膳，未即看品，事体至为未安。礼曹参议赵尚命，即为牌招，以为趁即看品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礼曹参议赵尚命，牌招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矣。荐新物膳看品，一时为急，而若是迟延，事体极为未安，似当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推。更为牌招。

○又启曰，别兼春秋郑益河，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户曹参议李潝疏曰，伏以臣，父母坟山，在于京畿衿川地，而连因疾病事故，久未展扫，今将万里衔命，经年方归，区区微恳，欲趁未前行往省，以伸至情。伏乞圣慈，特许恩暇，不胜幸甚。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依所陈往省焉。

○别兼春秋郑益河疏曰，伏以臣，久系冷圄，又添寒疝，昼夜叫痛，晷刻难支，幸蒙圣慈，特怜危喘，遂命宥释，俾得调息，恩深再活，感镌九曲。昨于严召，宜即趋谢，而第臣私义之不可冒出。既如前日，馆例不可放倒，又如前疏，玆敢更犯逋慢，恭俟诛戮，而格外只推，威罚不加，批中特教，诲责备至。臣诚惶陨抑塞，益不知置身之所也。噫，人臣事君之义，虽以趋命为恭，而虞人之非其招不进，此实亚圣之所取，官守举职之道。虽以奉公为务，而君子之非其位不言，此亦古人之所贵，今者史荐之事。虽曰一时为急，而历数曾经翰苑之人，自多应次可堪之员，若自朝家，不循故规，越次而用之，则是亦非其招而进之者也。若使臣身，不守旧例，越次而当之，则是亦非其位而言之者也。臣虽不自量度，妄欲出当，以殿下平日礼使之德，亦何忍夺其所守，强其不能，使之为进退无所据之人，而终莫之恤也？仍伏念史局之规，莫严于上下番之间者，即我圣明之所尝俯烛者也。以此别兼之差出，亦必自下而达上，其意不但一遵实官之例而已。盖虑新荐之际，若或偾事，则又将循次付职，以为不虞之备耳。以此言之，则当初之广付别兼，已失故例，而今日之专责臣身，亦非胜算。何者，臣于丁未年间，待罪簪笔，则尹得和以后诸人，皆是臣之下番也。今之可为别兼者，自臣而上则无之，自臣而下则有之。今若舍其间无故下番，而独责于最初上番之臣，臣又偾败于荐剡之事。则不识朝家，又将责之于何人耶？抑有一事，尤有万万难安者。向者李鼎辅之违罢，李德重之减下，盖以完败之事也。完败者之不得为别兼，便一新定节目，则臣之以丁未春完败，冒没出当，决无是理。至于金时粲、元景淳之削职，则臣诚愚昧，莫晓其故。二人之向来所遭，虽曰非常，而景淳则复出于广谕之时，时粲则又以奉教，至送迁状而出六，彼既行公于旧趼，此又用仕于本职。则从前情势，都无可言，而惜乎筵臣不能详陈，致使应次可堪之人，卒乃幸免。臣若迫于朝令，冒嫌替当，则其于馆例之坏损何哉？其于傍人之嗤点何哉？数人之外，又有李成中，此时递易，固知有弊，而史荐至重，亦不必拘于此也。幸圣明，下臣此疏于本馆，使之考例禀处。如以完败与回败，有间云尔，则递臣本职，回授于鼎辅等。不然则变通时粲，更为付职。又不然，则变通李成中，使之趁速完荐焉。臣之离违天颜，今已半年，若得复侍迩列，获瞻耿光，则区区犬马之诚，庶可少伸。而第难冒之端，如右所陈，玆不得不随牌诣阙，拜章径归。伏乞殿下，亟命重勘，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或在任，或处分，下教之下，岂敢若是？更何禀处？即速举行。

○戊午十月初二日未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金兴庆，提调赵尚䌹，副提调李春跻，记事官金始炜，记事官朴昌朝，记事官安𠍱，医官许信、玄起鹏、金寿煃、许錭、田东里，以次进伏。兴庆曰，日气猝寒，圣候若何？上曰，近则差胜矣。兴庆等曰，大王大妃殿，向有症患云。本院欲请问安，而以有东朝下教，故不敢为之，只议药以进矣，五六贴后差胜云。伏未知即今何如？上曰，近则差胜，而喘气朝前则或加为教矣。兴庆曰，汤剂已为进御乎？上曰，汤剂今馀二贴，而有显效为教矣。兴庆曰，医女使之入诊则好矣。上曰，向既不为允从，今虽陈禀，必如前不赐肯可矣。兴庆曰，王世子气候，一向安顺乎？上曰，好在矣。兴庆曰，即今外间，痘患日炽，必须处温，慎避风寒。而医官等云，腹部一向平安云，此则好矣。上曰，如此寒日，亦不肯入处，奈何？春跻曰，头部有所着乎？上曰，只着帽子矣。医官等入诊后，许信曰，脉度比前过沈，或是冬节而然耶？起鹏言亦然。寿煃曰，脉度左不甚沈，右不显滑，大体调均矣。錭、东里，皆言调均。上曰，许信曰过沈，金寿煃曰，不甚沈，何说为是？问于许錭。錭对曰，脉度比前，果为稍沈，而冬月沈脉，无所妨矣。兴庆请议药。上曰，予之筋力，自觉其显减于昔时矣。予少时善耐寒，冬月未尝着帽子，故先朝每以名呼予曰，某着耳掩，今日必极寒为教矣。近来则不能耐寒，不敢为脱着计，予必衰矣。日昨大臣，戒予以自量气力，使勿为亲享，而其时则虽是腊享，似可亲行矣。近来如是猝寒，不得暂时开户，其何能露处，其何能斋沐乎？予方思量趑趄，而慈教又勤挚，使待药院之陈请，即为允从。而予思之，药院问候时，必为陈请，而如在誓戒已受之后，则有难命摄，故欲谕医官，使以意晓于卿等。而未免欲谕而还默，不得已召该房承旨，分付摄行，而心有所如何矣，卿箚翌朝入来，恨不少为迟待也。兴庆曰，臣未及闻命摄之报，而上箚矣。上曰，此必政院，不即颁布而然矣。兴庆曰，中枢府疲弊，不即来示小报，故未果知之，而摄行之命，不胜多幸矣。第伏承俄者下教，实为闷迫矣。上曰，人或喜服药，而常时水剌，犹且厌进，况苦口之剂，岂好煎服乎？然而前所进补中益气汤，忽复有思，此必有所不足而然。而医官又云脉沈，可谓心与脉同矣，问于医官，可也。信曰，十四日入诊时，脉度调均矣。今日如是过沈，而又以已思补中益气汤为教。夫思药时，气必有所如何矣，不足处，有所自知之事乎？上曰，前则予不贴身矣，今则过矣，此所自知也。信曰，补中益气汤十贴，先为进御好矣。上曰，补中益气汤，与六君子汤，孰为胜耶？信曰，六君子汤，胜于治痰，补中益气汤，有生发之功矣。上曰，尹淳尝言，痰久则必胶固，果然。而此症近颇胜矣。起鹏曰，补中益气汤，加半夏、茯令gg茯苓g，则便是六君子汤也。寿煃、錭、东里皆曰，补中益气汤，既入当归、陈皮，若又加半夏、白茯令gg白茯苓g，则为二陈汤，且能扶阳气，此药胜矣。上曰，试当限十贴进服，依所达，加白茯令gg白茯苓g、半夏各一钱，五贴先为剂入，可也。

○兴庆曰，痘医郑缵侨，方带西部主簿矣。部官之任，甚为不洁，当此痘患大炽之日，不可一向置之于此任，以他闲官换差之意，分付该曹，似好矣。上曰，依为之。〈榻教〉

○兴庆曰，鍼医白兴声，因顷日承传，得除注文佥使，今将下去矣。第念兴声，善于治肿，而凡肿患，乃时急之危症。注文虽是畿内，涉越两海，程途不迩，若当冰澌之时，则船路不通云。前头或有招致之事，则恐难及期。换差于稍近处，似好矣。上曰，有何相当窠乎？尚䌹曰，花梁有之矣。上曰，依为之。〈举条〉

○兴庆曰，日昨医官之入诊世子宫也。金寿煃，以游龙木进献云。渠以其木性之能消癖积为言。且虽非大段玩好之具，而如此等物，渠何敢私进乎？殊涉未妥，其在事体，宜加谴罢之罚矣。上曰，其心虽非出于供玩，卿之所达，事体则然矣。依为之。〈举条〉

○兴庆曰，日昨首医之入诊于世子宫时，吴志哲、李廷德，亦为入侍云。此两医，乃是御医，则腹部诊察时，同入虽好，而既非本来待令医官，则新入之时，何可不使臣等闻知，而任自许入乎？其在事体，殊涉疏率，首医许信，从重推考为宜矣。上曰，予以为关由于提调而为之矣，如不关由，则事体非矣，依为之。〈举条〉

○尚䌹曰，北评事李锡杓，移拜应教，其代今当差出，而评事例以吏曹郞官望次，备拟受点矣。赵荣国，虽入陞品望，未及陞品之前，当为首拟，而经年北关，复命属耳，今难更为差送。其次则李鼎辅，而其母年过七十，父年亦近七十，法典所在，亦不可差遣。其次则有李德重、吴遂采，而政格不可越次拟望。在前如此之时，或有以三司及两司通拟之规，今则何以为之乎？上曰，此政例，必当胶守，而不可越次耶？尚䌹曰，此例有不可越矣。上曰，李德重则无故当赴耶？兴庆曰，荣国何可不为，而自北还朝，才数朔，再遣实为重难？鼎辅既拘法典，德重亦有死生可虑之病，兵判虽不敢尽达，而此亦必为难处矣。尚䌹曰，臣亦曾为评事，而以亲年，依法见递矣。其后亦多有三司两司中差送之时矣。上曰，吏曹郞官，常时则不为行公，便一漫职矣。尚䌹曰，吏曹郞官，常时则有弊，故不为差出，必待都政及有事时，始乃差出矣。兴庆曰，吏曹郞官之弊，猥屑不敢尽达，而各司不能支堪，故常时则例不差出矣。上沈吟良久曰，向来亲政时，高山察访，特命以吏郞差出，而凡事懈弛，旋即废阁不行矣。今此评事，铨曹则事当循次备拟。赵荣国，虽新自北来，岂可谓其贤劳，而不拟当次之望耶？其中李鼎辅，虽为之，固当递改，而如荣国者，既差之后，或大臣陈白，许递，可也。铨曹则不可径拔其望矣。其下诸人，固当次次备拟，何必如是变通也？

○尚䌹曰，补外宣传官，随窠内迁事，已有成命矣。参下宣传官之未及内迁者，尚有五员，而未得相当窠，无以注拟，前头都目政，只有宣传一窠，武兼四五窠云。而若以补外者备拟，则许多京外出身，举将缺望。前兵判朴文秀，通传于臣，使以五军门哨官各一窠，随阙塡差，通计前仕，以为待朔满出六之阶，为好云。即今此外，实无他道，以此分付各军门。而此类与他有别，待其准朔，必即随窠付职之意，亦为申饬兵曹，何如？上曰，好矣。依为之。〈举条〉

○尚䌹曰，赏中日没技者，出身则加资。闲良则直赴，乃是规例，故向来御营将官李征淳，亦以没技加资矣。今番禁卫将官韩成，片箭没技，所当循例加资，而单子入启时，以马帖付签，其后上言，亦以猥滥见拔，此系军情，不无向隅之叹，故敢达。上曰，此必付标之误矣。一体加资，可也。〈举条〉遂退出。

10月3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病〉。左承旨朴圣辂〈坐直〉。右承旨南泰温〈病〉。左副承旨郑必宁〈服制〉。右副承旨沈星镇〈病〉。同副承旨韩显謩〈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金始炜〈仕〉。假注书李彝章〈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喜慎〈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下雪。

○韩显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矣。停朝市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右议政宋寅明箚子到院，而以停朝市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矣。停朝市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启曰，左副承旨郑必宁甥侄女幼学李好礼妻尹氏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显謩曰，今日昼讲为之。

○显謩启曰，今日昼讲为之事，命下矣。停朝市相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停。

○又启曰，礼曹参议赵尚命，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矣。莫重荐新物膳看品，一向迁就，事体极为未安。而他无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改差。

○又启曰，因本院启辞，礼曹参议改差事，命下矣。荐新物膳看品，一时为急，改差之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以为趁即看品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世琎为礼曹参议。

○以别兼春秋郑益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显謩曰，禁推传旨捧入。

○显謩启曰，下番兼春秋安𠍱，身病猝重，势难在直，兼春秋之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寿德为兼春秋。

○传于显謩曰，日寒如此，薄衣军士，襦衣题给。

○传于显謩曰，日寒如此，宿卫军士，空石题给。

○持平申思建启曰，臣于前月，忝叨薇垣，情地既极危蹙，病状适又沈笃，坐犯违逋，罚止例勘，私分难安，悚懔弥深，柏府除命，又下于荒郊病伏之中，惊惶感激，不敢久淹。昨始担曳还次，而第臣与大司宪臣金相玉，为四寸男妹，兼执义李亮臣，亦臣之妹兄也。揆以法例，自在应递之科，玆敢诣台自列，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显謩启曰，持平申思建，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副校理宋教明，副修撰李性孝箚曰，伏以持平申思建，以云云。〈原启见上〉引嫌而退。相避之法，在下当递，请持平申思建递差。取进止。答曰，依启。

○右议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于此时，非有至难安之端，则岂敢过引？而所遭人言，极为危怖，不得不冒上辞本矣。及伏承圣批，以此何撕捱，安心视事为教。臣诚不胜惶蹙悯郁之至。噫，前后攻荡平者多矣，如非撞着自己，则臣未尝费力分疏，诚欲付之于天下事非一家私议之义。而今于宪臣之疏，有不容一例放过者。其疏揣摩妆撰，语意虽至巧，此岂或眩于日月容光之照？而独其一党又生之说，自不知者观之，若可以疑乱危动者。臣请明其不然。夫荡平，岂有尽哉？不过出于和同朝廷之意。而病于党者，自不和同，于是，恶和同者之有妨于己事，攻其和同者，而强名之曰党。今乃不罪其病于党而不和同者，而反罪其和同者曰，此将为党云，则其岂成说乎？然世之知者少，而不知者多，自有此疏，其不悦于荡平者，方相贺曰，荡平头脑，已打破矣。其为荡平忧者，又方曰，此既尝试矣，将奈继之者何？此殆成一世公议，臣若仰恃圣明之眷知，诿以泛论，扬扬冒出，则其何以自解于放肆无忌惮之谤乎？见今国事涣散，至尊独忧，臣岂不仰念享官誓戒之后，付标变通之至不安？奉审，申饬之下，日字迟滞之大惶恐，亦岂不知？而反复思量，终难变动，敢复冒万死哀吁。伏乞圣明，亟许斥退，以谢人言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前批业谕，此岂若此者，于其批略之者，微意在矣，卿何不谅，过为撕捱乎？此非恒日所望于卿者也。莫重隶仪，岂可不参？即命举行之事，亦何迟滞，卿须安bb心b勿辞，其即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灵城君朴文秀疏曰，伏以臣，于前疏，既仰陈退伏父母墓下，永矢废没之意。今不敢复以此，烦渎于宸严之下。而臣于穷山血泣之中，伏奉圣批，十行辞旨，既温且严，其所眷遇于臣者，期望于臣者，诲责于臣者，至恳极切，若慈父之诏迷子，虽豚鱼必感，况臣心哉？然臣不幸被凶诬而抱至冤，乃自废者此耳。今者圣上，虽累命召臣，臣既誓心，何忍自欺？抗颜趋承，断无其路，只伏地陨泣，以俟𫓧钺之诛而已。至于经筵提举等任，非在野臣所可虚縻，即赐变通，是臣至祝。伏愿圣慈天地父母，谅臣哀恳，勘臣逋犯，以警具僚，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瞻天望云，悲缺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顷者下教之后。其在分义，岂敢若是？卿其勿辞，即速上来行公。

10月4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式暇〉。左承旨朴圣辂〈坐〉。右承旨南泰温〈坐直〉。左副承旨郑必宁〈坐〉。右副承旨沈星镇〈坐〉。同副承旨韩显謩〈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金始炜〈病〉。假注书李彝章〈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喜慎〈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沈星镇启曰，大司宪金相玉，未肃拜呈辞。执义黄梓，掌令朱炯离，持平崔成大在外。掌令尹志远，未肃拜陈疏留院。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启曰，右承旨南泰温，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礼曹参议赵尚命再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显謩曰，推考传旨捧入。

○南泰温启曰，明日视事，取禀。传曰，既已下教矣，昼讲停。

○传于显謩曰，明日宾厅来会事，分付。

○传于泰温曰，大享gg祭g亲传香时，依亲享时例，致斋二日之意，政院知悉举行。

○郑必宁，以兵曹言启曰。传曰，日寒若此，薄衣军士，襦衣题给事，命下矣。发遣本曹郞厅摘奸，其中尤甚薄衣者二百七十一名，别单书入。令该曹，依此数襦衣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0月5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式暇〉。左承旨朴圣辂〈病〉。右承旨南泰温〈坐〉。左副承旨郑必宁〈坐〉。右副承旨沈星镇〈坐直〉。同副承旨韩显謩〈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金始炜〈仕〉。假注书李彝章〈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喜慎〈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雨雹，状如小豆。

○郑必宁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来会事，命下，而大臣以情势，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韩显謩启曰，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大祭斋戒相值，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祭斋戒相值，明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过斋戒后为之。

○南泰温启曰，右议政宋寅明箚子到院，而冬享大祭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沈星镇启曰，大司宪金相玉未肃拜。执义黄梓，未肃拜陈疏。掌令尹志远，未肃拜陈疏留院。朱炯离，持平崔成大在外。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泰温曰，召对为之。

○以副修撰金尚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显謩曰，禁推传旨捧入。

○传于必宁曰，此与亲行有异，承旨虽不必尽为清斋，而礼房承旨，不为入直云。亲传香，则礼房承旨，当以该房入侍，即为牌招，使之清斋，别省记以入。

○显謩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依传教。领议政李光佐去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今十月合六朔禄俸，更为输纳于果川铜雀村所住处。则以为在乡受常廪，实为朝典事理之外者，与前日无异，恩命之下，祗承无路，只自惶凛无措，禄俸又不领受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星镇，以义禁府言启曰，今九月三十日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右议政宋寅明所启。臣以刑狱间事，有所怀敢达矣。向者上言中猥滥者，特教使之刑推照律矣。今闻皆为定配矣。夫天下无不是底父母，其父虽无状，其子欲伸冤，人情之所不能已。人子之心，岂以其父，为真可罪，而不为之鸣冤乎？朝家以四件事，既许子讼父冤，而今又以猥滥罪之，岂不为失信之归乎？如曰其父罪重，其子何敢讼冤云尔，则亦有不然者。若是朝廷上下皆称冤之事，则自当伸雪，初何有其子之上言哉？臣谓此事，有关后弊，虽有幽郁，无以上闻，且与许四件之意，大相迳庭，宜有一番厘正之道矣。上曰，此何必厘正乎？近来上言，多有猥杂者，故予以惩砺之意，初有处分矣。今卿所达，俱为得体，特为除徒，可也事，举条启下矣。全罗道灵岩郡徒配罪人刘得良放送事，分付本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公洪兵使申思冏，拿问定罪事，传旨启下矣。申思冏，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都事，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必宁，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分授惠化门南边城颓毁处，今已毕筑，而女墙则仍为始役矣。体城既已完筑，把守军依例撤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礼曹判书尹淳状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议政府领议政李光佐所住处。则以为臣猥陈辞疏，肃俟兪音，伏承恩批，又失所图，臣诚闷迫，不知所措。第有君臣之间，贵相知心，卿心既洞悉之教。夫臣心既赐洞悉，则臣之不忍贪进不已，自速罔测之诬者，与非不欲及未死，少报国恩，而遭罹至不幸，精力又全消，虽诚痛恨，而末如之何者，庶几照察而洞鉴，即臣之血诚祈祝，庶有快蒙准施之日。臣不胜向阙百拜，颙俟至恩，谨当更上一疏，披露未罄之肝肺云矣，敢此驰启为白卧乎事。踏启字。

○星镇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所遭危臲，再上辞本，急于自暴，未暇择声，乃伏蒙圣度宽暇，恩批辄下，谴罚不加，诲谕备至，责之以不谅，勉之以视事，臣于惶蹙之馀，不胜感涕。噫，臣虽迷愚，前后筵席，屡承圣教之开示，有可以仰见天意之所存，岂敢以台疏批旨之阔略，妄怀自阻之心？而惟其台言妆撰，罔非宵小题目，有足以疑乱一世之听闻。臣若仰恃眷知，率尔冒出，亦恐重得罪于公议也。然其言，既不斥举臣名矣，昨箚之批，又蒙圣教开释矣。奉审义同往役，申饬之下，岂无黾勉奉行之意，而在臣私义，终有难于遽进者，此盖泯伏有俟，非敢过为撕捱。此际有宾厅来会之特教，而亦不得承命，臣罪至此，益复万死。伏乞圣明，亟递臣相职，仍降罪罚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再箚之批，俱谕过撕捱之大体，而卿犹不谅，又复寻箚。此非所望，此非所度。其卿若此，意欲略之，而不得不略谕矣。何自却膳之后，关系时象者，其处分之所不可不严，曾谕赵泰彦处分之时，其若挟杂党议，甘心于今，其所处分，岂循常格？意虽挟杂，既不指斥，则执迹处分，非圣人无适无莫之意。崔成大之首件所陈，意则不无，而既曰诸臣则强谓曰，指斥大臣冢宰而处分乎？况在廷诸臣，奏其上，则自曰无党，而见其事，则皆有旧习，去其过中，略取其意，以勉诸臣，亦为今之药石。而盖不无意思者，即二字题目。噫，二字之目，非卿创陈，既在经训，予先下教者，昔在丰陵相职也。时敏下教，卿必记有矣。其臣果以此目，欺弄其君，则其于史册曰，其君暗乎？否乎？若恶此目而若此，此非特讥斥卿等，所关重矣。此予所以泛过略之，可以留意者，留意之批者也。彼既不指斥，上亦其阔略，则卿等之切已撕捱，过乎？否乎？今悉谕之，何复芥滞？卿其安心勿辞，即起视事，用副此意。遣史官传谕。〈承旨书出榻前〉

○戊午十月初五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沈星镇，侍读官宋教明，检讨官李性孝，记事官金始炜，记事官朴昌朝，记事官李寿德，以次进伏。上曰，承旨进来，书右相批答。注书出去，取持平崔成大上疏来。始炜出取成大疏，传于星镇以上。上览讫，口呼右相批答。星镇书之。〈载当日日记〉上曰，此批答，使预备史官，传谕于右相。仍下成大疏。

○教明读《大学衍义》明礼乐篇，自孝经子曰，至礼乐篇。上曰，下番读之。性孝读自子曰人而不仁，至大中之世。上曰，承旨读之。星镇读自子之武城，至不难复矣。上曰，注书读之。始炜读自欧阳修曰，至万世之幸哉？上曰，上番兼春秋读之。昌朝读自周敦颐曰，至兴礼乐哉？上曰，下番兼春秋读之。寿德读自以上总论，止玆其时欤？教明曰，礼乐，乃治道之本，三代圣世，莫不以此为重，各别留意焉。上曰，然矣。性孝曰，礼乐，如仪文度数，声音节奏，皆是末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之序，明于天下者礼也。君义臣忠，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上下相和者，是礼之效，而为乐者也。是乃本也。然非天子，不为礼，不为乐。君上握教化之柄，如能察其本末，而以身行之，则岂无一家仁一国兴仁之效哉？上曰，所达是矣。教明曰，第八板欧阳修之言好矣。三代而上，治出于一，故衣冕尊爵，金石丝竹，下至田亩间，吉凶哀乐，莫非礼乐。三代以下，礼乐反为虚名，而俱出于二者，诚至论也。性孝曰，三代之时，天子在上，所敷之教，无非礼乐。故下至闾巷小民，居处饮食，日用常行之事，自合于礼乐矣。后世人君，不知礼乐为应行之事，视作别样事件，其朝夕从事者，不过狱讼簿书兵食之事而已。及值郊庙祭祀之节，始乃考出仪文，按而行之，民何以常在礼乐之中，而有日迁善远罪之效哉？上曰，其上有《中庸》大文，在今日有可兴感者矣。性孝曰，此不必如是看得也。殿下既有作礼乐之位，唯以或无作礼乐之德，反躬自勉则好矣。上曰，所达是矣。性孝曰，汉文，若用贾谊治安策，则庶几三代，而惟其立志不高，不过以叔孙通辈所制礼，为贲饰之资。故反乃谦让于贾谊之言，有若别样天大难做之事，岂不慨然乎？上曰，礼乐，非别件事，礼乐之本，皆自吾身出来，锺鼓玉帛，乃是仪节也。贾谊志锐才疏，终不如董仲舒，有三代气象矣。性孝曰，圣教至当矣。治安策，比诸天人三策，为末节矣。又曰，我朝事亦多慨然。今日礼乐，政如欧阳修之言，不过时出，而用之郊庙，故只是虚名而已。即今闾巷，绝无读古书操心者，故其或为之者，名之曰理学，理学之称，古岂有乎？古则人生八岁，皆入于《小学》，自《小学》，而入于《大学》，无非学也。岂有如是别样标称乎？上曰，今则礼乐之外，别有所谓理学者矣。星镇曰，礼则犹有古文之可考，而至于乐，则全无知者矣。上曰，我国事实为慨然。英庙朝，海州产秬黍，南阳出磬石，圣祖名臣，制作粲然。我国未尝无乐，而但今无解声律者，故曲调繁促，古则与民乐一章，足以上下于两阙，而今则半不及焉。虽以礼言之，丘濬，以《大明集礼》为言，而我朝亦有《五礼仪》、《经国大典》，然孰有能知以行之乎？我国无通礼院书员则难矣，《大典》则为文具。而时以渠之臆度，临时处变，岂不慨然乎？性孝曰，奚特礼乐？凡事之如是鲁莽，莫非诸臣之罪。而其蕫率之责，在于殿下，必须留意于以身教之道焉。上曰，四境之内，虽云不治，予岂顾左右而言他乎？儒臣之所达是矣。星镇曰，草野之间，未必无知礼乐者。而近来缁衣之诚，终是不足，故一无上来之人矣。上曰，承旨如是言之，实为歉然，而礼乐岂必山林之士知之？在朝者，亦非不可知之事。而分门割户，戈戟相寻，相师相让之和气，无复有矣。根本已误，故未闻有知礼乐者，设或有之，予又无崇用之德，故上下皆无礼乐矣。山林之士，古则多有出仕者，今则一无来者，予尚爱梁得中之言质实矣。如李宗城者，亦笑其乡暗，其不欲上来，亦无足怪矣。承旨虽如是为言，而其人若来，则必当逐之矣。且其中，亦不无为时象者矣。性孝曰，近来廉隅太胜，故山林之人，亦一无出仕者矣。上曰，周末虽云文胜，其时纪纲，则牌不进之弊，必不如近来矣。上曰，丘濬所见汎博，亦有学识，而此等立论，多有欲见速效之意，急欲见效，则安得无弊乎？终不如董仲舒能知本源之为无弊矣。性孝曰，礼乐亦有时措之宜。而贾谊承秦火之后，欲复三代之制，虽因文帝之谦让，不得为之。而如或用之，则未知其成效果如何也？上曰，改正朔易服色，亦是末务，而汉文此亦不为之矣，其将奈何？仍遂掩卷。诸臣亦掩卷。

○性孝进伏曰，向来雷变后，儒臣已为陈戒于筵中。而臣亦有所怀，每欲一陈，而未得从容，今始达之矣。雷变已极惊心，而连年水旱，其为灾亦莫大。且臣久在下邑，近来始得仰瞻天颜，实有朱子非昔时之叹矣。臣因此而窃有私虑。范纯仁之言曰，圣人之同于人者血气，圣人之异于人者志气，血气有时为衰，志气无时而衰，然而以帝尧之圣，犹有倦勤之事矣。今殿下春秋，不可谓不晩，而臣近在阙内闻之，如政事取禀，牌不进传旨等闲漫公事，比前亦多迟滞云。此或由于倦勤而然耶？臣诚不无过虑，且殿下平日强大奋发之气每少，委靡姑息之弊每多，或者因此，而致有天灾耶？苟殿下兢惕忧勤之念，不特遇灾而为然，虽在燕安之际，无少弛忽，则斯过半矣。易所谓自强不息之道。必须体念焉。上曰，儒臣所达是矣。予年以常人言之，则殆过五十矣。虽以今番命摄事见之，自量筋力，决难堪过。而慈教又为勤挚，恐违夫子答孟武伯之训，终未得躬祀，此心当如何？日昨药房入诊时，已为下教，而予亦自觉其异于昔时矣。近日日气过暖，则予气虽胜，而或有时气失节之虑。稍寒，则时气虽当然，而予气显觉不足，前则不如是矣。至于民事，予何敢自倦乎？予于昨秋却膳后，果为大伤损，筋力显不如前。予每欲为此言，而又恐诸臣，以予为恐动，隐忍不发。而今儒臣开心陈戒，故予亦言之矣。近来法讲之设，亦强作耳。常时则每贴身度日矣。至如政事取禀，牌不进传旨，牌招启辞等公事，予虽卧，岂不能酬应乎？此则予亦有意，此等公事之纷沓，孰有如近日乎？逐日开政，终日请牌，殿门之限，将为此公事出入而踏破，故予故令留置，而非为忘之也。近日国事，何以做得乎？今番崔成大之疏，虽不无挟杂，而衮职则为之矣。予故以假借之意，阔略处之，而大臣冢宰，如是过为撕捱，国事诚无可为之道矣。予若建极，则岂如是乎？予既却膳，又为广谕，而犹复如是，其何可胜诛乎？诸臣之谓予解弛者是矣。性孝曰，今承却膳致伤之教，下情诚为罔涯矣。近日小事，不无倦勤之渐，或虑大处，亦有是弊，故敢达所怀。而近来百度懈弛，虽以台阁言之，每称在外，次对、常参，亦多停废之时，诚为慨然矣。上曰，近有书院启辞，故停连俱难，一不行公。此一启，便作柏府之门阈矣。此启有何关系乎？欲停则当停，何可如是力避也？性孝曰，圣教然矣。停之何难哉？而犹不肯担当为之，此皆委靡之弊也。但近来台阁有言，则亦必有弊。今此崔成大之疏，大臣冢宰之因嫌，不怪矣。十年建极，姑未见荡平之效。而孔子曰，必世而后仁。建极，乃是圣人之极功，固非一朝可行之事，且做措之间，亦岂能一一当理，事事尽善乎？台谏若指事显斥，则不害为勤攻阙失之义。而今成大之疏，则一则曰，外托美名，内济其私。一则曰，上殿下殿，心口不应，当面背面，态色各异。一则曰，自欺而欺。殿下，一倂驱之于欺罔之科，自初担当世道者，安得不因嫌乎？其藏头混斥之态，有可照察者矣。上曰，其疏所谓诸臣云者，有意思矣。此则予亦岂不知也？性孝曰，若指事斥之，则岂不为美事乎？上曰，若以其题目，而指斥大臣，则岂可谓美事也？性孝曰，臣只达其用意之不是而已，非出于请罪之意也。朝廷之上，岂可使无言乎？星镇曰，其疏所谓旧朋未破，一党又生云者，藏头匿尾，疑乱则极矣。上曰，郑锡三时，予已以必有彼号，曾有所教矣。性孝曰，荡平云者，欲无偏党也。举世同然，则宁有色目之可言，而有欲同为者，有不欲同为者，致有异同之议矣。荡平之本意，则必欲去东西南北之目者也。星镇曰，水剌已过时矣。性孝还复位。

○星镇曰，黄海监司李益炡，尚不出肃矣。当初大臣之欲使前监司，分等状闻者，盖海西民事，一日为急，若待新伯下去后为之，则必致迟滞故也。今则分等状启，既已入来，新伯更无可待之事，而尚不出肃，推考催促，何如？上曰，海伯之尚不肃命，事甚非矣。从重推考，使之即为出肃，可也。〈举条〉

○教明曰，副修撰金尚重，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遂退出。

10月6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朴圣辂〈坐〉。右承旨南泰温〈坐〉。左副承旨郑必宁〈坐直〉。右副承旨沈星镇〈坐〉。同副承旨韩显謩〈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金始炜〈仕〉。假注书李彝章〈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喜慎〈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亲传香罢后，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南泰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沈星镇启曰，大司宪金相玉，未肃拜呈辞。执义黄梓，未肃拜陈疏，掌令尹志远，未肃拜陈疏留院。朱炯离，持平崔成大在外，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显謩启曰，领议政李光佐上疏到院，而以大祭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郑必宁，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宗庙冬享大祭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春跻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戊午十月初六日辰时，上御宣政殿。冬享大祭亲传香入侍时，行都承旨李春跻，左承旨朴圣辂，右承旨南泰温，左副承旨郑必宁，右副承旨沈星镇，同副承旨韩显謩，注书金始炜，假注书李彝章，记事官朴昌朝入侍。上以翼善冠、衮龙袍，降榻平坐。上顾礼房承旨南泰温曰，香奉进，可也。金始炜出仁化门，导香以入。上命礼房奉进。上起至殿外，亲受之，还座。小宦奉香，安于案上。上展视之。传香正时前一刻入之，上署押仍匣之。传香正时至，献官进至殿外。上起至殿外，亲擎以传于礼房，礼房传之献官，献官领香出去。上还座。上曰，传香有习仪乎？泰温曰，习之矣。李春跻曰，数日日气不适，圣候，若何？上曰，不知其差胜矣。春跻曰，换节之时，尤宜切戒风寒。郑必宁曰，今此亲传香时，承史及侍卫，诣阁门外之后，摠府堂上，不即进来，屡度催促，追后入侍，事体极为未安。当该摠府堂上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传香时例于一刻署押，正时传香矣。今番传香，虽不至过时，而前二刻入之之后，承旨所当即诣阁外，而下教之后，始为来诣，不无稽滞，该房承旨推考，可也。〈出举条〉诸臣罢退。

10月7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朴圣辂〈坐直〉。右承旨南泰温〈呈辞受由〉。左副承旨郑必宁〈坐〉。右副承旨沈星镇〈坐〉。同副承旨韩显謩〈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金始炜〈病〉。假注书李彝章〈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喜慎〈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金兴庆，提调赵尚䌹，副提调李春跻启曰，雪雨初晴，风寒颇紧，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前前剂入汤剂，已尽于昨日矣。今日臣等，与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加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瞻望咫尺，命摄其享，心在庙庭，一倍追慕，慈殿气候安宁，予则一样矣。汤剂加剂五贴以入，后日次入侍宜矣。

○批下时，传于春跻曰，大王大妃殿进御䑋熟，又为制入，可也。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韩显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来十一日文臣殿讲日次，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郑必宁启曰，大司宪金相玉，未肃拜呈辞给由。执义黄梓，未肃拜牌不进，掌令尹志远，未肃拜陈疏入启。朱炯离，持平崔成大在外，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显謩启曰，即者副修撰李性孝，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日昼讲，知事当为进参，而知经筵尹淳，同经筵朴文秀，俱在外，知经筵尹惠教，同经筵李德寿，家有拘忌之疾，知经筵兪拓基，禁府坐起进，同经筵李宗城病不进，无进参之员。除在外、家有拘忌之疾外，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必宁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呈辞、上疏入启外，执义黄梓，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显謩曰，海伯既已批下，使之即为肃谢。

○显謩，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副修撰李性孝，以亲病，陈疏迳出。今日昼讲，上下番不可不备员。修撰吴遂采，即为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修撰吴遂采，承牌来诣阙外，而以为犯染丧次，不可入侍云。副提学徐宗玉，即为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显謩曰，今日昼讲停。

○显謩，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宋教明，以训炼都监郞厅。今日炮保捧上坐起时，昼仕出去。而炮保连续上来，一日之内，势难毕捧，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春跻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赵显命式暇，参判李宗城病不来，参议吴瑗未肃拜，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赵显命进，承旨必宁进，以李德重为持平，朴春普为文学，李德寿为左参赞，赵荣国为兼文学，李德重为兼司书，李鼎辅为兼校书校理，金圣厦为司蓄别提，林柱国为中和府使，李𪻶为甑山县监，尹东浚为横城县监，蔡梦良为昆阳县监，李基邦为安奇察访，闵光遇为黄山察访，安𠍱为平安都事，西部主簿郑缵侨，典设别提元得文相换。左参赞尹阳来，右参赞李德寿。

○兵批，参议柳绥进，承旨显謩进，柳师贤单付佥知，朴弼垕、权相稷付副护军，赵尚命、申思建付副司直，洪应梦付副司果，李彝章付副司正。

○注书金始炜呈辞代，以赵重晦为假注书。

○显謩，以兵批言启曰，忠翊卫将朴文圭，忠壮卫将金鼎三，病难供职，俱为呈状乞递。宿卫轮番之职，不宜久旷，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批言启曰，及第李征淳、韩晟，以试射没技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未资穷，未准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特为加资。

○显謩启曰，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内医女之设置，其意有在。而医女翠蟾，谓有身病，不为应讲，已过半年，或移刑曹，或加催促，终不立役，事甚可骇。不可循例处之，令攸司严刑一次，以为惩后之地，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依传教，领议政李光佐去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今十月合六朔禄俸，更为输纳于果川铜雀村所住处。则以为方以此陈疏，冀赐收还，禄俸又不领受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显謩，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初三日幼学卞万元称名人，自宣仁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赵重三，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济州牧定配罪人放未放启本，顷才上来，而本府所管大静县定配罪人金德裕，落漏于启本中，殊涉疏忽，当该牧使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必宁，以禁卫营bb言b启曰，本营郞厅前校理李德重，已为启下，而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以左参赞权𢢜卒逝单子。传于显謩曰，醇谨之性，心尝思之，往者批旨，既谕欲见之意，以俟上来矣。岂意此报之遽上？其用伤悼，凡诸等事，依例举行。担持军，分付该道题给。

○以京畿监司状启，杨根居私奴李命伊等，为虎嚂死，衿川居河癸生等烧死事，传曰，嚂死人及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生员金岱寿等疏曰，伏以臣等，切伏念成就人才，必有激劝之道，教诲蒙士，宜受褒赏之典，是故法典。有京教官所教中，及第五人，或生进十人，乡训导所教中，有及第二人，或生进五人，以上并许启闻加阶。其他私教童蒙，多有成就者，亦许恩擢，祖宗朝立教劝奖之意，盖已至矣。臣等村塾之师，通德郞臣韩重朝，以京华世禄之家，有文学孝友之姿，隐居息交，不求荣达，训诲蒙学，成就亦多。文兼臣韩澍，中大科，敬陵令臣韩济，栗峯察访臣李耉龄等，俱中大小科。故都事臣尹东任，前参奉臣韩圣缉，成均进士臣闵孝元，成均生员臣韩命仁，臣金岱寿，臣韩光朝，臣李普祯，臣金最寿，臣李普渐，臣具宗烨等，中小科。摠以言之，及第三人，生进十人，故玆敢不避烦猥，仰溷天听。伏乞圣明，亟令该曹，依例趁即加阶，以表劝奖之意，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令该曹考例，禀处焉。

○领议政李光佐疏曰，伏以臣，受恩如天，图报无路，长往不返，非臣心也。奈世道益险，进则必受诬辱，捷于影响，人理所不忍，进亦无益。臣精已销，设令进而不受诬，亦无以弥纶庙谟，有所裨益，进亦复何为？世道之败，非一日之故，谅无救回之道。臣精之销，如下山之势，尤非勉强所及。此二者皆事实昭著，圣鉴所洞悉，国人所明知，臣何敢有毫发浮辞？即臣拼死向国，惟此寸心如血耳。更无如之何，中宵抚枕，自然流涕而已。前疏批旨，乃有卿心洞悉之教，臣百回庄诵，刻镂骨髓，臣心既蒙洞悉。则臣之不能进，非精诚之浅薄，实出于事势之无奈何者，亦既昭察矣。则假借元辅之名，今过半载，降屈宗伯之重，亦既三朔，此何为也？无补于事，徒令重伤国体，既往勿说，来者更何可因循？玆敢披沥肝胆，更此烦冒，而臣病近益甚，最是心胃火盛，喉舌浮痒，痛不可堪，尺疏构成，亦且甚艰，不能尽心中所欲陈吁者，只自瞻望九阍，身留心往，九顿祈恩，颙俟兪音。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亟推所以洞察臣心者，召回相守之重臣，仍命镌去职秩，返臣奉朝旧号，俾得衔恩祝圣，生陨死结，以为上报之图，千万至望。向日有六朔禄俸，更为输送之命。仓官连次临门，臣益不胜闷蹙之至。勿论臣情执如何，在外无受禄之道者，古今通义，虚辱恩命，实非圣朝懋实之道，不但臣之惶恐无措而已。冀赐深谅，即命收回，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方欲更为敦谕，今于批旨，悉谕心腹，卿须小谅焉。顷者许休，既有苦心，岂待重卜而后知也？卿之为国之心，业亦烛矣。何待开释而后知也？往附混沌，顷者之事，自曰泛说，何引混沌前事，强合泛说不足道之事，过为撕捱？过乎？否乎？此无他，今谕卿心，却膳之时，虽黾勉应命，复欲解勉gg免g，即一也。以鼎席间事些少廉义，其欲解相，即其二也。恒有此心，而适有金致垕之事，遽轻去就，此山林高蹈者之所为，非股肱辅弼之臣所忍。昔人以国士待之，以国士报之，况卿乔木世臣，决不若此。国事若何？生民若何？而以一时复膳，谓曰无事，过撕捱乎？不足道之事，不效卧阁视事之义，卿须考诸往牒。若君臣知遇者，决不若乎于今。此小子所以只自恧焉，只自恧焉，风寒斯紧郊野疏凉，非特为国事，抑为卿闷焉。唯卿，体君臣之大义，顾于今之国事，安心勿辞，便舆入城，共济生民，用副此心。传于显謩曰，此批答，使史官传于宗伯。

○黄海监司李益炡疏曰，伏以臣，自叨新命，今且一月馀矣。筵席催促之命，不止一再，在臣分义，岂敢漠然无蠢动？而诚以苦心至恳，非出矫饰，惟以一递为期者，即区区定计故耳。噫，自臣释褐以后，飏历匪分者多矣。然而有除辄应，有召必赴，一未尝随众逋慢。备例巽让者，仰惟天日之明，或加照烛，况玆一路藩宣之寄，在臣为至荣，又何故而为逡巡退缩，故作此无端撕捱也哉？以量乎臣才，则疏迂暗劣，不足以仰备重寄，以揣乎臣分，则孤畸龃龉，必有以自取颠顿。今若怵畏严命，冒没承膺，则上以累圣朝简使之明，下以愧微臣拜受之义，虽系一身去就，亦非细故，且臣恳迫之私，有不敢自隐于孝理之下者。臣之父母，年过六旬，其所以朝夕相依者，唯臣一人而已。疾痛而无臣，则虽gg谁g与为医饵？痾痒而无臣，则谁为将护？而藩臬之任，非如往来便养之比。则乌鸟至情，有难自抑，臣何忍离舍两亲，旋贪一己之荣宠乎？参以国典，虽是法外，以公而有不称之惧，以私而有至切之恳，当此民事日急之时，宜有趁即变通之举，而迄今相持，不赐处分。昨者重推之命，尤增万万迫厄，臣罪至此，无以自措。玆敢不避烦猥，疾声呼吁。伏乞圣明，亟递臣所带藩任，回授可堪，俾得以毋旷重务，少伸情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既以承批之后，岂敢若是。卿其勿辞速往任。

○副修撰李性孝疏曰，伏以臣母，羸悴衰弱，百病缠身，入冬以来，宁日尤少。忽于昨夕，得闻添以寒感，素患胸腹之症暴发，凛凛有难支之虑，惊惶煎急，投章径出。伏乞圣慈，俯加谅察，亟许镌递臣职，以便救护焉。又伏念今日，方有开讲之命，尤不宜擅离，而闷急之极，不能晷刻按住。虽缘情私所迫，而顾其罪则益无所逃。乞伏常宪，以警具僚，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赞善鱼有凤疏曰，伏以臣，匪分职名，绊在身上，一日未解，便增一日之罪，寝梦亦惊，食息靡容。乃敢沥血陈恳，冀垂矜谅，诚浅辞拙，未蒙允许，惶闷抑塞，益无所出，批教祗承，亦且经月，宜即竭诚连吁。而狗马贱疾，日益㱡㱡，宛转泯默，神识都丧，虽欲构缀文字，亦不可得。臣罪益大。臣伏读圣批，至以幼学壮行责臣，臣窃恐圣明于此，犹有所未深烛也。夫士生斯世，孰无壮行之愿？必其有幼学之实然后，方可推而行焉。古之人，十五入学，四十强仕。其间二十馀年，专心积学，道成德立，故达可行于一世矣。如臣之空疏荒落，自幼至老，儱侗一陋物耳。其敢与议于斯义哉？一官一职，犹无以自效，况此万万匪据之德选乎？至于辅我元良之教，则臣虽愚顽，宁不惕然感动于中？天祐宗祊，圣嗣诞降，睿质天成，休闻日畅。召公有言曰，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自贻哲命。吾夫子赞易曰，蒙以养正，圣功也。其所涵养成就，可使为尧舜，为汤文，以承命哲。历年之休者，亶在于今日，为今臣子者，苟有一分才学，可以有补于元良，则虽破脑刳心，亦所不辞，又何忍牢拒固让，以孤我圣上求助之至意乎？顾其蔑裂无闻，既如彼，疾病垂死，又若此，而忘分冒出，强颜就列，则毕竟要归，不过为趋走奉承，以自伸其延颈之忱而已，不亦可羞之甚哉？噫，祖宗朝以来，设置宫僚，大小具备，而若赞善者，抡拣之重尤别，循名责实，非人人所可堪承。历数前后居是任者，果何等鸿儒硕德乎？顾今人才，虽曰不及盛际，草野岩穴之间，苟求其优于臣者，指亦不可胜求gg偻g。而乃以如臣不肖，苟充其员，其贻辱清朝，取笑来后，当何如哉？伏乞圣明，哀而察之，亟许递改，而回授可堪之人，使名器不玷，辅导无阙焉。答曰，省疏具悉尔恳，幼学壮行，士之道也。予则凉德，其虽迈迈，国民之系，元良一人，其于辅导，岂忍过让，尔勿过辞，其即上来，辅我元良。

○掌令尹志远疏曰，伏以臣，于宪职，狼狈极矣。前后屡叨，辄图衔免，杜门海曲，矢心自划，春末见叨，适值册礼，黾勉承膺，入参贺班，而区区所守，有难变移，竟坐违罢，退伏乡庐。又于月前，复叨见职，旋仍在外，得以递改。不意今者，新除又降，召命远辱，荐除之下，不敢一向偃伏乡庐，昨始来伏私次。而顾臣情势，决难冒出。且臣宿病，遇寒复发，蠢动无计。伏乞圣慈，俯谅臣情病之难强，亟赐镌削，不胜万幸。臣于丐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来路，目见民间之愁苦，略有所愚见，敢此附陈焉。今年年事之惨，八路同然，而沿海之邑，为尤甚。虽以臣所经，自丰德至高阳数邑言之，见闻所及，莫不惊心惨目，非如去年之比，实不减于辛壬两年，则其馀灾邑，可推而知。连岁荐饥，民无生意，如非别加轸念，则无以济活。而朝家之给灾，反不如去年，列邑所分灾结，不能救其万一，有给灾之名，而无其实，白地应税，塡壑在即，如是而其何能济近止之命，而保将散之民乎？臣愚以为经用虽急，民命不可不恤，加给灾结，以责实惠，断不可已也。税太减半之令，差慰民情，而至于军布及各样粜谷，全数毕督，则民将流散，无所馀存者矣。去年虽不如今年之惨，而犹为分等除减，今年则各别蠲减退捧然后，庶有一分保存之道矣。其令庙堂，画即变通，亦合事宜。且沿边数邑之江都移转，初出于惠民之意，则待变军饷，关系虽重，既已许贷，则当此大杀之年，还运，大有其弊。宜令各其邑，捧留本官，以为明春赈贷，待秋捧纳，亦为救民之一端矣。近来杀狱，解弛太甚，实为寒心，年久不服。或付之生议者，盖仍狱情之疑乱，或虑其冤枉而然矣。丰德时囚罪人朴枝盛，于邑内场市中，乘醉奋力踢蹴村民，不数日即毙。此则一市人所共睹，而至今传说者也。实非疑晦难明之狱，而第渠以官吏，盘据缔结。其力足以图生，其尸亲则无切紧应辨之人，迁延时月，以至年久，尚未就服，已极痛惋，中间或解枷出入，偃在其家，求之古今，安有如许杀狱哉？非久将又有生出狱门之举云。如是则何以泄死者之冤恨，而伸偿命之王法乎？前后道臣及推官，并命推考，各别申饬，严加讯问，刻期就服，亦不可缓也。答曰，省疏具悉。所陈中可以禀处者，令备局，禀处，其他依施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10月8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朴圣辂〈坐〉。右承旨南泰温〈呈辞〉。左副承旨郑必宁〈病〉。右副承旨沈星镇〈坐直〉。同副承旨韩显謩〈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金始炜〈呈辞〉。假注书李彝章〈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丁喜慎〈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李春跻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沈星镇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呈辞受由外，掌令尹志远，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大司宪金相玉，呈辞受由。执义黄梓，未肃拜牌不进，传旨未下。掌令尹志远，未肃拜牌不进。朱炯离，持平李德重、崔成大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掌令尹志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星镇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判府事金兴庆瑞山地，父母坟加土呈辞，传于星镇曰，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春跻启曰，假注书赵重晦，受点之后，家有拘忌之疾，不敢入来云。既有拘忌之疾，则不可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春跻曰，大臣昼讲，同为入侍。

○传于必宁曰，右相同为入侍事，命下矣，诣阁门外后，即为微禀。

○显謩，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文学朴春普，时在庆尚道善山地，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右议政宋寅明，礼曹参议李世琎等启曰，臣等承命驰诣献陵西冈旧英陵神道碑埋安处，掘土三尺许。碑石果露出，别无结裹，碑长，自龙头下，至龟台上，十尺四寸，广五尺一寸，厚一尺七寸。洗拭积土后奉审，则前后面剥落漫漶，字样全没，仅仅可以寻识者，只是十五字。独其上面龙头下篆文，世宗英陵之碑六字，以其大书，故字画宛然。龙头下四尺二寸许，有横折痕，广一尺二寸，厚一尺三寸。碑石姑令覆以假家，臣等入来之意，敢启。传曰，筵中已谕矣。

○备忘记，传于星镇曰，长番内官崔山斗，莫重公事，误踏启字，极为非矣。推考。

○必宁，以刑曹言启曰，内医院启辞内，内医女之设置，其意有在。而医女翠蟾，谓有身病，不为应讲，已过半年，或移刑曹，或加催督，终不立役，事甚可骇。不可循例处之，令攸司严刑一次，以为惩后之地，何如？传曰，允事，传教矣。翠蟾捉来，刑推施威，则渠称怀孕五朔，故使月令医官及茶母婢，看审其孕胎与否。则孕胎的实，而康熙辛亥受教内，孕胎女人刑推，有违法例，依年七十例，收赎云。今此翠蟾孕胎的实，依受教收赎后，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星镇启曰，别兼春秋郑益河，所当出牌。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戊午十月初八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右议政宋寅明，同为入侍时。右议政宋寅明，知经筵兪拓基，特进官赵锡命，参赞官朴圣辂，侍读官宋教明，检讨官吴遂采，假注书李彝章，记事官朴昌朝、李寿德，宗臣丰原君熙，武官副护军郑寿耆入侍。上曰，事体有重，大臣先为陈达，可也。寅明进伏曰，连日阴寒，圣体，若何？上曰，无事。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寅明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寅明曰，王世子气候，安顺乎？上曰，好过矣。

○上曰，碑石果得出乎？寅明曰，献陵西冈旧英陵穴下有埋处，掘三尺，始乃得之矣。以水洗之，则字画漫漶不能辨，行行作沟，只有上面六字篆文矣。上曰，碑长可为一间乎？寅明曰，然矣。上曰，碑形体则不伤乎？寅明曰，碑形体无破缺处矣。上曰，有龟头乎？寅明曰，以一石，仍作龟头矣。上曰，何以处之，而还来乎？寅明曰，姑作假家以覆之矣。上曰，字画既漫漶，则不可复立，新造以立，亦不可。然则遣礼官，依前还为埋安于旧处，可也。寅明曰，实录考出事，何以为之乎？上曰，置之，可也。〈其略出举条〉寅明退伏。

○上读前受音讫。教明读自二十有四年，止春秋详书正始之道也。上读时受音讫。教明曰，刻桓公桷，桷者椽也。庄公逆仇人之女，而盛饬gg饰g其父之庙以夸示之，春秋书之，明著庄公之罪恶也。遂采曰，御孙谏君之言曰，先公有共德而纳之，大恶其言太直逼痛切。以今观之，似涉妄发，而将格君心之不正，言不得不如是，适所以见其忠爱之至也。寅明曰，以夫人姜氏入，入字可见也。上曰，领事之言然矣。当书至字，而必用入字者，即自入之意也。教明曰，齐君杀桓公，齐之女安敢见乎桓公之庙乎？入云者即强入之意也。遂采曰，不顺故曰入。上曰，理有不受之理，而勒入，故曰入也。遂采曰，庄公之与齐会盟者，必书之，此可见春秋至严至切之义也。寅明曰，春秋所重，专在复仇，鲁公之与齐交接，其忘父仇灭人道极矣，故必书以惩之也。上曰，以胡氏而作传，故于复仇一节，尤必阐明微旨若此也。遂采曰，婚姻，人伦之始。而鲁庄于此，大本已极悖误，至以礼节间事言之，种种悖理者，不可胜言。鲁自哀姜之入，不旋踵而弑逆之祸相继，此皆不能正始之致也。教明曰，宗妇之见男女同贽此亦无别也。寅明曰，鲁自周公，以礼立国，《周礼》尽在鲁矣。今败伦至此，宜乎其乱亡也。我国虽僻小，而自古以礼立根本，可以有辞于天下万世矣。于此，粲然不紊，则兵弱财匮，不必为忧。尊周大义，虽似虚文，而此实扶接国脉之道也。至于钱谷甲兵，虽似实地，而此不过有司之事，寿国之本，唯在伦常礼教而已矣。上曰，诚然矣。上曰，知事初入侍，陈达文义，可也。拓基曰，臣未及详见其首末，且文义大体，上下番已尽白之，别无可达矣。一部春秋，唯在尊周室正名分，自颠至末，随处皆然。鲁庄之迎妇，已失正名正始之义，无复可言矣。至于觌用币，亦是失礼。注曰，私事曰觌，此亦可见其不正。上曰，固有见之之礼，而用币非礼，故用觌字矣。上曰，此卷颇大，皆庄公记乎？遂采曰，下有闵公，而即遇弑矣。上掩卷。寅明进伏曰，臣有所遭，岂敢冒出？而圣批前后缕缕开释，碑石奉审，义同往役，黾勉膺命矣。台臣之疏，虽不指斥显著，而其所为言，俱是宵小题目，而结之以一二当事。则其语意，岂不箚着臣身乎？臣岂敢以不斥举臣名，而恬然冒没乎？台臣似将有避嫌，或再疏，故泯伏以待矣。奉审事紧急，不得已往还，而心甚惶悚矣。上曰，往事勿说，予固欲略之，而卿既发之，予乃言之，崔成大之疏，意思则果有之，且不无挟杂矣。虽然，既不斥举，则卿等以此碍眼，一疏自引，容或可也。至于三疏，岂不过乎？卿等之撕捱太过，意谓台臣，有所更提，而尚今无此事，此必是渠元无深意之致也。其在物来顺应之道，既过之后，忘之，可也。岂可谓之当有更发，先怀泯伏之心乎？安心视事，可也。寅明曰，下教如此，固不敢烦达。而台臣在乡，故姑无更举，而避嫌与再疏间，必将有之矣。上曰，台臣在京云，而尚无之，何可必期其更举乎？寅明曰，本是京人，而今则在乡云矣。其疏语既不明显，圣上之阔看固宜，而其语意不无阖捭矣。上曰，常时恶此题目，故果有其意。而以至今无更举观之，初意似不深紧矣。寅明曰，黄海道分等状启，今已来到。而新监司李益炡，尚不肃谢云，推考催促，使之不多日内下去，如何？上曰，从重推考，各别催促，可也。〈出举条〉拓基曰，臣方待罪金吾，有所仰禀者矣。前公洪监司李普赫，使假都事状启，以杀狱事，前郡守金时发，囚系六朔矣。前判义禁尹淳，以登对时，禀处，草记蒙允后，未及禀处，旋递其职。其后知义禁尹惠教、金圣应，捧原情，而以待首堂出仕后，禀处，陈启，允下矣。臣取考前后文案，则初复检状中，既无明白伤处，所谓看证，即尸亲所自得纳者，而亦不明言证之。初检状则拳打之痕，既无明白显著处，而以为一依尸亲之言，不得已以拳欧二字，悬录实因云。复检状，则以拳欧，悬实因，似不衬着。而检尸实因，不可不悬，故不得已以此悬录云。杀狱检验，何等重大？而尸体若无伤处，则又安有因尸亲之争诉，不得已以拳欧，悬录实因云云之检状乎？实因二字，专系成狱与否，一从检官所见。被欧则曰被欧，被刺则曰被刺，法例然耳。又安有不衬着，而不得已悬录之规乎？且尸亲初覆时，则称以拳打，至于初同推时，乃曰以石打口，以杖挞胫云。故推官报状，亦以为变幻。果若石打杖挞，则检状中尸体，岂皆柔软，而无一青黑坚硬之理乎？且尸亲之招，以为内伤致死，而衣袴溺器之血，皆是被伤吐下者云。果若内伤如此，至于吐下血无数，则岂无一处外伤青黑坚硬之可见者乎？臣意则终不知其可以成狱者。而即今僚堂同入，大臣适又入侍，下询而处之，何如？上曰，文案入来乎？拓基曰，持来在外矣。上曰，注书出取入，可也。臣彝章出去，取入以上之。上曰，同义禁之意，何如？锡命曰，文案既无坚硬处，则难以成狱矣。大抵人死之后，则虽年久受伤者，必有其痕云。岂有被打以死，而尸体无坚硬之理乎？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寅明曰，臣虽未及见文案，而事状则详闻之矣。曾与公洪监司李普赫，言此事，以为杀人，当一从伤处而处之。普赫状闻中所云时发，即有势两班，不杀人，则常汉何敢发告等说，终是臆逆。杀人大辟，何可不信检状，以臆逆成案乎？此则非矣。上曰，儒臣之意，何如？教明曰，臣未详其狱案，不敢仰达矣。上曰，推官之以不得已实因悬录者，诚无状矣。岂有如许守令乎？锡命曰，既无坚硬处，则终难成狱矣。上曰，杀狱至重，欲更查处之矣。拓基曰，凡更查之道，初复检状中，必有可查之违端然后，方可以凭核。而此则反复其文案，终未见其可执为违端处矣。寅明曰，若更检，而有益于核实之道，则固当更检，而臣意则不知其有益于核实。而既埋之后，又复掘检，便是戮死人，岂不重难乎？自上以重慎之意，必欲更检，则臣不必争执，而臣意则终以为重难矣。判义禁之言是矣。文案既无指的执疑处，则更查何为乎？上曰，检官谁也？拓基曰，初检官结城县监李凤龄，复检官海美县监田云祥也。上曰，捋痕者何谓也？拓基曰，捋须也。上曰，以文案观之，拳打则果拳打矣。拓基曰，此亦无指的处矣。尸亲曰拳打云，故不得已以拳打悬录，而拳打之痕则无之矣。上曰，推官之见递，亦以此事乎？拓基曰非递也。上曰，非递也，即辞状矣。上曰，道臣，先以抑强扶弱为主，臆逆过疑，则道臣非矣，推官若畏惮回护，如是矇眬，则推官极非矣。寅明曰，臣则初以普赫状语为非矣。推官之检状，若可疑，则更定查官明核，犹可也。而凭其尸亲之言，勒疑其豪强者之打伤孱氓，抑强扶弱之政，虽或有之，而亦不可以无所执，而全然臆度矣。此所谓一念之差也。盖时发，果不无形势，居乡，且有积谤，作如此事，不甚相远，故道臣果以此疑之。此实金注之惑也。虽然，杀狱何等重大，而岂可以臆逆，有所偏系乎？原只若是常汉，则初检如此者，元不成狱。虽至同推文书，不明白者，仍不成狱，例多有之。拓基曰，检尸之法，极其严重，尸亲曰坚硬，被告人曰柔软，彼此若相争，则检官必亲自按摩以辨之。彼此之言归一然后，始又捧拷音于尸亲及被告人及看证及从事吏隶，而始成检状者，例也。此狱初复检时，若有坚硬处，则彼前后变辞之尸亲，岂不争执，而尸帐中，乃以柔软悬录哉？上曰，推官所为，诚极骇然，非之云者，亦歇后语也。时发荫官乎？寅明曰，荫官也。而金时粲之至亲。上曰，占金父之所为，必有以挑时发之怒气。槪时发侵困其人，则似的实。寅明曰，居乡之人，既非官长，则岂可任意推捉村汉，至于拳打捋须乎？以此等事，从重勘处，固无妨。槪时发，本以豪强得名，且入于向者鞫厅，积有谤毁，人亦多憎恶者矣。上曰，其在重狱释疑之道欲详知而后处之，更查，何如？寅明曰，更查之论，固所以操切时发，而亦似出于审慎之意矣。然当初检官李凤龄，与时发，趣味悬异，以此等言语陈白，诚惶恐。而时发果是老论，凤龄即所谓南人，凤龄本色，决非阿好时发者。于时发之狱，可谓公眼，今虽更查，若复与前检无异，则岂不又曰畏惮乎？道臣之所致疑者，不过检官之畏惮。而今虽更检，检官岂必胜于凤龄乎？凤龄亦颇刚明，若生疑症，则无有穷极矣。拓基曰，臣待罪海伯时，凤龄为松禾县监。因其邑儒之党色，扶抑太偏，多有已甚之政。以此推之，决非阿好时发者也。上曰，凤龄，即宗姓，而曾经台侍。予记其曾言大君之孙云尔。更检举措，果重难乎？寅明曰，诚重难，而虽更检，臣意则不见其有益于核实释疑矣。上曰，道臣既有致疑之端，则不即详查，而径先许埋，诚疏忽矣。寅明曰，李普赫状启，非直为成狱也。只陈所见而已。若以臆逆，而至于断狱，则臣固当论责矣。此与已成之狱，有异矣。上曰，以先朝兪信一事，国无法之教观之，此等事尤当严处。时发若有所犯，则岂可逭于王章？而道臣之意，则深于抑强，推官之事，则极其疑晦，势将酌处矣。古之周处，杀虎斩蛟，渠亦变为善人，以除三害。而时发则阅历风霜，终不改行，异于周处矣。如此之类，固宜严处，以除民害。而王者用法，亦不宜如是。至于更检，则掘发既埋，亦非王政之所可忍。时发则以豪强乡里，侵虐残民之罪，参酌远配，道臣则既有致疑之端，而不即明核，径许埋瘗，殊失重狱体之道。推考，推官则并拿处，可也。寅明曰，道臣推考，似轻歇矣。上曰，然则道臣罢职，可也。〈其略出举条〉拓基曰，臣既应命，则本兼职事，固当颠仆为期，筋力奔走。而至于经筵之任，诚有所难于兼行者。即今知事尹淳，奉命在外，尹惠教及同知事李德寿家，俱有拘忌之疾，同知事朴文秀在外，李宗城，以本职撕捱。当此镇日开讲之时，推移无路，臣若欲逐日进参，则地部、金吾，事务多滞，诚甚闷迫矣。臣所带经筵之任，若蒙恩递，则庶可专意于地部、金吾，以竭驽钝矣。上曰，所达似然矣。寅明曰，地部务剧，许解兼任，使之专意何妨？而即今经筵之苟简如此。臣意则在外之人，宜先变通，差出其代，如可推移，则户判所请，许副亦好矣。上曰，同经筵朴文秀，姑为改差，可也。〈出举条〉上曰，郑益河事，方欲处分，而其所撕捱，岂不过乎？既以削职之金时粲为言，又请召还在外之李成中，此岂不过乎？此乃渠之人事上太胜之致耶？寅明曰，臣与郑益河，声闻不相及，实不知其意向之何如矣。上曰，有金时粲处分之故，益河如是乎？教明曰，益河事似然矣。时粲既削职，则益河之不欲独当，不是异事。当初时粲之削职，自是过当，而且既同出别兼，则一削一当，当之者岂不为难乎？且与李鼎辅事同矣。其所难于独当，无足怪矣。上曰，此儒臣，以相避，递别兼乎？以败荐乎？教明曰，小臣非但相避，曾在别兼时败荐矣。上曰，郑益河付过放送，即为牌招，催促举行，可也。〈出举条〉上曰，夕讲当为之。而时刻已过，随时以入，可也。〈出榻前下教〉诸臣退出。

○戊午十月初八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夕讲入侍时，知经筵兪拓基，特进官赵锡命，参赞官韩显謩，侍读官宋教明，检讨官吴遂采，假注书李彝章，记事官朴昌朝、李寿德入侍。教明读自大水，止公子友如陈。上又读自大水，止公子友如陈。教明曰，郭公之公，即亡字之误也。郭公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此所以亡也。所贵乎善之者，为其能用也。所贵乎恶之者，为其能去也。不能用则善之何为？不能去则恶之何为？此事政宜监戒。上曰，儒臣，以郭公为戒，而予意则以齐桓为监戒矣。如郭公，固无足言，而桓公既闻郭之所以亡，宜乎为戒。而易牙、竖刀，不能去，以底于乱，不知者固无可责，知而不能戒者，政宜为戒。教明曰，日蚀而用牲于社，亦非礼也。上曰，鼓用牲者，非失礼也。于社者，即非礼也。遂采曰，日蚀之变，人君当自责其身矣。拓基曰，鲁自姜氏之来，连有大水，又有日蚀之变，此亦阴盛之咎也。上曰，然矣，此其兆也。遂采曰，若有天人之理云，则鲁之人事如是而岂无谪现乎天者乎？上曰，然矣。姜氏未及作用，而天怒已如是矣。诸臣遂退出。

10月9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朴圣辂〈坐〉。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郑必宁〈坐直〉。右副承旨沈星镇〈坐直〉。同副承旨韩显謩〈坐〉。注书李衡万〈在外〉金始炜〈呈辞〉。假注书李彝章〈仕〉金尚喆〈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喜慎〈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夕讲。

○李春跻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又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沈星镇启曰，大司宪金相玉未肃拜，三度呈辞入启。执义未差。掌令尹志远未肃拜。朱炯离，持平李德重、崔成大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bb等b，当为习射，而雨势如此，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赵重晦改差代，以金尚喆为之。

○沈星镇，以别兼春秋郑益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禁推传旨捧入。

○又启曰，副校理宋教明，身病猝剧，辞疏不得已捧入矣。今日昼讲，讲官不备，而副修撰李性孝，由限未尽，副提学徐宗玉，即为牌招，以为备员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沈星镇曰，昼讲时刻已过，而儒臣入来，则以夕讲为之。

○郑必宁，以兵曹言启曰，今初九日私奴太先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科罪。同bb门b守门将赵重三，常时不能禁断，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而两司多官，或在外，或未肃拜，无行公之员。除在外外，掌令尹志远，待开门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副司直金尚星上疏。伏以臣，百念都灰，每见崦嵫之暮景，怵焉自伤，时对乌鸟之微物，潜然自悲者，诚以亲年渐高，馀日无多，静夜思之，方寸自乱故耳。噫，穷则必呼于天地，急则必愬于父母，仰惟覆焘之仁，庶几曲遂顾复之慈，宁不矜恻？而臣今抱慈衷恳，至今嗫嚅者，一则臣罪，二则臣罪，臣请涕泣而毕陈之。噫，臣父今年，乃七十八岁耳。虽以阖门戒盈之惧，陈恳谢事于庚戌年至之初，而犹且依近京阙，出入班行，起居朝请，一未尝后人者，盖其精力尚旺，不甚及耋故也。而自见亡兄逆理之惨，忽忽无意，以至右视失明，殆不辨物。始则瞳人之间，不至翳然有膜，而今则黑变为青，青变为白，家人子弟，虽在咫尺之前，而谛面不省，闻声乃知。此盖积哀为祟，致此西河靡及之悔，则臣心伤痛，宁欲自灭而无知。人子到此，岂不悲哉？聪日以聋，视日以废，近又肌肉偏枯，膝胫挛缩，动作坐卧之际，亦须人扶。而顾臣弟兄之外，无他子性gg姓g，非臣则无以为听，非臣则无以为视。每念至此，中夜自悲，尚有何心，可以暇及于进取仕宦？则此臣所以前后沥吁，冀遂终养之愿者也。第念君亲无二致，忠孝为一揆。臣之弟兄，俱已许身立朝，受国厚恩，致位至此，则图报一念，薤粉亦甘。恩义轻重之际，实无公私两全之道，然臣之事殿下，视臣兄则为长，臣之事老父，视臣兄为短。昔者李密所谓愿为人兄者，正为臣今日情境耳。字字悲恳，亶出肝血，倘蒙天地父母，曲加哀怜，特依国典许养之例，俾得便意将护。则可以兄弟相替，左右就养，以公以私，庶几不悖于忠孝，而殒结之报，可待他日。微臣之瞻天祝圣，拜手颙俟者，庸有极乎？仍念臣备局副提调之任，此何等枢要极选，而一岁之内，三以身代，缘臣虚縻，视作漫窠者何也？噫，殿下以玉成二字，每欲保全臣门户，臣父之日夜戒饬臣者，亦在于杜门守分，避远权要。而臣于去秋泥首之后，矢心毋忘，窃观世间之多少纷纷，未必不由于争竞权利，则区区不报之报，惟在于力避荣涂。此心如曒，天实鉴之。臣虽无状，何忍自负于臣父之至戒？而况今寒门易盈，眇福易灾。臣若知进不已，自犯道家之忌，则目前无幸，理所必至。抵死必辞之义，岂但止于履满招损之忧哉？虽被诛谴，此心靡变，与其积费撕捱，无宁早赐变通。伏乞圣慈，亟刊臣所带筹堂之任，回授可堪之人，以幸公私，不胜至愿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撕捱过矣。勿辞察职。

○副校理宋教明上疏。伏以臣，禀质虚脆，早抱四肢不仁之症，每当换节之际，少失调将，辄复发作。近来日气猝寒，半体蹇涩，常有闯发之虑矣。昨自讲筵退出，脱着失宜，寒粟遍体，头疼如碎，精神昏瞀。本症因此兼发，左边手足，全不运用，种种诸症，俱系危恶，此必是医家所谓再中之渐，不可不及时治疗。而顾今番次苟简，推移无路，委顿床席，作一僵尸，如或渎扰为惧，奄延时日，失其医治之期，将作癃废之人，决无复起为人之望。玆敢不避猥越，仰伸疾痛之呼？伏乞圣明，俯赐矜察，亟递臣职，以便调治焉。且今日方有开讲之命，在臣义分，尤不宜以贱疾仰吁，而目今病情，虽跬步之间，无计转动，至于束带登筵，断无其望。今于成命之下，末由进参，虽缘病势所迫，论其罪则万戮犹轻，乞伏常刑，以警具僚，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戊午十月初九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经筵兪拓基，特进官金始炯，参赞官郑必宁、徐宗玉，检讨官吴遂采，假注书李彝章，记事官朴昌朝、李寿德，宗臣密恩君煿，武臣洪禹中入侍。上曰，承旨进来。必宁进伏。上曰，牌招之规，古史所未闻，是乃我国谬习，而近来牌招，尤为痼弊，顷日法讲，亦缘儒臣之违牌而停止矣。副学既无撕捱之端，则昼讲命下之后，何待牌招而始来乎？事体寒心，副学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上读前受音讫。宗玉读自二十有六年，止视他盟为愈矣。上读时受音讫。宗玉曰，曹杀其大夫，此讥其擅杀也。上曰，义系于杀，义系于人者，何谓也？遂采曰，此杀字，凡例也，设使罪至于杀，不禀于天子而杀之，则讥之矣。宗玉曰，臣因文义，有所怀，敢此仰达矣。春秋讥专杀，今之方伯，乃古之诸侯也。而近来方伯、守令，多不仰体朝家好生之德意，或因一时之怒，或为立威之资，过用刑杖而致毙者，比比有之。此与春秋诸侯之专杀，何异哉？小臣亦屡经藩任，而性本孱疲，不敢滥刑，而近来方伯之以刚猛能治，得名者，率多滥酷矣。人命至重，虽罪犯大辟，而情状绝可痛者，必关奏朝廷，以至于亲临三覆。则其慎审之道，果如何？而外官则徒尚威猛，甚至于别造讯杖，致使无辜之吏民，自毙于淫刑之下，良可寒心也。臣常以为钩情惩恶之道，亦在徐缓，岂可以暴急取快，为能哉？臣意则凡外官辞陛之日，若以慎刑之意，辄赐诲敕，则不待申饬，而自可无他弊，故敢达。遂采曰，棍杖是军门所用，而外方守令于催籴之政，亦多用棍杖者。刑杖之滥，至于如此矣。圆杖，亦法外之杖，而此则守令寻常用之，便作流例，此亦寒心矣。恐宜各别严饬禁断矣。上曰，所达诚是矣。近来外方用刑之滥酷，实为痼弊，前此亦屡次下教矣。大而言之，杀一不辜取天下，孟子非之。人君尚如是，况方伯守令？岂敢因血气之怒，欲以立威，滥杀人命乎？刑者不可复续，死者不可复生，而外方官长，因其手熟，取快目前，不念人命之至重，王者慎刑之意，岂如是乎？守令之用圆杖者，前有禁令，而亦更为申饬，直以不法论之，至于刑杖之别造，大是法外。讯杖大小，自有定限，自秋曹更铸校穴，颁送八路，一依校穴，毋或违越事，严饬分付。此后凡诸滥刑者，御史随闻论启，可也。〈其略出举条〉上曰，讯杖既申饬，而棍杖亦太大矣。外方棍bb杖b，亦大于京军门棍杖乎？拓基曰，外方棍杖，未必有加于京军门，而至于统营，则比他最大。因棍致毙者，自前甚多云矣。始炯曰，棍杖，即军中所用。而近来外方官长坐起之时，例列各色刑杖，故乘愤取快之时，多用棍杖，此亦大是法外。拓基曰，流弊之甚，至于监兵营军官辈，又必擅用棍杖。不但用之于渠之所属，而至有往来列邑时，任意用棍者，亦极骇然。如此之类，尤宜严禁。上曰，其所用棍者，京外奚异？下教及动驾时，中日巡检阑入，与京外各军门、捕厅、讨捕厅军务外，内而摠府兵曹，外而监司、兵、水使、守令以下，常时勿为用棍事，别为严饬，可也。〈出举条筵中只有监司、兵使军务外，勿用棍之教。而其翌日以下教及动驾时中日巡检阑入添书之意，口传，分付。启下后再次入之。其所用棍下九字及各军门下十九字，付签添书以下〉。上曰，顷者欲下教而忘之矣。湖南怪金狱案中，推官以罪人之不服，至有别造大杖之请。讯杖自有定规，岂可以罪人之不服，而别造大杖乎？当该推官，从重推考，其时道臣，亦推考，可也。〈出举条〉始炯曰，外方滥刑，儒臣既白之，而臣亦有所仰达者矣。臣方待罪秋曹，诸道讨捕使所上贼人启本，连续回启。而观其文案，如印一纸，大抵同然，许多文案，岂有如是之理哉？贼人情犯无疑，则固无可惜。而镇营治盗之法，专以猛酷为主，一有所罹，取服乃已，重杖之下，安知无横罹之患耶？人命至重，虽大辟，必待考覆亲问，而贼人则只凭讨捕一人之见，直断其死生。刑曹则未能明核端緖，循例回启，终至于不待时而处斩，多人处斩。关系如何？而法意如是不同，此岂钦恤之道哉？臣意则自今以后，讨捕营取服者，一依他大辟例，必经监司亲问，似好矣。拓基曰，刑判之言诚是矣。臣于丙午丁未间，待罪岭藩时，因刑曹更查关文巡到人，取考贼人文案，且加亲核。则太半疏忽谬戾，当问而不问，不当杖而杖者甚多，尚州讨捕使具侙，至以此状闻拿处矣。大抵近来，幸门大开，指示捕捉，满五名者，例有赏典。故为营将者，甚或一时虽捉得七八人。而及其修启之际，先将五人启闻，以作指示捕捉蒙赏之资。而馀数则留置，以待后日满五人后，方又修启，名之曰作牌。如是之际，又安有哀矜恻怛详审慎惜之意乎？上曰，贼人无同推之事乎？拓基曰，讨捕使取服后，与地方官，一番同推后，始令他守令二人，行考覆。而讨捕使之猛酷者，例于考覆之时，先示威胁操切之色，贼人如或变辞，则若将登时扑杀者然。渠虽有冤状，而欲延晷刻之命，其何以呼冤申暴乎？始炯曰，古亦有监司亲问之规，而中间仍中路贼人之见失，寝却已久云矣。重大者，则监司亲往推核，亦何妨乎？拓基曰，各镇营，或有距监营甚远者，续续亲往，则有弊，而或仍巡历亲问，则便好矣。上曰，讨捕使易致滥刑，而一番考覆，直为勘断，岂是重人命之道乎？且考覆之守令，唯思速为了当，虽非讨捕使之操切，安知无依前辞勒捧侤音之弊乎？此非慎重之道，秋判所达是矣。然监司亲往则有弊，而狱情亦有缓急，其重大者，则禀于朝廷。而他盗贼，则监司亲问事，定式施行，可也。〈出举条〉始炯曰，徐宗玉所达外方则不用法杖之说，诚是矣。虽以启覆文案见之，外方重囚之承款结案者，连续上来，而刑曹罪囚之入于启覆者，绝无而仅有。此盖由于刑讯，有轻重故也。刑曹自是法官，讯杖有难低仰，而以此讯杖，万无取服之路矣。上曰，秋判亦非矣。日次罪人，每从其日次而刑讯，则岂至于此？此专由于不勤举行之致，此非特此秋判之过，而秋判推考。此后则日次坐起，勤赴，可也。〈出举条〉上曰，圣王所慎恤，无过于刑政。向者吏判，以为惩于戊申，而有气弱之病云，此言诚然矣。顷者就道之子敏益之刑讯也，有不择讯画之教。则原任大臣，以法外为言，故即命止之矣。盖敏益，已为结案，当斩者，而其日就道已处斩，故一日之内，同斩父子，有所不忍，敏益则欲杖毙之故也。此非因一时之怒，欲用法外之刑也。顷者假都事之决棍也。伏之砖石之上，而重棍之，见之惨然。伊时筵臣，以为其罪固当蔽gg毙g死，虽杖毙，无可惜云。而予以为既不用极律，则何必限死乎？因命停止，而虑其必死矣。其后闻之，则不死矣。其后观军容时，亦未尝用棍者，予意有在。即今武臣亦入侍，而如此之人，不肯细原情迹，手段滑熟，唯以酷刑为快，诚可闷然矣。即今用棍，虽定式严禁，而讯杖既有校穴，则棍杖亦似有当初定限矣。该房承旨，出问于军门，或考之律文以白之，可也。上曰，朝廷，即风化之本，外官之滥刑，既申饬，则京中士大夫家私施刑推，大是法外。庚戌鞫狱时，罪人之自内出给者，狱官以其初无受刑处为言。盖狱官，意其自内应用刑讯故也。于此，亦可见私门刑推之狃习矣。此狱虽妖恶，而当治之以法而已。吾何私用刑讯哉？国家尚如此，况私家乎？此后则私门刑推，各别申饬禁断，可也。始炯曰，圣教如此，捧甘五部，使之知委，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鲁之日蚀，太频数矣。此亦有度数久近乎？宗玉曰，日蚀，即阳微阴盛之象。汉文帝时，日蚀地震，三倍春秋。文帝即贤主，而日蚀犹频数，此惟在人君修德而已。上曰，大抵日蚀，有缓速之异乎？宗玉曰，圣人之言，与历家之言不同矣。始炯曰，《诗传》十月之交章注，论当蚀不蚀之理，颇详矣。而大体以人君修德行政，为消弭之道矣。遂采曰，齐桓五盟，而此盟最盛矣。上曰，《书传》甘誓注，先儒亦言之矣。誓与盟，亦可以验德之衰信之竭矣。苟有至信，何以盟为？五伯之中，齐桓最盛，齐桓之盟，葵丘亦最盛，而葵丘之会，君子已有知其衰者矣。盟至于五，则齐桓亦可谓劳矣。槪齐桓之时，王室微弱，故齐桓，将纠合诸侯，一匡天下，则其盟非得已也。而予则与群臣盟者屡矣，戊申会盟，虽曰例盟，而予意则别有誓盟之意。至于昨秋却膳，亦非盟之比也。而近观时象，依旧前习，予当为齐桓所笑，岂不愧哉？与同列盟，尚以为羞，君臣相盟，凡几遭乎？却膳广谕，尚无其效，其将奈何？宗玉曰，伏听圣教，益仰圣学之高明，而至于末端下教，莫非群下之罪也。小臣立朝十数年，亦岂无不能仰体圣意之罪哉？自闻圣上自责之教。臣等实惶悚无地矣。遂采曰，殿下有苦心，而群下不能仰体者，固群下之罪也。唯愿执德惟公，政令做为，一出乎天理之公，而磨以岁月，勿以无其效，而有所怠忽焉。上曰，齐桓则有自足之心而怠焉。予之所期，则自矢于心，决不以年岁之晩暮，而有所衰沮，而但观诸臣所为，则皆怀顾瞻前却矣。安知无幸冀在上者之懈怠之类乎？予以此慨然。宗玉曰，殿下每有假借群下之病，或不无积会众罪，而警之者，故群下愚迷，自致触抵。殿下若于有罪者，随事诲责，则一事二事，自易惕改矣。遂采曰，殿下若至诚做去，无所放过，则群下虽愚迷，岂敢不从乎？惟在诚之一字矣。上曰，儒臣之言，虽如是，而儒臣亦为之矣。广谕之后，儒臣又有复为时象者矣。诸臣所为，与所白于筵席者，异矣，皆宜自反也。始炯曰，伏听今日下教，莫非臣等之罪也。殿下以志期无时可衰为教，臣窃不胜钦叹之至，天下万事，固无外于人主一心者。殿下之志气，若不懈，今日群下，皆关统于殿下之志气，岂有不从君父之令者乎？养志气之道，惟在于涵养。上曰，涵养之说诚好矣。上曰，金判府事在时任时，尝言时象之弊，以为士夫子弟，自儿时不知事之是非，而唯随长者之言论习，以为当然之事云，此言诚然矣。以古观之，牌不进，岂不骇然？而近来则以为寻常矣。今之时象，政如今之牌不进也。宗玉曰，牌不进，不过日用事。而言未毕。上笑曰，此亦非矣。以牌招为日用事，则其将以牌不进，为常事矣。始炯曰，君命召，不俟驾而行，无所执而违牌，亦关纪纲矣。宗玉曰，臣非敢以牌不进，为常事也。干涉时象者为重，而牌招等事，不过事为间事云尔也。关系大事者，固当严处，至于小小节目间事，亦当泛过。上曰，泛过亦难矣。在上者若泛过，则在下者尤为张大之，视若重事矣。上曰，明日次对出令乎？始炯曰，出令矣。上曰，夕讲为之，可也。〈出榻前下教〉诸臣退出。

○戊午十月初九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夕讲入侍时，知经筵兪拓基，特进官金始炯，参赞官沈星镇、徐宗玉，检讨官吴遂采，假注书李彝章，记事官朴昌朝、李寿德入侍。宗玉读自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也，止将卑师少也。上读一遍。星镇请举烛。上命举烛焉。宗玉曰，鲁之昭公暗劣，而春秋亦有微隐之者，为亲者讳，此亦义理也。宋司马光，编《资治通鉴》，而归正统于魏，而有诸葛亮入寇之文，朱子大以此为非。《纲目》之作，槪由于此矣。或者以为光，即司马懿之后，故归正统于曹魏者，其意欲因归正统于司马懿之地云。先儒以为，光之为懿后，既无明迹，此语不足信云矣。上曰，诸葛亮入寇，诚非矣。此乃司马光见识误入之致。若谓之为司马晋之地，而故为之，则此亦非知光者，如是则岂可谓之司马光乎？宗玉曰，先儒氏一种议论，或以为光，若明是懿之后，而其所编缉，不过因《魏史》。则夺其旧史所既与之正统，而归之蜀汉，亦无是义云者矣。遂采曰，不然。义理，天下之公也。设使司马光，即晋之子孙，岂可私其先，而与之以不可与之正统乎？宗玉曰，亦有此等议论矣。上曰，哀姜之来，不过四年，何以有婚嫁之女子乎？拓基曰，不必姜女之子，庄公之未娶哀姜也。年既壮大，岂无子女乎？遂采曰，杞伯，可谓不能齐其家矣。上曰，儒臣之文义，尤深于《胡传》矣。上曰，书日之例其然乎？书日处似无之矣。遂采曰，胡氏之于此致意者，意亦有在。齐师奉命伐罪，而卫人上拒天子之命，下抗方伯之师，卫之罪诚大矣。上曰，所以罪卫则固是矣，而书日云者似过矣。遂采曰，书战字者，所以深罪卫人也。上曰，不敢抗而相抗，故曰战矣。上曰，责卫过矣，彼来我战，自是不得已也。齐桓若奉王命，则何不亲为之乎？齐之入卫，未免残忍矣，责卫岂不过乎？遂采曰，声罪不得不严矣。宗玉曰，方伯之伯字，如公侯伯子之伯，不同，此伯字即把也。王者，命诸侯之贤者，以为伯，使主其方之征伐。伯云者，如家之长子主家之谓也。上曰，然乎。泛看矣，副学所达是矣，此即西伯之伯字也。上曰，今日政官，入来开政，则必致夜深，待开门为之之意，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教〉诸臣退出。

10月10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病〉。左承旨朴圣辂〈病〉。右承旨郑必宁〈坐直〉。左副承旨沈星镇〈坐〉。右副承旨韩显謩〈坐〉。同副承旨金尚翼〈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金始炜〈呈辞〉。假注书李彝章〈仕〉金尚喆〈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喜慎〈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韩显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执义未差。掌令尹志远未肃拜。朱炯离，持平李德重、崔成大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忠州讨捕使启本，传于沈星镇曰，令必信然后可行，虽未分付，今日下教之后入之，今为还给，依下教举行。传于郑必宁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原任大臣同为入侍。传于郑必宁曰，在外两司人员，并改差，今日政差出。

○吏批启曰，侍从臣父年七八十者，每于岁初抄启，而丙午年因大臣陈达，虽非岁首，抄启以入事定夺矣。侍从臣父年七八十人，别单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显命进，参判李宗城病，参议未差，右副承旨沈星镇进。

○吏批启曰，大司宪及本曹参议，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及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金尚翼为同副承旨，郑羽良为吏曹参议，李寿沆为大司宪，南泰良为执义，赵荣国为副修撰，兪最基为兼东学教授，李鼎辅为兼南学教授，李世震为兵曹佐郞，沈沆为忠勋都事，李台龄为造纸别提，南彦彧为青岩察访，金𪷦为景阳察访，申思喆为判敦宁，洪铉辅为同经筵，尹容为大司谏，闵珽为司谏，尹得征为掌令，金�为持平，朴春普为持平，李光湜为献纳，李明坤为正言，朴弼均为正言。

○兵批，行判书赵尚䌹进，参判李普赫病，参议柳绥进，参知郑羽良未肃拜，右副承旨沈星镇进。

○以申世光为西原营将，柳世复为安兴佥使，金道滉为同知，严汉宾为忠翊将，李㯳为忠壮将，具树勋为公洪水使，李弘重为宣传官，徐慎修为五卫将，郭庶绩为平薪佥使，申思喆为副护军，金相玉、金启焕、南泰温为副司直，白兴声为注文岛佥使，高万福为花梁佥使，同知单金道浚。

○沈星镇启曰，新除授同副承旨金尚翼，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李性孝，由限已过，并与新除授副修撰赵荣国，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戊午十月初十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右议政宋寅明，行吏曹判书赵显命，行兵曹判书赵尚䌹，行户曹判书兪拓基，刑曹判书金始炯，行副司直金圣应，行副提学徐宗玉，左副承旨郑必宁，假注书金尚喆，事变假注书丁喜慎，记事官朴昌朝、李寿德，判府事金兴庆，同为入侍。诸臣以次进伏讫。宋寅明曰，日气颇寒，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寅明曰，中宫殿气候，若何？上曰，无事矣。寅明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安过矣。金兴庆曰，有事亲山，蒙由下去，而臣带药院之任，当此痘患日盛之时，不宜虚带，许递是望。上曰，当寒往来，恐或致伤，予甚为虑。而至于所带之任，前亦有下教于卿者矣。今番之行，似亦非久上来，勿辞，安心往来焉。

○宋寅明所启，此掌令尹志远疏也。盛论畿内年事之惨，而仍请加给灾结矣。朝家所给之灾，未必恰当于各邑被灾之实数，其有少出入，不是异事。而若大段不足，则道臣必有状请，当有量处之道，台疏所论置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尹志远疏中，今年畿民身布及各样籴谷，以蠲减或退捧为请矣。身布军布之灾减，因道臣状请，才已回启依施，则今无可论。至于籴谷，畿邑还上元数，本甚不足。今秋所捧，不至当年条，则台臣所论，事难许施，置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尹志远疏中，以沿边数邑之江都移转米，仍令捧留本官，以为明春赈贷，待秋捧纳之地云。而此亦因道臣状请，尤甚邑则移转，既令全数捧留本邑，亦无可论，置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此乃府院君鱼有龟所启。而以为御营厅公洪道内公州饷米各年条一千六百馀石，洪州各年条四百九十馀石捧留未上纳云。若不以赈厅所在谷相换，则以湖西所留本米还推，不然则以作钱为请矣。此谷既令留作还上，旋即督令上纳。事涉颠倒，故臣以移录该军门取耗之意，曾有所达。而该军门，嫌于各年取耗之零星，有此陈请矣。两邑饷米，自赈厅句管，其代自京厅划给于本营，则名非不正，事非不便，而赈厅虽或方有若干储积，来春京中发卖，不可已。又或有设赈之事，则谷物之必能有馀，可以推移划送。有不可必，定夺之后，该厅事势，或难于举行，则岂不徒伤事体乎？此臣所以持难。而湖西谷物，本来不敷，当此荐凶设赈之时，既不能移粟而救民，又复督纳，留作还上之谷，亦有所不便。作钱固有弊，臣亦曾请防塞，而此指徒循情面，或许所亲邑宰，或付差人料理，利归私室，实耗军需之类而已。此谷则虽令作钱，亦恐无妨。而若以续续开路为难，则前头军作米，有区处之事。其时通同作钱，计给该厅，似好矣。金兴庆曰，臣虽不敢与闻于朝议，今适入侍，且方待罪于本厅都提举，故敢达矣。本厅，连因灾减，饷米匮乏，军兵放料，将无以继及明年春夏。而闻赈厅蓄储，今方有裕云，若干石推移，似无所难，以湖西饷米，换录于赈厅，其代自赈厅划给，事甚便好。至于自本道作钱，似有弊端矣。上曰，非但御营厅而已。禁卫营亦有如此捧留之谷，故灵城之在兵判时，亦尝屡次争执。而即今兵判，未及知此事，似无所达矣。赵尚䌹曰，臣之待罪本曹属耳，故未及知此事矣。上曰，灾邑捧留之谷，决难上送，军饷事体，与他有异，则使之作钱，亦涉不可。而日昨举条中，两件下教，与予之本意，虽有差异者，然卿当禀定，待其时欲下教，故举条已启下矣。但每有此等朝令，则守令之延拖观望，其习极非矣。而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军饷作钱，名既不正，此时捧留之谷，其势决难上送。自赈厅相换划给，而在王者一视之道，不可以禁营之无禀请，有所区别。一体为之，可也。〈出举条〉上曰，今因御营厅饷米事，有下教者矣。昔汉之宣帝，为综核之政。而王者为治，虽不可一一爬栉，亦不可无饬励之道矣。近来军饷，可谓寒心，而外方捧留，事极未安。向日御将之请罪湖邑守令时，以荒岁递易之有弊，只命从重推考。而饷米之尚不上送，终必有意思而然。各邑之所谓捧留云者，难保其必捧，诚如诸臣之言。分付各道道臣，军饷所在邑，以便宜摘奸之意，出举条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上曰，南汉军饷事，宋教明曾有所达，而北汉军饷，亦极寒心。保障之地，所置军需，何可一任其疏虞耶？自备局一送郞厅，摘奸好矣。宋寅明曰，当依下教举行矣。〈出榻教〉宋寅明所启。此乃平安兵使尹光莘状启也。以阿耳镇卒赵世兴、金上柱等犯越渔猎事，枚举理山府使尹兴茂报状。而赵世兴等，请以依法定罪，该镇佥使赵凤仁，请以从重科罪，府使尹兴茂，亦不可无警责之道云矣。犯越彼地，渠已自服，则似当依法正刑。而渠辈招辞捉鱼之说，必是饰辞。臣意则终不无情迹可疑之端，宜令更加严查，期于得情。府使尹兴茂，其所犯越之人，既已掩捕查招，则今无可罪之端。该镇佥使赵凤仁，则今此犯禁之人，既是渠之镇卒，且不能趁即发觉，而见捉于本府。则勿论犯越人犯罪轻重之如何，不可不严勘，拿问处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宋寅明曰，阿耳，既是沿边重镇，虽以今番事言之，佥使不可不各别择送。新差佥使改差，以曾经守令有履历人，差送，何如？上曰，所谓曾经守令者，未必过于人，苟其人之可合，亦何关履历，而所达如此，依为之。〈出榻教〉宋寅明所启，京各司直关，曾有朝禁。而公洪监司，以勋府有直关，关文上送矣。既有定式，不可置之，该府堂上，从重推考，京差勿送，只许于尤甚邑。而公洪道臣，必欲通一道逐送已下去之诸差人，故勋府有此相争，本道亦违朝令，道臣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近来都下窃盗，种种有之，此必是两捕厅巡警讥捕之政，不严而然。两捕将并从重推考，各别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宋寅明曰，闻日前露梁津渡，有行人溺死之患云。事极惊骇，朝家之设置别将，欲使行路利涉之意，则当该别将，不可无罪矣。上曰，事极惊骇。当该别将，令兵曹决棍，可也。〈出榻教〉宋寅明所启，凶年恤民，唯在于省费勿扰而已。自地部，虽于有元贡之物，如生熟麻、真小荏等物，为惜加用给价，或不无分定各邑之事。各邑岂有出处？不过敛民而已。限今灾年，此等物切勿分定事，亦宜申饬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赵尚䌹所启，平安兵营、义州、北兵营、会宁四处，每年开市时，贸马上送之意，榻前定夺后，四处贸送马，自尔数多。价本自本寺所当下送，而近来本寺银货绝乏。故去乙卯年，本寺一提调徐命均入侍时，平安兵营义州贸马价，则以各其所储公货会减事，陈达，分付。而至于会宁、北兵营，则以公储会减，未及举论矣。问于两处贸送价出处，则北兵营回关内，乙卯年上送马，则其时兵使料理买送。而至丁巳戊午两年贸送马价，皆以军民库储，先为推移云。本寺银货赈厅之前后货去，多至三万馀两，而尚未还捧，加以连值凶歉，税入年年减缩，实无推移下送之势矣。北兵营、会宁军民库所在贸马价，亦是公物，则依平安道例，一体会减，似无所妨。以此，分付咸镜监司，何如？上曰，此价何可责出于该营军民库耶？自太仆量处，可也。〈出举条〉又所启，顷日因判尹金始炯榻前陈达，箭事桥梁颓圮处修筑事，令司仆寺，待秋成举行事，命下矣。盖此桥之创建，未知始于何年，而取考文书，则甲子年化主僧徒等，鸠聚财力。其所颓落处修筑时，自本寺若干米钱帖下。而至于浮石，则非僧徒所可擅便，故借本寺之力，以为文移往复于京兆而已。元无经纪之事，则今不可以此，援以为例矣。凡大小桥梁修筑事，自有主管之司，则非本寺所可替当，更为分付于汉城府，以为修筑。而其所入物力，令各军门，与司仆、户曹，量宜出物，以为完役之地，何如？上曰，桥梁主管该司，政院考出，分付修治，而物力则令太仆与五军门划给，可也。〈出举条〉又所启，司仆寺员役等一年料布，极其浩多。而谷物则以牧场税米二千五百馀石继用，布则各邑诸员价布一百三十馀同收捧，逐朔分排，而犹多不足，故仅仅推移需用。而或值凶年灾减之时，则灾减之代，自赈厅，依他各司例，计数移送矣。戊戌以后，灾减之代，赈厅，诿以本寺有裕衙门，终不许给，故累年灾减之代，以本寺若干遗储钱谷，推移继给，以致寺储枵然罄竭之中。又值上年凶歉，牧场税入大缩，诸员价布灾减，亦至三十六同二十九疋零之多，料米则虽或支用，布则实无推移之路。许多厮卒今朔应下布，不得上下，诚甚闷虑。自戊戌以后，各年灾减布代二百数十馀同，则虽不能尽数划给，上年灾减代三十六同二十九疋之数，则不可不趁时输来，以为自今朔继给，以此，分付，赈厅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江华监牧官所管媒音岛所放时在马壮儿雄雌，并三百三十三匹。而岛中江华府所设盐盆，多至十馀坐，故若干草木，尽归于煮盐之资，因此水草不足，马无游吃之所，三年之内，饥毙之数，至于累百馀匹之多。其在马政，诚甚闷虑，不可不趁今变通。所谓盐盆，一傡毁罢，申饬护养草木，以为马畜蕃殖之地宜当。以此，分付江华留守，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兪拓基所启。年前经理厅，为修葺北汉行宫，户曹所属阳城等地屯田二十结，陈白请得，属之该厅，以其所出，为修缮行宫之地矣。其后又以所出谷物，不足以当修葺物力，今春行宫修理，闻自地部，已为举行云。本曹屯田之，一向属之该厅，甚无意义。自今还属本曹，今秋屯谷，亦自本曹收捧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自校书馆经筵进讲《资治通鉴》五件，有印出之命矣。册纸千卷，分定两南，而湖南五百卷，虽已上来，岭南五百卷，未及上来。顾今冻寒渐深，印役已难举行，况且此书，曾在先朝癸巳年间始役，丙申年毕役。而经筵件十二件，自户曹磨炼印bb出b矣。百卷之书，今虽始印，数年内，决难完役。而昔年所印出经筵件十二件中，即今玉堂所置，只是五件，其馀七件，不知其去处云，事甚可怪。令弘文馆，即为推出，以为前头进讲时所用。而两南所分定册纸，则留作经费之用，似无妨矣。徐宗玉曰，册纸卜定，实为巨弊。而今此已卜定之纸，虽不用于今番印役，亦不足为补民役补经费之资，姑为藏留，此后如有御览书册印出之役，则以此纸用之，为好矣。拓基曰，宗玉此言果好矣。上曰，其言诚好矣。依此为之，可也。〈出举条〉又所启，诸宫家渔盐收税，前则自各该宫，直送差人矣。戊申后，自本道都捧上送于本曹，则自本曹分送于各该宫，而淑嫔房渔税钱，亦在其中矣。今番内需司手本，以为湖南税钱，自前所捧，几至千两。戊申以后，次次减数，今年税钱，自该曹直捧，其代限千两输送该宫之意，有所禀请，则别判付内，以五百两定限输送事，启下本曹矣。取考前后文书，则自本曹句管后，初年所捧，不过二百馀两，其后渐次减缩，至于上年所捧，未满百两，其所收捧，数既如此。而今若以五百两之数移送，则比诸税钱元数，既不相当，且是一时贷送。而年年若或为例，则此亦为难，似当有酌定之道矣。上曰，虽以此观之，渔盐之多归于差人私橐，可知矣。此系祭需所用，则事体甚重，虽以前后所捧成册观之，曾前收捧，每为八百两，而其间自当有中间杂费。故手本判付，只以五百两酌定者。予意有在，因本道收税之不即上送，其若取用于地部，便同贷来样，事体不可若是苟简。今年税钱，自地部直捧，而成册所捧之数，既如是。就其中折半定捧，其馀自户曹取用好矣。拓基曰，折半之教，臣未知圣意所在矣。上曰，此指八百两内折半之数，而如是为之，则在地部亦当有实效矣。又所启，光海君裔孙幼学朴廷琓，以光海所爱免税复旧事，有所上言矣。其上言，以为光海君田畓免税，昔在仁庙朝，优数划给，而曾于显庙朝壬寅年间，诸宫家免税田畓，厘正存减，因筵臣陈白之时，自上又有光海君免税，则勿减之下教。而其时厘正厅不察，混入于裁减中，故乙巳年间，愿得复旧，启下备局。则戊申备局，覆奏请寝，而特下判付，分付该曹，若有混入者，则依前下教举行矣。其后己酉厘正时，前之所馀，又被半减，庚戌复上言，自备局请依前后判付，没数出给，故八十六结零，又为追许免税矣。今年又上言，下礼曹覆启许施，下臣曹矣。宣庙朝以前，本无诸宫家免税之事，而自宣庙朝以后，始有之。今以其时诸王子、翁主免税，二去壬寅厘正例见之，则但不过百结，或不满百结。此似由于只免买得田畓，而不为民结免税之致矣。然以德兴大院君房免税言之，都数不过七十馀结，而光海君房免税，则壬寅所减，乃是六百五十二结零及四十石堰畓。今若并与已免税之百结及追免税之八十六结而计之，则殆将过千馀结矣。光海君事体，比他固自别，而前后画给之判付，亦出于特轸之圣意矣。但念祖宗朝厘正后，今将八十馀年，则今尽复给，已极未安。况且八十年间，其田畓，必应分派于诸子孙，斥卖于民人。则到今千结之追给，又将为民结免税，下询大臣而处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金兴庆曰，当初仁庙朝划给，固出于特恩，而其所厘正裁损，既在于显庙朝，则今于八十年之后，何可复旧耶？事涉重难矣。宋寅明曰，臣意亦依显庙朝例遵行，似好矣。上曰，既有先朝壬寅厘正之例，大臣之言又如此，置之，可也。诸臣遂退出。承史未及退，上招承旨。郑必宁进伏。上曰，明日视事，取禀，只昼讲为之，可也。承史仍为退出。

10月11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朴圣辂〈坐〉。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沈星镇〈坐〉。右副承旨韩显謩〈坐直〉。同副承旨金尚翼〈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金始炜〈呈辞〉。假注书李彝章〈仕直〉金尚喆〈病〉。事变假注书丁喜慎〈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郑必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李春跻启曰，左副承旨沈星镇，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韩显謩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谏院阙启，亦至多日。两司除在外、未差外，大司宪李寿沆，持平金�，正言朴弼均、李命坤，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大司宪李寿沆未肃拜牌不进，执义南泰良奉命在外，掌令尹得征，持平朴春普在外，掌令一员未差，持平金�未肃拜陈疏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必宁启曰，今日昼讲，知事当为进参，而知经筵尹淳奉命在外，尹惠教，同经筵李德寿，家有拘忌之疾，知经筵兪拓基，同经筵李宗城，俱以病不来，洪铉辅未肃拜，他无入侍之员，除在外、家有拘忌之疾人员外，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知经筵兪拓基，同经筵洪铉辅、李宗城，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昼讲时刻已迫，他无入侍之员，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修撰吴遂采，虽以加土事下直，而副修撰李性孝、赵荣国，皆已违牌，故姑为留待，而入参昼讲矣。即因台疏，情势难安，仍即出去，讲官不备，今日昼讲，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停。

○传于朴圣辂曰，以户判所达者，有下教者，而上纳零星，即本道骇然之致，岂可以此，较量于所重？极涉苟且。其举条置之，依判下举行事，分付户曹。

○传于必宁曰，召对为之。

○备忘记，传于必宁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必宁启曰，史官一员待命事，命下矣。史官不备，宣传官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翼，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兼司书李德重，自乡才已入来云，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李德重。

○显謩，以兵曹言启曰，今月初十日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露梁别将，令兵曹决棍事，命下矣。当该别将尹海昌，决棍贰拾度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日宾厅武经讲书时，都摠府都事金养性，《司马法》不通，部将金德九，《三略》不通，并请推考。传曰，依启。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京畿监司徐宗伋状启，则以灾结二千结加给事，秋等大同，一倂捧留各其邑，或与还谷，一体分给，或移施于春大同事为请矣。朝家虽已划给灾结数，而分俵之际，何能无些小出入？要之不可使大段过越，虽以台疏观之，可知畿邑给灾之不足。而道臣状请，又如此，不可无参酌加给之道，限一千结，特为加划，恐合事宜。大同自是惟正之贡，从前虽或有一二减退之例，而皆出朝家特恩，今以民怨减捧为言者，已极未安。至于捧留之请，虽出于灾年便民之意，而还分既难，创行移施，尤近姑息，亦不可轻许，此则置之为宜。以此分付，何如？传曰，允。

○以赈恤厅裁减别单。传曰，只以点下者，依壬子年例举行。

○行礼曹判书尹淳状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议政府领议政李光佐所住处。则以为，清晓，史官传呼过江，臣冀眷兪音，颙企于心，曁乎宗伯，传承而宣谕，所以敦勉开晓，实出寻常万万。臣虽初心失所图，而祗奉恩旨，不禁感涕之横流也。臣虽无状，夫岂不仰体圣上恳恻之至诚，切至之明训，而敢为此过分之撕捱乎？仓卒附奏，虽不能一一陈暴，请有以略陈之。臣之赤心向国，九死不可化，岂以行休进退？而或间顾施之于事者，则必谨守法度，不敢毫发放过，然后始为合理得体，可以示四方与后世矣。混沌前事，臣非欲一毫追理，人之所以加臣者，愈益叵测，臣将何以处此？进则必发，已然之验昭昭，进其何为哉？向所谓泛说者，终非可信，观于复相二字，可知也。臣安得不迸出乎？藉令信然，乃其避辞所追言，亦何得以预料哉？其避中三件㦧诬，俱落白地，而踵起者转益惨怛，至曰权猾柄国。人臣得此言，尚可以自立于天壤乎？今臣之力辞，亦非但为已往事，只不欲以身，更受此叵测也。夫岂一分可进，而敢为此过撕捱者乎？知遇之教，乔木之谕，臣警gg擎g读未遍，不觉寸心之销尽，不知所以仰对者矣。天日至明，臣心岂待自陈而后，始当洞鉴乎？遭罹至不幸，不期废而自废，况今神识全消，更无自效之馀地。臣诚痛恨，只自抚心永悼，郊野疏凉，至蒙降轸，圣恩至此，益不知报答之所，臣心胃之火，转成百病，即今满面浮高，喉舌并痛，似成风丹之症，仰对之辞，不成伦理，少俟病情稍间，更申呼吁云矣。敢此驰启为白卧乎事。踏启字。

○持平金�疏曰，伏以臣，屡忝台职，无涓埃之补，每违召命，以坐罢为事，此虽出于情势之不可强故也。而其为分义之亏损，当何如也？罪累层积，惶惧弥切。迺者新除，又下意外，臣岂不欲含恩畏义，竭蹶趋命，图效一日之责，少赎既往之罪也？念臣言论风采，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寄，而间有一二妄发，辄遭许多詈辱，前后人言，罔非台阁之羞。此固圣明之所俯烛，侪流之所同知也，则台垣一步，即臣自划之地，今何可冒没承膺，徒取一世之嗤笑也哉？玆于牌召之下，不敢坐违，谨此随诣，略暴情恳。伏愿圣明，亟递臣职。仍治臣罪，以安私分，以肃朝纲，不胜万幸。臣既不以台阁自处，则不宜赘及他说，而目前一事，大关法纲，不敢不附陈，惟圣上垂察焉。臣伏闻日昨筵中，有罪人金时发酌处之命，于此不胜骇叹之至，盖时发之怙势行恶，为湖民大害久矣。而乃至于扑杀人命，无少忌畏，则论其罪犯，所当明核得实，施以常典。而今乃视同轻囚，循例捧招，又从而营救前席，终至酌处，如是而其可谓国有法乎？彼曲护时发，爱之欲生者，固无足道，而惜乎，宰臣之同声救解，儒臣之托辞不言，何其太畏气势，而不恤纪纲也？若以检状之矇眬，实因之不明，谓之可疑，则一番更查，详核处断，法理当然，何可以掘发更检为难，而一任其苟且弥缝耶？凡杀狱，类多可疑而难明者，故或有四五次检尸者，或有经年而掘检者，此盖检核之例规也，则独于此，诿之以无益于核实，必要其掩置，何也？臣谓更令道臣，别定刚明官，严核明查，以法处之，然后王章可立，民心可服也。且罪人之干系杀狱者，枷囚南间，法也。而今时发，自初至今，置之西间，殆若微眚薄过之一时禁推者然。噫，王狱何等地也，杀人何等罪也？而身为狱官者，循私畏势，任意屈法，至于如此，诚可寒心，臣谓时发见囚时禁府当该堂郞，宜有罪罚也。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其所处分，非所以轻其法也。盖谅处矣，大体则是也。而曲护太畏等说，极涉过矣，只以其事，谓之可矣。何可置意于其间乎？事虽微矣，非饬励之意，宜悛其习，特教之下，所关不轻，则置诸西间，其涉不察，其时堂上，从重推考。郞厅汰去，其所撕捱过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戊午十月十一日未时，上御熙政堂。轮对官引见入侍时，同副承旨金尚翼，假注书李彝章，记事官朴昌朝、李寿德，仪宾都事尹审，济用判官李晵，归厚别提李征久，中部主簿南鹤声入侍。审进伏。上曰，职、姓名。审白之。上曰，履历。又曰，前若已经入侍，则不必叠白。审曰，小臣曾以轮对官入侍矣。上曰，然则所怀。审曰，衙门虽尊，而极其清闲，别无所怀矣。晵进伏。上曰，职、姓名。晵白之。上曰，履历。晵曰，戊申年除缮工监监役，用孝章墓别工作劳，升六品，历掌乐院、汉城府、长兴库主簿，为怀仁县监。以前官之仍任未赴，复除归厚别提，司宰、主簿，庚戌为杨口县令，癸丑递还，复除司饔主簿，又待罪本职矣。上曰，职掌。晵曰，判官则掌印信而已。上曰，所怀。晵曰，别无所怀矣。征久进伏。上曰，职、姓名，征久白之。上曰，履历。征久曰，以观象监命课学兼教授，升六，方待罪本职矣。上曰，所怀。征久曰，本署弊瘼多端，而既有提调，小臣猥屑不敢陈达。鹤声进伏。上曰，职、姓名。鹤声白之。上曰，履历。鹤声曰，癸卯年，以先荫，除中部参奉，甲辰迁广兴副奉事，乙巳迁内赡直长，有提调嫌避，递职矣。丁未除礼宾直长，戊申迁司畜别提，庚戌除松罗察访，今年得除引仪，六月待罪本职矣。上曰，本部民户几何？鹤声曰，三千七百九十六。上又问人口及男丁数。鹤声对如数。上曰，所怀。鹤声曰，部官管于汉城府，有事辄转报变通。小臣别无所达矣。诸臣退伏。上曰，召对当为之。承旨出阁外，率玉堂以待，可也。〈出榻前下教〉诸臣退出。

○戊午十月十一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尚翼，副提学徐宗玉，假注书李彝章，记事官朴昌朝、李寿德入侍。上曰，承旨进来。尚翼进伏。上曰，海西农形，胜于京畿乎？宗玉曰，臣闻之，则比之辛亥、壬子，稍胜云矣。臣待罪海藩，辛亥年冬间递还。其岁给灾四千结外，无加数，今年海西之四千结，无不足之理矣。上曰，海西比之京畿、湖西，则稍胜矣。湖西亦非两南之比也。海西伯之直请减得几分云者过矣。此则以道臣，而直为庙堂公事以送，将欲特推，而减三分不少乎？宗玉曰，姑待备局诸堂之入侍，而详议处之，似好矣。虽岁末为之，未为晩矣。上曰，然则姑置之，承旨书传旨，可也。传曰，一道民命，系于道臣，为方伯者，岂可恝视？亦岂不请其顾恤？而藩臣事体，比他有间，自有备局，则状闻之际，直为条列其减，有若覆奏者然，其涉不察，海西道臣推考。尚翼书毕退伏。宗玉读，自《易》象曰上天下泽履，止终篇。上曰，其下承旨读之。尚翼读六板。上曰，注书读之。臣彝章读七板。上曰，下番读之。寿德读止终篇。尚翼曰，夕水剌尚未进御，臣等少退，何如？上曰，文义陈达，可也。宗玉曰，《易》六十四卦，独此二大文言礼矣。以类言之，则礼之为道，温顺恺悌，似与大壮，气象悬异。而丘濬之系此于泽下者，深知礼意之本。大抵人之天性，非不美矣，而物欲间之，气质蔽之，以至于丧性灭礼矣。若非大用力大奋发，以克治之，则不可以复礼。于此，亦可见克己复礼，若非大壮之道，则不能矣。上曰，副学所达好矣。宗玉曰，礼之节文甚多，故此篇似汗慢，而此亦可以裁取矣。《周礼》以大宗伯为主者，亦可见其归重于事神之意矣。后世人君，专以治人之务为重，而不知事神之道，宗伯之任，不能选择，此极非矣。皇朝之制，虽未详知，而即今中国，亦以礼部，为六官之长，此亦出于《周礼》矣。上曰，周家则以大冢宰为长矣。宗玉曰，《周礼》所谓大冢宰，即相职，异于今之吏判矣。上曰，果然矣。宗玉曰，我国亦以礼曹判书，为吏判之亚，古则有礼判通荐之举，参判亦极择，而至于参议则，尤极重之，非出入吏议者，不得为之。肃庙时事，臣亦及见之，礼官之拣选，甚慎且重。近来则不然，便作漫司闲职，诚为非矣。人君之职，无大乎享天事神，而受嘏锡福，皆由于此，岂不重欤？上曰，然矣。宗玉曰，顷年朝家，申饬祀典，而臣于待罪外方时见之，不无其效。此后礼官入侍时，间间下教警敕，则似好矣。上曰，申饬之后，果差胜乎？宗玉曰，然矣。上曰，日寒如此，深居煖室，尚难堪，况入直军兵乎？乡军或耐寒，而京军何以堪遣乎？顷者临御艺文馆时见之，则其寝处，虽夏月亦难矣。其令兵曹郞官，摘奸各处入直军士，襦衣空石之不能优厚者，分付该曹，别为加给，可也。〈出榻前下教〉上曰，昨日金虎门入直物故军士，令该曹各别顾恤，可也。〈出榻前下教〉尚翼曰，凡有入侍，预备史官，必为来待，而今日预备兼春秋，虽到阙外，未及于摘奸命下之际，致令烦禀，替送宣传官，事涉稽缓，当该兼春秋，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诸臣退出。

10月12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朴圣辂〈坐〉。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沈星镇〈陈疏受由〉。右副承旨韩显謩〈坐直〉。同副承旨金尚翼〈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金始炜〈呈辞〉。假注书李彝章〈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未差。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郑必宁启曰，玉堂不备，备员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来十六日儒生殿讲，取禀。传曰，停。

○药房提调赵尚䌹，副提调李春跻启曰，昨今寒威猝紧，伏未审圣体若何？前剂入汤剂，已尽于昨日。臣等今日，依下教，与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矣。传于必宁曰，备局禀处，有下问事，右相药房入诊时，同为入侍事传之。

○必宁启曰，右相药房入诊，同为入侍事，传之事，命下矣。遣史官传谕乎？敢禀。传曰，遣史官传谕。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韩显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宪府无行公之员，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大司宪李寿沆，持平金�，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春跻曰，前已下教。今日又有下问事于右相，故使之同为入侍矣。右相不为入来，且昨日寒殿召对，今日日气又寒，诊候则一也。勿为入诊，只令医官入诊宜矣。

○药房再启曰，即伏闻入侍医官所传之言，则补中益气汤，依前加入五贴剂入事下教云。此药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必宁，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下番见存八员内，应教李锡杓，校理金光世、兪最基，修撰李度远、吴遂采，俱在外。副校理徐命臣，家有拘忌之疾。宋教明由限已过，家有拘忌之疾云，不得循例请牌。臣宗玉独为入直矣。今日昼讲命下，而上下番不得备员。有阙之代，令政院，禀旨变通差出，仍即牌招，以为备员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弘文馆草记，下番有阙之代，令本院禀旨变通差出事允下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阙员，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必宁曰，今日昼讲停。

○李春跻启曰，假注书金尚喆，再昨入侍退出后，身病猝重，屡日调治，尚未差复，势难察任。事变假注书丁喜慎，家有拘忌之疾，不得仕进。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显謩，以备边司言启曰，今年三南各邑，间有免凶处，而被灾尤甚之邑，或有赤地处，当秋已闻有流亡，则未设赈之前，不无死亡之虑，故向于筵中，以岁前饥饿之类，自各邑从便接济谷物，并计于毕赈状事，定夺，申饬。而今年早寒，冬节渐深，不待开春设赈，而岁前冻饿致死者，必多有之。灾邑守令，或限十馀日，间间巡视闾里，或有饥冻滨死者，则或给救急升谷，或给御寒空石，必使无死亡之患。被灾诸道，令沿路各邑，必于路傍，或设一二处土窖，使流丐之类，得免道路僵死之患，为宜。海西水灾各邑民人之漂失室庐者，冻寒前，已皆安接，有不可必，亦令各邑，一一访问。事力不逮之类，别为方便顾助。而此等事，前头绣衣廉问时，考其举行勤慢，凭处之意，预先严饬于三南、海西诸道道臣处，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bb言b启曰，今日召对时，日寒如此，令兵曹郞厅，摘奸各处入直军士，襦衣空石之不能优厚者，分付该曹，别为加给事，命下矣。发遣本曹郞厅，阙内各处守直军士等，一一摘奸，则入直将士等所接处，围排空石，举皆稍优。上番骑兵等，顷日襦衣分给之后，无一名落漏者，而例给空石，每名不过一立，故不无不足之虑。令该曹量宜加给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持平金�启曰，臣猥以无似，猝当言地，适于辞疏之末，附及目下一事，寂寥之讥，臣亦自知，而不料圣批缕缕，委曲开谕，至于责勉之教，亦出于圣人匪怒之诲。臣固不胜惶感之至，第于殿下处分，实有慨然忧叹者。噫，殿下以今日国家，谓有法乎，无法乎？纪纲日隳，典章日坏，私意横流，人不畏忌，稍有势力，莫敢谁何。识者之忧，固已久矣。而至于杀狱之法，三尺至严，堂堂匀石，王府则有。自我祖宗朝以来，一有干犯于杀狱者，则虽贵近之臣，亦且必罪乃已。此盖圣王所以重人命严国法者也。今此金时发之扑杀村民，臣于待罪畿邑时，亦尝稔闻于湖右传说，而其所审核之道，唯在于检验实因之如何。而当初推官之检状，诚极骇然。朝家之以此审慎，夫谁曰不可？苟有可疑之端，则反复查检，核得实状，罪在时发，则罪时发，罪在道臣，则罪道臣，罪在推官，则罪推官，可也。如是而后，处分明白，国言可熄。而今则不然，一经供问之后，旋即酌处，臣未知时发之窜配者何罪，道臣之谴罢者何义，推官之拿处者何名耶。反上落下，狱体不成，自有此事以来，人多慨惋。则为殿下耳目之臣，受殿下法纲之任者，随见论列，在所不已，而殿下以大体则是，而曲护太畏等说，极涉过矣为教。又以事虽微矣，宜悛其习为教。惜乎，殿下之言，亦复如此耶？殿下于群下一言一事，动辄生疑，虽如万口一谈之时发事，而犹且虑及于言者之挟杂，则今日为殿下言官者，不亦难乎？虽然，法者，乃祖宗之法，非殿下之法，一或低仰，危亡随之。臣虽无状，窃自附于执法不挠之义，而一言出口，不免见疑于君父，更何颜面，一刻苟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显謩启曰，持平金�，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行兵曹判书赵尚䌹，都承旨李春跻疏曰，伏以望日常参，将循例举行矣。即今寒威，猝然澟冽，诚无异于大冬酷寒，闾巷之间受伤者矣。虽于此时，静处便殿，固易于寒气之逼，而外祟之乘，况早临法殿，移时引接，岂不有乖于将摄之道哉？臣等并在保护之地，区区之虑，无所不至，敢以短章，仰暴微忱。伏乞圣明，特停望日常参，以尽古圣人慎疾之戒，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常参之停，其多矣，当谅日气，若寒则命停矣。

○左副承旨沈星镇疏曰，伏以臣禀赋儜弱，本不如人，且有积年所抱之奇疾，岂可耐久于夙夜供剧之任，而念臣无似，猥荷恩顾，所被宠擢，迥出寻常，私心感惶，不敢言病，强疾趋列，今已数个月。昨于诣阙之路，重触风寒，头疼若碎，浑体如束，连用药饮，少无所减，以此病状，实无自力供仕之望。玆敢疾声呼吁。伏乞圣慈，亟递臣职，以便调息，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右议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即伏见宪臣疏，盛论金时发酌处事，至以不恤法纲为言，虽不显言斥臣，臣于此，不胜惶懔之至。夫人各有见，何可强同？臣则主文案，而务平反，台臣则重杀狱，而严法纲，其所可否，不害为清朝美事。设有事实之可容反复者，臣何敢自同分疏，以伤大体？第伊日筵中，禁堂虽或发端，而毕竟处分，臣实妄有仰赞，初非不虑公议之如此，而然若论营护之罪，不专在于禁堂，而在于臣。今台臣，论彼而不论此，多见其相恕，而在臣私义，不可自掩，其何敢苟然仍冒于匪据？伏乞圣明，亟许递削，仍降罪罚，使王章严而台议伸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恳。玆事业已下教，卿何撕捱。卿其安心，勿辞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吏曹参判李崇城疏曰，伏以臣于铨职，实无因仍蹲冒之理。不但臣之自知然也，舆论皆然，亦尝质言于筹司稠坐之中，大臣诸宰，又莫不以为然。臣之一递，即所谓国人皆可者也。公议如此，臣虽欲淟涊，其可得乎？且臣自再昨，左足生小疖，初不至痛痒为病矣，忽自昨夜，猝然成疔，当心穿肌，红丝四炽，达宵艾灸，不省人事，坐违严召，罪合万殒，倩人构疏，疾声哀吁。伏乞圣慈，俯赐矜察，镌递臣本兼诸任，以延残喘，不胜幸甚。且臣于台疏所论禁堂罪罚事，有不可厌然自掩者。臣于向者，待罪金吾，与判事臣尹淳开坐，始闻杀狱罪人金润国、金时发，或入南间，或入西间，所坐无异，而所处不同。虽不知始囚时委折之何如，而揆以法例，不可不归一，故欲于时发事，禀处时，倂为陈达矣，淳既去职，臣亦旋递，不复干涉于金吾事矣。今于惠文之来，已不胜危蹙，而推勘之罚，独及于当该，臣何敢以幸逭为幸，晏然而已乎？亦愿亟降谴罚，以严公法焉。答曰，省疏具悉。既已行公，复事撕捱，极涉过矣。下款事亦非撕捱者，卿其勿辞，俟间察职。

10月13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病〉。左承旨朴圣辂〈病〉。右承旨郑必宁〈坐直〉。左副承旨沈星镇〈陈疏受由〉。右副承旨韩显謩〈坐直〉。同副承旨金尚翼〈坐〉。注书李衡万〈在外〉金始炜〈呈辞〉。假注书李彝章〈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未差。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韩显謩启曰，大司宪李寿沆未肃拜，执义南泰良奉命在外，掌令尹得征，持平朴春普在外，金�避嫌退待，掌令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今初十日备局引见时举条中，司仆寺马价事，乃兵曹判书赵尚䌹所达，而误以大臣名启下，故玆以付标微禀入之矣。取考其日他举条，则捕将推考事，乃大臣陈达，而又以兵曹判书赵尚䌹名，误书启下。此虽出于许多书役纷扰之中，致有换名误书之事。莫重举条，如是差误，臣亦有蒙然不察之失，不胜惶恐。当该注书，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开政事，命下。而判书赵显命奉命在外，参判李宗城陈疏受由，参议郑羽良，家有拘忌之疾，姑不得举行，待参判由限过后，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以兼司书李德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必宁曰，推考传旨捧入。

○显謩，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依传教，领议政李光佐去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今十月合六朔禄俸，更为输送于果川铜雀村所住处，则以为，不敢承受之意，已为上闻，禄俸又不领受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分授惠化门南边体城改筑处女墙，今已毕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汉城府言启曰，近年以来，江路不顺，每当风雨，沿江诸处，覆船渰死者相继，西南两部部官，以各人拯活之劳，连续报来。而此等事虚实易混，名为激劝，而实开侥幸，故本府姑皆置之，各该部官，枚举江民辈等状，以济活路塞，有关后弊之意，请报不已。今此拯活，果皆实状，则一切防塞，亦恐非劝后之道。不得已累次行查，只以居首若干人，别单以启，令该曹考例，禀处，何如？传曰，允。

○编修官宋瓆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右议政宋寅明所住处，则以为，即伏承药房入诊时，同为入侍之命，而适有情势之难安者，才上小箚未及承批，有不敢趋承，不胜惶恐云矣，敢启。传曰，知道。〈十二日入启，今日启下〉

○副提学徐宗玉疏曰，伏以臣，常抱死疾，朝不虑夕，忽自昨夕，痰块冲升，顷刻昏倒，气息迷错，手足颤掉，急施灸药，仅得少甦，若不担归私次，趁时救疗，则实有污秽清禁之患。伏乞圣明，亟递臣职，使之安意调息，少延残喘，幸甚。即者持平金�处置，归于本馆，而其所论者金时发事也。时发，即臣姻娅四寸之亲，则嫌难可否于其间，此亦臣难冒之端也。答曰，省疏具悉。若此处置，自有他儒臣。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知义禁赵锡命疏曰，伏以臣，忝叨狱官之后，就见金时发杀狱文案，则初复检状，俱无坚硬处，而实因看证，亦不明白。故顷与判金吾相对时，以狱案如是疏略，不可成狱之意，有所酬酢。而适于筵中，伏承下询，敢以前日所见，仰陈之矣。今者台疏中，有曰同声救解，而至以畏气势坏法纲为言，臣诚惧然，继之以讶叹也。台臣，若以杀狱事重，不可但已为意，则疏请更检，未为不可。只以其时发之居常多谤，据此不详之文案，直驱之于杀人之科，臣所未解也。臣既被其论斥，有不可晏然于职次。伏乞圣明，亟递臣职，以安私分，以谢台议，不胜幸甚。答曰，此非撕捱者，卿其勿辞察职。

10月14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病〉。左承旨朴圣辂〈坐直〉。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沈星镇〈陈疏受由〉。右副承旨韩显謩〈坐〉。同副承旨金尚翼〈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金始炜〈呈辞受由〉。假注书李彝章〈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未差。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韩显謩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持平金�，引嫌退待，已至经宿，而尚未处置，亦甚未安。宪府除在外外，大司宪李寿沆，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兼司书李德重，昨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兼司书李德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尚翼曰，推考传旨捧入。

○必宁启曰，明日常参时，议政府、户曹、刑曹，无进参堂上，谏院亦无进参之员，除在外、受由、家有拘忌之疾外，右参赞李德寿，户曹判书兪拓基，参判洪铉辅，刑曹判书金始炯，大司谏尹容，明日待开门，并牌招，以为入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尚翼，以兵曹言启曰，明日常参举动时，侍卫及常参官，当为入侍，而参判、参知，今方作阙，无以备员。参判、参知有阙之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即为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以为进参，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口传政事，命下。而判书赵显命奉命在外，参判李宗城身病猝重，参议郑羽良未肃拜，且家有拘忌之疾，不得举行云，参判李宗城，所当牌招举行，而由限未尽，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次官虽受由，在京则当为举行，何为禀耶？出给。

○大司宪李寿沆启曰，持平金�，以云云。〈原启见上〉引嫌而退，其所论列，意在执法，匪怒之教，不宜为嫌。请持平金�出仕。答曰，依启。

○都承旨李春跻疏曰，伏以臣病难陈力之状，已悉于前疏，而圣批赐以由暇，继彻长单，万不获已，而三告之还下，出于意外。特降严召于亲临讲士之日，分义是惧，黾勉趋承，强策奔走，亦已阅月矣。念臣受气最薄，自幼善病，况今精神，日益消耗，病形日益沈痼，夙夜之侵，望断支吾。而第臣区区所自勉者，惟在于不敢欺三字，故前后陈病，亦不敢过为假饰，以浼崇听。虽于日月之明，仁覆之天，犹未蒙俯烛而垂谅，辞单还给，系是异数，而格外特命，有若独偏于微臣，臣每一承闻，且惶且感，诚不知何由而致此也。抑臣于台疏之论斥禁堂，又有瞿然者，金时发就囚之后，臣亦乍叨金吾，而曾未能据例而移之，则不察之失，臣固有之。今于当该之被推，其不可独为晏然也，明矣。精力之不逮，既如右，情地之危蹙，又如此，玆敢冒万死哀吁。伏乞圣慈，亟许递改，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持平金�疏曰，伏以臣，日昨一疏，只是重杀狱严国法之意。而及承圣教，诲责备至，臣惶悚之极，不敢自安，冒没诣台，引义自列，以祈斥罢之恩矣。不料圣批，以勿辞为教，今者处置请出，尤出意外。臣尤闷厄，不知所处，天牌之下，不敢坐违。谨此随诣阙下。而第臣于同义禁赵锡命之疏，有骇惑不安者。噫，杀狱之法，何等重大，而一番供问，不复究核，径先酌处，无少留难，则王章坏矣，狱体隳矣。臣之所陈，不过为执法之论，而其所论及诸臣者，亦不过官师相规，则宰臣之费辞自辨，已欠自反之道。而其曰，只以时发之多谤，直驱于杀人之科云者，言之不择，胡至此也？当初臣疏所谓时发，怙势行恶，为害湖民者，不过言其居乡无状之罪也。至其杀狱一款，则自是别件事，而臣之所论，首言其断狱不审之失，末乃以更查详核为请，则观其语脉，其果有因彼疑此，直归杀人之意耶？虽然，审如宰臣之言，则是臣不问罪犯之有无，事情之虚实，直以陷人罔测为主者也。其心之不仁，其罪之可恶，将与杀人者无异，则惟当𫓧钺之是俟，尚何去就之可论乎？玆敢投进短疏，自外径归。伏乞圣明，罢臣之职，治臣之罪，以安微分，以严邦宪，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工曹判书朴师洙疏曰，伏以臣本职，虽曰闲局，六官之长，自不可瘝旷其一，况如备局有司、经理厅堂上等任，任寄紧重，尤非如臣癃病者，所可尸居。北汉之事，荡然莫可收拾，将至废罢之境，自前提调宋真明时，欲有所设施变通。而未及为，臣于受任之后，亦尝欲以数三事，具笏记陈禀于榻前，未得闲隙，仍复病伏，迄未果焉。此亦臣尸素之罪也。大抵筑斯城，今已三十年，其时经纪，非不重且勤矣。中间朝家，置之于欲罢不罢之间，修葺之政，寝以解弛。城堞虽自三军门，随毁修补，而仓廨寺刹之属，臣尝使人阅视，则率皆圮毁，殆无完全之处，失今不修，则前功尽弃。本厅储蓄银钱，俱不过万馀两，绵布不过百馀同，以此零碎之财力，固已无捐割资用之势矣。最是五万石，当初储置之军饷，或为地部、惠厅之贷用未偿，或为各邑移转，逐年逋欠，及湖南料贩之米，而并入荡减与未捧之中，即今城中及平仓留库之米，都合不过万馀石。其中又有今年畿邑移转米二千六百馀石，管城所分给移转米一千八百馀石。而今又因朝令，尤甚邑米捧留本邑，之次邑三分之一捧留本邑，则今冬受籴之米，将益减缩矣。募入之城民，本为粜籴之资生之利，而入居年来，粜籴渐缩。故旧日三百馀户之民，岁益流散，今仅为百馀户，若今冬失利，必散亡而无馀矣。管城所取耗之米，亦皆耗缩，许多将士之廪料，将无所支放，则此属又无以支保矣。无饷无民无将士之后，置此城，亦何为哉？臣之所欲陈数三事，谨以曾草笏记，逐条划一于后，宜先令庙堂，覆奏施行，而此犹不足为大变通大陈作之道。朝家若以此城，为先朝所经始，缓急有可恃，终不可废罢，则诚宜区划财力，修葺凡百，措置新饷，以充旧储，不当如向来之一切因循，置之于欲罢不罢之间也。伏乞特留圣念，俯询庙堂而处之，后录。一，北汉军饷米，辛丑己酉壬子等年户曹前后贷用者，合为一万七千二百三十七石零，惠厅辛丑贷去，为一千一百四十六石零，至今未报。曾在癸丑年间，经理厅堂上宋真明，请令一一还报，则自上有户曹今年事势，似难还报，惠厅则依所达为之之教，而惠厅终不举行，惠厅积储，至于露积久矣。昨今年收租虽缩，一千石之米，无难报之理，宜令即为输送平仓。而惠厅以储蓄多，而库舍不足之故，借本厅平仓积置者甚多云。以此移划，尤合事宜。至于户曹，则今年事势，诚亦有如昔年圣教，而平安道田税米，元无漕运之事，其三分之一，自户曹每年作银钱，取用于经费云。自今年为始，每岁关西大小米，通计二千石式，划送本厅，则自本厅发遣军官作钱以来，待秋成米贱之时，买取惠厅，户曹应下贡价之米于贡人，则可以本米输致于平仓及城仓。而如是定式，不出七八年，户曹之所贷，自可尽报矣。户曹若谓关西米，亦是作钱取用于经费之物，难于捐报，则臣知户曹近日之事，钱布之储，视米谷颇裕，故御营厅贷来之物，新有还报之事云。本厅贷去之米，岂难以关西米，逐年还报乎？乞令庙堂，严饬施行。一，年内朝廷，忧江都、南汉饷米之缺乏，有关西税米一千五百石，海西详定米一千石，逐年输纳于南汉、江都之命，故两处军饷之储，近颇有裕。今北汉之饷，哀痛至此，海西米一千石，每年输纳两处者，谓宜明春为始，限十年逐年输纳于北汉焉。一，山城管城将以下将校、员役等一朔放料，为三十六石零，通计十二朔，则为四百三十馀石。又有每年公用条五十石上下者，所谓公用者，即城将馔价，员役笔墨、柴油等债及铺陈器皿、盐炭之费，而自管城所试射诸将校施赏激劝之资，皆在其中，此亦不可废者也。设城初，则以元军饷米放中间划给饷米四千五百石，称以别库。每年籴粜散敛于近城各邑，一年取耗四百五十石，而五十石，则公用计给，四百石则放料，料米不足之数，以若干守堞军官除番米，添补支过矣。辛壬年前后逐年未捧，仍成虚录者，至于二千八百馀石，员役无面，亦有百馀石。而宋真明，为提调时，已经陈禀，前任管城将许梁，以此被罪，馀存之米一年取耗不足，当一年应下之数。故真明，以元饷米三百八十馀石，权贷别库，而今春分给，合为一千九百九十三石零。今冬取耗，当为一百九十九石零，守堞除番米应捧，不过六十馀石，都合二百五十馀石云，除出一年公用五十石，则仅为二百石，一年放料，则不足。至于二百三十馀石，势不得不依设城初前例，姑以元军饷放下，已经关禀庙堂得题，而所谓元军饷，不过万馀石。若以放料之资，年年犯用，亦甚可惜，要必有别为措置之道，乞令庙堂，从长指挥焉。一，山城所属别破阵，为二百五名，牙兵为五百十二名，此则曾无身役米钱收捧之事。其中居在于城仓、平仓、黔岩、甲士两屯之下者，则责应多端，不可谓无役。而至于散处城外及各邑者，不可无役闲游，渠辈亦以本官之侵轶于闲丁，自愿纳米本厅。宋真明，尝欲陈禀收捧而未及。臣意此属，并依守堞军官收米例，每名各捧六斗米，而私奴则减捧三斗为宜。而计其应捧，良人为八十馀名，私贱为一百八十名，可得米七十石零，数虽零琐，亦足补于员役放料不足之数矣。一，日昨因户曹判书兪拓基所启，有户曹所属阳城等屯，划给经理厅者，还属户曹之命矣。此事臣亦经户曹，早知委折。此屯畓，本是戊申逆产籍没者，当初经理厅，若依南汉例请得则，可也。而行宫修理请得，则事体固已未安。其后本厅堂上，以此意陈白，有屯则还属户曹，修理则自该曹举行之命。而该曹久未举行修理，故屯亦仍属本厅。至于今春，始自该曹修理，则户曹之欲推其屯，诚若宜然，而原其大体，以修理行宫一着，积年赌争一屯田，在彼此，俱不光鲜。而计其所入于地部者，特九牛一毛，在本厅荡残之局，则所补不赀。今若特依逆家田畓划给南汉例，许令仍属本厅，则不但有补于厅用，亦可以有光于听闻。一，寺刹收葺，从来请得空名帖，给与僧徒，发卖拮据，以资物力，故摠摄僧，方以此为请。而臣意空名帖之给僧贩卖，有弊外方，故难之。臣之原疏，既请别为区划财力，修治城中凡百，此若得请，尤无用得帖。而所谓区划，若果无实效之可见，则给帖拮据，先办其最急最不可已之设，亦似无妨，惟在庙堂参量，禀处矣。一，从来别库米，则以山城军民悬保，私分给于近城各邑之民，一年取耗，仅支一年之放料。故虽凶歉之年，元无捧留本邑之规，而实则多未捧，耗上加耗，奸弊无节。宋真明，筵白变通，废其悬保之规，令各邑守令，领民亲受矣。今值歉岁，既有元军饷尤甚、之次邑差等捧留之命，则各邑守令，并欲与别库米，而准朝令捧留。或有来请于臣者，若是则放料之耗米，将益减缩，其为犯用元饷，又当有加于右所陈列之数，尤为可闷。别库还米，则谓宜令庙堂，严饬本道，必使准纳于管城所焉。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令备局禀处。卿其勿辞，俟间察职。

10月15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朴圣辂〈坐〉。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沈星镇〈式暇〉。右副承旨韩显謩〈坐直〉。同副承旨金尚翼〈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金始炜〈呈辞〉。假注书李彝章〈仕〉李圣运〈仕直〉。事变注书闵镇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春跻启曰，口传政事，特教申饬之下，吏曹参判李宗城，谓有身病，尚不举行，虽未知病势轻重之如何，而其在事体，极涉未安。推考警责，更加催促，何如？传曰，允。

○药房口传启曰，雨后风寒，一倍凛冽，此时临御法殿，引接臣僚，实有妨于慎摄之道，日前臣等疏批，有当量日气若寒，则命停之教矣。即今寒威，比日昨尤甚，臣等不胜伏虑，辄复烦渎。伏乞特停今日常参，不胜幸甚，惶恐敢启。传曰，依为之。

○传于韩显謩曰，日次为之。

○传于郑必宁曰，黄海监司李益炡，次对同为入侍。

○韩显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尹宅鼎，以御营中军辎重卜马点考事，本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吏曹参判李宗城，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不即举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韩显謩启曰，金吾久不开坐，不但冻狱滞囚之可虑，亦多有举行之事，而诸堂谓有难安情势，一向引入，不为行公。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金尚喆改差代，以李圣运为假注书。

○事变假注书丁喜慎改差代，以闵镇龙为事变假注书。

○韩显謩，以备边司言启曰，即有日次为之之命矣。臣与兵曹判书赵尚䌹，方在阙中，而其他堂上，无一入来者，将不得备员。公故、应頉、实病外，汉城判尹尹惠教，刑曹判书金始炯，行副司直金圣应，菁阳君柳俨，礼曹参判朴师正，行副司直金尚星，并即牌招，何如？传曰，今若牌招为之，则必致日晩，右相与入来堂上及海伯，诣阁外。

○韩显謩，以刑曹言启曰，日昨仍内医院草记，医女翠蟾刑推事，命下矣。依传教将欲讯问之际，渠以怀孕五朔，有所纳招。怀孕者除刑，明有受教，而其所云云，有难取信，故别定本曹月令及茶母婢，审察虚实，使之手本。而手本中，既曰怀孕的实，则其在慎刑之道，所当宜受教施行，故果以除刑征赎之意，草记蒙允矣。追闻厥女，初无怀孕之事，而欲免刑推，白地假托，有此欺瞒之举云。今日法纲，虽曰解弛，渠以幺麽一医女，偃卧其家，不肯服役于内局，今又恣意瞒弄于草记请刑之后者，论其情状，万万痛骇。至于月令、茶母婢之符同掩蔽，亦极寒心。月令、茶母婢，则自本曹从重勘处，而医女翠蟾，亦欲更加查实，发差推捉，则不悛旧习，隐匿势家，使刑吏，莫敢谁何。渠若有严畏之心，安敢乃尔？事虽微细，关系纪纲，此而置之，则无以惩励日后，医女翠蟾，考律定罪，断不可已，臣亦有初不详审之失。不胜惶恐之意，敢启。传曰，事极可骇，从重勘处。

○金尚翼启曰，吏曹参判李宗城，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尚不举行，事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待开门牌招。

○领议政李光佐处手书。噫，卿之去国，今几月，顾惟民事，食息奚弛？见卿亦洽半岁，思卿切矣。况今寒紧，惟彼江郊，岂不荒凉？今夕见卿入对，心用欣焉，欲为敦勉，夜鼓醒梦，推枕以坐，尚若入侍，其欲敦勉之际，心焉若何？常心于中，必见于梦，理之常也。梦周梦蝶，各由其心，于今日夕，为国事为生民，若渴于心，元辅之夕见，庶可谅小子之心。今因次对，右揆独入，抑郁之心，其不自抑，手书此意，命入侍史官往传。惟卿，小谅此心，小谅此心，幡然偕入，听其欲谕不果之敦勉。

○教黄海道观察使李益炡书。王若曰，久寘迩班，方任出纳之责，特授外臬，更畀旬宣之权，佥议攸同。是命非偶，惟卿，贤宗肖子，穆陵后孙，生长绮纨，夙持心于儒素，优游翰墨，遂知名于士流，谨饬式由家传，英迈乃其天赋，从荫路而试手，屡典郡符，通桂籍而出身，历践台地，不负筵敕，深嘉厌党习之心，爰擢绯班，乃在励时象之日，固人言之不谅，岂予心之有私？近密周旋，非不念乎内重，兵民委畀，每欲试于外庸。念惟我东名藩，最是海西一域，跨连水陆，独擅盐铁之丰饶，控扼松、箕，素称士马之精锐。近值年饥之孔酷，重以海防之可忧，哀彼魏殍之载涂，孰任济恤？纷然唐船之迫浦，莫遏跳梁，量田之政行，而未得其要，作队之令下，而宜慎乎始。惟为治从古未易，每慎按察之人，顾其责在今尤难，当须敏达之手。玆授卿以黄海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海州牧使。卿其钦受宠命，布扬德音，并行恩威，明庶政于黜陟，先观风俗，励一心于澄清，能制变而使海路宁，急救荒而俾民业遂。至于七事劝课，尤宜勉行。若乃两条禀裁，悉遵成宪。於戏，惟公可以服众，惟简可以律身，有耸观厅，争称黑头之按节，与共休戚，毋懈赤心之报君，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郑羽良制进

○戊午十月十五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黄海监司，同为引见入侍时，右议政宋寅明，兵曹判书赵尚䌹，大司宪李寿沆，右副承旨韩显謩，黄海监司李益炡，假注书李彝章，记事官朴昌朝、李寿德，入侍。寅明曰，雨后风气不佳，圣体，若何？上曰，无事。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差胜。寅明曰，中宫殿气候，若何？上曰，无事。寅明曰，王世子气候安顺乎？上曰，好过。尚䌹曰，汤剂连为进御乎？上曰，时时服之。寅明曰，向者有入侍之命，而小臣适有情势陈箚，故不敢入来矣。分等状启，似紧急矣。上曰，顷者使之入侍者，即为此事也。今几尽为之乎？寅明曰，湖西、湖南，未及为之矣。上曰，京畿则无尤尤甚邑矣，当踏启字以下，而京畿根本之地，似与他道有异，故问之矣。寅明曰，京畿农形，大抵一斗落，皆可食七八斗云，如此者皆给灾，实是难继之道。若夫初不挂镰者，则无之云，其给灾诚难矣。上曰，畿伯分等状启，极其精约，予甚嘉之。顷者陵幸入侍时，问玉镂之当付与否于尹淳云。前此道臣，则皆循例付入，而此人独问其当付，予以此，知其为人之精详矣，以状启观之，果然矣。尚䌹曰，闻岭南则前监司尹阳来来时，已皆修正，付与新伯云矣。上曰，其人事牢实矣。上曰，湖西则尤尤甚，必有之矣。寅明曰，尤尤甚，若开例，则他道必纷然矣。上曰，徐宗玉以为，虽于岁末为之，未为晩矣，而此则不然，不可不急为之矣。寅明曰，诚急矣。军布则即十月应捧者也，臣前欲白之而未果矣。京畿、三南大同折半，称以储置，使之捧留其各邑，则为惠于民大矣。盖上纳之谷，元数外浮费甚多，而若留置，则无他例费，民必争纳矣。上曰，留置便于民乎？寅明曰，野邑之纳京者，当纳十斗，则所收于民，殆至二十馀斗。此比之直减二三斗者，蒙惠倍蓰矣，此在国家，亦无所失。储谷于外邑，大是得计，明年若凶俭，则以此为济活之资，亦何所惜？若丰登，则明年当纳者，不置后储置，而尽为上纳，亦无妨。京畿、三南，各别申饬，使之岁前入库，似好矣。上曰，然则京畿亦当止于此耶？寅明曰，京畿大同，不过万馀石，自上必欲加惠畿民，则虽直减一二斗，亦无妨矣。上曰，捧留之令，不过缓之而已，岂能为大惠乎？古之有司之臣，不白钱谷数者，或虑人主，若知财用之优裕，则反有豫大之举。而予意则不然，汉文帝时，储积富，则间有尽给天下租之举，此岂不好乎？惠厅之入月终文书也，常有此心，而以国有三年之蓄者观之，则财用诚寒心，故不得为之矣。田野小民，不愿丰岁云，岂不可矜乎？既令捧留，则不当蠲减耶？寅明曰，既捧留又蠲减，则国家经费，何以责应乎？上曰，一年贡物米之上下者，合为几何？寅明曰，米为十四万石，绵布之数，则过此，合为二十四五万石。上曰，都民命脉，专系贡物米，此亦重难矣。要誉之政，予固不美之，前亦屡为下教，而此则上无蠲减之虚名，下蒙省费之实惠，捧留之令，举行，可也。寅明曰，此事姑待湖南分等状启之上来，而当更为详量，出举条矣。上曰，海伯入之，海西农形，何如云耶？如有所怀，则陈达，可也。益炡曰，臣既未及赴，不能详知，而大抵被水灾处，则无异于三南之尤甚云。下去后，与旧伯相论，与庙堂往复，可以状闻者，则当状闻，未赴前，何敢烦达乎？上曰，道臣之下去者，例有所请得，以为新到之初，悦民之资，而此道臣则无所陈请，可谓白直矣。下去后，则其心必与入此之时，有异矣。寅明曰，水灾处畓灾，固当给之，而田灾诚难矣，姑待成册之上来，若不大张皇，而都数不过四五千结，则田灾亦当给之。上曰，田灾之给，无前例乎？寅明曰，或有给之之例矣。上曰，教谕书已谕之，别无可言者矣。一道责任，不轻而重，今此除拜，非徒为其坐地也。予意以为，必能善为，故方欲试之矣。向者儒臣，有所云云，而批答亦言之矣。此不知予意者也。既畀重任，虽常人，固当自饬，况卿，以璿派后裔，苟能仰念我列圣朝深仁厚泽，洽人肌髓者，其所抚摩之政，尤宜自倍。予则凉德，固无可承之流，可宣之化，而往而钦哉，毋或替我穆陵爱民之圣德也。益炡曰，小臣无他才能，年少生疏，而释褐未几，授之以一路旬宣之任。今伏承诲饬之教，至举列圣惠化以勉之，臣益不胜感激惶陨之至，臣敢不仰体圣上德意，以竭驽钝？而责任太重，才识浅短，决无堪应之望，恐速罪戾矣。臣久在喉舌之任，前后筵中，屡伏承圣上为民之至教，而且伏见诸道道臣之以裁减与谷物空帖为请者，常以为国家恩赏，若非迫不得已者，则有不可轻易陈请。虽曰民有邦本，而国家经费，亦不可不恤，故外臣之种种陈请者，臣则极知其惶恐矣。即今海西农形，虽不能详知，大抵水灾处，则亦是三南、畿甸之所无云，而此六邑，将不得巡到矣。臣当于到营之后，详为探察，民事之万分切急者，则与庙堂相议，当状闻矣。上曰，有他所怀乎？益炡曰，荒唐船一事，最为海防大忧，臣闻之，曾经道臣者之言，则心甚不解矣。臣意则频送裨将，巡视海沿诸邑，若其荒唐船所经过程途，不能防禁者，其守令随即论罪。而先以此意，另饬沿海，使各其邑宰邑民，知其过越渠之境内，必大段生事，则凡于驱逐防禁之道，必当尽心。上曰，海西此事，连续有之，诚可虑也。益炡曰，中军欲以前府使李真哲差去，而真哲，方系摠戎厅云矣。上曰，湖西道臣之辞朝也，亦以京军门人为请，而以京外轻重之有别，不许矣。湖西既不许，以他人率去，可也。益炡曰，今日悠悠万事，无过于保啬圣躬，今当远离，不胜耿耿，敢以仰白。上曰，当留意。上曰，首揆所患，近来何如云耶？寅明曰，向者以书问之，则答以舌烂面浮云，而臣久未相见，不能详知矣。上曰，方书赐首揆手书矣。入侍注书，持出传谕，而寒殿久坐，难于久书，不及尽布欲谕之意矣。《近思录》有云云者，昼之所思，夜必发于梦寐云矣。予心常思之，故昨夜梦见首揆，欲敦谕未及，而惊觉矣。大臣之入侍已久，而气色寒凛，故未及尽述心中欲谕之言，此意注书出去，口传宣谕，可也。梦觉之后，一倍抑菀，欲见首揆之僚相，而今见卿等矣。上，书下手书曰，僚臣亦见之。寅明展见曰，近来国事，诚闷切矣，首揆承此手书，岂无变动乎？若入来则诚可幸矣。寅明曰，监兵及各镇营所属，不得直定事，已为申饬，而摠戎使缵新，曾以黄海兵使，因直定事，至于谴罢矣。以海西言之，朴师洙为海伯时，各营所属，并酌定额数，严禁直定，故各营不得滥定，其后连为遵行矣。闻近来，又复纷然直定，私属额，益复无节云。海伯方入侍，依前严禁之意，更加申饬，而诸道一体，并令依此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灾年裁减之时，外方营镇及各邑私捧，各邑亦宜一体，有减一疋之役。虽不入于灾减，而如全减灾邑，所当并为荡减，以此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即今黄海水使李禧远，即人才也。当此海防可忧之日，各别择差，而禧远方在稳城任所，稳城新府使南益龄下去，然后禧远当之任，稳城新府使南益龄，使之明日内辞朝，何如？上曰，自政院，分付催促，可也。寅明曰，海西伯，以海防为忧，而此诚可虑矣。与水使相议，各别善为之意，申饬，似好矣。上曰，大臣所达诚是矣，勉力为之，可也。承旨读宣谕，又读别谕。寅明曰，此时守令递易，诚重难矣。道臣递归之时，则例为曲副生色之地，必多状罢，凶年善治之人，岂可轻递？此时续续箚陈，亦烦琐，此后状罢者，自上勿为许施，似好矣。寅明曰，近来备局堂上，多有实故，行公者无多，难于备员开坐矣。今日次对，亦出令，而堂上举皆悬病，不得备员入侍，事甚苟简，无故不进者，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诸道私赈者，方依例论赏，而庆尚道咸安士人赵硕命，所赈活，至于八九百名，而谷物则数甚零星，故发关更查矣。查状上来，而朝家以壮丁，自正月至五月，计粮计口，而硕命则以老弱并计，且次次追入，以致谷少，而赈口多矣。以定式言之，则不及于实职除授之等，而加资影职等赏，硕命又皆不愿，无可施之赏矣。然闻硕命，即壬辰死节人赵宗道之后孙云，虽无私赈之劳，录用无妨，且私赈所活饥口，亦此多，令该曹，相当职除授为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北汉军饷，令备局郞摘奸事，有特教，而方欲择送文郞厅，姑未发送矣。第即今则军饷移转捧上方张，且各寺僧徒及城内居人辈，必皆以生理各散。此时若送郞厅摘奸，则不但有妨于移转捧上之役，数多米石反库，亦必无使役之人。待移转必gg毕g捧入库，以岁发送摘奸，似为便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以微细事，刑曹方入草记云，而此事初虽微细，其在纪纲，极为骇然。如此之事，不可不严处矣。上曰，何事乎？尚䌹曰，内医女翠蟾，投入势家，不为应役，故自本院移文刑曹，又复草记刑推事，允下。而翠蟾诈称怀孕云，故刑曹依受教征赎矣。今乃发觉，故刑曹更以此草记云矣。上曰，草记若入，则当以严处，分付矣。显謩曰，金时发杀狱推官，拿处命下之后，金吾所当即为举行。而因该堂之以台议引入，尚未举行矣。海美前县监田云祥，时在公洪水营任所，交代后自当拿来。而至于结城前县监李凤龄，则囚单子昨日来呈本院。而谓以堂上，则嫌不署名，只使郞厅，着名而来，殊涉骇然。故单子才已退送，而事体极为未安，金吾诸堂上，并推考，何如？上曰，事体寒心，并从重推考。〈出举条〉上曰，状启中禁卫营画纸者，何也？尚䌹曰，即画矢事也。上曰，以此等事陈请，诚细琐矣。若如此，则上番军士草鞋之价，亦将登诸状闻矣。如此事，自有该营与备局，治国当务大体，事体烦屑，欲为推考矣，命承旨书于原状下。〈状下备局〉寿沆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事。〈原启见上，下同〉上曰，亟停勿烦。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上曰，勿烦。请还收闵允昌出陆之命。上曰，勿烦。请还收李夏宅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讯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烦。请还收缘坐罪人李喜仁放释之命。上曰，勿烦。请还收始㽕罢继之命，即令王府，照法处断。上曰，勿烦。请就道等所援诸人，令王府拿鞫得情。上曰，勿烦。又启曰，杀狱至重，宜加审慎也，明矣。检状实因，不为明白，则固不可轻易成狱，而尸亲冤呼指的，道臣至为登闻。其在按治之道，情伪未及明核，则亦不可径先酌处，请亟寝金时发远配之命。仍令道臣，更为查检。上曰，此事金�处置，欲下教而不为之矣。金�事，岂不怪异乎？只论本事可矣，何必言彼此乎？至于更查之请，固似有之矣，依启。又所启，国家用人，贵适其任，冬至正使李德寿，文字之绝异，志操之清确，实是当世之最。而异国专对，有非其任，况且正使，异于副价，出疆如有意外之酬酢，则此诚可虑。德寿屡辞不获，黾勉将行，而终非朝家虑远慎简之道，请冬至正使李德寿递改。上曰，汉语则人人皆聋，岂可以此为病乎？寿沆曰，正使则异于副价矣。寅明bb曰b，台言既发，虽不允从，必不肯去。上曰，依启。寅明曰，拜表临急，正使不可不急出，而正二品中，实无可去人矣。上曰，在外之人，岂无可合者乎？寅明曰，皆在累日程，恐难及期。上曰，宋成明在于何处乎？寅明曰，成明则在于近郊矣。又所启，湖南体大之竹，近皆枯损，间有新产，亦皆体小。故每当内院之封进也，各邑竭诚求觅，而如前可封之竹，无处得来，享上之物，何敢歇后？而封进之官，自犯慢忽，择捧之际，夤缘刁蹬，而当封之邑，大为民弊，进上事体，非不知严重，而外方巨弊，亦不可不念。请令内局，稍减封进竹之见样，以纾民弊，姑待体大竹之产出，限今明年复使之复旧。上曰，凡干贡献，自可参酌，关系药物，事体至重，况今所捧，何等至敬之地？体大竹寒心，曾已下教，岂可以封进官之难捧，遽开无前例之规式，以启幸门？乏艰药饵，虽自湖南，目见其弊，不顾所重，径先陈请，极涉疏忽，不允。又启曰，享上之物，非不知事体之尊重，而臣待罪湖南，目见体大竹之难得，熟谙此弊。故今此登筵，妄以姑减见样，从后复旧之意，有所陈请矣。及承圣批，诲责缕缕，至以系关至重，陈请疏忽为教，臣何敢晏然于职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显謩曰，大司宪李寿沆，以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显謩曰，俄者有入侍注书传谕之教，而即今假注书及事变假注书，俱未差出，厅中一空，他史官替送，何如？上曰，注书落点，当□□入侍，注书传谕□□。诸臣退出。

10月16日

○参议，待开门，问于大臣，备拟以入。

○韩显謩，以义禁府言启曰，推官结城县监李凤龄，海美前县监田云祥等拿处事，传旨启下矣。李凤龄，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田云祥以公洪水使，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都事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公洪监司尹敬龙疏曰，伏以臣，才具既不足以济一道之民命，威望亦不足以压一道之官长，况值岁歉民饥之时，实无拯活之善策，将负委寄之盛意，夙宵愧惧，若陨渊谷。臣于日前巡路，以兵使申思冏失体事，有所论启，而庙堂以臣自损体面，至请重推。臣于此虽有煞有商量而为之者，以外面看之，诚甚疲馁，朝家之论责至当，臣于惶悚之馀，不胜愧怍之至。第思冏事，前状中已有槪陈，此外亦不无可言者，而今若索言，则殆同较挈长短，尤损事面，故臣不欲更提。而但兵使之于监司，体貌截然，若值乱故，则一听其节制，虽在平时，监司开坐则甲胄为公礼，戎服为私礼，凡诸文报，必具书目，然后始乃牒呈，则此亦自有上下□□□□□□□立法之意，如是甚严重。而今者思冏，代奴呈备局之□□□□□□有间焉，而或曰，惟以巡营之威力，不顾事体之当否，或曰瞻聆所及，孰不为讶？或曰，揆以相敬之道，不当若是，其所下语，有若不在管下者然。不但反其事实，亦极骇悖，今日国家，少有一分纪纲，何敢乃尔？缘臣疲软，至使藩臬体貌，坏损无馀，此臣之罪也。臣于其时，拿棍兵房军官，不过一令间事，顾何所难，而犹不为此者，深知其人事之不足责故耳。虽然，责在损体，罚及问备，既曰一路按察，而自损体统者，其何可晏然抗颜，更待五十州官吏乎？况且海沿之惨凶，已不忍说，而至于山邑，亦皆被灾，举道饥困，拯济无路，而加以各邑田政，殆同鲁卫分等，绝难迁延至此，一倍懔惕，尤无所容。顾臣自前情势，俱无冒据之理，邑牒民诉，一倂废阁，缩伏多日，恭俟严谴。伏乞圣慈，特加照察，亟许递改，使藩体增重，公务无旷，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判义禁兪拓基疏曰，伏以臣，窃伏闻日昨台臣金�上疏，论金时发事，所以声罪臣而攻之者，首尾胪列，指意非常。又闻金吾所在之文案，已为台臣所取见，则意其必有以剖判其必杀无疑之端，历数其曲护弥缝之状，臣方蹙伏，危栗以俟之矣。及得其疏本与避辞而见之，则但曰时发之怙势行恶，为民大害，扑杀村民，稔闻传说云。而文案中，当偿命而为之曲护，当成狱而为之弥缝者，紧要肯綮，无一言拈出而道破者，抑何故也？夫时发之怙势行恶，为民大害，假令真如其言，只可别论，不当曰渠本怙势行恶，今玆杀人，非渠而谁也？湖右传说，万口一谈，亦假令真如其言，既无挺身而证其目见者，则为狱官者，其将不信文案，而但以传说二字，成杀人之狱乎？至其避辞，乃云其所审核之道，唯在于检验实因之如何。又曰，罪在时发则罪时发，罪在道臣则罪道臣，罪在推官则罪推官，可也。噫，斯诚至言也，而以臣见之，不几近于魏徵献昭陵之说乎？夫其审核之道，惟在于检验实因之如何者，诚如台言。而初复检尸帐中，俱无一片坚硬处，既以为一依尸亲之言，不得已以拳驱悬录，又以为拳驱悬录，似不衬着，而不得已以此悬录云，则检验与实因，果将何所据而成狱乎？况尸亲之初指为拳驱者，后变为石打杖挞，而推官所报，亦斥其变幻抑勒，则初称拳驱之难可信，此尤可知。虽其可疑如此，而犹不敢自信迷见，遍议于诸僚，无异辞然后，方敢仰禀睿裁，请询大臣，正所以深致审慎之意。而圣明之所处分者，一如台臣所云罪在道臣则罪道臣，罪在推官则罪推官而已。今斥以上反下落，狱体不成者，又何也？至于时发，若只以捋须勘律，则法不过笞五十，远配亦过矣。而特教之下，既以豪强乡里，残害小民为罪，则今忽以时发之窜配，何罪为言者，诚未可知也。夫天下之至难知者，狱也，而至难慎者，亦莫如狱也。人见之不同如其面，今若但就事论事，曰可曰否，则固不害为圣朝美事。而乃台臣则不然，创出别意于文案之外，臆逆驱人于罔测之科，或曰曲护，又谓之太畏气势，不恤纪纲。臣与时发兄弟，曾无半面之雅，又无姻戚之分，则营救曲护之斥，何为而发也？时发之家，残败无馀，为世所讳，则又安有毫分气势之可言者乎？若但以标榜之相近，疑之以爱欲其生，则台臣之恶欲其死，果可知其由，而真所云谓人如己，良可笑也。至于就囚时，置之西间，据古之兪信一，近之柳榏、柳鼎茂前例，其时行公之禁堂，即故监司李真淳，而其后诸堂如尹淳、赵显命、李宗城、尹容、李春跻诸臣，又岂皆有私于时发哉？今忽斥之以自初至今置之西间，结之以徇私畏势，任意屈法，直欲被之以人臣之极罪者，是果为平心所发乎？臣本憃愚，无足比数，怵迫威命，冒没趋承，祗欲以奔走筋力，祗慎职事，适一开口，禀谳狱情，而遭此凌诋，苟以其操切而论列者，勘臣之罪，死且有馀矣。泯伏累日，尚未有威谴之下降，而镇日严召，又不免坐违，罪上添罪，万陨难赎。玆敢仰首鸣号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明，亟命将臣本兼职任，尽行镌削，仍命攸司，议臣负犯，以严邦宪，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过中，业已知矣。卿其勿辞，即速行公。

○知义禁金圣应疏曰，伏以臣，猥以无似，忝叨王府重任，居常忧闷，食息靡安矣。乃者宪臣，以金时发狱事，视同轻囚，循例纳招，有若狱官低仰于其间者然。臣于是，不胜惊惑之至。盖此狱委折，圣明既悉俯烛，臣不必更烦，而当初捧招之时，僚堂诸议，皆以为既囚本府，则不捧供辞，有违狱体，故臣亦随参矣。台言峻发，讥斥备至，臣何敢独为晏然于职次乎？伏乞圣明，亟递金吾之任，以安微分，以谢台议，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过中，业已知矣。卿其勿辞，即速行公。

○同副承旨金尚翼疏曰，伏以臣之今日情理，不但圣明之所俯谅，凡在同朝之间，莫不悲恻，则离舍八耋之病亲，岂忍为禁密供职之计。而日昨恩除，适下于臣身陈吁之后，臣父以公私恩义，自有轻重，则决不敢以区区情私，每烦渎扰。臣之抑情承命者，诚以义分至严故耳。三夜持被，寸心如灼，每当禁漏初传，阍钥将下，则尺咫便隔，方寸自乱，绕壁彷徨，彻宵无寐，必待夜来安信，臣心少定，此盖人子至情，无所不极而然耳。院中旧例，专在于检束下僚，未及毕做之前，不得出禁庭一步地，然诸臣之闻臣情恳者，为臣愍之，俾令须资暂出，归视父病，而伊后锁直，今又有日矣。顾今臣父素患之症，挟寒陡剧，膝胫挛缩，连试灸熨，神气澌薾，殆难收拾云。在臣焦迫之情，亟欲归护而既不得，每相推移，亦不可任自出入。玆控疾声之呼，擅犯径退之科，臣情虽戚，臣罪实大，百尔思之，实无耐过禁直之势，而辄烦私恳，徒增罪戾。倘蒙天地父母，曲垂矜怜，特赐恩递，俾伸至情，则非但陨结之报，未死难忘，如或赖天之灵，父病少间，则区区图报之诚，铭在心髓，凡系内外冗漫之职，臣何可辞也？臣无任云云。踏启字。

10月17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朴圣辂〈式暇〉。右承旨郑必宁〈坐直〉。左副承旨尹汇贞〈未肃拜〉。右副承旨沈星镇〈坐直〉。同副承旨韩显謩〈坐〉。注书李衡万〈在外〉金始炜〈呈辞〉。假注书李彝章〈仕〉李圣运〈仕直〉。事变bb假b注书闵镇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月犯东井星。

○尹汇贞启曰，大司宪李寿沆避嫌退待，执义南泰良奉命在外，掌令尹得征，持平朴春普，俱在外，掌令一员未差，持平金�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赵尚䌹，副提调臣李春跻启曰，阴寒转甚，伏未审圣体，若何？前剂入汤剂，已尽于昨日。臣等今日与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汤剂剂入五贴，勿为入诊。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郑必宁，以弘文馆言启曰，臣宗玉，今日备局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汇贞启曰，大司宪李寿沆，引避退待，已至经宿，尚未处置，事甚未安。持平金�，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兪拓基，同义禁赵锡命，连日违牌，不为行公，不但滞囚可虑，事体亦甚未安。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沈星镇，以备边司言启曰，明日本司坐起出令，而堂上书进，只是一员，馀皆悬頉，近日堂上，固多有故，而出令之后，终至还寝，事体亦未安。公故、实病、应頉外，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汇贞，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日臣与昨日书进堂上，来会本司。而请牌堂上中，一员承牌，馀皆不进，终不得备员，单子不为循例书入，违牌堂上，并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以备局堂上金尚星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汇贞曰，推考传旨捧入。

○尹汇贞，以备边司言启曰，古阜郡守、沃沟县监并罢黜矣，两邑俱是右沿尤甚灾邑，而古阜又素称弊邑，不可收拾之处，两邑罢黜之代，并令该曹，或以侍从中人，或文武间曾著治绩者，极择差出，当日内给马发送，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司书金尚迪，连日入直矣，以身病陈疏，受由出去。兼司书李德重，家有拘忌之疾，不得请牌。说书兪彦国，以亲病陈疏出去，仍为随往其父任所。兼说书未差，当以上番姑降入直，而兼辅德尹心衡，兼弼善李锡杓，俱在外，弼善李光运，以觐亲事受由在外，文学、兼文学俱未差，只有辅德臣李善行，独为入直，事体未安。在外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与未差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尽数差出，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侍讲院草记，下番阙直，事甚未安，在外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令本院禀旨，与未差之代，以在京无故之人差出，仍即牌招事，允下矣。未差之代，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在外人员，亦当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在外人员改差。

○大臣荐望，以洪铉辅为吏曹参判，吴命新为吏曹参议。

○郑必宁启曰，冬至正使差出，一时为急，新除授政官，待下批，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参判洪铉辅，参议吴命新，牌招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冬至正使差出，一时为急，参判洪铉辅，更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吴命新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必宁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吏曹参议吴命新再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汇贞曰，推考传旨捧入。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显命在外，参判洪铉辅进，参议吴命新牌不进，右承旨郑必宁进。兵批，行判书赵尚䌹病，参判未差，参议柳绥进，参知未差，右承旨郑必宁进。

○吏批启曰，判书赵显命在外，参议吴命新牌招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大司成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违牌坐罢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叙用。

○又启曰，说书今当差出，而前望之人，方在中考，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荡涤。

○又启曰，即接兵曹移文，则佐郞金汴光除授后，过限未上来，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尹汇贞为承旨，赵远命为户曹参判，柳俨为兵曹参判，郑羽良为大司成，韩德厚为兵曹参知，蔡膺福为掌令，李寿海、洪正辅为正言，赵荣国为副应教，金尚重、李性孝为副修撰，金尚迪为文学，李庆锡为军资正，洪重耉为掌乐主簿，兪业基为海州判官，闵宅洙为泰川县监，朴文秀为冬至正使，赵东鼎为古阜郡守，赵显命为司宰提调，申思喆为司译提调，朴文秀为宗簿提调，兪拓基为司圃提调，黄梓为兼弼善，金廷润为弼善，郑纯俭为说书，李挺郁为持平，任镜观为沃沟县监，金修为兵曹佐郞。完城君李存道，今加嘉义，侍从臣故参判仁复父年八十，行副司直金启焕，今加嘉善，侍从臣前弼善宗台父年七十，通德郞韩重朝，今加通政，所教门徒，及第三人，生、进十人。已上加资事，承传。

○兵批启曰，新除授西原营将申世洸呈状内，自乡归路，落马重伤，至于左脚违骨，万无起动之势，以此病状，决难赴任之望云。病势既如是危重，则莫重讨捕之任，不宜久旷，罢黜，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忠翊卫将金道浚呈状内，身系军门，两处供职，事多苟艰，斯速入启递改云。事势如此，既难兼察，则宿卫轮番之地，不宜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景福宫假卫将朴经学，以黄海监司李益炡启请，军官既已下去，所带本职，照例递改事，呈状乞递。既以幕裨下去，则所带职名，不可仍置，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具圣任、郑羽良、尹得和、尹心衡、朱炯离为副护军，李宗城、金尚翼、郑匡济、崔成大为副司直，洪昌汉、李寿海、金尚重为副司果，李圣运、闵镇龙为副司正。

○传于沈星镇曰，冬至正使即为上来事，政院，分付。

○尹汇贞，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依传教，领议政李光佐，去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今十月合六朔禄俸，输纳于果川铜雀村所住处。则以为，恩命连降，惶感无极，而实无承受之道，惟俟违命之罪，禄俸又不领受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郑必宁，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恭陵、顺陵、孝章墓官员所报，则自数月前，三四大虎，盘据陵内，放恣纵横，昼夜咆哮于斋室近处，入番军卒，不得任意往来，巡山军则每每逢着，几至死境者，非止一再，若不除，去则必有人马伤害之变云。陵寝至近之地，虎患极为可虑，即令军门，发遣将校，期于捕捉，何如？传曰，允。

○尹汇贞，以汉城府言启曰，京中户籍二件内，一件藏置于江都事，曾已事目启下矣。户籍既已完毕，今当发遣本府郞厅，持往江都，户籍册结裹杂物，令各该司进排，官吏所骑马及户籍册载持马，依例令该司给送，何如？传曰，允。

○传于郑必宁曰，召对为之。

○郑必宁启曰，新除授玉堂及春坊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李彝章书启。臣敬奉御书别谕，传宣于果川铜雀里领议政李光佐所住处，兼谕口传下教。则以为臣于千万意想之表，忽蒙特遣入侍史官，赐以御书别谕，谕以梦中亲见，至欲敦勉，俾臣少谅圣心，入听其欲谕不果之敦勉。缘臣无状，违逋隆命，至此之久，圣情至劳，思想发于梦寐，此岂千古人臣所尝得者，以首顿地，不自知寸心之何状，但觉血泪之迸地。伏况史官之所口传恩谕，尤是格外之殊眷，此生无以上报万一，唯有竭蹶趋承，入瞻清光，少慰七朔离违之下忱，躬达至恳，亦庶有感格之望。而第臣忝在大臣之列，所被人言，乃人臣所不忍闻之惨诬，不递职名，还渡汉江，则八方民士，将谓何如？虽系一身去就，实有关于国家大体者，无以少纾，瞻天就日之思，祗自中心蕴结，不省所言。臣之满面浮痒，喉舌疮烂之症，今近数十日，而尚未减，治辞疏已六七日，而不能自力，今日仅就，方欲封进矣。承此至恩，当别有一疏，而既成之文，实臣肝肺之发，终欲昧死上闻，庶有以暴此至忱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司书金尚迪疏曰，伏以臣，自叨宫僚新命，竭蹶出肃，累日锁直，少伸延颈之忱矣。忽于昨夕，宿痰挟冷暴发，一夜大寒战，有若顷刻垂尽者然，急灌药物，少得镇定，而头疼肌烘，如在洪炉中，四体投地，不能收拾，膈痰横亘，精神眩瞀，委顿床席，不省人事。目今症形，实有污秽清禁之虑，不得bb已b急声疾呼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亟赐递改，俾得以归家调治，少寻生路，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领议政李光佐疏曰，伏以昨日，力疾治疏，将上于县道。意象梦寐之表，史臣俨然在门，天札光降，瑞彩照曜，臣惝恍如痴，颠倒冠衣，未及擎读，泪已泻地，徐定而玩绎辞旨，恍登天陛，亲承玉音。伏况宸情眷顾，至发于梦想，欲为敦勉之旨，推枕以坐之教，谆勤切至，夐出寻常，此岂无状贱臣，所敢承者，衷情震薄，肝腑销尽，诚不敢以言语形容。至令臣入听欲谕未果之敦勉，又申之以史臣之口谕丁宁反复，一至于此，至恩殊渥，古今之所未闻睹。臣虽顽顿，亦异于禽虫之全塞，岂敢不感激即起，躬造天阍，仰请清燕之馀闲，少慰七朔离违犬马恋慕之微诚，仍且躬陈至恳，亦或有感格准请之道。而不但臣之病势，转益沈痼，实无自力行动之望。设令病不至此，臣之向来所被，乃何等言耶？骨惊心死，寝有馀悸。今之朝臣，得人谇言，无不力辞，必免获罪为期，终至罢免而后已，朝廷亦许其伸廉隅，况臣据此地受此言，终不得解脱官名，顽然自在，更渡江汉，则八方人士，皆将指骂曰，世安有如此鄙夫也？仆隶之贱，亦将不食臣馀矣。国家所以重轻，专在置相，玆实朝廷大纲纪所关，臣之一身去就辞受，顾亦未暇言也。臣日昨所成辞本，直写肝胆，明陈其必递之道，而朝廷事例，不可并呈两疏，且臣之今日孤负圣恩，无一分承奉之道者，合受𫓧钺之威。玆用席稿私次，先请大何。伏乞圣慈，天地父母，鉴臣至衷，亟命召还相守之宗伯，削臣本兼诸任，勘臣以应被之律，以励百僚，以安臣心，不胜至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手谕思卿见夕之意，冀回卿心，史官回奏，大非所料，今观上章，尤切愕然。噫，虽非辅相，君臣之间，其若知遇，岂乎若此？此皆诚浅，此皆诚浅。往者卿之所遭，既付混沌，重卜之时，业已涤矣，顷者金致垕等事，不足介意，何待自曰泛说，谓往者则涤已无矣，谓顷者则不足撕捱，今卿则混为撕捱，此岂股肱元辅之所忍为者耶？噫，卿之为国之心，可质彼苍，虽不开辟，亦不开释，于卿何有？而况开释无馀，既付混沌，何可以金致垕之泛说，撕捱既往之事乎？顷者入侍，以广谕时事下教也，卿岂不曰以水为酝赐之，人臣岂敢曰为水乎云乎？以此推之，一世界之内，岂有混沌开辟，而在上者痛其时象，却膳复膳，付往为混沌，则在下者亦岂敢曰一世界而恣行时象乎？此若以水为酝之奏也。噫，彼却膳之时，今过周矣，卿几忘乎？以恒日之心，以免冠之恳，决不忘也。既不忘也，则却膳前事，何忍挂齿？此非为敦勉而谕者也。义理较然，卿若顾此，闷今予心，必将幡然，以卿周通之量，何不谅此，而若是困我乎？元辅在野，其将几月，宗伯相守，亦将几朔，若此而于国事何，于生民何？卿须体君臣之大义，顾小子之至意，安心勿辞，即日偕入，用副殷勤之意。仍传曰，此批答，使偕来宗伯传谕。

○十七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徐宗玉，参赞官沈星镇，假注书李圣运，记事官朴昌朝，记事官李寿德入侍。诸臣进伏讫。宗玉读《大学衍义》第十九奏，自《春秋传》周内史过，止术数之学也。上曰，承旨读之。星镇读，自胡寅曰，止让者礼之实也。上曰，注书读之。圣运读，自子曰君子博学，止酌其中焉。上曰，上番读之。昌朝读，自荀子曰，止行乎曰然。上曰，下番读之。寿德读，自圣人有作，止有所根据云。读毕，宗玉曰，第二板子贡论礼之言，诚好矣。子贡善为说辞，文辞有馀，故其言如此，但只言左右周旋，朝祀丧戎之仪，专不言礼之本也。大凡人苟无诚，则丧祭或多失措，故古人有见其仪容，而先知其吉凶者，此特言礼之用，非礼之体也，不如下文女叔齐之言也。子贡之言仪也，叔齐之言本也，伏愿殿下监别焉。上曰，然矣。宗玉曰，第四板真德秀之言曰，上天生此五行以养人，夫天之生五行，岂必专为养人而生也。五行即天地万物之本，而人是万物中一物而最灵者，得其养尔。上曰，此则然矣。而五行之气，为五味之说，甚牵强矣。宗玉曰，真氏之言牵强而无根据，不能醇而不杂矣。其下晏子曰，礼可以为国，与天地并，其言直与《虞书》天叙天秩同寅和衷之意相类，其引春秋时人事，专是此意，君令臣恭，以至姑慈妇听，皆是礼也。礼者，政令之本，如是而治天下足矣，非徒若子贡所言仪文之末而已。晏子此言，虽为警陈氏而发，此实礼论之不易者也。上曰，先儒以景公之善其言，而不能用为惜。而夷考晏子所为，终有所如何，如何者人固未易知者有如是夫。宗玉曰，言行相符，古今所难矣。上曰，此书编绎诸书，以成一帙，故有驳杂之弊矣。宗玉曰，溯论历代，下迄皇明，便一类聚，故自不无汗漫之弊，诚如圣教矣。上曰，以《大学》八条中末两条，演成七十卷，岂不驳杂，而其工程则可取矣。经书、史记，所无之文《国语》之说，尽在此中矣。宗玉曰，《周礼》亦入矣。上曰，今因文义，有所下教矣。子曰拜下礼也，今拜乎上泰也，虽违众，吾从下，近来法讲久废，而今日铨官入来，始可开政矣。虽以古史观之，古无牌招之事，亦无违牌之规。而今之称托者，必以四维为言，殊不知四维之中，有此违牌之事否，此真今拜乎上泰也者也。朝臣苟能知此义，以为他人虽如是，我必不效，尤拨弃此套，则庶有合于违众从下之义。而今人文自文我自我，甚可慨也。宗玉曰，上教至当，在古岂有如此之事？而近来违牌，便成谬习，岂不知万万惶悚，而自然如此，殿下亦何以尽烛乎？上曰，孔子亦有违众之事，故有从下之训矣。宗玉曰，十五板荀子之言，丘濬则以为最纯，而臣未知其纯也。人生而有欲，《戴记》，岂不曰礼以防欲乎？如荀子养欲之说，大有弊矣。人之欲何可养也，必须云遏人欲而存天理，然后其言无弊矣。上曰，此是防之之意，此欲字，当浅看，非充尾闾之欲也，不过食色之欲也。宗玉曰，十六板张子曰不合者，即是诸儒添入，所谓添入者，《礼记》诸编，多是汉儒之言，添入傅会之文。故宋儒苏轼，以《中庸》为汉儒之文，欧阳修以系辞文言，谓非孔子之文，此朱夫子昭析辨论，为千载之断案，而《礼记》则实多汉儒之文矣。上曰，《礼记》固多殊常之文矣。宗玉曰，诱掖人才，在于馆学课制。臣闻今年条通读则屡次为之，而升补只设初抄，学制则全不设行云，殊无朝家劝奖之意矣。上曰，设行升补者谁耶？宗玉曰，大司成吴命新，设初抄，而学制则兼官无故，而公然不设。若此则今年内，决难毕行矣。上曰，曾有合设之规，而终涉苟且矣。星镇曰，兼官本职撕捱，故不为举行矣。宗玉曰，李亮臣在外，吴遂采一不设制矣。上曰，当初限内不设，则使之荡涤者，或冀其必欲毕行。而今则辄公然荡涤，使儒生辈，无端停举，殊涉未安矣。宗玉曰，前后大司成及四学兼官，并从重推考，使之趁岁前，毕行课制，何如？上曰，依为之。大司成今方有阙，待下批各别申饬，可也。〈抄出举条〉宗玉曰，新除授玉堂，待下批牌招察任，何如？上曰，受由者有之矣。宗玉曰，宋教明家有拘忌之疾，金光世、兪最基下乡，而光世出疆不远，最基亦有拘忌之疾云矣。上曰，在外玉堂，以公故在外外，并催促使之上来。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牌招，可也。〈抄出榻教〉宗玉曰，顷因户曹判书兪拓基所达，《资治通鉴》十二件，自本曹印纳于玉堂，而今则只有五件云，其馀七件，自玉堂严核推出，印役停止事，有命矣。臣退而查问，则当初只以五件来纳玉堂，其馀初无印出之事，印出物力，玉堂、地部、芸阁所属，同为偸食云。事之痛骇，莫此为甚，盖其印纳，已过二十七年之久，故其时册色书吏，皆已物故，只有一吏，而年今八十馀矣。且所纳五件中，亦多有閪失之卷，仅为一帙，此则馀存书吏处，当为征出，亦当移囚法曹，从重科治，而已物故者，何以处之乎？户判虽以当寒印刊之役为难，而《通鉴》继讲，当在明年春夏之间，卷卷印出，一边进讲，亦有前例矣。今若有五件，则可以进讲于召对，而容入纸地，亦固有之，更令户曹，待春后始役印出，恐不可已矣。上曰，书吏事虽可骇，而其来已久，王者岂为一册，征推于年久已死吏辈之子孙乎？且此吏胥，真所谓小鱼也。清水而求小鱼，非王者之道，当初推出之举条，勿施，宜矣。而今则时屈举赢，待明年观势印出事，分付该曹，可也。上曰，承旨来前。星镇进伏。上亲呼领相批答。〈见上〉上曰，顷日结棍举条有付标处，注书出去，并与讯杖举条，而持入，可也。圣运持入奉进。上曰，其所用棍者，京外奚异九字，添书于上曰之下下教之上。上曰，即见湖南御史状启，古阜郡守安庆运，无廉声而不恤民，可知渠是曾经侍从之人，而不能洗手奉职，宁不寒心？又有一守令，不恤其民之流散，至有当冬乞食，趁春还归之语，苟识人事者，岂忍为此言，渠虽武人，不足责也。星镇曰，此非武人，乃文臣也。上曰，然乎？予则错认为申命举矣，果申命佐也。此何处人乎？星镇曰，丰德人也。上曰，乡人而犹且如此，可谓蒙矣。此两邑守令，不可循例罢黜而止，并令该府，从重勘处，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10月18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朴圣辂〈式暇〉。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尹汇贞〈坐直〉。右副承旨沈星镇〈坐直〉。同副承旨韩显謩〈病〉。注书李衡万〈在外〉金始炜〈呈辞〉。假注书李彝章〈病〉李圣运〈仕直〉。事变bb假b注书闵镇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巳时，有雾气。

○下直，木浦万户赵荣茂。

○沈星镇启曰，大司宪李寿沆避嫌退待，执义南泰良奉命在外。掌令尹得征、蔡膺福，持平朴春普、李挺郁，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沈星镇，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射习，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尹宅鼎，以御营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南小洞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上番兼春秋朴昌朝，身病猝重，势难强令察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沈星镇启曰，金吾堂上，久不行公，冻狱滞囚，诚甚可虑，而知义禁尹惠教，家有拘忌之疾，不敢陈疏，连违召命，有难循例请牌。判义禁兪拓基，同义禁赵锡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尹汇贞，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十八日，业武彬臣周称名人，自曜金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尹尔衡，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林德升为兼春秋。

○沈星镇，以义禁府言启曰，阿耳前佥使赵凤仁，拿问处之事，传旨启下矣。赵凤仁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书吏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赵荣国，副修撰李性孝，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沈星镇曰，推考传旨捧入。

○尹汇贞，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全罗监司状启，刑曹粘目，景阳前察访姜守珪，青岩前察访李弘稷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姜守珪、李弘稷，俱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并拿来，何如？传曰，允。

○沈星镇，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恭陵、顺陵、孝章墓，有虎患，极为可虑。即令军门，发遣将校，期于捕捉事，允下矣。善放炮手八十名，将官率领，今日发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汇贞，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言启曰，济州牧使李希夏递任，进上马三匹，今才上来，禾毛色别单书入。而依例内廏入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弘文馆副提学徐宗玉，副修撰金尚重等，伏以大司宪李寿沆，以享上之物，非不知事体之尊重，而臣待罪湖南，目见体大竹之难得，熟谙此弊，故今此登筵，妄以姑减见样，从后复旧之意，有所陈请矣。及承圣批，诲责缕缕，至以系关至重，陈请疏忽为教，臣何敢晏然于职次乎？引嫌而退。其所陈请，意在无隐，一时诲责，不宜为嫌。请大司宪李寿沆出仕。取进止。答曰，依启。

10月19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病〉。左承旨朴圣辂〈病〉。右承旨郑必宁〈坐直〉。左副承旨尹汇贞〈坐直〉。右副承旨沈星镇〈坐〉。同副承旨韩显謩〈陈疏受由〉。注书李衡万〈在外〉金始炜〈呈辞〉。假注书李彝章〈病〉李圣运〈仕直〉。事变bb假b注书闵镇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昼夕讲。

○下直，沃沟县监任镜观。

○郑必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沈星镇启曰，大司宪李寿沆呈辞，执义南泰良奉命在外，掌令蔡膺福、尹得征，持平朴春普、李挺郁，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汇贞，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郑寿松，以训炼都监中军军兵等操炼事，露梁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星镇启曰，金吾滞囚，诚甚可虑，而诸堂上一向违牌，不为行公。除家有拘忌之疾外，判义禁兪拓基，同义禁赵锡命，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启曰，即者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灾邑守令之发送，一时为急，而古阜郡守赵东鼎，以两司俱未署经，今日不得，仍为下直。在前如此之时，亦有除署经发送之规，令本院禀旨变通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除署经发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兼弼善黄梓，时在公洪道洪州地。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尹汇贞，以义禁府言启曰，古阜前郡守安庆运，沃沟前县监申命佐等，令该府从重勘处事，传旨启下矣。安庆运、申命佐，时在各其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并拿来，何如？传曰，允。

○同副承旨韩显謩疏曰，伏以臣之祖父，今年七十九岁矣，年来筋力饮啖，日渐消减，恒有凛凛之忧。臣以承重之身，左右扶将，惟身是赖，则旷日离舍，夙夜在公，实非情理之所堪。而只缘感格恩数，严畏分义，不敢言私，持被禁密，首尾数十日子矣。日昨公退省亲，则笃老之人，重感近来风寒，咳嗽膈痞，专却食饮，委顿床席，气息凛缀。臣方药饵治救，寸心如灼，以此情私，断无更就禁直之望。玆敢疾声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垂怜察，亟许镌改，使臣得以专意救护，少伸人子至情，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十九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特进官金圣应，同知事洪铉辅，参赞官徐宗玉，参赞官尹汇贞，检讨官金尚重，假注书李圣运，记注官林德升，记事官李寿德，宗臣琅坪君燂，武官行副护军朴时佐。诸臣进伏讫。上讲《春秋集传》第十卷前受音，自二十有六年，止卫人败绩。宗玉讲，夏四月丁未，止城诸及防。上讲新受音讫。宗玉曰，公会齐人、宋人救郑，盖春秋无义战，而彼善于此则有之矣。当时诸侯，擅相攻击，兵出无名，而此战则名正而言顺矣。齐桓是伯主，而鲁礼义之邦也，宋王者之后也。楚以夷狄而兴师伐郑，郑之距王畿不远，稍有猾夷之渐，故鲁乃不顾楚之私好，会齐、宋而救之，此不但有救急恤邻之美，实有得于尊周攘夷之义矣。尚重曰，楚即五国中最强，而郑之被侵，已萌猾夏之兆，故齐桓救之，虽是假仁之主，而《春秋》尊攘之义，则实自此而始矣。上曰，然矣。宗玉又曰，冬筑郿，语未卒。上曰，此则《胡传》之义，有未可知者矣。城郿而曰筑，筑字有何义否？宗玉曰，凡营作，大曰城，小曰筑，实是先儒之说，城役钜故曰城，室役小故曰筑，而此等处，终难晓解矣。盖穑事已讫，民力易舒，则可以役民营造。而试以鲁事言之，其时大无麦禾，年事告歉，而不念时诎举赢之戒，轻用民力于不急之营作，《春秋》书之，讥刺之意也。尚重曰，筑字下询，此盖有义矣，用功小而曰筑者，营作非其时，故书此以贬之也。上曰，所达是矣，而大抵《胡传》如此等处，颇牵强矣。铉辅曰，即今虽或有不可不营作之处，伏愿殿下，体念于斯，不得已之外，勿令营作则幸矣。上曰，当体念焉。宗玉又曰，古语云五谷皆熟，谓之大有，五谷不成，谓之大无。而此言大无麦禾，盖麦是夏熟之谷，而于秋书以大无者，仓廪皆竭之意也。尚重曰，大无，非凶年之称也。夫有天时之灾然后，必有凶年，而此则上文不书有灾，而忽以大无书之，此即举国皆无之称，非偶然凶荒之谓也。人君苟或费用寝广，不能量入为出，则是大无也。上曰，下番所达，大意则是，而如是观之，则此又牵强，不成文理矣，不必若是其穿凿而观之也。尚重曰，不曰大饥，而曰大无，决是仓廪皆竭之意也。铉辅曰，若果凶年，则必曰麦禾大无，而此则曰大无麦禾，儒臣所达似是矣。上曰，同经筵之意，亦是右儒臣之言，而此实不然矣。汇贞曰，文义不必若是硬看，当以大有大无，互对见之好矣。尚重曰，鲁则其时，犹有告籴之处。而若以我国言之，脱有大无之患，则其将告籴于何处耶？此殿下所宜深念处也。铉辅曰，今岁凶荒，岭、湖尤甚，国有储积则可支明年，而若或明年，又复失稔，则其将奈何？伏愿节用，申饬有司，以思蓄积之道。上曰，自后世而观今之储积，则将谓何如也？此予恒日专意于节损之政者也。宗玉曰，目今事事，常轸节损，以期《胡传》所谓九年之积，则国家之幸也。上曰，此下注有曰寄生之君，此虽胡氏抑扬之法，而用文字过矣。尚重曰，圣教至当矣。既曰君，而又曰寄生，后世人辟，可以知戒矣。宗玉曰，木有寄生，寄生是无根之物也。国而无积储，犹木而无根抵也。上曰，虽如是观之，下字则终不稳矣。上曰，臧孙辰之告籴，《左传》以为礼也。夫以《左氏》文章，宜有铺张之语，而只着礼之一字，是未可知也。宗玉曰，《国语》注云，臧文仲以急病让夷自许，此真好名之士，而后之君子，责其不能节用务农矣。上曰，凡看文字，固宜阔看，而后之观者，必巧探而不究事理，此大病也。设令臧文仲，虽非好名之士，既已大无麦禾，则告籴之外，更有何道？尚重曰，诚使臧文仲，能推告籴之心，则常时何不节用，而今始告籴耶？此所以有责之之语也。宗玉又曰，春新延廏，当此告籴之时，经始不急之役，《春秋》录之，有深意矣。尚重曰，《胡传》虽如此，而臣有所见，敢达矣。廏是御廏也，诸侯延廏非礼，故胡氏之言，似讥其僭礼之失也。上曰，丹楹刻欂之君，僭礼何暇言也？礼曰马不食谷，而今庄公，当春而新其廏，此则非矣。上又曰，秋有蜚蜚，是何虫耶？《山海经》似有释名，玉堂有《山海经》乎？注书出去，问有无于玉堂，可也。圣运趋出，持册置簿入达曰，无之矣。上曰，玉堂多所无之册，殊可怪也。宗玉又曰，纪叔姬，生于礼义之邦，终守三从之义，之死靡他，可谓烈矣。自隐公至此，学士大夫不为不多，而仅有此一妇人，如此完节，在丈夫犹难，矧尔妇人乎？上曰，然矣。上曰，今此进讲册子，御讳不为付签，此虽未及照管之致，有关事体，儒臣推考，可也。〈出举条〉宗玉曰，副应教赵荣国，副修撰李性孝，既有只推之命，并更为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圣应、铉辅，先为退出。上曰，夕讲为之。特进官、同经筵，留待之意，注书出去，传之，可也。宗玉曰，臣有所怀，敢此仰达。右参赞李德寿，人或以重听病之，而若其胸中所蕴，则不聋者何敢望也？文章当求之于古人，其为人之忠实，圣明业已知之，而如此衰薄之世，唯德寿一人而已。今以往役之义，黾勉上来矣，因台言而见递，故方欲还寻乡路云。其所进退，虽或自量，而但前后招徕之教，不啻勤挚，则顾何敢任情而径归乎？且德寿，时带经筵之任，当此勤讲之时，置此人于顾问之列，则其所裨益必多。令政院谕之，使之仍留京第，出入经筵，似好矣。尚重曰，都宪之启，臣未知其稳当矣。行期隔旬，将欲肃谢之际，今忽以耳病递改者，抑何故耶？近来专对，异于中古，只凭译舌及文字，有所答问，则今日膺使命者，无非重听于彼国言语，则德寿之重听，何伤之有，而其文章学识，诚当今之罕有者，其为人本末长短，既已圣上之所俯烛，臣不必烦陈。而常时公退之后，则绝意驰逐，杜门守静，虽或龃龉于时样，其见推于士类则重矣。如此之人，臲卼在乡，岂非可惜？今若留之京邸，以备顾问则诚幸矣。上曰，李德寿耳虽聋，而心则不聋矣，为人之忠实，予所罕见，文识之该博，无出其右者。曾于祈雨时，德寿为知申，以薛广德言陈白，故予嘉其质实，笑而许之矣。今番予非以台言为是而允从，素知其人之固执，必引以为嫌，徒妨使事，故不得已允许矣。吏判时颠沛而去，今又所遭如此，踪迹必臲卼矣。宗玉曰，吏判时入来阙内，见斥而出，今番往役则累辞不获，将欲肃命矣。都宪贻书，故不果入肃，还即退去，此盖不附时论，只看古书，人或来问时事，则直以己见，经情酬答，故人多不甘而疏外之矣。臣等非为德寿地也，如此之人，顾何可易得也？勿论色目，皆诩文章，公卿家金石文字，多出其手，书之史记，亦有光焉。特以聋病，辄遭颠沛，殊非朝家礼待之道，既带经筵，今若留置，则必有顾问之效矣。尚重曰，以言乎其人，则士流之敬重而不随时俗，以言乎其秩，则经筵之方带而曾典文衡。如此之人，宜置朝端，而来辄见逐，宁不慨惜？上曰，非逐也，事机工巧，每每如许矣。儒臣所达诚是，使之勿为下乡，出入经筵之意，令政院着实，分付，可也。〈抄出举条〉尚重曰，臣向来禁推时，有所见，故敢达矣。禁府堂上，久不行公，不但狱囚积滞，委属可虑，郑益河身病匪细，朝家宜有轸念之道矣。上曰，禁堂岂可若是其徒事撕捱，更即牌招，郑益河付过放送，可也。〈出榻教〉上曰，右副承旨谁也？汇贞曰，右副承旨即沈星镇，而似已申退矣。上曰，注书出去问之，如未申退，则使之入侍，可也。圣运还白曰，星镇已申退矣。上曰，当此隆寒，王府如此，秋曹奚论，该房承旨，取考刑曹囚徒，轻囚放释，可也。〈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十九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夕讲入侍时，特进官金圣运，同知事洪铉辅，参赞官徐宗玉，参赞官郑必宁，检讨官金尚重，假注书李圣运，记注官林德升，记事官李寿德入侍。诸臣进伏讫。宗玉曰，小臣惶恐敢达，俄者昼讲，小臣进讲，而喘促不能成音，伏望令下番进讲，何如？上曰，依为之。尚重曰，法讲事体至重，臣以下番，何敢替讲乎？上曰，读之。尚重讲，自三十年，止冬不雨。上讲新受音讫。宗玉曰，师次于成，此大文，先儒以为错简，盖《春秋》，虽简严之书，而上下无承接，抑未知缘何事而次于成也。上曰，然矣，此无着落，或者有阙文矣。尚重曰，次字有两条义，或有贬之者，或有许之者，以下文降鄣之语观之，则似是贬之之辞也。上曰，齐人无伐鄣之语，而直书曰降鄣，何也？宗玉曰，既言降鄣，则伐在其中矣。尚重曰，次成降鄣，文理照应矣。宗玉曰，齐方降鄣，故鲁人畏而次于成，理或然矣。上曰，如是观之，则差胜矣。尚重曰，鄣，小邑也，得失无甚损益。而齐桓公一生所仗，继绝存亡，而今此降鄣，便是胁服之事，殊非继存之义，故其下注结之曰，无道桓、文之事者，此可见讥刺之深意也。宗玉又曰，妃叔姬gg纪叔姬g之出处生卒，毕载于简约之《春秋》者，美其节而褒美之，欲令后人，有所观感也。尚重曰，叔姬必称纪者，盖以国破君亡，而能全节义，故加一纪字于叔姬之上，又特书其葬，其所以褒之者至矣。上曰，然矣。宗玉又曰，齐人伐山戎，此许之之辞也。上曰，攘夷狄之意，可见于此。而胡氏多取《公羊》、《穀梁》，故其言如此，恶齐侯，故称人以来献戎捷之语观之，可知矣。宗玉曰，以侯称人，上多有之，而释义不同。《朱子语类》曰，胡氏议论太高，不切于事情，盖为此等处发也。上曰，《胡传》专主尊攘之义，而此曰困吾民不毛之地，然则不伐山戎而置之耶？是未可知也。此等处，当别观之好矣。尚重曰，圣教至当。《春秋》深奥之旨，虽胡氏，亦岂能尽知之乎？其大体立论好，则别观之宜矣。宗玉又曰，齐人来献戎捷，礼曰，诸侯不相违俘，而此曰来献者，讥其失体也。上曰，此盖笔法，献者是夫子之书也，非必来献，而躬来夸示故云尔。尚重曰，齐侯来示之举，专出耀武之心。汪氏注所谓，矜功失体，正实际语也。宗玉又曰，庄公即位以来，侈心难制，筑台之役，前后相望，此后来人辟，所当鉴戒者也。尚重曰，欲著其筑台之失，故引灵台时bb引b台为喩，直戒人君，不可耽乐游观之意矣。上曰，引台为喩，似不紧着，此等处是文胜之致也。宗玉又曰，冬不雨，以灾异书之，周之冬月，即夏之八九十月也。上曰，然矣。此非冬月，即酉戌亥之月也，俗所谓锄后旱则差过耶。宗玉曰，此即豆太木麦向熟之时也。老农之言曰，雨湿太壳则年事丰登，此所谓冬，非至月、腊月之谓也。上曰，春王正月，儒臣顷日进讲时，以王正月三字，读为一句，此所谓冬，即周正也。宗玉曰，《春秋》笔法昭森，一字之中，有无限意思矣。尚重曰，常谈有浊《春秋》之语，《春秋》素疑晦，《胡传》参错，而成如《羲经》之有《程传》，而圣人笔法，后世何能尽解？圣教所谓别观者，诚得之矣。诸臣以次退出。

10月20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朴圣辂〈坐直〉。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尹汇贞〈坐直〉。右副承旨沈星镇〈坐〉。同副承旨韩显謩〈陈疏受由〉。注书李衡万〈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彝章〈仕〉李圣运〈仕直〉。事变注书闵镇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古阜郡守赵东鼎。

○郑必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沈星镇启曰，大司宪李寿沆牌不进，执义南泰良奉命在外，掌令蔡膺福、尹得征，持平朴春普、李廷郁，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汇贞启曰，明日次对入侍时，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外，大司宪李寿沆，大司谏尹容，明日待开门，并即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沈星镇启曰，判义禁兪拓基，同义禁赵锡命，昨日特教之下，一向违召，事甚未安，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李性孝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沈星镇曰，推考传旨捧入。

○郑必宁启曰，兼春秋林德升，因台疏，既以汰去，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传于郑必宁曰，今日昼讲停。

○传于尹汇贞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郑必宁启曰，别兼春秋郑益河，既已蒙宥，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圣辂曰，判义禁有阙之代，政官牌招开政。

○郑必宁，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文学金尚迪，前以司书身病，陈疏受由，由限已过，升拜有日，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显命牌不进，参判洪铉辅进，参议吴命新牌不进，左承旨朴圣辂进。兵批，行判书赵尚䌹病，参判柳俨未肃拜，参议柳绥病，参知韩德厚进，右承旨郑必宁进。

○吏批启曰，判书赵显命，参议吴命新，并牌招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以赵显命为判义禁，金相玉为同义禁，安重弼为工曹参判，权贤为司书，柳基緖为兵曹佐郞，金益宪为礼曹正郞，梁处大为济州判官，郑东润为直讲，金光世为兼持平，韩时泰为兼春秋，尹光理为养贤奉事，金启焕为副司直，李光运、黄梓为副护军，金始炜为副司果，兪彦国为副司正。海州判官申宗夏仍任事，承传。

○尹汇贞，以备边司言启曰，灾邑守令递易，大关民弊，故今日筵中，以海州前判官申宗夏仍任，道臣重推事，陈请蒙允。而退出后，又见黄海前监司尹得和状启，以白川郡守尹潝身病，请罢黜矣。白川亦是被灾之次邑，尹潝颇有治声，依海州例，亦令仍任。此后则三南、京畿、海西被灾尤甚、之次等邑守令罪罢外，道臣以身病，虽或有罢黜状启，限毕赈，自政院启禀还下送事，定式施行，何如？传曰，允。

○尹汇贞，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全罗道暗行御史南泰良状启，备陈右沿灾邑，无前惨凶，民情如在水火之状。仍以灾结，量宜加给，全州、沃野gg沃沟g、罗州、会津等处，面分等权宜变通，尤尤甚、尤甚等邑，当年条还上，流户饥民，略减分数，储置米量宜划给，区分各邑等事为请矣。昨年灾结太滥，今年又非通一道被灾，则当初划定之数，亦出参酌，今不可比例于昨年太滥之数。而第以元结摠中，给灾分数言之，本道所划，比诸道有所不及，御史既目见实状，状请如此，限一万结，特为加划。而前日五邑守令疏请旱田给灾事，终不可开路。以此加划灾结数中，加意分划于五邑，使畓灾无冤事，并为申饬道臣。面里分等之弊，固知如状中所论，而尤甚、之次等邑，一境内灾实判异之处，计其分等应减之，都数推移存减事，诸道分等覆启中，已皆论列。今此两邑灾面，亦依他道例变通之意，待本道分等状启，可以论理回下。新还之一切不许停减，非有忽于安集流散，而然不欲开路，意亦有在。流户饥民之分征邻族，诚是灾年不忍为之政，而操纵弛张，亦在道臣、守令，所谓分数，将何所凭而减定耶？非不参量事势，而不可轻许。所请尤尤甚等邑，勿以刑杖，过事捶剥，各别晓谕，从便征捧之意，姑先严敕。岁前设赈，前例所无，虽难创行，而自各邑从便接济，俾得全活之意，前后累有申饬矣。谷物无出处，则各邑之难于措手，事理亦然，储置米之昨年许贷于湖西，而不许于本道者，以本道稍有储积，而今年则经赈之馀，闻皆荡然，依湖西例七千石，限明秋许贷，而左道流入之饥民，别为晓谕，俾得还接本土之意，亦为申饬道臣，宜当。以此分付，何如？传曰，允。

○尹汇贞，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二十一日，武臣宾厅讲书日次，而中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汉城府言启曰，今十月初十日，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因兵曹判书赵尚䌹陈达，箭串桥梁颓圮处，分付汉城府，以为修筑，而所入物力，令太仆与五军门划给事，命下矣。箭串桥梁修筑之役，极为浩大，当此冻寒，不但浮石之极艰，如此短晷，必致工役之不实，待明春举行，似为便好。至于桥梁造排时，石手及机械，皆在于营缮，故凡大小桥梁，自前营缮，例为主管。今此箭串桥梁修筑之役，亦依例令营缮，受得物力于各军门及司仆寺，与当部官，开春后眼同修治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汉城府言启曰，今戊午式年外方帐册上送之限，既以启下颁布，而其中公洪道，则以九月内毕勘事定限矣，林川一邑，限内磨勘，而保宁、木川两邑则限后磨勘，其他五十邑则过限已久，终不来纳，事之骇然，莫此为甚。盖版籍事体，何等严重，而事目条列，自是祖宗朝，令甲各邑，帐册营门反贴后，各自该邑，直纳本府，查准捧上，亦是流来旧制，则其在重籍法遵事目之道，不可任其稽滞，况前后特教，申饬，不啻严截，则九月限过后，又复延拖至今，极为未安。事目内帐册，定限内不为上送，违越事目，则其道监司推考，营吏移他道推治，守令罢黜。今此未磨勘守令，所当依事目罢黜。而当此凶岁，许多守令一时罢黜，事涉重大，虽不可举论，该道监司则为先推考，而营吏移他道推治后，未磨勘各邑帐册，使之今月内，定监色这这上送事，严饬道臣，何如？传曰，允。

○尹汇贞，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全罗监司状启，刑曹粘目，庆基殿参奉卢启元、洪道明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卢启元、洪道明，俱在于全州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并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李益顺手本，则保放罪人任尔元，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李益顺手本，则时囚罪人郑恒宾，本以太肥之人，七朔处冷，风渐大发，重得半身不遂之症，言语蹇滞，食饮全废，气息昏昏，方在垂死之中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尹汇贞启曰，臣敬奉传教，取来刑曹囚徒文书，考阅所犯，则承传罪人二十三名，刑曹罪人二十二名，来关罪人十名，各司罪人三名内，私奴仁得，其主堂上请番时不勤罪，宋次云，廛人南草价不给罪，私婢宝爱，他婢夺去隐匿罪，私婢顺化，其子万载现出间囚禁事，私奴雍金、彦墨、乭屎等，其主别监不入番事，业武彬臣周，击铮罪。以上八名段，俱系轻囚，依下教放送事，分付。而其馀罪人段，罪名重大，有难轻议，并为仍囚，拘留罪人等，亦一体放送事，分付各该衙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别兼春秋郑益河疏曰，伏以臣，冻圄寒灯，永夜不寐，默算前后逋命，殆不知其几次，而若其置对，则又已过七次矣。臣于平生每以无端坐违为非，而今反躬自蹈之，素患寒疝，此实危症，而今反自速冷狱，苟非至难，强大不安之势，在于其间，则臣虽迷顽，亦何以乐为此乎？如许事状，已悉于再疏七供，辞竭意穷，不宜更事架叠，而数昨举条中，儒臣筵奏之语，尤为臣不敢冒出之一大左订矣。何者，夫伊日儒臣，是亦曾经史局者也。以其曾经之故，凡于史规，知之甚详。其曰金时粲，既已削职，则郑益河之不欲独当，不是异事云者，真所谓言约意尽，可作此事之断案。而其下又曰时粲之削职，自是过当，而且既同出别兼，则一削一当，当之者岂不为难乎？又曰益河之事，与李鼎辅同矣，其所难于独当者，无足怪矣。以此见之，则公议之严，有若是矣。而若其上番之例不得越次替当，又自在于言外之旨矣。臣若怵迫朝令，冒没当荐，则其于馆例之坏损何哉，其于私义之丧尽何哉？噫，积犯逋慢之罪，而每荷宽假之典，长在缧绁，而格外特放者数矣，恭俟𫓧钺，而职名如故则一矣。虽于亲知之间，果能赦其过若此，恤其困若此，见信而托事若此，托事而望成若此，则义侠烈士，尚可以杀身以谢，况于君臣之间，其所感激图报，当复如何？使之冒刃婴锋而不可辞，使之蹈汤赴火而不可避，则今此荐事之霎时了当，有甚至难，而乃反限死自划，终不敢为膺命之计耶？盖其馆规之不可者既如是，公议之不许者又如是，如是而不恤公议，不有馆规，轻身越次，当其不可当之荐，则此特溺职丧耻之一鄙夫耳。其所以趋命者，适足为溺其职也，其所以溺职者，乃所以负圣恩也。臣诚不肖无似，亦何以一时趋命为恭，而不思所以当官尽职，以报我圣明知遇之恩也。昔者臣之待罪右史也，殿下尝教之曰，君臣犹父子，臣自承此教，益有得于资父事君之道矣。由玆以往，有怀而勿欺，遇事而不避，虽或积忤一世，而唯以不得罪于圣明为幸。今以万万难强之事，上下之相持者，倏已四朔于玆矣。其间疾痛之呼，非不悲苦，而慈覆之听，愈邈于臣，罢削之恩，遍及僚员，而催督之令，独急于臣，此莫非臣之言行，本不足见信于君父之致，反顾惭悚，尚谁怨尤？时粲等之变通更付，既非难事，李成中之自外递来，亦多旧例，于此二者，可以择一而行之，虽不然，鼎辅事之与臣同者，果如儒臣所达，若曰鼎辅不可当，则臣之不敢当可知，若曰鼎辅可当，则彼亦臣之下番也。臣虽疲软，其可替鼎辅而自当之乎？然则应次而可当者，越次而不可当者，不待多言，自可立辨，而惜乎监事之臣，不能详陈，致使莫重荐事，尚此迁就。臣实愚昧，莫晓其故，屡日滞囚，病情越添，而严召之下，不敢坐违，强疾诣阙，拜章径归。伏乞圣明，亟递臣职，回授可堪之人，仍令王府，从重勘断，以为人臣慢命者之戒，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处分既在酌量，儒臣所陈，亦由不知，岂敢若是。其勿辞即应命。

○献纳李光湜疏曰，伏以臣于月前，有事先垄，适出郊外，不意薇院除命，忽降此际，惊惶感激，宜即趋承，而每当言责，罪积尸素，反顾惭恧，不敢冒进。且臣积伤水土，近添寒感，顽痰塞胸，化出百症，寒热交作，遍体疼痛，有时昏眩，殆不省事，无计运身，一味淹滞。今始曳到私次，而以此情病，末由承膺，玆敢露章仰暴，伏乞圣慈，俯赐谅察，即递臣职，因治臣瘝旷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方祈免，不宜更有他说，而适有愚见，敢此附陈焉。向者备忘中，不嫌归怨之教，有足以仰认圣意之蔼然，而为守令者，不善奉承，致令泽不下究，诚为慨然。而以荒岁田政言之，朝家或以全灾，或以分灾，颁下事目，则外方所当明核精审，一依朝令举行，而守令或于作簿之时，以某卜官减，别为悬录者有之云。所谓官减者，即私减也，一草一木，皆国家之有，则守令岂有私减之理？而滥报灾结，磨勘上司之后，作此别般名目，以为己德，要取民誉，殊极骇惋，此虽异于直为入己，而论其迹，则便同偸结。既往之事，有难一一推究，而方当作结，又安知无此弊耶？臣谓宜令该曹，各别申饬于各道各邑，灾结磨勘后，守令之私自减给者，论以重律，一切防塞，恐不可已也。郞署之职，所宜慎简，而金修之庸琐而直拜骑省，林德升之卑微而遽授仪曹，淆杂莫甚，人皆嗤点，其在重官方之道，宜并汰去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分付该曹，申饬诸道，而其他事，依施。尔其勿辞察职。

○二十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右议政宋寅明，刑曹判书金始炯，行副司直金圣应，行副护军具圣任，左副承旨宋汇贞，校理金光世，假注书李圣运，事变假注书闵镇龙，编修官禹世准，记事官李寿德入侍。诸臣进伏讫。宋寅明曰，近来日候寒严，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寅明曰，中宫殿气候，若何？上曰，无事矣。寅明曰，王世子一向安顺乎？上曰，好过矣。寅明曰，向者伏见下元辅手书，辞旨恳曲，有逾寻常。元辅虽有遐心，庶几感回，幡然造朝，而其后又复陈章，无意膺命。言念国事，诚极闷迫，伏望连赐敦勉，期于必出，何如？上曰，此予诚意未孚之致，只自愧恧。卿言是矣，当加意焉。寅明曰，湖南御史状启回启入之，而尚未还下矣。上曰，置在此处，今将还下矣。寅明曰，若有下询之事，则臣请先受教而后，亦当有所达矣。上曰，先为陈达，可也。寅明披状启曰，此即咸镜南道兵使李彦祥状启，而其言以为，南道今年年事，既不至大段失稔，今秋习操及三、甲左右营习操，依例举行，而营将巡点一款停止与否，自庙堂，禀处为请矣。自前兵使巡操之时，则例停营将巡点，今亦依例停止，而三、甲两邑，则因道臣状请，既令停操，今此两邑，依诸道例，营将巡点，使之举行宜当。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御史状启，有分等荡减之请，而还上停捧，前例之有无，何如？寅明曰，辛壬年间，岭南有停捧之事。而臣曾作宰，习知此弊矣，限岁前督捧，形势迫不得已，则置之，容或可也。今若预示停捧之意，则虽可纳之民，亦必观望而不纳，决难捧矣。其中扶安则秋来流散，已至八九百户之多，存者虽或可捧，而流亡者何可捧之乎？道伯、守令，自有弛张之道，停捧之令，姑止之，好矣。始炯曰，捧籴方张之时，若有停减之令，则今年已纳之民，明年将不免更为督纳之弊矣。上曰，重臣之言善矣。限岁末毕捧后，观其终条理，决难捧者停之，可也。寅明曰，缓督与督捧，唯在守令观势善处，而无依丐乞之民，虽侵邻族，其势末由，故回启亦有微意，此各别晓谕之言也。上曰，承旨书允字。上曰，申命佐，文臣矣，字牧之任，如此而尚可为乎？寅明曰，当此民将流散之时，虽至诚安集，犹且难保，况如是落落，则民将奚赖乎？当冬乞食，趁春还归之说，诚可骇也。始炯曰，以外方状闻观之，则明年民将塡壑，豆太八路赤地，而太则尤甚，将至绝种，民事诚渴闷矣。寅明曰，分等状启上来然后，方可裁减，裁减令下然后，方可使民知朝家轸念之意，有以安接矣。湖南则道臣下去属耳，未及状闻，固无足怪。而湖西道臣，赴任已久，左右道亦已毕巡云，而分等状启，尚不上来，难免迟缓之责。道臣推考，即速分等状闻之意，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骑步布以三年二次之役，自前不入于灾减中矣。辛壬之凶，始有尤甚邑，分数许减之事，虽尤尤甚邑全减之处，骑步布则无过减半。昨年两湖尤尤甚全减之邑，亦以骑步布折半荡减事，别为禀定。今年全减邑，亦依上年例，骑步布荡减折半事，分付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冬至使行，期日促迫，正使新差，此与他使行有异，若未趁期入去，则必有废正朔之啧言。臣闻外议，则至月初五日前离发而后可及，不然则虽倍道，难以及期，况彼地有难倍道，且疾病、事故，未可预料。今则姑待正使之上来，而若二十四日前不来，则狼狈极矣。上曰，公州几日程耶？始炯曰，三百里矣。上曰，灵城有料量，必上来矣。寅明曰，二十三日间，似有消息，若过此日而无所闻，则将若之何？上曰，必来矣。若果不来，予非知朴文秀者也。始炯曰，拜表日子，闻已少退，而初五日内发去，数日自然留滞义州，二十六日间渡江，犹当倍站数三日矣。上曰，卿知其道里耶？始炯曰，臣昨年出疆，故熟谙其道里矣。文秀岂不知副拟受点之意？而远外事未及往复，今日令政院，申饬，何如？上曰，已令申饬矣，承旨知之乎？汇贞曰，臣俄才入院，未及闻知矣。寅明曰，此非循例使行之比，政是单车入去之状，文秀岂不念及于此耶？但在外臣差出，是缓缓时事也。今则国无纪纲，若不去，则虽罪之何及。上曰，予则知其必来矣。灵城有病痛，予岂不知，而此则补外一体，异于道伯、守令之补外矣。寅明曰，其所见虽补外，以不出为意矣。上曰，自此倍道而行，何如耶？寅明曰，虽倍道，方物封裹则有限矣。始炯曰，文秀去国之时，臣未及见，而其为国之诚，世所共知，虽今日欲觐耿光之心，油然而生，则必蹶然上来矣。上曰，昔年陈奏时，予欲许递，而灵城自请而行，方今国事重大，必上来矣。寅明曰，姑待二十四日无声，则不可等待，量此为之，何如？上曰，依为之。上曰，副学向有所达，而都宪之启，若小迟则好矣。李德寿为冢宰时，意外逢辱，狼狈而退，今差正使，开释之后，始为上来，又复见斥，以国体言之，殊非待重臣之道矣。寅明曰，就事论事，于其人何辱之有，而行期不远，遽有此启，外议亦以台言为非矣。上曰，虽不聋之人，乾隆呼入，有何问答之可言乎？台臣所论，大体则是，而日子迫急，当之者必撕捱，故不得已而允从矣。寅明曰，姑待廿四，当有周变之道，而诸臣中年七十之人，难以差送矣。上曰，武臣亦有奉使之例乎？始炯曰，丁卯以后，未闻有武臣奉使之事矣。寅明曰，李德寿文翰宏博，曾典文衡，而近来无主文之人，故科场亦甚苟简，今若仍其上来，使之留京则好矣。上曰，予亦有留置之意矣。寅明曰，当此隆寒，冻狱滞囚，一时为闷，而禁府堂上，俱为撕捱，日事违牌，合有变通之道。判义禁兪拓基，同义禁赵锡命，并递差，何如？上曰，不必许递，而大臣既已出言，不可置之，并递差，可也。〈出榻教〉寅明曰，论者虽以续续变通责臣，而如是之际，百事解弛，臣实闷之，故宁受率尔之诮，不可不变通。今此禁堂递改，亦不可已之事也。上曰，然矣。寅明曰，灾邑守令，不可递易事，臣屡有仰陈矣。黄海监司李益炡，虽已赴任，而道内物情，必不免生疏矣。海州判官申宗夏，在任既久，且有治声，而况是营下邑，则营本官之同时递易，已涉重难，海州又方为被灾尤甚邑，而前监司尹得和之曲副其愿，身病状罢，殊未得当。尹得和从重推考，申宗夏使之仍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向来税太请减时，泛以灾邑为言，其后登对时，虽尝以被灾尤甚、之次等邑，一体半减之意仰对，而姑不明白知委者，意有所在，欲待分等状启，而指一分付矣。今以岭南分等观之，稍实亦数多，湖南又必不下于此，别无可待税太减半事，三南则尤甚、之次等邑，一体施行之意，明白知委，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史荐之尚未完，诚为未安，郑益河之引嫌，极涉过矣。向来儒臣宋教明之言，出于无心，亦且未谙矣。自前别兼之不备，上下番独当荐事者多有之，金时粲之削职，在益河，岂为难安不可当之端耶？李鼎辅事，以益河疏观之，所遭似同，而其实不同矣，何可一向强引而撕捱耶？闻益河已蒙放云，各别严饬，使之从速完荐，为宜矣。上曰，郑益河既已放送，牌招申饬，可也。〈出举条〉寅明曰，凡有时急举行之事，大臣送言政院，则政院之以大臣言启禀者，自是前例。古阜本是弊邑，今年被灾又尤甚，此时旷官，一日为闷，新差郡守，既有给马发送之命，而未及署经云。故昨于谢恩后，臣令郞厅，以除署经发送事，启禀之意，送言政院，而政院持难，郞厅累次往复之后，始为强许云，事体虽涉未安。当该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近来纪纲凌夷，僭侈成习。臣闻日前医女刑推命下之后，其家之不即出给，固非矣，而及其被囚之际，乃敢乘草轿入来云。本事极鄙琐，非臣所可渎陈，而此则有关国纲，何可置之？其率畜之人，臣不必指陈，而使之乘轿以送，极非矣，令政院，捧现告罢职为宜。该曹之任其偃然乘轿，而不能觉察禁断，亦难免蒙然之失，当该堂上，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始炯曰，臣按治此医女矣，渠何敢乘轿而入衙门乎？闻其来时，果有乘草轿之事云，臣捉入重刑矣。寅明曰，顷日筵中，以棍杖事有所禀定，至出举条矣。其中捕厅见漏，捕厅亦是军门，况是治盗衙门，则尤无不可用棍之理矣。始炯曰，左右捕厅治犯夜人，皆用棍矣。圣任曰，犯夜人外，如盗窃微细，不可经用重杖者，则皆用棍以治之矣。上曰，其举条，更令注书持来，可也。圣运持入奉进。上曰，承旨读之。汇贞读毕。上曰，巡检阑入与京外下，各军门捕厅讨捕厅外内而摠府兵曹外而十九字，添入于监司兵水使之上。上曰，训局与外方棍杖，大小何如？训局棍杖则甚大，外方宁有大于此者乎？圣应曰，外方不如京军门，而京军门中，训局棍杖最大矣。圣任曰，训局棍杖，长六尺广五寸厚七分重四斤，禁营棍杖，长六尺五寸广五寸二分厚八分重五斤。三军门中，禁营最大。外方棍杖则初无定规，而臣外任时见之，则彼国人畏棍，故支敕出站时，别为大造矣。上曰，柳木耶？若真木则难矣。圣应曰，以杂木为之。而真木是治逃军之物，初逃则真木五十度，再逃百度，三逃枭示矣。上曰，守令亦用棍乎？始炯曰，守令着天翼则用棍矣。上曰，予则以用棍，诚为重难，故多不过十度，而摠管辈，虽非军务，以其手易之，故少不下十度，不然则必以二十度为限，岂不滥乎？此所以有申饬京外之事矣。寅明曰，近来治盗之不严，诚甚可虑，而承款于捕厅者，辄必变辞于秋曹，虽因好生之圣德，有所下教，而外方则难施矣。营将钩核得情，上送监营之后，或冀生活，必有变辞之弊，如是之际，延拖时日，究竟无期，此则决不可行之事矣。圣应曰，臣待罪秋曹时，讨捕使状闻者，累次覆启矣。为讨捕营将者，孰不欲称其职责，而其人昏劣，或人物不详者，自有生疏于文书之弊，治盗能否，专在其人矣。圣任曰，虽以向来捕厅御宝伪造罪人言之，明白承款之后，移送刑曹，则知其必死，故忽复变辞。以此推之，讨捕营罪人之上送监营，必多如此之弊，但各别申饬，讨捕使择人以送之外，无他道矣。上曰，近来非不择守令，而如申命佐者有之，不亦难乎？尽心为之而见欺者，公罪也，若或仍此而无狂死者，则岂非幸耶？始炯曰，臣心常耿耿，故顷因儒臣文义，有所陈达矣。及闻大臣诸臣之言，则其为有弊，臣果觉得。而成命才下，外方奉行之际，若有弊端，则道臣似必状闻矣。寅明曰，臣之所达，亦非还寝之请也。法律至重，岂可数数轻改耶？上曰，夏禹下车而泣辜，当时以他人，见其犯罪者，则必斥其无状而痛恶之矣。圣人之心则至于出涕，虽虮虱之微，犹且惜命，况于人乎？他律则予或持难，而傅之生议之律，予不持难矣。寅明曰，圣教至此，国家之福也，伏愿扩充是心焉。但近来朝令，过于宽恕，臣意则生杀所关，或不害为从轻，而徒配削罢以下，则以严为主而后，国体可尊矣。上曰，然矣。始炯曰，年年录囚，求生道于必死之地，莫非圣上好生之德，而今年启覆，则立春在二十六日，虽腊月，犹可为之。而大抵启覆罪人，则获生者或居十之一二，而盗贼则刑曹移送捕厅，急急收杀，其间亦岂无暧眛者乎？上曰，每览其文书，心甚恻然矣，真有所犯，而顽忍不服者或有之矣。若暧眛者，不胜杖而承款，则岂非可哀之甚者耶？顷日下教后更思之，外方难施之说，诚有如右相所达者，其为弊端，予非不念，且讨捕使辈，若见此举条，则锐意于前者，或恐解体于后，是可虑也。上曰，顷日省记中，有昭德门，未知是果何门，而此二字，即徽号也，事甚未安。所当改定门号，而提学儒臣中，似当改之，必有前例，政院考出以达，可也。〈出举条〉上曰，曾见南汉，有左殿右室之制，而江都与北汉则无之，北汉虽方草创，而江都即我国之晋阳也，不其重欤？虽以古史言之，先立庙社，朱夫子大书者，其义可见。若以晋阳依归之所知之，则只有行宫，而不立庙社，事体未安，不可不营建庙社，此等之役，虽可相时以动，而亦不可不令江都留守知之矣。寅明曰，丁卯、丙子之难，庙社入江都，未知其时，奉安于何处，必有其时奉安处所，考出故事，然后可议矣。上曰，令守臣考出故事，知其奉安处所后上来，登对禀定，可也。〈抄出举条〉上曰，两武臣来前。圣应、圣任进伏。上曰，灵城云鸟铳出后，项羽不得容其身。盖非鸟铳，不可以御敌，而若终日对敌，炮丸罄尽，则将何以为之？阅武时见之，大体则可以揣知，而即今军容凡百，何如？圣应曰，若无炮丸，则鸟铳无复可论，而训局所谓三手，即鸟铳、环刀及枪也。军兵之持鸟铳者，亦佩环刀，环刀短技也，鸟铳长技也。圣任曰，臣周年待罪都监，而军器不成样，七百禁军中，一百五十件无之矣。黑角官弓，七年一分给，而今至八年，待变弓尽为折伤，此则新造以给。而步军甲衣二千六百件内，曾前所有之甲衣，不知其何年造成，而皆如藿茎，不堪着矣，己亥年所造七百件，犹可支数十年矣。今则国家无警，固无可虑，而其在待变之道，不可不备给。大臣以为，今则凶歉如许，姑徐后日为言，而一千九百件备给，然后可充其数矣。圣应曰，训局异于他军门，御营厅则军饷保布，自本厅捧上，而训局粮饷，则自户曹捧上，保布一年所捧，一千三百馀同。而以此给三等衣资及马兵马草价后，所馀不过百馀同，此则训将中巡时所用也。军器虽欲修补，物力顾无出处矣。训将与户判，例兼粮饷提调，而训将所上下之物，户判不为出给，便作户判之物，训局则无藉力之事矣。上曰，此则户曹非矣。圣任曰，训局一年需用，不过如此，而戊申后逐年灾减，昨年三百六十馀同又为灾减，若是而岂有物力乎？前头又必有灾减之事，此甚罔措矣。上曰，曾在先朝，故将臣李浣，入直北营，自永崇门召入，问以阴雨之备。自今观之，则以为如何乎？都监军士，固惯熟轮放，而以昔日军容，比观于今日，则岂非可笑乎？圣任曰，丙子之难，箕伯洪命耉，兵使柳琳，而当其猖獗于文化，命耉则设阵于大野而陷没，琳则依山设阵，五次轮放而收功，此其已试之验也。上曰，前日动驾时见之，则军兵有持三隅杖、棱杖者，良可笑也。此岂能为御敌之用乎？圣任曰，持三隅杖者，亦皆佩腰刀矣。圣应曰，臣于中巡时见之，训局所谓毛剑手，足可以得力矣。昔年张鹏翼，兼带捕将时，择捕卒有勇力者五六人，方其用毛剑之时，使之突入结缚，则非但终不得结缚，反为被打而走出。以此观之，善用毛剑手，则缓急可以藉力矣。上曰，卿等俱是武宗，一则曾经大将，一则时带将任，恒日习操之时，节用炮丸，必勿滥放也。圣任曰，臣常时各别申饬，又时时私习，而考见誊录，则中巡时赏格，自户曹上下，故一年设行，或至四五次，中年以赏格之乏资，减一二次矣。今则又为损减，彼军卒辈所欲，只在于些少赏格，不可孤其望，故臣于春间，一次私习，秋又设行，而赏格极难矣。上曰，有军兵，然后可以得力，勿谓今日无虞，而少弛其心也。近来武弁，一经阃帅，则挟袖甚广，此极非矣。予勉卿等，以看兵书，妙得其理，心会贯通，仍为劝奖年少新进之武弁，以为他日缓急之用也。圣应曰，臣今则递解军任，而前后圣教，不啻缕缕，若为而可以图报万一也，以是耿耿耳。圣任曰，臣虽不才无识，敢不仰体圣教也。上曰，《武备志》卿等见之乎？圣应曰，《武备志》，臣姑未及得见，而盖其卷数，至于五十馀卷云矣。圣任曰，年前徐判府事，使行回还后，臣适往见，则出示《武备志》，故暂为披见。而其后尹光莘，以平安兵使赴任时，为其印刊持去云矣。上曰，上年却膳时，披阅书册，偶然见之。此实兵家不可无之册，平兵能有物力，可以开刊，而纸地亦岂易乎？汇贞曰，平兵纸地则有之矣。上曰，若统营物力，则可以为之矣。试令问之，如未及刊出，则军门相议为之，可也。圣任曰，顷者武经七书，仍圣教下送箕营，使之印出矣。上曰，已果开刊耶？圣应曰，姑未毕刊，毕刊后，即为上送备局之意，申饬矣。诸臣以次退出。

10月21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病〉。左承旨朴圣辂〈坐〉。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尹汇贞〈坐直〉。右副承旨沈星镇〈坐直〉。同副承旨韩显謩〈陈疏受由〉。注书李衡万〈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彝章〈病〉李圣运〈仕直〉。事变注书闵镇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有雾气。三更，月犯轩辕左角星。

○沈星镇启曰，大司宪李寿沆再度呈辞入启，执义南泰良奉命在外，掌令蔡膺福、尹得征，持平朴春普、李挺郁，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汇贞，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沈星镇启曰，新除授判义禁赵显命，同义禁金相玉，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吴命新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圣辂曰，推考传旨捧入。

○郑必宁启曰，别兼春秋郑益河，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沈星镇，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司书权贤，除拜之下，不为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侍讲院草记，司书权贤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领议政李光佐疏曰，伏以臣，伏承御书特谕，至恩隆洽，而祗承无路，罪在不赦，席稿陈辞，恭俟大何。不自意圣批，更益隆挚，所以譬晓敦勉，至恳且切，字字沁于肝肺，镂于骨髓。臣奉承此教，其将何以为心哉？初七日圣批，若曰昔人以国士待之，以国士报之，况卿乔木世臣，决不若此。今玆批旨，又曰虽非辅相，君臣之间，其若知遇，岂乎若此？前后承读，不禁泪之成血。圣教及此，臣罪万死而有馀矣，然臣赤忱，专在于此，臣愿昧死毕陈之。噫，臣诚无状千万，不可拟论于此教，其为误明知而辱殊遇，甚矣。虽然，我圣上，察臣于半世人构诬之中，脱臣于罟擭陷阱，返臣于衽席位著，鐕锋叠至，辨雪随加，昭明洞澈，无复馀蕴。千古人臣，岂尝得此于仿佛。是父母生臣，而殿下知臣，又再生臣，欲报之德，天地无极，古人国士之报，臣则有未暇论者矣。臣自幼，承祖训受父教，已知事君致身之义，立朝之后，又被三朝大恩。今至于此，居常不知一身肌肉之为臣所有，亦不知居处之便、饮食之甘为可怀，一心之所憧憧耿耿者，唯国家耳。目今王纲，日就凌夷，国势渐益委靡，天灾时变，沓臻而并至。臣残年已近七十，在世能几何，平生颙望，在殿下任贤安民，回国步于泰山磐石，而岁月荏苒，终不能睹盛治，一朝先朝露，将何以瞑目？臣若可进而有为，少扶国家，固臣之血诚至愿，奚暇念便臣之图，为过分之辞逊乎？只以时势无奈何，臣精力亦无奈何，挟此二无奈何，虽欲效尺寸之力，何可得也？斯二者臣固连疏极陈，而殿下未赐深察，前后之教，皆谓臣引混沌前事，强合金致垕之泛说，过为撕捱，臣何敢然也？臣所以断不敢进者，只为二无奈何，无他说焉。所谓时势无奈何者，臣身进一步，则每加以叵测之诬，其进实无益焉，故曰无奈何也。一进诬，再进诬，三进四进亦诬，虽十进百进，皆将然矣。欲明其每进必诬，进亦无益之故，不得不并举往岁，以及今年耳，只欲据此以深明之而已。追引往事撕捱，其何为哉？夫每进必诬，捷于影响，诚人理之所不堪，其不可进一也。进者将以自效也，徒受诬而退，果何益乎？其不可进二也。进既必诬，是自就而速其诬，其何忍焉？其不可进三也。金致垕初言可云泛说，其三条用事之说，亦可谓泛说乎？韩亿增、权猾之辱柄国之目，使人骨惊而心死者，又将谓之可进，则将不知有几亿增，又可以进乎？其不可进四也。其所受诬，乃何等事也？国家虽罪诬之者，而终无以绝其诬，则不唯臣不敢进，其在朝体，亦不当使臣进而受诬，其不可进五也。二无奈何，重以五不可进，臣虽欲进，何可得也？圣教又谓臣之欲解相，恒有此心，适有致垕遽轻去就，夫欲解诚有之矣，所欲解者，何为而然乎？明知其诬之将至故也。雁微禽也，犹能含芦避缴，臣独无避缴之智乎？而牵绊低徊，竟遭惨怛之毁辱，此臣之所痛恨也。若乃鼎席廉义，臣惟深念事体，不以毫发，示几微而已。臣之进退，虽不足为重轻，夫岂为此事而去乎？伏惟天听高远，无由悉烛，若臣在下，粗有剽闻，灼见诬言，朝夕当发，故其端一见，决然而去，诚不敢为一二微事，而自轻去就也。噫，却膳时事，臣何敢望？臣虽骨归黄土，当日此心，定不随化，水酝之说，亦所以风励群情，日月昭临，庶几垂烛。而臣乃百罹于世，所被之言，人理所不忍闻，欲少辨晳，不得不据以明之，非敢以挂齿，求免水火，势使然也。唯是臣精力之消耗于二无奈中，尤为无奈，兀然空壳，前后忘失，昔者筵席，宁不昭监，而近日则益甚，人名、物名，事之首尾，一皆忘之，精神如此，其不能管摄凡务，商量裁禀，亦可明知也。名曰臣身，而其中则空空，臣身本不犹人，老耄空虚，今复至此，将焉用之哉？殿下每教以不责筋力，俾臣卧阁视事，筋力则然矣，精神之专无，将若之何？筋力废矣，精神忘矣，身虽仅存，无异于九泉人，外至之诬毁，又何可恤哉？噫，殿下之起臣于久闲之馀，特授以元辅之重者，圣意夫岂偶然哉？而顾臣非其人，又以二无奈之故，初不敢为展拓之计，虽半年之内，其有负于圣上重卜之旨，非一二计。臣常自知其罪，追愆数尤者多矣，况可以久窃空名，重败国事，使臣罪益万万，更无以自赎乎？今惟沥尽肝血，终冀怜察，而平生报国之志，结在心曲，发施无日，辜恩负德，天地难欺，临疏痛泣，迷不尽言。重念大宗伯，何等位遇，而将命荒野，今过七十日，亦是古来所无，无非臣罪。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少赐哀怜，特与生成，即日召还宗伯，仍命镌削臣所有职名，勘臣以重律，以彰臣罪，以励百僚，且俾少安于臣心，不胜至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之心，岂待将也？予之敦勉，亦有所重，顷者之批已悉矣，意亦渴矣，只卿入侍其几月，思卿深矣，卿岂不谅？若偕来入侍，予当洞谕，卿亦有所达。若此而君臣之间，情志可以流通，犹日上十章，岂有勉副之理乎？其冀于卿之快意幡然，卿须体君臣之大义，顾殷勤之至意，安心勿辞，便舆偕入，听我面谕。传于沈星镇曰，此批答，使偕来宗伯传谕。

10月22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朴圣辂〈病〉。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尹汇贞〈坐直〉。右副承旨沈星镇〈坐〉。同副承旨韩显謩〈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彝章〈仕〉李圣运〈仕直〉。事变注书闵镇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昧爽至辰时，有雾气。

○郑必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尹汇贞启曰，大司宪李寿沆，三度呈辞入启，执义南泰良奉命在外，掌令蔡膺福、尹得征，持平朴春普、李挺郁，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星镇启曰，谏院阙启，已至多日，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大司谏尹容，献纳李光湜，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汇贞启曰，监、兵使递来后，密符亲纳，例也。而前黄海监司尹得和，谓有身病，使其褊裨替纳，事体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汇贞曰，湖南状启，有下教事，回奏之际，自致迁延，今日昼讲停，备局诸臣，既已赴衙，使之持状启来会事，分付。

○韩显謩，以宣惠厅言启曰，上年因歉荒，三南、京畿各样用度，有所裁减矣。今年穑事，又未免荐凶，京外需用，不可不十分节省。三南营官需，并减八分之一，各样应下船价外，并减八分之二。京畿营官需，仍前蠲减，其馀杂费，亦依三南例，减分施行之意，分付诸道，何如？传曰，允。

○尹汇贞启曰，大臣以下，因传教，来会宾厅矣。传曰，引见。

○副提学徐宗玉疏曰，伏以臣，顷忝本职也。以故相臣李㙫节惠之嫌难可否，陈章蒙递，曾未几而旋授，时则无行公东壁，可以举行其事，臣又迫于严命，姑且蹲仍，以至于今，而真所谓五日京兆耳。见今东壁新除，亦又行公，虽未知举行早晩之如何，而相可相否，无时不然。臣以议谥，相臣之至亲，同在其任，无所回避，则甚非远嫌之道。且念谥者，百代之公议也，称以长官而莫之与闻，亦非所以重谥典而严馆规也。前蒙许递之恩，则后无仍冒之义。玆敢仰渎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明，速赐处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有次官，卿其勿辞察任。

○二十二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右议政宋寅明，行吏曹判书赵显命，行副司直金圣应，行副护军具圣任，左副承旨尹汇贞，副修撰金尚重，假注书李圣运，事变假注书闵镇龙，记事官韩时泰，编修官禹世准入侍。诸臣进伏讫。寅明曰，日候不适，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平安矣。寅明曰，中宫殿气候，若何？上曰，无事矣。寅明曰，王世子一向安顺乎？上曰，好过矣。寅明曰，今日臣等，适来会备局，有湖南状启持入之教，而三度中两状，才得回启，正书之际命下，故粘连持入，而一度未及为之矣。上曰，分等已为之耶？寅明曰，分等则已为之，谷物区处状启，未及为之矣。上曰，欲待法讲，而日力未及，故专为民事，欲有商确，闻卿等来会备局，故使之入侍矣。寅明曰，既已回启，粘连当一经睿览矣。上曰，承旨自禀处以下读之。汇贞讲毕。上曰，道臣何以请推耶？寅明曰，若以加给为请，则固当活看，不必推考，而勿为定数之言，诚非矣。上曰，道臣之言，必欲多得之意，而事体则然矣，且面分等之请，诸道既不许施，则今岂可许施于湖南乎？夫子曰，民无信不立。朝家设施，善不善间，信于民然后可立，三丈之木，以其布信也，故民皆趋令矣。面分等之说，零琐莫甚，此则勿施，唯在道臣之阔狭矣。然既有道臣与御史之状请，则亦不可恝视，此两邑宜有参酌之道矣。寅明曰，若统论于他邑分等之中，则犹或可也。而今此两大邑，以若干被灾，置之尤甚，如是条列，虽涉未安，而盖其被灾尤甚处，则别为区别下教，似好矣。上曰，予意亦如此矣。上又曰，湖南分等，无过滥之弊耶？寅明曰，分等则颇精审矣。上曰，身米布则依他道例，亦为荡减，而所谓拯劣米之规，予实未晓，未知此果何时令甲，而其定式亦何如耶？寅明曰，此是祖宗朝流来之规，而拯米则散给于败船所各邑，而一石计以九斗，劣米则复征于各其本邑，而以六斗为准，合拯劣为一石矣。上曰，此便是白地加捧也。该邑民人，虽一人若有上船之事，则犹或诿之于其民，而既自该邑准捧，装载上送之后，更为征出于本邑之民，无异白征，极为冤甚矣。况当如此荒年，惟正之供，犹且减损，则此等加捧之类，合有参酌之道，劣米则特为荡减，可也。仍下教曰，承旨书判付，尤尤甚邑，则视三南岂可异同？依岭南例，身米布、身贡并全减，而朝廷命令，自可当信，诸道既不许面分等，则其州民事，可谓闷恻，则附陈可也，而零琐条列，有违朝令矣。当该道臣，从重推考。虽然，以御史、道臣状闻观之，亦不无顾恤之道，尤甚处，依尤甚邑例举行事，分付为乎矣。其于劣米，三南并为荡减事，并以分付。汇贞书毕。寅明披状启曰，此即湖南道臣请得谷物状启也。湖南谷物，本来不敷，而今年被灾邑数多，所谓尤甚之邑，又皆至残而无邑力，若不自朝家别为优助，则来春饥民，恐无以济活矣。后录第一条，即本道所在军作米二万石，备送本木后，取用事为请矣。此为备荒而措置者，可以参酌许之，而庙堂亦将有区处之事，或可待此给之乎？显命曰，其所请，虽曰二万石，而一万石，则似必为料理区划立本之计也。上曰，道臣二万石之说，诚有如重臣所达者矣。一万石许之，可也。〈以下十条，并出举条〉寅明曰，第二条，即明春上纳戊午条税太一万五千石贷用，待秋还报，杂费取补白给事为请矣。税太减半之后，经用可虑，而第本道稍实邑数多，其不减半之数，自是当初磨炼数外，五千石许令贷用无妨。而田税杂费，则自是贡人役价应下之物，有难许之矣。上曰，顷讲《大学衍义》，有所得矣。唐德宗闻韩滉运米，顾谓太子曰，吾父子可以生矣。观此可知德宗之只知有父子，而不念军兵矣。今此税太，既是军兵放料之需，而民事亦不可不念，一万五千石有不可尽许，而五千石则许之，可也。杂费事，此虽道臣泄泄之言，而白给二字，是要誉之事，且是贡人之物，而所请细琐，推考置之，可也。寅明曰，第三条，即明春上纳戊午条禁、御两局保米中，限五千石留赈后，待秋上纳事为请矣。闻即今各军门需米，举皆不足，有难留赈，而留之亦多有后弊，不可许矣。上曰，勿施，可也。寅明曰，第四条，即明春上纳大同米，限三万石，依辛亥年例留赈，船杂费白给事为请矣。此事庙堂曾有料量，而道臣之以留赈为请者有弊，故日前畿伯疏请时，覆启请推，今不可异同，宜推考置之。若可留赈则除杂费，可以惠民，而以取补赈资为言，尤为未安矣。上曰，依为之。既留之则杂费勿捧，可也，此不但割肉充腹而已。道臣从重推考，宜矣。寅明曰，第五条即经理厅米一万石，依江都、南汉移转例，划给事为请矣。经理厅未必有饷米之可以移转者，而设或有可以移转者，此为日后民弊，甚矣。谷小之邑，自本道不无移转救济之道，此则置之为宜矣。上曰，此则不可成之事，勿施，可也。寅明曰，第六条即京赈厅木二百同，划给事为请矣。昨年本道各营休番木，颇有馀储，故一百同划给。而今考成册，休番木馀储不敷，无可以划给者，京赈厅，方无木储，各司裁减之代，亦无以继给，有难许之。然湖西则依昨年例，京赈厅木一百五十同，既已划给，而独于本道不许，亦甚难便。统营记付钱木稍优，以统营所在木一百同许贷，恐或无妨耶？显命曰，统营目今，虽曰有馀储，昨今年连为量减入防军，统营用度必窘，似难许贷矣。圣应曰，统营臣虽未见，而盖闻当初统营设施规模，则故忠武公李舜臣为统帅，设置十军饷库，而一库可容近十万石矣。故判书申汝哲，初为统帅也，一以积储为重，复充其十库矣，及其再任时，慨其军需之太半耗缩，务尽区划，仅满八库，其后日渐凋弊，近来则不满一二库云，诚可哀痛。民事虽不可不念，而关防之重，莫过统营，若干军需，每每取用，诚非深虑，南虞之道，不可许矣。上曰，条条不许诚难，而知训炼之言，大体是矣。军需即今则有若置之忘域，而脱或有急，则何以为计？此非寻常之忧，更思他道，从后禀定，可也。寅明曰，第七条即列邑所在储置米，折半补赈，待明秋还报事为请矣。储置米，已因暗行御史状启，依湖西例，七千石许贷。而备堂诸议，皆以为数爻太少，宜有加划，而草记既已入启无及矣，道臣状请又如此，限三千石加数划许，俾与前划七千石，合为一万石，似好矣。显命曰，辛亥年亦给一万石矣。上曰，依为之。寅明曰，第八条即明春上纳戊午条，位太五千七百石，每二石代，米一石式并船价，依今春例，本道沿邑储置会录事为请矣。位太自前设赈时，本道例皆折价取用，会录储置，又有今春之例，依所请许之，恐无妨矣。上曰，此则许之，可也。寅明曰，第九条即道内各邑所在，元会付常赈统营会外，还上各谷今年耗条，勿论稍实、之次邑所在，一倂取用于灾邑白给赈资事为请矣。灾年许给新耗，既是流来之规，所当许之。而各邑所在谷数不一，若以尤甚邑全耗，之次邑折半循例许之，则谷多处多得，谷少处小得，灾邑未必谷多，而谷多处未必为灾邑，事甚不均，恐不足为实惠。考见本道元会常赈还谷数，则不下三十万馀石，合统营会数而计之，则必近四十万石，虽以折半分给之耗，计之新耗，几过数万石，特以都数，限一万五千石划给，使之专意补用于尤甚设赈邑，而其推移取用之道，自外当区划分给矣。显命曰，臣于待罪岭南时，尝状请永防常赈耗白给矣。以常平之法，常赈新耗，则定歇价捧之，使各邑贸取补赈为宜，一万五千石之白给，尤似太滥矣。寅明曰，白给诚有弊，而自是流来之事，若以渐次抑之，则可也。而欲于灾年，卒然防塞，则决知其不可，新耗许给，又是灾年应行之事，虽饥民亦必视为渠辈口吻中物，何可不给？若以循例尤甚邑全耗，之次邑半耗计之，则其数又未必不过于此矣。上曰，白给之弊，吏判之言是矣，而今年则依所达为之。寅明曰，第十条即本道明春所纳诸宫家、各衙门句管渔盐船税钱，依前例折半补赈，成均馆四学句管渔场及田畓税，勿送京差，自地方官收捧，依前上送后，馀数取补赈资事为请矣。诸宫家各衙门渔盐船税折半补赈，近来设赈之年，连皆许之，今亦当依例许施。馆学自是养士之需，自前虽或混入于京差勿送之中，而馆学必纷然争执，所重有在故，不得不改令。今虽许之，恐终无实，且臣亦曾为馆堂，猬岛税钱，必先期捧钱于差人，差人利其有剩，故亦自愿先纳本馆，事虽苟简，而此亦出于不得已矣。今若使之勿送，则必将草记争之，知其实状之后，又极难处，此则置之，何如？上曰，诸宫家、各衙门，则依近例许施。馆学不但养士之莫重，差人辈预先纳钱，则事甚掣肘，徒烦扰而止，依所达置之，可也。寅明曰，末端以各条所请，或系还报，或归白给，区别摠论，而且以为本道所在私备帖价等谷，朝家必当有区划指教之道，故不为烦请云矣。私备帖价等谷，今春经赈后，所储无多，而臣等自外可以磨炼分俵，今春因臣陈白，又有帖文千馀丈下送者，贸钱万馀两以置，此亦当自外，分付区处矣。辛亥设赈时，军作米万馀石，划许本道，而贸钱时各邑官吏辈，多从中干没，其后吏判按本道，查出推征，以补城役所用云。吏判之尽数查出，何可必而其时赈民之无实，亦可知矣。今年亦既划许，军作米各别深量善处，俾无如前奸弊之意，亦为严饬，何如？上曰，并依为之。〈以上并出举条〉寅明曰，今夏海西水灾孔惨，漂没渰死亦数多，故臣曾以量减详定事，筵中禀定后，仍以抄报田畓结数之意，行关本道矣。成册今始上来，而被水灾畓结，当以已划给灾结数内给灾，故只以田结数报来，而至于三千馀结之多矣。朝家既知被灾，则虽难使之白征，而被灾田结，若是数多，未知其必能从实精抄。旱田给灾，既无事目，不可以滥报之灾结，创给无前之灾给，灾一事有难开路，而亦不可无从优蠲恤之道，每结详定米，减五斗为宜。至于漂没人田畓，则其数不过百馀结，而不但不可白征而已，亦将指征无处，此则虽并与详定两秩而荡减，亦恐无妨矣。上曰，被水灾田结，详定减五斗，漂没人田畓，并荡减，可也。〈出举条〉寅明曰，顷日筵中，江都庙社事，亲承圣教。臣以丙子之难，庙社奉安处所，考出后可以处之仰对，自上始有令守臣，考出故事上来，筵禀之教矣。其后政院，无简问事，故意以为详〈出举条〉，知委江都矣。即到阁外问之，则举条才书入，而措语有落漏处，殊甚疏忽，事甚未安，注书推考，举条改启下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汇贞曰，昭德门号改定事，臣既亲承下教矣，退出后，考见《舆地胜览》，则昭德门乃是西小门，惠化门则为东小门，而今此改号时，撰进之人则终不得可据前例。向者养正阁、克绥斋定号时，自玉堂，有备望启下之事。而城门定号较重，自前如此等事，主文之臣多主之，使两馆提学，改定备望以入，何如？上曰，使艺文提学，改定以入，可也。〈出举条〉寅明曰，使事迁就，固甚可虑。而今闻赵显命之言，则朴文秀不在公州云，尤为狼狈矣。上曰，吏判何以知之耶？显命曰，李宗城抵书有所云云矣。上曰，以卿所见，文秀来乎，否乎？显命曰，以常情、事理言之，则必来膺命，而今番文秀之去，大是事理之外，固未可测，而闻又不在公州云，前头事大端狼狈矣。当初臣为使价，而大臣以递解铨任为难，至有陈达之举矣。上曰，吏判之必欲递解者，抑何意耶？显命曰，臣待罪选部，今已三载，私情闷迫，已不暇论。而以臣不肖，兼带文武之任，既不能解免，则非不思当官尽职之义，而区区寸心，常欲于年未迟暮之时，周览西北，故适当使价差出之时，臣敢自拟矣。大臣虽以解递铨任为言，而臣意则不然。朝家必欲用臣，则奉使往还之后，亦岂无任用之日乎？上曰，此欲自请之意也。大臣之意，何如？寅明曰，俄才与臣有所酬酢，而国事未可知，倘或有可议之事，谁可与共？上曰，灵城去就，卿等知之乎？其举措颇殊常矣。其人素不缜密，故顷以学问，有所劝勉，则答以学问何用云矣。寅明曰，臣与文秀，少小相亲，式至白颠而今行，臣为其所瞒，陈达变通矣。仍即卖家下去，诚有憾矣。上曰，此则灵城之权术也。寅明曰，平生故旧，安可用权术乎？即今朝廷，如弊沙廊，实有厝火积薪之象，百事闷迫，此时又何可远送吏判耶？显命曰，宋真明才已身故，故大臣之言如此。而臣之区区寸心，实有如右所陈者矣。上曰，吏判之意，予知其不止此，而年未及老，日后岂无往见之时乎？递解远送，诚重难矣，然灵城若递，则谁可代者？寅明曰，姑待二十四日，当有变通。而当品中只有尹惠教、金始炯、朴师洙，而惠教有眩病，师洙则半偏矣。上曰，尹惠教老矣。朴师洙暂时入侍犹且难之，况远役乎？寅明曰，当品既无其人，则徐景雨、崔锡鼎事，曾有前例，而八座异于庶官，惟在上心之简。上曰，若超资则卿可荐之。寅明曰，李箕镇虽似钝，而连世名卿之家，可坐庙堂矣。上曰，箕镇外貌似钝，而颇有胶习，且今则在外，无如之何矣。寅明曰，例以吏曹望次拟荐，则洪铉辅、赵远命，而旧臣中又有可用者，恬淡莫如赵最寿、李夏源，而夏源方在忠州，远莫之致，吏曹两望之外，最寿当末拟矣，明年七十，而筋力则可以任使矣。上曰，顷年骊州幸行gg行幸g时，以状闻事，有所处分，而其时丰陵，以最寿为非随朝象之人，其言是矣，唐太宗评论臣邻之言非矣，而最寿则外貌颇质实矣，且灵城方在何处云耶？必在湖西道内，岂其远去乎？寅明曰，其叔师汉，方为永春倅，再从龙秀，为林川倅。若在林川，则不过距公州一日半程，犹可及之，而若往永春，则道里稍间，不可及矣，第俟数日而处之好矣。上曰，进上卜定，各邑轮回耶？将有下教之事矣。显命曰，进上有原定之邑，如腊猪之属，则有轮回之规矣。上曰，承旨书之。传曰，顷者惠厅单中点下者，自外方进排之类，数甚零星，以补赈政，俾有特减之意事，分付该厅，分付该道。顾彼京畿、三南，尤甚邑之民，食岂下咽，顾此而凡上供者，循例视之，岂王者恤民之意哉？其尤甚邑卜定者，则勿论朔上名日进上，待秋特减，少除饥民之弊事，亦为分付。汇贞书毕。寅明曰，圣上深轸民隐，至有尤甚邑朔膳进上物种特减之命。上供既如此，则其他又何可论。三南、京畿尤甚邑，则京各司及外方各营卜定，限明秋并姑停减事，知悉，申饬，何如？上曰，零琐故不为下教矣。依所达，申饬，可也。〈出举条〉寅明曰，臣顷以百官料禄减损事，有所仰达，而圣旨坚持，不赐允许，故不敢更达矣。即今上供，既若是蠲减，则百官廪料，何可不为损减乎？事体倒置，依例亦为减损宜矣。上曰，忠信重禄，载于九经，我朝颁禄，元来不敷，又何可减削也？此则不可许矣。寅明曰，尹阳来向日所遭，万万意外，其时酬酢，出于矫枉就正之意，而台臣之捃摭论启，诚为非矣。阳来廉谨冲朴之质，今世诚不可易得，而当此卿列苟简之日，岂可退处乡外乎？使之催促上来宜矣。显命曰，阳来有气槪不苟且，长处颇多矣。上曰，将欲下教矣，阳来受困则甚矣，而事君许身之后，岂可顾他乎？承旨书下教，可也。传曰，左参赞尹阳来，为人质直，业已知矣。顷者所遭，俱皆无谓，况赵重稷事，尤涉无据，则何可以此，过为撕捱？且人臣事君之道，虽微官，君若任用，许身事君之义，决不若玆，况职在卿列者乎？深嘅其人，不立其廷，亦无是理，自政院申饬，使之即为上来。上曰，郑益河已回荐，则焚香毕后，即令取才之意，申饬，可也。〈出榻教〉圣任曰，马兵军容，专在于战马，近来所给官马，极其体小，所见骇异。在前如此之时，有济州山马，别为启请，分给军兵之规。而顷年因丰陵府院君赵文命所启，山马限二百匹，式年贡马上送时，同为上送事，有所定夺矣。今年乃是式年，依定夺，山马必以骨健体大，可合战骑者，各别择执。明年贡马一时上送，以为分给马兵事，分付司仆寺，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臣因具圣任言，敢此仰达。即今济马，将至于绝种矣。海恩府院君吴命恒，曾为西伯时，贸得牝㺚马，放于椵岛等处，近颇产殖，种类绝大，而性甚钝缓，盖其风气所使之致云。今若移其种于济州，以为蕃殖之地则好矣。上曰，卿等见之乎？寅明曰，臣未及见之，取来见之果好则移种济州为宜矣。上曰，《诗》云秉心塞渊，騋牝三千。马之蕃殖，系于国之富庶，济马是大宛马种，而若是其体小，近来人体渐小，故物类亦然，此必运气所致也。椵岛马，自太仆取来见之后，处之，可也。〈抄出举条〉上曰，北马防塞，未知何时禁令，而此路开之何如耶？圣应曰，北京马种亦绝贵，徐判府事，再次使行，终不得御乘而来。北道会宁、镜城等地贸来之马，输城、高山，以禁物防塞，故无上来之事。在前武将家，若有好马，则以御乘纳之矣。今则所谓武将家，亦无有处，北马若尽数出来，而亲骑卫辈，无可乘则防之，可也。而今虽开路，无此虑矣。寅明曰，当初设防，意有所在，今不可荡开矣。上曰，若是守令贪物，则固宜防禁，而如非此等物，则开其路使之出来，何妨之有？寅明曰，终不可容易洞开，姑徐详量为之好矣。上曰，武经七书印出事，曾令自备局主管，卿知之乎？寅明曰，未知事在何时，而臣则未及知之矣。上曰，《武备志》则平安兵使尹光莘，为印出持去云。而卷帙浩多，兵曹物力，有难独当，刊役则与本道监营，合力为之，可也。寅明曰，此已有举条启下者耶？上曰，以此〈出举条〉，分付宜矣。〈出举条〉寅明曰，臣顷以讨捕营罪人，巡营管摄之难便，有所达，而成命才下，不可续续轻改为达矣。退而闻之，则庚戌年以此判付，而其时海伯，状闻其难便，即为还寝矣，今又如此，事涉如何矣？上曰，果是庚戌年下教事乎？后日次对，相考处之，可也。〈出榻教〉上曰，堤堰堂上，非启下之事，而郞厅既令都事兼察，则所当启下。江原、咸镜两道外，其馀各道都事，依兼春秋例，自吏曹启下付政事，分付，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10月23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病〉。左承旨朴圣辂〈坐〉。右承旨郑必宁〈坐直〉。左副承旨尹汇贞〈坐〉。右副承旨沈星镇〈坐〉。同副承旨韩显謩〈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彝章〈式暇〉李圣运〈仕直〉。事变注书闵镇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昼夕讲。

○夜五更，月入太微西垣内。

○郑必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朴圣辂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沈星镇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南泰良奉命在外，掌令蔡膺福、尹得征，持平朴春普、李挺郁，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昼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今日昼讲，知事当为进参，而知经筵尹淳奉命在外，尹惠教家有拘忌之疾，同经筵李德寿本职未肃拜，知经筵兪拓基，同经筵洪铉辅、李宗城，俱以病不来，他无进参之员。除在外、家有拘忌之疾外，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以司饔院官员，以监膳提调意启曰，生鲜廛人等，来诉本院，以为即令gg今g冬节向晩，鱼族中秀鱼一物，与他有异，自知其时，隐入不出。渔汉等设网累日，未免空还，阙供生事，迫在朝夕云。鱼族之难捉，诚如所诉，在前如此之时，以杂鱼及活鸡，有参半代封之规，而莫重御供，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启。传曰，参半代封。

○韩显謩，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依传教，领议政李光佐，去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今十月合六朔禄俸，更为输纳于果川铜雀村所住处。则以为，禄俸实无在外承受之道，只俟违命之罪，禄俸又不领受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以庆尚监司状启，宁海居良人李杰等渰死事，传于韩显謩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韩显謩，以赈恤厅言启曰，因政院抄启，本厅裁减别单。传曰，只以点下者，依壬子年例，举行事，命下矣。壬子年则传教，下于正月初，故正月为始裁减，而今年则传教下于今月，来十一月为始举行乎？依壬子年例，来正月为始举行乎？敢启。传曰，壬子年例举行。

○传于韩显謩曰，人命为重，法讲已有下教，而既已下教，则宁越中道，以他道改定以入。

○郑必宁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赵显命，参判洪铉辅，俱以病不来，参议吴命新未肃拜，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待明朝牌招。

○二十三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同知事洪铉辅，特进官具圣任，参赞官朴圣辂，侍讲官赵荣国，检讨官李性孝，假注书李圣运，记事官韩时泰，编修官禹世准，宗臣南原君𪳣，武臣行副护军柳师贤入侍。诸臣进伏讫。上讲前受音，自夏四月丁未，止冬不雨。荣国，讲三十有二年，止狄伐邢。上讲新受音讫。荣国曰，遇于梁丘之遇，即杀礼之谓，不行朝会之礼，而草草相逢之谓也。性孝曰，诸侯会盟，强或胁弱，弱或附强，而此则相班，志相得之谓也。上曰，然矣。荣国曰，子牙之卒，季氏鸩之也。以书法言之，则宜书以鸩，而此以卒书之者，明子牙有今将之心也。上曰，在季友之道，则固当如是，而庄公不能讨，而语于季友则弱矣。荣国曰，季友岂敢擅杀也。管、蔡之恶，国人皆知，故义不得掩恩而诛之，子牙之事则帷闼之间，人未尽知，故不能显诛矣。上曰，若以上策言之，使之不至于此境则善矣。虽至此境，庄公苟能执君纲，则岂无处之之道，而借季友而杀之，此则弱矣。荣国曰，庄公君临三十馀年，无一可称。兄弟不相容，而不能蚤为之所，天灾洊叠，而筑台之役不止，卒之不保两子，国阽危亡，虽身得幸免，而鲁亡之几，始于庄公矣。庄公不免为首恶之君也。上曰，然矣。荣国曰，子般即位，不称公而称子，无乃遇弑，故不能成君丧之礼而然耶？抑或有谥，而不以公待之故，有此称子之事耶？上曰，下番达之。性孝曰，汉、唐以来，君薨则嗣子继立，无请命天子之事矣。上曰，下番之言是矣，此权摄时也。荣国曰，鲁之诸君，不请命者多矣，不可以此推之。古之典礼，有不可知者矣。上曰，以不可知诿之，则似好矣。荣国曰，鲁君遇弑者，凡四公，而皆书以薨，据事直书，因事自现，此下所云庄公八月而葬，可知其国有内难矣。上曰，此云子般卒，讳之也。汉、唐后史官，皆用此法而讳之乎？《紫阳纲目》，应不讳，而设使朱子，当宋有如此事，则其将讳之耶？铉辅曰，史官直书不讳，以示后世宜矣。荣国曰，以《史记》言之，则书赵盾弑其君，而如此等处，为臣子者当讳矣。上曰，赵盾与庆父，何殊之有？荣国曰，差异矣。性孝曰，史官秘史，传信于后，不可讳矣。上曰，孔子讳之，然则孔子亦有过耶？史官不讳，而孔子讳之何也？圣辂曰，以孔子书法言之，则不书宜矣。荣国曰，孔子虽不直言，而微婉其辞矣。左丘明，是孔子后人，孔子作经虽如此，而其时事实，必有传来之路。自子夏至公羊，相传作经，孔子大意，示贬褒于一字，而其后事实，群弟子所铺扬者也。上曰，孔门问答甚小矣。荣国曰，道学一唯字，足以尽之，而至于《史记》，则若非自古所传，后人岂得以知之乎？上曰，《公羊》、《穀梁》议论，何如？荣国曰，汉儒专门之学出后，各自师受，而《公羊》、《穀梁》，大体相似矣。荣国又曰，庆父如齐，不曰奔，而曰如者，明其纵恣无忌也。上曰，是时庆父，非奔也，实往也。此可见其主兵自恣，而国人莫能制也。荣国曰，非但此也，又以见齐桓公，不能举方伯连帅之职也。齐以伯主，不惟不讨庆父，乃反容而受之，此极非矣。性孝曰，此外又有罪其鲁国群臣之意矣。荣国曰，不然，是时三纲沦没，而庆父专擅，谁敢讨之也？上曰，以此下所论冢宰仲桓事观之，可见周家之有纪纲矣。二干戈百虎贲，必有命然后，率而出迎，兵权之不偏属于一人可知，如是而后，方可谓有纪纲矣。汉光武，上东门郅恽事，亦相类矣。上曰，夕讲为之。南原君𪳣曰，臣有区区所怀，敢此仰达矣。洛昌君樘，嫡妾俱无子，才有继嗣，不幸夭折，寻常痛迫，有意求嗣，率畜一医女矣，因此而有罢职之命。洛昌秩在显禄，异于微官，试以祖宗朝故事言之，虽末裔监令，苟有所生，则必许免贱，敦亲盛意，蔼然可见。而今因微事，至于此境，洛昌方惶恐待罪，事系宗班，故敢达矣。上曰，现告已捧之耶？圣辂曰，现告催促，而尚不出矣。荣国、性孝进曰，宗臣所达，本事颠末，臣未详知，而现告未出之前，肆然讼辨于咫尺前席，此是曾所未有之事，事体极为寒心，请南原君𪳣罢职。上曰，此虽似微事，而实不微矣。《麟经》之义，抑强扶弱，而向者大臣陈达时，予宜即处分，而未知谁某，故以从重勘处为教矣。常谈所谓，冷措大，似不敢生意，以外面观之，判付似缓，而大臣陈达之后，以宗臣斟酌矣。顷者丰原，以刷还陈白，未知其令果行，而尚方内局医女率畜之弊，诚寒心矣。虽宣传官以上，若生子则许令免贱，况崇品、宗班乎？宗臣无嫡庶，而内局医女之率畜，极为非矣。右相之言，若令该曹处置申饬云尔，则好矣。而至请刑推，可谓软地插木也。尚方内局，曾无士夫家一人草记之事，而宗班事出，此则野俗。然既已允下之后，乘轿入送，尚不现告，彼虽显禄，安可如此，所达是矣。南原君罢职，可也。〈抄出举条〉荣国曰，臣非但以率畜为过也。渠既医女，则初何敢不为立役，既已启下之后，又安敢不来，况乘轿关系不轻，刑判以限死加刑为言云矣。上曰，秋曹姑不勘律乎？圣辂曰，姑无勘律之事矣。上曰，王者重人命，率畜而使之乘轿者非矣，无识贱人，何足深责？此非扑杀之罪，分付该曹，远配，可也。〈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二十三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夕讲入侍时，同知事洪铉辅，特进官具圣任，参赞官韩显謩，侍讲官赵荣国，检讨官李性孝，假注书李圣运，记事官韩时泰，别兼春秋郑益河入侍。诸臣进伏讫。荣国讲，元年春王正月，止待来世之意。上讲新受音讫。荣国曰，鲁之四君，皆不书即位，摠由内无所承，上不请命之致也。上曰，《胡传》以齐人救邢书之，此善之之意耶？荣国曰，然矣。夷狄侵邢，变之大者，齐桓始霸之后，此是初征，故圣人书之，所以褒诩之意也。铉辅曰，卫灵公问阵，孔子不对，其旨深矣。上曰，然矣。孔子所慎斋战疾，则非不知也，而特以卫灵公无道之君，复有意于战伐，故答以不知。圣人岂真有所不知也？性孝曰，兵凶战危，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用兵诚重难，而至于救兵，则未有不善者矣。荣国曰，葬我君庄公，庄公十一朔而始葬，其间子般卒，内难作，故五月而葬。诸侯之礼，而此则不能用其礼矣。上曰，齐桓是时，任方伯连帅之职，而庄公为齐桓之妹夫，则不但有邻国之义而已。既自谓伯主，而与鲁再盟，今也庄公，过期始葬，而终不顾恤，宜桓公之尸虫出于户也。荣国曰，圣教至当矣。邻国之君，逾月不葬，其有乱可知，而齐桓既不能讨，乃反远救荆楚，真所谓缌小功之察也。上曰，宋襄公能辅齐桓，以此观之，则齐桓其不及宋襄远矣。荣国曰，书以季子贤之之意，季子岂其贤也？论季子之罪，则与子牙、庆父何异也？上曰，书以季子之来，盖喜之也。喜之则无怪，而至于贤之之言，诚怪矣。荣国曰，季子固不善矣，而但孔子，以取管仲之意，似或褒之矣。盖庆父之时，季子还归，则国人有倚望之心，故夫子书以来救者也。上曰，贤字固有大小之异，而此下有自以为贤德云云之语，贤者犹不堪，况德字乎？荣国曰，胡氏之言，率多杜撰，而终多为季子回护之意矣。上曰，当时无董狐之笔，而胡氏于此等处，有穿凿之病矣。荣国曰，落姑之盟，子般遇弑，闵公年才九岁，庆父主兵，而能与邻国，盟于落姑，欲率来季子，而庆父不能遏，临川吴氏之言，不为无见矣。上曰，此则似太巧矣，大抵胡氏之言，随处抑扬，而于季子过于委曲，故有此言尔。荣国曰，季子罪恶，后来彰著，而此时则以王室懿亲，国人之倚望，固其宜矣。性孝曰，齐桓以仗义伐罪自任，而况以鲁之至亲，终不讨罪，故小注亦有贬刺之语矣。荣国曰，齐桓是假仁而已，何足道也？下文又有觇鲁之言，非徒不救，显有兼倂之意矣。上曰，政官入来，不为犯夜，开政之意，注书出去传之，可也。上曰，别兼已回荐耶？益河曰，今日果毕回荐，而或虑有落漏处，明日将考见先生案后，焚香出去矣。第近来史阁久空，今则既已回荐，若自朝家申饬，使之从速应讲，则好矣。上曰，此则昨已申饬矣。益河曰，修史一款，事体至重，故曾有来会公廨，修纳之朝令，而即今未修正者，其数甚多。至于朴文秀，则《甲辰年时政记》，尚不修纳，自朝家合有申饬之道，故俄者回荐时，以此意言于监事，则答以史官，先禀于筵中为宜，故敢达矣。上曰，前后未修史之人，自政院申饬，使之依前定式，来会公廨修纳。而朴文秀之《甲辰时政记》，尚不修纳，事甚未安。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10月24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朴圣辂〈坐直〉。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尹汇贞〈病〉。右副承旨沈星镇〈病〉。同副承旨韩显謩〈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彝章〈仕〉李圣运〈仕直〉。事变注书闵镇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流星出鬼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赤。月晕。

○郑必宁启曰，明日国忌斋戒，明明日正日，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韩显謩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南泰良奉命在外，掌令蔡膺福、尹得征，持平朴春普、李挺郁，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赵尚䌹，副提调臣李春跻启曰，寒暖不适，伏未审圣体，若何？前剂入汤剂，已尽进御乎？今日臣等，与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加剂五贴以入，后日次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韩显謩，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尹宅鼎，以御营中军军兵等试放事，南小洞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吏曹参议吴命新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圣辂曰，推考传旨捧入。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显命进，参判洪铉辅牌不进，参议吴命新牌不进，正郞李鼎辅未肃拜，左承旨朴圣辂进。兵批，行判书赵尚䌹进，参判柳俨未肃拜，参议柳绥进，参知韩德厚病，同副承旨韩显謩进。

○吏批启曰，新除授平安都事安𠍱呈状内，感冒所伤诸症，俱系危恶，逐日吐血，转动须人，旬日之内，决无差歇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身病既如是危重，则不可强令赴任，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司圃署别提柳昌垣呈状内，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司仆寺牒呈，则正尹东源除授后，过限未上来，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柳俨为大司宪，洪凤祚为献纳，尹心衡为兼辅德，金始炜为监察，李台重为庆尚都事，崔缵庆为军器判官，李祯恒为学正。

○兵批启曰，黄海兵虞候赵尚杰，前万户李载夏，闲良李道成、李采休、沈震旭、朴廷润、赵尚绅等，或军器别备，或拯活人命，或捉得恶虎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赵尚杰、李载夏，虽已资穷，未经准职，李道成、李采休、沈震旭、朴廷润、赵尚绅，系是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特为加资。

○以具善行为内禁将，郑寿松为公洪水使，尹就履为西原营将，申命举为釜山佥使，赵徽为兼司仆将，洪尚宾为副摠管，洛丰君㮊为副摠管，李始赫为阿耳佥使，洪溟为忠翊将，李廷寿为景福假卫将，具亿为大兴中军，李寿崑为三田渡别将，李寿沆为副司直，黄一清为双青权管，李箕龙为楸仇非权管。

○韩显謩，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崔观泰手本，则保放罪人郑恒宾，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显謩，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军器所上黑角平弓五百张，交子长弓五百张新造，而令本厅教炼官前司果李世晦监董，今已毕造，系是军器，见样黑角平弓五张，交子长弓五张，别单封进。而月课鸟铳五百柄新造，军器遗在破伤鸟铳六百柄及环刀三百二十七柄改造，军兵所用皮瓢子一千个新造时，并令本厅冶所监官前万户李万英监董，亦已完毕矣。监董人等，依他军门例，令该曹考例，禀处，何如？传曰，允。

○工曹参判安重弼疏曰，伏以臣，年既笃老，病又沈痼，无复有陈力供仕之望，而春间滥蒙陞资之宠，仍除京兆之任。臣感激洪私，不计颠沛，冒昧肃谢，力疾供职者，十馀日矣。伊时大臣，以在家出禁事，陈达于筵中，圣度天大，罚止递罢，臣至今愧悚。盖出禁之由，尽有委折，虽不敢以琐屑之事，仰渎于天听，而第臣之所切恨者，前后待罪法曹之日，常以守法奉公自勉，而毕竟未免归虚，是以闭户省愆，自分为圣世之弃物矣。水部除命，忽下于梦寐之外，臣诚惊惶震惕，莫知所措，虽被圣明含垢、匿瑕之至渥，追思向来所犯，将何颜面，复敢厕迹于周行之间哉？臣之情地，实为危蹙，踪迹亦甚臲卼，除旨之下，不敢为趋谢之计，累日缩伏，惶悚靡极，而一向泯默，亦涉慢蹇。玆敢冒死仰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察情势之万分危隘，将臣职名，亟行镌削，以安贱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职。

10月25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病〉。左承旨朴圣辂〈坐〉。右承旨郑必宁〈病〉。左副承旨尹汇贞〈坐直〉。右副承旨沈星镇〈坐直〉。同副承旨韩显謩〈坐〉。注书李衡万〈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彝章〈病〉李圣运〈仕直〉。事变注书闵镇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敬王后忌辰斋戒。

○尹汇贞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朴圣辂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以国忌斋戒相值，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星镇启曰，大司宪柳俨未肃拜，执义南泰良奉命在外，掌令蔡膺福、尹得征，持平朴春普、李挺郁，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汇贞，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尹宅鼎，以御营中军新番军士点考及旧番军士赏中日事，南小洞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朴圣辂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朴圣辂启曰，全罗监司李周镇状启，十月朔进上甘苔及十一月朔进上甘苔、海衣，节序尚早，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曰，勿待罪事，回谕。

○传于朴圣辂曰，灵城君朴文秀上来云耶？亦有他所闻耶？问启。

○尹汇贞，以备边司言启曰，即闻冬至正使灵城君朴文秀，闻命之后，终无上来之意云。其在分义，极为寒心，辞疏未上来之前，虽不敢以风闻请罪，而方物封裹，一日为急，拜表日子，亦不可迁延。朴文秀正使之任，为先改差，其代，今日内开政差出，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圣辂曰，冬至正使从二品中，问于大臣备拟。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显命进，参判洪铉辅病，参议吴命新未肃拜，左副承旨尹汇贞进。兵批，行判书赵尚䌹，参判未差，参议柳绥进，参知韩德厚病，左副承旨尹汇贞进。

○以金相玉为兵曹参判，赵最寿为冬至正使，郑益河为校理，李善行为司仆正，朴敏采为司圃别提，洪若水为军器主簿，尹泽厚为平安都事，尹东源为进善，金光世为副司直。

○沈星镇启曰，冬至正使赵最寿，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批，口传政事，赵最寿为副司直。

10月26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朴圣辂〈坐〉。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尹汇贞〈坐〉。右副承旨沈星镇〈坐直〉。同副承旨韩显謩〈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彝章〈病〉李圣运〈仕直〉。事变注书闵镇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敬王后忌辰。

○韩显謩启曰，大司宪柳俨未肃拜牌不进，执义南泰良奉命在外，掌令蔡膺福、尹得征，持平朴春普、李挺郁，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明日方物封裹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沈星镇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沈星镇启曰，连日宪府监察茶时，事甚未安，大司宪柳俨，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冬至正使，昨已差出，而前定拜表日字，只隔数日，其间当有查对、封裹等节次，实无及期周旋之势，不可不少加差退，更以无故日推择启下之意，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传于韩显謩曰，备局草记，既已允下点下单子，则仍前用之，择日单子付标以入，而明日昼讲为之。

○韩显謩，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本院提调数，非不少，而每当查对、拜表之时，甚不齐进，事体未安。今番则无故人员，一齐进参之意，预先申饬。行副提学徐宗玉，礼曹参判朴师正，提调差下，大司成郑羽良，副提调还为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言启曰，使行文书黑草查对，以明日出令，而本院提调书进，只是一员，待开门并牌招，以为备员查对之地，何如？传曰，允。

10月27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病〉。左承旨朴圣辂〈坐〉。右承旨郑必宁〈坐直〉。左副承旨尹汇贞〈坐〉。右副承旨沈星镇〈坐〉。同副承旨韩显謩〈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彝章〈仕〉李圣运〈仕直〉。事变注书闵镇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下直，北虞候洪以谦。

○郑必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郑必宁又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方物封裹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韩显謩启曰，大司宪柳俨未肃拜牌不进，执义南泰良奉命在外，掌令尹得征未肃拜陈疏入启，掌令蔡膺福，持平朴春普、李挺郁，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汇贞，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以备忘记，传于尹汇贞曰，今下弓矢，北虞候洪以谦处，给送。

○尹汇贞启曰，两司阙启，已至多日，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亦甚未安。除陈疏入启、在外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启曰，今日昼讲，知事当为进参。而知经筵尹淳奉命在外，兪拓基鍼灸呈辞入启，尹惠教家有拘忌之疾，同经筵李德寿、李宗城，以承文提调，才已出牌。今日昼讲，无进参之员，洪铉辅即为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同经筵洪铉辅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知经筵兪拓基鍼灸受由，尹惠教家有拘忌之疾，同经筵李德寿以取才合坐进去，他无推移入侍之员。洪铉辅、李宗城，并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春秋馆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以翰林取才事，合坐出令，而艺文馆堂上，无进参之员。提学尹惠教，都承旨李春跻，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参坐之地云，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庆尚监司李箕镇状启，今十一月令荐新及朔膳进上生青鱼，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曰，勿待罪事，回谕。

○郑必宁，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兼辅德尹心衡，时在京畿坡州地，进善尹东源，时在公洪道尼山地。入番事紧，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以春秋馆郞厅，以监事意启曰，史局上下番不备，被荐人郑翚良、洪象汉，既已应讲，郑翚良，令该曹即为口传付职，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吏批口传政事，以郑翚良为检阅。

○尹汇贞，以兵曹言启曰，今日将官朔试射时，阙内入直训炼都监把摠哨官及禁卫营哨官等，依前日榻前定夺，以他员代直，出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以礼曹言启曰，庆基殿见偸祭用银箸，既已新造，今将下送，依例令该曹，别定禁军，给马赍传于全罗监司处，何如？传曰，允。

○尹汇贞，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别马队、别破阵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八番别马队四十九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十一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七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显謩，以禁卫营言启曰，十三番海西别骁卫逢点实数五十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十一月初一日，与本营入直别骁卫，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掌令尹得征疏曰，伏以臣，因事出郊，重感风寒，素患膈痰，乘时闯发，呼吸不通，头疼如碎，委顿床席，不省人事者，殆近一望。柏府除命，忽下于此际，闻命惊惶，罔知攸措。不敢久淹乡庐，昨始还次，即当竭蹶趋承，以伸叩谢之忱，而归路触冷，症情越添，达宵叫苦，虚汗若流，以此病状，万无供职之望。抑臣之情势，有万万难冒者，向来儒臣之疏，用意深紧，下语阴险，则臣于时久之后，不欲呶呶较争，而在臣廉隅，终不可放倒也较然，前后除拜，辄事撕捱，一不敢承膺者，盖以此也。臣之情病，俱无可强之路。玆于天牌之下，祗诣阙外，仰控血恳。伏乞圣明，亟削臣职，以肃朝纲，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既不以台阁自处，则不宜赘陈他说，而适有愚见，敢此附陈焉。率畜官妓，自是朝家禁令，而近来犯此者居多，不但外方公贱，因此渐耗，贻患于人家者，不一其端。顷者大臣，以申命刷还之意，有所陈请，曾前此令，非不屡下，而监司、守令，多循请托，一番逢点之后，旋即还送，事之寒心，孰甚于此。臣谓特令道臣，申饬列邑，一一刷还，俾无如前率畜之弊，而如有还送之事，则当该守令，摘发论罪，可也。近来法纲解弛，闾巷女人及士夫贱妾，率皆乘轿，外方守令之率妓者，拔自贱籍，便乘有屋之轿，有若内行者然，事之骇瞩，为如何哉？以今番医女事观之，可以推知矣。法府虽有出禁之举，而闾阎贱庶，犹或禁戢，至于士夫之家，则疲残禁吏，莫敢谁何？其在严法纲之道，不可不申饬，宜令各别严禁，如有现发之事，则绳以重律，断不可已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是矣，依施。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京畿监司徐宗伋疏曰，伏以臣于数昨，得见出身李信击铮供辞，则以山讼事，诬辱臣身，罔有纪极。臣于此，窃不胜骇愤，玆敢略陈其颠末焉。臣于到界之初，有骊州居辛圣任等许多人，列名呈状，而有曰外孽属李信者，偸葬其父于渠等之先祖坟山至近之地，前监司时，定查官于安城，既已落讼，而李信逃躱不现，尚今迁就云。故臣取考其查案，则果如其言，臣即为发关于该邑，使之现出李信，期于督掘矣。及至前月念间，臣巡到竹山府，则诸辛累十人，遮道呈诉，以为信则尚不自现，而其所偸葬处，距大路不远，若一摘奸，则信之无据之状，可以立决云。臣即令可信褊裨替审，则两坟之相距，不过二十馀步，而信之父坟，占地颇高，实有逼压辛坟之势，其图形，与安城官所报无异。故臣于是，深知李信之为可恶，而分付该邑，信如终不来现，则囚其叔之在境内者，推出信身，而俾即掘移，前后委折，大略如斯而已。今于信供征之，则始知信也。落讼本营之后，潜伏京里，又为起讼于京兆。而辛哥既不提及此事，且非启下公事，而京兆之许听，已决之山讼，亦非臣所可预料，故不过因前伯时已了之案，而申之而已。使臣若知其间，又经京兆结折，则当辛哥之更诉也，岂不定查官，而更为辨决乎？噫，事苟可冤，虽卑微如信者，不害其登闻于上，而今信则不然，既已压葬于当禁之地，而自知其理屈，故当初安城官之摘奸也，只使其叔应之，及至前监司之处决也，终不呈身，而潜踪匿影，经营揣摩，更讼于京兆，末又以许多诬猥之说，敢烦天听，其奸滥狡猾，非理好讼之状，固已万万绝痛。而况渠以幺麽一贱孽，不止于就事鸣冤，乃敢做出白地臆度之说，至以请嘱夤缘，拘于颜面，自同元只等语，公肆诬辱，不少顾藉，其所为言，虽不足挂齿，亦可见纪纲不严之一端，臣窃寒心也。且臣晩始得见李汉杰奴名击铮原情，则其所侵辱，又不寻常，臣尤为之骇惋也。夫汉杰之冒葬其兄于前朝儒贤文成公安裕坟山所禁之地者，已是恒情之外。而上自朝绅，下至士庶，莫不言其可骇，远而湖、岭之章甫，近而本土之儒生，亦皆发通声罪，至于馆学则又施以儒罚。设令两山之间，步数稍远，公议既如是难抑，则在汉杰之道，所当动念，而恬然自如，此已无据。况查官摘奸时，汉杰之子健胄，已以掘移纳招，而百般推托，阅岁迁就，自臣之未叨见职时，熟闻此事，而心常痛恶之故。顷因诸安之呈诉，果为分付该邑，使之刻期掘移矣。彼汉杰，虽以不为更令摘奸为言，中外之舆论既如此，前查官之处决又如此，则尚安事于更查耶？彼之欲更查者，不过为挨延时月之计，此是从前已然之伎俩也。臣既覰破，而不为听许，故情见势穷，计无所出，顷者上言，而以猥滥见拔于政院，今又击鼓，侵辱臣身，不遗馀力。渠虽迷于山欲，岂不知此讼之终归落科，而犹不知止者，其设计不难知，而其情状诚可痛也。近来山讼之弊，愈往愈甚，冒葬、偸葬之类，见屈于左则求伸于右，既决于前，则复诉于后，唯以百计延拖，抵死不移为能事。若不痛加惩治，则其为弊，有不可胜言，而无以塞侥幸者之心，此实公朝之所当留意处也。臣之无似，猥膺巡按之任，既无一分称塞之望，乃以山讼一事，左右受困，殆难支吾，其听讼之不犹人如此，则其他溺职之状，可推而知。伏乞圣慈，特命镌递臣职，回授可堪之人，俾公私俱幸，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何足撕捱？卿勿辞察任。

○副校理宋教明疏曰，伏以臣，伏蒙恩暇，浃旬调治，感颂洪私，攒祝无涯。而素患手足麻痹之症，源委已痼，非如一时偶感之比，杂施鍼焫，讫无分效，宛转床席，运用甚艰，至于持被禁掖，挟册登筵，实无其望。且臣顷伏见前持平金�疏本，以臣于金时发酌处时，托辞不言，深加非斥，至谓之大畏气势。臣于此，不胜瞿然，继之以骇惑也。伊日圣明于时发事，有所下询，而臣前后文案，曾未看过，杀人与否，未敢的知。咫尺天威之下，强其所不知，妆撰仰对，殊非告君诚实之道，故臣不果有所可否于其间矣。台疏所云，实是万万情外之目也。夫时发，不过一癃废老残之人，则所谓气势，何所指而言，所谓大畏，何所据而论也？假使时发，真有可畏之势，只观其事理之是非，罪状之轻重，可罪则当曰可罪，可原则当曰可原，臣何必畏怵时发，含默不言。而况时发，元无可畏之势，则今以大畏二字，容易刺论者，诚未满一哂也。臣既被台斥，宜即疏辨，而家有拘忌之疾，不敢以文字，仰干天听，隐默有日矣。今则已至干净，玆敢露章自列，而病势之外，又添此难进之一端，则官职去就，尤无可论。伏乞圣慈，亟递臣职，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岂撕捱者？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司谏闵挺疏曰，伏以臣，涉世昧方，跋前踬后，自分为清朝之弃物，不意谏省新命，忽及于屏伏松楸之日，臣惝恍感激，不知何以得此记录抆拭之宠也。噫，臣之受困于时象，固已久矣，而出莅边邑，未满数日，遽遭绣衣之黜辱，其困益甚。顷年一疏之妄发，有激于此，至今追思，尤悔孔多，岭外斥补，固所甘心，台阁翺翔，若隔前生，何尝有一分当世之念。而前秋不合亚将之斥，又忽发于吴遂采之疏矣，念臣巽愞，无恶于人，唯彼时象之辈，有何积怒，其所龂龂，乃至此哉？无乃臣居台之日，首发夏宅请鞫之启，此在时象，最为次骨之憾而然欤，观其并举许沃，尤可见一刺并中之计矣。此莫非臣本赋性至愚，拙于自谋，有以致之，尚谁咎哉？风波屡阅，积畏在心，一切世味，齿酸灰冷，秋间陞黜，亦无怨尤，唯思息影屏迹，誓不更蹈危辱，即臣自划之志。而古人有言，吾有吾身，为吾大患。臣之大患，实由台职，则今此旧衔之复叨，奚趐曲木之心惊，虽欲感戴恩命，扣谢天陛，以伸积岁犬马之恋，不但坑坎在前，步步可畏，抑何忍自坏廉耻之大防，适增多口之资斧乎？臣之决难冒进之势，断断如此，方欲沥尽肝血，县道拜章，所患疝痛，遇寒猝剧，实有死生之虑，乡曲无医，调治甚难，不得不担舁向京，寸寸前进，来伏私次。玆敢疾声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察臣情地之万分畸危，亟命镌削职名，仍令该曹，勿复检举，以全微命，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其何辞？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司直赵最寿疏曰，伏以臣，千万梦想之外，忽承节使宠擢之命，惶骇震惧，莫知所以自措也。臣本无似，受恩最深，夷险燥隰，实所不择，义在往役，尤何敢为避免之计也？第臣犬马之齿，已迫七旬，蒲柳之质，衰朽无馀，疾病沈痼，殆同癃废，筋力奔走，已无其望，顾此原隰驰驱之役，夫岂老病如臣者，所可堪也？倘中路颠仆，辱国命，甚矣。况臣三四年来，早已丐闲，间尝一赴峡邑之外，虽闲司漫局，有除未尝不必辞，而今于进秩专对之任，辄自讳老强疾，冒没而趋承，则其于辞受去就之义，果何如也？臣虽不肖，诚不能为此也，百尔思量，万无承膺之理。玆敢略控悃恳，仰渎崇听，伏乞圣明，亟命收还成命，回授可堪之人，俾使事毋至迁就，以幸公私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者擢授，为专对意亦有，卿勿过辞焉。

○二十七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特进官金圣应，同知事洪铉辅，参赞官沈星镇，侍讲官赵荣国，检讨官李性孝，假注书李圣运，记事官韩时泰，记事官李寿德，宗臣洛丰君楙，武臣行副护军李命祥入侍。诸臣进伏讫。上讲前受音，自三十有二年，止待来世之意。荣国，讲冬齐仲孙来，止《春秋》之法不传矣。上曰，大夫之音，直读，可也。虽以经书言之，音则直读，而释则变音矣。上讲新受音，至以见桓公使臣之见字。上曰，顷者副学，以属句下，则读作现陈达，而如此等处，当读作现字好矣。铉辅曰，读作现诚是矣。上又讲，至天子禘。上曰，此句绝，别为悬吐，无乃尊之之意耶？星镇曰，四句中头辞，故似有吐矣。上讲毕。荣国曰，仲孙不言使而直言来，贬之之辞也。上曰，问答在于《胡传》矣。荣国曰，桓公既无救灾恤邻之意，反有来觇略取之心，使臣不以礼也。上曰，以经观之，则仲孙之来，果无名矣。荣国曰，书法，诸侯大夫，必书名，而此则书以仲孙，故有此议论耳。仲孙之来，非宁鲁之意，乃觇国之计，则无名之义，自在其中矣。铉辅曰，桓公既与鲁为亲属，非他国之比，则非徒不恤，乃反觇国，极为非矣。荣国曰，其悖伦乱常之事无数，宁论其自出与否耶？桓公虽假仁，既以尊周自任，则秉《周礼》之国，只有鲁，而反有觇鲁之意，非矣。上曰，齐强鲁弱，而若论其序，则鲁为首矣。荣国曰，齐异姓之国，而鲁周公之后，当为首矣。上曰，左氏之为孔门弟子不分明，亦非耻巧言令色足恭之左氏也。荣国曰，固不分明，而《公羊》、《穀梁》则皆汉儒，距圣人千馀载，左氏则先出于《公》、《谷》之前矣。上曰，季友事不书往，此孔子有意而不书者也。荣国曰，不书，是没其耻之意。而此仲孙之看作庆父者，《公羊》之言，实穿凿矣。铉辅曰，《左传》一人之名字，或至三四，此则不可知矣。上曰，然矣。荣国曰，迁阳，此胁之之意，与迁邢之迁，善恶不同矣。上曰，《左传》文法，可见于此等处矣。荣国曰，禘者，天子之祭，不王不禘，此固大经，与诸侯祫祭异，而周公有大勋劳之故，赐鲁以此祭。然周公所为，自是臣分之所当尽，鲁安得受之？是故孔子有不欲观之训矣。上曰，孔子之意，只叹其诚敬之寝衰，而有是训也。荣国曰，三年之内无吉祭，而今也鲁则三年之制未毕，而行吉祭，非礼也，不于群昭、群穆而祭于寝，亦非礼也。上曰，此必祔祭之仪，岂其独祭于寝乎？荣国曰，以禘于庄公之文势观之，则可知其独祭于寝矣。性孝曰，四时之祭外，又有禘祭，又有夏禘之文，或者兼行耶？上曰，以祭统夏禘之文观之，则或似然矣。荣国曰，庄公三失之中，此两失最大矣。上曰，《周易》亦多有言享祀之礼矣。荣国曰，如王假有庙，王用享于西山之类也。荣国又曰，鲁君多被弑，而孔子特以为尊者讳，故不书地。圣人为万世立法，而以私讳之，似有如何，而其所以讳之者，实至公之义也。《诗》之删变风，而只存鲁颂者，亦此意也。然而终若没其实，则后世谁得以知之？是故，圣人不书地，使后世知戒也。《汉史》不知此义，故平帝椒酒之事直书之，此则殊不知孔子不书地之义矣。性孝曰，臣以翰林取才，执册官昼仕出去之意，敢达。上曰，取才者几人？星镇曰，郑翚良、洪象汉二人矣。上曰，承旨来前。星镇进伏，书尹得征、赵最寿、徐宗伋、宋教明、闵珽批答后，星镇曰，昨日灵城君朴文秀疏到院，而既已备局，变通草记之后，故还为下送矣。上曰，其辞气，何如？不至浼浼乎？星镇曰，疏语大意则以专对便是好官，或嫌其好官而力辞，或诿以往役而承膺，决非休退之身，所可冒当为言矣。诸臣以次退出。

10月28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朴圣辂〈坐〉。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尹汇贞〈坐直〉。右副承旨沈星镇〈坐〉。同副承旨韩显謩〈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彝章〈仕〉李圣运〈仕直〉。事变注书闵镇龙〈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昼夕讲。

○沈星镇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大司宪柳俨，掌令尹得征，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今日昼讲，知事当为进参，而知经筵尹淳奉命在外，兪拓基鍼灸受由，尹惠教家有拘忌之疾，同经筵李德寿、洪铉辅、李宗城病不来，无进参之员。同经筵李德寿、洪铉辅、李宗城，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汇贞曰，有下教事，特进官入来后，即为习讲，时刻入之。

○尹汇贞启曰，明日次对时，两司当为进参，而谏院无行公之员。除在外、呈辞受由外，司谏闵珽，明日待开门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右边捕盗厅言启曰，吏曹前仕书吏池瑞麟为名者，伪造加资，潜卖诸处之说，极其狼藉，故闻极可骇。别定军官，多般讥察，并其伪造加资捉来，严加究问，则招内，渠前以吏曹书吏立役时，三和人金兑健，以私赈之功，曾受嘉善加资，求得三代追赠加资，而若非同知中枢府事，则三代追赠，有违规例。故乙卯四月分，金兑健同知中枢府事加资及三代追赠加资，暗自书之。开政日新除授加资安宝之际，盗踏成给，捧价钱文七十两，信川人林厚英则求得同知加资，给钱五十两。故赈恤厅所卖纳粟同知中枢府事加资，先为买给之后，三代追赠加资，依前盗踏成给，小单子则七八月间，追后入启。黄州人朴彰宪，则渠先买得赈恤厅纳粟加设同知加资，而年已八十，愿得老职嘉义，故以朴彰宪子息名字呈上言，启下本曹，成出加资之时，同知中枢府事六字添书，盗踏成给。而渠则以不文之故，使崔必元为名人，连次借书之意，个个自服，故金兑健、林厚英等处，成给之加资，移文取来，与罪人瑞麟家，当初执赃，朴彰宪加资一处考验，崔必元亦为捉来推问，则招内瑞麟，居在同里，而因其所请，加资书给，前后屡次，故金兑健、林厚英、朴彰宪等加资，不知其作奸书给的实云。同知中枢府事加资，自是西铨所出，而今此金兑健、朴彰宪等同知加资，皆于吏曹开政时盗踏云，则其为伪造，明白无疑，而其中林厚英三代追赠加资，四月既已盗踏成给，则七八月间小单子追后入启云者，亦涉无据。移文吏曹，使之查考则回移内，乙卯七月二十五日入启云。其先于四月盗踏成出，果如其招，而同知中枢府事加资，自本曹元无成出之规云矣。近来人心巧恶，伪造御宝，潜卖加资者，间或有之，而至于政厅安宝之际，身为小吏，乃敢恣意盗踏者，此实前所未有之事，情状之绝痛，莫此为甚。罪人池瑞麟，并其现捉加资，移送该曹，依律处断，金兑健、林厚英、朴彰宪等，俱以遐方愚氓，见陷于瑞麟之奸计，有此买取之事，崔必元则亦不知瑞麟之作奸，因其所请，书给加资，不是异事，而亦不可全然无罪。金兑健、林厚英、朴彰宪则令各道道臣，考律惩治，崔必元则自本厅，决棍放送，何如？传曰，允。

○韩显謩，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依传教，领议政李光佐去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今十月，合六朔禄俸，更为输纳于果川铜雀村所住处。以为，祗承无路，只俟威命，惶懔之极，罔知所达，禄俸又不领受，来十一月朔禄牌，亦不出给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尹汇贞，以刑曹言启曰，曾因左边捕盗厅启辞，本厅所囚亡命罪人振纪子英，差病间，下囚典狱，令月令官，各别救疗矣。即接典狱署牒报则英病势，今已快差云，还送捕厅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星镇，以义禁府言启曰，在谪遭亲丧者，许令归葬，已有定式施行之命矣。即者锦城县出陆罪人尹志代奴呈状内，其上典即遭母丧云。依定式许令归葬之意，分付本道，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朴载海，以其父归葬事，启禀给由矣。今闻已过葬事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参赞尹阳来疏曰，伏以臣，顷递岭藩，旋被恩除，浃旬担舁，仅到城外，情病俱苦，末由入谢，冒呈短疏，替纳密符，归伏乡庐，久俟谴罚矣。日昨伏闻本月二十二日宾厅入侍时，丝纶特降，慰诲备至，责臣退处，催臣上来，臣奉览吏报，伏枕兢惕，感极而涕，继之以抑塞也。噫，臣性本粗率，不慎枢机，造次戏言，重速台抨，臣咋舌知悔，拊躬怀惭，而其所蹈藉，无复馀地，诚无颜面又立朝行。又况人非既深，鬼责随至，素患胃病，重发于路中，吐泻之馀，自分必死，幸得生还，而食路永闭，口味全爽，一日所食，汤饭、米饮，不过勺合，嚼如沙蜡，呑如药丸，中焦痞满，泄病频发，真元澌败，气力绵缀，湿痰流注，肢节皆痛，两臂如劈，腰脚拘挛，着衣举匙，亦且须人，此外诸症，猥不敢烦陈。杜户委顿，作一僵尸，特以大限未至，姑存一脉之喘息，而观其病形，决是末疾，复起为人，已无其望。臣之一身，虽非己有，四年危症，逐旋增加，更无筋力可以趋走，有何神精，可备任使，遥瞻五云，但有涕泪。苟使臣，如有一分起动之势，则白首垂死之年，其何忍假饰撕捱，以自干于欺天慢命之诛耶？玆敢疾声沥血，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垂矜怜，将臣职名，亟赐镌削，并收告身，勿复检举，使之安意调将，以没馀年，则臣谨当涵濡于化育生成之泽，生而祝嵩，死而结草，是臣区区至愿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顷者下教之后，分义岂若是乎？卿勿过辞，即为上来焉。

○副摠管海运君梿疏曰，伏以臣之老父，数年以来，重得奇疾，症形危恶，多般医治，少无分效，日就沈笃，居恒凛凛，在臣情理，岂有一分离舍从宦之望，而渎扰是惧，间其乍歇，抑情供职矣。即接家信，则臣父本病之中，近因日候之不适，重添感冒，咳嗽苦剧，饮啖全却，真元益无馀地，昏昏不省云。臣闻此报，心神飞越，不能片刻按住，而诸僚有故，替直无人，宿卫重地，亦不敢任情擅离，急构短章，仰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明，特垂俯谅，亟递臣摠府兼任，俾得及时归护，以伸人子至情，千万恳祷。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护焉。

○二十八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掌令同为入侍时，同知事李德寿，特进官金潝，参赞官尹汇贞，侍讲官赵荣国，检讨官李性孝，掌令尹得征，假注书李圣运，记事官韩时泰，记事官李寿德，宗臣琅堤君燂，武臣行副护军柳师贤入侍。诸臣进伏讫。上曰，承旨来前。汇贞进伏。上曰，俄者文书虽下，而刑判不入，夕讲入侍之意，注书出去，传之，可也。汇贞曰，刑判呈辞入启矣。上曰，亚堂谁也？汇贞曰，参判李圣龙，参议赵汉纬在外矣。上曰，然则判义禁，经筵乎，特进官乎？荣国曰，在特进官中，则经筵自然减下矣。上曰，俄下文书中，金润国事姑置之。判禁夕讲，以特进官入侍之意，令注书传之，宜矣。〈出榻教〉荣国讲，自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止为后世之永鉴也。上讲新受音讫。荣国曰，知经筵初入讲筵，且习《春秋》，使之先为陈达文义，何如？上曰，依为之。德寿曰，《春秋》鲁史，而古人异于今人，记事不为烦缕，如今历书日记，故孔子因此笔削，以贻后世。而褒之者书字，贬之者书名，而后人必穿凿观之，诚误矣。至若许世子之不尝药，谓之弑君，欧阳公以为非矣，必有弑之之事云。以此观之，他可推知，以今日进讲文义言之，夫人姜氏孙于邾，其失不在于孙而在于往邾，以戒妇人及乱者也。唐太宗，杀元吉而欲纳其妃，因魏徵之言而止之。唐宗家法如此，而晩唐专畀兵权于跋扈之臣，以致危亡，后世人君，以是为鉴，不必求隐微之义也。上曰，直书夫人，何也？德寿曰，称夫人然后，可著其失，若只言姜氏，则有同士庶人，故必称夫人，以见其为后也。上曰，所达是矣。性孝曰，庄公初不正其根本，庆父之罪固难贷，而庄公之过尤大，故专归罪于庄公。庄公既不能刑妻御邦，后来祸难，固其宜矣。荣国曰，子般遇弑之时，季氏无权，固难举事。而庆父弑两君之后，罪恶彰露，国人皆曰可杀，至有奔莒之举。则在季子之道，立僖公之后，正庆父之罪，泄神人之愤，而只不许其入，使之自缢，庆父死后，以其丧入，又立庆父之后，此则季氏之罪也。上曰，凡事当有经有权，而此则失经权之义矣。《春秋》有为贤者讳之义，而胡氏之说则偏护季友，殊可异也。荣国曰，不能正庆父之罪，故只书出奔，而不书其死，此盖圣人之深意也。德寿曰，《春秋》异于心学，只论贬褒之义而已矣。上曰，经筵来前。德寿进伏。上曰，将有下教，而必难听解，注书书示，可也。上曰，往事后，今始入侍，往事不必过自撕捱，正使递改，事虽过矣，而此亦不必撕捱。卿之脱于物欲，予已知之，既脱于物欲，则有何撕捱乎？往事勿说，更不提起，卿须留在京第，出入法讲，勿复作寻乡之计，可也。德寿曰，小臣蒙恩如天，晩节岂甘为辜恩负德之人哉？臣有聋病，故傍观皆以从宦为苟且，今则年老，神精耗败，实难供仕。圣上俯赐矜怜，许令退休林下，无父两孙，得以课学，臣亦尽读未尽读之书，以延馀年，则圣明玉成之德也。区区颙祝，只此而已。上曰，予非以职事相羁縻也，盖欲备顾问。尔文章昔非不足，以此辅导，岂非报答其上之道乎？德寿曰，筋力决难供仕，而圣教如此，臣何敢退去乎？终不退则难矣，而姑为留京，出入筵席矣。上曰，今年几何？德寿曰，六十六岁矣。年龄如臣者，或有强旺，而臣则朽败特甚，数年来下乡静养，故起居凡百稍胜矣。上洛未一朔，而寝食不如前，筋力精神，亦且顿减，决是丘壑之身，而圣教至此，何敢即退？臣无他兄弟子息，只有二孙，而如犊难制不成人，臣若从仕，则两孙将弃之，此虽猥越，而私情切迫，何可胜达？掌令尹得征所启，坦事。〈已下措语见上〉上曰，亟停勿烦。泰绩事。上曰，勿烦。闵允昌事。上曰，勿烦。李夏宅事。上曰，勿烦。李喜仁事。上曰，勿烦。始㽕事。上曰，勿烦。就道等所援诸人事。上曰，勿烦。又所启，新除授掌令蔡膺福，时在公洪道牙山地，持平朴春普，时在庆尚道善山地，持平李挺郁，时在公洪道忠州地，正言李寿海，时在连山地，正言洪正辅，时在天安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上曰，武臣来前。师贤进伏。上曰，欲有所达乎？师贤曰，无所达矣。上曰，职姓名。师贤曰，羽林卫将柳师贤也。上曰，履历。师贤曰，戊申别试及第，己酉禁卫哨官、备边郞十五朔出六，训炼院主簿判官、都摠府都事、草溪郡守递归后，复职都摠府都事、训炼院副正、全州营将，任所遭父丧，今年阕制，见授本职矣。上曰，今年几何？师贤曰，臣今年三十三矣。上曰，有显官乎？师贤曰，臣父故水使臣万增，叔父前承旨臣万重也。上曰，退。上曰，夕讲为之。〈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二十八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夕讲入侍时，特进官赵显命，同知事李德寿，参赞官韩显謩，侍讲官赵荣国，检讨官李性孝，假注书李圣运，记事官韩时泰，记事官李寿德入侍。诸臣进伏讫。荣国讲，冬齐高子来盟，止君臣同责也。上讲新受音，至殊失圣经之旨矣吐。上曰，此吐误矣，起头既曰臣，则结吐宜必尊称，而此吐非臣告君之辞意也。荣国曰，然矣。上讲毕。荣国曰，此文义，亦令知经筵先陈，何如？上曰，唯。德寿曰，初大文无可达之文义，高子贵之之称，《胡传》尽之，更无可达，狄入卫，郑弃其师，两条文义，臣请陈之。《易》曰升虚邑，苏子曰木必自坏而后虫生，卫苟无隙，狄何由而乘之？卫既自毁其国，故召狄而入，如升虚邑入者，责卫君之辞也。郑弃其师，胡氏谓并责君臣，而此即不然，专责其君之意，以恶高克，而并与其民而弃之，以《诗经清人》章观之，可知矣。此两条非隐讳之言，是直笔也。上曰，然矣。荣国曰，高子事，别无敷衍可达之义，而名不如字，字不如爵，此曰子者，褒之之意，以书法言之，则当书以使，而此曰来者，贤之之辞也。桓公之送高子，欲兼其国之意，而高子以恤邻之好意来盟，非独定鲁之功而已，实有光于桓公矣。性孝曰，子者贵之之义，《春秋凡例》观之，则异于上所谓祭仲来吴伯来之义。桓公初若以继绝安危之意送高子，则当归美桓公，而专有幸邻患之心，故书以高子，所以褒之也。上曰，是矣。荣国曰，狄之入卫，宣姜有夷狄禽兽之行，故以夷狄召夷狄，理之必然也。且懿公好鹤乘轩，将战受甲者，有使鹤之语，卫之亡征，固已久矣，而促亡即懿公之失德故也。名器至重，若任用非人，则民易离心，而懿公则非特不与贤者共之，与鹤共之，故一败涂地矣。显命曰，懿公好鹤而亡，而后之人君，反好不如鹤之人，是可慨也。上笑曰，可以人而不如鸟乎？人岂有不如鹤者乎？显命曰，鹤而乘轩，则所见可笑而已。人而非人，则戕害善类，卖君丧国，岂非可畏之甚者乎？荣国曰，特进官之言，有激而发也。人君若尊崇阘茸，则贤者解体，殊非劝贤之意矣。上曰，忠信重禄，所以劝贤，此《中庸》之文，而儒臣引用其言好矣。荣国曰，《胡传》或有过处，郑弃其师之言，同责君臣之辞也。上曰，此下有论桑维翰之事，而此则不然。桑维翰，当幼主之时，权在于己，故能成其事，若郑伯者，虽有十维翰，岂能救之乎？胡氏之言，太费其气矣。荣国曰，郑伯以一时忌疾之心，处置失宜，苟使其时执政，明陈利害，则郑伯岂不感悟耶？上曰，《胡传》之言，虽多抑扬，而于季友事则略之，如此等处则太浮张，是未可知也。德寿曰，宋儒王安石，以《国风》淫乱，至请勿为进讲，以《春秋》为烂散，朝报使之不列学官，此即执拗之致。而大抵《春秋》简严，看其贬褒，而知其监戒则可矣，若并与其支辞蔓语，而敷衍看过，则真所谓画蛇添足矣。荣国曰，知经筵所达是矣。朱子尝以为《春秋》，不可知，后儒之支分幅裂，多出臆见。然《春秋》一百二十年之事，圣人若无心记载，则不过为记年之书，岂可为谨严可法之文也。上曰，安石岂不知《麟经》，而以其执拗，故强为此说尔。荣国曰，此则诚如圣教，而安石生于数千载之后，究看不解，故生症而发此言矣。上曰，齐桓五伯之魁，事苟可为则为之而已，岂必计较其效，而善邻之言，可见其为伯者之心。善邻二字，在他人言之则可，自谓善邻则不可矣。显命曰，然矣，唯义是视，则固宜声罪致讨于庆父，而不此之为，观于兼其国之语，都是计较之私也。上谓显命曰，该府公事，以斋戒不即出纳，而今日法讲，秋判呈辞不入，公事之迟滞可虑，故使卿入侍矣。李凤龄议处，有将焉用？彼检官之语卿之文法，太薄矣。虽有一时不察之失，曾经侍从之人，因一检官事，至有将焉用之说，则其人何处用之乎？外方犹且申饬，况辇毂之下哉？文案若不分明，则王府岂曰王府，秋曹岂曰秋曹，在上者尤如何哉？王者钦恤，惟在刑狱，而人命至重，故顷因儒臣所达医女事，闻有扑杀之语，虽极微细之事，而有所处分矣。况此金润国事，观其供辞，诚极殊常，心知其如此，则欲一问于其时推官，卿果知其事否？显命曰，当初发状，其时洞任之所为，而其后无数变辞，刑杖之后，始为直招，故捧得其原情。而初无明白看订，尸亲介同尸体，亦无明白伤痕，只在颔下小有伤痕矣。上曰，实因悬于何处耶？披见其文案宜矣。若未分明而为之，则欲推推官矣。显命披阅文案。上曰，文案何其多也？此果蹴乎？显命曰，李赞万直招，以蹴为言矣。上曰，部官谁也？显命曰柳彩矣。上曰，谁家人耶？柳俨之柳哥耶？显命曰，进士庶孽矣。上曰，捧招渠所书纳乎？显命曰，口招捧之矣。上曰，润国方在南间，而具枷杻乎？显命曰，润国方在南间，故考出前例，而具枷杻之事，则夜间取招，故未及详见矣。上曰，看证谁也？显命曰，赞万发状看证，而事不明白，其中李平山婢交奸事，朴介同素昧平生事，洞人应知之，而赞万之越尸亲而发状，殊常矣。显謩曰，尸亲无之何也？显命曰，尸亲即其兄嫂，而以变辞之故，一次刑推而致毙矣。上曰，此亦径先矣。显命曰，润国关西骁将也。武臣多有称冤者，故臣亦疑之矣。上曰，果骁健乎？显命曰，臣亦一见，好身手矣。然若果杀人，则渠固当死，更无可论，而文案不分明矣。上曰，朴凤采其已酌处乎？显命曰，酌处矣。上曰，金时发方令更查，而常人则有杀人，士夫则无杀人，是法徒行于常人也。辇毂之下，如此殊常之事，推官岂上王府，事甚不轻，故使卿入侍矣。既已启下文书，润国真有所犯，则三尺难贷，不然则其欺弄王法之罪，不可不惩，更为明查，宜矣。上又曰，权喜学判付中传旨，以只命酌处，依例放送事，分付书下，可也。显謩曰，然则以榻前下教出之乎？上曰，依为之。〈出榻教〉荣国曰，副校理宋教明，疏批已下，校理郑益河，尚未出肃，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郑益河往事不必撕捱，此后勿复撕捱事，政院，申饬，可也。〈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10月29日

行都承旨李春跻〈坐〉。左承旨朴圣辂〈坐直〉。右承旨郑必宁〈病〉。左副承旨尹汇贞〈坐〉。右副承旨沈星镇〈坐直〉。同副承旨韩显謩〈坐〉。注书李衡万〈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彝章〈仕〉李圣运〈仕直〉。事变注书闵镇龙〈仕〉。

○上在昌德bb宫b。停常参、经筵。

○朴圣辂启曰，来初一日方物封裹相值，常参，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药房提调臣赵尚䌹，副提调臣李春跻启曰，日候乖常，伏未审圣体，若何？前剂入汤剂，已尽于昨日矣。今日臣等依圣教，与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汤剂进御后，气亦差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朴圣辂曰，药房入诊，右相同为入侍。

○尹汇贞启曰，今日次对，宪府则既有行公台谏，故不为请牌矣。今日一并呈单，无进参之员。除在外外，大司宪柳俨，掌令尹得征，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汇贞曰，次对入侍，承史及备堂入侍。

○以校理郑益河，副校理宋教明，司谏闵珽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沈星镇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朴圣辂，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应教赵荣国，以扫坟事，下直出去，校理郑益河、宋教明，牌不进，传旨未下，上番将未免阙直。副修撰金尚重，即为牌招，以为姑陞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庆尚左兵使状启，宁海居良人李杰等渰死事，传于李春跻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尹汇贞，以内乘，以提调言启曰，内廏所立御乘马，绝无可合者，其在事体，极为闷虑。奏请使行时，虽已给价入送，理马而贸得良品，有未可必，自前或有使首译贸来，别为论赏之例。今亦分付冬至使行，使首译不计价之多少，必以可合御乘者贸来，而行中若得体大善才者来纳，则别为论赏之意，另加申明知委。价本则未及周旋付送，如有不足之患，不虞备中，先为计给事，使臣处，亦为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二十七日各厅堂下武臣等朔试射时，训炼院奉事金守天，训炼都监把摠韩緖等，俱未满四中，并依例汰去。而至于称病之类，试所既知其实病，并与呈辞受由人等退试次，姑为悬頉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来二十九日入直训炼都监哨官具鼎焕，既已受点矣，以家有拘忌之疾，不得入来阙中云。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因弘文馆草记，副修撰金尚重牌招事，允下矣。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汇贞，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恭陵、顺陵、孝章墓有虎患，故发遣将校，率领炮手，使之搜捕矣。连接将校等手本，则两虎捉纳之后，连为遍踏穷搜，而无他虎迹云。既无虎迹，则当此冬寒，许多军兵之累日滞留，亦涉可虑，今姑撤还。而第二虎捕捉时，先杀炮手朴乙先，放铳中虎，厥虎咆哮，犯接囕其左臂，则乙先拔剑乱刺，厥虎小退之际，再杀三杀，连放得中，仍为捉得。而乙先左臂，未免重伤，面部、手指，亦被爬裂，症势非轻，闻来惊心，急送救药官，多般治疗，颇有可生之道云。一时舁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检阅郑翚良疏曰，伏以臣，与右副承旨沈星镇，有友婿应避之嫌，承旨既带春秋，则臣之所带记事之任，自在当递之科。伏乞圣明，亟令该曹，照例禀处，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考例禀处。

○戊午十月二十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右议政宋寅明同为入侍时，右议政宋寅明，药房提调赵尚䌹，副提调李春跻，假注书李彝章，记事官韩时泰、郑翚良，医官许信、玄起鹏、姜渭聘、许錭、田东里入侍，江华留守权𥛚，追后入侍。寅明曰，近来日候不适，圣体，若何？上曰，无事。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近来则差胜矣。寅明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无事。寅明曰，王世子气候安顺乎？上曰，好在。尚䌹曰，汤剂进御后，前日虚虚之症，何如？上曰，近来则差胜矣。尚䌹曰，丸剂亦进御乎？上曰，汤剂若停止，则欲着实服之矣。尚䌹曰，令医官诊脉，何如？上曰，依为之。信诊之曰，脉度大体调均安顺矣。起鹏诊之曰，脉度均适平善矣。渭聘诊之曰，脉度调均平善矣。錭诊之曰，脉度大体调均矣。东里诊之曰，脉度和缓平善矣。尚䌹曰，汤剂加进与否，议定，似好矣。上曰，首医白之。信曰，近来眩症，何如？补中汤进御后，觉其有效乎？上曰，别无显效，而大盖虽数贴服之，则似若饥乏时得食者矣。寅明曰，大体比昨年，若何乎？上曰，不知其显胜矣。寅明曰，咳嗽近来则似差减矣。上曰，然矣。寅明曰，所御衣襨厚薄，比前，何如？上曰，温煖则尤有害，故近亦不着毛裘矣。信曰，脉度比十数日前，似有差胜，玉色亦和敷，今则汤剂，姑为停止，似好矣。起鹏曰，信之言诚然矣。上曰，然则汤剂姑为停止，可也。上曰，有下教者，右相进来，而备局堂上及次对承史入侍事，注书出去，分付，可也。臣彝章出去，其间说话，不能记。彝章还入。上曰，庙社奉安之所，既有之则不必更建。𥛚曰，大槪七间，而中奉御容，故为温堗而上为班子矣，左右则无之矣。今若通为班子，而改为丹青则，似好矣。寅明曰，七间通之，何如乎？上曰，通之而为龛室无妨矣。上曰，长宁殿樽花，年久渝色云矣。先朝时，璿源殿樽花，特以崇俭之意，除减其半，长宁殿之不减，似是未遑之致。内外隆杀有间，内殿既减，则外殿除去，似无妨，故禀于慈殿，则亦以无妨为教矣。长宁殿樽花撤去，藏之旧殿，以昭先朝俭德，可也。𥛚曰，长宁殿御斋室所用诸种物件之渝弊伤污者，每于奉审时，执頉论报，而该曹每每延拖，尚不举行，事体极为未安。别为申饬该曹，俾即举行，似好矣。上曰，此乃该曹凡于诸般上下者，唯以流伊上下成习之致，而至于事体至重处，岂敢用此例乎？事极非矣。当该堂上，从重推考，其所录报者，即为举行事，分付，可也。〈出举条〉次对诸臣及承史入来，臣彝章及春跻退出。

○二十九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右议政宋寅明，行吏曹判书赵显命，行兵曹判书赵尚䌹，行副司直金圣应，行副护军具圣任，江华留守权𥛚，左副承旨尹汇贞，修撰李性孝，掌令尹得征，假注书李圣运，事变假注书闵镇龙，记事官韩时泰，记事官郑翚良入侍。诸臣进伏讫。汇贞曰，今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而谏院则大司谏□□□呈辞，司谏闵挺牌不进，献纳未差，正言洪正辅、李寿海，在外，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上曰，知道。寅明披状启曰，此庆尚监司李箕镇状启，而大同作木，皆以纯木为请者也。岭南一道，勿论，山海，被灾处甚多，朝家为轸荒岁民弊，各色军身布，皆许纯木上纳，此实出于恤隐之圣意，其为民惠大矣。然而大同作木，则不在其中，以钱木参半，使之依前捧纳，而钱货极为稀贵，民间实无措办之势。大同作木，亦依身布例，以纯木上送事，请令备局，禀处矣。道臣前后状请如此，可知其为民切急之意，有难防塞，而但念惠厅，钱无出处，若全以米木给贡价，则贡人称冤，势所必至，事甚难处矣。显命曰，惠厅谷物则多，可以推移，而钱则无积储，许之诚难矣。上曰，此系外方民事，不可以经费之不足，有所靳许，而此则乃是贡物，关系都民，亦是民事也。道臣则为外民，该厅则为都民，而予则固当一视，岂有内外之异哉？宜有参酌许施之道，而诚难矣。寅明曰，尤甚邑数既不多，尤甚邑则许以纯木无妨耶？显命曰，许多尤甚邑，尽许纯木，则本厅经费，实为切闷矣。寅明曰，有司之臣，持难如此，贡人称冤，亦不可不念，只许于尤尤甚邑，似好矣。上曰，尤尤甚邑之名目，诚可怪矣，而道臣所请，亦不可不全然勿施，只于尤尤甚邑，以纯木捧纳，可也。〈出举条〉寅明曰，湖西分等之状，尚不上来，事甚可怪，宜施重推，更加催促，而如是之际，渐致迟延，诚为可闷矣。上曰，新赴之湖南伯，已为修上，而湖西之尚今不送，良可异也。汇贞曰，已自政院申饬，使之急速上送，而闻以大臣陪行离营云，似巧会违左矣。上曰，道臣虽离营，文书若已修正，则何难上送，而尚此迟缓？道臣从重推考，宜矣。〈出举条〉寅明曰，近来赃污之法稍严，不无其效。而昨见禁府文书，则庆源前府使郑恒宾，以八百馀石剩谷之都无去处，因其时道臣徐宗玉状启拿核，而事关赃污，道臣查状条列，极为分明。而恒宾原情，此等紧关处，初不能发明，而照律止于杖一百，极其轻歇，其在惩贪之道，不容如是。当该禁堂推考，恒宾拿问更推，所供终无可据，则施以当律宜矣。上曰，禁堂谁耶？然则郑宅河冤矣。寅明曰，宅河是月廪事也。兪拓基新除禁堂，未能详知，固无所怪，今宜更推。恒宾若清脱，则于渠幸矣，不然则明查其用处，施以当律，在所不已矣。上曰，禁堂推考，恒宾更为拿问，可也。〈抄出举条〉寅明曰，北道剩谷之规，诚甚可怪，安有千馀石剩谷乎？此则便是勒征，若不严立科条，则北民将无以支堪矣。上曰，此非留库之谷乎？重臣曾经北伯，似知之矣。尚䌹曰，南关则无剩谷，而北道六镇则有之，盖还谷出给之际，石子疏漏，故扫库作石，谓之剩谷矣。寅明曰，此是元数之外，故元无留库之事，而以耳牟稿作石之故，迁动之际，自多渗漏，而都归守令之私用。此后则剩谷擅用者，与公谷偸用同罪，则北民庶霑朝家轸恤之德意矣。上曰，如知其弊，则禁之于未捧之前，可也。何必设防于剩谷作石之后耶？寅明曰，徐宗玉习知此弊，赵荣国书启，亦有所详陈者矣。上曰，然则其时御史及副学，后日入侍时，更问而处之，宜矣。寅明曰，千万里外远方民人之受弊者，尚思所以救之，乃于阙门咫尺都民中，有见侵呼冤之事，而亦不能清理，则其何以为国乎？近来贡人市人，实有难支之弊，情债操切，日以益甚，豪横侵夺，尤为难堪。在前则台臣，随闻论之，故或不无惩戢，而今则无望矣，臣每以道路所传陈达，亦非务持大体之意。今后则贡人疾苦，责惠厅堂上，市人疾苦，责平市提调，使之随闻论列，而若或有弊端之如前者，则臣将论罪两堂，以此申饬，何如？上曰，江流石不转，平市、惠厅，何以尽禁之乎？第大臣所达云云之弊，卿等皆知之乎？显命曰，各有主者，有台谏焉，有该掌焉，臣虽忝居惠堂，小民疾苦，何以知之？然臣于贡人事，略有所闻，有所酬酢于备局矣。大臣所达，似因此事而发也。昔年孝章世子册封后，其人贡物，有新加定之事，及至戊申还罢之后，贡人辈，为其还退，私相争讼，有一宗臣，以其价本，称为己物，公然勒征，贡人以此呼冤，而此在耳目之官，臣何必替当指陈乎？上曰，事极寒心矣。耳目之官，自当规正，而向日都宪，以重听之妨于专对，论递正使，而独于辇毂至近之地，重听如此，此可谓察于远而忽于近。李寿沆罢职，可也。〈出举条〉尚䌹曰，大宪之入侍筵席，近来初见，故臣心实喜之，今此责罚诚过矣。寅明曰，近来台阁皆如此，岂可独责都宪乎？臣非不知圣上此教，出于饬励之意，而外间必以今此罢职之命，由于若干启辞之致为言，此等处亦不可不顾也。臣知无不言，故敢此仰达。上曰，赵光祖为都宪时，男女异路，虽不可以此等风宪之责，责之于今日台阁，而李寿沆则予知其可用，故曾有特资之事矣。今此处分，重其事之意也。予意出于公正，而以卿所达观之，予之所见如此，而卿之所料如彼，此可见朝廷事无可为，而卿之所达，出于赤心，从重推考，可也。尚䌹曰，臣因此有所达。台阁之任，不轻而重，虽以臣假官时事言之，台官呈辞，连为还给矣。近间既无呈辞，又不传启，外方之见朝纸者，必以无台官知之，未知近无呼望之规而然耶。寅明曰，台官不为传启之日，则不可不呈辞者，古例则然，而近日台阁，言议时论肯綮之外，岂有可知之事乎？上曰，顷者工判之言过矣，而今日兵判所达是矣，不呼望则直为牌招，可也。汇贞曰，顷者台官变通差出，而又皆在外，故近日无呼望之事矣。寅明曰，判敦宁申思喆，今已阕制，备局堂上差下，近来槐院提调，员数非不多矣，而查对之时，每患苟简，申思喆、洪铉辅，并为差下，何如？上曰，并依为之。〈出榻教〉寅明曰，备堂中徐宗玉，赴坐颇勤矣，今以所带本职，系是三司，引金镇圭、李宗城例，不为行公。今则东壁已出，徐宗玉副学之任，今姑许递，使之专意备堂，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寅明曰，近来陞学课制，年年废搁，殊甚未安。大司成郑羽良，拘忌之疾，似已宁净，所当申饬，使之毕设于限内，而第羽良有难安情势，不为行公云，宜即许递矣。上曰，其所难安，《青衿录》事乎？墨削无据，何可以此为嫌耶？寅明曰，此是前所未有之变怪，而渠则过以为嫌，期于必递云矣。上曰，依为之。〈出榻教〉上曰，秋判呈辞，何为捧入乎？显命曰，政院事缓急，诚失序矣。台官呈辞，不为呼望，失之太急，刑判之辞单，东壁之下直捧入，失之太缓矣。上曰，秋判则再单，欲为下教，而捧入承旨，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上曰，赵荣国，亦勿令下直，使之议谥后，下直之意，分付，可也。性孝曰，荣国已下直出去矣。上曰，既已出去则催促，从速还来宜矣。〈出榻教〉尚䌹曰，江都有伏波楼，年前臣在本职时，鸠聚财力，欲为修补而未及矣。其后四年之间，以本府之不为开基，尚不举行矣。守臣今方入侍，别为申饬，俾于开春后，即为治基始役之地，何如？𥛚曰，臣欲为陈达而未及矣。伏波楼改建事，成命已久，自禁卫营，措办材瓦有年，而因守臣之数易，又无物力，迄未经纪，使莫重镇守之地，门柝久虚，其在阴雨之备，诚甚疏虞，故臣欲于解冻后始役，而物力浩繁，以是为闷矣。寅明曰，成命之下，尚不举行，非矣。曾经守臣，并从重推考，何如？上曰，并从重推考。解冻后，即令修葺，可也。尚䌹曰，伏波楼制样，极其宏侈。今欲因前制样而营建，则不但物力之不逮，匪久又易颓圮，盖突然之阁，易伤于海中风雾而然云，稍减其制度，如京城敦义门制样，则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武备志》，顷因下教，令平安监兵营，同力印出矣。臣近始得见原册，则其中有论我朝事，极为碍眼，决非我国所可印行者矣。上曰，曾于却膳时，披阅书册，偶尔见之，则海运、陆运等事颇详矣，地图、兵书外，未及遍览矣，然则何以则好耶？显命曰，此是兵家大册，必欲刊行，则拔去其卷，似好矣。寅明曰，此亦苟简，印出之命，姑为还寝，恐无妨矣。上曰，所达诚为得宜。今姑置之，可也。〈出举条〉显命曰，戊申逆贼元楷、瑞虎，忍杖径毙，故己酉年间，台臣李重庚，发孥籍之启，至有考文案禀处之命。其时徐判府事，为判义禁，以情节无疑上达，则有问于大臣处之之教，而其后十年之间，尚不举行，事甚可怪。大臣今方入侍，下询而处之，何如？寅明曰，臣亦曾经禁堂，而实不知有此事，蒙不举行，臣亦难免其责矣。元楷、瑞虎，逆节狼藉，非寻常枝叶之比，岂可令此贼，遗种于国中耶？尚䌹曰，臣亦曾经禁堂，书案果见有书付者，欲一陈达，而自尔未果矣。寅明曰，其时见漏可怪，而此是元恶大憝，决不可使其遗种，偃息于国中矣。上曰，此是随从，何至为元恶耶？寅明曰，瑞虎与麟佐争大将者，极为凶狞矣。上曰，有子乎？尚䌹曰，瑞虎之子，方谪在南原矣。上曰，瑞虎儒医乎？寅明曰，不然，其兄瑞凤，即医技之人也。当初奴籍之未及举行，极涉疏忽，而今于筵中，既已发端，王法至重，岂可挠屈，虽已后时，宜施当律矣。上曰，如李适、沈器远之逆，数少，故终不得漏，而戊申之逆，其类寔繁，当时见漏，不是异事。然其时若已举行则已，今既年久，乾道尚且十年一变，则到今追论，终涉如何矣。但前后禁堂之尚不举行，宜不无警责，而其中大臣必入之，故予不下教矣。事体不然，并从重推考，可也。〈抄出举条〉显命曰，臣于顷日南汉习操时，巡城遍观，大段颓落处，则皆令修筑，而至于女堞，则所当修补之处，殆至三分之二，而甓板燔造，物力甚难。将校崔天若，曾于彼国，得燔甓之法以来，而犹有未达一间之叹，渠以为若又一次往见，则可以尽得其规云。今此使行，使之随往，称病落后，尽学其方而来，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各衙门屯田，勿送差人，使地方官收捧者，盖虑差人，作弊穷民之意，而军门屯田，则自是军需所用，元不入于此中矣。日前庙堂，有勿送差人之令，而守御屯田，在平泽县，县监凭借此令，欲勒夺云。故以事体不可之意，才已发关，而道臣不为知委，县监一向坚执，道臣之不识事体，县监之慢蔑上营，俱为可骇。至于勋府事，臣姑不仰达，而鸿山事亦多骇异矣。当该道臣，从重推考，平泽县监拿问处之，何如？上曰，此是不轻之弊也。依为之。〈出举条〉𥛚曰，江都军饷事，诚可闷也。臣顷以一得之愚，有所疏陈，而备局姑未回启，臣不敢复为烦陈。而自户曹持来江都军饷，至于一万七千石之多，兵曹亦贷七十七同之木，宣惠厅及守御厅，亦皆有所贷，而俱不还报。保障之地，军饷之需，何等重大，而此斲彼削，莫可收拾，岂非可虑之甚者乎？上曰，顷年江都守臣下直时，予以户曹之宜即还报为教矣，兵曹之不报亦非矣。庙堂，申饬，可也。寅明曰，当初不得已而贷用，则到今岂能有偿还之物乎？上曰，南汉军饷，视江都，何如？寅明曰，南汉军饷，亦岂不哀痛，而小胜于沁都，仅八万馀石矣。𥛚曰，江都则只六万馀石，而安兴划给，亦二千馀石矣。上曰，此则已入于水矣，关西所来，其数几何？𥛚曰，尹容为留守时，五百石捧置，五百石败船矣。今此各处所贷，虽难一时准偿，年年流伊还报则幸矣。上曰，惠厅则自备局划给乎？寅明曰，臣不知其为何年事，而凡此各处所贷，皆年久事也。虽其近者，犹是十年前事矣。上曰，江都、南汉、关西所在之物，不获已之外，庙堂不宜下手可矣。𥛚曰，本府煤音岛盐盆毁破事，因司仆提调赵尚䌹所达，才已判下。而第念此岛，即本府西南海路障蔽之地，募民入居，以煮盐为业者，已至数百年之久，今则民户六十馀户，人口三百馀口，足为缓急可用。而官纳盐五十石，用备待变，御供沈酱之资，所用处不轻而重，太仆虽以牧马瘦毙，由于煮盐为言，而此则有不然者。牧场盐盆，俱在数百年之前，盐用山木，马秣原草，两无所妨，曾无一人，以煮盐害牧马为言，则到今如是云云，诚万万意外，岛民辈，自闻此言，举将有流散失业之叹。《孟子》所谓，廏有肥马，民有饿殍之言，不幸近之矣。上曰，此理到之言也。大臣之意，何如？寅明曰，新设则可禁，而自古有之，则撤罢诚重难矣。𥛚曰，臣在府时，发遣将校，详察事情，则牧马受伤，不在于盐盆，而实在于筑堰。盖近来京居两班辈，自五六年前，设堰于牧场内，深浦、项浦等地，将为作畓之计。而横筑马坊，长可五里，广可数里，使马群，不能任意游吃于曾前所牧水草丰茂之场，其所瘐毙，势所固然。太仆之不论堰畓之害，乃反归咎于盐盆，实由于未详实状之致。请命毁去马坊，还寝盐盆撤毁之命，俾无累百岛民失业流散之弊，幸矣。尚䌹曰，臣亦未目见，而盖闻监牧官所报，以撤毁盐盆为宜，故曾有所达矣。上曰，然则初举条置之，可也。寅明曰，牧场起垦，大是法外，此则似当有查出论罪之事矣。上曰，此实非矣，守臣状闻而处之，可也。〈抄出举条〉𥛚曰，本府甲串下龙堂寺，有斩鲸楼，此亦海门要害之地，与墩台无异。曾在辛未年间，仍守臣申厚载所达，成给空名帖，募材创建，使僧徒守护矣。今则尽为颓圮，居僧离散，诚甚可惜，今若更得空名帖二百张，分给僧徒，以为鸠财重修之地，以其赢馀，改修鼎足山城𬮱堞及僧舍毁破处，何如？上曰，保障虽重，空名帖诚为弊端矣。寅明曰，弊端诚如圣教，而非此则亦难重修矣。上曰，一百张许之，可也。〈出举条〉汇贞曰，筵奏事体严重，而江华留守权𥛚，以盐盆事陈达之际，与诸臣一时齐发，殊涉喧聒，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近京沿海中，乔桐、江华之路，虽有一二营镇，而仁川、南阳等处海防，尤极虚疏。日前臣，以本司郞厅摘奸承皇岛事，禀定发送矣。郞厅还言，承皇岛不如所闻，而骊兴、德积两岛，地形最胜，德积岛即登、莱相对之地，海路不甚远，且是海西、湖西海路交界处，骊兴亦是海路要冲，而人户颇盛，藏船亦便云。仁川、南阳间，海岛极其数多，而无一设施，举皆空弃，诚为可惜。考见《备局故事》，则故判书李寅烨为江留时，躬自巡审海中诸岛，状请德积、大阜两岛设佥使，大阜即骊兴傍岛也。其后又以备堂力主两岛设镇之议，遂并设佥使，而船只水军，未及区划。咸原府院君，以京畿御史，状陈两岛设镇后，舟师别无制置之，为虚疏矣。壬寅、癸卯年间，无端撤罢矣。先朝之区划设镇，必不泛然，而臣意则若欲新设，舟师无出处，诚为重难。第念花梁，为防三南海路而设置者，而三南海路，既有许多各镇，且花梁岛坐地，去海稍间，藏船不便，皆言不紧，骊兴前临漕路后当大海，今若移设花梁镇于骊兴，则舟师别无区划，而西海海防稍胜矣。德积岛则不必设置水军镇，或别置落点别将，并与承皇等诸小岛而划属，使之专任候望警报，则亦似胜于全无设施。而臣既不能亲审，何敢以臆论断定，请令江都留守及京畿水使，待开春巡审诸岛后，各以意见论列状闻，以为禀定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尹得征启曰，坦事。上曰，亟停勿烦。泰绩事。上曰，勿烦。闵允昌事。上曰，勿烦。李夏宅事。上曰，勿烦。李喜仁事。上曰，勿烦。始㽕事。上曰，勿烦。就道等所援诸人事。上曰，勿烦。〈以上措语见上〉又启曰，瑞虎逆节，狼藉难掩，神人之所愤也，尚未勘处，事极骇异。请前后当该堂上，并从重推考，亟令王府，依律处断。上曰，该堂既令重推矣，不允。上曰，一人拔之何也。殊可怪矣。寅明曰，台官为则为之，非朝家使之为之也。得征曰，元楷之事，虽缘听莹，当论不论，疏漏甚矣，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汇贞曰，掌令尹得征，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上曰，尹得征再次入侍，而犹且如此，台官其不难乎？顷年得征，以生疏事，曾一见递矣，近来台阁，无行公者，仅有一得征，而又复如此，诚难矣。上曰，俄才下教，而从容思之，有不然者矣。卿之所达，虽知出于赤心，而王者处分，不可回互。予若挟私，则在下者固宜规正，不然而有所规正，则奚但无严而已。都宪所论，青大竹所重有在，不过民弊，故初有处分之公正矣。卿之所达，虽如此，今若置之，则渐益回互，王者之事，所当依法为之，依当初下教，罢职，可也。诸臣以次退出。